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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有毒:腹黑王爷轻轻撩-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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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法转移。
郁明月和郁惜月,更是一起变了脸色。
因为,冷夫人的身上,的确有郁府的银票,上面盖的是郁府的印章。
她们姐妹几人,希望冷夫人动用冷家的人脉关系,说动父亲和祖母,放出她们的母亲,才借了两万两的银票给她们的舅母冷夫人。
那些都是母亲悄悄藏起来的私房银子。
若得知母亲有这么多的私房银子,只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为了不引起麻烦,也害怕老夫人查起来,她们才特意请了大姐郁欣月身边的嬷嬷,一起陪同冷夫人进府里,再一同出府。
要是一搜,只会一搜一个准。
霜月见那一群人,一个个都变了脸色,心中得意一笑,这是有鬼呀。
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那怎么成?
小姐说得对,要搜一起搜。
“小姐,让奴婢来搜吧?有三人搜查小姐,只有奴婢一人搜查冷夫人。我们其实还是吃了亏。”霜月冷冷一笑。
这会儿霜月又插嘴了。可是呢,因为郁惜月一行人正在担心郁娇会强行给冷夫人搜身,因此,没人敢说霜月。
“出什么事了吗?”有人提着灯笼,往这里走来。
正是府里的大管家,郁福。
他的身旁,跟着守前门的一个仆人。
仆人请来管家,正是去接待黑水的。
黑水虽然只是个护卫,但是,那也是誉亲王府的一等护卫,是有品阶的,谁敢怠慢着?
郁娇转身朝郁福点头说道,“原来是福伯,我刚回府走到这儿,姐姐妹妹们就拦住了我,非说我在外头跟下九流的人来往过,还说,要搜我的身。福伯来了,正好来评评理。”
郁福还未说话,又有一人往这边走来。
“在下不来贵府,不知贵府是这样对待四小姐的。看来,王爷下回也不敢请四小姐去府上了。”走来的,正是黑水,他扬了扬手里的腰牌和贴子,冷冷一笑,“免得被人误会成,是下九流的人。”
黑水武功好,因此,虽然这处照壁,离着他休息的小厅有几十丈远,但他还是看清了,几个提灯笼的人,围住的正是郁娇。
郁惜月几个看到黑水手里的腰牌,更是吓得脸色大变。
心中纷纷说道,这是怎么回事?郁娇是被誉亲王府的人送回来了?
而她们刚才还说,郁娇跟下九流的人在一起……
想起楚誉那张“阎王脸”,几个人更是不敢多说一句,个个噤若寒蝉。
郁福刚才听传话的人说,郁娇是被誉亲王府的人送回来的,不敢马虎,马上往前院而来,没想到,还是遇上了其他几位小姐,在刁难着郁娇。
郁福急头一头的冷汗,忙道,“二小姐,三小姐,你们怎能这么说四小姐,这话要是传到誉亲王的耳里……。”
郁娇一笑,“被人冤枉,我倒是无所谓,只怕,誉亲王和他府上的大管家,知道你们这般说他们,会不高兴。”
冷夫人眼珠子一转,伸手拉了拉郁惜月和郁明月两姐妹的袖子,干干一笑,“郁管家,她们姐妹说笑话呢,当不得真的。这天也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这要是让府上的老夫人知道了,又是一阵操心。”
说完,她朝郁惜月郁明月摆摆手,“你们别送了,天也不早了,都回吧。”
偏偏这时,又有人往这里走来。
“老爷回府了!”有个仆人,高声说道。
冷夫人更是惊得脸色一变。郁文才怎么回来了?郁惜月不是说,郁文才去外地办差去了吗?
