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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太妃-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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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慈愣了,眼底浮现出了疑惑。
  “以往皇上上战场,哀家都会在后面支持他,帮他打理后方。如今也是一样,你受到欺凌,哀家岂会坐视不理?可哀家也要稳定朝局,让皇上能安安心心地打仗。”
  舒慈抿了抿唇:“这般说来,太后不是真心想夺走禹儿了?”
  “可笑!他是哀家的孙儿,让他和母亲分离,对哀家有什么好处?只是形势所迫,哀家不得不和你联手演上一出戏来迷惑众人。”
  “请……太后娘娘示下。”舒慈整理了一番神色,上前福了福身。
  “不排斥哀家?觉得哀家是在算计你了?”太后勾起嘴角。
  舒慈道:“太后算计我也无妨。但您是禹儿的祖母,您对禹儿的喜欢我也看得出来,知道您会跟我这个做母亲的一同护着他,这便够了。”
  榻上的小人儿动了动,似乎是伸了个懒腰,然后扯着嗓子开始哭闹了起来。
  “乖孙啊,皇祖母来看你了。”太后来不及回答舒慈的话,笑意爬上眉梢,弯腰把绛紫色的包袱给抱了起来。
  “他最近重了不少,还是让我来吧。”舒慈上前道。
  太后笑着摇头,低头对瘪嘴大哭的孩子说:“长得壮壮的才好呢,咱们以后跟父皇拉弓射箭才有力气。”
  舒慈无奈一笑,这便是民间所言:小儿子大孙子,老人的命根子了。
  “哭得这么凶?是不是饿了?”太后问道。
  “应该是。”
  说完,舒慈打开殿门,唤了奶娘进殿。
  太后看向舒慈,道:“禹儿哀家是会抱回去的,你随时来看都可以。”
  奶娘上前,抱走禹儿喂奶。
  舒慈心里空荡荡的,即使知道这是为了稳定大局,让前方的骆显能够安心打仗,但她仍然觉得难过得紧。
  “为人父母,你的心情哀家都能理解。但禹儿是太子,如今待在哀家的宫里名正言顺,比你这个受人非议的母亲不知道好多少。”说着说着,太后又忍不住批起舒慈和皇上来了,“若不是你和皇上弄这一出,至于这般复杂吗?哀家的孙儿,以后可是有大造化的,那些个文官尽然诟病他的出身,真真是要气死人!”
  舒慈:“……”
  “行了,你也别摆出这副脸色了,挑一两个丫环一起过寿康宫去,免得你在宫里提心吊胆。”太后道。
  舒慈眨了眨眼,似有泪光盈盈,但很快又消失了:“太后可知道这次是谁在后面主导?”
  “不管是谁,你和太子都逃不过这一劫。”
  舒慈抹了一下脸蛋儿,觉得自己真是脆弱了许多。是把禹儿交给他的祖母,又不是交到什么豺狼虎豹的手中,她怎么会如此难过呢?
  奶娘喂好了奶,被嘱咐收拾东西跟着一块儿去寿康宫。她疑惑地看向舒慈,见后者点了点头,这才相信,退下去收拾东西。
  “别哭哭啼啼的,咱们皇家的女人,生来就要比其他人多上几分刚硬。”太后见舒慈红了眼眶,忍不住教导她,“你以后的路还长着,这正是历练你的好时机,别做这番矫情的姿态,皇上可不在这里。”
  这意思是,皇上不在,没人心疼她?
