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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好-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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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着抖的跟风中落叶的叶氏,许泽的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他这些年,对叶氏可算是掏心窝子的信任,以为她是个柔弱无心计的,可是却发现自个儿似乎看错了她,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许泽不想弄清楚,自个儿到底有没有弄错,因为他不敢,他害怕那个答案,为了叶氏,他付出的太多了,夫妻失和,父子离心,爵位丢失,名声扫地,可是若是到最后,却发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这让他情何以堪。
    这也是,当初叶氏被黥面,他还能原谅她的理由,或许,他原谅的不是叶氏,而是一直以来,任性的自己。
    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信了朱锦好那个贱人的话,信了是自个儿指使李三家的去谋算她的性命的。
    叶氏心里第一次有些害怕,嘶哑着嗓子流泪道:“你心里有数?你心里有数?你总这么说,可是有什么用?你心里一定认准了这事情是我做的,看来,今天我要感谢老天爷了,让我屁股烂着,没有机会成为嫌疑人,我生怕我在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情?”她冷哼了一声:“我就知道老爷都不会相信,别人就更不相信了,可是我问心无愧,李三家的不是我指使的,她这是血口喷人。老爷若是非不肯信我的话,只让我一死以示清白。”
    要把谎话说成真话,要让别人相信自己的话,就第一个要点就是自己先相信自己的话,说是血口喷人,就是血口喷人了。
    所以,当叶氏说一死以示清白之时,晶莹剔透的泪珠从脸上滚下来,同时还布满了愤激之情。
    她越想越是伤痛:“老爷,若是我哪天真的没有了,还请老爷看在我们曾经那些欢快的日子里,看在昔日咱们的情分上,对几个孩子多加关心。”
    到了这个地步,她还嘴硬,不肯承认?
    继续走心情万分的复杂,难以言表,长长叹息了一声,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道:“我早就说过,我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孩子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正说道这里,忽然听得外面传来女子的抽噎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她的院子一向重规矩,这般无状,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氏心惊肉跳的转身,颤着声音道:“出什么事情了?”
    话音刚落,就见外面一道身影冲了进来,哭着道:“姨娘,大爷,大爷他……”似梗住了嗓子,吐不出来一般。
    来人正是许诺家的妻子——叶珊珊。


 ☆、正文 第267章
    叶氏看着她满面的泪水,一颗心猛然间像是被什么紧紧抓住,无法透气般:“姗姗,诺家他到底怎么了?”
    叶珊珊泪流得更凶,悲声道:“姨娘,刚刚……刚刚……我回叶家,父亲……父亲……得到消息,大爷她……”
    这断断续续的话中所藏的含意,如同夏日里一盆冰水从头淋到了脚,让人偷心的凉啊。
    诺家怎么了啊?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不敢说出来?
    叶氏只愣了一下子,就猛得从床上跳下来,面目狰狞的一把抓住叶珊珊的衣襟,咬牙切齿:“你给我说,他到底是怎么了?你说啊!”说到最后几乎是嘶吼了起来。
    儿子的死亡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身为妻子的叶珊珊深有同感,不管许诺家往日里是个什么样的,但是对叶氏,对她这个妻子,却是不错的。
    心里同样的难受的叶珊珊,也不挣扎,终于咬着唇,在窒息之中,一字一顿的的说道:“姨娘……大爷没了……”
    “啪”的一声,叶氏狠狠的甩了叶珊珊一个巴掌,疯狂的拽着她的衣襟,使劲的摇晃着:“贱人,你这个贱人,居然咒诺家死……我饶不了你。”
    说着,叶氏就像是疯子一般,紧紧的缠着叶珊珊,一副恨不得将她撕碎的样子。
    “我没有,我没有……”叶珊珊差点无法喘气,可是这般疯子般的叶氏,却吓得她慌乱的开口:“姨娘……姨娘……是真的,我说得是真的……”
    怎么能这样对她?难道她就不难过吗?大爷是她的儿子,难道就不是自个儿的丈夫吗?
