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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皇叔貌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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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实不能怪她啊,原先在遗珠阁住着的时候,三顿饭都是别人送来,她是压根没下过厨房的,想给他解释,他自己不听,非要她做。
  睨她一眼,沈故渊回到桌边坐下,嫌弃地道:“你是不是做菜给沈弃淮吃了,所以他突然就喜欢上别人了?”
  哭笑不得,池鱼垂眸摇头:“我没有给他做过饭,这是我第一次下厨。”
  沈弃淮哪里会要她做饭,全京城最好的厨子都在这悲悯王府了。只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她给他送过一次饭。
  那时候的沈弃淮只有十三岁,因为是王府养子,一直过得小心翼翼,稍微犯错就会被王妃惩罚。有一次不小心摔倒了压到花园里的花,他就又被关在柴房里,不给饭吃。
  池鱼机灵,跑去厨房偷了五个包子,从窗口翻进去,递给了他。
  “你要是被发现,也会受罚的。”沈弃淮没吃,皱眉看着她:“傻不傻啊?快走!”
  池鱼笑眯眯地看着他,捏着包子塞到他嘴里:“你把它们都吃掉,我就不会被发现啦!”
  然而,她还是被发现了,看守的人打开柴房的门将她往外拽,吓得她尖叫连连:“弃淮哥哥!”
  “你放开她!”沈弃淮慌了,连忙上来想救,却被几个看守一起按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带走。
  池鱼挣扎着回头看他,就看见他那双眼里满是恨意和不甘,眼瞳都微微发红。
  “我一定会救你的。”他咬牙道:“总有一天,他们谁都不能欺负你!”
  那时候的沈弃淮,心里还没有权力,想的只是,要怎么样才能保护她。
  眼眶微红,池鱼吸吸鼻子回过神,就看见面前的沈故渊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不好意思。”她傻笑:“我……容易走神。”
  “我本有个问题,一直想不通。”沈故渊挑眉:“你最恨的若是沈弃淮,那有我在,你完全可以求我替你杀了他,为什么你没有。”
  “为什么?”池鱼反过来问他。
  沈故渊嗤笑:“因为你脑子有问题,人家给过你甜头,你一辈子都记得,所以就算恨惨了现在这个要杀你的沈弃淮,你也忘不掉曾经拼命对你好的沈弃淮。”
  沈弃淮要是死了,那曾经的那个人,也就死了。
  池鱼干笑,声音有点嘶哑:“我也不想的,但是十年了,和他一起经历过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就算他能狠心忘怀,我……”
  “活该你被他烧。”沈故渊翻了个白眼:“没救了。”
  “我需要时间。”深吸一口气,池鱼闭眼道:“我不会对他心软,也不会想跟他破镜重圆,我要的只是报仇。但……要完全释怀,怕是还得一个十年。”
  “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沈故渊皱了眉毛:“等你报了仇,立马给我嫁人!”
  嗯?池鱼一愣,睁眼看他:“嫁给谁?”
  “随便嫁给谁,只要你成亲就行。”沈故渊道:“这算是对我的报答。”
  一般对人有恩,不是要求人以身相许吗?这人倒好,要求她嫁给别人?池鱼觉得莫名其妙,却也点了点头:“既然是师父开口,那徒儿莫敢不从。”
  “那就好。”火气顿消,沈故渊拎着她就往外走。
  “去哪儿啊?”
  “吃饭。”
  王府里不给吃饭,那外头有的是山珍海味,反正谁也拦不住沈故渊,他来去自如,潇洒得很。
  池鱼放心地被他拎着走,到了一家饭馆就坐下来点菜。
  “哎,听说了吗?三司使被告了!”邻桌的人低声议论:“今年的税收好像出了大问题,三司府衙里的主簿都被带走了。”
  主簿?沈故渊一听就挑眉,哼笑道:“弃车保帅。”
  “惯用的伎俩了。”池鱼小声嘀咕:“这群人一出事就会找替罪羔羊。”
  “有什么用?”沈故渊道:“今年秋收,他是别想用钟无神了。”
  税收出了大问题,皇城之外百姓尚且被剥削,更何况千里之外?皇帝年幼不懂,四大亲王却是明白,国之蛀虫不除,国库难盈。
  “秋收是朝廷里最忙的时候。”孝亲王板着脸道:“眼下管事的人不够,不如就让故渊锻炼锻炼。”
  “三皇子刚回来。”沈弃淮摇头:“什么也不懂,如何担当此大任?”
