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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有毒:腹黑王爷轻轻撩-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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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亲一下,她居然跑了!
郁娇扬了扬唇角,“好吧,补一个!”
楚誉:“……”
心满意足受了这一咬。
两人一起吃了早点,郁娇送走楚誉后,和霜月一起往庄子的正屋而去。
丰台县里出了大事,楚誉要忙着应付安王和正德帝这两方的暗查。
他不能露面不说,还要处处防着他们两方人的暗中追杀。
所以郁娇在楚誉的面前,尽量表现得轻松,为的是不让他分心。
她是表面轻松,但心中丝毫没有放松对郁文才的警惕。
那个人,不利不起早,多少年不来这处庄子,不可能只是教训她,跑来这里。
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望着郁娇离去的背影,楚誉喊出赤焰,她笑容轻松,可他不能放松警惕。
“暗中跟着四小姐,防着郁文才使坏。不管是谁欺负她,哪怕是郁文才,哪怕是正德帝,你也给本王狠狠地去揍。”他的目光凌厉,声音冷冽。
赤焰不敢大意,“是!”
……
郁文才上一回来,是来查丰台县令的,安王命他警告丰台县令,叫丰台县令老实一些,不得跟安王做对。
一面警告,一面还贿赂着郁文才。
但郁文才是个圆滑的人,在丰台县走了一圈后,什么事也没有干,就又回去了。
安王问起调查结果的时候,郁文才搬出正德帝,说丰台县令是正德帝的人,他哪敢动?只敢警告几句。
气得安王无可奈何。
事情不了了之了。
上回,郁文才在丰台县呆的时间并不久,又有丰台县令巴结着他,整理好华丽的府邸后宅给他住,因此,他并没有来自家别庄里住。
再说了,他已经大富大贵多年了,哪里住得惯农庄?
其实,郁家这座农庄里的房屋,修建得并不太寒酸。庄子里也有几间装饰华丽的屋子,和两座雅致的小院,但郁文才要面子,根本没来住过,连看都没有去看。
所以,他这一回前来,令庄子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很惊讶。
庄子里,有几个年轻的农夫,甚至不认识他。
因为,他已经有近十年,没有来这里了。
庄子的管事朱娘子,带着庄子里的所有人,前来正屋前集合汇报。
朱娘子虽然是长宁郡主的人,但是,这表面的工作,还是要做一做的,以免惹得旁人怀疑。
近而怀疑起了长宁郡主。
郡主装疯的事,可万万不能让外人知道,那对四小姐不利。
郁文才四平八稳地坐在正屋的上首,屋子里,站着庄子里的几个主要管事。
除了大管事朱娘子,还有一个管钱帐的老帐房先生,一个会武的护院。
其他仆人和农户们,则全站在外面的空地上。
乌压压一片,有好几十人。
“老爷,这是这半年的帐本。”圆胖的朱娘子,将帐册递给了郁文才。
郁文才放下茶盏,接过来随手翻了翻,看到盈利上去了,他的眉梢微微扬了扬,合上帐册递还给了朱娘子。
十分官腔地说道,“辛苦朱娘子了。”
朱娘子笑着道,“老奴是郁府的人,是老夫人一手调教的,当为府里认真当差,老爷不必如此说。”
“四小姐呢?”郁文才的目光,扫了眼屋内几人,又看向外面,冷冷说道,“怎么,你们没有通知她?还是,她不想来见老夫?这是不打算回京去了么?”
屋中几人的脸色,马上变了变。
朱娘子反应快,立刻说道,“老爷,四小姐昨天指出帐房的一处帐目有问题,非要帐房重算。帐房连夜重算,四小姐在一旁监督着。一直查到大半夜呢!想必,是因为这件事,睡得迟了,起得晚了吧?得知老爷来了庄子里,老奴早就派了人去请了呢,这该来了吧?”
郁文才怒道,“哼!老夫再等片刻,再不来,她就不必回京去了!”
朱娘子的眼皮跳了跳,不让回去?
她心中冷笑,不回就不回,长宁郡主还不想郁娇回呢!
郁府里一堆破事,谁稀罕回去?
住在乡下,逍遥自在的,多好!
