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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死那朵白莲花-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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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躺了三个浑身赤裸的男子,皮肤泛着青灰色,大张着嘴,捂着心口而亡。她身上还有一人正兴奋地掐着她的脖子,对外头的动静像是没听到一般。
  但凡名寺皆有武僧,首要职责便是护寺内安全,是以,那声尖叫一响起,便有疾风带影从四面合围而来。
  三人尚还惊讶于房间内的场景,已经被人团团围住。
  卫清妍找那四人来的时候因有佩兰领路,寻的是护卫借口,倒也没有引起旁人注意,可突然出现的这三人就值得令人探究了。
  “尔等何人!”
  另一厢,漆黑的房间内,红玉支着脑袋瞥了一眼外头,脸色有些发白,若是方才被那人迷住,遭罪的可就是小姐和她与绿枝了。
  “小姐,六公主死了!”
  顾怀瑜不咸不淡地“嗯”了声,“知道了。”
  并不意外,卫清妍打的就是要她受尽折磨而死的主意。
  红玉压低了声音:“若皇上查起来,怎么办?”
  顾怀瑜微微笑道:“别急……”
  就在这时,一只不足婴儿拳头大小的鸟从隙了一条缝的窗户飞了进来,是上次来找她的那只,腿上还捆了一截卷起来的纸条。
  顾怀瑜一伸手,那鸟便稳稳地落到了她的掌心,展信而阅,上头内容不多,消息量却极大。
  卫清妍禁足两月有余,还是经皇后提醒才被放出来,去了一趟二皇子府后,着人买了催情药便直奔慈云寺而来。
  张全在她身后斟词酌句补充着:“那药是烟花之地专门用来折磨不听话的姑娘们的,只一点,就能让人失去理智,卫清妍下药之时,刻意加重了五倍之量,所以那三人会有马上风的症状出现……”
  绿枝低低咒骂了一声:“当真是报应!”
  “而且,跟据李展传来的消息,那四人好色成性,在花街柳巷以凌虐女子闻名,好几次差点将那些姑娘,掐死在……那个,那个时候。”
  余下的话,他有些难以启齿,那四人何止喜欢虐人,更多的时候的还是一起,玩的凶了,手边有什么东西都会使上去。
  顾怀瑜恶心地皱了皱眉,转而道:“继续盯着卫峥。”
  这事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卫清妍只是卫峥手中的棋子,稍一撺掇,便会想方设法来取自己性命,卫峥打的什么主意,不言而喻,可是如此这般明目张胆,难道就不怕被人察觉?
  再则,符家如今墙倒众人推,皇后为何要冒着惹怒皇帝的威胁替卫清妍说话?
  她不得不怀疑,卫峥这是被逼急了,打算狗急跳墙了。甚至连皇后也因为不得而知的原因参与在里头。
  “师傅现在何处?”她问。
  张全想了想:“还在太医院。”
  顾怀瑜想了想:“你安排人将消息递给柳贵妃,小心皇后,另外,通知师傅,斩了卫峥的后路!”
  张全点了点头,飞快地消失在屋内。
  红玉和绿枝对视了一眼:“那我们呢?”
  顾怀瑜看了一眼吵吵嚷嚷的院外:“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要出去一趟了。”
  ……
  宫里头的夜冷清孤寂,安静得隔着窗都能听到殿内元德帝沉缓地呼吸。
  李玉半靠在盘龙柱上,眯着眼打盹,手中的拂尘在地上点来点去。迷迷糊糊之间,忽然觑见昏暗的坝子里远远走来一个人影,那满头的白发在月色下尤为显眼。
  “高大人?”李玉一下子惊醒,忙站直了身子,习惯性喊了声。
  孙神医拱了拱手,神色有些许异常:“草民见过李公公。”
  李玉稍怔,面色有些许恍惚,“这么晚来,可是有何要紧事?”
