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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叫夫君-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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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 咱们跟他死扛到底!”牛晋说着拔出腰间佩刀,对着身后的弟兄们喊道。
其余人似乎也受到了鼓舞; 大喊一声; 纷纷拔刀对向士兵。
邵恪之挥了挥手,士兵们纷纷向两边散开,留下一条路来。
土匪们顺着缝隙往前看; 却见方才寻不到踪迹的那五百个弟兄此时居然被五花大绑着,周围全是举着长矛的士兵,把他们团团围住。
牛晋面色顿时黯淡下来,其余人更是面面相觑,畏缩着不敢上前。
邵恪之望着牛晋,朗声道:“牛晋,本官听闻你素来仗义,视弟兄如手足。莫非你还打算顽强抵抗,置这五百个兄弟们的生死于不顾?本官倒是不介意与你们对抗,我五百个将士皆是身经百战的,对付你们实在是绰绰有余。但本官不想看到大家尸横山野,手足相残,你们皆是大夏的子民,又何苦与朝廷为敌呢?”
说罢,他又看向一众土匪:“乡亲们,你们原不过是冀州城中的百姓,因付明善管辖不利,逼迫你们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本官很能理解。本官在此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缴械投降,跟我回城,本官必然上奏圣上,免去你们的死罪!”
波婶儿也带着二十多个女眷们劝慰着:“大家相信邵大人的话吧,他是个好官,和付明善那厮不是一路的。付明善已经被邵大人关起来了,如今冀州南部都是邵大人在管理,大家也都有饭吃了,咱们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你们可别一时冲动走错了路。”
波婶儿说着看向自己的儿子明革:“明革啊,你赶快劝劝晋子吧,不要跟朝廷对抗,就你们这几个人能死扛到几时?邵大人说话算话,他一定会饶你们一命的。”
明给被波婶儿说的有些动容,人群中上前几步小声对着牛晋道:“大哥,咱们这么多人都被他抓了,如果拼个你死我活最后得赔上多少弟兄们的命啊,咱们……投降吧。”
“是啊大哥,咱们投降吧。”那些被自己的媳妇儿、妹妹劝慰过的人,也跟着劝道。
牛晋面色犹豫,他被邵恪之这般玩弄,此时心里自然是十分的不畅,很想拼个你死我活。可是面对这么多跟随自己的兄弟,他又于心何忍呢?
手里的大刀握得紧了紧,他抬头看向邵恪之:“我们可以投降,只牛晋尚有一事不明,还望邵大人解惑。”
邵恪之从容不迫地看他:“你想问你的这些弟兄究竟如何落入了本官的手里?”
“是。”他低头应着,“还请邵大人解惑。”他心中已隐约有了答案,但不听他当面说清楚,仍是觉得有股气十分不畅。
邵恪之道:“你牛晋不过是一个混混,却能让这么多人为你效命,想来也不是泛泛之辈。若是旁人直接下了迷药兴许便能了事,但本官知道你牛晋是个聪明人,不会那么容易上套,所以便想得深了些。”
“波婶儿带了那么多人深夜来寻,此时城门早已大关,纵然她解释的再合情合理也难消你心中疑窦。何况,你如今可是刀尖儿上讨生活的人,半点马虎不得。故而,你对波婶儿必然会有所警惕,而我要的就是你这份警惕心。”
“你很聪明,也自以为很聪明,当你发现波婶儿如你所料身上带有药粉之时,你会怎么想?你会轻敌。你自以为换了药包,接下来的一切都会由你掌控,所以便得意忘形,想来个将计就计。晚饭后所有弟兄在你的命令下都装睡了过去,我才得以行动自如的进了山寨。”
“你自以为在给我下套,却不知我的五百将士早已在你们用晚饭时上了山,趁着混乱掳走了你五百个弟兄。你的人皆是平头百姓,我身经百战的将士们以一对一自然可以做到悄无声息。你满脑子都在想着待会儿怎么要我好看,再加上今夜月黑风高,也便没能发现这些变化。”
牛晋突然笑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邵大人很聪明。”
“你也很聪明,可惜太自以为是。”邵恪之淡淡地望着他,话语听不出情绪。
牛晋沉默下来,好一会儿才对着邵恪之道:“大人可要说话算话,定要保我这些兄弟们一条命,他们走投无路了才跟着我干的,希望朝廷不要开罪。”
邵恪之点头:“你们尚未酿成大错,朝廷自然会网开一面的。只要你们今晚投降,本官可以向你们保证。”
“咣当”一声,牛晋手里的大刀落在了地上,他自己也缓缓跪了下来。
有他带头,其余人纷纷缴械投降,跪倒在地。
