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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皇叔貌美-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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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如月华,温柔地缱绻在她脸上,沈知白似叹似笑,看着她道:“你若是不哭,少年该怎么用琴声安抚你呢?这琴的名字,叫泪落。”
  “铮”地一声弦动,池鱼惊得眨了眨眼,晶莹的眼泪落下去,砸在了浅色的琴身上。
  沈知白笑了笑,伸手捏着袖子给她擦了擦脸:“瞧吧,心里委屈还是哭出来舒坦,你一个人躲着难受的话,可没人给你擦眼泪。”
  池鱼咬唇,泪眼朦胧地抬眼看着他道:“我先告诉你,沈故渊说过,我哭起来特别丑。”
  “无妨。”沈知白将整幅衣袖都借给她:“我不嫌。”
  扁扁嘴,池鱼伸手将他的衣袖按在自己脸上,哽咽出声。
  她当真是好不喜欢被人扔下的感觉啊,像是自己没用了一般,人家连走都不屑带上她。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可偏生是沈故渊。
  她一点也不脆弱,也不是受不得委屈,就是忍不住想流泪。
  沈知白眼有痛色,看着自己那浅白色的衣袖渐渐浸透了两块水渍,眉心微微拢起。
  这一角看琴的客人本还挺多,但沈知白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也算有眼力,竟然就空出这么一个角落,给那姑娘痛痛快快地哭。
  池鱼没哭一会儿就拿他袖子抹了脸,吸着通红的鼻子问他:“我这样是不是太娇气了?人家提前走一步而已,我竟然要哭。”
  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却又在半路打住,沈知白笑道:“不娇气,我倒是喜欢看。”
  池鱼皱眉睨着他:“看我笑话这么好玩?”
  “不好玩。”沈知白道:“我倒是想像叶凛城那样帮帮你。”
  “得了吧。”池鱼撇嘴:“今日来这里,就是叶凛城教我的,说什么要一眼万年地惊艳沈故渊。结果惊没惊着,倒是被人厌了。”
  “他这点把戏,江湖气重,哪里适合皇室贵胄?”沈知白不以为然地道:“我来教你,保证能有成效。”
  池鱼满眼怀疑地看着他。
  沈故渊坐在屋子里等晚饭,随手翻了几页姻缘簿,慵懒地靠在软榻上发呆。
  宁池鱼的婚事,反正与他是不成的,既然不成,那他就得寻法子将她另许个好姻缘,才能算功德圆满。
  正想着,门就被人推开了。
  池鱼满脸犹豫地进来,频频回头看后头的郑嬷嬷。
  “鬼鬼祟祟的做什么?”沈故渊皱眉抬头,看向她手里捧着的东西。
  郑嬷嬷用手肘抵了抵她后腰,池鱼连忙上前两步,将手里的东西举到他面前:“这个……是我亲手绣的,嬷嬷说您身上的花纹该换款式了。我……我就绣了一下。”
  挑了挑眉,沈故渊伸手捏着那红袍的领子,扯起半边来扫了两眼,眼含讥讽:“你绣的?”
  精巧的边纹,暗绣的春花秋月,这哪里是宁池鱼能绣得出来的?
  池鱼心里也发虚啊,很想退缩,但回头看一眼郑嬷嬷,她还是鼓起勇气道:“是我绣的没有错!”
  起码暗纹里藏着的那两只鸳鸯的确是她绣的,只是看不出来而已嘛!
  嗤笑一声,沈故渊将那袍子扯过去,放在身上信手捏着,眼皮子一抬就给了她一记眼刀:“你别的没学会,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
  池鱼下意识地就道:“师父教得好。”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池鱼眨眨眼,意识到不对,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说,这当真是我绣来要送给师父的。”
  “哦,是吗?”沈故渊皮笑肉不笑地问:“绣得辛苦吗?”
  “可辛苦了!”池鱼连忙把手伸给他看:“您瞧瞧,全是针眼儿!”