  符家一案过去之后,因着符氏的原因皇帝并未让他离宫,而是暂住在了太医院,每隔上两日便会召他汇报结果。高黎从不主动觐见,现下漏夜前来,难道说符氏不大好了……
  孙神医点了点头,缓缓道:“还请公公速去禀告皇上,符氏于冷宫内自戕了。 ”
  顾怀瑜的消息前脚刚到,符氏自戕的消息便传了出来,孙神医可不信世上有那般巧合之事,即便是顾怀瑜没有派人来知会他,他也是要走这一趟的。
  虽已猜到三分,可听得孙神医如此说,李玉心里也咯噔一声,忙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会如此?”
  宫里头的人都看得出,为消皇帝心头之恨,符氏势必要受尽磨难才能解脱。为此,她被敲断了双腿不能挪动,关押着她的宫殿内除了一堆杂草,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自戕呢?
  孙神医看着李玉,面不改色淡声道:“侍卫称,晚间送饭之后忘记收回碗筷,符氏用了一支筷子抵进咽喉,等人发现之时,已经断了气。”
  宫里头的腌攒事李玉见过不少,自然就会多想两分。为留着符氏的命,送餐这事每日是有那么一次,侍卫是不可能大意疏忽忘记收走碗筷的,极有可能是有人暗中做了什么 。
  “您可知是何人送的餐?”李玉蹙眉问道。
  孙神医有条不紊地说:“下了钥我便回了太医院,接到消息之时符氏已经断气,具体何人送餐不得而知,还需公公派人去查。”
  李玉点了点头:“劳您跑这一趟了,眼下皇上正在歇息,待明个一早……”
  话还未说完,忽然间就听到勤政殿内传来“咚”一声闷响,紧接着便是猛烈的咳嗽声。
  李玉听到动静赶忙推门而入,却见元德帝满头冷汗,俯在床榻边缘撕心裂肺咳着,泛着青白的唇角还挂着血迹,而床脚处已经有了一滩暗红的血。
  顾不得擦拭一下流到眼角的冷汗,他颤抖着手抖出两粒药丸,看着皇帝吃下去之后,才将他重新扶到榻上安置好。
  “谁在外头?”好容易缓过劲,元德帝声音有些沙哑。
  李玉抿了抿嘴,低声禀告:“是高黎高大人。”
  “有何事?”皇帝沉声问道。
  李玉低下头,有些忐忑地说:“方才高大人来禀报,符氏用一只筷子戳破喉咙,自戕了。”
  “筷子?”皇帝默念了一次,惨白的脸色变了又变,好半晌之后才道:“着人去查,今日是何人送餐,又与谁接触过。”
  李玉应了声是,躬身还未退上两步,就见元德帝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连着齁了好几声之后,喷出了一口黑血。
  “皇上!”李玉慌忙上前,见他心口还有起伏,顾不得那么多赶紧去唤了孙神医进来。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李玉连呼吸都屏住了,唯有铜壶漏刻“滴答滴答”落着水,刻箭已经移至子时,施针放去污血之后,皇帝才幽幽转醒。
  烛火摇曳,暗黄的火光将他的脸照出了仿若金纸的颜色,皇帝侧头看了一眼地上发黑的血迹,沉声问道:“可有查出是何原因?”
  他这病来的太过突然,以往虽日日咳嗽,这般吐血是从未有过的,院使用了许多方法,也只能将病症压制,想要根除,却是毫无办法。高黎在外的名号,皇帝曾听闻过,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他。
  孙神医收回手,“皇上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皇帝眯了眯眼睛,目光锁定在孙神医身上:“真话何解,假话又是何解?”
  “皇上忧思过重,郁结于心,至肝气侵肺,胸肋不适并伴有咯血之症,开上几幅方子好好将养着,过几日也就无碍了。”
  “那么真话呢!”皇帝倏然间支起了身子。
  “慢性之毒,已经入骨,若无人催动,皇上为上述所症,可现在有人将毒诱了出来,所以,您才会出现呕血之状。”孙神医据实已告。
  皇帝面色蓦地一变,“什么毒!以何诱之。”
  “世间之毒何止万千,草民尚还不知,至于诱毒之物,还得从您接触的饮食香料查起。”
  慢性之毒,已经入骨,那便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宫里有人一早就对自己下了毒,按下不发压制至今,为何又忽然动了。
  “既不能解,那么朕还剩多少时间?”
