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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叫夫君-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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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太后的庇佑,岑锦玉突然间变了脸,委屈哒哒地哭了起来。
这一哭太后就更心疼:“哎呦,怎么还哭上了,到底是怎么了?”
魏淑妃面色清冷地瞪了眼一直紧紧抓着皇后衣袖的萧漪宁,正欲开口,皇后抢先一步道:“不过是姐妹之间玩闹时伤着了,这也是难免的,陛下和萧国公以前还不是会为点子小事剑拔弩张的,磕磕碰碰实属正常,太后就不必为此忧心了。”
皇后这么一说太后也便放心了,只道:“原来是跟你二姐姐两个人闹别扭了,瑶瑶也是的,你年长两岁呢,怎么不让着点妹妹呢?”说完低声哄着怀里的孙女儿,“来,玉儿不哭,奶奶给吹吹。”
二公主岑锦瑶莫名背了锅,冷嘲热讽地回了一句:“在这宫里,谁敢欺负她啊?”
“不是你?”太后有些糊涂了,“宫里面不就你们俩是姐妹吗?难道皇后还冤枉了你不成?”
岑锦瑶冷着一张脸没答话。
太后下意识看向皇后,皇后宽广的袖子将小漪宁遮了个严实,犹豫着该怎么回话。
魏淑妃往这边睨了一眼:“哪里是什么姐妹玩闹啊,分明是有些人仗着得陛下宠爱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过封了个郡主便自觉了不得,妄想与公主比肩。”
太后叹了口气:“淑妃啊,你这说的是什么呀,哀家怎么一句也没听懂?”
一旁的陈贵妃解释道:“回太后,是萧国公的女儿漪宁,萧国公为国捐躯,留下孤女在这世上无依无靠的,所以陛下便将其养在身边,封了郡主。”
太后明显有了变化,左右环顾着:“人呢?怎么我回来这么久了也没瞧见那孩子?”
皇后领了漪宁上前,柔声道:“乖孩子,去给太后娘娘磕头。”
漪宁听话的正要下跪,太后却出声阻拦:“哎呀,这里又没什么外人,跪来跪去的不闲麻烦?”说着,太后对漪宁伸了手:“阿宁,到奶奶跟前儿来。”
因为和方才预想的不太一样,漪宁怔愣片刻,乖乖走过去。
太后眼眶一阵湿润,将小丫头搂在怀里哭着道:“我可怜的孩子,想死奶奶了。奶奶在外面听说了你爹娘的事,这才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原也是想着让你岑伯父接你入宫来养,原来你已经住进来了,瞧见你奶奶也算是安心了。”
听太后抱着自己说出这些话,想到再也见不到的爹娘,漪宁也不觉间暗自掉眼泪。
太后瞧了心疼,忙抬手帮她擦着泪,柔声哄着:“好孩子,咱不哭啊,住在这宫里会有更多人疼你爱你的,必然不让我们家阿宁受了委屈。”
魏淑妃看到太后的反应顿时吃了一惊,隐隐觉得今日只怕失策了。想到女儿手腕上的牙印子,魏淑妃到底意难平,又对着女儿使了使眼色。
岑锦玉原本是被太后抱在怀里的,如今太后一抱起漪宁倒是把她扔在了一边,岑锦玉正委屈着,瞧见母妃的指示又跟着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惊动了太后,太后拉她过来:“玉儿怎么哭了?”
岑锦玉伸手指着萧漪宁,边哭便道:“皇祖母,玉儿不喜欢她,就是她咬了玉儿,好疼好疼。”
太后道:“好端端的,阿宁怎么会咬了你,肯定是你先惹事的吧?你也是的,阿宁比你小,你做姐姐的也不让着妹妹。”
眼见太后对自己的态度都变了,岑锦玉哭着跺脚:“玉儿才没有欺负她呢,是她咬了玉儿!”
