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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死那朵白莲花-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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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哭诉道:“奴婢也不知道,晚间,郡……小姐回房后,奴婢与朝汐见她面色有些不好,收拾好了床铺就退了下去,刚打了个盹,便听到小姐在尖叫,等奴婢赶到房内时,小姐已经晕了过去。”
朝汐接口道,“奴婢们起初只以为小姐是被魇住了,便想着叫醒小姐,谁知她醒来后一直嚷嚷着看到了夫人……再然后……”她看了一眼林湘的肚子:“就成了这样。”
“那她脖间的伤是怎么回事?”老夫人问道。
朝露摇了摇头:“奴婢来的时候就有了。”
正说着,林湘忽然喊了起来:“是鬼,是鬼给我抓的!人死了会回来,我娘回来了,她变成了鬼,要杀了我,她要我去陪她!”
顾怀瑜只是安静的看着,林湘眼神涣散,神色癫狂,那样子不像是单纯的被吓的,反而有些像魔怔了。
一旁方才赶过来的张仪琳掩了掩鼻子,看着顾怀瑜:“莫不是被县主的话吓的?”
林修睿蹙了蹙眉,厉声道:“什么鬼!这世间哪有鬼!”
林湘大叫:“白衣服,黑眼睛,指甲很长的鬼,不要来抓我,谁不信你就去抓谁好了!”
张仪琳视线一直往顾怀瑜身上瞟,在她看过去时,又若无其事撤开眼神。
顾怀瑜状似不察,默默开始打量着房中的一切,倒真叫她看出几分不同寻常。
房间里的血腥味不用说,是林湘留下的,只是那股子香味,这么一会功夫已经不见。还未来得及换下去的淡黄色帐幔,靠近枕头那一处的角落里,有两条类似血迹的东西,带出一道擦痕。床尾那扇窗上,雕花木格遮掩处,还有指甲盖大小的一个小孔。
不着痕迹向门口的绿枝使了个眼色,顾怀瑜看向窗户,绿枝会意,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第103章
“住口!”林修睿忍无可忍,怒斥出声,额上的青筋绷起。张氏尸骨未寒林湘就疯成了这样,要是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府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简直胡言乱语!”
林湘还在四下张望,整个人似陷梦魇,一把将被子拉到身上,吼叫道:“我没有胡说八道,为什么你们不信我。”
绿枝一直没有回来,房间内老夫人的脸黑了又黑,窗外的灯笼被风撞得乱摇,光线变得亮了些。
对窗而立的朝汐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发抖:“灯笼,燃起来了!”
众人侧目望去,透过窗上的纱绫能看到一团火烧得正旺,带着火苗的白纸灰从灯笼上片片坠落,在最后一丝火光灭掉之后,房门被一股风带上,发出嘭的一声响。
林湘惊得一跳,整个人蜷缩到了墙角,嘴巴里不停地嘟嘟囔囔:“她过来了,她来了。”
张仪琳似乎也被这场变故惊得不轻,颤声问道:“谁来了?”
“我娘!”林湘不停颤抖,因为小产而变得苍白的脸仿佛被刷上了一层白灰,神神叨叨的说:“你们听,她来了,她变成鬼来了,就在门口。”
谁都没有说话,林湘的声音在满是人的房间中显得很是缥缈,“她来了~她来了~她要开门了……”
话音将落,“笃笃”两声,房门被敲响了,连林湘也停止了低喃,房内归于寂静。离门最近的朝露与朝汐腾一下弹到了一起,连尖叫都发不出来,落针可闻的寂静中,门框处又响起了“笃笃”声。
老夫人蹙了蹙眉,侧首低声道:“出去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说罢捻了捻指尖的佛珠,鬼神之说向来是无稽之谈,老夫人虽日日礼佛上香,但从心里不信是大过信的。约莫就是寻一个心理安慰而已。
白嬷嬷点了点头,缓步靠近门边,在声音响起的当下,猛地将门拉开,快速往两旁看了看,头皮有些发麻。
然后她向着老夫人慢慢摇了摇头:“没有人。”
张仪琳闻言,似乎非常害怕,往林修睿那边挪了挪,将自己藏在了他身后。
诡异的气氛开始蔓延,蜡烛火苗摇摆了几下之后,房子四周的窗沿都传来了被敲击的声音,然后一股似哭似笑的女声从远处飘来,没一会就仿佛被人捏住了脖子,倏然而止。
林修睿猛地转身将窗户支开,然后又阖上,脑中思绪纷乱,外头依旧一个人都没有,四面的门窗却不时传来被敲打的声音,难道府中真的有什么东西作祟?