郁文才一来,所有人都停了争吵,纷纷闪身让道。
郁娇朝霜月使了个眼色。
然后,目光看向冷夫人腰间的荷包。
霜月会意,悄悄走向了冷夫人。
趁着众人都望向从远处走来的郁文才时,霜月借着夜色,悄悄地撞了下冷夫人。
啪——
一只荷包掉在了地上。
霜月咦了一声,“谁的东西掉了。”然后,她从地上捡了起来,不顾吓得惨白着脸色的冷夫人,自顾自地打开来看,“里头有四张银票,一张五千两,啊,还盖着郁府的印章,聚鑫钱庄取。”
不止冷夫人吓得白了脸色,郁惜月和郁明月姐妹两,同样吓得额头冒冷汗。
连没有参与这件事的,只是来看热闹的郁怜月,也吓得连连后退,就怕郁文才骂起郁惜月几人,连带着将她也骂了。
“银票?”郁文才已走了过来,“拿过来看看。”
他穿着一身披风,风尘仆仆,身后跟着的长随郁来旺,身上还背着行囊,主仆二人刚从丰台县归来。
霜月依言递了过去,“老爷,请看,从冷夫人身上掉下来的。”
冷夫人又惊又气,差点没晕过去。
郁文才接了过来,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番后,又看向手中的银票。
这正是府里的银票,银子存在聚金钱庄里,凭票取银子。
四张,一张五千两,一共两万两。
好嘛,他不在府上的时候,几个女儿越发胆大了,敢送人这么多的银子。
“惜月,这是怎么回事?”郁文才不好问冷夫人情况,于是,他便问二女儿。
他的平妻锦夫人再不受宠了,那也是平妻,为了名声,还休不得。因此,他也不好太给锦夫人的娘家嫂子冷夫人难堪。
那么,就对二女儿动怒了。
郁惜月哪里说得出缘由来?
“这这……”她吱吱唔唔着说了半天,也不敢吐一个字出来,脸色越来越惨白,额头冷汗直冒。
幸好是在晚上,这要是在光线明亮的大白天,更加能清晰地看到郁惜月姐妹几人的狼狈。
郁娇在心中冷笑。
这真是恶人做恶,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郁文才出门多日,忽然回府,还恰巧撞上了郁惜月姐妹二人,偷偷拿银子给外祖家,真是自己作死!拦都拦不住。
“这么晚了,一个个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各回各的屋子去?”郁文才怒喝一声。
郁文才是何等人?平妻的娘家嫂嫂晚上离府,又从身上掉出了郁府的银票。
平妻的两个女儿,还吓得脸色苍白。
他即便是个外人,也能看出这里头的门道来。
因为有黑水这个外人在,他不好细查细问,当着外人训斥女儿,等于是自打自脸,他只好赶众人回去睡觉。
郁惜月姐妹几人和冷夫人,巴不得快些走掉,虽然银子又被郁文才收走了,但总比一直盘问她们要好。郁文才最是吝啬记仇之人,要是被他恨下,今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
冷夫人不敢得罪郁文才,讪笑道,“我是来看几个外甥女的,都说了天都晚了,她们不听非得送。”又道,“惜月,明月,还有怜月,你们回吧,舅母改天再来看你们。”
冷夫人又朝郁文福了福,带着仆人借机赶紧走掉了。
三皇子侧妃郁欣月的两个嬷嬷,则向郁文才回道,“见过丞相大人,老奴们是奉了娘娘的命令,来给几位小姐送东西的,小姐们问了老奴们一些关于侧妃娘娘的话,才耽搁了些时间,望丞相大人不要怪罪她们。”
“娘娘还好吗?”郁文才问道。
“娘娘样样都好,娘娘也向丞相大人问好。”
嬷嬷们问完安,不想再趟郁府的浑水,也跟着冷夫人主仆一行人的后面离开了。
郁惜月三姐妹,也纷纷朝郁文才福了福,带着各自的丫头,慌慌张张地离去了。
原地,只剩了郁娇主仆,和黑水,以及管家郁福,和郁文才主仆几人。
郁文才见过黑水,说道,“这不是誉亲王府的护卫吗?”
