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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死那朵白莲花-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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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澄澄一片,半点要下雨的架势都没有。
荣昌王府家眷皆在此次随行名单之内,但去的女眷中也只有老夫人和顾怀瑜二人。
林湘经过长时间的痛痒折磨后,渐渐醒悟过来这赤隐散的可怕,对孙神医试解药一事,倒也算不情不愿地配合着。这几日成效可谓显著,身上毒疮已消,可烧伤的疤痕还在,又被禁足,不能参加今年的围猎,听得顾怀瑜要去,气得好一通乱砸。
张氏身子则越发弱了起来,近些日子连床都下不来了,成日里还是疯疯癫癫的模样,一会叫着林湘,一会叫着顾怀瑜,孙神医也曾去瞧过两次,见她病入膏肓,对着顾怀瑜摇了摇头。想来是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至于张仪琳,不论何种身份,她本就没有资格去,消停了这么些日子,在临出发的前两日带着人来棠梨院,找顾怀瑜拉了好一通关系,见她还是不冷不热对待自己,心里不知道又开始琢磨起什么事情来。
天还未破晓,府中便早早地开始忙碌起来,此次围猎历时两天,算上一来一回的时间,约莫在三日左右,要准备的东西很多。
绿枝正替顾怀瑜梳着头发,见她面色不大好,疑惑道:“小姐,您怎么了?”
顾怀瑜盯着镜子,外头的天还是暗沉一片,淡声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听闻德妃在日前已经无碍,桂嬷嬷回宫那日便被杖毙,依着卫清妍执拗的性子,这事应该不会就这么过去的。
绿枝的手顿了顿,郑重道:“小姐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红玉正在一旁,取了衣服首饰往箱笼里装,顾怀瑜看了一眼,开口道:“不必装这件,只带老夫人前日里准备的那两套即可。”
红玉手僵在半途,好半晌,不舍地说:“可奴婢觉得,这两套好看的多。”
她手中捧着的是那日辜羽仙送过来的骑装,样式新颖,窄袖琵琶领,袖口处用金线绣着石榴花,约莫是辜羽仙亲自动手做的,是要比老夫人送来的那两套精致华丽些许。
顾怀瑜摇了摇头,目光坚定,红玉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小心翼翼地又将它搁回柜子,取出另外两套。
用过简单的早膳之后,天渐渐亮堂起来,老夫人就着人来通传,可以出发了。马车已经候在了府门口,需得先去宫门前等着,待皇上和后宫娘娘们先行。
顾怀瑜着人先将行李送了过去,正准备领着红玉与绿枝往外头走,棠梨院外一个身形矮胖的嬷嬷脚步飞快跑了过来,正巧拦住三人的去路。
她抖了抖翻起的裙摆,将头上歪掉的银簪扶正,张口就道:“小姐,您带上老奴吧!”
顾怀瑜瞧了瞧,那模样可不就是张氏跟前的林嬷嬷吗。
红玉蹙了蹙眉,看着林嬷嬷,有些不喜,“林嬷嬷不在王妃院子里候着,跑到棠梨院作甚?”
林嬷嬷拍了拍胸口,解释道:“往年都是由老奴陪着王妃去的,老奴有经验,猎场上风起云涌暗箭难防,有老奴在还可以帮衬小姐些许,姑娘放心!”
听得她这般不要脸的话,红玉又气又想笑,嗤笑道:“你这刁奴,当真……”
“红玉。”话未说完,被顾怀瑜抬手打断,她笑了笑,视线在林嬷嬷脸上绕了几圈,然后低声问道:“林嬷嬷去哪了?”
“林嬷嬷”往前凑了两步,将声音压地极低,飞快道:“我给弄到外头去了。”
顾怀瑜眼角微挑:“不会出事吧?”
林嬷嬷做了个手势,笑道:“我办事,你放心!叫人看着呢,搁了点迷药,没两日醒不来,朝云院我也去打过招呼了,不会有人发现。”
红玉一脸呆滞看向顾怀瑜又转向林嬷嬷,听着二人对话,有些搞不太懂她们在说什么,林嬷嬷不就在眼前吗?
