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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有毒:腹黑王爷轻轻撩-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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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芦生将小竹篓,放在地上,然后,他盘坐在一旁,闭上双眼,口里有一阵没一阵地,发出一些低低的嘶鸣声。
  过了一会儿,从他们身后的茶树间,花木间,窜出许多的小东西。
  月色下,那些一团团,一块一块的小东西,成群结对的朝芦生的身边涌来。
  芦生并没有睁开眼睛,口里的嘶鸣声,也渐渐地加快了速度。
  楚誉站在他的身侧,守护着他,没有打搅。
  师弟芦生天生会驱小虫小兽,他有办法让这些虫虫蚁蚁,蝎子,毒蛇们成为他的助手,但是,召唤驱使它们时,不能被外界打扰,否则,元气会受大损。
  而芦生的武功平平,元气一伤,他没有办法自己调理好。
  又过了一会儿,那些黑亮的蛇虫小兽们,已经挤满了这处茶园中的小路。
  月色下,它们挤啊挤,挤得没有一丝儿的空隙,细细去听,能听到它们口中发出的细微的丝丝声。
  芦生自小同它打交道为伍,还搂着蛇儿睡过觉,早已见多不怪,楚誉跟芦生相处久了,看着一地的虫蛇,也丝毫的不害怕。
  倘若是个普通人,看到这一地的虫蛇,一定会吓得尖叫起来,接着再昏死过去。
  虫蛇们,像整装待发的小兵,静静地围在芦生的周围,等着它们的头儿芦生,发号施令。
  片刻后,芦生睁开眼来。
  他望着自己的“兵”,扬着唇角,狡黠一笑,口里一声清亮的萧音响过。
  旋即,那些如听话的小兵一般的虫们,像是得到了它们的大帅的指令,“嗖”——
  四散开来。
  成群结队,目标明确。
  楚誉见过芦生摆过一次阵,并不惊讶,静静地看着虫们去“攻城掠地”。
  等他们二人周围的地方,再看不到那些黑黑亮亮的小东西时,芦生这才提起装有白花蛇的小竹篓,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慢悠悠地拍拍衣衫上的灰尘,咧嘴一笑,“师兄,我找来助手了,前方有人声响起,你马上侍机行动。”
  楚誉点了点头,静静地看着夜色中的昭阳公主府。
  只等府里的明卫暗卫们,应付那些虫蛇们方寸大乱时,他就马上行动。
  ……
  这个时候,昭阳已经睡下了。
  不过呢,睡是睡到床上了,但仍和昨天一样,没有睡着。
  她根本睡不踏实。
  因为她心情不好。
  不管她使出什么样的法子,林伯勇仍是不就范。
  难道,要她使出最后一招?对林伯勇下药?可是,这样一来,等他清醒之后,他只会对她更加的厌恶。
  不,她要的是他的心,而不仅仅只是他的人!
  男人的身体,以她的地位,她随时能找到,但男人的爱心,她至今都没有得到。
  她的前几个驸马,全都看上了她的美貌,她的地位,她的财富,没有一个真心喜欢过她。反正呢,她也不喜欢那些人,她就想着法子,让他些人,一个一个地消失了。
  可这人生漫长,她总不能这么玩下去,她要找个爱她的人,呵护她一辈子。
  当她看到死了老婆的林伯勇一直不娶妻时,她更加心动了,原来,她小时候崇拜的男人,没有叫她失望,一直用情专一。
  世间有如此深情的男人,她何不抢了来?
  可抢到了手里之后,事情的发展,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
  那个男人,根本就瞧不起她。
  她恼恨!
