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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死那朵白莲花-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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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神医已经扎破宋时瑾的手,取了一滴鲜血出来放到碗中,加了药粉之后细细看着,见他过来,招了招手:“鸳鸳,你过来看看。”
陈渊脸色一黑,再一瞧孙神医的脸,无奈道:“师傅,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你师兄!”孙神医依旧看着碗:“我一会再与你解释,你先过来瞧瞧。”
陈渊只能凑了过去,“宋大人这是怎么了?”对于鸳鸳这个称呼,陈渊很是无奈,他也没想到传说中的师兄竟然是宋时瑾,一想到他的小名,陈渊心里又平衡了些。
孙神医一边研究着,一边将事情笼统讲述了一遍,“我怀疑这东西是噬魂,但还不能肯定,叫你来,是需要你在一旁协助。”
陈渊面色一变,惊诧道:“噬魂!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候,顾怀瑜正坐在榻旁擦着宋时瑾额上沁出的冷汗,他身体越来越凉,汗却越流越多,听到二人所说,忽然抬头问道:“什么是噬魂?”
陈渊解释道:“是一种蛊,我与师傅游历苗疆之时,曾经听闻过。一般这种蛊是下在襁褓婴儿身上,蛊虫若是不醒,中蛊者与常人无二,但随着他年龄的长大,沉睡中的蛊虫也在不停吸收养分,中蛊者身体越强,武功越高,蛊的威力就越大。
待蛊虫苏醒那日,人就会陷入昏睡,他意识还是清醒,五官还有感知,体内如同烈火在烧灼,身体却是冰凉,整个人会渐渐僵硬,皮肤如同石化一般,吃不进任何东西。到最后,内脏被烧为灰烬,蛊虫便会破体而出,回到下蛊之人那里,只留下石头一般的躯壳。”
顾怀瑜越听越是心惊,忍不住伸手握住宋时瑾的手,却发现,他的手指已经僵硬任凭她如何用力,都不曾弯曲一下。
“师傅,您来看看!”顾怀瑜声音有些颤抖,他流了那么多汗,一定很痛。
孙神医一触,心里揪成了一团:“不用试验了,就是噬魂。”按道理,身体的僵硬应该会在三日后出现,可是他忘了,宋时瑾携蛊十余年,武功也比常人高出许多,照此速度,宋时瑾最多还有七日可活。
顾怀瑜低声问道:“这蛊怎么解!”
陈渊摇了摇头:“无解……”
“不会的……”顾怀瑜死死捏住宋时瑾的手,“一定还有办法的……他不会有事的!”
林修言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声音有些沙哑:“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满室寂静,似乎连空气都开始凝结,每呼吸一口,凝固的空气就似巨石压在人心上,一点一点增加着重量,直到人喘不过气。
顾怀瑜一瞬不瞬看着宋时瑾,房梁上那只鸟儿又来了,它落到宋时瑾心口,又跳到顾怀瑜肩上,不时歪着头,一双带着灵气的眼睛左右瞧着。
林修言转头见孙神医跌坐在椅子上,眼中情绪复杂,但不是绝望,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拱手道:“神医,你有办法的是不是?”
孙神医回过神,“只有一成把握!”或者说不到一成,这也是孙神医不敢冒险去做的原因。
顾怀瑜猛地抬头,“什么办法?”
“以毒攻毒。”孙神医沉声道。
顾怀瑜一怔,不由问道:“怎么做?”
“还记得苗仙儿那只母蛊是怎么死的吗?”孙神医缓缓道:“关窍便在它身上。”
林修言看了一眼顾怀瑜取出的玉瓶,心里有些不太好的感觉。
“这瓶子是我游历南疆之时,偶然间救了一个草鬼婆得到的,蛊之一术只有女子能学,她见我对蛊颇感兴趣,便送了我这东西,一般蛊虫吃了它过后,身上会发出香味引诱其他蛊虫过来,然后这只蛊虫便会吞噬掉其他蛊,吸食它们身上的精血,壮大自身……”
“您的意思是,放这个蛊出来,将宋时瑾身上的蛊诱出体外再杀掉?”林修言问道。
孙神医摇头:“没有那么简单,这蛊在宋时瑾身上养了多年,可以说是与他的命连到了一起,稍有不慎,蛊死既他死。”
陈渊皱眉,“师傅,您是打算换人养蛊?”