漪宁站在邵恪之后面,呆呆望着这一切,尚有些反应不过来。
直到邵恪之下令下山时,她才缓过神儿来,整个人仍被他牵着手走出山寨。
然而,当所有人都往山下走时,邵恪之却拉着她没下山。
“怎么了?”漪宁狐疑地看着他。
邵恪之抓着她的柔夷,目抬头看向东方:“太阳快出来了。”
漪宁这才惊觉,天色居然在不知不觉间亮了。东方已隐隐显现出红霞的影子,头顶的天空开始变得碧蓝,变得明亮,远处是红彤彤的云线,鸟儿排成一排优雅地掠过,在空中划下一抹靓丽的倩影。
邵恪之拉着她继续往上走,两人并肩立在最高处,一起静等着太阳的升起。
耳畔是叽叽喳喳的鸟鸣,还有那湍急的瀑布,周遭的一切似乎都那么的静谧而美好。
通红的太阳好似染了色般,缓缓地从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顶端冒出尖尖的一角,旁边的云被它照得通红发亮。
那朵云彩好似一个身着长裙的红衣少女,姿态优雅,舞步蹁跹。少女围绕着缓缓升起的太阳翩然而舞,舞着舞着渐渐消失在朝霞之中,突然间又好似抛出一条宽大的锦缎,再次在太阳的周围环绕。
那华丽的锦缎越来越纤薄,越来越渺小,朝阳却自山峰后面完完全全的展露出来。
一瞬间,天地亮了,金黄金黄的,照着山林,映着大地,洒在小姑娘娇俏可人的脸上,本就通透白皙的肌肤越发有了光泽。
漪宁惊叹于眼前看到的美好,高兴的咧开嘴笑了,樱唇在日光下泛着红润,像刚摘取的樱桃。皓白的贝齿随着淡淡的笑意露出几颗来,整齐精致,像极了精心雕琢的工艺品。
双颊有梨涡浅放着,甜美的笑容好似能将人的一颗心都软化掉,让人爱不释手。
邵恪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只觉此时的她竟是比初升的朝阳更加绚烂夺目,光彩照人。
太阳只能照人,而她映照的却是他的心。
“阿宁……”他握着她的手,低低唤了一句,声音温润中透着些许粗哑。
漪宁循声缓缓将目光移向他,对上那深邃而又温柔的眸子,她的心抑制不住地狂跳,双颊蹭的便热了起来,面露羞赧。
她心虚地把手从他掌中抽离,回过头去望着远处的朝阳,金灿灿的阳光流泻而下,山间的一切都那么美好。
只是,她突然间无心欣赏了,反而觉得有些紧张。尤其知道有那么一双比阳光还要灼热的目光望着自己,她手心里直冒汗,双唇紧抿着,突然有些无措。
一阵风吹来,她发丝轻扬,衣袂翻飞。
一缕青丝飘摇着划过邵恪之的面颊,痒痒的,带来丝丝别样的颤栗,他下意识伸手抓住。
她的发质很好,又黑又亮,阳光下更是光泽照人,柔软绵长,还沁着骨子琼花的芬芳。
抬手帮她拢了拢背上被风吹乱的散发,动作轻柔小心的好似在呵护世间无上的至宝。
漪宁身形微微僵硬了一瞬,又缓缓放松下来,并未抗拒他的抚弄,只眼底的娇羞更浓了些。
两个人默契的都没说话。
104章、投怀 。。。
从戚连山上下来; 冀州知府蔡鸣带着将士们在下面等着,看到邵恪之下来急忙领人上前:“大人可算是下山来了,倒让下官好等; 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呢。”
邵恪之道:“不是让你在冀州城内等着吗; 怎么出城来了。”
蔡鸣道:“牛晋等人回城了; 下官一直没看到大人,有些心急便过来看看。”说着,他目光落在了邵恪之旁边站着的漪宁身上,“这位是……”
“这是萧国公之女,安福郡主。”邵恪之说罢; 又指着蔡鸣给漪宁介绍; 语气明显温和了很多; “这是冀州知府蔡大人。”
安福郡主被圣上养在宫里的事大夏如今已是无人不知的; 蔡鸣闻此倒是一惊,旋即匆忙行礼:“微臣冀州知府蔡鸣拜见郡主,不知郡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还望郡主赎罪。”
“蔡大人免礼吧。”漪宁忽略那份在邵恪之温情款款注视下尚未消退的娇羞; 说话倒也十分得体,“本郡主随太后出宫体察民情; 想到冀州这边地震之后灾情严重; 尚未得到改善,便过来瞧瞧。”
蔡鸣这下更是吓出一身冷汗:“太后娘娘凤驾也至了?是微臣的不是,怠慢了太后和郡主。”说着; 他低头四下看了看,却并未瞧见太后的影子,可一颗心到底还是悬着的。太后莅临,这可是冀州城无上的荣耀,他却一直不知道这事,实在是失职了。
漪宁看出了他的紧张,只是笑了笑:“太后还在路上,我被土匪所劫,故而才会出现在此。”
“原来如此。”蔡鸣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对着漪宁弓腰行礼,“那郡主请先随下官回城吧,至于太后臣这便派人准备仪仗前去相迎。”
漪宁却摇头:“不必了,太后与本郡主微服出宫,还是不要太过铺张奢华的好,何况太后娘娘也素来不喜如此。”
“这……微臣遵旨。”蔡鸣诚惶诚恐地应着。
这时,耳畔突然传来急切的呼声:“郡主!”