“笃笃~笃笃~”一下又一下,林湘“啊”的一声尖叫,将房间内的人吓了老大一跳,“她进来了,她要钻进来了!”
说着,她就往床下跑,连鞋都来不及穿上,绕到床尾就钻了进去。
张仪琳抚了抚双臂,低声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房间冷了起来。”
这期间顾怀瑜一直低着头,仔细地听着那些声音,听得张仪琳如此道,敛去眸中沉思,顺着道:“是啊,是凉了起来。”
张仪琳惊叫一声,一把拉住林修睿的衣服,神色惊恐指着墙角:“那里!那里!”吓得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修睿本想推开她,但下意识朝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后,停下了动作。在张仪琳挪开之后,桌上点着的灯光照到了角落里,高高的四角花几下,有一只死猫,睁着大大的眼睛,瞳孔张的圆圆的,脖间仿佛被什么东西撕裂,鲜血淋漓。
朝露和朝汐已经吓得抱在了一起,两个人抖得似筛糠,牙关敲击出咯咯的声音。
“张垣!”林修睿大喝一声:“将院子封起来,给我查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说着,视线就忍不住往顾怀瑜身上瞟去,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顾怀瑜。
朝汐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小姐……”
老夫人看了一眼床脚,道:“把人弄出来,暂且迁到玉兰苑,这院里的东西谁也不许动!”
张仪琳四下看了看,这才苦着一张脸出声道:“我不敢出去。”
老夫人睨了她一眼,不耐道:“那你就留在这里。”说罢就先领着白嬷嬷走出了大门。
张仪琳侧头四下张望,眼神从一点瞧不出害怕的顾怀瑜身上扫过,见林修睿一走,赶忙跟了上去。
林湘被人从床底拖了出来,面色已经比鬼还可怕,被敲晕了之后由鬟抬到了玉兰苑中,顾怀瑜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有一种对于危险的本能,这件事,有些像冲着她来的。
红玉抚了抚双臂,低声道:“小姐,咱们回去吧。”
一场诡异的闹剧中断过后,不知道府中又有多少人要彻夜难眠。
顾怀瑜带着红玉回了棠梨院,一路上红玉都似受惊的猫一般,瑟缩着脖子,不时打量着黑漆漆的四周,稍有一点动静就吓地发抖,推开门进了房间之后,这种情况才稍好了一些。
绿枝还是没有回来,红玉又在房间内添了几只蜡烛,低声问道:“小姐,您说这世上真的有……那个吗?”
顾怀瑜习惯性的捻了捻指尖,视线落在漆黑的门口:“我倒是希望有。”
红玉诧异地张了张嘴,“您不怕吗?”
“怕,当然怕。”顾怀瑜冷笑道。可是人心,有时候比鬼还可怕。
红玉踌躇许久,低声问道:“小姐,今晚我们是不是真的见鬼了。”
顾怀瑜冷笑一声,道:“你有见到半个鬼影吗?”