  “那当真是可惜了。”
  嗯?可惜?池鱼不解地看着他道:“有什么好可惜的?送给你的东西,我再多扎几个针眼都……”
  话没说完,她就瞧见沈故渊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剪刀。
  “主子?”郑嬷嬷惊了惊,料到他要做什么了,连忙急急地喊了一声。
  池鱼愣愣地看着他,没反应过来要去拦,眼睁睁地看着那剪子在衣襟上落下,“咔擦”一声,好端端的袍子就被剪开了。
  “师父?”瞳孔微缩,池鱼不敢置信地盯着他道:“这可是上好的金丝锦缎!很贵的!”
  捏着剪子的手一顿,沈故渊皱眉看着她道:“你难道不是该更心疼你亲手绣的袍子吗?”
  拍了拍脑门,池鱼道:“对不起,我重说一遍。师父,这袍子可是我绣了几个时辰才绣好的!”
  “几个时辰就能绣好这么一件袍子,郑嬷嬷的活儿都得被你抢了去。”沈故渊冷笑,眼里没半分温情地道:“这些无聊的把戏你就少玩一些吧,没用。”
  郑嬷嬷心里一跳,忍不住有些埋怨自家主子,不要就不要,这么伤人做什么?
  好在宁池鱼似乎压根没被他伤到,反而是眨巴着眼在软榻旁边蹲下,撑着下巴看着他道:“师父,你知道我想留下你,我也知道你想走。所以我做这些在你眼里很无聊,但同样的,你这冷漠无情的戏码,在我眼里也很无聊啊。”
  “你说什么?”沈故渊眯眼。
  池鱼一脸无畏地道:“换做之前,我给你什么东西你都不会拒绝的,那才是你没有七情六欲的正常模样。眼下我做什么你都不领情,反而显得很在意我。”
  沈故渊额角上青筋爆了爆,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道:“这还能看出在意?那我要是一刀杀了你。岂不是爱惨了你?”
  池鱼轻哼一声:“我不管,反正我感受到的就是这样,你继续冷漠无情好了,我去给你做晚膳。”
  沈知白说,勾引有身份的人,要贤惠端庄大方,外貌出挑没有用,要能料理后院,能让男人安心,最好是能抓住男人的胃,这比琴艺重要多了。
  第一计献衣显然是失败了,不过没关系,她还可以做菜。
  池鱼一点也不气馁,蹦蹦跳跳地就又出去了。
  沈故渊脸色很难看,眼角余光瞥着想溜走的郑嬷嬷,低喝一声:“你又教她什么乱七八糟的!”
  郑嬷嬷吓了一跳,很是无辜地摆手:“这跟老身可没关系。她自己说要绣衣裳给您的。”
  “所以你就拿你绣的来糊弄我?”
  “也不全是我绣的。”郑嬷嬷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一些,扯起软榻上的红袍,捏着一处给他看:“这对鸳鸯就是郡主绣的,她绣工自然是比不过老身的,不过很认真,您看。”
  “认真?”睨着那对尚算看得过去的鸳鸯,沈故渊嘲讽地道:“怕是扎手扎得最认真吧?”
  瞧她手指上那点点红星,倒是比这衣裳来得真。
  郑嬷嬷低头,觉得自家主子最近心思多变,她也不好多说,就僵硬地站着。
  幸好沈故渊没有再为难她,想了一会儿,就挥手让她出去了。
  池鱼端着晚膳去主屋的时候,就看见苏铭抱着一堆剪得零碎的红袍出去。
  敢情剪一下不解气,还非得剪碎了才泄愤呐?池鱼撇嘴,进去将菜放在桌上:“吃饭了。”
  沈故渊不悦地看着她:“我要郝厨子做的饭菜。”
  “郝厨子今日肚子疼,去歇着了。”池鱼道:“您不吃这个。就没得吃了。”
  想起很久以前尝过的宁池鱼的手艺,沈故渊很挣扎,但扫一眼那菜色,好像又还不错。
  犹豫地在桌边坐下,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看着比较正常的肉放进嘴里。
  嗯?竟然不难吃?
  嚼了两下,味道还不错,沈故渊意外了:“不是你做的吧?”