  舒慈侧开脸:“太后倒是高兴了,能时常看到孙子,自然比我这个见不着孩子的母亲要好太多。”
  太后:“……”
  “是,哀家兴奋得不行,以后你们就把禹儿交给哀家来教养吧,你和皇上再生几个就行了!”太后冷哼了一声,故意说来气她。
  舒慈气急,瞪眼。
  太后见一切都收拾妥当了,也不跟她废话了,抬腿便朝殿门口走去。
  “相信哀家,为了禹儿,你做的牺牲都是值得的。”路过舒慈的身边,太后如此说道。
  舒慈侧身,看着太后带着禹儿离开。她忍不住追上前几步,又停下了……她扒着殿门框,遥遥注视着太后的仪仗远去。
  禹儿睡在奶娘的怀里,丝毫没有因为离开亲娘而不适半分,他又睡着了。
  “小没良心的,跟你父皇一样……”斜阳夕照,舒慈站在殿门口,轻声嘀咕。
  ***
  前朝的臣子们得知太后亲自去西宫带走了小太子,自然是欣喜异常,觉得他们这也算是取得阶段性的胜利了,接下来便是如何处置这个乱了纲常的贵太妃。
  太后托人向舒慈带话,让她想个招数小小的警告一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朝臣,也算是给个机会让她为她自己报仇。
  舒慈听了紫鹃带回来的话,笑意立马爬上了脸颊。
  “娘娘,您笑得好奇怪……”紫鹃打了个寒噤。
  舒慈挑眉一笑:“替本宫好好谢谢太后,她的恩情,本宫一定会多生几个皇子皇女来回报她的。”
  紫鹃:“……”
  舒慈道:“你过来,本宫交代你一番。”
  “是。”紫鹃上前。
  正当朝臣们准备摩拳擦掌把舒慈弄下台的时候,此时太后的一道懿旨下来了。为了前面的战事能够顺利进行,请五品以上的官员家眷入宫祈福。
  说好听点儿,这叫入宫祈福,说不好听点儿,这叫集体罚跪。
  以往也没有这样的先例,大家都乱了起来,不知道太后这是何意。但没有办法,谁让太后是最大的呢?收拾收拾,进宫跪吧。
  此时大家也没有把上折子和祈福联系在一起,依旧在酝酿着如何拉舒慈下马。
  第一轮折子上上去之后,太后免了几位亲眷入宫。
  第二轮折子上上去之后,太后特点了几位亲眷留下。
  第三轮折子上上去之后,太后让之前点的几位亲眷不仅要跪,而且要抄书,以达到手口一心,效果翻倍。
  直至这时,大家才恍然大悟。
  这留下的几位都是谁啊?都是主张赐死贵太妃的几位官员的家眷,这几位文官蹦跶得尤其欢乐,时不时就要嚷嚷着去触乾清宫的柱子,一不对头就要在乾清宫门口求见太后,花样百出。
  “这是太后恼了?”有人后知后觉地说道。
  此时,那几位天天入宫的家眷苦不堪言,天天三更天就要起床入宫,跪一早上抄一下午,谁经受得住?装晕吧,太医随时在旁边侯着,托病请假吧,太后便让家里的女儿代为入宫,女代母职,怎么都逃不过。
  不过七天,乾清宫的砖地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一眼望过去空荡荡,再也看不到跪着请命的朝臣了。
  “这样捉弄人的法子,她是怎么想出来的?”太后忍不住笑道,越想越乐呵。
  徐嬷嬷也忍俊不禁:“贵太妃娘娘这是拿朝臣们涮着玩儿呢。”
  “可见她报复心多重,人家弹劾她,她就要人家跪穿地板,听说好几位夫人都苦不堪言了。”太后笑道。
  “这人都打到眼前来了,再不还手,岂不是懦弱?太后瞧得上这样的人?”徐嬷嬷道。
  “自然瞧不上。”太后上舒了一口气,道,“她这法子好,既让大家明白了哀家和她都不是好欺负的,又打着祈福的旗号让人有苦难言,极好。”
  徐嬷嬷点头,似是赞同太后的话。
  “对了,禹儿今天如何了?”太后每日都要过问,有时候还会亲自照料,用心可见一斑。
  “太子殿下很好,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得多睡得香,老奴抱他他都愿意呢。”徐嬷嬷也是笑呵呵的,这宫里好久没有小孩子了,大家都十分宠爱小太子。
  太后笑着点头:“他像他父皇,好养。”
  “可贵太妃娘娘为何一次也没有来看过殿下呢?”徐嬷嬷有些不解。
  “呵!”太后冷笑一声,轻吐两字,“未必!”