    “你胡说……诺家不会丢下我的,你胡说……”叶氏猛地发出一声惨厉的尖叫,从衣襟改为脖子,死死的掐住叶氏的脖子:“我不听,我不听,是你胡说的……你这个贱人,定然是你诅咒诺家……他说过要给我挣个诰命回来……我的诺家那么乖,那么好,怎么会没了……你骗人……骗人……”
    谁敢用这样的事情骗人?
    眼看着叶氏像是发疯了一样,要掐死叶珊珊,伺候着的丫头听到动静,冲了进来,半哄半劝半强迫的将叶氏拖了开口,叶珊珊差点被掐死,扶着丫头,大口的喘气。
    而叶氏此时却像个傻子一般,倒在丫头的怀抱中,连哭都没有了力气,她的灵魂似乎都漂浮在空中,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已经远离了她,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眼前一片黑暗,黑的让人心惊。
    怎么这么黑?这么静?
    她终于无法承受这样的痛苦,身子一软,晕死了过去。
    她的诺家,她的儿子,她的心肝啊,怎么突然之间就没了?怎么那么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就这样说没了就没了?
    怎么会这样?
    许泽一直傻傻的坐着,麻木的看着眼前闹剧的场景,久久地不发一言,他不过是想将自个儿的儿子好好的历练一番,怎么好端端的就没了。
    他的神志一直恍惚着,直到此时叶氏晕死了过去,他才回过神来,忙叫人将叶氏抬到床上去,用力的掐她的人中,又让丫头给她喂水——他只是机械的使唤着丫头,只是机械的急救,可是他只觉得他的身体和他的一直已然分离了一般。
    “去,快去请大夫。”那请许泽过来的丫头是个机灵的,知道这时候留在这里伺候绝对不是个好活计,谁知道主子失去理智的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于是抢先点头,抬着脚就冲出了门去,那动作当得起一个快字来。
    ……
    叶氏这边闹得天翻地覆,锦好此时也忙的很。
    “你说什么?”
    锦好今儿个出了恶气,这心情倍爽,胃口特好,让小厨房上了些点心,吃着正香,却被顾嬷嬷的话给惊道,差点一块糕点就堵在了喉咙处,咽不下去,慌得云燕赶忙送了温水到她的嘴边,大口的咽下,这才顺过气来。
    “夫人,您小心点。”云燕帮着她顺了顺后背,又对顾嬷嬷说道:“嬷嬷,您等夫人吃完了再说吧!”
    顾嬷嬷也被锦好的反应吓了一跳,忙点头:“夫人,你吃完了,咱们再说这事。”
    这等有趣的事情,她怎么还能忍的下去。
    “我吃饱了,你快将刚刚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有个自称什么张公子的来向三小姐提亲。”
    顾嬷嬷这次是讲的清楚又仔细,不过眉梢眼底却是一副鄙视的表情:那个张公子,浑身酒气的,居然自个儿跑到威远侯府提亲,还说自个儿的父亲是什么尚书。
    顾嬷嬷撇了撇嘴,原来尚书家的家教就是这么个样子啊。
    向许诺西提亲?
    锦好猛地站了起来:“走,咱们去给母亲请安。”
    一副兴致冲冲的样子,顾嬷嬷瞧了这天色,这也不是晨昏定省的时辰,再说了长公主心疼夫人,连晨昏定省都舍不得,这时候夫人怎么就想起来去看长公主了?
    锦好见顾嬷嬷呆滞的样子,轻笑:“不去给母亲请安,我这个做嫂子的可怎么嫁妹妹?”