  池鱼笑眯眯地坐下来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说罢,自己也拿起筷子来吃。
  沈故渊狐疑地看了她好几眼,吃完的时候筷子一放,道:“你这是能当好一个贤妻良母了?”
  池鱼连连点头,笑道:“我如今可不是先前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小丫头了,带我在身边,师父你只有享福,没有受罪的。”
  “那我就放心了。”沈故渊颔首:“本来还愁你若是嫁去静亲王府,会给我丢人,现在看来。也不算小侯爷亏了。”
  捏着筷子的手一僵,池鱼缓缓侧头看向他:“你说什么?”
  “今日遇见忠亲王,他提起沈知白和你,想让我帮着牵线。”从袖子里拿出一段红绳来,沈故渊道:“别的我不会,这个我是最在行的。”
  放了筷子,池鱼沉了脸:“我不嫁。”
  “嗯?”沈故渊斜眼:“你先前还说为了报恩一定会找一段好姻缘。”
  “恩我报过了。”池鱼闭了闭眼:“我已经与人拜过堂,断然没有要再报答你,再成一次亲的道理。”
  看一眼她这满脸抵触的模样,沈故渊也不着急,收了红绳就道:“嫁不嫁随你,但我答应人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明日你跟我去一趟忠亲王府。”
  池鱼气极反笑:“师父要牵线,不是该带我去静亲王府吗?去忠亲王府干什么?”
  “这就是你不懂了。”沈故渊道:“直接去静亲王府,难免落人口舌,背后编排些不好听的。去忠亲王那里就不一样了,忠亲王新收义女。邀几个王爷过府喝杯酒,你和沈知白见个面也是理所应当的。”
  “有劳师父费心。”池鱼扯了一个笑容给他:“我吃饱了。”
  说完,放了筷子就走。
  沈故渊平静地看着她的背影,也没开口留人,掐指算着,略有所思。
  忠亲王收了何宛央为义女,在王府摆了酒席,请了静亲王、义亲王和仁善王爷。沈青玉还没来得及搬府,被沈故渊一并带了去。
  在看见何宛央的时候,沈青玉傻眼了,瞪着她半晌没说出话来。
  “我这个义女,有点特殊。”忠亲王笑道:“是故渊介绍的,身世有些飘零。”
  “岂止是飘零。”沈故渊补了一句:“未入洞房就守寡,简直算是凄惨了。”
  在座的几位王爷都是心软慈悲的人,义亲王闻言就道:“既然如此,那何不再指一段好姻缘?前尘往事,就不必再究了。”
  “义亲王觉得妥当?”忠亲王眼睛亮了亮。
  义亲王笑着拱手:“这有何不妥当的?”
  静亲王也点头:“没立牌坊也没进洞房,改嫁不算什么大过错,加上如今这亲王义女的身份,招个上门女婿来一起孝敬你,倒也不错。”
  这个主意好啊,白捡一个义女,还多一个女婿?忠亲王很满意,侧头问沈故渊:“故渊你既然是宛央的恩人,这婚事,不如你也帮忙着张罗张罗?”