他进府的时候,就看到府门前停着一辆誉亲王府的马车,问了守门的仆人,仆人说,郁娇今天去了誉亲王府,刚才,由王府的人,送了她回来。
他心中好生疑惑,郁娇,怎么会同楚誉走近了?
而楚誉又是安王的死对头,他又答应了安王,想法除掉丰台县令,楚誉当初,却力挺丰台县令,还说要调丰台县令到京城为官。
女儿这是要害死他?
郁文才想到这里,对郁娇又生出了不喜。
但黑水在此,他不好发作,只说道,“她们都回去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回自己的园子去。”
郁娇本想跟他问安的,见他发了火,也懒得客气了,只应了声,“是。”就带着郁娇离开了。
黑水被楚誉安排着,护送郁娇进府,就是防着郁老夫人或其他人为难她。
见郁文才冷了脸色,黑水就说道,“丞相大人,王爷的一把琴,几天前不小心断了弦,一直修不好,听说四小姐会修,大管家就请了四小姐进府,修琴去了。所以,回得迟了些,望丞相大人不要罚她。”
然后,将楚誉事先写的谢贴奉上,递给了郁文才,贴子原来是要送与郁老夫人看的,郁文才回府了,送与郁文才也是一样的。
“修琴?”郁文才朝走远的郁娇看了一眼,又望向黑水,“原来是这么回事,小小事情一桩,府上的大管家客气了。”
郁文才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原来只是去修琴,他还担心郁娇去誉亲王府乱说话,坏他的事。
黑水见郁娇平安了,又道,“在下将四小姐送回了府上,任务也完成了,告辞。”
“黑护卫慢走。”郁文才点头还礼。
管家送黑水去了。
郁来旺陪着郁文才,往府里走来。
进了书房后,郁来旺忙说道,“老爷,虽然誉亲王是个不能娶妃之人,但四小姐跟王府走近,只怕不是好事。安王那里会不会怪咱们府里,脚踩两只船,明里跟安王走近,背后,又跟誉亲王走近?”
郁文才也想到了这里,他伸手捋了捋胡子,“明早,你去请四小姐来,老夫要仔细地问问她。”
“是。”郁来旺点头应道,“老爷先歇息着,老奴去给老爷安排夜宵。”
“另外——”郁文才又叫住郁来旺,目光凌厉,“明早将二小姐三小姐,也一并叫来!”
郁来旺一怔,“是。”
他心中则道,老爷是要罚二小姐和三小姐了吧?那两位小姐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拿这么多的银子给冷家。老爷能不生气吗?
只是,郁来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郁惜月和郁明月偷拿银子是事小,最大最让郁文才恼火的是,他的二儿子郁人杰,居然敢背着他同裴家勾结,私造火药,赚私房银子!
这是想将整个郁府,拉入火坑吗?
那裴家为了支持安王当上皇太弟,已经是走入入魔了,他们想死,他不管,但是,他不想死。
二儿子究竟是哪个筋错了,跑去跟着裴元志的?还被丰台县令抓到了把柄!
要不是那丰台县令,一直宵想着郁娇,没有嚷出来,只怕,他们整个郁府,都被皇上拉去砍头了!
郁文才想起这次的丰台县之行,就后脊背发凉。
也难怪,安王叫他去杀丰台县令了。
这是为了两家好,是想借他的手,杀了丰台县令。
他也想杀了那县令为快,但是县令狡猾,威胁他说,要是自己已死了,就是反贼杀的,而且,已将证据送走了。
他哪里敢下手?
只能匆匆回来想办法。
是将郁娇送去给丰台县令呢,还是打死那个不成器的二儿子?来个死无对证?
郁文才气得在屋子里,不停地走来走去。
想不到他平平安安当官二十年,居然栽倒在儿女的手里。
……
郁娇和霜月两人,往翠玉轩而来。
霜月想到刚才捡起的两张银票,心中好一阵不服气。
“小姐,为什么不说出来,说是二小姐她们偷了银票送与外人的?”
