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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叫夫君-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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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恪之笑容敛去,认真凝视着她动人的面庞:“阿宁,如果我带兵逼宫,做了皇帝,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漪宁看着他,毅然摇头。
恨岑璋归恨岑璋,这天下是岑伯父和她阿爹打下来的,阿爹甚至为了守护江山而丧命,她不会容许这天下被旁人夺走,邵恪之也不成。
邵恪之释然一笑:“这便是了,得了江山失了美人,那余生岂不孤独?”
漪宁呆呆看着他,温和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白皙的肌肤泛着光泽,俊美的宛若上好的璞玉,让她移不开眼去。
“怎么哭了?”
直到邵恪之抬手帮她擦泪,她方才发觉,自己竟已泪流满面。
她哭泣的样子让他心疼,邵恪之怜惜地将人儿拥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阿宁,天下不是我的,我从未奢望过,今生今世我都只想要你。”
她倚在他的胸前,耳畔是他强有力的心跳。她用力点了点头,环手抱住他:“邵哥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会做一个好妻子,很好很好的妻子。”
“是吗,那阿宁觉得怎么样是好妻子?”
漪宁想了想:“我给你做饭。”
“家里有厨娘的,哪里用得着你?”
“那我给你浣衣。”
“有下人做,也不用你。”
“那,那……”
见眼前的美人儿突然把头垂得很低,贝齿轻咬着下唇,耳根子都跟着红了。邵恪之不由挑眉:“那怎么样?”
“我,我给你生孩子,生一堆孩子。”她厚颜说罢,羞的再不敢抬头看他,双手捂着脸,脸颊烫的不行。
邵恪之却听得心上越发柔软,只用力将她抱在怀里:“好,咱们生一堆孩子。”
152章、封后 。。。
腊月中旬; 临近年关之时,陛下终于颁布了封后的诏书,贵妃穆氏秉性纯良; 柔婉嘉敏; 特立为中宫皇后; 入住椒房殿。
封后大典上,漪宁随众人一起叩拜陛下和皇后,看着穆妧一袭墨色绣金凤的冕服,雍容典雅,高贵不凡; 心里却再也为她高兴不起来了。
嫁给岑璋这样的帝王; 未必就是阿妧的幸福。
而望着穆妧此时站在高处; 淡然漠视的眼神; 漪宁的心也随之沉了下去。
或许自今往后,她和穆妧心中都有了疙瘩,再回不到最初那分惺惺相惜的姐妹之情了。
。
夜晚,穆妧褪去冕服; 挺着肚子倚在椒房殿寝殿外面的门框上; 看着院子里的琼华树,静默不语。
岑杨小跑着从外面进来; 拽住了她的衣袖:“娘亲……”语罢略顿了顿; 又后退一步,对着穆妧恭谨行礼,“母后。”
四岁的岑杨已经出落得越发俊俏; 太后每每见了都会说上一句:“阿杨越来越像陛下小时候了。”
看着自己的儿子,穆妧又想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心上似乎被什么扯了一下,隐隐作痛。
她不会忘记,这个后位,是萧漪宁不要才落到她的身上的。
她恨阿宁吗?
其实不恨。
阿宁心属邵恪之,她早在几年之前就知道。她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对不起自己什么。如果她把这一切归咎于阿宁身上,未免就太没有度量了。
只是,姐妹之情终究是淡了。毕竟她是个普通女子,做不到忘怀一切,谈笑风生。
至于陛下,她恨吗?
他登基为帝后只封她为妃,后宫众人议论纷纷,她承受了多少旁人异样的目光?后来他执意要封阿宁为后,也是从来未曾考虑过她的处境。
她很清楚的记得,自己是恨过他的。
只不过这段日子下来,却不知怎的,竟是连恨都没了。
毕竟当初成为太子妃的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那时候她的心境还和今日不同,只以为爱一个人便是毫无怨由的付出,是默默守护在他身边,看着他幸福。
可嫁给他之后,他给了她绵绵无尽的恩宠。东宫之时,他们也曾举案齐眉,红袖添香,何等缱绻美好。这让她一度认为,他是爱她的。
日子久了,人心难免就贪了,所以在得知一切都是他在先帝和太后跟前做的样子时,才会有锥心刺骨的痛。
早知今日,她宁愿他从来未曾对她付出过。
得到又失去,这太沉痛了。
她不愿恨任何人,只是那颗心却死了。
“母后怎么了?”岑杨扯住了她宽广的衣袖,轻轻摇晃,精致的脸蛋儿微微上扬,眼底透着担忧。
缓缓抚摸着儿子的面庞,穆妧笑了,那样轻松而释然:“没什么,阿杨今晚陪母后睡觉好不好?”