  沈故渊沉吟。
  旁边的宁池鱼一早猜到要发生什么,只管盯着那边的沈青玉瞧。
  沈青玉的脸色可谓精彩,震惊未散又多一层惊惶,频频往何宛央那边看。
  “三皇叔这是干什么?”沈知白坐在他旁边,小声问:“瞧着让人背后发凉,好像要算计谁似的。”
  池鱼侧过头去小声道:“你看他穿得那么喜庆,就适合当媒婆,能算计谁啊?顶多是说个媒。”
  “说媒?”沈知白低笑:“我原以为他今日来就为着你我呢,想不到还有别的媒要说。”
  池鱼抿唇,看了看那边准备开口的沈故渊,淡淡地道:“他是急着想回去属于他的地方了,所以大锅炒,一铲子想把所有事都做完。”
  这猜的是没错的,沈故渊本也是慢慢悠悠地在人间晃荡,不打算走。可自从皇陵棺材里躺了回来,他每晚都做噩梦,梦里那女人给他的感觉还越来越近。
  郑嬷嬷说,他前世没有什么姻缘,若是不一直做这个梦,那他也就信了。但这么几天连续不断的诛心之梦,沈故渊起了疑心。
  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却很重要的事情被人抹去了,他想不起来也找不回来,只能快些完成这凡间琐事,回月宫里去找水月镜看个明白。
  所以,何宛央和沈青玉的姻缘,他不打算一步步慢慢来了。直接把两人送做一处即可。
  “真要给宛央找个姻缘的话,我看堂下就有人合适。”沈故渊转眼看向沈青玉:“而且镇南王之前与忠亲王交情匪浅,他的儿子来做王爷的女婿,想必王爷十分高兴。”
  青玉?忠亲王喜上眉梢地道:“这倒是好,本王本还想着不知道该如何照顾青玉呢,来做我女婿好啊,以后我这老头子天天就给你们操心,也不怕闲得无聊了。”
  “王爷。”沈青玉有些尴尬:“我与她……”
  何宛央捏紧了手,不敢抬头看。
  “你与她是有夫妻相的。”沈故渊道:“既然你还没有正室,何不试试呢?”
  “三皇叔……”沈青玉皱眉,他不懂这唱的是哪一出,他和何宛央是认识的,三皇叔应该知道啊,这怎么就装作什么也不懂似的,乱点了鸳鸯谱?
  “怎么,你这是不愿意么?”忠亲王冷静了下来,一脸好奇地看着他道:“我这义女长得也算周正,你看不上?”
  “不是……”
  “哎呀,你们当着两个人的面儿说媒,年轻人总是会不好意思的。”静亲王嗔怪地看着他们道:“原以为你们说媒靠谱呢,结果倒是帮倒忙。”
  说着,看了几个年轻人一眼:“知白,你带着池鱼青玉和宛央先去庭院里走走,过会儿再回来。”
  沈知白挑眉:“你们说他们的媒,我和池鱼回避什么?”
  说完,他就拍了拍脑门,低笑道:“当我没说,池鱼,走。”
  宁池鱼干笑两声站起来,朝各位行了礼就往外退。
  他们一并要回避,自然是要连他们的媒一起说了。池鱼抬眼,望了望坐在一旁的自家师父,心里叹了口气,替他们关上了门。
  庭院里两男两女站着,多多少少都有点尴尬。
  沈知白很自然地站在池鱼身边,低声道:“你看那边。”
  池鱼顺着他看的方向望过去,就见沈青玉表情很僵硬地望着庭院,何宛央站在他身后,痴痴地看着他。
  眉梢微动,池鱼拉着沈知白就默不作声地退出庭院,躲在月门旁边偷看。
  “青玉哥哥。”宛央怯生生地道:“我这算不算运气好?”
  “这岂止是运气好。”沈青玉神色复杂地转头看她:“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福气。”
  脸上一红,何宛央揉着衣角,小声嗫嚅:“我也没想过能这样……但是现在……那个……他们说要给我找门亲事。”
  “嗯。”沈青玉恢复了常态,平静地道:“你如今的身份要再嫁倒是终于不尴尬了。”
  心里一喜,何宛央眼睛一亮。
  “不过,与我就算了。”沈青玉道:“我不好拒绝忠亲王,等会他们若是再提,便你来拒绝吧。”
  笑意僵在了脸上,宛央愣愣地看着他:“你……还是不愿意娶我?”
  “我不喜欢你,跟你的身份没有关系。”沈青玉皱眉:“就算你变成公主,我也一样对你没有丝毫儿女之情。”
  哇。太过分了!池鱼听得撸起袖子就要出去揍人。
  沈知白连忙拉住她,哭笑不得地示意她冷静。
  里头的宛央沉默了许久,抬眼看着面前的人问:“那你会喜欢你将来要娶的女子吗?”
  沈青玉不耐烦地道:“世家婚姻,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什么喜欢不喜欢?只要她与我门当户对,其余的可以不论。”
  “那为什么我不行?”何宛央皱眉,终于不再怯生生的了,看起来倒像是生了气,不服气地问:“你要门当户对,如今我与你勉强能算门当户对了,你又说对我没私情。可对别人没私情你都能娶,为什么就不能娶我?”