郁娇睇了她一眼,“你觉得,说出来了,老爷会当场罚她们吗?”
“应该……会吧?两万两啊,可不是小钱呢,在京城里,能买好几座庭院了。”霜月想了想,说道。
郁娇却摇摇头,冷笑道,“不,郁文才不会当场罚她们的。”
“为什么?”
“他爱面子,有黑水在,有冷家人在,还有三皇子侧妃的嬷嬷在,有这么多的外人在场,他不可能不顾及脸面的罚郁惜月和郁明月两姐妹。”
霜月撇了下唇,“那不是太便宜她们了?”
郁娇却一笑,“那也不会,今天不罚,不代表明天不罚。不过……”郁娇眯了下眼,“我们得当心她们报复。”
霜月冷哼一声,“放心吧,小姐,有奴婢在,她们不敢对你怎么样!”
……
郁惜月和郁明月两人,今天又栽倒在郁娇的手里。
两人忍着怒火,气冲冲回了她们的住处。
一进卧房,郁明月马上叫嚷起来,“二姐,气死我了,郁娇她简直是个灾星。我们一碰到她就准倒霉。三天前,舅母也来府上借银子,没遇到她,一点事也没有。”
“……”
“可今天呢,遇到她就出事了,居然被父亲看到了舅母身上的银子。这下可好,两万两的银子没了。那可是娘唯一的私房钱了。要是父亲发起火来,会不会认为娘还藏着不少,会一直罚娘呀。”
郁惜月却不及郁明月慌张。、
她自己给自己倒了杯凉茶,眯着眼,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郁明月见她悠悠哉哉的样子,不禁怒道,“二姐,你还有心情喝茶?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我听到了,我在想问题。”郁惜月弯起唇角,得意一笑。
郁明月被她笑得莫名其妙,“二姐,那银票被父亲拿走,是铁定不会还给我们了,我都要愁死了,你怎么还笑?”
郁惜月放下茶杯,微微一笑,“因为,我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郁明月见她笑得神神秘秘,忙走到她的身旁坐下了,“你倒是快说呀,二姐,别卖关子了。”
“郁娇,一定是得了誉亲王的喜欢。”
郁明月冷嗤,“二姐,我早看出来了。”她冷冷一笑,“元杏表姐和郁娇吵架,元杏表姐明明是誉亲王的亲表侄女,可是呢,誉亲王不帮元杏表姐,反而帮郁娇,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
“另外,郁娇帮林家打官司的时候,誉亲王也是全程帮忙。我看啦,誉亲王说什么,对林家的事感兴趣,才帮忙的,分明说的是慌话,他的目的,就是在帮郁娇,因为他喜欢郁娇。”
“……”
“另外,郁娇那天在郊外时遇上了劫匪,也是誉亲王去救的。郁娇的马车被烧了,誉亲王又派了马车送郁娇回来。种种说明,他喜欢郁娇。不过,二姐,你说这些做什么?”
“你没有看出来吗?”郁惜月狡黠一笑。
“看出来什么?”
“一个王府的护卫,如何会送郁娇回来?”
郁明月眨眨眼,“他不是,奉了管家之命吗?”
“还有那个管家,胆子不小,敢请郁娇去修琴?郁娇再怎么说,也是五品县君,他有什么资格,请郁娇?”
郁明月听糊涂了,“二姐,你说来说去,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郁娇今天去见的人,一定是誉亲王,楚誉。”郁惜月眯了下眼,冷冷一笑。
郁明月更糊涂了,“二姐,誉亲王不是奉旨去崇州了吗?走了八九天了,怎么可能还在京城?”