  日日夜夜的恼恨,折磨得她整晚整晚的失眠,几乎要疯了。
  林伯勇不好对付,林伯勇的堂弟林世安,更是个难以甩掉的狗皮膏药。
  昨天,林世安又敲了她一笔银子,这回呢,她没有给多,只给了一千两的银子,打发走了事。
  但她敢肯定,按林世安的为人,过不了几天,一定还会来敲她一笔,这叫她几乎忍无可忍了。
  她很想直接杀了林世安,她活到这么大,林世安是头一个敢几次三番敲她竹杠的人。
  因为林世安知道她抓了林伯勇,才敢胆大妄为地来敲诈她。
  想她堂堂大齐国的长公主,居然被一介草民三番五次的敲诈着,传出去,她的脸面都得丢尽。
  除了这两件事,还有一件事,叫她心烦无比。那便是昨晚那惨白惨白的,写着“奠”字的大白灯笼,搅得她心神不宁。
  她只要一闭眼,就看到眼前飘着几只写着“奠”字的白灯笼。
  该死的,究竟是谁在搞鬼?
  昭阳睡不着,索性掀了被子,打算走下床榻去外面走走,透透气。
  可就在她挑了帐子,刚要走下床榻时,就见几条或黑或青,或白或花的蛇儿,往她的床上骄傲肆意地爬来。
  吓得她飞快往床后退。
  怎么回事,哪儿来的蛇?
  她这儿是二楼,又不是一楼。
  “春英,春芽,快来救我!”昭阳缩到床角,抱着床架子,脚悬在空中,大声地喊叫着,喊着自己的两个会武的侍女。
  侧间屋子中的春英和春芽,已经听到了她的叫喊声,但一时之间,走不过来。
  因为,两人也被一堆蛇虫困住了。
  围着她们二人的,是一些多脚虫子,和几条大蛇,还有一些乱飞的野蜂。
  夏天的夜晚,正是虫儿最多最活跃的时候。
  这些虫儿,蛇儿,一只比一只健壮,凶狠。
  春英和春芽的武功高强,但是面对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蛇虫们,毒蝎们,野蜂们,也是头皮发麻,手忙脚乱。
  两个人,一个不停地挥剑砍杀几条大蛇,一个点燃了烛火,用烛火烧跑一群野蜂。
  稍稍打跑一些,两人这才腾出手脚,跑到柜子处,慌忙翻找出药瓶子,拿毒药进行驱赶虫儿们,这么做,速度才快了些。
  但也仍叫她们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才将屋子里的虫子们全赶走了。
  等她们二人赶到昭阳的卧房里时,无人相救的昭阳,那脸上已经被野蜂儿咬了几口,光着的腿脚上,各缠着一条蛇儿,脖子上的一条大青蛇,还朝她的脸,傲骄地吐着信子。
  昭阳吓得已经说不出话来,指挥不了人了,脸色死白一片,浑身颤抖不停。
  “公主,我们来救你!”
  春英和春芽两人,各提了剑,朝床上的几条蛇们砍去。
  春英扬手丢过去一个药子,药粉洒出,几只蝎子立刻缩了爪子,不动弹了。
  困住昭阳的三条蛇,被春芽砍死后,昭阳这才大松了一口气,浑身冷汗淋淋,扶着春英的手,从床上走了下来。
  下了床,也不敢站地上,因为地上散着不少蛇虫的尸体,她光着脚,站在高高的椅子上。
  两个侍女又同虫蛇们纠缠了半个时辰,屋子里才算清静下来。
  但被蛇虫们闹,屋子里凌乱不堪,一地狼藉,床上散着断掉的蛇身蛇血,叫人心惊肉跳。
  看着一地死掉的虫蛇蚁蝎,昭阳是又惊又怒,“怎么回事?府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春芽摇摇头,“奴婢不知,奴婢姐妹的屋子里,也是一屋子的虫蛇。”
  春英年长,她眯了下眼,说道,“公主,府里四处都设有机关,按说,不会有这等东西藏身。奴婢猜测着,这一定是人为的,是有人施着驱虫术,将这些蛇虫,召唤进府里来了。”
  “驱虫术?”昭阳眸光森寒,“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春英和春芽都摇摇头,都说不知道。
  春芽说道,“奴婢听说,长白山有个神秘一族,其族人会这等秘术,不过,京城在江南,长白山离这里有数千里远,很少看到那儿的人来京城。”
  昭阳咬牙切齿,“去查,这人一定在附近,说不定,已经潜进府里来了,抓到他,给本宫碎尸万段!”
