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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宅悍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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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得也不无道理,玉缀看了看阴沉的天气,便道:“那依你们所见,又是怎样个章程?”
  老匠人砸了咂嘴,道:“不瞒姑娘说,且先把门窗修缮一遍,待过两日,天放晴了,再来翻瓦,想来顺利的话,不过半日的功夫便可完事。”
  玉缀想了想,又细心问道:“除了翻瓦和修缮门窗,可还有旁的?”
  老匠人知她的意思,便答道:“这些管事原都安排妥了,姑娘放心便是,院墙和影壁,房梁这些一概都会修整的,咱们都是老手艺了,做起事情来手脚快的很。”
  玉缀这才放下心来,让他们先忙着,那边吆喝一声,便各自拿着家伙们忙活起来,玉缀让玉露和疏桐几个人在一旁留意着,别让他们摔打了物什,这才往东厢过来。
  萧如初正在书案前,仍旧在调弄昨日的香料,见她过来,便道:“可还顺利?”
  玉缀便将一应事情说了,末了又道:“这几日恐怕要委屈小姐待着厢房了,待正房修缮完毕,我们再挪过去。”
  萧如初摆了摆手,道:“我住哪儿都使得,没什么打紧的。”
  玉缀犹豫了一下,萧如初见状,便笑道:“还有什么?一并说了罢。”
  玉缀这才道:“小姐可还记得,今日是第四天了。”
  “第四天?”萧如初愣了一下,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玉缀只得提醒道:“按照俗例,后日小姐就该归宁了。”
  萧如初这才听明白她的意思,归宁就是回门,新嫁的女儿在成亲第六日,要偕夫君一同回娘家,拜谒父母亲属,她愣了一下,这才道:“那我们回萧府一趟便是,你且去将礼钱准备妥当,待明日禀了夫人老太太,后日便回去。”
  玉缀应下,便去打点了,幸而整个下午都没有再下雨,院子里匠人们做事也算麻利,没出什么岔子,再加之东跨院那边安排了一个管事过来看着,玉露与疏桐几人又省了心,都各自忙活别的去了。
  萧如初照例把抄好的经书送去佛堂,待回转来,方过了垂花门,路过正房大院儿,却见一行人出来,打头正是唐怀瑜,穿着一袭黛蓝的衫子,手里捏着他那一柄空白折扇,面上笑嘻嘻的,带着几分嚣张劲儿。
  他抬头见了萧如初,便抬脚大步走过来,他身后的小厮差点追不上,小步跟着跑,萧如初见状,只得把脚步放慢了些,虽然她并不是很喜欢与这位四少爷单独相处,然而眼下他过来,总没有把人甩下的道理。
  唐怀瑜几步过来,先是笑眯眯地与她见了礼,问道:“三嫂嫂这是从哪里过来?”
  萧如初回道:“方才去了佛堂。”
  “是要回明清苑么?”
  “正是,”萧如初绕开话题道:“四弟方才是去了老太太那处请安么?”
  “啊?”唐怀瑜微微一愣,之后立刻回过神来,面上又出现了第一次遇见萧如初时的那种奇怪的笑,他举着折扇敲了敲掌心,嘻嘻笑道:“没有,请的什么安,我是去闹事情的。”
  萧如初一噎,去正房院儿闹事情?她想说什么,却见唐怀瑜面上的表情不似作伪,仿佛当真是闹了一场事情一般,便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正在这时,萧如初眼角瞥见正房大院门里又出来一行人,定睛看去,正是主母柳氏,被几名丫鬟婆子簇拥着出来,柳氏脸色铁青,似乎心情十分差,眼风一扫,见着了这边的唐怀瑜与萧如初,脚下顿了顿,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面沉如水地往东跨院去了。
  唐怀瑜不以为意,对萧如初道:“正好我也要回院子,与三嫂嫂一道走罢。”
  唐府中,除了长房住在东厢院子以外,其余的庶出儿子都住在西厢院子,女眷们都住在后院,他们两个院子倒还真是顺路,既然唐怀瑜这般说了,萧如初也不好直接拒绝,两人遂一道走了。
  时至傍晚,天又下起小雨来,蒙蒙的雨丝落下来,不出片刻,远处近处都模糊成了一团,两人一路上没怎么说话,走了不远,正见着前面过来几个人,前头一个穿着秋香色的裙衫,眉目精致,颜色姣好,正是二房的谢氏。
  她手中捏着一柄青罗团扇,见了两人,便笑着道:“四弟与弟妹这是要回去呢。”
  话是没错,但是听在萧如初耳中,总觉得奇怪极了,谢氏生了一副好相貌,一颦一笑皆是动人,只是下颔削尖了些,总让人觉得平白生出几分刻薄来。
  萧如初正欲说话,却听一旁的唐怀瑜开了口,道:“我才从正房大院出来,见着了三嫂嫂,因顺路一道回去,老太太如今正头疼得紧呢,二嫂不去表一表心意?”
