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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叫夫君-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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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她紧皱的眉头; 他十分的不忍心; 抬了抬手想摸摸她的脸; 却在未触及到时又顿住了; 默默收回手:“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漪宁憋红了脸没说话,听他松了口,她急急的就要往外面跑; 却又被他攥住了手腕。
  
  她下意识抬头; 他却依旧神色如常,无奈笑笑:“你的书忘记带了。”
  
  漪宁缓过神儿来; 应了声过去把那些书抱起来继续往外面走。等到了门口; 她想了想顿住步子,回头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抿唇默了一会儿; 突然道:“邵哥哥,你要早点回来,而且要平平安安的,否则的话……就听不到我的答案了。”
  
  邵恪之听到这话眸中有惊喜一闪而逝,猛然间回头,那娇俏的姑娘去早已飞奔离开,连个背影也未曾留下。
  
  他愣愣站在原地琢磨她方才的那番话,眉宇间松弛几许,唇角上扬几分,眼底似有暖暖的情意荡漾开来。
  
  ——
  
  漪宁抱着书小跑着离开书房,到了院子里邵稀唤她也没答应,一口气跑离洛云殿老远才停了下来。
  
  她背部靠着宫墙,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儿,一张粉嫩的小脸儿涨得通红,心通通通地跳着。
  
  想到她方才一时冲动对邵恪之说了那样一句意有所指的话,她现在想来却突然有些后悔了。这不就是默认会选择他的意思了吗?
  
  她跑得太快,佟迎这会儿才赶上来,喘着气儿道:“郡主怎么了,是不是邵侍郎欺负你了?”
  
  跟在漪宁身边伺候,佟迎也不是完全瞧不出她和邵侍郎的那些事儿的,方才又见两人一起在三皇子书房待了很久,佟迎自然是着急的。
  
  漪宁忙摇摇头:“不是,他没有欺负我。我只是……”
  
  她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佟迎见她不说便也没问,只是道:“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说着,将她手里的书接过来,“郡主也不说把书给奴婢再跑,肯定累坏了吧?这么几本书着实不轻呢。”
  
  漪宁双手突然一空,原本没什么感觉,如今听到佟迎的话方才觉得双臂此刻有些发酸。是挺沉的,这些书足够她闲暇时看上半年了。
  
  等回到南苑,已经是用晚膳的时候了,太子正在同皇后说话,看到她笑着起身:“阿宁可算回来了,校场不是早就放课了吗?”
  
  漪宁道:“我去三哥哥那里坐了坐,他新得了几本游记,我顺便带回来看看。”
  
  “我听闻今儿个邵侍郎入宫与三皇子辞别,他应该也在洛云殿吧?”岑璋问得云淡风轻,目光却在打量漪宁的神色。
  
  漪宁笑笑,故作大方地回答:“是啊,邵哥哥也在。”
  
  岑璋倒也没说什么,只笑着道:“你赶快去洗把脸,该用膳了。”
  
  漪宁应着,转身出去了。
  
  岑璋坐在桌边,眉头深锁,皇后见了看向他:“你怎么了,有心事?”
  
  岑璋笑了笑:“没,没什么。”
  
  皇后仔细打量他片刻,恰好阿宁进来了,她笑着招呼阿宁,这才没有多问。
  
  晚膳过后,漪宁出了南苑站在湖边消食,岑璋也走了出来。只见那身材高挑纤瘦的妙龄少女立足于湖畔,身上的衣裙和披散在后背的墨发随风飘摇,几欲乘风归去的模样,飘飘渺渺,宛若神妃仙子下了凡尘。
  
  岑璋站在不远处静静望着,不觉间便有些痴了。
  
  佟迎看到他对着湖边的漪宁小声提醒,漪宁下意识回头,撞上痴望着自己的岑璋,她神情一顿,旋即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太子哥哥,你怎么不在里边陪皇后娘娘?”
  