  孙神医正了正神色:“若仔细调养,多则一年半载,没有定数。”
  皇帝定定地看着他,半晌之后才道:“你不怕朕杀了你?”
  孙神医默默收着银针:“怕,如何不怕,可您不会。”
  “罢了。”皇帝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太医院还得多留你住几日了。”


第137章 
  “草民还有一事。”孙神医垂首,视线落在李玉方才拿出的药盒上,里头已经空了四个凹槽,还有一粒正散着药香。
  皇帝顺着他的视线扭头看去,目光探究,沉声道:“何事?”
  孙神医皱了皱眉,犹豫斟酌片刻:“此药皇上还是少服为妙。”
  李玉骇然,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陈院使特意为皇上调配的药方,皇上已经服用了两月,可是有何不妥?”
  孙神医坦然道:“药方倒无不妥,只是其活血化瘀之效,会加重皇上的症状。”言罢,便再不开口,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即可。
  独坐高位多年,想的东西必然不会那么简单,稍稍一丁点的不对劲,皇帝都会派人去查,特别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李玉,将药收起来。”皇帝目光闪了闪,“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
  孙神医告退,而后大步离开了勤政殿,消失在浓厚的夜色中。
  殿内就只剩下了李玉,他趴跪在地上,用帕子擦拭着将皇帝呕出的那摊血,直到背后一凉,抬头便对上了皇帝阴沉的目光,手一歪,浊血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尾巴。
  元德帝垂眸看着有些发黑的血,心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能对他下毒的,必定是身边亲近之人,符氏一案刚过,正是风声鹤唳之时,此人却忽然将毒诱出,恐怕是等不及了。
  若自己在此时身陨,那么最大的得利者是谁?九皇子年幼,不可能是柳贵妃着急动的手,毕竟卫昭、卫峥与卫炎还在,没有人会支持稚子上位。
  那么就只剩下了一个卫峥与卫炎,卫炎没有必要,倒是卫峥……
  若真的是他,那么下毒之人究竟是谁?符氏的死,究竟是人为,还是自戕,其中又有何关联?
  正这时,终于从慈云寺脱身的龙鳞卫进宫求见。
  见到皇帝的第一句话便是:“启禀皇上,六公主薨了……”
  皇帝看了他一眼,紧接着他便将卫清妍从二皇子府出来后,所发生的一切,以及其间被人引走,捡到二皇子府上腰牌的事详述了一遍,末了又将卫清妍故意撞毁顾怀瑜马车的事加了上去。
  皇帝蹙了蹙眉,沉吟道:“顾怀瑜今日做了什么,晚间的时候又在哪里?”
  暗卫低声回禀道:“在公主出事之后,县主也赶了过来,所受惊吓不轻。据她所说,今日是临时起意上山求平安的,这点得到了慧觉大师与寺内沙弥的证实。辰时一刻县主便到了慈云寺,找了慧觉解签之后,结果不太理想,县主便在大殿中跪了一日祈福,期间并未离开过。一直到傍晚,才乘马车下山,马车被毁之后,她便带着两个丫鬟徒步返回慈云寺,住的寮房也是任沙弥安排的。”
  元德帝摩挲着龙鳞卫递上来的腰牌,这么看来,倒不像是与她有关。
  “继续说。”
  “属下来之前悄悄探过,县主带的只是寻常护卫,虽有武功但并不算高,且武楠搜查之时,在她所住房间的墙角下发现了迷香,窗纸上也有灼烧的痕迹。”
  元德帝微微眯眼,眼神却愈发森冷起来,想了想自己毒发与德妃自戕的契机,几乎就已经将整个事情串联了起来。
  药是卫清妍买的,人也是她自己找的,刻意撞毁顾怀瑜的马车,目的就是要将顾怀瑜留在慈云寺方便下手,且还打算用这么阴毒的法子。
  最后怎么成了卫清妍自己遭殃,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看起来错综复杂却是有迹可循。这枚腰牌,便是证据,因为不是仿制。