  作者有话要说:  单机……QAQ蓝瘦


第16章 
  望着谢氏匆匆而去的背影,萧如初注意到到唐怀瑜面上浮现起一抹恶劣的笑容来,她不由问道:“怎么了?”
  “没事,”唐怀瑜面上的笑容愈发明显了,悠悠然道:“正房大院里如今正在摔杯子摔碗,跪了一地的丫鬟小厮呢,谁去了都得倒霉,我看她闲得慌,给她找点儿事做,也别成天见着谁都想挑一挑事。”
  萧如初默然,唐怀瑜顿了顿,又道:“听说如今明清苑正在修整屋子?”
  萧如初点头道:“正是。”
  “这事我原不知道的,”唐怀瑜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他转头看向萧如初,踌躇道:“也是今日东跨院来人传话,说是修整院子要自个给花费,我才知道明清苑的事情。”
  他说到这里,微微皱了一下眉,对萧如初道:“从前我三哥不常在府中,许多事情管不到,他的性子,也不爱与那些个妇人计较这点鸡毛蒜皮,我虽然常在,只是没人同我说道,今日一问,才知道明清苑这些年竟都没有修整过的,三嫂嫂进门来便遇着这种事情,倘若三哥在……”
  唐怀瑜又顿了顿,这才道:“总之,三嫂嫂递给东跨院的花费银子,稍后自会有人送过来,三嫂嫂务必接下便是,东跨院和正房大院自己理亏,不会多说什么,我与三哥是同胞兄弟,素来亲厚,如今他不在府中,三嫂嫂倘若遇着了什么事情,也可以着人来传话,能帮得上忙的,我定然不会推辞。”
  听了这话,萧如初才知道唐怀瑾与唐怀瑜竟然是一母所出,同胞的亲兄弟,惊讶之后,遂道:“那便多谢四弟了。”
  唐怀瑜笑了一声,转而又说起唐怀瑾来,道:“三哥与我不同,我是个混性子,阖府上下没人敢惹我,三哥却是个斯文人,做事缜密,从未有过纰漏,从前我与他说,倘若不是生在这唐府里,他必然能有似锦前程,你猜他是怎么答我的?”
  萧如初略一思索,现如今她对于她的准夫君,在脑中确实有了那么一点映像,却总是模模糊糊,如这蒙蒙雨雾一般,摸不真切,遂只能摇摇头,好奇道:“他如何答的?”
  唐怀瑜轻笑着道:“他说,我便是在这唐府里,也会有似锦的前程。”
  萧如初等了一会,见唐怀瑜没有再说话,便道:“他只说了这一句?还有别的什么?”
  唐怀瑜惊讶道:“你怎知还有别的话?”
  萧如初仔细地揣摩着脑海中那个模糊映像,语气也有些不确定,道:“只是感觉罢了,总觉得这是未竟之言,后面或许还有别的话……”她说着,抬头望过来,问道:“是他没说了,还是你没说完?”
  闻言,唐怀瑜哈哈一笑,道:“竟然有人能猜出三哥的意思,即便是只有一二分,三嫂嫂也是十分厉害了,可惜三哥如今不在。”
  他说罢,脚步停下,神色认真地对萧如初道:“待了来日,你自然会知道了。”
  萧如初不解:“知道什么?”