岑杨是太子,平日都是自己住在东宫的。可今晚,穆妧只想儿子陪在自己身边。
“可是……”岑杨有些犹豫,“今夜是帝后新婚,父皇来了怎么办?”
穆妧没有回答,只牵着儿子的手入内,又吩咐下人们关宫门。
帝后大婚,今晚陛下必然是要来的,这时候关宫门,岂不是明摆着要把陛下拒之门外?
看他们杵着不动,穆妧言语严厉几分,又吩咐了一遍。
宫人无奈,只得应着去关了宫门。
岑璋来的时候,椒房殿的大门紧闭,门前垂挂的灯笼也熄灭了。
身后的宫女太监提心吊胆地伺候着,无不精神紧绷,生怕眼前这位帝王突然暴怒,拿他们来出气。
岑璋却只双手负立顶着那红漆木门发呆,夜色下背影竟有几分寂寥。
而椒房殿寝殿内,穆妧已亲自帮岑杨洗漱过,两人一起上了榻。
岑杨躺在榻上,看上去有些不大安稳。
父皇对他很严厉,他这时候留在母后宫里,不知道父皇待会儿来了会不会训斥他。
穆妧却温柔地帮他掖了掖被子:“天儿不早了,快睡吧。”
岑杨刚闭上眼,便听到有嬷嬷进来禀报:“皇后娘娘,陛下独自在门外站了半个时辰,去清凉殿了。”
清凉殿,先帝在位时,那是陈贵妃的寝宫。不过如今住着的,是庆茹。今日她被册立为后,庆嫔也被晋封为庆妃。
穆妧面上毫无波澜:“退下吧。”
嬷嬷把床帐放下,熄了多余的灯盏,只留下床边那一盏,自己默默退下。
“母后为什么不让父皇进来?”烛光下,岑杨纯真干净的眸子看着穆妧,面上似有困惑。
穆妧在榻上坐着,良久才叹息一声:“母后只是,有些累了。”
“是因为母后肚子里的宝宝吗?”他娇嫩的小手抚上了母亲的肚子。
提到孩子,穆妧的目光柔和很多:“阿杨希望这是弟弟还是妹妹?”
“弟弟妹妹我都想要,如果是龙凤胎就好了。”他很贪心地道,说话时眼睛里发着光,似乎在期待着自己多一个弟弟和妹妹,然后自己带着他们玩儿的画面。
穆妧嗔了儿子一眼,用食指轻点他的额头:“你想得倒是多,龙凤胎哪儿是那么容易生的。”
岑杨又想了想:“如果真的只能生一个,那就生个弟弟好了。”
“为什么?”
“妹妹太弱了,还需要人保护,如果生了弟弟,我和弟弟长大后成为男子汉,就可以一起保护母后了。”
穆妧的眼眶湿润了,面上的笑意却越发慈祥:“快睡吧。”
—
清凉殿
没料到此时陛下会来的庆妃喜出望外,她褪去了身上的锦衣,只着了件玫红色半透的衫子,裸露出颈间大片肌肤,欲语还休的样子。
“陛下这一路走来想必累了,喝口雨前龙井吧,臣妾记得陛下以前最爱这个味道,故而亲手泡的。”
岑璋自踏入清凉殿便心不在焉的,面色阴沉沉瞧不出情绪。
他见庆妃奉了茶水,他随手接过来呷了口,却突然震怒,将杯子摔在地上,任由褐色的茶汤四溅:“你的手艺越来越退步了,自己如果做不好这种活儿便不要插手,想讨好朕也该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庆妃被训斥的当场懵了,陛下这火发的没有缘由,明明这茶曾经他最喜欢的,如今怎么就嫌她手艺不精了呢?
变得是这茶,还是人心呢?
听说,今晚椒房殿里的主子把陛下拒之门外了。他便是为此而心中有火,跑来往她身上撒的吗?