顾怀瑜笑了笑:“那便走吧。”说罢,就真的领着林嬷嬷往大门口走。
若是孙神医跟着,自己还能放心些许。绿枝力气虽大,可围场中危机四伏,单单一个卫清妍,身边就有不少武功高强的护卫,若想对自己动手,只怕是轻而易举。
红玉这才回神,跟上脚步后,特意绕到另外一边,低声问道:“小姐,您真要林嬷嬷去?”她总觉得这个林嬷嬷看起来怪怪的,平日跟在王妃身边,眼睛长到了头顶,怎的这会子忽然对小姐亲热起来,着实有些不太正常。
顾怀瑜扬了扬下巴,“为什么不呢。”
府门口那架精致奢华的马车已经候了多时,老夫人正吩咐着丫鬟将箱笼往另一架小巧一些的马车上搬,见顾怀瑜居然领着林嬷嬷而来,问道:“怎的林嬷嬷也在?”
顾怀瑜朝着老夫人行了一礼,不疾不徐地说:“孙女第一次参加围猎,怕不懂规矩,冲撞了贵人,特意求了林嬷嬷一起,想着有她在一旁提醒着,方才放心一些。”
老夫人视线落在林嬷嬷身上,半晌后点了点头:“既如此,那便带着吧。今日人多,万事当心一些,总归是好的。”
金红色的太阳方才从天边挂起,将朝霞染的似火,时辰尚早,官道上已经有大大小小的马车向着皇宫行去,具是形色匆匆怕误了时辰。
天未亮就起来做着准备,老夫人年岁大了有些困乏,上了马车后便开始闭目养着神。车内一时间静默无声,顾怀瑜百无聊赖坐着,听得外头马蹄哒哒渐响,只能撩开窗幔看着外头不停后退的景致。
因今日帝后皆会出行,官道两旁早早地便封了路,为确保安全,十步一岗,每隔上一段路就能看见几个带刀侍卫笔直地站着。
扮成林嬷嬷造型的孙神医随着马车快步行走,身后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他回头望了一眼之后,冲顾怀瑜挤眉弄眼,胖胖地脸有些滑稽。
顾怀瑜下意识看过去,一个黑衣男子骑着骏马疾驰而来,玉色的发冠束于头顶,五官在朝阳下透着冷凝,距离渐渐拉近,他猛地勒住马,然后侧过脸,向着顾怀瑜笑了笑。
这约莫是顾怀瑜第一次见到宋时瑾身着玄衣,与往常所见不同,他气质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温润褪去,只余下铁血与冰冷,却在他对着她笑的时候,消失于无痕。
“万事当心。”宋时瑾无声道。
隔着轩窗,宋时瑾的视线落到她今日衣着之上,只见一抹湖绿,有些失望,她没穿自己送的衣服!
顾怀瑜颔首,动作间脖颈上的红绳渐显,宋时瑾忽然心情大好,挥了挥手中的马鞭,睨了车下“林嬷嬷”一眼,复又策马领着身后一众随从侍卫先行向着宫门而去。
孙神医笑得见牙不见眼,在顾怀瑜搁下帘子之后,向着越来越近的皇宫看了一眼,面上笑意虽还在,可眼神冷了下来,眸中有着眷恋与情怯掺杂。
宫门外各府的马车整整齐齐地排列成队,最前方禁卫军已经列阵,丈许的明黄锦幛从宫门口的道路两侧将整个阙门前方的坝子围了起来,顾怀瑜随着老夫人下了马车,站到一旁等候着皇帝的御驾。
放眼望去,莺莺燕燕满地,皆是打扮华贵的夫人和长相出挑的少女,或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交谈着,或领着丫鬟婆子在一旁静候着。
顾怀瑜刚一站定,王夫人便领着陈欣澜走了过来,互相见礼之后,趁着二人寒暄之际,陈欣澜将顾怀瑜拉到了一旁说话。
两家自定下了亲事之后,关系拉近了不少,陈欣澜说话也是直截了当,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那日六公主去了你府上,她没找你麻烦吧?”
顾怀瑜笑了笑:“没有,六公主就是来探望郡主的。”
陈欣澜朝她身后看了两眼:“她往日与林湘也不怎么要好,怎么就忽然想去探望了?”