  “是。”两个侍女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等等!”昭阳想了想,又叫住了她们,“春芽去查刺客,春英和我去看看塔楼。”
  两个侍女转身过来,对视一眼后,一齐答应着,“是。”
  春芽离开后,春英服侍着昭阳穿戴好,又叫出其他粗使侍女清扫屋子。
  做粗活的侍女,看到一屋子的狼藉,吓得脸色都白了。
  她们跟着昭阳,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几乎见过这等东西?
  昭阳的绣楼,上下两层木楼,修建得堪比皇后的坤宁宫精美了。
  。
  一番收拾后,昭阳由春英陪着,往塔楼走来。
  但在半道上,她们又遇上了蛇虫的阻拦,只见护卫们,手持火把,手拿长剑大刀,正跟数不清的蛇蝎们厮杀。
  她心爱的花木,不是歪的,就是断了枝丫,开得灿烂的茶花树,被虫蛇啃得不成型了,因为人们在跟虫蛇厮杀,将花木踩踏得面目全非。
  看到一地的纷乱,昭阳气得脸都青了。
  她要是知道是谁搞的鬼,她一定不会饶了那人。
  “公主,不好了,府里出现了不少的蛇蝎。”
  “还有不少蜈蚣。”
  “因为要杀蛇虫,有人不小心踩上了机关,三人不幸身亡,六人受轻伤,两人重伤,府里的茶花树,尽数损坏。”
  护卫们见到昭阳前来,纷纷汇报着情况。
  “什么?”昭阳大惊失色,触碰了机关?“塔楼有没有情况?有没有人闯进去?”
  护卫们面面相觑,他们都忙着跟身边的蛇虫们争斗去了,哪里有时间关心府中偏僻处的塔楼?
  “不……不清楚,正在查。”
  “废物,速去查!”昭阳大怒。
  “是。”两个护卫飞快朝塔楼方向跑去。
  说得容易,行动起来难。
  四周都是虫蛇,而且,因为护卫们并不知道府中机关中的生死门所处的地方,在他们被蛇虫们逼迫得乱闯时,触碰到了不少机关,机关开启,府里乱成一团。
  想要走到塔楼处,除非轻功好,一路飞跃过去。
  可是,这些人只是些普通的护卫,哪里有那么高的轻功?一个个被昭阳骂得狗血淋头,面对机关,也是无可奈何。
  两个前往塔楼查情况的护卫,才走到半路上,就被开启的机关困住了。
  而昭阳,虽然由武功顶好的春英带着,也没有能顺利到达塔楼。
  两人也被破坏掉的机关,困在了半路。
  而且呢,一个在生门,一个在死门。
  看得到彼此,就是走不出来。
  昭阳在死门,春英在生门。
  春英不懂阵,看得到昭阳被困阵中,却救不出来。
  “岂有此理,该死的,怎会是这样?”昭阳被自己的机关困住了,前进不了,后退不了,气得抓狂着大骂起来。
  春英提着灯笼,照了照四周,说道,“公主,看来,得飞鸽传书请莫姑姑回来解阵了。”
  “那还等什么?快去请她!”昭阳怒道,阵解不了,她得在这儿一直站着。
  春英说道,“可奴婢走开了,公主这里怎么办?”
  “不用你管,你去写信就是了。”昭阳一心想解阵,不停地催春英。
  她府中的阵法,是一位叫莫霓的高人所设,除了那人,谁也解不了。
  “是。”春英应道。
  可春英一转身,昭阳又尖叫着叫住她,“别走,回来!”