“父亲为何不让女儿回去?女儿做错什么了?”郁娇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没什么温度地说道。
她缓缓走进屋来。
朱娘子暗松一口气,朝另外几人使了个眼色,大家朝郁文才福了福,一起退出了主屋。
屋中,只剩了郁娇和郁文才。
“哼,老夫还以为,你不认老夫这个父亲了。”郁文才冷笑。
郁娇走上前,朝郁文才行了一礼,“父亲,老话说,一日为父,终身为父,只要父亲不抛弃女儿,女儿会一直记着父亲。”
记着你对长宁的迫害,记着你对原主的迫害!
郁家欠她母女二人的债,她迟早有一天要收回来!
郁文才朝她脸上看去,一些日子不见,她长得越发的水灵了,跟当年的长宁郡主,越长越像。
只是呢,他不喜欢!
想着高高在上的长宁,居然从不正眼看他,他心中就有气!
气着长宁的冷情,继而,厌恶着她的女儿。
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
当年,他喜欢冷玉锦,只是喜欢她的活泼可爱,喜欢她的美色,他根本不会娶冷玉锦为正妻。
他跟长宁解释了又解释,可善妒的长宁,因为一个冷玉锦的事,大婚第二天就不给她面子了,真是岂有此理!
“丰台县出了大事,你知道吗?”郁文才没理会郁娇的问好,忽然问道。
郁娇眯了下眼,郁文才问丰台县的事情,是什么意思?
她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闹得很大,整个丰台县的人,都知道了。庄子里的人,昨天议论了一天呢。”
“那你还能呆在庄子里,无动于衷?”郁文才冷冷盯着郁娇。
郁娇抬头,只见郁文才的神色,很有几分不同寻常。
这个郁文才的话,真叫人琢磨不透。
“父亲,女儿听不懂父亲的话,女儿只是个闺门女子,外头出了大事,与女儿何干?”
郁文才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抽搐了几下。
他不确定,郁娇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能说道,“你身为京城名门闺秀,又是丞相府的千金,长宁郡主的女儿,况且,你的身份还是广平县君,你怎么能,当事情发生了,而无动于衷?你该去看望一下皇上,表表我丞相府的忠心。”
原来是这个意思。
郁娇心中笑了笑,正德帝的死活,关她什么事?她为什么要去关心正德帝的死活?
不,他死,她会高兴!
她只关心他几时死,她才不管他是不是活着受罪了。
他纵容安王昭阳林世安合伙算计林伯勇至死!
他迫害楚誉,欺负长宁。
害得长宁装疯卖傻十年整,他早就该死了!
“父亲。”她道,“皇上出事之后,丰台县令带着人满城抓刺客,女儿担心被诬陷成了嫌疑犯,给家里添乱子,给父亲惹麻烦,所以才没有去。”
郁文才的目光,微微一缩,他就知道,这个女儿善于狡辩。
“那是昨天,今天,为父到了丰台县,你跟为父一起去。”
郁文才袖子一甩,抬步往外走。
“父亲。”郁娇喊住郁文才,“父亲之前,是不是收过安王的一匹马?”
郁文才停了脚步,眯着眼看向郁娇,“你想说什么?”
心中却在惊愕,这个郁娇的本事可真强,居然知道他暗中收过安王的一匹马!
郁娇微微一笑,“皇上已经怀疑起了安王,而父亲又收了安王的宝马,皇上会作何想法?”
郁文才吸了口凉气,他怎么忘记这回事了?
“你怎么知道,皇上怀疑起安王,谁跟你说的?”他眯着眼,盯着郁娇。
长宁的这个女儿,一人抵得上他所有的儿女,难怪他们会输!
郁娇,心思缜密得不像同龄人,而像个老政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郁娇淡淡一笑,“没人说,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皇上真会傻到将皇位传给安王?”
“……”
她心中冷笑继续说道,“若真要传位给安王的话,安王又急什么呢?皇上身子一直不好,安王身子好,又年轻,而他偏偏迫不及待了,说明什么?”
郁文才眯了下眼,“……”
“说明,他发现皇上根本没有退位给他的意思!他才急了,偏偏呢,皇上一来丰台县,被火弹炸伤了,而安王也在附近,皇上,怎会不怀疑他?民间还有瓜田李下一说呢!”
郁文才的目光,紧紧地锁在郁娇的脸上。
关于皇上会将位置传给安王一事,他也曾怀疑过,但朝中的臣子们却说,一定会传给安王,皇上的回答,也是含含糊糊的,让他一时捉摸不透,到底是真是假。
眼下,郁娇一个小小的女儿家,都看得透测的话,说明,事情的真相,的确是如此。
旁观者清!