孙神医缓缓点头:“只有这个办法。”
“什么意思?”林修言道。
“找人吞下诱蛊,逼出自己心血,喂养一日之后,连接二人血脉,将他身上的蛊渡到自己身上。”孙神医斟酌着道:“诱蛊与噬魂蛊虫会在身体里互相钳制,达到平衡,两相争斗下,蛊虫会消耗掉自身与宿主的联系,届时再将诱蛊导出……”
顾怀瑜想也不想,“我来!将蛊渡到我身上。”
“不,放到我身上。”话音刚落,林修言就道。
二人对视一眼,都不太赞同对方。
僵持不下之际,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反正我也活不了几年,放到我身上。”
众人回头,是高正远。
孙神医目光有些闪躲,闭了闭眼道:“你们都不行,除了她。”他看着顾怀瑜。
“为什么?”高正远问。
陈渊解释道:“林公子有内力,会打破这种平衡,而且,男子属阳,体内并不适合养蛊,放到你们身上,会出现不可估量的变数。”
“还有一点,蛊虫离体后在消耗掉与宿主的联系前,养蛊之人与宋时瑾是命运共同体,既其中任何一方殒命,另一人也不能独活。”
顾怀瑜目光坚定,“不用争了,放到我身上。”
“你想清楚了?”孙神医道:“这事我没有万全的把握,很有可能你引蛊入体,两个人都会死。”
顾怀瑜笑了笑,坐到了宋时瑾身旁,抬手触摸他的脸,“他比我的命还重要,如果没有他,我这条命不要了又何妨。”
第109章
林修言本欲出言阻止,但在看清她眼中的决绝与情意之后,张了张嘴,一言不发紧紧捏着拳头退到了一旁。
一边是他的妹妹,一边是他的救命恩人和生死至交,他无法开口,也不能开口。
孙神医和高正远皆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顾怀瑜,恍惚间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当年,也曾有一人,目光如此坚定,敢于抛弃一切,只是他们没有她那般勇敢……
高正远鼻子有些发酸,抖了抖衣袖之后,对着顾怀瑜弯下了腰,郑重道:“多谢,今日之恩,我高正远无以为报……”
顾怀瑜避开一礼,赶忙将人扶起。
孙神医叹息一声后,缓缓道:“蛊从一旦入体,至少半个时辰之中你会生不如死,且再无反悔的机会,你想好了吗?”
顾怀瑜面不改色,坚定道:“他是我未来的夫君,也是我此生最为珍视的人,不论生死也好,痛苦也罢,既已认定,我便不悔。”死又如何,正如他所说,若无彼此,这人生不要也罢。
孙神医目光闪了闪,眼神已与以往不同,对顾怀瑜多了一种打从心里的疼惜。
半晌之后,他转身看着陈渊,沉声道:“陈渊备针,待小鱼儿服下蛊虫之后,封掉她身上经脉窍门,入针一寸二,不可多少一分,成与不成,只有这一次机会。”
陈渊正了正神色,郑重地点头,然后将随身带着的银针取出,展开备到一旁。他没有体会过情爱,不懂这种为了彼此可以付出生命的感觉,但这不妨碍,他的感动与怆然。
莫缨几人在包扎好伤口之后,第一时间便赶到了院子里,几乎将几人的对话听了个全,这会正护在门口。
银针、蛊虫、药粉都已就绪,孙神医面色凝重,看着顾怀瑜:“准备好了吗?”