漪宁应声看过去,却是佟迎从远处跑过来,浑身脏兮兮的,看上去十分狼狈。
她急忙迎过去,瞧她这般十分惊诧:“你这是怎么了,怎会搞成这幅模样?”
佟迎眼眶红红的,却只摇了摇头:“奴婢没事儿,郡主安然无恙便好,你一晚上没下山,担心死奴婢了。”
漪宁拿帕子递给她:“没事了,别担心,快擦擦脸,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狄青呢?”
佟迎接过来一边擦着脸一边回道:“昨晚上郡主被土匪抓走,狄青去冀州给邵大人送信留奴婢一个人在客栈里,奴婢担心郡主安慰,自己一个人上山想找郡主,可山寨里人太多了奴婢进不去,就一直在山脚下等着。”
漪宁听罢吃了一惊:“你在山下等了一夜?”说着抓住了她的手,倒也十分担心,“冻坏了吧,看你双手冰凉的。”这丫头也是的,该先回客栈才是的。
佟迎笑着摇头:“郡主没事,奴婢也没事。”
漪宁安抚她几句,转而看向邵恪之:“狄青去找你了,他人呢?”
邵恪之还未答话,狄青已经从山上飞奔而下,站在漪宁跟前拱手抱拳:“郡主!”
漪宁愣了一下,缓缓反应过来,再看山上冒着青烟顿时恍然大悟:“你,你把山寨烧了?”
狄青没说话,邵恪之道:“是我吩咐他做的。山寨留着只会迎来下一波土匪强盗,还是毁了比较好。”
“可是……”漪宁看着山上的青烟,面露纠结,“这样一把火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万一火势蔓延了会殃及山下的百姓的。”
狄青道:“郡主放心吧,山寨周围全是石头,刚好阻挡了下面的树木,不会危及整座山的,属下查探清楚后才放的火。”
“那便好。”漪宁松了口气。
邵恪之对着漪宁道:“时候不早了,郡主一晚上没睡,先回城吧。”在外人面前他依然恭恭敬敬唤她郡主。
蔡鸣也道:“是啊,郡主奔波劳碌,又遭受如此变故,该回城后休息一下。”
因为是来攻山的,大家都是骑马而来,自是未曾准备轿撵。邵恪之又看向漪宁:“会骑马吗?”
漪宁前段日子一直跟随霍先生学骑射,骑马射箭都有练习,马术虽然不精,但也是会的。不过,邵恪之问她时不知怎的,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不会。”
佟迎闻此目瞪口呆。
郡主在宫里时不是骑得很好吗,如今怎么说不会了?
邵恪之倒是没想太多,只是道:“那我带你。”
漪宁心里甜甜的,乖乖点头。又生怕佟迎露出什么破绽,狠狠瞪她一眼。
佟迎好似一瞬间明白了什么一般,呆呆站在那儿,无辜眨巴着眼睛。
佟迎也不会骑马,被漪宁扔给了狄青,狄青脸色十分阴沉,勉勉强强允许她坐在了自己后面。佟迎因为他昨晚上丢下自己的事也憋着气,此时哪里愿意理他,于是两个人一路上气氛都十分冷凝,谁也不说什么话。
倒是坐在邵恪之怀里的萧漪宁十分开心,摇摇晃晃的,身子老是动来动去。
邵恪之一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肢,附在她耳畔低声道:“许久不见,郡主现在说谎话脸都不会红了。”
漪宁脸上的笑意一僵,抿了抿唇,心虚地往前挪了挪,好让自己坐得离他远一些,两人不至于贴的太近:“邵哥哥说什么,我听不懂。”
看着她泛红的耳根,邵恪之勾唇:“当真不知?稀儿经常写信给我,说你跟着霍先生学骑射很用功的,阿宁那么聪明,连个骑马都没学会?”