庆妃不觉握紧了拳头,眸中闪过一丝怨恨,但很快又被敛去,惶恐地跪在地上:“是臣妾愚笨,惹了陛下生气,臣妾这就再泡一杯新的来。”
她说着俯身收拾着地上的残渣碎片。
岑璋俯视着他,心里却越发烦躁起来。
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大冬天的,他却总觉得浑身燥热,哪哪都不舒服。
可能,是因为今晚娶得不是阿宁的缘故吧。
对,一定是这样的。
他清了清嗓子,怒火消散了不少:“不必了,朕不渴。”
语罢,他率先进了内室。
庆妃缓缓站起来,吩咐下人将地上收拾干净,自己也跟着入了内室,打定了主意今夜要想办法留住陛下的心。
然而等她追到内室,岑璋已经躺在榻上闭目开始睡了。
那样子,分明没有半分想与她发生什么的意思。
她抿了抿唇,站在那儿默不作声。
—
翌日,皇后和庆妃去长乐宫请安时,表现得极为和睦。
漪宁也在场,因为听到了昨夜侍寝的事,她看着穆妧几次欲言又止,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离开时,漪宁奉太后之命送穆妧,庆妃也在后面跟着,几次对漪宁言语奉承,漪宁却都没搭理她。
“算算日子,皇后娘娘快生产了吧?”漪宁突然对穆妧道。
方才一直都是庆茹在说话,穆妧自出了太后寝宫便一直没言语,如今听到漪宁的询问,她愣了愣,随后淡笑:“是啊,不足一个月了。”
庆茹笑道:“还是皇后娘娘有福气,如果此次一举得了公主,可就儿女双全了。”
穆妧只当没听见,理都不理她。
漪宁也没理她,只是继续道:“那这几日可得注意些,雪天路滑,皇后娘娘要多在自己寝宫休息,仔细自己的身子才是。另外,接生嬷嬷可预备下了?”
穆妧点头:“太后已经都预备妥当了。”
庆茹有些悻悻,面色十分难看,只低头看着脚下的路。眼看着前头穆妧和漪宁还在聊得投入,没注意穆妧脚下正踩着一块松动的台阶,庆茹暗自笑笑,也不出言提醒,似乎十分期待接下来的一幕。
漪宁在穆妧身旁走着,突然感觉她身子一个趔趄,顺势就要往下跌。
“阿妧!”她大惊失色,急忙伸手要拉她,却只触碰到一块衣角。
九个月的身子本就是极为笨重,穆妧自然躲避不及,眼看着整个人直往下跌。
一瞬间他,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与慌乱。
孩子,她的孩子!
然而,她并没有如预想到的那般跌在地上,而是落在了一个温暖而又结实的怀抱,鼻端是最熟悉不过的龙涎香。
侧目而望,岑璋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里面氤氲着情深。
就是这样的一双眸子,曾让她弥足身陷,不能自拔,只觉得自己找到了天底下最幸福的依靠。
到头来才知道,终究繁华梦醒一场空。
她挣扎着从他怀中直起身子,后退一步:“陛下。”
“都要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怎么那样不小心。”他声音不高,语气里略带责怪,又隐隐带了些莫名其妙的愠恼。
穆妧淡漠颔首,并不言语。
漪宁随之跟了上来:“皇后娘娘怎么样,可有伤着?”
穆妧轻轻摇头,淡笑着看向漪宁,只是那笑容莫名让人觉得疏远。
“皇后娘娘也真是的,也不小心着些,伤了龙嗣岂不是罪过?”
庆妃在后面看似关怀,实则幸灾乐祸。
岑璋瞪她一眼:“还敢多嘴,你在后面跟着就没注意到皇后脚下的路吗?若真出了事,你也逃不过!”
庆妃被骂的面色一白,胸前气得剧烈喘息,却到底没敢再多嘴。
“还不退下?”岑璋又低斥一声。
庆妃识趣地离开。
一时间周遭除了宫人,便只余下岑璋、穆妧还有漪宁,漪宁自觉多余,正欲离开,熟料穆妧竟率先开了口:“臣妾身子不舒服,先行回宫了。”
语罢,她甚至不等岑璋有回应,自顾自地行了礼,径自由宫人搀扶着远去。
岑璋留在原地,侧目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目光复杂几许,片刻后又回头看向漪宁。
她今日着了件粉白色的袄裙,外罩银狐裘衣,脸上未施粉黛,却越发显得出尘清丽。
“当真打算永远不跟朕说话了?”他注视着她,语气温和了下来。
自打她在御书房外跪了两天一夜开始,她再不曾跟他说过一句话。
漪宁深吸一口气,缓缓抬眸,想到方才的画面,她勾了勾唇:“陛下的心思,自己真的明白吗?”