  夜深人静,寿康宫的偏殿里,奶娘正哄着太子睡觉。
  外面有凉风刮过,奶娘正准备起身关好窗户,一转身,被身后的人吓了一大跳。
  “嘘。”来人穿着玄色的衣裳,竖起手指,示意她不要乱言。
  “娘娘。”奶娘弯腰见礼。
  “出去吧,这里有本宫就行了。”
  “是。”
  奶娘心里咚咚咚地跳,要不是知道宫里不能大声喧哗,她刚才估计都要被吓得尖叫起来了。想到这里,她捂住心里,心跳的速度还是居高不下。
  舒慈揭下风帽,在炉边烤热了双手,这才朝着大床边走去。
  “咿咿呀呀——”床上的人儿白日睡足了,眼下兴奋得不行,蹬腿挥手,动个不停。
  舒慈解开衣裳,躺在他的身侧,另捞起一床被子盖住自己。
  “嗷嗷——”禹儿转头,一双眼睛黑幽幽的,和舒慈对视在了一块儿。
  “乖,娘亲来了,快睡吧。”舒慈的手搭上她的小身子,一下一下地拍着。
  小太子登着圆溜溜的眼睛,似乎毫无睡意。
  舒慈轻轻地拍着他,一边拍一边哼着曲儿。
  渐渐地,小太子眼皮沉重了起来,睫毛一眨一眨地,似乎在抵抗睡意。
  舒慈抬起头,轻轻吻在他的额头上:“晚安,宝贝。”
  小太子的眼皮彻底合上,呼吸变得绵长。
  “呼呼呼……”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冰淇凌不好吃,想回去。
  舒慈:乖,吃个够在再回来。
  太子:母妃……
  骆显:听你母妃的,吃吧,不吃完不准回家。
  太子:( ̄▽ ̄)不知道现在认错还来不来得及?
第79章 京城危矣
  眼看着要过新年了; 但宫里却没有任何喜迎佳节的气氛,大概是这宫里少了男主人; 整座皇宫都显得萧瑟了许多。
  舒慈坐在临窗的书案下写信; 旁边是乐畅在描红。
  “母妃,看!”乐畅写好了一张字; 举起来给舒慈瞧。
  “嗯; 不错,有长进。”舒慈点头。
  乐畅心里乐滋滋的; 她小心翼翼地放好这张纸,然后又兴致勃勃地开始描下一张。
  舒慈写完信正准备放入信封; 突然抬头看到窗外的梅花; 她心下一动; 展开信纸,在末尾处描上了一朵梅花,虽没有上颜色; 但画功尤在,稍稍几笔; 似乎已经让人能闻到梅花的冷香。
  漆封好信封,舒慈放在了窗下,一个白色的身影从上面翻下来; 然后携着信封又离开。
  乐畅仰头,呆呆地看着窗外。
  舒慈抬头摸她的脑袋:“认真写。”
  “母妃……”乐畅喃喃道,“我以后可以练成这样的轻功吗?”
  舒慈轻笑一声,扶正了她脑袋上的小鬏鬏; 道:“凡事都需要坚持。”
  “那我一定可以坚持。”笔尖滴墨,晕染了宣纸,乐畅充满向往地看向窗外。
  ***
  天气越发的冷了起来,连乐畅这个喜欢疯玩的人也不喜欢往外面去了,宁愿窝在殿里写字。
  这天,舒慈刚刚从寿康宫回来,便看到久不露面的玄武在等她。
  “何事?”
  “属下刚刚从西边回来,得知老侯爷在与安康王一战中被流箭所伤,虽性命无碍,但却无奈放走了陕西总督楚江的人马,现在他们正朝京城而来。”玄武道,“属下快马加鞭赶回来就是想让娘娘早做准备,一旦京城失守,无论皇上那边的情况如何,他都无路可退了!”
  舒慈的心狂跳了数下,她几乎是迅速联想到骆显出征前她做的那些古里古怪的噩梦了。
  如今,彻底验证。
  “来了多少人马?”
  “前锋军两万,由虎威将军梁衡率领,后方五万人马由楚江亲自压阵。”
  舒慈道:“你从西边来耗时多久?”