顾怀瑜席地而坐,手中捏着玉瓶,点了点头。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拔下了瓶塞,吸收了苗仙儿那只母蛊的精血之后,这只蛊虫身上香味更甚,周身颜色已然变成了淡金色。
孙神医和陈渊对视了一眼,指尖已经夹着银针,看着蛊虫划开顾怀瑜的手心钻进皮肉之后,齐齐动作,顺着蛊虫爬动的方向封住血脉,下手极快且稳,将蛊虫往心脉处逼去。
蛊一入体,顾怀瑜就只觉浑身的鲜血似乎都开始倒流,她能感觉到蛊虫所过之处,经脉皮肉传来撕裂般的痛苦,仿佛有一把刀子,嵌进经脉之中,沿着血流的方向,一寸一寸割破她的全身。
这种痛苦,比上辈子砍掉四肢之时还要难熬。她好几次情绪都要面临崩溃,但一想到宋时瑾上辈子万箭穿心之痛,又生生将理智拉了回来。
蛊虫入体的刹那,门口护着的人齐齐单膝跪了下去,在此刻,少夫人已经不仅仅只是称呼而已。
顾怀瑜脸色越来越苍白,痛出的冷汗已经将鬓发染湿,大滴大滴的往下流,可她依旧紧紧咬着牙关,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整个院子里安静的落针可闻,林修言早已经偏过头,他怕自己忍不住出手打断。
时间在这种压抑且痛苦的气氛中被拉的很长,长到人都要成了雕塑一般,顾怀瑜才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殷红的血,摇晃两下之后,直直往后倒去。
听到动静的林修言第一时间从椅子上起身,动作快到不可思议,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把接住了顾怀瑜,她身上烫的厉害,手心里全是自己掐出的血印子。
“她怎么样?”林修言颤声问道。
孙神医取下她身上的银针,刺进皮肉的那截已经成了黑色。
“她没事,将熬好的药喂给她喝下,约莫半个时辰后就会醒来。”
众人闻言,刚松了一口气,便听孙神医又道:“不过这只是成功了一半,明晚此时,渡蛊上身才是关键……”他没有把握能成功,稍有差池,两人都会殒命。
高正远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喂下了一碗药之后,顾怀瑜身上的热度已经慢慢降了下去,有丫鬟在一旁替她擦拭着额上渗出的汗珠。
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她还是没有醒来,屋子也一直没有人说话,气氛显得异常凝重。
而这时候,昭华殿内的德妃带着满头大汗忽然从梦魇中惊醒,她捂了捂剧痛的心口,那里似乎有东西在啃噬着她的心脏,疼得她说不出话。
静秋姑姑听到响动,立马撩帘而入,见德妃面色已然胀成了猪肝色,紧张道:“娘娘,可是又不舒服了?”
德妃重重吸了半口气,心口疼得更厉害了些,一边捏着衣襟,一边指了指枕头。
静秋姑姑立即上前,从枕头下掏出一个瓷瓶,抖落两粒朱砂色的药丸递到了德妃跟前,又小心翼翼地送上一碗红彤彤的东西。
德妃咬碎药丸,吞服了一口碗中的东西,重重的腥味从喉咙一路滑至胃部,使得她不停打着干呕。
静秋姑姑低声道:“娘娘,血就只剩下这一碗了……要不要……”
德妃屏住气息,好容易才压下去那股子反胃,冷声道:“苗仙儿回来没有?”
静秋姑姑摇了摇头:“尚未回来。”
正在这时,门口匆匆跑进来一个丫鬟,看到德妃鲜红的唇角之后,愣了一下,恭敬地递上一封密信:“娘娘,大将军刚刚传来的消息。”
德妃展信,一目十行迅速看了一遍之后,猛地攥紧了信纸,然后踉跄着下床,将皱巴巴的纸条放到烛火上烧掉。
消息很多,但最让她心惊的是,宋时瑾身负重伤回了御史府府,蒋翰与近百精卫不知所踪。
她不敢相信,这样都没能一举杀了宋时瑾!
也担心,是有人插手进了这件事!
“当~当~当~”上朝的钟声被敲响,惊得德妃浑身一震,心里刚压制下去的那股疼痛又翻了起来。
“娘娘!”意识消失之前,她听到静秋姑姑焦急的声音。
然后,嘴里被灌了满嘴的鲜血……
与此同时,昏迷了一个时辰之久的顾怀瑜忽然睁开了眼睛,浑身那股刀刮般的疼已经消失不见,她动了动手脚,没有发现一丝异样。
林修言呼地长舒了一口气,匆忙行至榻前,关切道:“感觉怎么样?”