岑璋微怔,似乎有些不明白漪宁的意思。然她却没再多加解释,兀自转身,翩然远去。
岑璋在原地呆愣一会儿,缓步上了台阶,又在松动的一块砖地前停下来,默了会儿对元寿:“速速着工匠修补,伤了皇后和龙嗣,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
正月十八,椒房殿正宫皇后诞下一子,圣上取名岑栩,封肃王。
古往今来,皇子成年方有可能封王,先前陛下封先帝遗腹子岑玥为舜王已是破格,如今又破格封岑栩为肃王,可谓是格外的恩宠了。
由此来看,陛下原该是极爱皇后的。
然而众人不解的是,自打肃王殿下一出生,陛下却从未踏足过椒房殿半步,反倒时常去清凉殿看望庆妃。
于是有人不免心中暗自猜想,或许陛下更宠爱庆妃,至于立岑杨为太子,岑栩为肃王一事,或许只是陛下对皇后的一点补偿吧。
这样的谣言不仅宫外有,就连皇宫之内也是时常能够听到,自然而然便由佟迎转述着入了漪宁的耳。
153章、夜访 。。。
“公主; 陛下不会真的对皇后只有补偿,心里只钟情于庆妃吧?可明明几个月前他还想立您为后呢。”
佟迎一边整理着案几一遍道,又忍不住低低抱怨; “那个庆妃有什么好的; 还不是个宫女出身; 比奴婢也没高贵到哪儿去,如今倒是在宫里趾高气昂的。”
漪宁在坐榻上坐着,眼前摆着下了一半儿的棋局,是她自己在跟自己下。
听到这话,她捻着黑子的动作滞了滞; 随后稳稳落下去:“圣心难测;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惹祸上身。”
佟迎没料到漪宁会这么说; 一时怔住; 随后乖乖应是。
“小膳房煮的玫瑰饮好了没,你去看看。”漪宁吩咐道。
见佟迎应诺退下,她才将手里抓着的一把棋子丢回棋坛里,悠悠叹了口气。
当局者迷; 旁观者清; 其实陛下对她的感觉远不如与穆妧朝夕相对所产生的依赖强烈。
立阿杨为太子,封阿栩为肃王; 这哪里是什么补偿呢?
不过她自己知道是一回事; 岑璋自己明白才更重要。
前几日她那句提醒,亦不知他究竟悟到了几分。
不过看阿妧那态度,或许早已心死。能不能解开这个结旁人帮不上什么; 只有看他们自己的了。
。
接下来的日子,漪宁偶尔会去椒房殿坐坐,穆妧的日子很平静,也很安逸,只是她们姐妹之间却再也做不到无话不谈了。
五月的时候,邵稀随濮阳王岑琰回来了,是为着邵恪之和漪宁一个月后的大婚特地回来的。
当初先帝驾崩时,因为邵稀有孕在身,只岑琰一个人回来参加了国葬。
如今长乐宫里再见邵稀,她整个人圆润了一圈儿,眉眼间透着令人羡慕的幸福味道。
邵稀诞下的是个女儿,取名岑灵雪,虽然只有三岁,但却格外水灵,尤其那一双凤目,圆溜溜明亮亮的,上翘的眼尾简直跟邵恪之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都说外甥随舅,或许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两年皇室没少添丁,太后诞下舜王岑玥,陛下又有庆妃所出的大皇子岑桁,皇后嫡出的太子岑杨,以及肃王岑栩,这丫头里岑灵雪却是头一份儿的。
当即,太后便册封岑灵雪为怀乐郡主,陛下也允了。
晚上,大家聚在长乐宫里,吃了一顿团圆饭。
晚膳过后,因为濮阳王府久无人居住,岑琰带着邵稀和岑灵雪回了他以前所居的洛云殿,邵稀却巴巴地想回家,见岑琰不允,她便一直冲他撒娇。
岑琰被她闹得没法子,无奈摇头:“天色已晚,要去岳父家中也该是明日才是,这会儿却没得吓着他们。”
“可是我自跟你去往封地,都好多年没有回来了,我想爹爹,想娘亲,也想哥哥们。”邵稀嘟着嘴儿,委屈的不像样,又低头看看撅着屁股趴在玫瑰椅上玩小老虎的女儿,暗自低喃,“灵雪儿还没见过我的家人呢。”
她越说越可怜,倒让岑琰实在不忍心了,随手将一本书放下,起身过来抚上她的肩膀,又问了一句:“真想今晚去啊?”