  “弃淮此言差矣。”静亲王摆手道:“三司府衙暗中加税一案,若是没有故渊,谁能捅上来?他可不是什么也不懂。”
  沈弃淮眯眼:“就算他懂皮毛,贸然把大事交给他,怕是要出问题。”
  “国仓如今余粮已空,军饷欠缺,国库的银子也只剩一百五十万两,都不够撑到秋收结束。”孝亲王道:“但故渊给本王保证,若是他来督管这秋收之事,秋收之后,国库存粮必足一年之军需。”
  “空话谁不会说?”沈弃淮冷笑:“但他做不到又该如何?”
  静亲王笑道:“故渊说了,做不到,他便自贬为民,再不沾皇族富贵。”
  自贬为民?沈弃淮眼神微暗,思忖起来。
  按道理来说,一年收上来的粮食,的确是够一年军需的,但是各层剥削,到国库里的只有十分之一,这种暗地里操作的事情是无法避免的,就算沈故渊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处处监管,让每个人都心甘情愿把粮食吐出来,所以,这海口怕是夸大了。
  敛了心神,沈弃淮道:“本王也不是不愿意给他机会,既然他都这般说了,那本王也无异议。只是,当真做不到的时候,各位皇叔别心软才好。”
  “我沈家男儿,敢作敢当,他有那般的魄力,咱们当皇叔的都欣慰。”孝亲王道:“但若是做不到,咱们也断然不会心软。”
  “好。”沈弃淮起身拂袖:“那就让本王看看他的本事吧。”
  钟无神因伤总算糊弄了藐视先祖之罪,但兴许是他下手太重,钟无神竟然一病不起,诸事皆难管,焦头烂额之下,竟然让沈故渊趁虚而入了。
  这朝中关系有多复杂,上下该如何打点,都是沈故渊无法知道的,想接这摊子,怕是要倒大霉啊。
  “这朝中,三司使与沈弃淮来往多,每年秋收,也是他们两个吃得最肥。”池鱼蹲在地上,将两颗石头放在一边,认真地道:“他们下头,参与的官差有数百人。税收需要的帮手很多,师父您无法不让这些人帮忙,但一旦他们帮忙,就难免雁过拔毛、兽走留皮。”
  “但除了他们之外,京城里有两个人,是清流之辈。一个是静亲王府的小侯爷沈知白,一个是护城军副统领赵饮马。每年他们会参与秋收,但毫厘不沾,常被人背后排挤。”
  沈故渊听着,点了点头:“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他什么都不避讳我。”池鱼笑了笑:“所以他知道的东西,我都知道。”
  这也是为什么沈弃淮必须杀了她的原因。
  “那你还真是能帮上我的忙了。”沈故渊哼笑:“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很烦。”
  “我能帮的也有限。”池鱼很是担忧地看着他:“师父,您立的军令状也太激进了些,万一真达不到……”
  “放心。”沈故渊胸有成竹:“这世上没有你师父办不成的事情。”
  就算真办不成,他也有退路。
  池鱼似懂非懂地点头:“那小侯爷那边,师父需要我去找他帮忙吗?”
  “沈知白?”沈故渊看她一眼:“你认识?”
  “机缘巧合,相识一场。”池鱼道:“他人很好的,唯一的毛病就是不太认识路。”
  之所以跟她认识,也是因为有一次他来悲悯王府,迷路走进了遗珠阁。她给他指了十次方向,他最后都一脸茫然地绕了回来,最后只得她亲自把他送去悲悯阁。
  眼波流转,沈故渊点了点头:“那好,你去找他。”
  “好。”起身拍拍手里的灰,池鱼立马就想走。
  “等会儿。”伸手拎住她,沈故渊想了想,拽着人往街边的成衣店里走。
  “嗯?师父?”池鱼不解地看着他:“您做什么?”