  唐怀瑜一笑:“三哥未说完的那半句话。”
  唐怀瑜将萧如初送到明清苑宅门口,这才转身往前边继续去了,萧如初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廊柱后边,随侍的玉缀小声道:“这四少爷为人倒是个不错的,原来他与姑爷是同胞兄弟,难怪了……”
  萧如初道:“难怪什么?”
  玉缀摇摇头,道:“难怪他对明清苑态度这样亲切和气。”
  “亲切?”萧如初疑惑,一面往院子里走。
  玉缀小步跟着,低声与她道:“想来小姐不知道,奴婢也是听那些丫鬟仆妇们私下里说的,四少爷在府中是个厉害的人物,脾气大,性子又不受拘束,轻易没有人敢招惹他的,生怕被他盯上了,不论当着谁,头一句说不给脸,下一句脸皮子都能给你揭下来,即便是老爷跟前也敢闹腾,没人压得住他,他一发难,便是阖府上下都不得安宁。”
  她说着,又道:“从前他惹恼了老爷,把他给训了一顿,关到祠堂里边几天,您猜怎么着?”
  萧如初好奇道:“怎么着了?”
  玉缀轻掩着唇笑了出来:“他在祠堂里边好吃好喝,白天吊着嗓子念戏文,晚上还能在供桌上睡觉,祖宗灵位都给挤到旁边去了,蒲团当枕头,帷幕当被子,没冷着没冻着,舒坦得紧呢!”
  萧如初讶异道:“还有这等事情?”
  “可不是么?”玉缀小声笑道:“后来不知叫谁知道了,给告到老爷那里去,把老爷给气着了,二话不说,带着家丁小厮们就往祠堂去,谁成想,还没走到祠堂跟前,便见着里头浓烟滚滚,眼看着走水了,这个时候哪儿还顾得上教训,赶紧扔了棍子荆条去救火。”
  “祠堂被那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四少爷倒是好好儿的,什么事也没有,老爷问起来,他只说夜里做了梦,梦见祖宗太爷爷在骂一个不肖子孙,骂得兴起便扔烛台,待他醒过来,祠堂已经着火了,老爷便追问,骂的是谁,四少爷还笑,直道不敢说,怕说了要挨打,谁知老爷听了,竟然不问了,这事儿便算是过去了,祠堂现如今已经重新修过,只是除了年底祭祀,再不准四少爷单独去祠堂。”
  玉缀还笑道:“这事儿府里的老人们都知道,奴婢也是上回听她们说四少爷路过,个个绕着道儿走,便多问了一嘴,她们才说与奴婢听的。”
  话毕,两人进了院子,玉露与疏桐等人正在收拾,见他们说笑着进来,玉露遂笑嘻嘻问道:“与小姐说什么呢这样高兴?”
  玉缀掩嘴笑答:“听了个趣事儿,说给小姐听,匠人们都回去了?”