被一语道破,漪宁顿时羞得恨不能一头从马背上栽下去,再也不要看到这个人了!
她抿着唇不知该怎么回话,好半晌才道:“自,自然是会骑的,就是这里的路不好走,我,我一个晚上都没睡觉,很累的……”她声音越来越小,明显知道自己这个解释十分苍白。
耳畔突然传来邵恪之的低笑:“哦,原来如此,那倒是臣错怪郡主了 。”
他说得一本正经,倒是惹得漪宁心里一阵愠恼,她都已经够羞惭的了,如今他居然还这么笑话自己。
她越想越气,突然大喊一声:“我要下去!”
邵恪之楞了一下,见她扭着腰肢挣扎害怕她真的掉下去,忙将她抱紧了:“别闹,掉下去可是会摔断腿的。”
这话对漪宁很管用,想到摔断腿真的不敢动了。嘴里却忍不住小声嘟囔:“谁闹了,你既说我撒谎,我自己下去再找一匹马便是了。”那语气,竟是带着十二分的委屈,听得邵恪之一颗心柔软的好似要化掉。
他结实的臂膀搂着她,轻声道:“你又怎知我不喜欢你这般?阿宁,这次见到你我很开心。”这丫头终于不再像以前那样躲着他,避着他,甚至还会主动亲近他了。
他喜欢她这样的改变,恨不得她永远都是这个样子的。
漪宁听罢心里好受些了,甜甜地笑着,脸上的娇羞愈发明显。
望着怀里的妙人儿,他胳膊收紧了些,在她耳边低声喃喃着:“阿宁害羞的样子真美,比抹了胭脂还好看。”
他故意说得很轻,漪宁要贴着他的唇才能听得到。温润的话传入耳畔,夹杂着说话时喷洒的热气,痒痒的,麻麻的,再领悟着他话中的意思,漪宁双颊越发红润起来,一颗心也随之砰砰跳动。
她被他逗得有些羞恼,扭动着身子打算再往前挪一挪离他远些,不料他早有防备,一只臂膀把她紧紧箍再自己怀里,根本不让她逃离半分。
漪宁力气太小,任凭怎么动都无济于事。
她愠恼着道:“你快松开我,被人看到了不好。”
邵恪之却没松手:“你是郡主,谁敢正眼往你这边看?何况,你自己不动便没人发觉。”
“……”漪宁颇有些泄气,最后无奈的任由他抱着自己。
他故意将马骑得很慢,她稳稳坐在他怀里,眼前是晨曦中美好的风景,背后倚着的是他宽阔的胸膛,她突然觉得格外安心。昨晚上的恐慌和不安在遇上他之后,早消失的无影无踪。
困意袭来,她樱唇一张打了个哈欠。
“困了?”他柔声问她。
她低低应着,整个人无力地倒在了他怀里,像个小懒猫儿一样,嘴里哼唧两声算是回应。
她的信任和依恋让邵恪之有些受宠若惊,他将她挪了个舒服的位置,任由她靠在自己怀里酣睡。
小姑娘许是真的疲乏了,不多时便睡着了去。樱桃小嘴儿一张一合的,轻轻吐纳着芬芳。
看着那诱人的唇,邵恪之不免又想到了昨晚上那个深深的吻,一时间颇有些口干舌燥。
漪宁却是并无所觉,睡得正香甜。突然间,她砸了咂嘴,双手抱住了他搂着她腰肢的那只臂膀,小脸儿蹭了蹭,含糊不清地呓语着:“邵哥哥,终于见到你了……”
她的话像三月里的春雨,滋润甘甜,让邵恪之整个人都心旷神怡起来。
他就知道,她突然跟随太后出宫,必是想找他的。
这丫头的心,他比她自己看得还明白。
他眉梢轻扬,亲了亲她的额头,将人抱紧了些:“这回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我必不会再容你逃开。”
105章、丢人 。。。
。。回到冀州暑衙; 漪宁还正睡得酣甜,邵恪之不忍心叫醒她,索性便抱着她下了马。
蔡鸣虽然心里惊诧; 可到底不敢评判什么; 只恭谨道:“大人; 下官这便着人为郡主收拾卧房。”
邵恪之淡淡嗯了一声,抱着阿宁去了府衙后面。
蔡鸣收拾卧房还需要时间,这丫头又正睡得香,他只好先将人抱至他如今所住的卧房里,把她放在榻上; 细心盖了薄衾。
那丫头睡得很沉; 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迹象。一张脸点儿粉嫩嫩的; 樱桃小嘴儿微微嘟起着; 亦不知做了什么样的美梦,突然间唇角上扬几分,翻了个身侧过来,面对着榻沿前蹲着的邵恪之。
看着她恬静的睡眼; 邵恪之心上一片柔软; 缓缓抬起食指想去点她的鼻尖,却又害怕扰了她的清梦; 悬在半空僵持片刻; 又默默收了回来。
不料,漪宁去好似捕捉到了什么一般,抬手抓住了他宽广的衣袖。