  “四天。”
  “好,那么消息传到内阁就需要六天左右的时间了。”舒慈眉头紧缩,“还有两天……梁衡的人马估计能到丰裕关。”
  舒慈当机立断:“我手书一封,你带去给皇上。”
  说完,舒慈大步朝着书桌走去,挽起袖子,洋洋洒洒地写下一封信。
  写完后,她将信交给了玄武,说:“务必在十天之内送到,你这一去援军一回,估计得耗时一个月。京城如今的防御军只有两万,若真的是打到了城下,咱们最多能支撑的时日就是一月。”
  “娘娘,不如属下护送你和太子殿下先到安全的地方去?”玄武道。
  舒慈摇头:“往常我走了就走了,没什么大碍,可如今禹儿是太子,他父皇不在他就是朝臣民心的支柱,他必须留在宫里。”
  “可殿下还未满一个月啊……”玄武想不到一个月的婴儿可以带给百姓多少的期待。
  “只要他还是太子,他就应该代替他父皇坐镇宫城。”舒慈面色严谨的道,“得其誉,必承其重。这是他父皇对他的期待。”
  玄武无话可说,只得抱拳:“主子保重,属下一定能将信送到皇上的手中。”
  “去吧,晚了估计就走不出去了。”舒慈抬头看向外面的阴沉的天空,大雪降至,所有人的命运都成了难以预测的谜底。
  玄武一走,舒慈便设了仪仗,大摇大摆地前往寿康宫。
  太后倒是没料到她会去而复返,错愕的问:“怎么才走又来了?”
  舒慈跨过门槛,挟着风雪而来,太后皱眉:“你这是在坐月子,怎么如此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舒慈扫视了左右,道:“本宫有要事与太后商谈,你们先下去吧。”
  宫人们颔首应是,默默退下。
  “神秘兮兮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太后疑惑。
  舒慈直言:“四天前,我外祖父在与安康王的交战中不幸受伤,楚江一行人趁机突出重围,如今他们正往京城方向来了!”
  “谁?”太后皱眉。
  “叛军。先锋军两万,后面还有五万,现正朝着京城而来。”
  太后微微慌神,但毕竟是久经风雨的人,而后又迅速镇定了下来,她上前问道:“消息从何而知?为何内阁没有收到军报?”
  “是臣妾的暗卫所报,准确无疑。估计内阁两天后就会收到消息,现在臣妾已经让暗卫报与皇上去了。”
  “七万人……”太后坐在椅子上,“京城的防御军只有两万,能抵抗多久?”
  舒慈上前:“最好的方法不是等待,是先发制人。”
  “这是何意?”太后抬头看她。
  “丰裕关,这是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关隘,易守难攻,如果我们抢先守住了关口,至少能拖延半个月的时间。”只要他们拖延时间,舒慈的外祖父宁远侯就有时间灭了安康王,再杀回马枪,驰援京城。也或者,皇上那边更快。
  “丰裕关……”太后点了点头,“兵家重地,哀家听说过。只是现在朝中的大将都去往前线了,哪里还有人可堪此任?”
  舒慈面色严肃,说:“皇上走之前,特地留下纪峒将军守卫京城。依臣妾拙见,让纪峒将军带一万五千人守卫京城,臣妾……带五千人前往丰裕关。”
  “你疯了不成!”太后拍桌站了起来,面色严厉,“就算朝中只剩下文官可以上战场,哀家也不会让你去!”
  舒慈上前一步,跪在太后的面前:“太后,您听说我,我并不是信口开河。幼时我和大哥均在外祖父膝下学习兵法,论排兵布阵大哥胜于我,论真刀真枪我胜于大哥。如果我们兄妹一同前去,大哥可以坐镇营中,我可以带兵上阵,这是上上策!”
  “可你是女子,还是太子的生母。”太后面色丝毫没有放松,目光凛冽。
  “只要太后下旨启用我大哥,我便可以女扮男装代替他上阵,再加上大哥任军师,这便是万无一失论。”舒慈伸手,拉住太后的裙角,她仰头道,“娘娘,机不可失,现在的每一刻钟都尤其珍贵,不能再耽误啊!”