  岑璋回神,笑着走过来:“怎么站在这儿,天色晚了,这里风大。”
  
  “刚刚吃多了,站这里消化一下,也不觉得多冷。”她平淡应着,脸上是莞尔甜美的笑意。
  
  佟迎见两人说话,便默默回了漪宁房里为她整理床铺。
  
  岑璋走过来,与漪宁并肩而立,双手负在背后,衣袂随湖边吹起的温风翻飞,发丝轻飏。
  
  两人久久都沉默着,谁也没说什么话。
  
  站了一会儿,漪宁舒了口气,侧目看他:“似乎是觉得有些冷了,太子哥哥,时候不早,你也该回东宫了。”
  
  此时天色依然暗淡,西边的晚霞由原本绚烂的橘色演变成灰色,只有些许亮光,远方湖面的另一边已经燃起了宫灯,星星煜煜的光亮,远远望过去像挂在天际的颗颗星辰。
  
  “是该回去了。”岑璋说着,目光温和地望向她,却没有要走的打算,“阿宁,你会永远留在这宫里吗?”
  
  漪宁略微怔了怔,突然便笑了:“太子哥哥问得好生奇怪,我若不在这宫里,能去哪儿呢?”
  
  “我是说以后,阿宁,聪慧如你,当知晓我话中之意。”
  
  漪宁没说话,只搓了搓胳膊:“哎呀,越来越冷了,太子哥哥,你若不回东宫,我自己可得先回房间了。”
  
  她说着,不等岑璋答话,步履匆匆的走了。
  
  进了屋,佟迎已经帮她整理好床铺了,看到她笑着回头:“郡主回来了,下午在校场累坏了吧,奴婢去打了热水伺候你沐浴,好好泡一泡身子也好解乏。”
  
  漪宁坐在方桌前的杌子上只字未语,算是默认了。
  
  自从搬来南苑,皇后娘娘喜欢清净,侍卫们都在湖的另一边守着,原本顺熙帝不同意,可后来皇后执意如此也便应下了。好在若想来南苑必须要过湖,湖的另一边只要有人守着,皇后和阿宁的安全便是有保障的。
  
  是以这南苑只有金嬷嬷、银嬷嬷和佟迎侍奉以外,便只有贴身跟着漪宁的狄青了。
  
  佟迎出来去小厨房提热水时看到大门口站着狄青,便唤了他过来帮忙。
  
  小厨房里,狄青肃着一张脸不多话,只默默将灶台上的热水一点点用葫芦瓢舀进木桶里。
  
  佟迎在一旁站着,不觉间叹了口气:“郡主这几日心事重重的,一边是邵侍郎,一边是太子殿下,郡主也是挺为难的。”
  
  狄青舀着水的动作略微顿了顿,默不作声地继续干活。
  
  佟迎突然看向他:“狄青,要说你也是跟在郡主身边好几年了的,你觉得郡主心里更偏重于哪个?”
  
  见狄青不说话,佟迎自顾自地道:“如果我说,郡主和太子殿下朝夕相对,打小关系就好,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日后必然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肯定比嫁给邵侍郎做个邵夫人强上很多。若郡主成了皇后,我就是掌事宫女,要多威风有多威风呢。”
  
  佟迎话语刚落,狄青手里刚舀了一瓢的热水哗啦倒进了水桶里,因为动作太猛,溅出来些许,佟迎吓得尖叫一声往后退:“狄青!你怎么毛手毛脚的,这么滚烫的水你想烫死我啊。”
  
  狄青黑着脸什么话也没说,只默默提起木桶去了浴室。
  
  佟迎还有些没缓过劲儿来,只呆呆站在原地,心中低骂一句:“这个木头今儿个怎么回事,奇奇怪怪的。”
  
  狄青动作还算麻利,在漪宁沐浴的大木桶里倒了两桶热水后,又提了井水将沐浴的水调成温热,顺便搁了一桶热的在大浴桶旁边,以备待会儿水凉了再加热水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出来告知佟迎一声,又面无表情地在大门口站着,身材魁梧,立如青松,像个门神一般。
  