  微微一噎,沈青玉有点茫然。
  对啊,为什么不能娶她的?他要的不就是个门当户对而已?
  “这个混账!”池鱼磨着牙道:“我还以为他这些年有长进了,结果却还是那般无耻。人家一片真心,他怎么能这般无情?”
  沈知白伸手抓着她,无奈地道:“你这是在替宛央不平,还是替你自己不平?”
  池鱼愣了愣,回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当然是宛央,我有什么好不平的?”
  沈知白抿唇,眼神深邃地看着她。
  池鱼慢慢冷静了下来,歪着脑袋想了想,对哦,自己好像更惨哦,人家好歹还有成亲在一起的可能,她呢?
  “这件事其实本也该本王和故渊做主。”花厅里,静亲王笑道:“但是犬子对池鱼郡主甚为上心,所以想听听她的意见。”
  沈故渊道:“不用听了,我替她做主了就是。”
  “这……”忠亲王哭笑不得:“这哪里做得了主?万一凑成一对怨偶,谁也不高兴,反而伤和气。”
  沈故渊皱眉:“必须问她的意见?”
  几位亲王齐齐点头。
  沈故渊不太耐烦了,恹恹地道:“那我回去好生问问吧,至于宛央和青玉的婚事,倒是可以直接定了。”
  “这话怎么说?”忠亲王道:“他们也不熟……”
  “熟的。”沈故渊烦躁地挥了挥袖子。一股子清风朝忠亲王吹去。
  忠亲王顿了顿,点头道:“故渊觉得妥当,那本王便可以去找青玉商量商量。”
  “嗯。”沈故渊起身道:“那我就先出去看看他们。”
  “好。”静亲王笑眯眯地道:“多给知白美言几句,等这亲事成了,本王自然是要给你媒人红包的。”
  勾了勾唇,沈故渊打开门就往外走。
  池鱼和沈知白还站在月门处偷看那庭院里的光景,冷不防的,面前就多了一堵红白色的墙。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沈故渊半阖着眼,不太友善地看着他们。
  池鱼一个激灵便站直了身子,笑道:“看风景啊。”
  沈知白失笑,目光柔和地盯着她,点头道:“嗯,看风景。”
  沈故渊看了沈知白一眼,一把将池鱼拉到旁边。
  “你们刚刚聊什么了?”
  好久没被他这么主动拉过了,池鱼小脸儿一红,欣喜地看着他道:“没聊什么啊,在等你出来。”
  “等我?”沈故渊白她一眼:“你不抓紧时间和沈知白培养培养感情,等我有什么用?”
  池鱼眉头一皱:“我都说了不嫁他。”
  “话别说太死。”沈故渊道:“我定的姻缘,还没有不成的。我说成不了的姻缘,也没有能破天命的。”
  定定地看着她,池鱼道:“师父,你何必自欺欺人?”
  “什么?”
  “你分明没有断绝七情六欲。”池鱼抿唇:“你不是个纯粹的神仙,你是有可能喜欢我的。”
  眼神一黯,沈故渊睨着她,眼里充满了不屑。
  池鱼挺起胸膛回视他,目光灼灼,比泰山还坚定不移。
  沈故渊的目光先散了,低头一思忖,松了语气道:“其实你说的未必没有道理。”
  池鱼一喜,惊讶地拉着他的袖子:“你也这么觉得?”
  “嗯。”眉心微拢,沈故渊道:“我的七情六欲,本也就没有干净,我会生气,也会高兴。更是有可能喜欢一个人的。”
  一阵子酸楚从心里泛上来,池鱼激动得泛了泪花,死死抓着他的袖子看着他。
  “但。”脸色一变,沈故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我喜欢的人不是你。”
  欢喜还没传到四肢,就被这一句话冻僵了,池鱼歪了歪脑袋,好笑又鼻酸地问:“你这意思,是你有喜欢的人了?”