岑璋上前道:“皇祖母,是三妹妹说阿宁是丑八怪,还骂阿宁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阿宁生气了才咬她的。当时三弟和恪之也在,三妹妹骂人的话我们大家都听到了。”
太后一听脸色倏变,沉声道:“玉儿,你小小年纪说出这样的话来,可算得上是恶毒了。你父皇小时候调皮捣蛋,也没你这般的。你说,那些个话是跟谁学的?”
原以为太后素来最偏宠自己,如今回来了也必然会为自己做主,可岑锦玉怎么也没想到皇祖母居然帮着萧漪宁不帮自己,她一时间哭道:“皇祖母也疼萧漪宁不疼玉儿了。”
孙女儿一哭,太后也就心软了,哪里舍得再训斥。她将岑锦玉和阿宁的手交叠在一起,语重心长道:“阿宁的爷爷奶奶去得早,阿宁的父亲十三岁开始便跟着我,论起来也算我的半个儿子。他和你们的父亲是最好的兄弟,虽不是亲的,但和亲生的没什么两样。如今到了你们小一辈,我自然也希望你们姐妹和睦。奶奶不是不疼你,只是你瞧瞧你说的那些话,有点女儿家的样子吗?还是公主呢,怎么能说出那样恶毒的话来呢?”
岑锦玉被说得自知理亏,低着头再不说话。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行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以后你们姐妹和和乐乐的,奶奶没有不疼爱的。听清楚没?”
见太后看向自己,萧漪宁乖乖点头。
太后满意地抚了抚漪宁的头发,转而去看岑锦玉:“你呢?”
岑锦玉心中有些不大乐意,但到底没敢反抗,也乖乖点了头:“知道了。”
太后笑着捏了捏两个小孙女儿的手,慈祥的凤目随之眯了起来,一脸和善:“这样才是奶奶的乖孙女儿嘛。”
第7章 椒房
太后出身民间,最喜欢热闹,因而午膳大家一起在长乐宫里热热闹闹的用了。
午膳过后,众人相继退去,独皇后带着岑璋和漪宁还留在长乐宫。
漪宁很乖巧,太后又是怜爱又是疼惜的,抱在怀里怎么都亲不够。
岑璋见了直笑:“皇祖母不知道,昨儿个阿宁还愁眉苦脸的,很担心您回来了不喜欢她。谁曾想,您待她比待我们几个都亲近呢。”
太后嗔他一眼,又怜爱地亲亲漪宁的脸蛋儿:“我们阿宁这么漂亮又这么可爱,我不疼她还能疼谁呢?你萧叔父算是我养大的,你萧叔母也是我给娶得媳妇儿,漪宁也是我的亲孙女儿呢。若我说,你父皇只给我们阿宁封个郡主还委屈了我的乖孙女儿呢。”
皇后笑道:“阿宁自然是和其她公主一样的,但封郡主也有封郡主的好,将来亲事也好办。”
太后想了想,赞同的点点头。这倒是,若是个郡主,将来说不定还能给她做孙媳妇儿呢。
这边正说着,外面传话的人说陛下来了。
顺熙帝一进门瞧见坐在太后怀里的阿宁便笑了:“朕就知道,母后若是瞧见了阿宁必然欢喜。”
瞧见顺熙帝漪宁笑嘻嘻着跑过去,一把抱住了顺熙帝的大腿,软软糯糯喊了声:“陛下!”
太后一听蹙了眉头:“这里又没有外人,陛下听着多生分,阿宁论着辈分该叫伯父。”
顺熙帝弯腰将小漪宁抱起来:“你奶奶说的是,以后阿宁叫朕岑伯父可好?”
漪宁点点头,浅浅笑着喊了声“岑伯父”。
太后听了满意地笑:“这样才像是一家人嘛。”
皇后道:“就知道母亲最受不得这宫里的规矩,所以今儿个迎你回家陛下特意命礼部省了不少的规矩呢。”
如今这一家子聚在一起,老太太也不拘着自己,听到儿媳这话嗔她一眼:“若我说啊,还是阵仗太大,瞧瞧方才那山呼海啸的,还太后千岁千千岁,你老娘都这把年纪了,还真能千千岁不成?”