“可是,那个敲门的声音我们都听到了啊,白嬷嬷还亲自去看了,外头也没有人,浮香院外头的长廊没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若是有人装神弄鬼,他藏到哪里去了?”想到方才那个阴森森的哭泣声,和莫名烧起的灯笼,墙角的死猫,红玉心里就一阵毛骨悚然。
“或许等绿枝回来后,一切就能见分晓。”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绿枝才避开院子里的眼线,悄然回到了棠梨院,她手中还提着一团白白的东西,上头大团大团的血迹,散发出浓浓的腥臭之味。
顾怀瑜见她无碍,稍松了口气,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绿枝将白布放到了地上,低声道:“奴婢出去后,蹲着身子在门口和窗台下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了此物。”说着她从袖口中掏出一段鱼线,那是一种从蚕体内的丝浆拉成单股晾干而成的丝线,韧性极大,因为太细,倒不容易看出来。
顾怀瑜用手搓了一下,上头似乎还残留着些许油渍,气味与桐油无二。
绿枝接着说:“正在奴婢扯下窗上的细线时,院门口有一个人影忽然闪过,奴婢来不及禀告,就先追了上去,那人绕了几圈之后没发现我,又回了浮香院外,缩在墙角开始捂着嘴哭,被奴婢给敲晕了。从她身上,搜出了这些东西。”
白布包裹内,装着一个碗,里头沾着血迹,碗里有一张帕子,已经被鲜血沁湿,那浓浓的腥味就是从这上头传出。
“人在哪里?”顾怀瑜问道。
绿枝低声回道:“锁到了先前关押巧儿的房内。”
顾怀瑜起身,“确定没有人看见吗?”
“确定。”对于这一点,绿枝还是很有把握的。
可是几人还没走上两步,便被门口一人打断了去路。孙神医又贴上了孙明德那张脸,手里拖了一个硕大的麻袋,毫不费力往房里走来。
“你们回来了。”
顾怀瑜颔首,问道:“师傅这是?”
孙神医扬了扬眉,低声道:“有人抓了个东西,暂放到我这里,就等你回来亲自处理了。”
“什么东西?”顾怀瑜不解。
孙神医拖着麻袋进了门,又吩咐绿枝将门关上,才将麻袋打开,一个浑身被捆的严严实实的男人露了出来,他嘴巴里塞了一团破布,不停的发出呜呜的声音。
顾怀瑜看了一眼满面青紫,脸颊肿的像塞了个鸭蛋似的男人,好半晌才认出来,这人应该是朝云院的护院,只是打过几次照面,与之并无交集。
孙神医坐上了软榻,从手中的带子里又掏出一个包裹,嘭一声丢到桌上,“这是从他身上搜到的,捉到人的时候,他正藏在你院中的墙根下。”
顾怀瑜明了,冷声道:“把他嘴里的东西拿出来。”
红玉上前将那男人口中的破布取出,那人方才被打了一顿,半睁着乌青的眼睛,立刻含糊不清道:“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顾怀瑜坐到一旁,拿起桌上摆着的一支火折子,打开吹了吹:“说说吧,来我的院子干什么?”
那人只是不停的磕头求饶,别的一句话也不多说。
孙神医收回视线,淡声道:“桐油,火绒,火折子,准备的挺全啊。”半夜窝在墙角,还带着这些东西,几乎不用想也知道,是要做什么事。
那人眼中闪过一阵慌乱,可还是不说,只是一个劲的哭求讨饶,扰得人无比心烦。
顾怀瑜似笑非笑看着他,“还真是个忠心的,红玉,将桐油浇到他身上。”
红玉立马会意,取过桌上的桐油兜头淋了上去,然后将火折子吹了吹,作势就要将人点燃。既然想对小姐下手,红玉做起这些来简直没有一丝犹豫。
那人吓了好大一跳,眼睛被油糊的睁不开,听到脚步声靠近,立马哆哆嗦嗦趴到了地上:“奴才说,奴才全都招!只求小姐饶了奴才。”
第104章
整个事情从表面上看起来非常简单,作为朝云院最末等的护卫,赵全的月银并不是很多,因为长得有些不大好看也一直未讨媳妇,每月轮休之时极其喜爱去喝花酒。
直到一个月前不慎染了病,花光了所有积蓄也不够,他不想死,借遍了所有人也不见好,还在外头欠下许多银子。