  顾怀瑜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临时上山还让人随身带着卫峥府上的腰牌,也不知道卫清妍今日会找上她,加上在她屋外所发现的迷香,就更加不可能是她做的了。
  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卫峥为保万无一失顺水推舟所为,毕竟卫清妍的方法,能毁了顾怀瑜一声,却不一定能要了她的命,可若是谋害公主之罪,万死难辞其咎。
  德妃曾在宋时瑾身上下蛊,皇帝不信卫峥会不知道,顾怀瑜若是出了事,远在荆州的宋时瑾必定受影响,如此,符家兄弟可获生机,谁想救他们,答案呼之欲出。
  卫昭若死,卫尧与卫炎便构不成威胁,卫峥可不就是那个最大的得利者。
  至于自己为何会毒发,病重侍疾倒是个很好的解禁理由,更或者,那诱毒之人压根就没想要自己活。
  如此一来,怎么算都是卫峥的嫌疑最大。
  也无怪乎皇帝在瞬间想了那么多,符澜与德妃接连出事,卫峥可是半句情未求,还有的那个闲心抄写佛经百遍,这便足以说明,为了权势,亲情于他而言不是那么重要。
  思量片刻,元德帝沉声道:“派人去盯着陈院使,切不可打草惊蛇。至于六公主,先带回来,对外称病,待过些时日再公布消息,二皇子那里加派人手,朕倒要瞧瞧,这宫内究竟是谁隐藏得如此之深。”
  这便是不准备再替卫清妍查下去了!那名龙鳞卫拱手领命,飞快闪身出去了。
  李玉尚还跪在地上,便听皇帝幽幽地说:“对外放出消息,朕卧病在床,让高黎候诊,明日宣人来侍疾。”
  “是。”
  卫清妍暴毙一事,就算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大批的龙鳞卫围住了慈云寺,慧觉大师影响颇大,加之出家人不参与世俗也不会将此事拿去外头说道,倒是因此保住了性命,若是不计后果剿灭,反而会适得其反。
  宫里的嬷嬷清理好卫清妍周身污秽,替她穿上衣服,抬着已经僵硬的她出房门之时,顾怀瑜正站在院外,十分平静地看着。
  她之所以那么正大光明找上卫清妍,一则是受前世影响,心中暴虐之气若是不出,她会开始退缩回龟壳之内,二则根本没打算让她活着,给她机会将自己扯进去。
  她只需要伺机引着皇帝去发现真“相”,由着他自己去琢磨,什么也不多做,不多说,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皇帝自然会将卫清妍的死安到别人头上,聪明人的特点,便是只相信自己所笃定的事实。
  至于对外宣称卫清妍抱病,顾怀瑜不用脑子也能想得到明白,这事毕竟是皇家丑闻,皇帝不会大张旗鼓的审问,这样做了便是将皇家的脸面放到世人脚下踩。
  更何况,他还想引出幕后之人。所以,卫清妍的死,注定起不了什么水花。
  更深露重,后半夜之时,山间已经降下一层浓浓的白雾。
  绿枝取来披风替顾怀瑜披上,见护卫抬着卫清妍上了马车遥遥而去,对着她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呸,晦气!”
  顾怀瑜笑了笑:“回去吧。”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宋时瑾的信,她还来不及回呢。
  ……………………
  同一片夜空之下,大军在乌山脚安营扎寨。
  主帅营帐之中,宋时瑾正处理着军务,手边放着行军布阵图,以及整个乌山的地形标绘。
  乌山虽称之为山,实则是一片连绵的山脉,几乎横跨了荆州与崀城交界。大军抵达之后,符家兄弟便将十万叛军打散分布于整片山脉,藏身其中如鼠般躲藏,若想找到无异于大海捞针。
  帐里一片寂静,瞿轶等人悉数退了出去,为了加快速度解决此事,宋时瑾已经一夜未阖眼,晚间端进去的饭冷了又热,热了又冷还是不见用上一口。
  烛火忽然间摇动两下,宋时瑾皱了皱眉,却见莫缨端着餐盘,撩帘入内,托盘最边缘,还有一封火漆密封着的信。
  “主子,夫人来信了。并且特意交代让属下看着您,务必好好用餐。”莫缨一边说着,一边将吃食放置道桌前,半真半假笑道:“若您瘦了,回京之后便剐了属下的皮。”
  宋时瑾“嗯”了声,取过那封信摩挲两遍,边看边道:“你皮糙肉厚,剐着忒累了些。”
  莫缨愕然,赶忙将行军图收到一旁,端起饭菜往他面前怼了怼:“您快用些吧!”