“他在不在,有什么关系?”郁惜月眸光一转,冷笑说道。
郁明月往郁惜月的跟前凑近一些,“二姐,我听不懂你的计谋,你就直说吧。”
郁惜月小抿了一口茶水,说道,“明天,我们去找裴元志表哥,就说,郁娇今晚去悄悄会见了一个人,那人正是誉亲王。”
“……”
“要是誉亲王真在京城呢,裴表哥抓了誉亲王的把柄,告他一个欺君之罪,借机搬倒誉亲王,那么,一定会感激我们报信,我们再借机找他提条件,要他想法给父亲施压。让父亲放出母亲。”
“……”
“如果誉亲王不在京城里,裴表哥没有找到人的话。也不要紧,誉亲王得知郁娇在外头打着他的旗号耀武扬威,一定会厌恶她。那么,郁娇没有后台,也是我们成功了一计。”
郁明月眸光一亮,“二小姐,这个办法好呀。事不宜迟,我们明天一大早,就去裴府找裴表哥。”
……
黑水出了府,跳上马车的赶车位,直到马车赶出了二三里路,将郁府远远地抛到身后之后,才伸手敲了敲车壁,“爷,四小姐平安回府了。”
车内,无人回答。
黑水望天,他这主子,终于找到一件正经事做了,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对他们这些护卫,横挑鼻子竖挑眼了吧?
男男相斥,男女相吸,王府里一群汉子,没有起内争,真是个奇迹。
要是多了个女主子,又会是怎样的情景?
……
郁娇回了翠玉轩。
今天在翠玉轩呆了一天没有出门的灰宝,见到郁娇,不是欢喜的相迎,而是一脸愁苦地坐在一楼的楼梯口,摇摇尾巴,委屈说道,“娇娇,楼上有坏人。”
“坏人?谁?”
“大坏人,很坏很坏的大坏人。”
第141章 ,训话
坏人?
郁娇的眉尖微挑,难道是……
灰宝这只小东西,除了楚誉,谁也不怕,它口中的坏人,莫非是楚誉?
他这是自来熟了?
郁娇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霜月跟在她的身侧,见她皱了下眉头,还冷着脸,忙问,“小姐,怎么啦?”
她知道灰宝是只灵兽,郁娇能听得懂它的话。此时的灰宝,正用着担心的眼神看着郁娇,想来,有什么麻烦事发生了。
可是,又不见郁娇对她下命令,只是在生气,却是为何?
郁娇敛了心神,对霜月道,“你去跟刘妈妈说一声,让她去老夫人的院子里看看,若老夫人的院子门开着,就跟里头的钱婶说一声,说我回来了。这么晚了,想必老夫人睡下了,我明早再去请安。”
本来呢,她要到老夫人那里亲自去回复的,但被郁惜月几姐妹一耽搁,又被郁文才问话一耽搁,时间都到了二更天了。
老夫人睡得早,不会等着她。
但若不去回个话,老夫人必会怪她不懂事。
这府里人多嘴杂,她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事。
霜月的眼珠子,在她脸上滴溜溜地转了转,忍着一肚子狐疑,还是离开了。
郁娇没有带侍女,只身一人,提裙上了二楼。
二楼屋子门关着,她轻轻地推开门,果然,屋中的桌边,施施然坐着一人。
正是楚誉。
他还穿着刚才那身紫衣,头发半散半束,正是马车里的模样。
他的动作倒是快,她前脚进府,他后脚就跟着进来了?
屋中烛火明亮。他怎么敢堂而皇之,进她的卧房?要是被这府里的其他人发现了,她的名声还能好?
郁娇沉着脸关了门,上了轩,她背对着门站着,没有走上前,目光不太客气地看着楚誉。
“楚誉。”她低声怒道,“你怎么能擅自进我的房间?还将灰宝吓成那样?”每次来都吓它,能不能温柔点?
“我也不懂,他为何怕我,见到我进屋,它就自己跑了。”楚誉一脸无辜,眉目温和朝她点了点头,伸手一指一侧的椅子,“娇娇,过来坐。”
郁娇往他身后看去,窗帘子拉得严严实实的,两只明晃晃的蜡烛灯台,摆在紧靠窗子的小几上,如此一来,不会映出屋中人的倒影来。
她心下一松,楚誉倒是想得周密。
郁娇没好脸色地走了过去,在椅上坐下了。
她理了下衣袖,坐正了身子,淡淡说道,“说吧,还有什么要交待我的?”