“谁知道呢。”顾怀瑜道:“或许是久未见面,有些想念林湘。”
“咱不说她了。”陈欣澜笑了一下,上下打量了顾怀瑜一眼,低声道:“看来今日姐姐已经准备好大显身手了。”
顾怀瑜一身简单的湖水绿色骑装,小羊皮的靴子上绣着祥纹,发髻以玉簪高高挽至头顶,乍一看还颇有气势。
“我连马都不怎么会骑呢,今日去也就是凑个数。”压低了声音,顾怀瑜对着陈欣澜小声道。
陈欣澜诧异,随即一想顾怀瑜的经历,拍了拍自己心口,道:“那一会姐姐和我一道,猎到了东西,我分你一半。”
顾怀瑜捏了捏她的脸,笑道:“好啊。”
正说着话,宫门处便传来导驾太监高亢的声音。
候在门口的达官贵人随着口令齐齐下跪行礼,没等上多久,引驾仪仗由宫门鱼贯而出,前方是手执弓箭、横刀,骑着骏马的卫队,后头紧跟着举着幡、幢、旌旗的旗阵。身着玄衣的龙鳞卫驾马簇拥着皇帝乘坐的玉辂,车乘相衔,宝盖遮天。
连日来的烈日高悬,也挡不住皇帝狩猎的兴致,这一次所带嫔妃不少,除了皇后及四妃随行在后,还有几个较为受宠的贵人,加上伺候着的太医,宫女,太监,浩浩荡荡行了一路。
百官骑马跟上,各府的家眷也紧跟着上了马车,一路向着城外而去。
人虽多,可队伍内始终是静悄悄的,只闻马蹄声渐远,景色由繁华街道转至山川胡泊,车架摇摇晃晃,不止行了多久,方才停下。
白嬷嬷在车下提醒道:“老夫人,小姐,到围场了。”
第85章
早在好几日前,猎场外围的空地上好几日前就已经筑好了帐子,正中间是一顶宝盖明黄绣金着五爪金龙大帐,其余隔开些许距离从四周分散开来,。
女眷们下车之后,便有宫女领路,带去帐子里休整,依着老夫人的身份,还需得洁身更衣之后,再去拜见皇后。
顾怀瑜跟着领路宫女,一路行至帐内,尚无暇欣赏周围的景致,那股心惊肉跳之感却越来越强。
近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已经彻底偏离了上一世的轨道,失去先知过后,对于后妃间盘根错杂的关系,她知之甚少。
最重要的是,德妃还带着病气都要来参加这一次的狩猎,究竟是想做什么?若只是单单想对付她,大可不必这么大费周章,或许还有别的事情会发生,解决自己则是顺带。
她相信,过于溺爱卫清妍的德妃,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次机会。
历年来,狩猎之时被误伤的人不在少数,毕竟都想争得先机,在皇上面前露脸,若自己在这几日中,被乱箭误伤,倒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还有,宋时瑾的那句,“万事当心。”当时他的表情,分明像是在提醒自己什么。
“在想什么?”孙神医忽然开口问道。
顾怀瑜口中嘀咕着:“万事当心。”
帐内没有别人,孙神医掩上帐门之后,从袖口掏出一个油纸包,偷摸塞到顾怀瑜手中:“以防万一,若遇险服之。”
顾怀瑜用手轻捏了一下,里头是约莫指甲盖大点的丹药,她低声道:“这是什么?”