    这张公子实在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她今儿个被许诺西那惺惺作态的样子瞧得实在是倒胃口,心里真愁着怎么安置这位仿佛身在苦海受苦受难的苦命人,这不,这位张公子就自动站出来,要解救受苦的美人了。
    “居然有人求娶她?”罗秀姑姑听了锦好的话,差点下巴都掉下地了,就差没问,那是不是瞎了眼的,还是脑子进水的,否则怎么会向许诺西提亲。
    “这不是挺好的吗?”锦好笑得春光明媚:“瞌睡有人送枕头,多么好的一件事情?我还正愁着给那边点教训,这就有人慌慌忙忙送枕头过来,让咱们狠狠地踩那边,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罗秀姑姑一时没有会过意来,不解的问:“有人来提亲,怎么会是帮着咱们踩那边?”
    “那也要娶得成,才行啊?”锦好的笑容中添了三分坏。
    这话怎么讲?
    长公主来了兴致:“你倒给我说说,难道你是要我顺势答应张家公子的求娶?”长公主正色的问道。
    罗秀姑姑和顾嬷嬷等人也敛容看过来,众人皆是伸长了耳朵,等候锦好的回答。
    锦好瞧着她们的神色,脸上的笑容灿烂的让人无法移开眼神,使劲的点头:“母亲果然懂我!”
    “哪有这等好事,她故意败坏夫人的名声,夫人怎么还要成全她?”
    顾嬷嬷回来听得雪兰将明王妃赏荷宴上的情景说了一边,对许诺西的印象已经差到脚底板,她这般处心积虑败坏自家夫人的名声,就该一辈子嫁不出才是。
    “谁说我成全了?这婚姻,结的二姓之好,可不是谁一句话就能决定的……再说了,她眼高于顶,只怕看不上张家的公子。”锦好忽然吃吃笑了起来:“只怕她就是想嫁,人家还不一定肯娶呢?”
    罗秀姑姑回过味来,哈哈笑了起来:“少夫人果真是聪慧,这主意好,实在是太好了。”
    她忙劝着长公主:“公主,您身为三小姐的嫡母,这婚姻大事就是您份内之事,咱们快去将那张公子好好的相看一番。”
    长公主瞧着这些乐呵呵的脸,心情也好了起来,站起身子,高贵优雅:“走,咱们帮着添点火去。”
    身边的丫头婆子摇摇欲试,脸上都挂满了笑容,相互看了一眼,忙跟着长公主和锦好的后面:现在这日子才是人过的,比起之前的死气沉沉,实在是好太多了。
    长公主和锦好一路行来,不知道多少丫头婆子施礼问好。
    人刚刚进门,就见一位长相普通,面色发红,浑身充满酒气的少年上前,行礼。
    “伯母,小生对许三小姐仰慕已久,近日来特意求娶三小姐。”
    真是个猪头,居然将长公主当成了叶氏。
    长公主顿时气的冒烟,这人什么眼神?
    “你想娶我们府里的三小姐?”锦好蹙眉,做出一副极不乐意的样子。
    张公子睁着一双醉意朦胧的眼睛,瞧清楚眼前不乐意之人,正是三小姐饱受苦难的根源,霎时豪气万丈:“是!小生对三小姐早已情根深种,还请侯夫人成全。”
    “若是我说不呢?”锦好斜睨着他,一副不清不愿的样子。
    那一旁候着的媒婆听了这话,面上闪过一道喜色,忙开口,对着张公子劝道:“四公子,既然侯夫人觉得不合适,咱们还是回去,以后再说……”也不知道她是招谁惹谁,今日用了点小酒,正睡的香甜,这位张公子凶神恶煞的踢开她的门,冲到她家,将她从床上拖起来,让她来威远侯府提亲,她不过迟疑了一下,就挨了一脚。
    这样的恶神,她哪里敢惹,只得苦着脸乖乖的跟着他来威远侯府。
    “什么以后再说?今日事今日了,母亲早上就说过,要你来威远侯府提亲的……早提,晚提,还都是一个提……既然这样,今儿个就将这事给说了。”张公子瞧着锦好冷哼一声:“虽说长嫂如母,可是三小姐父母俱在,也容不得你这位嫂子决定吧?”