恰巧他当值那天,张氏神志不清又疯了起来,将首饰带了满头满身,就要冲出院子,丫鬟婆子们将人拉走后,掉下了一支金簪,赵全鬼使神差的将它昧了下来,悄悄拿去解了燃眉之急。
可病症不好,这个无底洞他就没办法填上去,发了一次意外之财后,他便打上了张氏首饰的主意。张氏久病,院中下人早已经松懈,这倒是方便了赵全,在偷拿了一次没有被人发现后,他胆子便大了起来。
一回生二回熟,从一开始的心惊胆战到后来的稀松平常,这期间他偷拿了不少,直到张氏死之前那次,他被张仪琳抓了个正着。偷盗主母首饰可是重罪,张仪琳捏了他的把柄,又用数额庞大的银子利诱,赵全心志本就不坚,想也没有多想,便应了下来。
“县主,奴才句句属实,没有半句虚言,一切都是张姨娘吩咐的,她还说,以后府中都是世子说了算,我若是助她成为少夫人,日后少不了奴才的好处。”
顾怀瑜不动声色打量了一眼赵全,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放火烧院子,这事可以算得上张仪琳唯一算计成功的一次,依着她的脑子,想要故技重施也很正常。
只是,为什么呢?在利益上,自己与她并没有纠葛,她这么做的好处是什么?
飞快的扫了一眼孙神医记录好的供状,吩咐绿枝逮着他的手按上了指印。
赵全紧张道:“县主,您放过我吧!奴才已经命不久矣,一时间鬼迷心窍才犯下如此大罪,求县主可怜可怜奴才,若您不信,奴才可拼死与张姨娘对质,只求县主能放奴才一马。”
顾怀瑜思忖片刻,淡声道:“先把人带下去,关到柴房。”有些东西,她还得审问了绿枝抓来的那人之后,才能确认。
赵全还想要说什么,刚一张开嘴,就被绿枝塞了一团破布。
顾怀瑜向她招了招手,附耳低言:“我知道你有联系那些人的办法,去借点高手过来将他看起来,记得,不要让人发现,若有人靠近,先抓起来再说。”
绿枝诧异的看了顾怀瑜一眼,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顾怀瑜笑着眨了眨眼,绿枝的身份其实很好猜,没有人会莫名其妙对一个人忠心耿耿,既然宋时瑾在她回府前就已经嘱托过了大哥,那么再安排一个人过来,也不是不可能。
绿枝会意,很快拖着赵全下去了。
红玉抬手在脖间比划了一下:“小姐要不要趁机将他……”这动作一看就是和绿枝学的。
顾怀瑜摇了摇头,勾起唇角:“暂时不用,有人会替我们动手。”
红玉不解道:“您是说表小姐吗?”
顾怀瑜笑了笑:“不,是他背后的人。”
红玉一愣,面露惊讶之色:“小姐您是说……”
“府里的人都知道,自从张家上门威胁老夫人和王妃,将张仪琳抬入王府后,王妃便恨毒了张仪琳,不允许她踏入朝云院半步。且她身上长了毒疮之后,张仪琳怕被传染也不曾去看望过她,怎么可能将赵全抓个正着。”
“或许就真的只是巧合呢?”红玉低声道,连自己都有些不信。
顾怀瑜沉声道:“你有注意到,他方才叫张仪琳什么吗。”
“张姨娘。”红玉这么一想,便明白过来,张仪琳来的名不正言不顺,林修睿不愿承认她妾侍的身份,府中下人几乎没有人称呼她张姨娘,这个赵全还是王妃院子里是侍卫,怎么会连这个都不知道。
待绿枝回来之后,顾怀瑜起身,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孙神医:“绿枝抓回来的人,烦请师傅同我一道去看看,一会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您。”
孙神医倏然间回神,点了点头,沉声道:“走吧。”
天色已经非常晚了,院中的下人抽调了一些去守灵之后,余下的已经歇息,顾怀瑜带着几人走到那间废弃的厢房时,却忽然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压抑的嘶吼和狂笑,声音不大,就像是被人捏住了嗓子。
孙神医抽了抽鼻子,忽然伸手,将红玉正要推门的手拦住:“等等,有些不对劲。”
绿枝心下一凛护在顾怀瑜身前,也低声道:“里头有古怪。”