“那又如何?”郁文才又问,郁娇跟景家走得近,莫非,是景老爷子探得了皇上的口风?
皇上最近频频提起景老爷子,大有想重新重用的意思。
郁娇心中冷笑,这个郁文才,还在做墙头草吗?
她一定要将他拉下水,去对付安王和林世安!
郁娇微微扬唇,“皇上会以为,父亲和安王是一起的,他怀疑着安王,怎会不怀疑着父亲?怀疑父亲在暗中替安王办差?”
“……”
“偏偏,父亲上回又来过了丰台县出公差,那次公差,并没有得到皇上的同意吧,父亲是请假来的,对不对?”
郁文才吸了口凉气,郁娇,居然看得这般透彻。
“你的意思是说,要为父同安王撇清关系,不要有任何来往?”
“不够!”郁娇冷冷说道,郁文才想做墙头草,她偏不让!
“什么意思?”
“站在皇上的这一边,想皇上之所想,急皇上之所急。皇上心中有想法,但他瞻前顾后,不敢痛快下手,这个时候,父亲就要挺身而出了,做皇上斩草除根的镰刀!”
郁文才眯了下眼,暗吸一口凉气,低声怒道,“你要为父杀安王?这是自不量力!”
郁娇疯了?要他去杀安王?
郁娇将他的惶惶不安看到眼里,心中冷冷一笑,郁文才,就这么点胆量?
看他吓成什么样儿了?
郁娇淡淡说道,“父亲,如今的安王,只是在濒死争扎,他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多久的。皇上已经起了杀意,只是,缺一个理由和一个操刀手而已。若有人办好了差事,大功一件。”
“……”
“况且,父亲替安王办过差,跑过腿,皇上会怀疑着父亲,是安王的同伙,父亲这个时候,还不同安王撇清关系的话,整个郁府,都会有灾乱。”
郁文才的气息往下沉了沉,略一思量后,说道,“这件事,等为父见了皇上再说。”
他的话虽然说得圆滑,但郁娇发现,他已经在思量这件事了,神色多了几分思量与担忧。
郁文才收了安王的贿赂,仍不同安王撇清关系的话,正德帝大怒之下,还能饶得了郁文才?
郁文才不傻,一定会重新看待安王。
……
郁文才想讨好正德帝,强行要郁娇跟着他去见正德帝。
郁娇想拒绝,也是没法拒绝的。
一顶不孝不忠的大帽子扣下来的话,会让她今后的生活,寸步难行。
霜月得知郁娇要跟着郁文才前去见正德帝,心中不免担心起来,小声地提醒她,“小姐,奴婢担心,那儿是个狼窝!”
郁娇看了眼走在前方的郁文才,冷冷一笑,“容得了我反驳吗?他是父,我是子女,我若反抗,将来,我就没法在京城呆下去了。我的封号是正德帝给的,他伤了,我若不去看他,藐视君王的罪,会让我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顿了顿,“还会连累你主子。”
霜月说道,“奴婢知道小姐的为难,但是,安王在那儿呢,安王的为人十分的阴险,小姐得当心。”
郁娇点了点头,看了眼碧蓝的天,“我会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仇人,她要亲自来除!
霜月忧心地看着她,扶着她坐上了马车,主仆二人跟着郁文才,往丰台县令的别庄而去。
赤焰暗中相随。
楚誉已经离开了郁家的庄子,得知郁娇被郁文才带走,又命黑水调派了几个暗卫,暗中跟着郁娇的马车。
黑水不解地问道,“主子,安王可在那儿呢,为什么同意四小姐前去?”
楚誉看了眼黑水,“你是说,本王不关心四小姐的安全了?”
黑水急忙摇头,“不是不是,四小姐掉了根头发,主子都会担心,怎可能不关心她的安全?属下是说,主子这么安排,是不是别有用心?”
楚誉的目光,攸地往下一沉,“对,别有用心!她也不会有事的。今天,那里会很热闹,去的人,不仅有郁文才,还会有其他人来。”
况且,郁娇不亲手除了仇人,会是心中永远的遗憾。
黑水松了口气,“原来如此。”
“人员安排好了吗?”楚誉继续看着面前的图纸,问道。
“安排好了。”黑水说道,又问,“几时动手呢?”