  玉露脆生生地道:“是呢,眼瞅着天色一暗,他们便都散了,东跨院派来的管事也回去了。”
  因正房的门窗都刷了熟桐油,所以院子里都飘着一股子气味,虽然不算难闻,只是萧如初的嗅觉较常人要更为灵敏,所以站了一会便有些受不住,回身进了东厢。
  东厢的书桌上还搁着她调弄好的香饼,经红泥小炉一烘,幽幽的香气便散发出来,将鼻端间缭绕不去的熟桐油味儿驱散开了。
  萧如初将香饼分成几份,用香盒细心存放起来,唤来玉缀,将其中一份交给她,道:“取来葵叶一起,焚熏三日即可。”
  玉缀应下便出去了,萧如初将香盒收好,放在书案上,瞥见书架上放得齐整的书籍,左右无事,便查看起来,与她想得不一样的是,这书架上的书虽然多,条目却杂,像四书五经、经史子集这一类的书倒是少,更多得则是像杂记、演义外史等等杂书,倘若是私塾里的先生瞧见了,只怕要摇头大叹此间主人的不务正业了。
  萧如初多瞧了几眼,甚至连民间的话本都有,从古至今,一应俱全,她心中讶异之余,不由对这从未见过面的夫君生出几分好奇来,在唐怀瑜和疏桐的口中,说起这人来,大致印象都是斯文有礼,文质彬彬,待人谦和,萧如初心中便觉得此人大约是个文弱书生的形象,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本正经的,就怕他张口来几句之乎者也了。
  可是如今看着这书架上的书,可见此人的兴趣也是颇为广泛的,萧如初这样想着,便觉得此人在心中刚刚清晰了一些的形象,又开始模糊起来。
  爱看闲书的书生?总觉得说不出的别扭,萧如初琢磨了一会,便丢开了,如今他回不回来还是两说,日后再说罢。
  她转身欲走,眼角却瞥见书架角落中的一本书,身形稍顿,萧如初讶异地停下脚步,盯着那书脊上的字看了几眼,忍不住伸手抽了出来。
  只见古朴的书面上写着几个簪花小楷:雅香志。
  竟是一本有关于制香的杂书,萧如初有些惊讶地打开来,许是很久没有人翻过了,那书干巴巴地粘在一处,又兼这几日下雨,受了点潮气,几乎要翻不动。
  萧如初略略看了几页,书中说了许多关于制香的要点,旁边还以蝇头小楷详细地写着注解和建议,甚至有许多地方是连她都没有听说过的,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欣喜和遗憾来,两厢掺杂在了一起,一时间真是五味杂陈。
  欣喜于竟然有人与她一样,对制香同样感兴趣,且那人还是自己未见面的夫君,而遗憾则是更不必说了。
  屋子里光线渐渐暗下来,书上的字也有些看不清楚了,萧如初便打开了雕花窗,倚在窗边又看了好几页,直到玉缀举起烛台来,唤她去用膳,这才念念不舍地把那书放下了。


第17章 
  萧如初是从五岁开始,便接触了制香,她的母亲萧林氏,乃是一名秀才的独女,制香的手艺要从萧如初的外祖母那一脉说起。
  传闻林家祖上也是世代制香的,制出来的香专供皇室宫里使用,后因战乱的缘由,便断了几代,子孙们后来虽然又借着祖辈们传下的典籍,勉强学了一些,只是到底没有学到精髓,又因为当时局势不好,连口都糊不了,便又放下了,如此断断续续,一直传到萧林氏这里,已经算是凋零了。
  萧林氏嫁入萧府,给萧明远做了小妾,因身子不好,便时常遭萧明远冷落,郁郁寡欢,生下萧如初之后便大病一场,伤了根底,后萧如初长大了些,萧林氏也不见好,又没几年,便重病不起,撒手人寰了。
  彼时萧如初才八岁,萧林氏去了以后,嫡母不待见,亲父也不如何重视,萧如初便在萧林氏那小院子里一个人住,带着两个比她还年幼的小丫头。
  在萧如初的记忆中,萧林氏闲暇时候,便喜欢坐在榻上,调弄香粉,她是秀才的女儿,知书达理,读书识字自然是不在话下的,她一边拿着制香的典籍,一边教导萧如初识字,又或是教她辨认香料。
  幼儿的嗅觉不甚灵敏,萧如初要凑得很近,才能闻见其中的香味,一时不防便会猛吸了一口香粉,呛得她直打喷嚏,眼泪汪汪,好不可怜,每每见着女儿这副小模样,萧林氏便会开怀而笑,一扫平日里的郁气。
  那是萧如初记忆中最好的时光,即便后来在萧府过得如何艰难,她也难以对那一座府邸生出怨恨和厌恶来,虽然她是从萧府里长起来的,但是她的根却并不在那里。
  就仿佛一朵随波逐流的浮萍一般,萧府于萧如初来说,不过是随随便便的一条河流,而对她更重要的乃是托着浮萍的水,记忆中的萧林氏便是那水。
  萧林氏除了教会萧如初读书识字,调粉制香,还有许多人生的道理,萧如初如今也已经长成了淡然豁达的性子,只是她已经看不到了。
  用过晚饭,萧如初若有所思地喝着茶,最后对一旁侍立伺候的玉缀道:“等过几日,天气好了,你们得空把东厢的书架收拾一番。”
  玉缀接过茶盏,想了想,问道:“奴婢见那书架上的书摆放齐整,没什么大问题,或许也是常常收拾的,小姐见着,可是有什么问题?”