  没回答她,沈故渊跨进成衣店就将她扔在一边,然后径直朝个姑娘走过去。
  乍地出现这么个白发红衣的俊美男子,成衣店里的姑娘们都傻了眼,站在角落里的姑娘看着他直直地朝自己走过来,手足无措,脸都红透了。
  “公……公子?”
  沈故渊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手里拿着的裙子。
  “啊,这个…这个是这家店刚出的百花裙。”慌忙把裙子递给他,那姑娘结结巴巴地道:“您要是看中,就…就先……”
  “多谢。”沈故渊颔首,拿了裙子转身就拎着池鱼上二楼更衣。
  后头一群姑娘都像失了神似的,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下意识地就跟着上二楼。
  “啪!”沈故渊很不耐烦地关上更衣厢房的门。
  “师父。”池鱼身上挂着百花裙,哭笑不得地问:“您做什么?”
  “让你好看点再去。”沈故渊一本正经地道。
  “这个徒儿懂,但是。”转头看了看这狭小的厢房,又看了看那紧闭的门,池鱼咽了口唾沫:“您要在这儿站着看我更衣吗?”


第14章 一根筋的赵饮马

  沈故渊一顿,回头嫌弃地看她一眼,立马站远了两步:“谁要看你?”
  “那……”指了指关着的门,池鱼眨眼:“您出去?”
  外头挤着的人已经压到了门上,莺莺燕燕的声音此起彼伏。
  “怎么进去了?”
  “嗳!我还想再看一眼,等他出来吧。”
  “那位公子,是白头发啊……”
  “那就更得好好看看了,快去把楼下的三少爷叫上来,瞧瞧什么才叫真正的相貌堂堂。”
  听得嘴角抽了抽,沈故渊“哐”地一声,把门栓也扣上了。
  “你自己更衣,我不看你。”背对着她,沈故渊烦躁地道:“动作麻利点,等会从窗户出去。”
  池鱼僵了僵身子,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红着脸开始褪衣裳。
  沈故渊当真是君子,听着她更衣的动静,头都不带偏一下的,只有些恼怒地瞪着闹哄哄的门,被吵得烦了,一脚踹上去:“闭嘴!”
  怒气透过门扉,震得外头瞬间鸦雀无声。
  “咔。”
  窗台外头的屋瓦响了一声,池鱼衣裳刚褪完,闻声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一把抱进了怀里。
  眼神冰冷如箭,沈故渊用自己的身子挡了她,回头看向窗台上爬上来的人,袖袍一抬就是三道红线凌空而去。
  “哎哎哎!”窗台上的人反应也快,立马一个飞身落回下头的院子里,哭笑不得地道:“在下并非有意冒犯,是有姐姐让我上去看人的!”
  压根不听,沈故渊松了池鱼,跟着纵跃下窗口,拎起那人就一拳揍在他小腹。
  动作太快,那人来不及躲避,硬生生吃下这一拳,脸色瞬间发青:“呃。”
  “师父!”池鱼顾不得其他,慌乱套好裙子,趴在窗口喊:“别伤他!”
  沈故渊一脸莫名其妙地抬头看向她,就见那傻不愣登的女人笨拙地从窗口跨出腿来,妄图也跳下来。
  “喂。”沈故渊皱眉:“摔断腿我可不负责。”
  好歹也是轻功一流的人,怎么可能摔断腿?池鱼不信,往下一跳,却发现自己的身子没有以前那般好掌握了。要是以前,这点高度,她可以很潇洒地落地,不伤分毫,但现在……她很狼狈地被沈故渊接住了。
  有些沮丧,池鱼小声道:“我是真的废了。”
  “谁规定的你一个女儿家必须武功超群?”沈故渊白她一眼:“无聊。”
  说罢,松开她,一把将那登徒子给拎过来:“认不认识?”
