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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叫夫君-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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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明面儿上是为皇后辩解,可再往深了想,这是明摆着告诉圣上孙嬷嬷一事的确乃皇后识人不当惹出来的祸端。孙嬷嬷有罪,皇后却也难辞其咎。而且,前头有三皇子落马一事,后头又有郡主失踪险些遇上危险,这过失却也不是小的。
  
  皇后瞥了眼那边的陈贵妃,后者依然规规矩矩地坐在那儿,柔婉温顺的样子,倒是摆的贤淑端庄。在皇后看过去时,她毫不畏惧的与之对视,浅笑盈盈,那含着秋波的眸子里干干净净的,却又媚到骨子里。
  
  一旁的邵恪之突然开了口:“陛下,小民以为,此事既然干系到三皇子落马一事,眼下当是要尽快揪出幕后真凶。”
  
  邵恪之的话唤回了顺熙帝的思绪,他转而又望向地上的孙嬷嬷,声声质问:“太子那匹马因何发疯,也是你动的手脚?”
  
  孙嬷嬷垂着头不答话,却也是默认的意思。
  
  顺熙帝目中含怒,杀机骤现,踩着她手的力道加重几分:“说出幕后指使,朕留你个全尸。”
  
  孙嬷嬷吃痛,却低垂着头不言语。突然,她身体猛地一抽,整个人歪倒在地上,眼睛和鼻孔有浓郁的黑血流出,嘴里的血更是源源不断的涌出来,顺着脖子一直淌着。
  
  大殿之人神色皆是一惊,太后伸手捂住了漪宁的眼睛,将小姑娘揣进怀里不让她看这样的画面。
  
  顺熙帝收回自己的靴子,转而对着一旁的方德宣使了使眼色。方德宣会意的上前探了探孙嬷嬷的鼻息,神色大惊:“陛下,人……好像死了。”
  
  所有人从心底发出一声惊呼,不约而同的端详着陛下的神情,谨小慎微的,生怕龙颜大怒之时自己受到迁怒。
  
  顺熙帝倒是没说什么,只让人请了御医过来再瞧瞧。
  
  等御医们过来轮番检查了孙嬷嬷的失身,为首的跪在地上回禀道:“圣上,孙嬷嬷中毒已深,无力回天了。”
  
  顺熙帝黑着脸:“为什么人突然间就死了?”明明方才还好好的一个人儿,难不成还有谁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下毒?
  
  御医道:“听闻有一种毒果可藏匿于牙缝之中,危急时刻将其用力咬破,里面的汁液能瞬间将人致死。臣等已检查了孙嬷嬷的口腔,她是自尽而亡。”
  
  顺熙帝在民间时也听说过这种毒物,乃是杀手细作们惯用的伎俩,但宫里怎会有这样的东西?
  
  他转动着大拇指上的墨玉扳指,眸色一沉,冷冷吩咐:“着内务府彻查此事,一个小小的嬷嬷先害皇子再谋郡主,朕倒是要看看是谁给她的胆子!”
  
  ————
  
  孙嬷嬷的突然自尽在所有人意料之外,圣上回到御书房后心情仍不大好,龙案上的折子他一眼也看不进去。想到阿宁的失踪和上次岑琰落马可能是一人所为,他的面色阴鸷到了极点。
  
  这时,方德宣进来禀报:“陛下,邵敬霆求见。”
  
  顺熙帝单手扶着额头,眼皮也没抬,不耐烦地道:“他怎么还没出宫?”
  
  “他说另有要是需要跟陛下单独禀报。”
  
  顺熙帝想了想,总算把头抬了起来:“传!”
  
  邵恪之拄着拐杖进殿,正要跪下行礼,顺熙帝摆了摆手免了他的跪礼:“这么晚了,你找朕何事?”
  