    锦好对张公子颇为赞赏的笑了一下:实在是值得表扬的热血少年来,执着好,希望他能一直这么执着下去。
    媒婆心里暗暗叫苦,这张家四公子怎么这么榆木脑袋,以前张夫人是打算向威远侯府的三小姐提亲,可是听说三小姐是个傲气的,心里又担心到时候亲事结不成,还结了仇下来。
    谁知道这么一耽搁,威远侯府就闹出了这么些情况来,虽然现在还是叫威远侯府,三小姐还是威远侯府的三小姐。
    可是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威远侯府和三小姐都是不可同日而语。
    以前的威远侯府是三小姐父亲的威远侯府,而现在的威远侯府,却是三小姐异母兄长的威远侯府。
    以前的三小姐,是威远侯府的嫡女,而现在的三小姐,却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有着一个黥面的母亲的庶女。
    为什么这么多差异,这位张家四公子就看不到呢,若是她说成了这么亲事,还不知道张夫人要怎么收拾她呢。
    阿弥陀佛,好在这位侯夫人不乐意。
    就在媒婆在心中大拜八面大佛的时候,长公主却咳嗽了一声,觉得这戏唱到这里,火候也差不多了,该她出场了。
    “对诺西早就心生仰慕,所以才来求娶的?”声音优美,态度温和。
    媒婆的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听这位夫人的话,似乎有意成全一样。
    媒婆正要出声推迟,却见那位张家四公子喜得一双小眼都看不见了,一个劲的点头:“伯母,小生曾经发誓,此生非三小姐不娶。”
    好志向!
    锦好暗自点头,值得嘉奖,只是不知道这么伟大的志向,这位张家四公子能坚持几日,不,或是坚持几个时辰。
    “好,好……果真是情深意重。”长公主笑吟吟的,像是极为满意一般:“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女儿家这一生,荣华富贵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这贴心人才是最真不过。”
    “是张尚书府里的四公子,对吧?”长公主将张家四公子细细打量了一番,像是在打量自家的女婿一眼。
    半响之后,才笑着说道:“……看起来果真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知书达理,难得的少年郎!”
    锦好差点忍不住嗤笑出来,真是为难自家的婆母了,这么个歪瓜裂枣,却要将他夸成宋玉潘安,这难度系数实在是太大了。
    也怪不得自家学富五车的婆母,就用了这么几个空洞乏味的词语概括了下。
    “……既然张公子情深似海,日后诺西进门,想来定会如珠如宝的宠着……”长公主像是下了大决心,说道:“既然如此,现在我们府里就写贴子让张公子带回去,成就这美满姻缘。”
    “这……这……”媒婆一时傻了眼:怎么会这样?
    张家四公子却高兴的差点蹦起来,恭恭敬敬的给长公主行礼,告退,还不忘狠狠地瞪锦好一眼,给她个得意的笑容。
    不一会儿,威远侯府上下,就都知道许诺西的亲事说定了。
    许诺西和叶氏吵了一架之后,就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却还是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就砸了一个茶盏。
    “蠢物,哪个让他来提亲的?一个小小的尚书家的四公子,居然还想娶我?”想想就觉得心里堵得慌,“呸”的一声:“也不想想,他一无财物防身,二无功名,还长的不堪入目,就这么个蠢物,居然还想娶我!”
    许诺西正在气头上,丫头敢上前劝她,借着收拾地上茶盏的机会,避开许诺西的怒火。
    “可恶。”许诺西越想越气,再次砸了一个茶盏:“居然将主意打到我的亲事上,背着父亲就将我的亲事定下来,真当自个儿能做得了我的主啊,父亲管不了她,难不成祖父还管不了她吗?”