房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滚,砸在地上发出砰砰的闷响声,嘶吼声开始变得凄厉,那人喉间破碎的呻吟隔着门板听不太分明,时笑时哭,似欢愉似痛苦,古怪至极,听的人背脊有些发麻。
这么等了半晌,待里头动静变小归于无声后,孙神医才示意几人掩住鼻子,缓缓将门推开。
一股有些臭的味道顺着门缝涌出,还带着几不可辨的灰色,顾怀瑜蹙了蹙眉,往房间内看去。
原本为了保险起见,绿枝用了绳子将那人的手脚都反绑在身后,可是这会小指粗的麻绳已经断裂。
那人双膝跪地,额头抵在地板上,腹部破开了一个大洞,肠腑从破洞中流出堆叠在身下,双手还做着往外掏的动作,鲜血在地上汇集成了一滩。
待那股灰气散完之后,孙神医第一个进入房间内,先是四下检查了一番后,才蹲在那摊血液前细细瞧着。
“可以进来了,小心地上的血,不要碰它。”
绿枝眉头紧蹙,提起浑身十二分精神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小声的说:“小姐,您小心点,若有不对劲,赶紧跑出去。”
顾怀瑜点了点头,空气中涌动着一股莫名的甜香味,浓得有些刺鼻,如此多的鲜血可是没有半丝血腥味。
“师傅……”她刚一开口,就被孙神医打断。
“过来看看。”
地上那摊发黑的血泊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缓缓蠕动着,等几人靠近,许是感觉到生人的气息之后,开始变得狂躁,不时将血液鼓起一个个小包,然后又消下去。
三人面色齐齐一变,红玉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颤声问道:“神医,这是什么东西?”
孙神医面色有些难看,头也不回道:“取一碗温水过来,在里头放上粗盐。”
红玉不敢耽搁,不一会,战战兢兢端了一碗水过来递到孙神医手中。
孙神医指尖几不可见的一抖,手中多了一支两指长的金针,动作快的看不清,已经将指甲盖大小的血团挑到了碗中。
那团血入碗之后并未融化开,而是像有了生命力一般开始疯狂的围着碗底乱窜,一次次撞向碗壁又弹回来,不一会,水已经染上了黑红色。
“又出现了!”孙神医声音有些凉。
顾怀瑜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古怪的东西,低声问道:“这是何物?”
孙神医端着碗的手紧了紧:“你听说过蛊吗?”
顾怀瑜心里一惊,点了点头:“我一直以为它只存在于传说中。”
“确实。”孙神医冷声道:“当今世上会蛊术的人并不多,但此物,我曾经见过。”
顾怀瑜心里隐约有些不太好的感觉,越发肯定了这事不是张仪琳做的,或者不全是她做的。
刚要开口说什么,孙神医竖起食指,在唇间比了比:“那人,应该还在府里。”
张仪琳不可能会这些东西,也没那个脑袋想出这么复杂的计划,她既然已经吩咐了人在放火,为何还要装神弄鬼呢?还是说,有人顺着她的计划多做了些什么。
顾怀瑜眉头紧蹙,赶忙吩咐绿枝:“将你带回来的东西拿过来。”
绿枝领命,片刻后将那团带血的包袱提了过来,闻到那股血腥味后,地下那团血又狂躁了两分。
“师傅,您帮我瞧瞧这是什么东西的血。”
孙神医将碗搁到一旁的桌子上,那东西还在拼命想要往外钻,看的人既恶心又胆寒。
“应该是鳝鱼血。”孙神医拿着布团闻了许久后,道:“如此重的腥味只有从鱼类身上才会出现,可这血不止有鱼腥味,还带着一股土腥味。”
桐油、死猫、鱼线、鳝鱼血、灯笼燃烧过后,莫名关起来的门和门上的敲击声,顾怀瑜隐约觉得,这里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回想了一下张仪琳今晚的表现,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害怕的?灯笼燃烧过后!那种从心底透出来的惊悚,是没办法演出来的。
而且,在发现顾怀瑜注意到床幔上那团血渍之后,她眼中明显闪过心虚。
顾怀瑜忽然出声,再确定最后一遍:“师傅,这人是怎么死的?”