“一用就死丸。”孙神医掩唇笑了笑,“护心脉,解百毒之用。怎么样,这名字好不好,我亲自取的。”
顾怀瑜怔了怔,“您这取名方式,还真是独树一帜。”
孙神医笑道:“只有这么一粒,你收好,我先去外头候着。”
顾怀瑜点了点头,待孙神医去了门外后,由绿枝服侍着换了身得体的衣服,留下红玉在帐子里归置东西,带上二人去与老夫人汇合。
皇后的大帐伫立在帝帐左侧,很是宽敞规整,门口处宫女太监站得笔直,顾怀瑜随着老夫人到的时候,帐子里已经先行退出来了一批人。
老夫人换了身雪青色织锦团纹衫,待门口宫女通报之后,留下丫鬟候在门口,领着顾怀瑜进了帐子。
皇后高坐于上首正中,背后是打着孔雀扇的小宫女,四妃与得到恩典随行的其他嫔妃照位份依次坐在下首,帐子里还有不少来拜见的命妇与官家小姐靠门边坐着。
人很多,帐内放着冰鉴,温度尚不算太热,但众多香味掺杂在一起,闻起来倒有些憋闷得慌。
顾怀瑜低首敛眉,目不斜视盯着自己的脚尖,随着老夫人一同向皇后跪拜见礼,虽未抬头,她还是能察觉到有不少视线齐齐打量过来。
原因无他,这是顾怀瑜第二次在众人面前露脸,且还是这般正式的场合。荣昌王府接回她后,大多也只在老夫人寿宴上粗粗瞧上过一眼。当日之事,虽未有人去大肆宣扬,但知晓的人不少。
具是高门大户出生,哪家阴私都不在少数,自然能看出,这位三小姐怕是与林湘不睦。且在当日,宋时瑾一反常态的出现,还做出那般怪异的举动,竟像是特意赶来为她撑腰。
在座诸位小姐夫人,谁不知六公主有心宋大人,奈何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宋时瑾此人阴险毒辣,对着六公主也是不假辞色,若是顾怀瑜真能引得宋时瑾青睐,那么这事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迎着多方或打量或幸灾乐祸的视线,顾怀瑜只当是不知,面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
皇后面容恬静,气质如兰,声音温柔如春风扶柳,缓缓道:“虞老夫人不必多礼,请起吧。”随后转而看向顾怀瑜,微笑道:“想必这位就是老夫人方才接回的孙女?”
老夫人恭敬称是,皇后上上下下打量了顾怀瑜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真真是个美人胚子。”
站在德妃身后的卫清妍动了动,被德妃不着痕迹的一瞥,又退了回去。
身上余毒还未清干净,德妃面色还有些许苍白,穿着最为轻薄的织纱缎宫装,只是坐了这么一小会,额间已经隐隐有些薄汗渗出。
她看着顾怀瑜,忽然开口道:“能得皇后娘娘这般夸赞,本宫也有些好奇,上前来本宫瞧瞧。”
这是顾怀瑜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德妃,她身上有种让人观之而安的恬静,举手投足间十分优雅,眉目不用说,观卫清妍就知,自是佼佼。
顾怀瑜不紧不慢往旁边行了两步,躬身行礼,慢慢道:“见过德妃娘娘。”
德妃唇角含笑,目色没有一丝一毫不虞,细细打量一番之后,夸赞道:“果真是个极美的,依本宫看京中多美人,尚不及顾小姐三分,难怪虞老夫人要将你藏在府内了。”
虞老夫人心中一震,若有所思看了屋中众人一眼,果不其然,有好些个才美兼具的贵女面上的笑意已经有些僵住。
顾怀瑜淡声道:“多谢德妃娘娘谬赞,臣女愧不敢当,若论容貌,臣女不及在坐诸位万分之一。”
德妃面上的笑意愈发深了起来,“这孩子,这般谦虚,本宫很是喜爱。”说罢,从腕间褪下一支缠枝珐琅镯子,向着顾怀瑜招手:“你与本宫有缘,若日后得了机会,本宫还想叫你同妍儿多亲近亲近,也好叫她学学你这性子。”
卫清妍身子一僵,看着德妃将那镯子套到顾怀瑜腕上,心口憋了一股子无名火,再一听德妃说的话,心中更是不满至极。顾怀瑜一个自小养在乡下的粗人,生了一张狐媚子脸,连给京中那些个贵女提鞋都不配,怎可与自己相提并论!
这时,一直稳坐在一旁的符夫人也开口笑道:“打从顾小姐进门,我这眼前就一亮,如今瞧着这性子,当真是个极好的。”
顾怀瑜垂眼看着手腕上的镯子,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德妃问老夫人:“不知虞老夫人,令孙女年芳几何,可有婚配?”