刚才在马车里,他再三警告她,不得跟其他男子多说话,不得太晚归府,不得跟景昀走得太近……
诸多叮嘱,多得她快记不住了。
他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如今又追到了她的屋子里,这是……有漏说的话?
郁娇好整以暇地坐着,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烛光照着她白瓷玉的脸颊,越发显得娇憨可人,只不过,眼神清冷。楚誉的眉尖更加的皱起,目光锁在她的脸上,她就这么排斥他?
“娇娇?”语气带着无奈。
郁娇皱眉,“我洗耳恭听着呢,王爷请说吧。”
楚誉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今天,他是不是吓着她了?
虽然,他很早就认识了她,但是,他一直躲着她多年。她不了解他,才会这般对他疏离,他能理解。
“郁文才回府了。”楚誉道,“我刚从他的书房回来。”
得知她是林婉音,他就毫不客气地喊着郁文才的名字。
郁文才虽然是郁娇这个身份的父亲,但是,根本不像个做父亲的样子。
居然将郁娇扔在丰台县七年,着实的可恨。
郁娇点了点头,“我刚进府门时,见着他了,他刚从丰台县回府。”
楚誉说道,“他对长随做了吩咐,要你明早去见他。”
郁娇眸光一缩,“一大早就见我?”
楚誉目光温和看着她,安慰道,“你不必担心,他若敢再向以往那般虐待你,本王定不会轻饶。”
郁娇淡然一笑,“他不敢虐待我的,不管怎么说,我的身份,多多少少能助他仕途顺利。”
郁娇说的,楚誉当然明白。
郁娇的背后,有平南王府的旧部下,否则,长宁郡主早就死了,不可能疯了,还养着她。
同时,他心中又在叹息,假如,林伯勇不死,她何置于,为了一个毫无人情的父亲,小心讨好地过日子?
虽然隔着一张桌子,但是,屋中的烛火明亮,楚誉的眼神太过于灼热,郁娇如坐针毡。
他一直不说话,这么看着她,到底闹哪样?
郁娇很头疼。
他风尘仆仆归京,不休息吗?
郁娇站起身来,“楚誉,天不早了,你不回府休息吗?”
“你睡着了,我再走。”楚誉望着他,说道。
郁娇:“……”她想暴走,他在这儿,她还怎么睡着?
正在这时,卧房门上响起了敲门声。
桃枝在外面说道,“小姐,洗浴水准备好了,奴婢能进去吗?要给小姐拿换洗的衣衫了。”
桃枝在外头嘀咕着,小姐为什么要关门呢?她又没有睡觉。
郁娇瞥了眼楚誉,用口型号说道,“我的侍女要进来了,你走不走?”
楚誉只好站起身来,“我改日再来看你。”说着,他伸手撩起窗帘,身影一闪,离开了。
郁娇担心他藏在窗子外头,或是屋顶上,过一会儿又来吓她,她马上挑了窗帘子看外头。
还好,她没听到他的任何声音。
楚誉终于走了。
郁娇伸手按了按心口,这才走到卧房门口去开门。
桃枝站在门外,见她好半天才开门,眨眨眼问道,“小姐,你睡着了吗?奴婢敲了好半天的门,你才开?”
郁娇睇了她一眼,“这不是开门了吗?是你太心急了,你的性子就是急,等这么一会儿,就有意见了?”
桃枝进了屋里,“也不是心急,奴婢担心小姐还没有沐浴好就睡着了,一会儿叫醒小姐,小姐晚上该睡不好了。”
她走到衣柜处拿郁娇沐浴更换的衣衫,见郁娇一直站在窗子边听什么声音,好奇问道,“小姐,你听什么呢?”