“方才那股灰气,是有人刻意吹到房间内的,这东西我们闻着臭,却是这蛊虫最喜欢的,沾衣不散。蛊虫闻了之后,必然会暴动,想要从这人体内冲出来,他四肢百骸会恶痒难耐,控制不住的去抓挠自己,你看他脸上和腹部的伤口。”
孙神医没有碰那人,只是虚虚指了指:“伤口周围的皮肤呈现撕裂状,这里,还有抓痕,他是自己将自己掏的肠穿肚烂而亡。”
“那些笑声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玩意会抑制人的痛觉,人在浑身奇痒的时候,抓的越狠,越是舒服,所以那人才会又哭又笑。”
孙神医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他们的目标很可能是你!”
顾怀瑜点了点头,将所有事情一一回顾了一遍。
“若下蛊之人还在,师傅您有办法对付他吗?”
孙神医默然许久:“自保没有问题,但想要抓住他只有五成把握。”
“我想,我知道他在哪里!”
红玉看了一眼两人,脑中谜团越来越大,二人所说的她都能听懂,但连起来是什么意思,她倒是想不明白了。
第105章
绿枝倒是比红玉通透几分,察觉到了事态不好之后,面色凝重道:“棠梨院这边需要守着,府中侍卫又不能相信,奴婢再去叫点人过来。”
顾怀瑜看着碗中不停往一个方向撞,似乎要去寻找什么的蛊虫,心里咯噔一声:“不好,我做错了!绿枝你抓紧时间去找莫缨,让他们万事小心,务必保护好宋时瑾,不要让他出府!快去!”蛊虫一出来,她就肯定了幕后之人不是张仪琳,想要自己的命也只是顺带,最终的目的,只怕还是在宋时瑾身上。
绿枝咬了咬牙:“那这边……”
孙神医捻着手中的金针,冷声道:“不必担心,他能自保,这里人多了反而不好,我们动作得快一点,我怕来不及。”
“奴婢马上去。”绿枝心跳都快了两分,方才她已经传过消息,主子这会恐怕已经出门了!
孙神医又道:“这间房子要不得了,我们走后,将尸体就地焚烧,千万不要碰到他。”
绿枝领命退了出去,顾怀瑜看了一眼漆黑的门外,那里两盏灯笼似一双巨大的眼睛,静悄悄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想了想,顾怀瑜沉声道:“红玉,去侧门找陈青,给大哥传个话,带几个得力的人过来把棠梨院围起来,记得别惊动其他人。凡是行踪诡异的人,先杀了再说,若遇到不能解决的情况,放火烧掉整个院子。”
红玉虽不明白,也知晓事态严重,推开房门快步向着侧门而去。
孙神医长长吁了一口气,看向顾怀瑜:“以防万一,那日我给你的药,你先服下。”
各自准备好了一切,孙神医才用针将那只蛊虫挑起,打开一只瓶子,将瓶口对准蛊虫晃了两下,蛊虫嗅了嗅钻进了瓶口后,被孙神医封到了里头。
狂风开始乱起,吹得丧幡茂树发出悲泣,夜半无人时,灯火摇曳中的王府,已经笼罩上了一股诡异的肃杀之气。
屋内只点了一盏灯,橘黄的光照亮了罗汉塌前的一方地。张仪琳扭着帕子坐在软塌上,面色苍白,整颗心几乎要跳到了嗓子眼。
无法平静索性一下子站起来走到房门口,看了一眼光线阴暗的漱玉阁院门。房檐上蹲着的瓦兽似乎变成了一颗颗头颅,藏在黑夜里,等待着时机,吞噬一切。
林湘吓到流产的消息传来之后,她便吩咐了巧慧抓紧时间去将东西埋起来,自己一个人去了浮香院,时间过去这么久,也一直没见巧慧回来,张仪琳有些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一张黄纸打着旋被吹到了门口,张仪琳浑身一紧,想到浮香院后来发生的那些诡异的事,赶忙抬脚回到了房内,在看到方才自己坐的位置上多了一个人影之后,吓得差点哭出来。
“巧慧!”待看清那人穿着后,张仪琳厉声喝道:“你要吓死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巧慧一直低着头,整张脸藏在阴影里,没有回话,甚至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张仪琳重重喘了一口,伸出手去推她:“你聋了吗?我在和你讲话!”