顾怀瑜起身,站了起来:“没什么异常的感觉。”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林修言见她面色有些憔悴,不太放心。
顾怀瑜摇了摇头:“没有。”说也奇怪,她现在不止没有感觉到疼,还觉得感官都灵敏了许多,浑身轻飘飘的,说不出的轻松。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高正远叹道。
林修言看了一眼已经被朝阳染红的天,沉声道:“我们必须马上赶回去,天要亮了。”
顾怀瑜点了点头,张氏还未下葬,女儿却一夜未归,这事若是被人知道,不知道会被有心人传成什么样子。况且,还有张仪琳和苗仙儿没有解决。
但是,她又着实放心不下宋时瑾。
孙神医看出了她眼中的顾虑,沉声道:“你先回去,这里有我和陈渊守着,不会让他有事,反正蛊得在你身上养一天,今天之内,我们什么都不能做。”
顾怀瑜思忖片刻,“好,若是有事,第一时间通知我。”
“等等。”高正远忽然出声,吩咐道:“易青,你随顾小姐回去,在暗中保护好她。”
易青便是领头的那个护卫,他拱了拱手,道:“是,老爷。”
棠梨院内,红玉似雕塑般立在门口,守了一整夜。顾怀瑜一夜未归,她担心的同时又要确保不能放任何一个人进院子,神经紧绷到了极致。
天色已经开始亮了起来,沉睡了一夜的王府,也渐渐有人活动了。
马上要去灵堂前候着,但人还没回来,红玉正是焦急不已,便听身后房间内传来几声轻微的响动,心中一凛,赶忙转身推开了房门。
绿枝躺在软塌上,面色有些苍白,人尚在昏迷之中,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身,但还是有斑斑血迹渗出。
顾怀瑜应当是没有大碍,只是面色有些憔悴,旁边还站着几个她没见过的人,见她进来忽地将长剑出了鞘。
“这是我的丫鬟。”顾怀瑜道。
易青抬手,身后的人收剑,他恭敬道:“那我等便先行退下了。”
顾怀瑜点头,易青几人飞身闪出窗外,不见了人影。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红玉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低声问道:“绿枝怎么了?”
顾怀瑜看了一眼双目赤红的红玉,拍了拍她的肩膀:“昨夜辛苦你了,绿枝受伤了,去寻两个可靠的丫鬟过来照顾着,咱们还得去前院。”
红玉看了一眼绿枝,心知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颔首退了出去。
刚将人安排进房内,便见院门外跑来一个面色惊恐的丫鬟。
“这么着急忙慌做什么?”红玉皱眉道。
丫鬟颤着牙关,扬声道:“红玉姐姐,老夫人叫县主速去灵堂那边,王妃……王妃……”
顾怀瑜自房内缓步而出,问道:“王妃怎么了?”
丫鬟咽了咽口水,紧张道:“王妃忽然睁了眼,还流了血泪!”
“睁了眼?”顾怀瑜目光闪了闪:“怎么回事?”