袖子被她抓起来在下巴处蹭了蹭; 随后双臂一交叠,被她压在了怀里,像个小花猫儿一样。
邵恪之无奈,悄悄扯了两下自己的衣袖,漪宁被他扯得很不乐意,皱着眉头哼唧两声:“小鸽子别飞……”
她梦到了邵恪之先前送信给她的那只信鸽,梦里她站在一处山清水秀的空旷之地,将小白鸽抱在怀里轻抚着它雪色的羽毛,本来画面很美好的。谁知突然不知怎的,小鸽子扑棱着翅膀打算飞走,幸好被她紧紧抓住了。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教训一句:“不能那么淘气!”
而现实中,邵恪之刚伸了手打算把她胳膊拉开扯回自己的袖子,骤然听到这句不明所以的话,整个人都愣了。
淘气?这……应该不是在说他的吧,这丫头何时变得这般没大没小了?
他正想着,自己被她抱在怀里的袖子被拽的更紧了,那丫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再跑我就烤鸽子肉吃。”
邵恪之:“……”
漪宁这会儿梦里只怕正香甜着呢,他也不好打搅,索性便就那么蹲着,任由她将自己的衣袖抱得紧紧的,听她偶尔跟“鸽子”说话。
佟迎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她家郡主躺在榻上睡得酣醉,一袭墨蓝色长袍的邵侍郎在榻沿前蹲着,望着她家郡主时目光柔和,眼睛里是满满的宠溺。他唇角微微上扬着,修眉斜飞入鬓,风姿奇秀,飘逸宁人。
佟迎今日才猛然发现,她家郡主和邵侍郎处在一起,竟是如此的相配。
一个是玉质天成,柳亸花娇,一个是芝兰玉树,龙驹凤雏。如此的两个人,阖该便是令人称羡的一对佳偶。
最要紧的,是郡主自己心里喜欢。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以前她虽然觉得太子更好些,不过如今再看,邵侍郎也是不错的。年纪轻轻便颇有作为,日后必然也是无可限量的。何况,远离深宫之中的复杂纷扰,未必便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长浚伯府的那位伯夫人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不过,郡主如果嫁入长浚伯府便算是低嫁,又有陛下和皇后撑腰,谅那妇人也不敢对郡主怎么样。
她倒是越想越远了,回过神来时,见蹲在榻沿的邵侍郎略微动了动身子,似乎是腿脚麻了。这床榻颇为低矮,邵侍郎又生的人高马大,如此蹲在那儿,的确会有些不大舒服。
她犹豫着走上前,低声道:“大人昨日也未休息,还是让奴婢来照顾郡主吧。”
邵恪之看到她神色倒是没什么变化,目光瞥了眼仍旧被阿宁拽得紧紧的袖子,轻声道:“无碍,你去让膳房熬些粥,郡主醒来怕是要饿。”
“是。”佟迎说着,瞥眼看到旁边一个小杌子,搬了过来给他,自己默默退了出去。
等漪宁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午时了。
如今天气越来越热,此时外面日头正毒,照的屋子里也有些闷闷的。
原本盖在身上的薄衾早被邵恪之帮她揭了下来,却仍怕她热,他还拿了紫竹团扇为她扇着风。
漪宁睁眼醒来时,但见邵恪之在榻沿坐着,一只手搭在榻上,头侧枕其上闭目睡了过去,衣袖则是被她牢牢抓着。另一只手里拿着把竹扇,轻轻晃动着。
她缓过神儿来,忙松开了他的袖子,顺势把他手里摇摇晃晃的扇子也取了下来。
她动作很轻,但邵恪之睡得也浅,到底还是被她弄醒了。
“醒了?”他睁开眼看她,神色温和,眉眼间俱是宠溺,只说话的声音透着股子刚睡醒时的低沉。
漪宁抿了抿唇,颔着首没有答话。
邵恪之倒也没介意,只笑着道:“我让佟迎吩咐人熬了粥,这会儿应该早熬好了,你且在此等着,我去端来给你。”说着他兀自站起身来。
谁知,虽然在杌子上坐着,可那杌子到底太矮,他又半晌没动弹了,此时双腿早已麻木,刚一起身便有些站不住脚,下意识往床榻的方向倾去。