顺熙帝一时间啼笑皆非:“母亲息怒,您在万福寺为父皇祈福,如今好容易福满回宫,依着规矩自然是要摆出阵仗来迎接的。若照着礼部的意思,原是比今日还要繁冗复杂的,儿子可是给您削减了很多呢。”
太后不屑地撇撇嘴:“什么去万福寺给你父皇祈福,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宫里规矩太多,我就是呆腻了出去透透气。若非听说了景旗的事儿,我才不愿意回这皇宫呢。”
说着太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有时候我就想啊,还是以前卖包子的时候来得自由自在。”说到这儿,太后兴致勃勃道,“对了,这半年你们猜我在外面做什么了?”
顺熙帝和皇后互望一眼,又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太后就知道他们猜不到,一脸神神秘秘道:“我呀,在长安城的东市开了家包子铺。”
顺熙帝的胡须抽了抽,明显被吓着了:“母亲,您年纪大了,怎么还做那些个,累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太后得意道:“所以你娘我收了个徒弟,她现在做的包子可不比我逊色,我跟你说,那家包子铺的生意可好了。”
顺熙帝和皇后:“……”
太后瞧见儿子儿媳那表情,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若我说啊,你们也别不乐意,我的包子手艺是你外公传下来得,我想传给孙儿孙女吧,那些个养尊处优的皇子公主们肯定不愿意。这些年虽做了太后,可我这心里一直藏着这事儿呢。好在几个月前我遇到了一对夫妇,看他们衣食无着的也算可怜,就把这手艺传给了他们夫妻。不过我跟他们说好了,挣了钱我要分二成的红利。怎么样,这买卖划算吗?”
顺熙帝哭笑不得,又见母亲说的起劲,便道:“您老人家开心就好。”
母亲自幼便没读过多少书,后来嫁给父亲倒是学了些字,可到底是在民间大大咧咧惯了,如今非让她过得像个养尊处优的太后娘娘到底是不可能的。
何况自打父亲过世后,母亲为了自己吃过不少苦,如今好容易得了天下,他自然乐意纵着母亲,母亲不愿守规矩也没什么,老人家开开心心的最重要。
好在太后也知道皇帝孝顺,所以人前还是尽量摆着太后的架子,不让旁人小瞧了他们皇室,平白的沾染是非。
太后又拉了漪宁到怀里,很是亲切地问着话,又对着顺熙帝道:“阿宁的年纪也不小了,该跟着兄弟姊妹们一起念书写字才是,可不能长大了跟我这老婆子一样,除了蒸包子大字儿不识几个。”
皇后回话道:“前几日阿宁精神萎靡,也就最近气色才好了些,这才没考虑进学的事。不过看阿宁现如今的气色,倒真是可以随着其她公主们念书了,臣妾这两日便着手准备。”
……………………………
因着要让漪宁去随着公主们进学,皇后特意命人赶制了几套新衣裳送往承乾殿。
这些衣服颜色虽然素净了些,花样却很是漂亮,明显是花了心思的。漪宁瞧了喜欢,便让乳娘带自己下去换衣服。
屋子里只剩下帝后二人,顺熙帝握了皇后的手,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细嫩的手背,言语间甚是亲昵:“阿宁难得这般欢喜,皇后有心了。”
皇后浅笑着任由他握了自己的手揉捏:“阿宁可是宁妹妹的遗珠,臣妾自然拿她当亲生女儿疼的。”
说起这个顺熙帝仿若想到了从前,俊逸的眉梢渐渐舒散,眉眼间挂着笑意:“还记得那年上巳节朕和景旗去踏春,恰好遇上你们姐妹拿了竹竿去够挂在桃花树上的风筝,树上的桃花被打的簌簌而落,朕和景旗见之难忘……”
提起当初,皇后脸上微红,下意识将手从圣上掌中抽离,羞恼着站起身来背对着他,说出的话却带了些酸意:“陛下既说你和萧国公同时遇上了我和宁妹妹,却不知陛下一眼瞧中了哪个?”