丫鬟一边领着人往外走,一边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稍早的时候,守灵的下人去给棺材下的那盏长明灯添油之时,忽然觉得自己像被人死死地盯着,林湘院中闹鬼的事不是秘密,他有些害怕,壮着胆子往棺材内看了一眼。
这一瞧,几乎就被吓破了胆子。
张氏本就形销骨立,穿着寿衣化着有些恐怖的妆,死后有些凹进去的眼睛,昨日还紧紧的闭着,这会却睁的老大,眼球鼓出眼眶外,浑浊的双瞳看着灵堂的顶棚。
然后,他听到了“噗”一声,似乎是谁放了个屁,紧接着从棺材内就传出了臭味。
第110章
灵堂内已经哭声一片,其中以张氏娘家兄嫂的声音最为尖利。
虽然从李氏带着张仪琳闹上门,几乎与张氏撕破脸皮后,老夫人便下了令不许其娘家人登门,但张氏一死,哪有烂着娘家人不让人来的道理。且老夫人也不想让本就处于风间浪口的王府再增谈资,所以今日一早,他们赶来也并未受到阻拦。
顾怀瑜到的时候,李氏正扒拉着棺材板哭的撕心裂肺,双颊憋得通红,也未见一滴眼泪。而张氏的哥哥张世财,则阴沉着一张脸,不时用袖子掩着眼角。
自张氏诡异地睁眼之后,所有人都不太敢靠近棺木,所以大多聚集在门口面带惊悚地看着。
顾怀瑜向几人行了一礼,看向老夫人:“孙女来晚了。”
老夫人依旧身着素衣,头上只簪着银饰,看了一眼面容憔悴的顾怀瑜,叹道:“先去拜拜你母亲吧。”顾怀瑜不想叫张氏,老夫人尚能体谅一二,但她这忽然睁眼,大有死不瞑目的感觉,加上昨夜闹鬼一说,不禁让人猜测,是不是张氏咽不下这口气。
李氏尖锐的哭声一顿,忽然转头看向顾怀瑜,怒视了她一眼后,扯着哭腔喊道:“我的妹妹啊~害死你的人来了,你好好看着~可不能放她好过~”
老夫人面色一沉,厉声道:“你若是不想好好吊唁,滚回你张家去,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张氏依旧扒着棺材,加大了嗓门:“老夫人,你荣昌王府权大势大,我们张家惹不起,但是我们就这么一个妹妹,她如今含冤而死,还不许我哭哭丧,宣泄一下委屈吗?”
一顶仗势欺人的帽子先扣了下来,便是林修睿也皱了皱眉。
“舅母,这话你可不能乱说。母亲身体自一个月前就不大好了,连大夫也束手无策……”
李氏指着林修睿,打断他的话,“你别被她欺骗了,她是你的妹妹,这里躺着的还是你娘,现下你不想着替你娘鸣冤,反而帮着这个凶手说话!”
张世财也道:“你还有没有良心!”
顾怀瑜面无表情看着李氏与她身后的张世财,在串联起昨夜府中发生的一切之后,她就猜测到有人会在今天或者下葬当日生事,万没有想到,幕后的人会找这么蠢的两个人来。
老夫人见她越说越不像话,气得接连吸了两口气后,厉声道:“把她给我拖下去。”
“祖母。”顾怀瑜开口:“让她说,我倒要听听看,她还要说出什么来,孙女可不想白白背了这个污名。”
老夫人蹙了蹙眉,思忖片刻后,忍了下去。
李氏不小心瞄了一眼棺木内的张氏,赶忙扯开视线,看着顾怀瑜冷哼了一声:“我妹妹一走,府中就开始闹鬼,今日又忽然睁眼流血泪,这不是含冤而亡是什么?”
“府中闹鬼?”顾怀瑜淡声道:“我怎么不知道闹鬼?”
李氏一噎,冷笑道:“你当然不知道,找的又不是你。也是,你害死我妹妹,连一声娘也不叫,她不想见你,也是理所当然。”她一口一个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感情又多好。
红玉冷眼看着李氏,忍不住道:“张夫人,我家小姐是皇上亲封的县主,按理,你见着是要下跪行礼的,若再这般胡说八道,您知道后果的。”
林修睿扫了一眼红玉,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李氏浑身一紧,硬着头皮道:“我还是她舅母呢。原来妹妹曾与我说过,认回的女儿与自己不亲,对她不敬,我还不信,原来真是这般。”
林修睿心中憋了一口气,不耐烦到了极点,这李氏胡扯八扯,这么半天了还找不到重点,索性摆出不悦的神情,道:“舅母,你说我母亲是三妹害死的,可有证据?”