话音将落,巧慧身子直直往下栽倒,嘭一声摔在了地上,人已经没了气息,张仪琳抬脚踢了一下,倏然间看见她脸颊上像有虫子在游走,随后七窍里流出黑色的血。
张仪琳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蹬着腿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惊叫出声的同时又赶忙用手捂住。
角落里缓缓走出一个浑身笼罩在黑布中的神秘人,看着地上的张仪琳,冷哼一声后坐到了榻上。
“是你做的!”张仪琳怒目相使:“你把她怎么了?”
神秘人伸出枯瘦的手用乌黑的指尖在凭几上敲出带有节奏的哒哒声,巧慧紧闭的嘴缓缓张开,从里头钻出了两条蚯蚓似地虫子,飞快爬上了那人的手背。
喋喋笑了两声后,那人道:“当然是喂了我的宝贝。”这声音男女莫辨,似卡了一口痰般,听得人极其不舒服,更让人恶心的是,她口中的宝贝,应该就是这两条虫子。
张仪琳有些怕,硬着头皮起身,道:“为什么?她是我的丫鬟,你为什么要杀她!”
神秘人张嘴吞下那两只虫子,回味了片刻后,缓缓道:“我的宝贝饿了,她能献上肉体,也是她的福气,只可惜,她精血不够,我的宝贝没能吃饱。”
张仪琳耳膜一刺,拢在袖口的指尖攥紧了衣袖,还是忍不住撤回看着那人的视线:“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你什么时候兑现诺言。”她不敢惹这个人,只能不去管巧慧。
神秘人指尖一顿,在桌上刮出嘎吱一声,随后道:“自然是要兑现的。”
张仪琳松了一口气,刚一勾起唇角,眼前一道暗影闪过,纤细的脖子已经落入那人手中。
“你……干什么!”
那人缓缓凑近她,露出漆黑的牙齿,“当然是兑现诺言。”说话间一股腐臭味只冲脑门,张仪琳几欲作呕。
那人的手沿着她的脖子缓缓往上移动,黑长尖锐的指尖划破脖子上的皮肤停在双颊,鲜血一丝丝渗出,神秘人嗅了嗅,眼中闪过癫狂。
然后在张仪琳惊恐的眼神中,缓缓张开腐臭的嘴,喉咙鼓动了两下之后,一只肉虫从里头扭动着肥大的身子往外钻了出来。
张仪琳冷汗簌簌往下冒,想要逃开却不能挪动分毫,眼睁睁看着那只虫子露出半个身子,即将钻进她的嘴里。
在这一刻,她后悔了!可是,她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蓦地,一股凉风灌进房内,张仪琳眼前金光一闪,虫身已经被一支金针穿透。
孙神医甩出金针之后,尚在喘息,他屏气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这只虫子钻出来。只有一息的时间,若是一击不中,危险的就是他和门口这些人!
针上抹了药粉,虫身受伤之后,立马钻回了神秘人口中,在她腹中乱窜。
抓住张仪琳双颊的手一松开,她便立即向着门口跑去,见到顾怀瑜的当下,她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顾怀瑜的可爱,死里逃生不过如此。
即便是顾怀瑜命人押住了她,她还是这样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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