虞老夫人手心一紧,看了眼一旁笑意盈然的将军夫人,心中千回百转,面上却是不显,恭敬道:“回娘娘,怀瑜今年十五,初从临州回来,老身还想多留她在身边几年。”
“嗯,那就是还未许人家了。”德妃含笑点头:“这般可人的姑娘,若是我,也是舍不得的。不过,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反成仇,既是有缘,若日后有合适的,本宫倒想出一份力。”
谁也没有料到,本该不喜顾怀瑜的德妃会说出这般言论,要知道,若是宫中娘娘亲自指婚,这女儿家出嫁就是多得了一份保障,夫家想要做什么,都得需掂量掂量,更遑论如今德妃颇得皇上看重,二皇子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背后还有着符家倚靠。
周围诸多夫人心下惊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顾怀瑜。高坐上的皇后依旧笑着,没有说话,淑妃目光沉了沉,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
满室寂静,只能听得到衣料摩擦声响。
老夫人没有回答,又听德妃继续道:“虞老夫人以为如何?”
“呵,难得德妃娘娘有这份闲心,我看着六公主年岁也不小了,倒是替姐姐着急,女大不中留,想来姐姐最是有感触了。”落针可闻的帐内,忽闻一道女声响起。
柳贵妃伸手看了看自己指尖的蔻丹,缓缓道:“姐姐可别误会,我这话可没有旁的意思。前儿个,我还求到皇上跟前,想替四公主指个好的,可皇上说,婚姻大事并非儿戏,得讲个你情我愿,姐姐说,是不是这个理?”
柳贵妃向来性子直率,即便是当着皇上的面也有什么说什么,连皇上都喜欢她这性子,旁的人更是只有附和的份。
柳贵妃这话说的直接,既点明了德妃该急的不急竟操心上了别人家的孩子,又让众人难免想到,卫清妍苦苦追着宋时瑾跑的样子。听出了言外之意的众人都低下了头,生怕在这时候一不小心就触了眉头。
德妃脸上的笑僵了僵,卫清妍则紧紧抿着唇,心中羞愤欲绝。柳贵妃依旧那般慵懒模样,眼角眉梢皆是笑,丝毫没有得罪人的自觉。
顾怀瑜敛眉微垂,心里诧异,柳贵妃生得玉态娇颜,美艳无双,在后宫中盛宠多年不衰,可谓是独一份,但这性子也十分乖张,能入得她眼的人极少,即便有人跪在她面前求她,也不见得她能动丝毫恻隐之心。可就是一样一个人,居然会出口帮自己解围,甚至不惜与德妃正面对上。
符夫人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忌惮地闭上了嘴。
皇后看了一眼老夫人,终于打破了这有些尴尬且让人后背发凉的气氛,转而问道:“本宫好些日子没看到郡主了,怎的今日也未来?”
老夫人松了口气,向着皇后答到:“启禀娘娘,湘儿前些日子受了点伤,太医嘱咐过好生静养,且伤口不宜吹风,是以只能抱憾。”
皇后点了点头:“可惜了。”
随意交谈了几句之后,气氛依旧有些沉闷,谁也不想在这时候开口说话,也不想再呆下去。皇后不着痕迹看了一眼堂下,随即挥了挥手,便称乏让人退了出去。
柳贵妃随即起身,对德妃母女看向自己的视线状似不察,向着皇后行礼:“劳累半日,妾身也有些乏了,便先行告退了。”
皇后点了点头,其他几个妃嫔也相继告退,看着鱼贯而出的背影,她有些担忧地叹了口气。
第86章
草场之上风光不同于盛京城内,远山巍峨,树荫叠翠,待清风一拂,成片的草齐齐低头,荡出柔软的波浪,青草香入鼻,让人神思清爽,别有一番滋味。
老夫人却只觉心中那股憋闷越强,带着顾怀瑜一路无言回了账内,映雪已经将行李归置妥当,见两位主子面色不大好的回来,赶忙迎了上去。
“去门口守着,不要放任何人进来。”老夫人面色凝重朝映雪道。
映雪躬身应是,带着房内所有丫鬟退了出去,账内就只剩下了祖孙二人。
拉着顾怀瑜落了坐,老夫人目光落在了她脸上,初回王府时那股青涩与不安已经消失不见,余下的只有一种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沉稳与淡然。
手渐渐被老夫拉紧,顾怀瑜开口问道:“祖母,您怎么了?”