  听这语气,大有她不认识他可就一把掐死了的意思,池鱼连忙抱住他的手点头:“认识啊!护城军副统领赵大人!”
  啥?沈故渊挑了挑眉,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师父。”池鱼扯着他的袖子将他拉下来,凑在他耳边轻声道:“本打算找他帮忙的,您这把人揍一顿,咱们怎么开口啊?”
  沈故渊:“……”
  赵饮马很是痛苦,被松开了就蹲在地上,半晌都没能直起腰,不过还是艰难地在解释:“方才……二姐姐说楼上有公子英俊比我更甚,在下一时好奇,所以才上去一观……”
  眼珠子一转,池鱼立马委屈地捂着衣襟:“大人到底观了什么?”
  “我……”
  “别说了。”一把将他拉起来,池鱼严肃地道:“女儿家名节重于泰山,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大人就与小女子交个朋友,保守秘密,如何?”
  赵饮马一脸茫然,他很想说,刚刚那位红衣公子的动作太快,他压根什么都没看见,只是意识到了有姑娘在更衣而已啊!
  然而,池鱼压根没给他提出异议的机会,自个儿跪在院子里,拽着他一并跪下,一本正经地就开始念:“黄天在上厚土为证,今日我池鱼与赵大人机缘巧合,结为金兰,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有背叛,天打雷劈!”
  赵饮马目瞪口呆:“金兰?”
  “怎么?当我徒儿的金兰,委屈你了?”身后一袭红袍,阴森森地问了一句。
  赵饮马立马“哐哐哐”朝天磕三个响头:“若有背叛,天打雷劈!”
  “好了,那我就不计较了。”拍拍衣裳起身,池鱼笑眯眯地道:“赵大人,久仰大名啊。”
  “幸会幸会……”总觉得自己是掉进了什么坑里,赵饮马有点回不过神。但,仔细看了看这位公子那一头白发,他突然严肃了起来:“三皇子?”
  被认出来了,沈故渊侧眼看他:“怎么?”
  竟然当真是三皇子?赵饮马很意外,也很欣喜:“殿下怎么会来这里?”
  “给我徒儿买衣裳。”伸手指了指池鱼,沈故渊道:“也没想到会遇见朝廷中人。”
  “哈哈。”又高兴又尴尬,赵饮马挠挠后脑勺,很是耿直地道:“卑职一早听人说三皇子武功高强,早想领教,没想到今日是以这样的方式……”
  “算是不打不相识啊。”池鱼连忙道:“大人要是实在觉得不好意思,那不如咱们去旁边的茶楼上坐坐?”
  “好。”赵饮马也直爽,朝沈故渊抱拳道:“卑职无以赎罪,就请殿下和池鱼姑娘喝两盏茶吧。”
  沈故渊轻轻颔首,大步就往外走,赵饮马跟在后头,心里还是忐忑,忍不住就逮着旁边看起来很老实的池鱼问:“殿下会不会记仇啊?”
  想了想自家师父的德性,池鱼神色凝重地点头:“他很小气,也很记仇,您要是想不被报复,那就哄哄他。”
  “我连女人都不会哄,怎么哄男人?”赵饮马瞪眼。
  池鱼同情地看他一眼:“那就看造化了。”
  造化怎么看啊?赵饮马很愁,去茶楼上坐下,想了想,亲手给沈故渊倒茶:“今日是饮马冒失,殿下若有什么吩咐,饮马必定全力去办。”
  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捏起茶盏,沈故渊双眼带着探究盯着他,不吭声。
  赵饮马背后发毛,小声道:“听闻殿下最近忙于秋收之事,若有卑职能帮上忙的地方,也请殿下尽管开口。”
  “你不是被调去巡城了吗?”沈故渊淡淡地道:“今年的秋收,悲悯王爷似乎是安排了护城军统领雷霆钧去维护秩序。”
  说起这个事,赵饮马就有点沮丧:“去年卑职带人去维持过秋收的秩序,甚至还抓着了不少欺压百姓的官差,自以为是办得不错的。但不知为何,今年悲悯王爷就不让卑职去了。”
  “这还不好想吗?”池鱼耸肩:“大人妨碍了王爷的利益,自然会被替换掉。”
  “王爷的利益?”赵饮马一愣,继而摇头:“世人都知道,悲悯王爷慈悲为怀,怜悯苍生,怎么会从百姓的身上获取利益呢?”