  “哀家可以派其他人去。”
  “可论排兵布阵,此时没有人能够优胜我大哥了。”
  “那就让你大哥去!”
  舒慈摇头:“他不良于行,一个人是去不了的……”
  太后退后了一步,盯着她:“你这是非去不成?”
  “国家有难,为国效忠不分男女。”舒慈道。
  “那你可知,你的身份非比寻常,一旦你出了什么事……哀家,哀家如何向皇上交代?”太后只要一想到战场的那番场景,不由地浑身起鸡皮疙瘩。人间炼狱,她如果放舒慈去,一旦出事,待皇上回来了该怎么办?
  “我是禹儿的母亲,或许很多年后他应该承担这样的责任,但此时,应由我来代他履行。”舒慈目不转睛地看着太后,情真意切,“这江山,皇上得来不易,太后娘娘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如今贼寇来袭,动摇国本,娘娘就放我去吧。”
  太后看着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骆显。十岁的骆显,也是这样跪在她的面前,嚷嚷着要跟父王一起去剿匪,她关他一次他跑出来一次,并乐此不疲。
  “你可会保证自己无虞?”太后的嗓子变了声色。
  “只要京城安稳,臣妾便安好。”
  太后点头:“如此,那哀家便下懿旨,启用你大哥。”
  舒慈点头,眼睛里闪过欣喜,遂又一脸的郑重,她说:“禹儿就交给太后了,一旦我和皇上有什么不测,请太后为禹儿作主。”
  皇上深入敌营,至今没有消息传来。她此番前去,虽信誓旦旦但也暗含凶险。一旦他们都回不来,禹儿就只有在太后的扶持下登基,以安天下民心。
  “好孩子。”太后伸手,将她扶起来,“皇上有你,禹儿有你,何其幸运。”
  舒慈扬起一抹笑容:“多谢太后成全。”
  太后无奈的看着她,她哪是成全了她啊,明明是放她陷入了危险的境地。可这样一来,她倒是更欣赏这个女子了,柔中带刚,坚毅强大,倒是很皇上很配。
  舒慈前脚刚踏出寿康宫,后脚太后就发了懿旨。
  如今皇上不在,以太后为尊。内阁虽然不明白太后怎么想起舒家人了,但也没有怎么引起重视,大概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京城会陷入危局之中。
  舒慈带了亲信出宫,一路赶往城郊,在城外接手了骁骑营的五千人,快马加鞭地赶往丰裕口。
  城郊的庄子里,舒景行收到了舒慈的来信,立马整装待发。
  “公子!”冯丫儿跟了上来,“带我一起去吧!”
  “这是战场,你去干什么?”舒景行看她。
  “娘娘能去,为何我不能去?您放心,我绝对服从命令,肯定不给你们添乱!”
  舒景行皱眉:“你还是待在家中吧。”
  冯丫儿挑眉:“您不带我去我自个儿也去会,不就是丰裕关,我多问几个人就找着了!”
  舒景行:“……”
  “公子?”冯丫儿嘿嘿嘿地笑。
  “上马车。”
  “是!”
  丰裕口的守将是一个四十岁的汉子,络腮胡,大块头,看着舒慈这般弱不禁风的模样,忍不住怀疑,这是当初那个名满天下京城的虎威将军吗?
  “守城的将士多少人?”舒慈问。
  “回舒将军,一千人!”
  “好,现在这一千人编入我带来的禁卫军中,全部听我调配。”
  守将胡志满有些迟疑:“将军,这丰裕口风平浪静,叛军怎么也不会打到这里来吧?”
  舒慈挑眉看他:“你说不会就不会?”
  胡志满:“……”
  舒慈转身朝帐中走去,身材虽瘦弱,但气势却是压倒性的,胡满在他的面前就跟毛头小子一般。
  “嘿!”胡志满挠头,一脸的费解。
  帐中,舒景行已经在地图前研究半个时辰了。
  “大哥,如何了?”舒慈上前,她穿着盔甲,束起头发,真跟一个英气勃勃地少将军没什么区别。
  舒景行道:“六千人防御两万人,虽人数不占优势,但如果合理地利于丰裕口的地理位置,守卫十天,不成问题。”
  舒慈问:“那你可有具体的想法了?”