顺熙帝笑着起身走过去,伸出双臂从后面将她环在怀里,双唇啃咬着她的耳垂:“自然是你,记得那日你穿着桃粉色的烟罗裙,风吹起时像染了色的波涛,那身姿曾折磨了朕多少个不眠的夜晚……”
皇后的眼角有些湿润了,双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整个身子斜倚在他怀中,闭了闭眼:“臣妾以为,陛下早忘了。”
顺熙帝亲亲她的脸颊,将她眼角的湿润吞入腹中,鼻尖在她颈间摩挲:“怎么会,你是与朕患难与共的糟糠之妻,朕不敢忘记。”
皇后笑了笑,突然转过身来抬眸看他:“陛下,把阿宁给臣妾养吧,臣妾会像爱阿宝一样爱她的。”
顺熙帝深沉的目光凝望着她,久久没有答话,大殿里突然变得很安静。
皇后默了须臾,又壮着胆子继续道:“阿宁现在虽小,可终究会长大的,将来养在承乾殿怕也会有诸多不便,倒不如让她跟臣妾住在椒房殿里,若陛下想她了就到臣妾那儿看她。可好?”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皇后以为陛下不会再回答时,顺熙帝用手指理了理皇后鬓前的碎发,柔声道:“好,阿宁自今往后便是你和朕的女儿。”
皇后没料到顺熙帝突然松了口,她怔愣片刻方才想起行礼谢恩。
顺熙帝亲自拉她起身,亲了亲她的脸颊:“阿宁跟着你,朕很放心。”
…………………………
岑璋正在椒房殿里百无聊赖,眼见皇后领了阿宁回来,他一脸欣喜的迎上前:“母后,你真的说动父皇了?阿宁妹妹以后是不是可以跟你住在椒房殿里头了?”
这几日跟漪宁相处下来,岑璋很是喜欢这位妹妹,无奈小姑娘跟父皇住在承乾殿,他根本就见不了几次面。于是求了母后找父皇求情,让阿宁妹妹住在椒房殿里来,这样他就能天天见到了。
当初求母后帮忙时岑璋其实并没抱太大希望,毕竟父皇明显喜欢那丫头喜欢得紧,只怕很难放手。但眼见母后领了小姑娘回来,岑璋一时间对自家娘亲格外崇拜几分:“还是母后有法子!”
皇后睨他一眼:“怎么还在椒房殿里头,你阿宁妹妹既然住了进来,自然有你们兄妹说话的时候,现在赶紧回东宫念书,否则我这椒房殿以后可是不让你过来了。”
岑璋一听这话哪有不听的,连连应下来,一溜烟儿地跑了。
好容易赶走了讨人厌的儿子,皇后这才牵了阿宁的手去看她自己的房间。
阿宁所住的寝殿在椒房殿的西厢房,是皇后一早便让人准备好的,里面设施一应俱全,案几上摆着一鼎赤金雕镂空花的小香炉,里面浅淡的鳄梨香袅袅升腾,熏得整个屋子都香香的,一走进去倒像是进了梨花满园。
皇后眸含春水,唇角带笑,柔声问她:“阿宁以后就睡这儿,可好?”
漪宁点了点头,又仰脸问皇后:“岑伯母,那太子哥哥在哪儿睡?”
皇后笑道:“你太子哥哥在东宫,离椒房殿不远,他以后每天都会来看你的。”
第8章 入学
顺熙帝从御书房回到自己居住的承乾殿时,如往常一样特意看了看漪宁所住的寝殿,见里面黑乎乎的没点蜡烛,他诧异地看向旁边的方德宣:“郡主夜里睡觉不是怕黑吗,谁把灯全熄了?”