  佟迎虽觉得他奇怪,却也没再多想,只扶着漪宁去了浴室帮她沐浴。
  
  漪宁话不多,只坐在木桶里由佟迎帮她搓背,神情懒懒的,目光迷离。
  
  今日在洛云殿,邵恪之的那番话一次又一次在耳边回响。他说自己心里清楚地知道喜欢的是谁,之所以犹豫不决,是因为有旁的顾虑。
  
  这个问题,她迟迟不敢面对,可如今静下心来仔细想着,似乎真的是如他所说的那样。
  
  她喜欢邵哥哥,从小就很喜欢。
  
  或许是因为那时候与太子天天都能见到,早已经成了习惯,便不甚在意。她只记得,每天都会期待邵哥哥入宫,除了想吃他带的琼花软糖糕以外,还想见他那个人。
  
  他小小年纪便成了案首,后来更是在殿试中拔得头筹,成为状元郎。对于这样一个相貌英俊,又才华横溢的少年,她的确是有倾慕在的。
  
  女儿家到了她这个年纪,也不是没有幻想过将来嫁的夫婿会是什么样的。她有时候就会想,等长大了一定要嫁给邵哥哥那样又有才又有貌的男子。
  
  当然,她却是从来没想过会嫁给他的。
  
  毕竟,在她看来两个人的年龄差距有些大,他长她六岁,她心中虽有崇拜,却仍是拿哥哥一样待的。
  
  不过,那日他那翻情真意切的告白,若说她一丁点的想法和心动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呢?她到底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何况那般柔情蜜语跟自己说那些话的人,还是她自幼崇拜到心坎儿里的邵哥哥。
  
  可即便如此,这种心动和情感却不足以让自己答应他。
  
  邵恪之说的没错,她有顾虑,有旁的想法。
  
  从小身边就有人说过,她将来肯定是会嫁给太子做太子妃的。那时候她年幼,尚且不知这话意味着什么,只是想着,或许自己一辈子都会待在这皇宫里吧。
  
  刚入宫时她对于这件事是有些排斥的,她无父无母,在这里便像是寄人篱下一般,她要很努力的讨好岑伯父和岑伯母才能让自己在这皇宫之内得一席之地,表面上无忧无虑,过得是令人艳羡的生活,但实则小小年纪便已藏了许多心事。
  
  那时候她并不想永远都住在这皇宫里,不仅被三公主嫌弃,旁人也会觉得她是个外人,她曾想过有一天离开这里,有一个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家。
  
  直到后来一天天长大,她也渐渐懂得了岑伯父和岑伯母对自己的疼爱,心里自然也是把这皇宫当成了自己的家。
  
  她知道岑伯父和岑伯母是真心希望她嫁给太子,而事实上太子哥哥打小也待自己极好,虽然他更喜欢邵哥哥,但仔细考量起来,比起日后嫁给邵哥哥去一个新的环境,她永远待在这宫里,与岑伯父和岑伯母为伴似乎是更加不错的选择。
  
  正因如此,她虽然心里明知道自己喜欢邵哥哥多些,却仍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其实她原本心里已经做了决定,打算再次见到邵哥哥时拒绝他的,毕竟,她觉得自己将来很有可能会选择太子。
  
  可今日不知怎的,看到他时她却怎么也吐不了口拒绝,最后居然还在临走前对他说了那样一句话。
  
  现在再仔细想来,其实漪宁是有些后悔的。
  
  她让邵哥哥平安回来听她的答复,岂不是变相的给了他期待吗?
  
  或者,她的内心里其实还是偏重于邵哥哥的吧,只是若是如此,叫她怎么好意思对岑伯母开口呢?
  