  “有过。”沈故渊抽回自己的袖子,看着她道:“先前是我忘记了,最近我才想起来,我有过一个深爱的人,要回月宫才能把她找回来。”
  “你撒谎!”池鱼看着他的眼睛,执拗地摇头:“你这种人,怎么可能有喜欢的人,你兴许连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
  “那你也太小看我了。”伸手捂了捂心口,沈故渊道:“我爱过,也回忆起这里最痛的时候。那些东西只是被我暂时忘记了,不代表不存在。而你,只是我的任务而已。”
  “喂。”旁边一直想装作没听见的沈知白还是忍不住站了过来,一脚跨进两人中间,将池鱼护在身后,皱眉看向自家三皇叔:“皇叔最近脾气不太好,兴许得喝点凉茶消消火。”
  大冬天的喝什么凉茶?沈故渊烦躁地道:“你劝劝她吧。”
  说罢,红袖扬得老高,一转身就回了庭院里头。
  沈知白有些恼怒,想了想身后的人,还是缓和了神色,转身打算安慰她。
  然而,转过头来,池鱼没有像预料中那样哭着,表情呆呆的,看起来像是走了神。
  斟酌了片刻,沈知白小心翼翼地问她:“要吃甜糕吗?”
  “不用了。”池鱼咧嘴笑了笑:“我没事。你这次不用想着怎么宽慰我。”
  沈知白意外地挑眉:“他说话那么难听,你也不难过?”
  “我压根不信。”池鱼勾唇,眼神恍惚了一阵,变得坚定:“他定然是想赶我走,所以编出这么个理由来,听着都觉得荒谬。”
  要是心里当真有深爱得不得了的人,怎么可能忘记,又怎么可能同她有那么多纠缠?
  沈知白失笑,摇头垂眸:“你想得开就好。”
  有什么想不开的呢?决定了要留住这个人,就早做好了被他那张锋利的嘴攻击的准备了。给自己打了打气,池鱼暗暗握拳,来日方长!
  叶凛城被释放出了大牢,叼着草根爬上主院的墙头的时候,就看见沈故渊白着脸披着衣裳坐在院子里走神。
  这个模样倒是头一次见,叶凛城挑眉,跳下去左右看了看:“池鱼呢?”
  沈故渊回神,皱眉看他一眼,道:“有事出去了。”
  “那你这是干什么?”叶凛城哼笑:“苦肉计也没人看啊。”
  沈故渊沉默不语。
  他昨晚的噩梦太疼了,疼得他今日起来心神不宁。
  “沈羲。”看不清脸的女子抱着啼哭的婴儿,哽咽着问他:“这么多年,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那语气太悲伤了,震得他心口一阵阵地疼。伸手想去抓,那影子却越来越远,远到尽头,一片血红色。
  “玉儿!”不知是谁撕心裂肺地喊,他的五脏六腑倒是跟着疼,像要纠在一起搅碎一般。
  天地一片雪色,茫茫无涯,穿着盔甲的人跪在雪地里,捡起一枚红色的香囊。
  “我不会放你走的……不管你去哪里,你生,我追你踏遍这山河,你死,我随你堕入那黄泉!天上地下,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找到你!”
  ……
  揉了揉眉心,沈故渊觉得,他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个沈羲,跟他应该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然他一个旁观者,断然不会那么痛。可是,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把这个噩梦给解开,日夜困扰,实在很恼人。
  “喂,你哑巴啦?”叶凛城道:“脸色这么差就进屋去歇着啊,在这儿吹什么寒风?”
  斜他一眼,沈故渊冷声道:“多管闲事,你若是再在我眼前晃,我不介意把你送回大牢。”
  叶凛城立马跳开。撇嘴道:“不识好人心!”然后就进了侧堂里去。
  沈故渊安静地等着,直到郑嬷嬷从外院回来,他才起身拦去了人面前,一双眼阴鸷地道:“你以为你们瞒得死紧,我就当真不知道了吗?”
  明天凌晨~


第54章 我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郑嬷嬷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抬头打量他两眼,勉强镇定地道:“主子这是又做噩梦了?”