  萧如初道:“我方才看了几眼,近来下雨,那些书摸起来都已经潮了,等天气晴朗起来,你们几个把书都搬去院子,仔细晾干,别长了虫子,啃坏了多可惜。”
  闻言,玉缀连忙应下,一旁收拾杯盏的玉露笑道:“还是小姐细心,奴婢们都没想到这一层呢,那些个书可比旁的物什金贵,须得仔细打理才是。”
  吹绿的唇略微动了动,正欲说话,便听萧如初又细致叮嘱道:“你们晾晒的时候,还得记住,哪些书是按的什么顺序排的,拿笔记着,到时候放回去时,别弄乱了才是。”
  玉缀笑着道:“奴婢省的,定会照小姐的吩咐做。”
  萧如初离开后,帮忙的疏桐好奇小声问道:“玉缀姐姐,你们都识字的么?”
  玉露嬉笑着道:“玉缀识的可多了,我不爱学,只认得几个大字,一看着那字便头疼得紧,可比不得你玉缀姐姐呢。”
  顿时,疏桐看玉缀的眼睛闪闪发光,目露崇拜,玉缀面上一红,赶紧谦虚道:“粗识几个罢了,”说罢又对玉露嗔道:“小姐教你时,你不爱学,如今又来挤兑我。”
  玉露嘻嘻一笑,只见疏桐面上露出羡慕来,细声道:“是……少夫人教的么?我、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呢……”
  闻言,玉露便道:“这有什么,我虽然识得不多,你的名字倒也是会写的,等得了空,我便教你写罢。”
  疏桐的眼睛立刻一亮:“当真?”
  玉露得意地拍着胸脯道:“我可曾糊弄过你?自然是真的了。”
  玉缀忍不住笑她:“瞧把你能的,还不赶紧收拾。”
  从始至终,一旁的吹绿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她们说笑打闹,疏桐见了,面上的笑便淡了一点,待玉缀两人离去,便小声道:“吹绿,你没事罢?”
  吹绿抬起头来,面上泪痕斑斑,把疏桐给惊着了,慌道:“你怎的哭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吹绿摇摇头,狠狠擦了一把脸,哑着嗓子道:“没事。”
  疏桐蹙眉担忧地望着她,道:“倘若是不舒服,身子不好,我便帮你向少夫人说一说情,歇息半日,总归是身体要紧,少夫人向来宽容,必然会答应的。”
  吹绿仍旧是摇头,疏桐见劝她不动,也没有法子,两人便收拾好了西厢,往前院去了,待到了下房门口,碰着李嬷嬷过来,见她们手中端着食盒,便问道:“少夫人用过晚膳了?”
  疏桐答是,李嬷嬷又道:“我今儿腹痛,出府去买几味药来吃,倘若少夫人和玉缀姑娘她们问起来,便劳你们帮我说一声。”
  吹绿还没说什么,疏桐却道:“我们也有事呢,你怎不亲自去与玉缀姐姐和少夫人说?”
  李嬷嬷一愣,这才道:“我这不是急么?倘若不急,也不必教你们帮忙。”
  她絮絮叨叨地还要说什么,吹绿听着便觉得烦,不爱与她啰嗦,赶紧摆手道:“行了,我们知道了,你赶紧去罢,忙着呢哪有时间同你说这么多。”
  李嬷嬷听了,赶紧走了,耳听着那宅门吱呀一声合上了,疏桐小声道:“你怎么应了她?”
  吹绿看着她,诧异道:“我还奇怪,你平日里不是极好说话的么?怎么今儿不肯应她了。”
  疏桐冲着李嬷嬷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道:“先去灶房。”
  吹绿见她这副神神秘秘的模样,心中好奇,便随着她去了灶房院子,疏桐把食盒放在灶台上,又往外边看了看,确信没有人之后,这才道:“我觉得李嬷嬷有些问题,你日后记得远着她些。”
  疏桐向来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她会说这话,必然是有了依据的,这下吹绿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低声道:“怎么说?”