  她心底里叹了口气,双手捧着浴桶里漂着的红色花瓣,神情幽幽。
  
  ——
  
  阅郎轩
  
  明日一早便要离京去,原本这个时辰邵恪之早该睡下了,可今夜躺在榻上却是辗转难眠,他索性只着了身月白色中衣站在床边望着外面的月色。上弦月挂在天边,泛着柔和的光线流泻而下。
  
  他长舒一口气,脑海中不知怎的便浮现出今日皇宫里见到的那个女子,想到了二人的对话。
  
  ——“邵哥哥,你要早点回来,而且要平平安安的,否则的话……就听不到我的答案了。”
  
  想到她离开前的那句话,他面上挂了一丝轻笑。话中之意如此明显,他想自己再没有猜错,在她心里果真是有自己的位置的。
  
  那么,她犹犹豫豫不肯答应自己又是为什么呢?其实已经再明显不过,她是不知道如何面对陛下和皇后吧。
  
  其实阿宁的心情他能够理解,陛下和皇后虽然待她好,但到底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她对他们是心存感恩的,自然希望能够报答一二。
  
  而太子又一直对她十分照顾,两人情谊自然也是深厚的,她或许便会觉得如果将来真的嫁给太子,似乎也不会是什么坏的结果。
  
  知道她为何如此犹豫,邵恪之反而放下心来。不管怎样,至少他现如今明白她心里其实是有自己的位置的。
  
  如此,也就够了。
  
  他心里其实很清楚,因为那丫头对自己的感情还不够深,所以才会这般左右徘徊,不过这并不会影响他的信念。如今对他而言,只要知道她心中有他,他日后自会慢慢将她的人和心一点点笼络到自己这里。
  
  他这般想着,突然对去河北赈灾又多了一份期待。他这次去冀州认真办差,尽快回来,或许就能说动她,然后向陛下提婚事了。
  
  他想了想,见这会儿天色尚早,赵源也还没睡下,便喊他去传了乳娘过来。
  
  邵恪之出生后没多久长浚伯夫人便又有了身孕,把他丢给乳娘李氏抚养。李氏是个面容普通,脸上永远挂着慈祥笑意的妇人。
  
  在邵恪之幼年的记忆里,最亲近的不是父亲也不是母亲,而是这个奶大自己的乳娘。
  
  早些年大同皇帝在位时,朝廷迂腐,贪图享乐,百姓们辛辛苦苦种的粮食也全都被朝廷给征收了,生活苦不堪言,李氏的丈夫便是被活活给饿死的。
  
  李氏原本是带着刚出生的儿子来长安投奔远亲的,不过半途中儿子也染病没了,最后便剩下她孤苦一人。
  
  那时候恰逢长浚伯府里招乳娘,她被安排进来做了自己的乳娘。因为刚经历过一场丧子之痛,她见到几个月大的邵恪之时,把对自己儿子满满的爱和思念都投注在了他的身上。
  
  李氏出身乡野,不识字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不过照顾邵恪之却是无微不至的,简直是把他当亲儿子来养的。
  
  邵恪之长大后也一直对她敬重有嘉,在他看来,李氏这个乳母比亲生母亲还要亲近几分。
  
  李氏进来后,对邵恪之恭敬行礼:“二公子。”这也是邵恪之一直对她分外敬重的原因,养育自己多年,在这府里头却一直十分低调,从不倚老卖老。
  
  此时邵恪之已经穿好了衣服,见李氏进来恭敬道:“嬷嬷请坐吧。”
  
  李氏应着在外室的桌边坐下,邵恪之给倒了茶水。
  
  “老奴听闻公子这一去怕是要许久,心想着去年的衣裳都小了,便抽空做了套夏衣,还没完工,不过今日再加上几针,明日应当能赶得上让公子带着。”她说话温和中透着慈祥,让人听了心中十分舒服。
  
  邵恪之心上感动,却也不忍心:“嬷嬷辛苦了,你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大康健,还是莫要熬夜劳累才好。衣服的事,等换了季我自会再买。”
  