楚誉将图纸扔给黑水,“本王现在去追郁文才,等那边的信号升起,你这边马上给本王围攻那处庄子!声势做得越大越好!若里头的人追来,你们就撤,撤得要好看些,别被王贵海那只老狐狸看出了破绽。”
“是!”黑水应道,同时,撇了下唇角。
他心中腹诽着,楚誉口里说着不担心郁娇,心中这是担心了吧?
说什么去追郁文才,不过是去追郁娇而已。
……
马车行路的速度很快,并没有用很长的时间,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赶到了丰台县令的别庄。
守在门前的护卫,看到两辆马车上面的名牌,写的都是“郁”字,神色一变,大步走上前来。
“车里可是郁府的人?”
“是丞相大人到了,怎么,不放行吗?”给郁文才赶车的车夫,大声问道。
护卫们都是正德帝的暗卫,装成普通的护卫而已。
他们见多了权贵,面对车夫的傲然问话,护卫冷冷一笑,“谁来都得候着,容在下进去通传一声,再来给丞相大人放行。”
说着,护卫傲然地转身而去。
车夫气得一噎。
郁娇和郁文才,纷纷挑了帘子来看外面。
只见这座普通的庄子前口,戒备森严,门口的这些人,一个个都神情肃杀。
显然,武功不弱。
想来也是,正德帝受了重伤,一定是担惊受怕着,当然会选武功高强的人,守护他了。
没多过久,那个进去传话的护卫,和王贵海一起,大步走了出来。
王贵海一脸堆笑地来到郁文才的马车前面,“哎呀,原来是丞相大人到了,老奴这回可有了主心骨了!”
郁文才和郁娇,这才各自扶着自己侍从的手,从马车里走了下来。
“公公,圣上情况怎样?”郁文才一见王贵海,马上小声问道。
王贵海瞧见郁娇来了,先是一愣,马上又行了一礼,“广平县君安好。”
郁娇点头,“我很好,圣上可好些了?”
王贵海叹了口气,“进去说吧,你们看了就知道了。”
郁娇眯了下眼,在门口议论正德的事情,有些不妥,但瞧着王贵海的神色并不是很好,显然,正德帝的情况不好。
郁文才说道,“老夫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皇上重伤的消息瞒下了。但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太妃和皇后那儿,迟早会知道。”
王贵海心说,那二位,指不定要皇上怎么早死呢!
以前,没出火弹一事之前,皇上对安王和裴太妃是表面亲和,暗地里排斥,还没有产生厌恶与仇恨。
但这之后,就难说了。
至于皇后……
王贵海皱了下眉头,那位,可从来就没有喜欢过皇上,更是不会管皇上的死活了。
“这件事,还是先问皇上的示下吧。”王贵海从不在臣子的面前,谈论政事和后宫的事情。
郁文才捋着胡子,点了点头,“进去吧。”
父女两人,跟着王贵海,进了庄子里。
郁娇和霜月走到最后,两人都在打量着庄子的情况。
她们不是第一次来,对于庄子的地形,早已熟记在心,她们在打量着庄子的暗卫情况。
郁娇看到,从庄子门开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明护都安排得这么从,那么,暗卫自然也是不少了。
进了这里,硬闯出去,其难度不言而喻。
这防的,主要是安王吧?
二人才走到正德帝的卧房门口,郁娇就见一个脸上蒙着面纱的男子,从里往外走来。
她的呼吸顿时一停,惊愕得睁大了双眼。
这个人,即便是化成了灰,她也认识!
那双眼睛,独一无二的,笑里藏刀的眼睛,她哪怕是再重生三世,也不会忘记的!
裴元志!
他怎么在这儿?
又一想,他这是来表忠心的吧?
郁娇垂下眼帘,走了进去。
郁文才看到裴元志,愣了愣,总觉得这人很眼熟,是谁?
“这是辽王世子。”王贵海做着引见,“世子,这是丞相大人,这是大人的四女儿。”
“原来是辽王世子,幸会幸会。”郁文才朝蒙面的裴元志,拱手一礼,“世子应该见过皇上了吧,皇上情况怎样?”
裴元志看了眼郁娇,对郁文才说道,“皇上的情况,比昨天好多了,没有性命之危。”
“那就好那就好。”郁文才松了口气,往屏风后的床榻走去。
郁娇没有抬头,但唇角却微微扯了下,裴元志,这是为了装得像,连声音也伪装了?