邵稀抓住他的手,点头如捣蒜:“想,真想!”
岑琰想了想道:“你父亲重规矩,咱们这么去他们毫无准备的,只怕吓着他。你若真想出去,或许可以去丞相府坐坐。”
自丞相府建成之后,邵恪之一直独居在那儿,并未曾与家人一起。听说为了一个月后的大婚,丞相府如今修葺的十分精美。
邵稀眼睛里发着光:“这也成啊,那咱们送一份礼物给我二哥如何?”
“礼物?”岑琰拧了拧眉,似有些不大明白。
邵稀娇嗔他一眼:“自然是阿宁啊,他们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宫外的,肯定很长时间见不着面,见着了也不能好好说话,咱们带上阿宁过去,二哥肯定高兴。”
岑琰听了好笑:“那你觉得你二哥更愿意看到你还是阿宁?”
这话问得,邵稀立马没什么自信了,随后又道:“我是阿宁的嫂子嘛,我不跟她吃醋。”
岑琰的笑容变得无奈许多:“她嫁给你二哥,怎么你却成嫂子了?”
邵稀冲他眨眨眼:“我这不是沾了你的光,她叫你一声三哥哥,自然得唤我三嫂嫂了。”
“脑袋瓜子转的倒是快。”岑琰点点她的眉心,话语宠溺,“你想带她也行,不过也得你请得动。”
邵稀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于是,夫妻二人就带着女儿岑灵雪出门了,一个去长乐宫请旨太后,一个则是去了落樱阁。
“出去玩儿?”漪宁听到这个消息时不可思议地看着邵稀,“晚上有宵禁的,能去哪儿玩?”
“就,就四处走走呗。”邵稀有些心虚,她是不敢跟漪宁说实话的,说了实话,这大晚上的就算她心里想去,嘴里也会说不的。
漪宁却明显觉得这丫头古灵精怪的有猫腻:“真的只是出去玩儿?你不会逗我吧?”
“当然不会,阿宁你说咱们也好多年没见了,我这好不容易邀你出去转转,你不会不愿意吧?”
漪宁无奈:“自然没什么不愿意的,不过,这大晚上的外面有什么好转的?”
“没准儿就有呢?去嘛去嘛!”
邵稀是惯会撒娇的,漪宁也被她闹得没了脾气,少不得应下来。
换上便服从落樱阁出来,岑琰已经抱着岑灵雪在外面等着了。
漪宁一看见岑灵雪就喜欢得紧,直接跑过去将她抱住,狠狠亲了亲她娇润粉嫩的脸蛋儿。
出宫的马车上,漪宁也抱着岑灵雪不肯撒手,两人倒也有缘,灵雪被她抱着也不哭闹,反而喋喋不休跟她说话。
岑琰在马车外面坐着,此时就她们三个在,邵稀忍不住道:“看你挺喜欢小孩子的,等你跟我二哥成了亲,赶紧早些生一个。”
漪宁到底还是未出阁的女儿家,听到此话不免害臊,嗔她一眼,却不说话。
邵稀却笑了:“这有什么害羞的,你看我,都当娘了呢。”
漪宁叹了口气,如果岑伯父还在,她和邵哥哥必然也早在三年前便成亲了,这个时候肯定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应该就跟灵雪这般吧。
想到岑伯父,漪宁的鼻子有些泛酸,忙瞥开眼去,掀开了帘子往外看。
却又突然转过头来,略显质疑地望着邵稀:“你究竟要带我去哪儿?”
邵稀冲她挤眉弄眼:“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岑灵雪却嘴快,赶紧道:“姑母,父王和母妃说去看二舅舅。”
二舅舅……
自打她和邵哥哥婚期订下来,他们俩就再没见过了,仔细算起来,约莫得有半年的时间了。如今毫无预兆的要见到,漪宁竟然莫名心跳加速起来。
说起来,她和邵恪之也算是自幼相识,再熟悉不过的人,不想如今要嫁给她了,她竟然也会容易紧张。
“你也是的,怎么不早说。”漪宁攥着帕子,低头嗔怪了一句。
邵稀冲她笑:“我若告诉你了,你还肯出来?”