  李氏却道:“老奴是乡下来的,哪能不知道河北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刚发生过地震,怕是什么都没了,又去哪儿买得了衣服呢?公子还是得上点儿心,在路上买两套也好,把秋天的衣服也带上几套,没得到时候冷了没衣服可买。”
  
  邵恪之点头应着:“嬷嬷放心吧,我记下了,会让赵源去买的。”
  
  “哎。”李氏应着,心下安了,只眼睛里盛满了不舍,里面似乎还有泪光。
  
  邵恪之不忍看她这样,只笑着转移了话题:“这么晚找嬷嬷过来,是有件事想跟嬷嬷交代一下。你做的琼花软糖糕是安福郡主最喜欢的,我虽然走了,但还要劳烦嬷嬷隔段日子做些给稀儿送过去,她与郡主情同姐妹,自会带了点心进宫的。”
  
  提到安福郡主,李氏的眼神亮了亮,忙应着:“哎,老奴记下了,还依着公子之前的吩咐,一个月做五次,一次一碟子,吃多了对牙口不好。”
  
  说着,她暗自笑了笑:“常听公子提起宫里的安福郡主,老奴倒是还没机会见上一见。”她平日里没事都待在后院儿,没有召唤不往前院儿去,十分规矩。听闻安福郡主来过府上几回,不过她倒是真没见过。
  
  邵恪之闻此轻道:“这个不急,以后还有机会的。”
  
  “是啊,会有机会的。”李氏也跟着应话。她家公子至今未娶,她心里明白,那是因为有了安福郡主,不肯娶旁人。
  
  听闻安福郡主住在宫里头,有可能会嫁给太子做太子妃,不过她对她家公子有信心,公子聪慧过人,又那样好,一定能如愿以偿娶到安福郡主的。
  
  ——
  
  南苑
  
  漪宁今晚也心事重重的有些睡不着,索性皮了外衣从房中出来。
  
  今日皇后睡得早,金嬷嬷和银嬷嬷也已经歇下,周遭都是暗淡的,唯有她的房间此刻还亮着灯。
  
  因为周围很黑,她胆子不大,便也没往远处去,只自己一个人坐在屋前的青石阶上,双手托腮,整个人不知在想什么。
  
  她正兀自出神,突然感觉前方似乎有人影闪过,她下意识抬头去看,朦胧的夜色中只隐约一个黑影。
  
  “狄青?”她不确信地问了一句。
  
  “郡主。”回话的正是狄青的声音。
  
  漪宁松了一口气,见他走近,她问道:“你怎么还未睡下?”
  
  “属下睡得晚。”他淡淡应着。这些年他跟随在她身侧,早习惯了等她睡下后自己才回去休息,今日见她房里的灯一直亮着,他便也在外面站着。
  
  漪宁倒是没在意这些,只是道:“这南苑十分安全,不会有歹人过来的,你快去睡吧。”
  
  狄青依旧站在那儿没动。
  
  “郡主在为太子和邵侍郎的事忧心?”他是她的侍卫,有时为了方便会隐藏暗处,佟迎知道的事他都知道。
  
  漪宁看他一眼,心中有些狐疑,这个人从来都不多话,今日也不知怎的,突然关心起她的终身大事来了。
  
  这时,又听狄青道:“郡主,属下不知道邵侍郎如何,只是太子殿下……他是有侍妾夜夜承宠的。”
  
 
87章、拒绝 。。。
  这样的消息于漪宁而言无疑是十分震惊的; 她诧异地抬头:“你方才说什么?”她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狄青又道:“郡主,太子殿下身边有个贴身侍奉的宫女,早先因太子酒醉临幸了她; 后来便抬为了侍妾; 便是庆姬; 如今还颇为受宠。”
  
  “你怎么知道的?”漪宁狐疑着看向狄青,这个人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她都不知道的事,狄青又是如何得知?
  
  狄青道:“东宫有个侍卫是属下的同乡。”
  
  那也就是说,狄青这话都是真的了?
  