  “……”沈故渊和池鱼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卑职说得不对吗?”赵饮马疑惑地道:“大家都这么说啊。”
  沈弃淮表面功夫一向做得很好,这不能怪人蠢,就连她,不也是这么多年才看清吗?池鱼苦笑,摇了摇头:“罢了,赵大人若是真心要帮殿下,殿下倒是可以安排调度,让你今年也继续惩恶扬善。”
  “真的?”赵饮马一喜,起身抱拳:“多谢殿下!”
  “我丑话说在前头。”沈故渊微微皱眉看着他:“你要是放过一个贪污的官差,那我会先拿你开刀。”
  “卑职明白。”赵饮马颔首:“不过……有些官职比卑职高的人,卑职无能为力。”
  “你做好你该做的,我自然会做好我该做的。”沈故渊的神色总算是温和了些,看着他道:“你且回家等着,晚些时候,我让人送东西过去。”
  “是!”赵饮马行了军礼,高高兴兴地就要告退,走到半路,又觉得今日的事情实在太神奇,忍不住把池鱼拉到角落里,一脸认真地问:“池鱼,你我可是金兰了,你不会坑我的,对不对?”
  池鱼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我能怎么坑你啊?既然义结金兰,池鱼定然会护大哥周全。”
  “那可说好了!”吃了定心丸,赵饮马一溜烟地就跑走了。
  “这倒是个活泼的。”沈故渊睨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就是一根筋,没什么脑子。”
  “您说话也偶尔好听些啊,这叫耿直坦荡。”回桌边坐下,池鱼无奈地道:“亏得他不记仇,不然被打一顿,断然就不会帮忙了。”
  “你是嫌我多管闲事了?”沈故渊斜她一眼:“那好,以后你遇见什么,我可不出手了。”
  她又不是倒霉鬼,哪能天天遇见事儿啊?池鱼撇嘴,喝了口茶看看天色,道:“也不早了,咱们还去不去静亲王府了?”
  “去。”沈故渊看她一眼,从袖子里拿出个红木盒:“发髻重新绾一下,戴这套首饰。”
  雕花的红木盒,打开就是一套粉玛瑙的发簪发钗和耳环,跟她身上的裙子恰好是一套。池鱼忍不住挪过去抓起他的袖子往袖口里看了看。
  “你干什么?”沈故渊很嫌弃地踹开她。
  “总觉得师父的袖子里什么都有。”池鱼灵活躲开,笑嘻嘻地坐在旁边绾发:“跟神仙的衣袖似的。”


第15章 不识路但识人心

  冷哼一声,沈故渊薄唇一翻:“我也觉得你脑袋里什么东西都装得有,跟菜市场似的!赶紧打理打理你这一头菜花吧,好歹现在是我的徒弟,别总给我丢人!”
  缩了缩脖子,池鱼认命地拿起首饰重新梳妆,刚梳好发髻,就见他又从袖子里拿了两盒胭脂水粉出来。
  池鱼:“……”
  “你敢再往我袖子里看,我就把你从窗户扔下去。”沈故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知道了。”努力克制住这个冲动,池鱼拿起那胭脂看了看,嚯,颜色还分外上乘,比她以前在王府用的还好。
  “那个……”
  “神仙袖子里变出来的,不知道哪儿买的,闭嘴!”沈故渊不耐烦了,剑眉倒竖:“你再那么多问题,我不介意缝上你的嘴!”
  怎么连她想问什么都知道啊?池鱼哭笑不得,连忙双手合十朝他作揖:“师父息怒。”
  怪不得别人啊,沈故渊这个人,实在是神秘又强大,让人很想摸摸底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但……基于这位爷不太好的脾气,池鱼决定不作死了,老老实实打扮好,跟着他离开茶楼。
  “对了。”快走到静亲王府,池鱼才想起来,一脸茫然地问了一句:“我为什么要打扮啊?”