  因为,她的脚上爬来了一条白花花的,比手指还粗的蛇。
  “把它弄走!”昭阳吓得脸色惨白。
  春英取下腰间的软剑,刚将剑伸过去,嗖——
  一把细细密密的细针,飞快射向春英。
  春英躲闪不及,被两枚针扎了腿,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春英!”昭阳吸了口凉气,大喊一声。
  春英没有醒来。
  昭阳这才记起,她府里机关的暗器,全都抹了毒。
  这些机关,并不需要手的触碰,脚的踩踏,会武者的袖风,掌力,剑气,都能启动机关,一个不慎,就会中暗器。
  昭阳望向四周,周围死寂一片,远处,护卫们在同府里的蛇虫们厮杀,近处,听不到任何声音,而她的脚边上,那条白花花的蛇,在她的脚边,绕啊绕的。
  “救命,救命啊——”
  昭阳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
  声音颤抖着,透着害怕到骨子里的恐慌。
  ……
  塔楼前方的暗防,全被芦生的“小兵”们破坏掉了。
  昭阳的护卫们,忙着跟府里的机关作争斗,忙着跟虫蛇作争斗,塔楼这里,成了最安静的地方。
  三楼的石室里,林伯勇站在窗子边,看着远方夜色中,乱闪的火把,心中一阵疑惑。
  昭阳的府里,出什么事了吗?
  是不是刚才的那个人,来府里搅事了?
  那个人,是友人?
  不然的话,怎会在昭阳的府里搞破坏?
  他不仅看到了乱闪的火把,还隐隐听到了人们惊骇的呼叫声。
  能将一大群人,惊得惨叫连连,显然,不止一个人进了府里。
  昭阳府里的机关,可不是一般人敢闯的,那个人是谁?
  不,应该是,那一群人,都是谁?
  ……
  楚誉利用昭阳府里乱哄哄一团的机会,取出藏于靴子一侧的,那只锋利得削金如削泥的匕首,身子一跃,朝三楼的窗子口跃去。
  到了窗子口前面时,他忽然运气,匕首借着掌力,朝窗户上几根石头窗户棂击去。
  砰——
  哗啦——
  一声闷响,石头窗户棂碎掉了,紧接着,楚誉将身子一缩,从那窄小的窗子口,跳了进去。
  “谁?”屋子里,有个中年男子,沉声问道。
  楚誉站定了身子,朝声音方向看去。
  屋中燃着烛火,他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果然,屋中的男子,正是林伯勇。
  林伯勇的手脚上,都挂着沉沉的铁链。
  虽然那链子不短,但是想伸手够着窗子,那却是不可能的。
  昭阳的用心,好狠毒,能让林伯勇略微的活动身子,却不能让他走到窗子口,看到塔楼下方来往的人。
  这样一来,楼下的人,也看不到三楼密室中的人。
  楚誉想到郁娇,想到郁娇因着林伯勇的“死”,而哭得声嘶力竭,心中一阵酸楚。
  老天垂怜她,她前世的生父,还活着。
  “我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你究竟是谁?闯进来做什么?”林伯错了盯着楚誉,眉头皱起,没什么表情地冷冷问道。
  因为,眼前这人的脸孔,是陌生的。


第293章 ,气急败坏(四更)
  楚誉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这个,青灰色衣衫的中年男人。
  林婉音的眉眼,有七分像他,性格不像温婉恬静的生母,而像性子豪爽洒脱的林伯勇。
  也因此,林婉音的随和性格,常常被裴夫人嫌弃着。
  林伯勇不愧是当年,艳惊京城的文武双状元。
  当年他娶了景纤云之后,可是碎了一地的京城女儿心。
  他的脸颊比两个多月前,要瘦削不少,头发没有挽,散在身后,用灰色布巾简单地束成一束,额前发丝虽然有些凌乱,但是整体看去,没有一丝的邋遢与狼狈。
  还有那双眼,也没有因为常期被幽禁着,而变得颓败失神,反而更加的明亮锐利。
  这便是常期驰骋沙场,面对数十万大军压境,仍能睥睨众生,傲然不惊的,大将之眼。
  林伯勇发现有人闯进来,神色丝毫不惊,再次问道,“你究竟是谁?”