  沈故渊冷笑:“他们都夸你郑氏是天下地下说谎说得最好的人,我曾不以为然。如今是不是要我跟你赔个不是,喊你一声撒谎上君,你才肯告诉我真相?!”
  “……”郑嬷嬷垂眼,眼神略微有些慌乱,她不知道自家主子怎么会突然深究起那噩梦来,已经做了这么久了,不是早就习以为常了吗?
  为难地捏着手里的菜篮子,郑嬷嬷叹了口气,低声道:“主子,有些事不是奴婢非得瞒着你,而是天有天规,飞升的神仙的前尘往事,旁人是不能多言的,否则非得毁了仙身不可。”
  也就是说,他当真是有前尘往事的。
  心里一松,接着却是更沉得厉害,沈故渊后退两步,有点不敢相信地移开目光,盯着地面细细地想了一会儿。
  梦里的女子,是他前世的爱人吧?两人之间好像误会重重,情路坎坷得比姻缘簿上最难的姻缘还惨。那为什么他能成神仙?有情爱的人,七情六欲都没有断绝,哪里来的资格上天庭?
  “主子,您别想了。”郑嬷嬷劝道:“您如今就挺好的,走一步看一步,何必非得深究那些您永远不会想起的事情?”
  “永远不会想起?”沈故渊冷笑一声,抬眼看着她,眼神笃然:“只要是我想想起的事情,早晚会想起来。”
  郑嬷嬷皱眉:“主子,这是逆天而行。”
  “天?”沈故渊勾唇,掀着眼皮看了看蓝天:“是它选的我,不是我选的它,它奈我何?”
  郑嬷嬷沉默,轻轻叹了口气。
  要不怎么都说他是几百年没出过的犟神仙呢?管他天命天规,他高兴怎么来就怎么来。早知道就抵死不吐露半个字,他想查也无从查起。
  “别的都先不论。”郑嬷嬷最后问了他一句:“哪怕池鱼丫头一直就在您身边候着,您也不回头看看她,坚持要想那些早已经过去的事情吗?”
  宁池鱼?沈故渊眯眼:“你一开始就那么帮她,就是为了让她留我在人间,对吧?”
  郑嬷嬷一愣,眼里有些愕然,也有点心虚。
  “我讨厌被人算计。”沈故渊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所以,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如愿!”
  说罢,红袍一甩,径直就往外走,霜发带着寒气,沁得郑嬷嬷微微发抖。
  “这是怎么的了?”不远处修剪花木的苏铭跑过来,皱眉跺脚:“嬷嬷,你怎么又惹主子不高兴了?”
  郑嬷嬷伸手扶额,苦笑一声:“哪里是我要惹他不高兴。而是我实在瞒不住了。”
  主子天生就有反骨不说,戾气也十分的重,这么多年在月宫里的修炼没能完全磨掉他的脾气,一旦再让他想起那些个鲜血淋漓的前尘往事,怕是……
  抬头看一眼天,春日将近,天色却还是阴沉得厉害,隐隐的,好像要再下一场雪。
  池鱼在忠亲王府喝着香茗,何宛央坐在她对面,满脸欢喜。
  “你当真要嫁吗?”池鱼没笑,眼神里赞同的神色也不是很多:“考虑清楚了?”
  何宛央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坚信会有好结果的,与其让他随意娶个陌生人,那不如娶我。”
  池鱼朝她招手:“你过来。”
  宛央连忙起身站去她面前:“怎么了郡主?”
  “我看看你的眼睛。”池鱼认真地伸手撑开她的眼皮,左右看了看,道:“是不是瞎了?”
  反应过来被捉弄了,何宛央娇羞地嗔怪一声,低头扭着手帕道:“我觉得青玉哥哥很好,我没有瞎。”
  “你这是强求的姻缘。”池鱼道:“先说好,可能会很苦,你受得住吗?”
  宛央一笑,眼里的光动人极了:“一想到我会再也见不到他,我就难受得活不下去了。这样一比较,就算他未必能喜欢我,那我也情愿跟在他身边吃苦。”
  池鱼皱眉,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她:“你若是心意已决,又何必让我过来商量?”
  “我……”宛央叹息:“我在这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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