  前头的沈故渊停下步子,回头睨她:“沈知白人品上乘,用情专一,以后可以给你成亲用。”
  这语气,仿佛就像在说,这个菜摊的菜新鲜,卖得还不贵,你可以留意着,明日来买。
  池鱼瞪大眼看着他,头一次对自家师父露出了“你别是个傻子吧”的表情。
  “怎么?”沈故渊皱眉:“你答应我的事情,忘记了?”
  “没有。”池鱼摇头:“徒儿记得大仇得报之后要成亲来报答师父,但是师父,我随便嫁个平民百姓都可以,静亲王家的侯爷,以我这样的身份,高攀不起。”
  “我沈故渊的徒儿,只有别人高攀的份。”轻哼一声,他扭头就往前走:“你不打扮的确没人想要,但认真打扮了,也还看得过去。”
  这是,在夸她吗?池鱼歪了歪头,突然提着裙子追上去,眼睛亮亮地问:“师父觉得我和余幼微,谁好看?”
  “你长得不好看。”沈故渊嫌弃地道:“但比起那张狐狸脸,倒是好多了。”
  这好像是她想要的回答,但怎么听着就是让人高兴不起来?池鱼低头疑惑地想着,还没想出个结果,就撞着了个人。
  “抱歉。”知道是自己走路没看路,池鱼连忙先行礼。
  旁边的人一袭青白拢烟织锦袍,被她撞得微微一晃,站稳之后,倒是没责难她,反而开口问了一句:“你知道静亲王府怎么走吗?”
  嗯?一听这话,池鱼猛地抬头:“小侯爷?”
  前头不管不顾走了半晌的沈故渊,在听见这三个字的时候,脚步一顿,回头看了过来。
  玉冠高束,墨发如瀑,沈知白长了一张秀美的脸,窄腰系玉,香囊垂带,瞧着就是个翩翩贵公子,只是这脸上的表情总是一片冷淡,瞧着有点不近人情。
  池鱼失笑,下意识地就道:“您还是找不到路。”
  一听这话,沈知白皱眉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微微一惊:“池鱼?”
  “侯爷安好。”朝他行礼,宁池鱼笑了笑:“久违了。”
  神色凝重起来,沈知白抿唇,拉着她的手腕就往前走:“先跟我回王府再说。”
  “侯爷……”
  “全京城都以为你死了,你这样贸然出现有危险,不管有什么话,都先等等。”
  话刚落音,就觉得有人拉着池鱼一扯,连带着扯着他不能再前行,沈知白微愣停步,就听得人道:“她想说的是,你走错方向了。”
  修长的手拉着池鱼另一只手的手腕,沈故渊袖袍轻扬,脸上没个表情:“王府在后面。”
  看着他那一头白发,沈知白一惊,更加拽紧了池鱼,皱眉戒备地看着他:“你是?”
  池鱼被这两人扯得快成了一条绳子,艰难地开口道:“侯爷,先松开我。”
  闻言,沈知白只往他们的方向走了两步,神色严肃地道:“为什么是我松?”
  “难不成,要我松?”头一次遇见敢跟自己呛声的,沈故渊冷笑一声:“我是她师父,敢问阁下是?”
  “我是她兄长。”沈知白皱眉,盯着这男人想了一会儿:“你是……三皇叔?”
  倏地就长了一个辈分,池鱼听着,忍不住扑哧一声。
  狠狠掐了掐她的手腕,沈故渊不高兴了:“我有那么老?”
  “这跟老没关系啊师父。”池鱼连忙挣扎:“这是辈分,辈分啊!”
  冷哼一声,沈故渊突然就看沈知白不顺眼了:“静亲王和宁王爷可没什么血缘关系,你这个兄长哪里来的?”
  “长她一岁,自然是兄长。”沈知白也看他不太顺眼:“倒是您与池鱼,分明是叔侄,叫什么师父?”