  疏桐略一犹豫,道:“前几日的一天晚上,我见着她在你的箱柜前做什么,见我来了,把她吓了一跳,还怪我走路没声音。”
  “在我的箱柜前?”吹绿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确实没有丢东西,便道:“她在我的箱柜前作甚?也没丢什么东西啊……”
  她说着,又生出几分不确定来,道:“我先去看看。”
  说完便风风火火地去了,不多时,回转身来,皱着眉同疏桐道:“确实没有丢什么,不过……”
  “不过怎么了?”疏桐疑惑。
  吹绿咬着唇,低声道:“我的锁匙,向来是放在箱柜里头的……”
  “锁匙?”疏桐脸色一白,道:“你锁匙没随身带着的么?”
  “少爷不在院子里,往常我们也用不着啊,”吹绿皱着眉辩解,过了片刻,又强自镇定道:“想是无妨的,锁匙我昨儿已经交给了少夫人,一个都没少,不能肯定李嬷嬷就打了这锁匙的主意。”
  疏桐还欲说话,便听吹绿又道:“再说了,倘若她真的拿了锁匙,又能如何?院子里头人这样多,个个都长了眼睛的,她如何敢去偷摸?”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疏桐皱了皱眉,道:“你又如何能保证她没那等心思?到时候她真的动了院子里头的东西,那就晚了。”
  吹绿道:“那如今怎么办?”
  疏桐想了想,道:“我们还是去与少夫人说一声,请个罪,让她知晓这件事也好,到时候把屋里屋外的锁都换过一遍,即便李嬷嬷有锁匙,也无济于事了。”
  哪知吹绿听了这话,一声不吭了,疏桐问道:“你觉得如何?”
  吹绿硬邦邦地回了一句,道:“我不去。”
  疏桐不解,待要问时,却听吹绿道:“你说得轻巧,锁匙不是在你手里被外露了的,你也不能确定李嬷嬷当真拿了,倘或她只是在我房里头转一圈,什么也没动,你岂不冤枉了她?”
  听罢,疏桐只以为她担心这一点,遂建议道:“那我们不说李嬷嬷便是,你只推说这锁匙被旁人看了去,教少夫人心里有个数就行。”
  闻言,吹绿冷笑一声,道:“说来说去,这事不还是要我来兜底儿?你只管邀功,却推我去挨骂,算盘打得这样精细,倒是委屈你在这同我争执半日了。”
  听了这话,疏桐先是一愣,这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登时涨红了脸,气得半天没挤出一个字儿来,吹绿还在兀自道:“也不必我出面,你且自己去向新主子告发便是,说不得还要得个赏,一飞冲——”
  她话未说完,疏桐便猛地推了她一把,直撞在门板儿上发出好大的哐当声,在寂静的前院传出去老远,疏桐气急了,压低声音骂道:“我看你今天是中了邪罢?你不去便不去,关我什么事情?左右这锁匙又不是我扒拉着不放的,也不是在我手里露出去的,我白操什么老鸹子心?不识好歹!”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忘记更新了,我有罪,今天补上!还有一章么么哒!


第18章 
  疏桐骂完,便听后院那边传来脚步声,随即玉露的声音响起,问询道:“怎么了?恁大个动静,可是谁摔了么?”
  疏桐退了一步,拿起灶台上的食盒便往外走,果然看着玉露举着烛台过来,见她没事,舒了一口气,道:“原来是你,我还道是谁呢。”
  疏桐只做不知,问道:“我正要去后厨呢,玉露姐姐有事?”
  玉露道:“无事,方才这边好大一声响,小姐在东厢门口都听见了,近来下雨,地上滑,便着我来看一看,别是谁没留神摔地上了。”
  疏桐笑道:“方才风大,把门给吹上了,倒叫少夫人和玉露姐姐担心,没事呢。”
  “没事就好,”玉露笑着打趣道:“得亏是风,这要是耗子,我可就不来了,热水烧好了没?小姐等会要用的,李嬷嬷呢?”