  “你过来。”舒景行点了点桌上的地图,道,“这地图上我已经做了标记,六千人,呈品字形排列,无论敌军攻打哪一个方向都,另外两个都能及时驰援。另外,如果梁衡亲自带人从正面进攻……”
  “我就先杀了他祭旗。”
  舒景行抬头看妹妹,面带疑惑:“我是想让你生擒了他。”
  “不必,此等背君叛国之人,合该死在我的剑下。”舒慈面色严厉,线条冷硬,带着几分不属于她的杀伐之气。
  舒景行扶额:“真不该让你跟他。”
  “谁?”
  “那个把你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人。”
  他的妹妹,虽以往也是张扬肆意,习武练功,但从不会开口闭口都是“杀杀杀”。这才过了多久,眉目间升起的那一股子坚毅之气,难道不是拜某人所赐吗?
  想到自己那个从小软糯可爱的妹妹,是怎么长成今日这般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模样呢?她穿着盔甲别着刀剑,不日就会上阵杀敌,为了她的丈夫、她的儿子,也为了那两人的天下。
  舒慈对他复杂的内心活动毫不知情,她低头看着地图,一心找寻射杀梁衡的最佳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皇祖母,母妃去哪里了?
  太后:杀叛军去了。
  太子:那我父皇呢?
  太后:……杀北狄人的首领去了。
  太子:他们怎么这么喜欢打架?
  太后:……
第80章 格杀
  丰裕口地势高; 夜晚卷席风雪而来,城楼上站岗的士兵们都被冻得瑟瑟发抖。
  舒慈站在城楼上; 眺望远方。
  黑暗像是蛰伏在山间的野兽;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跳起来咬上你一口。
  旁边的士兵冻得牙齿发颤,舒慈听到声响; 转头看他:“很冷吗?”
  “将军不冷吗?”士兵冻得脸色发白; 却仍然站得笔直。
  舒慈看了看自己的盔甲又看了看他身上的,转头:“王喜!”
  “到!”王喜穿着一身将士的盔甲; 一直跟在舒慈的后面。
  “去熬锅姜汤端上来,让每个将士都喝上一碗。”
  “是; 奴……属下这就去!”王喜点头; 跑下城楼。
  舒慈转头看旁边的士兵; 道:“上过战场吗?”
  “上过,两年前的淮王之乱,属下曾在这里抵抗过叛军。”
  “你叫什么名字?”
  “贺明。”
  “明天的明?”舒慈问道。
  “是; 明天的明!”贺明大声应答。
  舒慈点头,伸手拂去他肩上的雪花; 道:“这名字甚好,带着希望。”
  贺明不解其意,直愣愣地看着舒慈。
  “好好站岗。”舒慈步下城楼。
  “是; 将军!”贺明目送她远去。
  胡志满见她下来,上前禀报:“将军,丰裕口一带的住户已经全部迁离。”
  舒慈点头:“知道了,好好休息。”
  胡志满不解:“将军; 这就休息了?”
  “趁还能喘口气的时候就休息一下吧,过了今晚,你想休息也不成了。”舒慈瞥他。
  “将军,叛军真的会打到这里来?”语气似乎带着一丝盼望。
  “最快明晚就到。”
  北风呼啸,胡志满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他捏紧了胯刀:“不怕他们来,就怕他们不来!”