她朝裴元志点了点头,算作是“陌生人”之间的行礼问安,然后,紧跟着郁文才身后,也往屏风那儿走去。
裴元志抬手,正要去抓下她的手,但郁娇闪身很快,躲开了。
裴元志的目光,马上一沉,她认出他了?
否侧,也不会是一脸的嫌弃,写在了脸上!
屏风后,正德帝吃了药,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郁文才走了过去,忽然低低地哭泣起来。
声音惊扰了正德帝。
正德帝睁开眼来,淡淡说道,“郁爱卿?你哭什么?”
“臣不能替皇上分忧而哭泣。”郁文才继续抽泣。
第318章 ,杖毙林世安,杀一儆百
“皇上,丞相大人和郁四小姐来了。”
王贵海走上前,轻声地说道。
正德帝点了点头,“你先出去。”
“是。”王贵海退下了。
霜月是侍女,没有得到允许,不得进屋,只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屋中的动静。
郁娇这是第一次遇见郁文才哭。
虽然,郁文才哭得很是伤心,很是情真意切,但深知郁文才为人的她,看得出,郁文才在假哭。
他善于表演罢了。
由此看来,郁文才能在官场上顺风顺水的,一方面有正德帝护着的原因,一方面,有他自己的圆滑在里面。
他善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为了上位,不惜丢尽脸皮,玩着各种手段。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郁文才之所以得正德帝的信任与宠爱,还不是因为长宁郡主?
哪里是因为他的才能?
他当丞相这么多年来,半点功绩也没有,昏昏庸庸的,按步就班着替正德管了多年的臣子而已。
郁娇轻轻扯了下唇角,无声地鄙夷一笑,往前走去。
“起来吧,郁爱卿,朕无事,你不必担心了。”正德帝朝郁文才点了点头,示意他起身,又见郁娇走来了,目光微微一缩。
那目光,从她的脸上,一路往下,一直到脚,又盘旋着回到脸上,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的五观。
他仿佛,看到长宁向他走来。
心神出现短暂的恍惚。
不,这眼神不及长宁的清澈无波,郁娇的眼神太过于深沉。
以及,洞察世间事的老练。
这是他的女儿该多好,为什么会是玉衡的?
正德帝恼恨着咬了咬牙。
“臣女,给皇上叩头问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郁娇走上前,垂下眼帘,跪下来,行着大礼。
正德帝的眼神,一直跟着她。
望了她一会儿,正德帝才缓缓说道,“起来吧,难为你来看朕。”
“是,谢皇上。”郁娇又叩了一头,从地上爬起来,站在郁文才一侧,低头不语。
正德帝,依旧在瞧着他,眼神微缩,看不出什么情绪。
郁文才的目光,微微向身后的郁娇那儿扫了扫,心中揣测着,正德帝,果然还是爱护郁娇的,看来,他带郁娇前来,是带对了。
他不知道当年的真相,他一直以为,郁娇是正德帝的女儿。
“皇上,臣来迟了,让皇上受罪了。”郁文才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
正德帝的目光,从郁娇身上收回来,冷冷说道,“你来了正好,这个案子,就由你来办。”
他说着正事,并没有避讳郁娇在场。
郁娇便就听着。
郁文才也发现了正德帝的意思,想到郁娇的提醒,说道,“皇上,当时,安王为何也在现场?”
他得试探试探正德帝的口风。
“哼!”正德帝冷冷一哼,目光由平静变得冷然,“他的人在现场,他当然也在现场了。朕信任你,这件事,你给朕办好了!去查查究竟是怎么回事!安王住在这里的西厢房,有必要时,你去当面问他。”
郁文才心神一敛,“是!”
这都发火了,可见,正德帝果真恼恨安王了。
“王贵海的人,在暗查事情的具体真相,你有不清楚的地方,去问他去!郁爱卿将这件事情办好了,对于之前对你的处罚,朕会收回。当然,办不好,加倍罚!”
正德帝的声音凌厉,不容反驳。
“是,臣谨记皇上的嘱托。”郁文才吓了一大跳,慌忙应道。
这时,外间有脚步声传来。
“皇上。”王贵海的声音,在外间说道,“人来带来了。”
“去吧!”正德帝朝郁文才点了点头。
“是。”郁文才往后退了几步,又一转身,大步离开了。
郁娇朝正德帝屈膝一礼,也要离开。
她根本不想看到,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站住!”正德帝忽然开口,“朕有说过,让你离开吗?”