  楚誉惊讶地看着他。
  生怕眼前这人,只是个幻觉,他希望是真实的,他希望郁娇不再悲伤。
  “林将军?你……你果然还活着?”楚誉无比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这可真是太好了。”
  他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娇娇,再不是孤儿了。
  “你是谁?你来这里做什么?”林伯勇目光清冷,望着楚誉,又一次问道。
  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曾经是大将,如今被囚禁着,而自卑地绝望着,他的声音是冷傲的,不卑不亢的。
  他是朝中大将,每回凯旋后班师回朝,正德帝总会让城中百姓夹道欢迎他,因此,城中的百姓认识他,他并不觉得奇怪。
  他奇怪的是,眼前这个个子颀长的年轻人,是谁?
  敢闯昭阳的府里,本事和胆量,一定是不小的。
  还有,他看过来的眼神中,为何是惊喜的?
  “我是……”
  楚誉张了张口,正要说自己是楚誉时,才发觉自己正易着容,身份只是“云家七小姐”的护卫。
  再说了,林伯勇对他一直有着误会,自己又是昭阳的弟弟,现在忽然闯进林伯勇的密室里,林伯勇是不会相信他的,只会更加地警惕与怀疑他。
  贸然曝光身份,反而不利于自己和林伯勇缓和关系。
  林伯勇只会认为,他是别有用心的接触。
  想到这里,楚誉决定,先不说出自己的真正身份。
  他先从则面了解了解,林伯勇对自己的印象。
  印象很差,想办法缓解;印象好,当然是皆大欢喜。
  楚誉朝林伯勇走近几步,认认真真地行了个晚辈见长辈的标准大礼,“在下是景家老夫人娘家侄孙女云七小姐的护卫,名叫言兴,误闯进了这里。一时惊扰将军,多有得罪。”
  为了不让林伯勇怀疑他,楚誉说完,又拿出了景老爷子送他的一只鼻烟壶。
  这是他和景老爷子下棋时,老爷子输了,赔的赌金。
  “这是景老爷子送的。在下跟他下棋,他输了,送了这个给在下,将军不必怀疑在下的身份了吧?”楚誉将鼻烟壶递上,给林伯勇过目。
  这只鼻烟壶,是景老爷子常用之物,做工精巧,上面画的一只贪睡的猫儿,画得栩栩如生。
  林伯勇不止一次,见到景老爷子拿在手里把玩过。
  “对,这是景家老爷子的东西。”林伯勇上下打量着他,眼神微微眯起,“你只是云家的护卫,怎么会来了这里?”
  景老夫人的娘家,是京城另一家名门望族,云家。云家和景家一样,是个书香门第之家。
  但族人比景家要多,景纤云的表哥表姐们,按顺序往下排,可以排到数十位了。
  景纤云去世后,他带女儿林婉音,曾去云家赴过几次宴,但是因为云家人多,去的次数又少,能让他记着的人,并不多。
  景纤云的表哥表嫂表弟表妹们,他都记不全,更可不能记着一个晚辈云七小姐,和她的护卫了。
  楚誉恭敬地点了点头,“是的,在下是云家的护卫。云七小姐现在住在景家,傍晚时,她丢了一只小宠物,命在下来寻。”
  “……”
  “在下寻来寻去寻进了公主府,见这塔楼建得奇怪,在下便想进来看个究竟,没想到,遇见了林将军。”楚誉又问道,“世人都说林将军已经……,可为何会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林伯勇闭了下眼,涩然一笑。
  一声“一言难尽”,看似说得轻松,实则带着心酸与愤怒。
  楚誉十分清楚其中的原因,他只是因着身份换了,装着不知情,随口问的。
  “想不到堂堂齐国长公主,居然敢囚禁一位朝中大将。”楚誉冷嗤,“既然在下遇见了将军,就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救将军出去。”
  楚誉说着,走到林伯勇身旁,来检查锁着林伯勇的铁链。
  昭阳关着林伯勇就罢了,居然还锁着链子?