方德宣在顺熙帝后面跟着,听到这话弯腰笑道:“陛下莫不是忘了,今儿个您把郡主交给皇后娘娘抚养了,现如今郡主住在椒房殿呢。”
顺熙帝揉了揉眉心,无奈喟叹:“一忙倒是忘了这事。”
说话间进了自己的寝殿,方德宣上前去正要帮他取下头上的冕毓,顺熙帝抬手制止:“这段日子一直照顾阿宁,好些时候没去皇后那儿了,今晚咱们去椒房殿。”说着率先大阔步地走了。
方德宣微怔了怔神儿,瞧见陛下那步履匆匆的样子,心下暗思:这哪里是去瞧皇后的啊,分明是没瞧见小郡主不放心。
“陛下,您慢着点儿,大晚上的,路上黑!”方德宣疾步跟上去,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陛下摆驾椒房殿——”
领路的黄门各自挑着宫灯在顺熙帝前面引着路,后面跟随着几名宫女随驾其后,将顺熙帝的御撵簇拥在中间,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皇后所住的椒房殿而去。
漪宁好容易熟悉了承乾殿的环境,如今又换了新的地方,第一晚自然格外的不习惯,躺在榻上眼睛睁得圆鼓鼓,任凭乳娘怎么哄都不见她有丝毫的睡意。
后来索性皇后亲自过去陪她躺着,将小姑娘拦在自己怀里给她讲故事,又唱以前在宫外时经常唱给阿宝听的儿歌哄她。皇后的歌声柔美,嗓音温和圆润,漪宁不由得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间她觉得娘亲还在,整颗心都跟着踏实了不少。
她像只小懒猫一样在皇后的胸口处蹭了蹭,一只手搭在皇后的腰间,不清不楚的呢喃一声:“阿娘,阿爹怎么还不回来……”
想到宁妹妹和萧景旗,皇后看向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小姑娘时越发疼惜,她攥着漪宁肉嘟嘟的小手,怜爱的放在唇边亲了一口。有那么一瞬间,她竟觉得是自己的女儿阿宝活过来了。
漪宁一旦犯了困睡着得也很快,没多久呼吸就变得平稳起来。她睡着时的样子很恬静,一张樱桃小嘴儿微微张开着,像半开的花骨朵,娇娇俏俏的。
哄睡了漪宁,皇后回到自己的椒房殿时天色已经不早了。金嬷嬷、银嬷嬷早已备好的洗漱的热水,皇后坐在妆奁前由着她们为自己卸下头上的首饰,却忽听得外面的宫人传话来说陛下朝着椒房殿的方向来了。
金嬷嬷和银嬷嬷一听自然高兴,急急忙忙的就要重新给皇后梳发髻。皇后抬手制止了她们,无奈摇头:“大晚上的梳什么妆,待会儿不还是要卸掉?我与陛下也算是老夫老妻了,何必整这些虚的?”
说着她已起身去门口相迎了。
顺熙帝进来时顺势握住了皇后的手,见她墨发随意披散着,烛光映着她皓白的肌肤,越发显得肤如凝脂。如今这般素颜朝天,却也是美极。
陈贵妃是皇宫乃至长安城里绝顶的美人儿,但在顺熙帝瞧来,自己的发妻则独有一份别样的韵致,是这后宫里的任何人能无法比拟的。
“看来朕再晚来一步你便要睡下了。”
皇后笑挽着陛下的胳膊进了大殿,熟练的为他取下头顶的冕毓递给侯一旁的金嬷嬷,又褪去外袍递给银嬷嬷,这才扶着他去旁边的矮榻前坐下,接过宫女递来的茶水送过去:“喝口蜜水吧,免得夜里口干。”
所有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做的恰到好处。
宫女太监们早已知趣的退下,大殿里只剩下帝后二人。
顺熙帝饮了口蜜水将那精致通透的翡翠小碗搁置在榻几上,又顺势捉住了皇后的手:“朕今日批完折子想到许久不曾过来看你,也不知你这会儿在做什么,便过来瞧瞧。”
皇后十三岁便嫁给了十七岁的顺熙帝,到底夫妻十多年了,皇后又素来是个心细的,对自己的丈夫最是了解不过。如今瞧他说话时略有迟疑,便知他这是瞎说的,若说是来看她倒不如说是阿宁突然离开身边有些放心不下。
记得当初阿宝还在时他便是这般,一会儿看不到女儿便絮絮叨叨个没完。
虽知道他的心思,皇后却也并未道破,只仿若无意地道:“阿宁初来有些认生,刚刚才被臣妾哄睡了,陛下可想去看看她?”