  细细看完之后,宋时瑾小心翼翼将信收到心口处,这才端起碗筷将桌上的饭菜用完。
  “京中可还有何事发生?”
  莫缨沉吟片刻,低声道:“方才接到消息,卫峥撺掇了卫清妍去谋害夫人,在花街柳巷寻了几个杂碎,欲对夫人下药,想要……”
  见宋时瑾脸色越来越森冷,杀气几乎在瞬间扑来,莫缨顿了顿,才继续道:“不过夫人已经将此事解决了,卫清妍自食其果被那几个杂碎折磨致死,老爷将皇上中毒之事报了上去,现下皇上已经疑心卫峥,将卫清妍的尸体秘密带回。”
  “卫清妍是谁主张放出来的?”宋时瑾指尖在桌上点了点,冷声问道。
  莫缨拱了拱手,厉声回道:“是皇后。”
  这些年她不争不抢,端的是贤良淑德的模样,如此节点,却突然将卫清妍提出来,虽是隐晦而为,但想要打听到并不难,不得不让人怀疑。
  “还有一事,德妃暴毙了。”
  “当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宋时瑾眼中浮现凶戾之色,半晌后才道:“传我命令,明日一早右翼先锋军正面佯攻上山,你连夜联系李展,找到其粮仓所在,待将人引来之后,断了其补给。”
  早在日前,李展便先众人一步潜伏进了荆州,如今便混在叛军队伍之内,想要联系上他并不算难。
  莫缨拱手领命,退了出去。


第138章 
  是日,朝阳破开云层一点一点升起,挤走最后一丝黑暗,染红了半边的天。
  苍翠掩盖着的乌山一隅,倏尔浓烟滚滚。
  隐蔽处的粮饷守卫闻得焚烧之味忽然惊醒,却见后方冲天而起的火光蔓延过来,大惊失色,还未来得及调遣人手赶去扑火,就听山脚下人喊马嘶,号角响。
  “大军攻上山了,所有人集合,随我一起正面迎敌!”奔袭而来的浪潮声中,不知是谁声嘶力竭高喝了一句。
  那声音穿透林岳,振聋发聩,惊起飞鸟成群。
  密林间簌簌声响起,分散四周的叛军还未反应过来,已经下意识跟随着先行一步的人,向着山下合围过去。
  半空中炸起一声巨响,五万大军觑得信号一出,踏平了山脚的荆棘矮树,高举着长枪战刀,破开了第一道天然的防线。
  兵戎相接,箭雨密布,声声呐喊仿佛撼动了山脉,震得脚下土石都开始颤抖。
  符敬源站在高岭隐蔽之处,咬牙切齿看着山脚下的厮杀,差点没呕出一口鲜血。
  宋时瑾率领大军一抵达荆州,他便立刻打定了主意,先行退守至乌山境内占据高地,将十万余兵马化整为零,利用易守难攻的地势,钳制住宋时瑾的脚步。
  另外再组成几十或百人一小队的斥候,于敌军侧面后方骚扰,待扰得对方人马皆疲,引得宋时瑾自乱阵脚后,将其一击即杀。
  可是事与愿违,本来藏得好好的粮饷忽然起火,断了补给之后,形势彻底调转。
  进攻来得如此突然且猛烈,没有主帅排兵布阵,自己那些个士兵就与乌合之众无异,一盘散沙如何抵挡得住攻退有序的金戈铁马。
  现下成了他们被围,而宋时瑾只需要等,饥饿疲惫下必然军心涣散,届时他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自己杀的片甲不留。
  “是谁假传的军令!”符敬源阴恻恻地问道。
  罡风呼啸,将他战袍后的披风吹得猎猎作响,旁边的士兵低下头,没有回答。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眼下情况又太乱,粮仓起火之后大部分的视线已经被吸引了过去,这时候有人蛰伏在队伍中喊了一声,谁能看得到。
  而且,那声音可是像极了符敬源自己。
  符敬寒眼中凶戾难掩,恨恨看了一眼符敬源。
  会造成这般局面,无非就是队伍中出现了内奸,若被他知道是谁,定要将其抽筋剥皮,挫骨扬灰。
  “当初我就不赞成退守至乌山,若是正面于他对敌,鹿死谁手还两说!”