  楚誉的目光,更加冷然了几分。
  “不必了,我现在出去也是死。”林伯勇忽然叹息一声,“你走吧,再呆下去,被昭阳知道了,你会走不掉的,那个女人心狠手辣,你会有危险。”
  楚誉说道,“将军,我既然有法子进来,就有法子出去,区区铁链子,还难不着我。”
  “不是铁链子的原因!”林伯勇拦着楚誉,“我中了毒!”
  楚誉一愣,“什么?”他勃然大怒,“昭阳居然敢对你下毒?”
  他饶不了昭阳!
  楚誉飞快走上前,抓起林伯勇的手腕把起脉来,果然,林伯勇的脉象有着问题。
  可是,这种脉象又十分的奇怪,这脉象,像个濒临死亡之人的脉象,可眼前的林伯勇,除了脸颊瘦了一些,精神很好,眼神明亮,完全是个健康之人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
  “很奇怪是不是?”林伯勇涩然一笑,“看到这一屋子的干花了吗?这便是给我续命的,我离了这里,就活不了了。”
  楚誉松了手指,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会是这样?将军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吗?”
  “是咒术,不是普通的毒。”林伯勇冷笑,“这些干花的香气,便是抑制我体力的毒素的,我也只是暂时地活着。”
  咒术?
  楚誉心头一凉。
  如果是毒,他的血,就可以解这世上万千奇怪的毒,可如果是咒术,他就无能为力了,只有找到那个施咒之人,让对方来解,林伯勇才有救。
  咒术,用施咒人的血和被困之人的毛发,加上古老的咒术,能限制人的自由。
  离了被困的屋子,死路一条。
  “昭阳既然敢抓我,当然会使着法子困着我。”林伯勇冷笑,“她说,她不怕我跑。我就知道,她一定给我下了咒术,亡妻曾跟我说,昭阳早些年,救过一个会施咒的妇人。”
  楚誉凝眸沉思,昭阳的身边,有个会施咒的妇人,这件事情,他当然知道。
  那妇人来无影,去无踪,他派人一直监视着昭阳,却一直没有发现那妇人的踪迹。
  昭阳心术不正,为人阴险歹毒,身边有这样的人相随,更加是为虎作伥。
  楚誉说道,“可是你一直在这里,我不放心,万一昭阳对你下了毒手……”
  林伯勇却淡然一笑,“反正啊,我已是个孤家寡人,妻女已不在人世,我的活着,便是想,亲手杀了昭阳,或是林世安!我离不了这里,不是正好吗?可以和昭阳同归于尽!只是,那昭阳也十分的狡猾,我一次也没有得手。”
  楚誉望着林伯勇,“将军,你千万不要同昭阳同归于尽,她不值得你拿命去拼,她,自有其他人来收拾。不管怎样,你都必须得活着。”
  “我做了一件大错事,我不配活着。”林伯勇长叹。
  “不,你值得!”楚誉说道,“因为,有人等着你。”他顿了顿,“你想过,你的女儿,林婉音吗?”
  “婉音……”林伯勇的脸上,露出极大的悲伤,“是我害了他。”
  要不是去年在北地,他救了昭阳和她驸马一命,怎会惹得昭阳对他产生非份之想?
  反而连累了女儿,被昭阳所害。
  林伯勇自责地闭了下眼,长长地叹息着,“我是个罪人。”
  “她的被害,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别的事情,将军不必自责。”楚誉说道,“况且,她没有死,将军。”
  林伯勇赫然转身,不敢置信地看着楚誉,“你说什么?她……她没有死?怎么可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誉点头,“对,她没有死,老天怜悯她,不忍收走她的命,她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她就住在景府里。但她却以为,将军已死。所以将军,你还要同昭阳拼个同归于尽吗?为了一个一文不值的阴毒女人,你忍心让婉音永远看不到自己的父亲?”