    见许诺西还想砸茶盏,捡茶盏碎片的丫头,不由得哆嗦一下,吞吞吐吐,怯怯弱弱的叫了声:“小姐,不能砸了……”
    “你个该死的贱奴,小姐我砸个东西,难不成还要你这个刁奴批准不成?”许诺西凶神恶煞。
    “小姐,你忘了,这些东西都是上册的,若是坏了,都要从小姐的月钱里扣的。”
    “滚!”许诺西气的七窍生烟:月钱,那么点月钱够什么的?想她以前什么时候有过月钱的限制,这账上的钱,她随便支取,现在却沦为拿月钱的了。
    不行,不行,她这就去找……找祖父吧!父亲根本就压不住那个贱人,就让祖父出面,让她退了张家的亲事,到时候看她那张脸往哪里搁。
    别以为她是个公主就了不得,难不成公主就可以不守孝道?
    ……
    许泽在听得大夫诊断之后,知晓叶氏不过是气急攻心,就放下心来,终于有心问叶珊珊,许诺家为何忽然一命呜呼?
    叶珊珊就将许诺家的死因告诉了许泽,很上不了台面的死法——争风吃醋。
    军营的生活,对许诺家这样的公子哥儿来说,简直跟人间地狱相差无几,于是作为纨绔子弟的许诺家很快就找到乐趣——找伴。
    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而许诺家的军营,又驻扎在荒凉之地,别说女人,就是个母蚊子,也不常见,这时候,精力旺盛的男人们,就生出了许多龌蹉心思,那些长相清秀的军士,就成了众人争夺的对象。
    话说许诺西也不可避免的走上了这条道路,看上了一个眉眼清秀,有些柔弱的少年军士,谁知道这少年是个抢手货,被另外一位勇猛男子给看上了。
    二人争执不下,最后动起手来,那军士失手将许诺西给杀死了,杀人者当场逃逸,却在惊慌失措之中,一脚踩空,坠入了深渊之中。
    对于许诺西的死,军营的人倒是无所谓,许诺西一直仗着有威远护着,时常仗势欺人,就是与那人争夺那清秀军士,也是他先动手的,那人忍耐不下去,这才还手。
    换句话说,许诺西落得这样的下场,纯属咎由自取,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活生生的人呢。
    叶氏醒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发疯似的捶打着许泽,要跟他拼命——她是记得清清楚楚,若不是许泽非要将许诺西送过去,她的儿子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你赔我儿子,许泽,你个混蛋,你赔我儿子……你高兴了,你如意了,你害死了我的儿子……”
    怎么死的人不时他啊?
    如果不是他不顾自个儿的苦苦哀求,铁石心肠的非要将诺家送去军营,诺西或许就不会……
    她恨他,也恨那些贱人。
    许泽麻木的看着她,任凭着她捶着——死的那个不但是她的儿子,也是他的儿子!
    一旁的丫头瞧她这般作为,急了起来,现在的叶氏失去了平妻之位,沦为姨娘,所谓姨娘不过是个玩意,在内宅想要生活的好,就要依仗男人的宠爱。
    现在姨娘已经渐渐失了宠爱,再不能让老爷生厌,怎么能捶打?
    于是费尽了千辛万苦才将叶氏拉了开来,送她上床,苦口婆心的劝她节哀顺变。
    叶氏这时候能有什么心情听别人的劝,只是嚎哭着,一直哭,哭的最后都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是机械的抽噎着,哭泣着。
    到了最后,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哭,就觉得心里的悲伤,怎么都止不住眼泪。
    就那么哭着,尽情的挥傻着自个儿的眼泪。
    “老爷,老爷……”这边的眼泪还没有停下,外面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叫喊声。
    许泽浑身打了一个寒颤,现在不知道怎么的,他对这忽然而起的声音和急促的脚步声,就生出一份惧怕来。
    气喘吁吁的丫头,是老太爷身边的,粗喘着气,说道:“老爷,老太爷请您过去,老太爷说了,他绝不容许将三小姐嫁到尚书府张家去。”
    “什么?”叶氏的眼泪顿时停了下来,眼前又黑了起来:张家适龄的也就是四公子,那可是个不成器的,虽说占着一个嫡子,可是却是四公子,到时候能分到什么财产,将西西嫁过去,岂不是要害了西西?