恍然间回神,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感叹道:“祖母对不住你啊。”
顾怀瑜笑了笑,道:“祖母怎的好端端说起这个了,孙女自回府后,多得祖母照拂,若非您疼爱孙女,只怕孙女现在还在泥泞中挣扎。”
老夫人叹了口气,静静地看着她唇边荡起的笑意,这让她有些晃神。她这辈子,行差踏错太多,到老方才醒悟,最愧对的便是二房与顾怀瑜。
有句话她没有胡说,若顾怀瑜初回府她只是怜惜三分,发生了这许多事后,也是真心疼爱上了。她想多留顾怀瑜两年,一是弥补,二是不舍,但如今看来怕是留不住了。
德妃之心昭然若揭,若非方才柳贵妃出言打断,说不准这会德妃已经为顾怀瑜指了一门亲事。老夫人思来想去,加上符夫人方才那般言语,这人极大可能是符三公子符敬之又或许还有旁人。
虽然林修睿在二皇子手下做事,但有着卫清妍在,顾怀瑜无论被指给谁,只怕都不会太好过,毕竟后宅之中,暗中折磨人的手段太多了。符家人护短,世人皆知,六公主被养的这般任性跋扈,即便是无理也要闹上十分,在王府被泼了满身血,显然已经将顾怀瑜恨上,德妃此举倒不像是安了好心的样子。
不其然间老夫人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名字,若是真的与之有关,倒是可以解释卫清妍对顾怀瑜突如其来的针对,以及德妃的用意。
“今日德妃娘娘的意思,你可明白?”老夫人看了看她腕间那支缠枝珐琅镯,上头细碎的红宝折出暗红色的光。
顾怀瑜点了点头,便听老夫人又道:“你老实同祖母讲,是否同宋大人有关?”
顾怀瑜一怔,随即垂下眼睑,笑道:“怎会。”
老夫人默了默,缓缓道:“丫头,你未同祖母说实话。”
“不过是儿时见过两面罢了。”顾怀瑜紧了紧手心,似漫不经心地说:“曾无意间帮过宋大人些许,孙女都快忘了,还是寿宴当日宋大人提起,孙女才想起来。”
老夫人神色有些莫名,问道:“当真?没有旁的了?”
顾怀瑜点头,心下有些苦涩,面上依旧笑着,淡声道:“当真,祖母您想到哪里去了。”
老夫人不着痕迹看了一眼她藏于袖口的手,幽幽一叹息,“舟车劳顿,明日还有狩猎,回去好好睡一觉吧,别乱想,一切还有祖母在呢。”
活了这么大岁数,谁都有过青春韶华,年少时的心动,老夫人是个过来人,她又不瞎,怎么会瞧不出谈到宋时瑾时,这丫头那股紧张又踌躇的心情,只这其中一股黯淡又是从何而来?
顾怀瑜心里吁了一口气,对着老夫人欠身一礼之后,退出了帐外。
落寞的背影入眼,老夫人暗暗琢磨,约莫是碍着六公主从中作梗吧,但不知为何,随即脑中又升起另一股念头,亦或许这丫头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摇了摇头,老夫人先排除了这个想法,若是宋时瑾也有此心思,德妃恐怕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能阻止一二的也只有宋时瑾了。
甫一出帐子,顾怀瑜就被外头白的刺眼的光,灼得眼睛生疼,但也无心回自己帐内,索性带着绿枝和“林嬷嬷”出去走走。
林间的风带着一股凉爽之意,顾怀瑜盯着远处山峦叠嶂,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
方才差点就在老夫人面前露了馅,又或许老夫人已经看出来了,只是没说。
自从宋时瑾表明心意之后,顾怀瑜心里其实是害怕与矛盾的,她发现自己对他有着一种超脱于朋友界限的信赖与悸动,但也正因如此,她才会退缩。
宋时瑾愿意告诉她那些不堪的曾经,其中用意,她心里明白,可经历不同心里想的也就不同,她过不去的是自己心里那道坎,这世间本就没有感同身受,所以没有人能够帮助自己。
历经前事重生而来,她就已经失去了爱和被爱的权利,这些太过于美好的东西,自己早已不配拥有。
长久弥散的黑暗中,宋时瑾是她心里那股曾经温暖过的存在,若原来她只当他是共苦过的挚友,如今也是这般安慰自己。往前踏一步,事情或许会朝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就在这时,林间矮树簌簌作响,绿枝与孙神医齐齐拦在顾怀瑜身前,片刻之后,一只兔子蹬着腿蹦蹦跳跳而出,紧随其后的是一个身穿鸭卵青色锦袍的男孩子,发髻歪倒了脑侧,头顶的碎发七拱八翘,还挂着些许碎叶,脸上沾了草叶汁,倒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在看到顾怀瑜的时候,猛然乍现惊喜的光。
“仙女姐姐!”他放弃了追逐那只兔子,猛地跑向顾怀瑜,又在她面前三步刹住脚,抖了抖身上的断枝残叶,笑道:“你还记得我吗?”