  林伯勇的眼角,渐渐的泛红,喃喃念着,“婉音啊,我的娇娇……”亡妻早亡,女儿是他唯一的牵挂,他闭了下眼,“你说的对,昭阳不值得我跟她同归于尽。”
  楚誉松了口气,“将军别灰心,就算此时,我一时救不出你,但我会尽快想办法,救将军出去。”
  林伯勇看着楚誉,“言护卫,你回景府,先不要跟婉音说,我还活着,她要是得知了消息,一定会想办法救我,惊动昭阳,她会有危险。”
  楚誉点了点头,“我明白。”为了不让林伯勇产生轻生的念头,楚誉又说,“前些日子,将军的三弟林三爷也回京了,他将林世安一家子赶走了,将长房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有景府,将军也不必担心,家中一切平安。”
  听说颓败的家,有弟弟打理着,林伯勇心中更是安心了。
  又听说景家人平平安安的,林伯勇叹了一声,“可叹我不在。”
  楚誉说道,“将军不必灰心,过不了多久,在下一定想法子救出将军。”
  林伯勇点了点头,这时,他的眸光忽然一沉,说道,“有火把光朝这里来了,你快走吧。昭阳府里不仅机关重重,暗卫明卫的武功十分的高强,一个人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被昭阳抓住,你的下场会和我一样。”
  楚誉也看到了那两个渐行渐近的亮光点,眸光中透出讽笑与冷然,“将军,我先暂时先离开,过不了多久,我还会再来。如果有条蛇儿,或一只像猫儿的小兽来找将军,那是来给将军送信的,将军不必害怕。”
  林伯勇想起刚才的那条蛇了,会心一笑,“好,我明白了。”
  楚誉打量了屋子一眼,朝林伯勇点了点头,又从窗子口离开了。
  屋中,林伯勇拂了下袖子,坐到了地上的蒲台上,等着昭阳气急败坏的来骂他。
  府里出了事,昭阳一定会认为,是他的同伙来了。
  林伯勇的脸上,不在是一副生无可念的神色,而是,多了几分生机。
  女儿还活着,这便是他活下去的勇气。
  果然,过了一会儿,石门开启,昭阳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林伯勇!”
  林伯勇坐在蒲台上,听到她的冷喝声,连眼皮都没有撩起一丝来,仿佛,石屋里只是多了一只麻雀在叫嚷而已。
  昭阳发觉自己被忽视着,怒气冲冲走了过来,“我府里进了贼子,你知道是谁干的,对不对?”
  又看到散落一地的石块,发现,是窗户破了。
  昭阳大怒,“好哇,你还敢勾结外人?”
  林伯勇没抬头,冷冷一笑,“公主,我可没有顺风耳,也没有千里眼,也不会金蝉脱壳,怎会知道你府上的事情?至于你说的贼子,是你平时做恶太多了,引来仇家吧?我也险些死在那个蒙面人之手。你却问到我这儿,未免可笑。”
  说完,林伯勇又是一声冷笑。
  “蒙面人?什么样的蒙面人?”昭阳眯着眼,问道。
  “不清楚。你的仇家,我如何知道?”林伯勇继续冷笑。
  林伯勇跟昭阳说话,一直坐着不动。
  昭阳的火气,越来越大。
  她走到林伯勇的近前,“我被人伤了脸,还差点死在一群蛇口里,你就不关心关心我?不看我一眼?你怎么这么无情?你还坐着不动?”
  昭阳的脸被野蜂蛰了一下,走来塔楼时,腿又被蛇咬了一口,困在死阵中,许久才脱身,大难不死的她,马上来找林伯勇,希望得到一丝安慰。
  哪想到,林伯勇依旧不看她,反而是一阵奚落与嘲讽,这叫她如何受得了?
  林伯勇坐着不动,也不看她。就像是,昭阳没有走进来一样。
  “好,好好,你不说是吧?哼,我迟早会查出来的,我会把这一切,全都怪到景家人的头上去。”
  林伯勇冷笑,“除非,你想死得更快!”
  林唯枫回京了,是绝对不会允许昭阳动景家人的。
  “那你就等着看热闹吧!”昭阳气急败坏地走了。
  春芽守在三楼的楼道口,见她出来,忙迎了上去。
  “给我派更多的人,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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