  符敬源重重吸了一口气,厉声骂道:“都现在了还废什么话,事后诸葛谁都会当。你若不赞成,当时怎么不说。”
  符敬寒被他凝满杀意的目光慑地一怔,“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从逃跑那日起,他们就没有了退路,若是真的被围,只能等死了。
  他二人虽战功著作,可无非也就是仗着符家的威名。年纪轻轻的少年甫一入军队,自有人将功勋递上,连获几场大胜之后,一路攀升至副帅。
  从未吃过败仗的人,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只轻敌一条,便注定了他们的失败。
  “走!”符敬源双目赤红,“我自会想办法!”
  十万大军分成几股交替推进,短短数日,已势如破竹扫进了乌山内。
  乱作一团的叛军只在期间接到过一条死守的命令,便再没有了主帅的消息,接连败退之下,只能慌不择路逃窜。
  营帐之中,宋时瑾看着乌山地形图,眼中寒芒忽现,下山的路已经被堵死,符家兄弟弹尽粮绝,藏匿于山脉之中,唯一的生机便是分水岭下的暗河。
  …………………………
  而此时的盛京,俨然已经进入了风声鹤唳之时。
  卫清妍重病,宋时瑾几乎剿灭叛军的消息一传到卫峥耳中,他便察觉到了不好,当机立断调动起了暗部人马,一道接一道的密信由府中的暗道之中传了出去。
  此后,接连几日都有官员进言立储,言谈之中将宋时瑾夸到了天上,更有甚者称二皇子无罪不当责,元德帝冷眼瞧着这些个漏网之鱼,他们打着什么主意,他是一清二楚。
  卫峥的动作越大,所暴露的东西也就越多,若不是有人将他重病的消息放了出去,这些人如何敢在这时候又跳出来。
  相较于前朝,后宫中倒是一片风平浪静,连陈院使都日日呆在太医院,查不出什么。幕后之人隐藏颇深,皇帝不得不招来高正远商议了一场大戏。
  是以,两日后的早朝上,当向来保持沉默的高正远提出立储之言时,元德帝怒急攻心呕了一口大鲜血,然后陷入了昏迷中。太医院想尽了办法,将能用的药都用了上去,还是没能让皇帝好转,偶有醒来,召了高黎与陈院使一同诊治,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卫峥与卫炎作为皇子,入宫侍疾乃是必须,当日卫峥便解了禁足,出入禁宫。
  勤政殿内涌动着浓浓的药味,关了门窗之后,殿内昏暗一片。孙神医正在给皇帝把脉,皇后坐在一旁的矮凳上,连着不眠不休守了两日,面上的憔悴连脂粉也盖不住。
  “高神医,皇上这究竟是怎么了?什么时候能醒来。”看着他把完脉,皇后面带忧色低声问道。
  高黎看了一眼明黄色的帐幔,长长叹了口气道:“皇上肝失疏泄,引气郁结,加之长期操劳国事,毁了身子,现下心脉衰弱,能不能醒尚且未知。”
  又是这般老生常谈,皇后这几日已经听了太多。她失望地掩了掩泛红的眼角,“还请高神医务必尽全力。”
  “是,草民遵旨。”
  殿门吱呀一声打开,卫峥衣着素净缓步而入,看到皇后之时,低唤了声:“母后,您去歇会吧。”
  皇后半阖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挥开他去掩被的手,面无表情道:“不用,本宫来做便可。”
  “母后这是何意?”卫峥蹙了蹙眉:“父皇重病,作为儿子,侍奉在侧义不容辞,母后为何百般阻拦。”
  这种情形,近些日子已经发生过好几次,每每二皇子想要接近皇帝,就会被她遣开。
  皇后倏地转身,头上的金凤钗划过一道亮光,“不是本宫阻拦你,你自己尚且带病之身,若是再过了病气,可担当的起。”
  “母后!”卫峥咬牙看着她。
  皇后冷哼一声:“来人,带二皇子下去休息。”
  卫峥拂袖而去,皇后这才看着孙神医道:“你先下去吧……”
  孙神医躬身应了声是,临出门时,又看到陈院使背着药箱而来,两人点头示意,错身各自而行。
  “如何?”