顾怀瑜一瞧,可不就是当日和宋时瑾从刀疤脸手中救下的孩子吗,依旧是那个狼狈模样,只是眼中没了那股害怕,着实可爱的紧。
“记得。”顾怀瑜往前两步,捏了捏他的脸:“你叫卫尧。”
话音将落,顾怀瑜心里咯噔一声,当日只觉得他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小公子,如今在围场看到他,又是皇姓,这身份简直呼之欲出!
卫尧点了点头,眼中星光点点,仙女姐姐还记得他,他可高兴了。
顾怀瑜悻悻地收回手,他豆腐似的脸总是忍不住让人想去捏一捏,搓了搓指尖,她道:“见过九皇子。”
卫尧一把拉住她的手,笑嘻嘻地说:“仙女姐姐,我好些日子前就想找你了,可是宋时瑾偏不告诉我你是谁!”
仙女姐姐,这是什么说法?强行忽略了他后面一句,顾怀瑜笑道:“为什么叫我仙女姐姐?”
卫尧歪着头想了半晌,脆生生地说:“因为你漂亮啊!”
孙神医忍不住咳了咳,扬了扬眉毛,比了个大拇指:“九殿下有眼光!”
卫尧很是自得的扬起下巴,“那是自然。”说罢又负手望前走了两步,嫩生生的脸摆出一本正经的模样,郑重道:“仙女姐姐,你叫什么,我要求父皇给我赐婚,要你做我的皇妃。”
顾怀瑜见他一副小大人模样,说的话也童言童语,忍不住笑道:“你还小,等你到了成婚之龄,姐姐就老了。”
“我都七岁了!”卫尧抬手比了比:“你怎么跟宋时瑾说一样的话啊?”
顾怀瑜噎了噎,便见孙神医顶着林嬷嬷一张脸,谄媚地凑了过去:“九殿下,宋大人说什么了?”
卫尧看了一眼孙神医,觉得她有些丑,但因为是仙女姐姐的奴婢,想着母妃说过要爱屋及乌,干脆忽略过去,道:“还不是说我小,我知道他也喜欢仙女姐姐,不过我们说好了公平竞争。”
孙神医憋了憋笑,“你要努力哦。”
卫尧抽了抽嘴角,觉得这个老嬷嬷有些顺眼了起来,小声道:“那你觉得本皇子与他谁能赢得姐姐芳心?”
孙神医干脆蹲了下去,“自然是你,你看宋大人,成天板着个脸,吓都把人吓死了。”
“对。”卫尧非常认同,干脆看向顾怀瑜,“那姐姐,你喜欢我吗?”
顾怀瑜头皮有些麻的慌,见这二人越说越不成样子,干脆转开话题:“九皇子方才追的那只兔子要跑了。”
卫尧转头看了一眼,兔子毛茸茸的屁股在草丛中拱了拱,目光瞬间被吸引,小声道:“姐姐跟我一起去抓它,这么可爱,一定很好吃。”
这兔子毛色水亮,没有一丝杂质,卫尧已经追了好半晌,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蹑手蹑脚地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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