  “这个说来话长。”瞧着都快掐起来了,池鱼连忙拉着这俩一起往王府里头走:“找地方坐下慢慢说啊!”
  终于看见了静亲王府大门,沈知白也不犟了,先进去让管家知会父亲一声,然后就领着他们往自己的院落走。
  “半个月前悲悯王府就说,池鱼被烧死了。”走在无人的小路上,沈知白忍不住先开口问:“既然没死,沈弃淮怎么就要娶别人了?”
  池鱼垂眸,忍着心里重新泛上来的悲愤,用轻松的语气道:“没什么,我没用了,所以他想杀了我娶别人。”
  回头震惊地看着她,沈知白脸色都白了:“他想杀你?”
  这怎么下得去手?且不说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沈弃淮曾经为了池鱼受过多少罚,池鱼又为他受了多少罪啊,他还以为这两人只有死别,没有生离,怎么竟然……
  简单地说了一下事情经过,池鱼勉强笑道:“你是除了师父之外第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可一定要替我瞒好才是。”
  “你放心。”沈知白沉声道:“我不识路,但我识人心。你的心,比沈弃淮好千万倍。”
  有些感动地看他一眼,池鱼正要开口,就听得背后的沈故渊凉凉地道:“这并不是你带错路的借口。”
  啥?回过神,池鱼往前头一看,嚯,竟然已经到王府后门了。
  沈知白沉默地盯着那扇大门,许久之后才认真地开口:“我记得我的院子,上次是在这里的。”
  池鱼:“……”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总算是坐在了沈知白的院子里,沈知白给他们倒茶,低声问池鱼:“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这个先不论,今日来访,是有事想请你帮忙。”收拾好心情,池鱼笑道:“秋收大事,想必你一向有兴趣。”
  “是因为三皇叔立的军令状吗?”沈知白挑眉,看了沈故渊一眼:“我听父亲说过了,三皇叔真是胆色过人。”
  或者说,是不长脑子。刚管事就下这么大赌注,赢了就会得罪一大片人,输了自己就贬为平民,所以不管输赢,日子都不会好过。
  “别在心里骂我,我很记仇。”沈故渊睨着他,冷声开口:“你就说帮还是不帮。”
  心里一跳,沈知白皱眉看着他:“就算您是长辈,让人做事的态度也不该是这般。”
  “乳臭未干的小子,能做什么事?”沈故渊眼含讥诮地看着他:“要不是池鱼举荐,我今日不会来这一趟,你倒还端着架子了。”
  “谁乳臭未干?”沈知白微怒:“论辈分我不如你,但在朝中做事,我可是比你做得多!”
  “有什么用?”沈故渊慢条斯理地道:“朝廷库收还是一年不如一年。”
  “你……”
  “好啦!”池鱼头都大了:“你们两个都是一心想做好今年的秋收之事的,就不能心平气和些吗?”
  壮着胆子瞪了沈故渊一眼,池鱼立马转头温柔地对沈知白道:“你别往心里去,我师父说话向来不太中听。”
  沈知白冷静了些,看着她道:“你来开口,我定然是要帮的,只是我帮是帮你,不是帮别人!”
  “那就好。”池鱼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一气之下要拒绝了。”
  “怎会。”沈知白深深地看她一眼:“要不是你,那日我怕是要在悲悯王府困上一整天。”
  就这个理由?沈故渊听着都觉得好笑。人就是这么虚伪,不想帮的,给他十个理由他也能推脱。而心里想帮的,找着借口都要帮。
  大概是他这声笑太嘲讽了,池鱼一脚就踩了上来。
  眯了眯眼,沈故渊看向她:“你活得不耐烦了?”
  立马一怂,池鱼干笑道:“不好意思,脚没放对地方。”
  “你那么凶做什么?”沈知白好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就算对她有恩,也不该这般呼喝!”
  “我没事!”池鱼立马按住沈知白,连连摇头。
  跟沈故渊斗,那不叫以卵击石,叫简单粗暴地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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