郁娇不得不停了脚步,转身来看正德帝。
在权势的面前,她是这么的渺小。
“是。”郁娇道,“皇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吩咐臣女去做?”
“你胆子很大!”正德帝盯着她的脸,“抬起头来!”
郁娇抬起头来,目光与正德帝直视。
前世,身为林婉音时,她虽然没有与正德帝单独见面过,但是同裴元志一起见过正德帝,同公主们一起见正德帝的次数,更是数不胜数。
林婉音隔上几天,就会见一次正德帝。
比一些臣子和妃子们,见正德帝的次数还要多。
那个时候的正德帝,还没表现出虚伪的一面,她一直以为,正德帝不是明君,但也不是昏君,是介于中间的平庸者。
但她错了,他是个暴君!
无耻之徒!
如今她是郁娇,长宁郡主的女儿。
上一回见正德帝的时候,还是在三皇子的府上。
当时,有不少人在场。
正德帝当时,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心中就起了疑心。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事情的真相是,他以为,她是他的女儿!
“这不是胆大,而是,臣女做人问心无愧,没有做过坏事,没有害过人。”郁娇坦坦荡荡的回答。
正德帝眯着眼,看着她,忽然笑了笑,“你跟你母亲很像。”
又是这句话!
这个人,认为自己是皇帝,就理当享有世间美女,窥伺长宁,纠缠长宁,未免太霸道不讲理!
“这世间,女像母,子像父的人,大有人在,皇上。”郁娇淡淡回道。
“再过几天,你就十四了吧。”正德帝看着她脸,说道。
郁娇心头一缩,他这是什么意思?忽然问她的生辰日,做什么?还有,他居然记着她的生辰日!
“六月初六,是臣女的生辰日。”郁娇没什么情绪地回道。
心头更是暗暗一惊,这生辰日,竟然跟林婉音的生辰日,是同一天!
“其他的人家,像你这般大,都订下亲事了,唯独你,还没有许配人家。”正德帝说道,“朕一直给你留意着合适的人选。”
亲事?
郁娇的神经,开始紧张起来。
楚誉不是向他递了请婚的折子了吗?
难道,他不同意的意思,是想另作安排?
郁娇稳了稳心神,说道,“母亲她精神不好,操心不了臣女的亲事,不过,祖母说过,会替臣女操心着这件事情的。”
“你的亲事,郁家做不了主!”正德帝冷冷开口,“你的亲事,该由平南王府做主。但平南王府已无人了,就由朕代为做主吧。朕,会为你选个好人家。”
郁娇心头狠狠一沉,他想乱点鸳鸯?
难怪长宁担心她和楚誉的婚事了,长宁说,正德帝一定会从中作梗。
郁娇忍着怒火,跪下来。
“皇上。”她道,“虽然母亲的精神,现在不好,但臣女相信,她总有一天,会好转起来的。臣女想等到她,精神状况大好时再出嫁。如果她一直不好,臣女就一直不嫁。”
正德帝的脸色,忽然阴沉下来,目光森然盯着郁娇,“你想等着你母亲病好了再嫁人?”
“是。”郁娇说道,“如果臣女现在嫁人的话,她在郁府里,就等于是孤苦无依了。”
“……”
“臣女不希望此时的她,从此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希望她的精神好起来,等病彻底好了之后,能坚强着面对一切了,再嫁人不迟。”
长宁根本没有疯!正德帝听着郁娇的拒绝,想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若长宁真是个疯子的话,哪里想得出,那个算计他的法子?
而且,算计得他,无从处罚长宁!
只罚了郁文才的俸禄,以泄他心中之恨!
但又一想,他要是这么说了,郁娇要是问他,如何知道长宁没有疯的,他怎么回答?
说他半夜闯过臣子之妻的园子?
那还不得被世人永世嘲讽。
正德帝被气得一噎。
郁娇的这个借口,着实的好,以孝来拒绝出嫁,古往今来,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过,母病重,独女不嫁人!
这传出去,还得立个贞洁牌坊给郁娇。
正德帝憋着一口气,脸色一片郁黑。
郁娇微微抬了下眼帘,望着正德帝气得发黑的脸,唇角微不可察的扬了扬。
想算计着她嫁给别人?
她宁可死,也不做他的棋子!
“既然你这样想,朕也不强求你了。毕竟你母亲只有你一个女儿,你早嫁了,她心中一定失落落地,对病情更不好了。”正德帝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且平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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