  陈院使收回手,不着痕迹向着皇后点头,而后才道:“老臣医术不精,万望娘娘恕罪。”
  皇后扶了一下鬓上的钗子,叹息一声:“便是连高黎都诊不出来,本宫怎么会为难你呢。”
  亲自守着煎完药的李玉奉着药碗进了殿,皇后挥手屏退了陈院使之后,自然而然地接过药碗,低垂着眼眸舀起一勺,吹至温热之后,动作异常温柔地往皇帝嘴边送去。
  漆黑的药汁顺着唇缝悉数流了出来,李玉低声劝慰:“娘娘,您两日未歇息了,还是奴才来吧。”
  皇后默叹一声,将药碗交给李玉:“如此,就劳烦公公了。”
  皇帝病重之后,宫里头的嫔妃便极少出来走动了,诺大的禁宫中,竟只有红墙金瓦的颜色还是鲜活。
  行至未央宫门外,皇后便屏退了宫人,独自进了殿内。
  “母后恕罪,方才儿臣无状了。”卫峥赶忙从椅子上起身,恭敬地说。
  皇后看着卫峥笑了笑:“无碍,若不如此,怎能让她放下戒备。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卫峥点头,神色有些踌躇,“父皇是真的……”
  皇后看着殿外透过来的光,“生死有命,便是万岁,也无可避免这一天。”
  “儿臣多谢母后!”卫峥一喜,赶忙躬身道。
  “你只要记得,你曾答应过本宫什么便好。”
  卫峥藏在袖子里的手掐进掌心,血丝沁出,面上还是笑着:“符氏已经死了,母后还不放心吗?”
  皇后挑眉看他,“不恨本宫?”
  卫峥摇头,“儿臣反而要谢谢您,让她解脱……”
  “去吧,你还有很多事要做。”
  看着他的背影,皇后笑了笑,与虎谋皮,这虎是谁,当是要握在自己手中。
  日头渐渐西斜,残阳如血般铺就在荣昌王府当中,初秋的凉风瑟瑟卷起满地落叶。
  顾怀瑜端着茶盏坐在廊下,神情有些许恍惚。这般红的太阳,一如当年……
  头顶上的瓦片传来一声响动,顾怀瑜一把捏紧了茶杯,没有抬头,只是淡声道:“来了吗?”
  绿枝蓦地闪身出现,点头回道:“已经到了后门巷口。”
  顾怀瑜勾了勾唇角,看着盏中热气氤氲而上,将她的面容逐渐遮挡得模糊,随后,她曼声道:“通知大哥准备好,瓮中捉鳖!”
  绿枝咧嘴冷冷一笑,抽出腰间的软剑,这是第一次,她身带杀气:“小姐,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记得留活口。”
  “是。”
  扫洒的奴仆在中午之时顾怀瑜便放了他们半日的假,连不会武功的红玉,都被她暂且安置到了二房。
  整个院子里异常地安静,就只剩下了顾怀瑜与绿枝二人。
  等着……


第139章 
  天渐渐灰了下来,晚风呼啸而起,也不知是太过沉寂还是有风雨欲来,院子里的温度似乎都骤降几分,傍晚归巢的鸟雀叽喳闹了两声,扑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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