此言一出,顾怀瑜心中便明了了一些,若有所思看了林修睿一眼。
林修睿虽是看着李氏,但能察觉到顾怀瑜投来的目光,心中复杂不已。
原本顾怀瑜成了县主,又与宋时瑾赐了婚,对他而言是可以借着他们二人的势,从新走进权力中心的好机会,但不知为何,二皇子却忽然改了主意。
几天前还一心想要拉拢宋时瑾,昨夜却忽然传来消息,要利用张氏的死,将顾怀瑜打落尘埃,原本他以为二皇子只是想要替卫清妍出一口恶气,但收到的消息并非如此,就连宋时瑾那边,也有人动了手。
虽然对于二皇子要动自己母亲的尸体这事他心有不满,但也知道,卫峥此举,不是商议而是命令,若是他不应,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为了整个王府的荣耀之路,他只能对不起自己母亲,点头应了下来。
李氏被林修言说得一愣,证据?什么证据?那人只是让她今日来演一场戏,便会想办法放张译成出来,怎的还要她自己找证据?她要有那本事,在张译成被顾怀瑜栽赃进牢房之后,自己就弄死顾怀瑜了,哪还等得到现在。
一直站在角落的妙言正欲说话,便听顾怀瑜道:“她没有证据,我这里倒是有一份。”
老夫人紧蹙的眉头渐渐皱出了川字,沉声问道:“什么证据?”
顾怀瑜对着外头道:“把人给我带进来。”
没过上一会,便见几人押着五花大绑的赵全与张仪琳快步而来。
见此情景,李氏整个人呆若木鸡,愣在了棺材旁,张世财咽了咽口水道:“顾怀瑜,你凭什么捆了我女儿。”
顾怀瑜看也不看张世财一眼,向着红玉伸手,接过她递来的供状,冷声道:“昨个深夜,棠梨院偏房忽然起火,我院子里的护卫将鬼鬼祟祟的赵全抓了个正着,经过审问,火是我那表姐命他来放的……”
李氏闻言,猛地跳了起来,指着顾怀瑜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毒妇!害死自己母亲,现在又栽赃自己表姐,简直是个丧门星,克夫克子不得好死!”李氏素来泼妇,骂遍市井无敌手,嗓音又尖锐,聒噪得像一只刚下了蛋的鸡。
顾怀瑜面色一冷,厉声道:“掌嘴!”
话音一落,自灵堂外闪身进来一人,扯着李氏就扇了上去,堪堪两个巴掌,牙就落了一半。
张全财暴跳如雷,“你给我住手,住手。”
话还未说完,便见他腿间一弯,向着众人就跪了下去,下一刻,脖间就抵上了一把剑。
林修睿看着出手极快且从未见过的两个护卫,心里渐渐沉了下去,在他还纠结在与林湘的恩怨情仇中时,顾怀瑜背后的势力,已经如此之大了。
李氏的脸肿成了两倍之大,被打的说不出话之后,顾怀瑜才挥手叫停,一息时间,那两个护卫又闪了出去。
“是我替你说,还是你自己交代?”顾怀瑜看着张仪琳,缓缓道。
一夜无事,张仪琳已经没有昨晚那么害怕,她躲开顾怀瑜的视线,梗着脖子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为何昨夜我睡的好好的,你要派人来抓我。”
顾怀瑜冷冷一笑,转而道:“按照律法,戮尸弃骨,处以极刑,亵渎尸体,乃不道重罪,按斗杀罪减二等徒三年,若是尊亲属,则处以绞刑。你可想清楚了?”
张仪琳面色一变,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还是道:“我没有,你胡说八道!”
“是吗?”顾怀瑜淡淡道:“红玉,将东西端上来。”
林修睿蹙了蹙眉,见顾怀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知今日之事,只怕有人是要惹火烧身了。
沾着血的碗,床罩似的白布,质地粗糙的假发,带着桐油的鱼线,一样一样被人端了上来,最后看到巧心被堵着嘴带上来时,张仪琳的双腿开始发抖,几乎就要跪了下去。
如此表现,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只是有些疑惑,还想要人解开。
老夫人习惯性捻了捻指尖,发现佛珠不在,抓紧了椅子扶手,问道:“这些是何物?”