顺熙帝拿着皇后的手把玩着:“她在你这里朕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话说的随意,但方才他眸中一闪而逝的星光还是被皇后瞧见了,她无奈笑笑,这人做了皇帝变得可真好面子。
看他心事重重的模样,皇后默了须臾突然道:“对了,阿宁明儿个要去晋江阁随二丫头、三丫头她们入学的,臣妾给她准备的衣物倒是忘记送她房里了。不如陛下随臣妾一起过去吧,也顺便瞧瞧那些个乳娘、宫女们是否尽心。”
顺熙帝思虑片刻,勉为其难的应下:“也好。”
————————————————
椒房殿旁边的落樱阁里,漪宁此刻正睡得酣甜,一头乌发凌乱的散落在竹青色绣着蝴蝶玉兰图案的枕头上,藕色的肌肤泛着红润的绯色,长长的睫毛又浓又翘,偶尔颤动两下,像蜻蜓在扇动翅膀。
顺熙帝在床沿坐着,目光里满是怜爱,素来紧蹙的眉宇间难得疏散着,似乎格外享受这样宁静的时光。
待出了落樱阁,他又站在窗口凝视片刻,转而对皇后道:“你看这丫头,睡着的时候跟阿宝一样乖巧,像只小花猫。”
皇后也略有些发怔:“阿宁就像上天补偿我们的礼物。”
顺熙帝揽过皇后的肩膀,使得她倚在自己怀里,侧目望向漫天星辰,似乎又想到了那个战场上为救自己而死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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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阁是专门为皇子、公主及其伴读们设立的念书场所。后面是校场,乃是大家素日里学习骑射之地。
晋江阁一共分为两层,公主们年纪小,为了安全起见在一楼跟随皇后挑选的女官学习琴棋书画女工等课程。至于皇子们则都在阁楼上,由圣上亲自任命的先生进行讲学,要求也比公主们苛刻许多。
但太子岑璋却是不在其列。
太子是未来的储君,顺熙帝对他格外严厉,不仅每日要在东宫听太傅们授课,还要时不时的被顺熙帝宣去一番考问,答得好了未必有什么夸奖,可若答得不好却又少不了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今儿个是漪宁第一天来晋江阁进学,难免有些紧张,早早的过来后便安安分分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见桌上摆的有书,便拿起来翻看着,煞有介事。
二公主岑锦瑶进来时面无表情,径自坐在漪宁旁边的位置上,两人中间隔着两臂宽的过道。
漪宁往二公主的方向看了看,原本是想打声招呼的,又见对方自打进来后便埋头看着书,全当自己不存在的样子。看她难以接近,漪宁索性死了心,有些讪讪的把头转回来继续看书。
“书拿倒了。”清清冷冷的嗓音,话语里不夹杂一丝情绪。
漪宁下意识环顾四周,待发现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时顿觉发囧,连忙把手里的书倒回来。再扭头去看岑锦瑶时,她正拿了笔认真练字,瞧上去分外认真,倒好像方才什么都没发生。
漪宁其实根本还没识字呢,前段日子才跟着岑伯父学会了歪歪扭扭写自己的名字。这书上像小虫子一样的字她通通不认得,自然不知道怎么拿书才是对的。
如今被二公主道破,她一时间也不好再装模作样了,只拖着腮帮子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心中想着不知道待会儿先生来了会考问她什么。
大殿里寂静了好一会儿,三公主岑锦玉才姗姗来迟。
她进门时脸上还是高兴的,待目光落在漪宁的身上,粉嘟嘟的小脸儿上明显敛了笑意,看着漪宁时一脸敌意。
之前三公主骂她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还说她是丑八怪,漪宁也很不喜欢这个娇气又嘴巴恶毒的三公主,见她进来也只略瞥了一眼便将目光移向旁边认真练字的二公主。