漪宁醒来后原是在榻沿坐着的,没料到他会突然倾倒过来,整个人瞬时呆愣在那儿,一双杏目瞪得大大的,惊得忘记了躲闪。
邵恪之顺势用两只手撑住床榻,勉强让自己站稳了脚跟,身体却依旧向前倾着,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与阿宁的脸蛋儿贴得很近,能清晰感受到她鼻端细微的喘息,喷洒在他高挺的鼻头,痒痒的,酥酥的,还有着少女身上独有的馥郁芳香,令人不自觉心跳加快。
两人都是刚睡醒的样子,皆颇有些迟钝,一时间都愣愣地僵持在那儿,四目相撞,眼波流盼,姿/势颇为暧昧。
还是漪宁最先回过神来,双颊蹭的一红,整张脸侧过去身子慌忙往后挪动几许,一双杏目圆溜溜瞪着他,颇为无辜的样子。
邵恪之被她这般可爱的样子逗得哑然失笑,随即缓缓站直了身子,解释道:“方才腿脚有些麻了。”
漪宁蜷着腿,撇着脸也不说话,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见她不语,邵恪之倒也没再说什么,自己出门去了。
他一走,漪宁呆愣愣的一张脸总算有了变化,想到方才那羞人的画面,她羞赧的重新躺回榻上去,猛地一翻身趴在榻上,顺便把自己的脸埋在被子里,好一顿捶床,两条腿也是不断地上下扑腾着。
以前竟是没发现,这个人怎么如此会撩,他方才离自己那样近,她自己差点儿把持不住就,就主动亲他了。
萧漪宁啊萧漪宁,你真是太不知矜持为何物了!明明先前还因为他和岑璋二人纠结的死去活来,怎么如今一见了面就彻底变了个人?
不过还好,方才自己到底还是理智的,想亲他的念头只是一闪而逝,总算是被自己压制住了。如若不然,肯定会被他笑话死的。
漪宁越想越觉得羞愧到无地自容,一时间把脸埋得更深了些。
……等等,这被子上的味道怎的这般熟悉,似乎在哪里闻过一般。
骤然想到这是邵恪之的床榻和被褥,漪宁顿时一个激灵,小脑袋蹭的从被子里钻出来坐起身,大口喘着粗气,颇有些做贼心虚的样子。
她原还有些惊魂未定,待一扭头,却看到邵恪之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此时正往她的方向看着,芝兰玉树,风流倜傥的,眉梢松弛,唇角勾着一抹浅笑。这本是儒雅俊俏至极的模样,此时看在漪宁眼里心虚得竟感觉那笑容有些……高深莫测。
她小嘴儿微张着,整个人瞬间石化了。
一张精致的小脸儿憋得愈发红润,竟像是抹了一层厚厚的胭脂。那红润越来越多,范围约越来越大,直接从耳根红到了脖子,心也突突突跳的更快了。
这个人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又突然回来了?瞧他如今这幅样子,方才自己在他榻上做得事肯定被他瞧了个干净。
好尴尬好生气哦,不过还是要保持微笑:“邵哥哥,你怎么还在这儿?”
那笑容甜的似要化掉,与方才趴在榻上抱着被子捶胸顿足的小丫头简直判若两人,邵恪之见了恍惚间倒怀疑是自己方才产生了错觉。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可要让佟迎准备了热水伺候你沐浴?”
漪宁依旧保持端庄优雅地笑着:“也好。”
邵恪之点了点头:“那没什么事了,郡主先好生休息,臣告退。”
漪宁颔首。
“对了。”就在她脸上绷着的笑意刚有些松弛,他又再次折了来。
漪宁压着心里的火气,勉强笑着,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邵大人还有何事?”他这次肯定是故意的,简直太可恶了!
邵恪之只当看不到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径直走进来,移至床榻边缘,略弯着腰附耳轻道:“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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