这时候,听到风声的林湘也被人扶到了灵堂来,小产过后虽是不能见风,可她实在无法等下去,她迫切的想要人告诉她,这世间并没有鬼的存在。
“这些是绿枝昨晚从浮香院外找到的。”顾怀瑜道:“另一份,是巧心正在埋的。”
张仪琳努力镇定下来,道:“那又能说明什么?昨晚闹鬼的时候,我也在房间里,怎么可能是我做的。”
顾怀瑜缓缓道:“所谓闹鬼,本就是无稽之谈,整个事情想通了其实很简单。”
老夫人问道:“那我们见到的,听到的又是怎么发生的?”
林湘难得没有出言挤兑顾怀瑜,而是默默在一旁听着。
“昨晚我一踏进浮香院,便闻到了一股极淡的香味,又瞧见窗户上又被戳开的小孔,便怀疑是有人偷偷往林湘房内下了迷香。”她指着托盘上的一块香饵,道:“这东西使人产生幻觉并不是难事,开门后味道散的极快,所以,昨夜只有林湘一人看到了王妃,而我们并没有看到。”
“那敲门声呢?”
顾怀瑜示意绿枝取下那个碗,“我请孙大夫验过了,这碗里的东西是鳝鱼血。此物极腥,在夜间涂抹于门上可引来蝙蝠吸食,我们听到的敲门、敲窗的声,其实就是蝙蝠撞击在门框上的声音,在白嬷嬷开门查看之时,蝙蝠受到惊吓,自然会逃离。当时夜色又深加之人心紧张,蝙蝠一旦飞走,几乎不可能看得见。”
张仪琳背脊间渗出了细细一层汗,她以为此计是万无一失的!这个方法还是那个老婆子告诉她,她才知道的,没想到,顾怀瑜居然一清二楚。
老夫人目光沉了下去,“继续说。”
第111章
顾怀瑜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张仪琳,方一抬手,就见红玉取下托盘上的那根鱼线,把一端捆到石头上,再让旁边的丫鬟取来一个灯笼,小心翼翼缠过灯笼内撑着的竹篾,将另一端捆在了蜡烛芯上,随后把灯笼提杠放到桐油中蘸了一下,待桐油渗透进灯笼纸,拿起灯笼挂到了灵堂支出去的檐角上头。随后再将坠着石头的那端绕到角落中的凳子下吊着,用贡品盘压着鱼线。
准备好了一切,红玉便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退到了顾怀瑜身后,静静地等待着。
灵堂内的哭声渐渐歇了下来,只有铜盆中燃烧着的黄纸烬不停打着旋,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从门口涌进来的风,将灯笼吹的摇摇晃晃。
鱼线捆扎得离焰火很近,不多时,随着灯笼摇曳的火苗便拖着长长的尾巴舔上了鱼线,因为上头有极易燃烧的桐油,众人只见火光一闪,整个灯笼噗一声烧了起来。
带着淡蓝色火焰的灯笼纸一片片剥落,其中有极小的一点火星顺着鱼线燃了过来,红玉适时惊叫一声,掩盖了石头落地的声响。
“那里!那里!”红玉指着石头,那模样像极了张仪琳昨晚看到死猫当时惊慌失措的样子。
见此状况,了解昨晚经过的众人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顾怀瑜接着道:“这半截鱼线,是绿枝从浮香院的窗户上取下的。若我没有猜错,按你们的计划,灯笼燃烧起来后,会引燃窗纱,将所有证据毁于一旦。”
张仪琳扑通一声跌坐到了地上,只觉所有人看着她的视线都成了一把把刀子,刮割着她的皮肉。也是到了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这件事那个老婆子要另外安排人去做,以及为何那只灯笼燃烧过后,窗户却没有被点燃。
顾怀瑜在众目睽睽之下几乎分毫不差的还原了当时的情景,即便是她说不是自己,恐怕也无人会相信,更何况,她根本不敢说出幕后之人,因为那人是连林家也惹不起的,她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甚至还会死的更惨。
“这里与浮香院格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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