    不,她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刚刚,张家四公子带着媒人提亲,长公主已经让人将红帖子送过府了。”
    那丫头的话落下,叶氏也终于再次晕过去了:长公主是嫡母,送了红帖子过去,那这亲事是板上钉钉子了。
    她可怜的西西,她可怜的诺家,她可怜的孩子啊!


 ☆、正文 第268章
    叶氏成功的晕死了过去,许泽却是脑袋抽得生疼:怎么就这么倒霉?
    诺家死了,还是这么个不光彩的死法,他倒是宁愿,许诺家死在战场上,至少还能落得个精忠报国的名声,可是现在这样算什么?
    许泽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将许诺家的事情,给遮掩下来,也不能给许老太爷知晓了,许诺家一直和祖父,祖母亲厚,只怕消息传出来,许老太爷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还有西西,怎么就招惹上了张家的四公子,而若曦怎么忽然间管起了西西的婚事,她难道不知道张家四公子的德行吗?这样的人怎么能配的上他的西西?
    只是现在红帖子都送了过去,可怎么办?难不成真的将自个儿的女儿嫁给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许泽脑袋大了,他不知道如何去回许老太爷的话,听那丫头传话的意思,许老太爷到时候定然会逼着他找长公主,让她退亲的。
    可是,长公主……长公主的性子在那里,做下的决定,又怎么会容得他改变。
    这可怎么办是好?
    许泽不知道怎么办?脑袋大,头疼。
    而一旁守着叶氏的叶珊珊也很头疼,许诺家死了,却还留下这样的屈辱,她如花似玉,似水年华,这日后的日子可如何过啊?难道就这么每日独守空房,虚度青春不成?
    许泽到底是带着满心的烦躁去见了许老太爷,迎头而来的就是靠枕。
    “你娶的好妻子!”许老太爷瞧着哭的娇弱不堪的许诺西,心里头的火一个劲的往上冒:“那张家算个什么人家……她居然就这般将西西定给那样的人家……”
    “父亲,若曦一定是不知道张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她才会定下亲事……我听说,若曦是觉得那张家四公子情深意重,这才同意的。”许泽说着,其实心里却是想着长公主说得那句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当初,她嫁自个儿的时候,是不是也期望着自个儿会是她的那个有情郎?
    “情深意重?呸……我看她是存心要毁了西西的一辈子,居然谁都不说一声,就让人拿了西西的帖子送给了张家,她眼里还有谁,这不是存心要将西西往火坑里推,即使她身份贵重,但是三从四德却是女子的本分,她怎么能……不言不语的就定下西西的亲事,实在是……过分……”
    “父亲,若曦不是这样的人。”许泽叹了一口气,他也觉得奇怪,若曦性情高远,从来不屑插手后宅的这些事情,怎么今儿个破天荒的管了这事。
    “她虽然担着嫡母的名分,可是这么多年,却从未担起教养之责,这西西的亲事,怎么着你这个做父亲也要有话语权吧。”许老太爷见儿子这时候居然还开口维护长公主,面色不悦:“你去跟她说,西西的亲事我自有主张,张家那边回了去。”
    他们的话还没说完,外边就有脚步声传来,接着就听到许老太爷身边伺候的婆子进来回话:“老太爷,去张家的人回来了,长公主让她过来给老太爷回话。”那婆子还顿了顿:“长公主还让奴婢转告老太爷,她尽力了。”
    许老太爷三人有些不解,长公主这又是搞什么?