“不肯。”漪宁答得爽快。都快成婚了,不差这几个月的,这时候见面她觉得怪怪的。何况,也于理不合的。
邵稀不以为然地笑:“贼车都上了,现在你后悔也晚了。”
漪宁抱着岑灵雪,狠狠瞪她一眼。
马车很快在丞相府门口停了下来,马夫去敲门,邵稀正要下去,又见漪宁抱着自己的女儿一动不动,便道:“都来了,你不会打算就待在马车里面吧?”
漪宁抿着唇没说话,只又瞪了她一眼。
她也说不上来自己这是怎么了,如今婚期将至,她的心境也有了很大变化,这会儿只要一想到要见他,她便满脑子都是成亲时要洞房花烛的事,就,就羞的不敢见他。
这边正对峙着,邵恪之已得到消息,亲自迎出来了。
漪宁坐在马车里,听到了他温润的嗓音:“王爷和王妃怎么突然来了,也不事先让人通传一声。”
紧接着是岑琰的声音:“做了丞相就是不一样,说话都打官腔了,跟我们还说这些虚礼。”
邵恪之无奈一笑,又看向马车上邵稀似要下来,又似不下来的样子,轻道:“稀儿不会许久不见我,不敢认我这个哥哥了吧?”
“你真不出来?”邵稀又小声对着漪宁道了句,见漪宁不理自己,只好自己跳下马车,“怎么会,主要是你外甥女还在里面呢,不肯下来,非等着你亲自过去抱呢。”
“二舅舅,二舅舅,我是灵雪!”马车里岑灵雪适时奶声奶气地喊。
漪宁始料不及,正不知所措之时,马车的帘子被人从外面撩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那张俊逸非凡的一张脸,刚毅绝美,轮廓清晰,双眸温润。
看见漪宁他似乎也始料未及,神情又略微的诧异,随后勾了勾唇角,冲里面伸出手:“还不肯下来?”
这话温柔至极,竟不知是对着岑灵雪还是漪宁。
154章、惊喜 。。。
岑灵雪是不怕生的; 看见帘子被掀开,便用圆溜溜的眼珠子看着那人:“你是我二舅舅吗?”
“灵雪儿觉得呢?”邵恪之看着她,笑容宠溺。
“那姑母是不是我二舅母?”
她冷不丁这么问; 倒使得依旧坐在马车里的漪宁越发窘迫; 脸颊火辣辣地灼烧着。
她也是的; 怎么越活越倒回去了,脸皮也越来越薄。
一颗心砰砰跳着,她垂着头也不看他。
邵恪之伸手将灵雪拉过来,一手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低道:“很快就是了。”
他的声音虽小; 但漪宁离得近; 又加上他故意的成分; 故而她还是听得清楚; 一时更加窘迫起来。
这大晚上的随邵稀他们来了丞相府,也不知道邵哥哥会不会以为是她故意求着他们带自己出来的。
这么一想,漪宁赶紧出声给自己辩解:“是,是邵稀骗我出来的。”
邵恪之笑笑; 却不说什么; 只再次冲她伸了手:“进去看看吧,丞相府你第一次来。”
这话使得漪宁有些动容; 这丞相府是她以后的家; 说不好奇那是假的。
不过她却没将手交给他,只是自己抿着唇起身走了下来。
邵恪之收回手,抱着岑灵雪请众人入内。
五月的天不冷; 是以众人也并未进屋,而是选择在后院儿待着。
今夜月色迷人,院子里景致也颇为赏心悦目。
凉亭下,邵恪之与岑琰两人彼此说着近段时间的状况,时而说些朝政。
邵稀抱着灵雪儿四处看着这园子,兴致勃勃。
漪宁其实也蛮想到处看看的,不过自己这身份……她实在不好意思。邵稀是妹妹,怎么看都无所谓,她却是不一样的。
无奈之下,她只能随邵恪之和岑琰在凉亭下坐着,单手托腮,一手拨着茶杯盖子,十分无聊的样子。
邵恪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突然笑着道:“王爷第一次来,要不要四处走走?”
岑灵雪被邵稀在耳边嘀咕几句后,突然在后面喊:“父王,我和母妃想去别处看看,你跟我们一起好不好。”
岑琰笑着起身:“来了。”
岑琰过去抱住岑灵雪,邵稀冲这边招手:“二哥不用招呼我们了,我们自己看看就好。”语罢,一家三口就那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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