  漪宁坐在台阶上; 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知怎的; 太子有侍妾的这个消息似乎没有让她心上那么的不舒服; 甚至还觉得浑身上下徒然一阵轻松。
  
  她突然间似乎想明白了些什么; 岑璋是太子,日后必然会君临天下成为一代帝王。
  
  而帝王,哪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她如果嫁给岑璋,日后岂不是也会如岑伯母一样; 跟其他妃嫔共有自己的夫君?
  
  岑伯父对岑伯母那样情深都尚且如此; 岑璋对自己呢?
  
  她还没嫁给他,他身便已经有旁人了呢……
  
  ——
  
  太子东宫
  
  岑璋从书房回来后; 原本是要回自己房里的; 路过庆姬房中时见里面灯还亮着,想到昨日她身子不适的事,便临时改了主意去看她。
  
  门口的宫女们看见他正欲行礼; 却被他给拦了下来,只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
  
  宫女们离开,他正欲推门而入,却听得里面传来阵阵说话声。
  
  “夫人有了身孕,怎的也不跟太子殿下说呢,这可是殿下的第一个孩子,陛下的皇长孙呢,夫人立下如此大功,殿下和陛下一定都很高兴。”她的宫女简桃这般说道。
  
  简桃觉得前头有陈贵妃先于皇后诞下大皇子,如今她家夫人有了身孕想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毕竟这是在皇家,谁又能肯定她家夫人以后不会飞黄腾达成为六宫之主呢?
  
  就如汉代的王政君,一开始只是个家人子,可后来不也坐上了皇后凤位统领后宫,甚至还成了皇太后。卫子夫更是出身歌女,最后还不是同样凤冠加身,母仪天下。
  
  皇宫这样的地方,身份地位哪比得上高位者的恩宠来得重要?
  
  她家夫人如若诞下皇长孙,这今后在宫里的地位便会更加稳固了。
  
  简桃正为她家主子幻想着一条光明大道,一低头,却见庆姬脸上并无什么笑意,她满是不解地问道:“夫人怎么了?”
  
  庆茹笑了笑,低头抚着自己的小腹:“没什么,我只是不清楚殿下如果知道了这件事,究竟会是什么反应。”她隐隐还有些担心,殿下还未娶到安福郡主,真的会让她诞下这个孩子吗?
  
  她正兀自想着,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下意识抬头,便见太子长身玉立地站在门口,身着绛紫色蟒袍,头戴紫金冠,剑眉星目,仪表堂堂。
  
  她看见他神色微滞,随后笑语嫣然地起身来迎:“殿下,你何时来得,也不让人通传一声。”
  
  岑璋由她搀扶着进去,话语淡淡:“来了有一会儿了。”
  
  庆茹搀扶着他胳膊的手明显有一瞬的僵硬,旋即笑的明媚动人:“天色已晚,夜里凉,殿下该早些进来的。”
  
  岑璋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你也坐吧。”
  
  庆茹应着在他旁边坐下,简桃为二人斟了茶水。
  
  岑璋看了眼那茶水,却是未喝:“我方才听见你和简桃的话,你有了身孕?”
  
  庆茹闻此抬头看他,只见他神色认真,好看的峰眉此刻微微皱着,漆黑的双目里丝毫不见初为人父的欣喜。
  
  她的心兀自一凉,心中苦笑。果不其然,他并不期待这个孩子的出世。
  
  见她抿唇不语,他却又道:“庆茹,你当知道孤心悦阿宁,一心想娶她为太子妃,她若知道你有了身孕,只怕会对我心生埋怨。而且父皇也有言在先,皇长孙必须得是嫡出。”
  
  庆茹一颗心又沉了几分,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强忍着内心的酸涩温柔浅笑着:“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岑璋看着她颇有些不忍,她贴身伺候自己多年,这份感情自然也十分深厚,他也不愿意如此伤害她。可为了能娶阿宁,他必须得这么做:“孤方才让人去熬了落胎药。”
  