“我在听,有没有野猫进来。”郁娇冷笑,“如果有,记得拿棍子打走。”
桃枝眨眨眼,“不曾有野猫呀。”
“没有最好。”
主仆二人往楼下去了。
翠玉轩的院子外面,楚誉望着郁娇的绣楼,凝眸沉思。
这时,一个人影子,由院中跳了出来,落在他面前半丈远的地方站定。
这人个子高挑,身姿敏捷,双手抱拳朝楚誉行了一礼。
“爷。”霜月低声询问,“可是有事情吩咐?”
“仔细防着郁文才,以防他对四小姐下暗手。”楚誉声音清冷说道。
霜月惊讶着眨眨眼,“那老匹夫,又想打什么主意呢?四小姐怎么说,也是他女儿啊?”
“郁文才……”楚誉冷笑,“他为了上位,可以不折手段!总之,你防着一点,总是不错的。”
“是,奴婢明白。”霜月应道,身影一闪,跳进了院中去了。
楚誉抬头,又看了眼夜色中的绣楼,离开了这里。
郁文才会不会对郁娇下手,他不敢十分的肯定。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刚才,郁娇进了郁府后,他正在马车里坐着,候着黑水的回复。
没过多长时间,郁文才的马车到了。
郁文才连夜回京,想必,是有紧急的事情要处理。
为了探听究竟,他便悄悄地尾随着郁文才,进了郁府。
郁文才对他的亲信长随并没有说什么机密之话,但是,等着长随一走,郁文才眸光森寒的念了一个名字——郁娇。
不言而喻,郁文才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
楚誉一走,郁娇并没有马上去沐浴,而是叫出霜月。
“你腿脚快,速去景府汇报我的情况,免得他们担心我。”
刚才,楚誉一直跟着她,她想找人也没有机会,景府还不知道她已经平安回来了,一定是连夜焦急地在寻她。
一个未婚的姑娘家,不见了,怎不叫人着急?
楚誉说罚罚景蓁他们,让景蓁和景府的人担心了两个时辰了,也够了。
霜月翻了翻白眼,不大乐意去,“小姐,奴婢跟着景家小姐走了一路,她将小姐怂恿着去牡丹园,本来就是没安好心。”
景蓁的想法,她如何不知道呢?不就是撮合她和景昀吗?
不过,景昀心中想着林婉音,而她是郁娇。
只要景老夫人不将她是林婉音的消息,告诉给景昀,景昀是不会喜欢上她的。
她今天陪景蓁去牡丹园,也只是想多陪陪景蓁和景昀。
她喜欢跟他们在一起。
“霜月,你这是多操心了。景小姐的想法,是不可能成功的,她是一厢情愿。”郁娇催促着霜月,“我跟他们,只是亲人,不是你想的那样,快去,要是明天我得知景老夫人担心了一晚,我可不饶你。”
霜月无法,只好连夜赶往景府汇报郁娇的情况。
……
此时的景府,的确是惊得人仰马翻。
景蓁带着郁娇去了牡丹园,将人弄丢了。
郁娇的人还没有找到呢,景蓁又将瑞王世子撞入水里去了。
瑞王世子醒是醒过来了,但是,将景蓁扣在瑞王府,不准回。
景二老爷急得额头直掉冷汗,正在长房这边,问着景老太爷和景文忠,如何救出景蓁时,霜月到了。
霜月见景府的人,从仆人到主子,个个愁苦,很是得意。
这二更天都过了,阖府上下,都没睡,可见,吓得不轻。
仆人见是郁娇的侍女来了,忙将她往里请。
“姑娘这么晚来,可是有要紧的事?”守门的慌忙问她。
霜月咧嘴一笑,“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就是,我们小姐差我来,跟府上的老太爷老夫人说一声,她已经回府了,是坐了誉亲王府的马车回府的,叫大家不必担心了。”
仆人一听郁娇已经回郁府了,心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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