  闻言,舒慈轻轻一哂,抬腿往营帐里走去。
  胡志满站在原地,满身的热血被她一个眼神给冻结了。
  “这……”
  “大哥。”舒慈撩开营帐进去。
  室内的炭火烧得正旺,舒景行坐在地图面前已经两个时辰了。
  “天气如何?”他抬头看了舒慈一眼。
  “风雪交加,敌军行军速度慢的话后天才能到。”舒慈走上前去,卸了腰间的剑。
  舒景行指着地图的一角,道:“我素来听闻梁衡喜爱兵行险招,风雪如此之大,他可能不会一开始就从正面进攻。”
  “可丰裕口是唯一一个能进入京城的关隘,他如果不从这里走,绕行的话……”舒慈一顿,目光锁定舒景行指的那处。那是离丰裕口不远的一处悬崖,不高,一百来米左右。
  “你还记得自己之前是怎么从悬崖上掉下去,绝处逢生的吗?”舒景行抬头看舒慈。
  “用剑钉住悬崖,然后慢慢滑下来的。”
  “我猜,梁衡一定会从这里攻入。”舒景行说,“这里是咱们的后方,守卫薄弱,他肯定觉得我们不会在这里设伏。”
  “守城的将士本来就少,如果分一部分人去这里等梁衡,会不会太冒险?如果他采取保守一点的打法,不从这里来,那咱们这样岂不是分弱了兵力?”舒慈问道。
  舒景行轻笑:“歆儿,你可知为何每次排兵布阵你都会输给我?”
  舒慈撇嘴:“那你可知你一个大男人每次都在妹妹手下求饶,是为何?”
  “现在不是顶嘴的时候,我问你,这百分之一的几率,你赌是不赌?”
  赌,分弱了兵力。不赌,一旦梁衡真的从后方攻入,那么前后夹击,他们撑不过三天。
  舒慈无奈,只好妥协:“好,城我来守,派胡志满带人去悬崖边儿上守株待兔。”
  “甚好。”舒景行满意的点头。
  舒慈拿起剑出门,撩开帷帐止住了脚步,她回头看案桌旁边的人,喊了一声:“哥。”
  “嗯?”舒景行抬头,脸颊浸润在了温暖的烛光里面。
  “你有时候嘴巴比我还贱。”舒慈嘴角上扬,说完后就甩下帷帐离开。
  舒景行:“……”
  晨光从山的那头跃起,温度渐渐升了上来。
  山间白雪皑皑,一片晶莹,冯丫儿抱着大麾上了城楼,披在了舒慈的肩上。
  “将军,当心您的身子。”冯丫儿低声说道。她知道舒慈才生了孩子,本应该是在坐月子的时候,却来了这般寒冷的地方,整日的在城楼上吹着冷风。
  舒慈摸了摸上面的毛,问:“这是兔毛?”
  “是我缝的,软吗?”冯丫儿笑着问道。
  舒慈点头:“你手很巧,很软。”
  冯丫儿笑着道:“我就说了我能派上用场的,公子还一直不许我来。”
  “他也是担心你,这里马上就要打仗了,估计又是一片血流成河。”舒慈转头,眺望山间。
  “我不怕打仗,我怕……”冯丫儿咬唇,而后耸肩一笑,“总之,我能帮上忙就很好了!”
  城楼下方,有士兵驰马而来。
  “报!”
  “叛军从西边而来,先锋军五千人,沿途射杀岗哨,已有数十人阵亡!”
  舒慈下了城楼便听到这番消息,立刻问道:“离丰裕口还有多远?”
  “不到两个时辰的脚程。”
  舒慈转头看舒景行:“竟来得如此之快。”
  “别慌,按照之前的布阵,各自就位吧。”
  “此处危险,我派人先送你回京。”舒慈说道。
  舒景行摇头:“还不是我走的时候,你不必担忧我,如果形势不好,我自会比你先行一步。”
  舒慈点头,她相信大哥自有他的判断。
  “所有人,跟我上城楼!”她转身,衣袍旋飞,出了营帐。
  楚江并没有将京城的守卫看在眼里,虽然是纪峒掌管京城的禁军,但区区两万人,如何抵挡他的七万大军?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快马加鞭,必须赶在宁远侯和骆显回来之前,先拿下京城。
  “总督,梁衡将军的人马已经到了丰裕口了。”有探子回来报信。
  “甚好!他若是攻下京城,我定记他一功!”楚江哈哈大笑,显然是觉得以他们的行军速度,京城的守军根本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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