    在众人的不解之中,就见那去张家的婆子进来,面色灰暗,手里还捧着一个红色的帖子。
    那婆子跪在地上,兢兢战战的说到:“老太爷,老爷,三小姐,是奴婢没用,没办好差。奴婢带着三小姐的红贴去张家,可是张家的夫人却说,今儿个这事情,是张府四少爷酒后胡闹,是个误会,张家四公子早就有了指腹为婚的亲事,事情闹到这等地步,都是四公子的错,还请咱们见谅。”
    那婆子见几位主子,脸色都不好,神情也更紧张了一些,继续说道:“张家夫人说咱们三小姐贤良淑德,若是能和三小姐结成亲事,实在是天作之合,做梦还要笑醒了的好亲事。只是奈何天公不作美,她虽然一介女流,却也不能做出这等出尔反尔的事情来,只得满心遗憾了。”

    这婆子这话一出,许老太爷差点暴跳如雷,许泽叶氏拳头握紧,青筋直冒,而许诺西脸色却是一阵青,一阵紫,这个结果,她是怎么的都没有想道?张家居然敢拒她的婚?
    这京城上下哪个不知道张家的四公子对她情根深种,多次誓言非威远侯府的许诺西不娶,而张夫人前些日子,明示暗示,都希望能结下这么亲事。
    怎么今儿个就冒出来一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了?
    当她是傻子吧!
    真是没前途的,连撒谎都不会,还让人面上特别的难看?你若是拒亲,找个好点的借口不就行了,什么身有暗疾,什么八字不合,总比这般愚笨的借口。
    “混帐东西!”许老太爷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面色狰狞,一副气的要死的样子:“见风使舵的混账,这笔帐,老夫给你记着了。”
    “欺人太甚!张家欺人太甚!”许泽目眦欲裂:“父亲,我这就去找张家算账。”却被许老太爷挡了下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许诺西瞧着祖父和父亲的样子,脸上的色彩却越加的丰富起来,白里发青,青中又含红,红里还透着黑。
    连这样上不了台面的人家,居然都拒绝亲事。
    是因为她现在的庶女身份吗?是因为她的母亲黥面之辱吗?
    这一刻,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身份比什么都大,什么威远侯府的三小姐,没有嫡女的身份,她就什么都不是……
    今日张家拒婚,她只怕要落得京城的笑柄,这日后可有何颜面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可比降为庶女还要严重,降嫡为庶,说起来还能博取一份同情,可是张家拒亲,却让她成为了一个笑话。
    这下子,就再也没有人会要她了,她不过是别人弃之不要的,那些世家,为了自个儿面子也不会捡人家不要的。
    只怕从现在起,之前那个高傲的女子,将成为泡影,只能每一日活在别人或嘲讽,或同情的眼光中。
    这让她如何能接受?太残酷了!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如骤然而来的暴雨,云泥之别,她终于切身体验了一回。
    “西西,你别哭……别哭……”许老太爷怜惜的看着眼前可人儿的少女,给面前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婆子立刻机灵的将回话的婆子带了出去,顺便将这里清了场,留下三个主子说话。
    “好了,西西,祖父知道你是个心高气傲的,非普通人就能入你的眼,你的亲事,自然不能嫁给凡夫俗子,那张家是没脑子的,看不到你的好。”许老太爷细心的呵护着:“你放心好了,你是天生注定要荣华富贵一生的。”
    荣华富贵一生?到现在,还在欺骗她。
    许诺西听了这话,心中更是心伤,连一个纨绔子弟,小小的尚书府,都能拒了她的亲事,这场闹剧之后,谁还会看得上她。
    不管她多好,她都难以再嫁个好人家了……
    “傻孩子,你也莫要难过,这人世间的规矩,都是掌握在强者的手里,你也莫要担心别人的轻视,只要你能成为强者,谁还敢说你一句半句。”
    他摸着胡子,笑道:“你可知道,这天下最尊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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