  庆茹脸色瞬间惨白,双唇轻颤着说不出话来。
  
  见她不语,他缓和了语气道:“庆茹,你一直都是最体贴懂事的,该懂得孤的苦衷。”
  
  庆茹眼眶一阵温热,仰脸将眼泪逼回眼眶:“妾身明白。”
  
  说话间,有人端了一碗熬好的汤汁送来。
  
  岑璋亲自双手接过,细心帮她吹了吹,推至她跟前。
  
  庆茹看着搁在自己眼前的那碗药,双手隐隐在颤抖,好几次举起来又缩了回去。
  
  几番挣扎,她似乎是下了什么大的决心一般,深吸口气,闭目将汤药一口饮下。她把碗口朝下,笑对着他:“如此,殿下可放心了?”
  
  岑璋内心也有挣扎,颇有些不忍地道:“庆茹,自今日起你便是孤的正七品昭训,孤会补偿你的。”
  
  庆茹却只笑着没有应,只是道:“时候不早了,殿下请回吧,妾身想静一静。”
  
  岑璋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后只化作一句:“那你好生休息。”说完又嘱咐简桃好生照顾着,这才起身阔步离开。
  
  他一走,庆茹整个人险些瘫软在地上,幸好被简桃给搀扶起来,看她一脸痛苦她急的要哭出来了:“夫人,夫人您怎么样了?殿下也太狠心了些,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啊!”
  
  庆茹脸色煞白,感觉腹部隐隐有疼痛传来,她突然挣脱简桃跑至花盆前,单手塞进吼间致使自己有恶心的感觉,突然身子往前一倾,黑色的药汁被她逼吐了出来。
  
  简桃被她的举动吓坏了,正不知所措,便听庆茹励声吩咐:“还愣着做什么,去找太医!”
  
  这个孩子不能流掉,绝对不能。
  
  这时候她若再没了孩子,或许这辈子就完了。
  
  简桃闻此回过神来,忙转身欲出去,却又被庆茹唤住:“小心行事,莫要让太子的人瞧见。”
  
  ——
  
  因着狄青的话,漪宁也留了心,翌日便着佟迎去打听。
  
  晌午晋江阁放课之时,在回南苑的路上,佟迎对她禀报:“郡主,奴婢已经打听过了,太子身边的确有个宫女被抬为了侍妾,名字叫庆茹,昨晚上不知怎的又升为了正七品的昭训。”
  
  漪宁心里早信了狄青的话,此时再听到佟迎的禀报也就愈发平静了,仿佛心里压了很久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一般,浑身都是轻松的。
  
  太子已经有了得宠的侍妾,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做第二个岑伯母的。如此,先前纠结的问题便都不是问题了。
  
  当日晚上,大家一起在南苑用过午膳之后,漪宁出来时太子也随着从屋里走出。
  
  两人并肩走出院子,沿着湖边随意走着。
  
  因为心里早已做好了决定,这次漪宁便也没再逃避,见他欲言又止的,她抢先道:“太子哥哥,听闻你宫里有个昭训很是得宠,她年纪应当比我大不了几岁吧,若是得空让她过来找我玩儿,左右我在这宫里面也没什么人为伴。”
  
  岑璋闻此,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停下步子,十分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庆茹平日里都待在东宫并不外出,他也从不让人在阿宁面前乱说什么,父皇和母后更不会多言,他实在是不明白这件事阿宁究竟如何得知。
  
  漪宁却不以为然地笑了:“我作为妹妹关心一下太子哥哥的生活状况又有何不可?”
  
  她说完这话,见岑璋站在那儿欲言又止的,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只自己继续沿着湖边走着。
  
  岑璋盯着她的背影抿唇凝视片刻,突然追了上去:“阿宁!”
  
  漪宁回过头来,一脸纯真地看着他:“太子哥哥,怎么了?”
  
  岑璋默了须臾,犹豫着向她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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