漪宁听乳娘说过,二公主今年六岁,乃是陈贵妃所出,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养成了内敛的性子,素日里清冷淡漠,叫人难以接近。圣上喜欢女儿,二公主刚出生时原是很得他疼爱的,可因为二公主性子古怪,就连陛下九五至尊也总在她那儿碰冷钉子,久而久之那份喜爱也就淡了。
漪宁正拖着腮帮子凝视着岑锦瑶发呆,岑锦瑶突然抬头,清冷的目光直射过来,吓得漪宁支着下巴的胳膊一软,整个人顿时往前倾,险些磕在桌子上。
知道岑锦瑶在看着她,漪宁越发窘迫,一时间把头垂得很低,再不敢盯着她看了。
这时,外面的内监吆喝一声:“范女先生到——”
漪宁抬头间一位身着女官服饰,三十岁上下的女子跨过门槛走进来。见岑锦瑶和岑锦玉都起了身,她也赶忙站起来,随着她们二人一起给先生行了礼。
范先生一眼便瞧见了年纪最小的漪宁,想到皇后方才把她叫去椒房殿好一番嘱托,如今看到这小姑娘也就格外重视。
第9章 泼墨
范女先生依照往常的惯例先检查了布置给二公主和三公主的课业。
二公主岑锦瑶今年六岁,自三岁半启蒙便跟着范女先生就学,再加上聪慧勤勉,是以范女先生对她格外看重几分。她认真检查了岑锦瑶的课业后,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二公主今日研习棋术,如有不懂在下再为公主解惑。”
二公主性子清冷,但对这位范先生十分尊敬,听先生布置了任务,她敛眉颔首称了声是,将课业整理好放在一边,又拿起棋谱翻阅着在桌上摆弄棋局。
检查完了岑锦瑶的课业,范女先生转而看向漪宁前面坐着的三公主岑锦玉,还未问话先暗自叹了口气。
同为圣上之女,这三公主的聪慧和勤奋是无一比得上二公主。岑锦玉年后开始便在晋江阁念书,算起来也有几个月了,可现如今是一无所成,《三字经》背的磕磕绊绊,《千字文》更是至今一半都还没记住。
别看岑锦玉骄横,但面对范女先生刻板的一张脸时她也是有些怕的,如今眼看要检查自己的课业了,她有些心虚的垂着头。
范女先生走过去,见她课桌上空空如也,她眉头微蹙,说话的语气还算中和:“三公主的课业呢?”
岑锦玉垂头抠着手指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抿着唇也不吭声。
范女先生深吸一口气:“看来公主没有完成,既然如此……”
范先生话还说完,岑锦玉蹭的站起来:“先生,我,我,我昨天生病了!”
“生病了……”范女先生眼神仔细打量着岑锦玉,“不知司药司的哪个人可为三公主作证?又或者太医院的哪位御医为公主瞧过病,严重吗?”
“我,我就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休息了一日,并没有宣御医。”岑锦玉心虚,说话也没什么底气。
旋即又不知怎的,突然仰着头理直气壮道:“我母妃可以作证的,还有整个烟霞宫上下,先生若不信只管去寻问就是了。”
范女先生脸色明显有些不大好,无奈摇头。魏淑妃对三公主如此溺爱,这孩子将来只怕要废掉。但作为公主的教书先生,范女先生并不想放弃这孩子。
她淡淡瞥了眼三公主:“既如此,今日之事在下会如实去椒房殿向皇后娘娘禀报,公主请坐吧。”
岑锦玉一听有些怕了,若皇后知道她不写课业还撒谎,那不意味着父皇也会知道了。眼见范女先生要走,她心虚的扯住了先生的衣摆,可怜巴巴的垂下小脑袋:“先生,我,我错了。”
范女先生深深望着她:“那公主今日就先把昨日的课业完成吧,晚点再教习新的东西。”
岑锦玉没了底气,此刻乖巧得狠,当真坐下认真执笔写字了。
漪宁自始至终乖乖在自己的位子上坐着,一声不吭的。眼见先生向自己走来,她匆忙从位子上站起来,恭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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