  疏桐道:“热水我方才瞧着已经烧好了,在灶台上暖着呢,李嬷嬷说是腹痛,出府买药去了。”
  玉露听了,便去灶台处看了看,只见水果然烧好了,便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忙罢。”
  说着便举着烛台往后院小步过去了,东厢的烛火通明,萧如初正端坐在书案前,手里捧着那卷雅香志,看得聚精会神,玉露立刻放轻了脚步声,对玉缀道:“热水已经好了。”
  “好了有什么用?”玉缀冲书案那边努了努嘴,道:“喏,从你走开到回来,连姿势都没换过的。”
  玉露道:“这怕还要看一两个时辰罢?”
  她说完,便见萧如初动了,两人还没来得及惊喜,又见她取了一只笔来,玉缀见状,赶紧过去为她磨墨,铺了宣纸,萧如初便开始写了起来。
  玉露看了一会,好奇道:“小姐,这不是书上都有的么?怎么还要再抄一遍?”
  萧如初一面快速地誊写着,一面答道:“这册子太薄,我怕到时候翻得次数多了,把书给翻坏,还是再抄一遍才好,免得把人家的书弄坏了就可惜了。”
  玉露道:“那重新买一本不成么?”
  萧如初笑了一声,笔下不停,口中温声答道:“这是孤本,哪儿有的买?便是有的买,又去哪里寻?世间种种,能轻易用钱买来的,大多也不值钱,既不值钱,到了手后,又如何会珍惜?”
  这绕口令似的,听得玉露云里雾里,只觉得又回到了从前跟萧如初学写字那会儿,弯弯绕绕,脑子都要糊成一团了,最后想了半天,才老实道:“小姐,奴婢不懂。”
  萧如初头也不回:“我也不懂,说不得来日便懂了。”
  玉露嘻嘻笑道:“那小姐到时候参悟懂了,便细细说与奴婢听便是。”
  萧如初的笔停了停,忽然一笑,道:“行,待来我参悟明白了,再仔细教你。”
  一旁的玉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挤兑她道:“真是懒得连脑瓜子都可以省下了。”
  萧如初抄那雅香志,一直抄写到深夜,直到玉缀再三劝说,这才搁下笔,去梳洗睡了,东厢的后窗开着,从榻上隐约能见着外面那一树芭蕉,翠绿的叶子遮遮掩掩地藏在窗扇后,恍若一名羞怯的女子一般,偶尔滴答一声,屋檐上还有水珠落下,啪地发出微微轻响,将这沉淀了四个月之久的暮春气息溅落开来。
  待到次日,萧如初去东跨院请安,坐了一会,果然听柳氏提起她回萧府归宁的事情来,她坐在上首,笑容和气地道:“如今你也是我们唐府的人了,赶明儿回去,即便是在娘家,该有的礼数一样都不要缺,免得引人说道。”
  萧如初垂眸温顺应下了,柳氏挑着话头问道:“昨儿个派了匠人过去明清苑,没有出什么岔子罢?”
  萧如初答道:“夫人挑的人都好,匠人做事有条有理,管事也尽职尽责,并没有什么岔子,想是过几日便修得完了。”
  “那便好,”柳氏拿起茶盏,细细地吹拂着袅袅热气,口中道:“昨儿个,怀瑜去了正房大院。”
  她一提起这个,萧如初便知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但是她只是敛着眉眼,没有搭茬,柳氏便继续道:“他去老太太那里闹了一通。”
  说到这里,也不知是不是没心情了,柳氏把茶盏搁在桌上,道:“他素来与怀瑾亲厚,这我也是知道的,亲兄弟,血浓于水,怀瑾也是个好孩子,虽然他是庶出,但是倘若说作为嫡母,我苛待了他,不把明清苑放在心上,这话听在耳中确实诛心了些。”
  说到这里,柳氏叹了一口气,道:“有道是,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昨儿个怀瑜在正房大院时说的那些话,着实令我心寒,这想着想着,我一宿睡不着,今儿起来头便痛得紧了。”
  她说着,把手平放在小几上,望着萧如初,语气意味深长道:“怀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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