31章、冷落 。。。

  邵恪之禀报道:“陛下; 孙嬷嬷曾与安福郡主言明,她只要想法子钻进了小民的马车,等到了长浚伯府; 后门会有人接应; 将她从马车内安全放出; 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她去东市。”
  
  说完这话,他敛眉屏息的站在那儿,颔首缄默着,静静等待顺熙帝的反应。
  
  顺熙帝抬眸,下颌弧线崩得紧紧的; 墨色的眸子一眼望不到尽头; 凝视着邵恪之的眼神中透着犹疑和打量:“你想跟朕说; 这件事是有宫外的人与他们里应外合?”
  
  邵恪之略微福了福身子; 沉默着没回答,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能与宫外之人有所关联,还把主意打到长浚伯府的上。很显然那宫外之人也绝非一般的平民百姓。
  
  如此推断,最有可能的便是后宫嫔妃和她们背后的母家了。
  
  再联系到上回马儿受惊一事; 后妃们的嫌疑便更大了。
  
  顺熙帝右手的大拇指腹随意的摩挲着手里的一只茶盏; 茶盏上的麒麟图案精雕细琢,栩栩如生。龙案旁边的烛火摇曳之下; 麒麟目有些飘忽不定; 一如帝王眼底蒙上的细细阴霾。
  
  而那张肃穆威仪的面容,此刻多了一份阴鸷。
  
  大殿之内沉默良久,顺熙帝什么话也没说; 只随手拿起一本奏折批阅着,话语中不带情绪:“时辰不早了,你退下吧。”
  
  邵恪之应声对着圣上拜了拜,退出御书房。
  
  ——
  
  夏日的天气实在阴晴难料,傍晚之时明明还下过雨,此时却又繁星遍布,头顶上方的半弦月也溶溶透亮。
  
  乘马车回了长浚伯府,赵源从那车上跳下来,转而对里面轻道:“公子,到家了。”
  
  邵恪之白皙的手指撩开帘子,月光打在他俊逸中尚显稚嫩的脸上,语气平淡:“今晚咱们从后门进去。”
  
  赵源有些纳罕,长浚伯府坐北朝南,后门则是朝北的,从正门到后门要绕上大半圈儿。他不明白公子为何突然有此兴致,正欲问缘由,邵恪之却已放下帘子重新端坐在马车内了。
  
  这行为已摆明是闲话莫问的意思了。
  
  赵源无法,只好重新赶着马车转而去后门。
  
  此时夜色已浓,后门守卫松懈,三个家丁正围在门内的墙角处赌钱。
  
  “大!大!大!哎呦,又输了!”家丁张五一脸心疼的握紧了自己的腰包,十分不舍得。
  
  赢了钱的吴四见他这般,心里十分不乐意:“愿赌服输,输了就给钱嘛!你看看人家秦六儿,输了痛痛快快的把钱拿出来。你这样还怎么继续啊?”
  
  张五面露无奈,一张脸皱巴巴的,可怜巴巴说着软话:“真没多少了,剩下的几个铜板我明儿得给我媳妇儿买她最爱吃的海棠酥呢。”
  
  吴四仍是不依不饶:“那你输了也不能不给钱呐,前面赢钱的时候你收钱收得不也挺乐呵。怎么,赢得起输不起啊?”
  
  眼看着张五和吴四两个人争执起来,不多时便吵得脸红脖子粗,一旁倚着墙根儿的秦六儿张嘴打了个哈欠:“我说你们还玩儿不玩儿啊。”今晚他们三个当值,这漫漫长夜总得熬过去啊。
  
  吴四不乐意的别过脸去:“他输了不给钱还玩什么玩,老子不玩了!”
  
  “行了行了,不就几个铜板至于吗?”秦六儿十分鄙夷的瞪了他们俩一眼,从钱袋里取了几个铜钱掷过去,“张五这局输的钱我出了,来来来咱们继续,这回压大还是压小?”他说着已经摇起了骰子。
  
  张五和吴四互望一眼,两人往秦六儿跟前挪了挪,一脸笑嘻嘻的,很是谄媚。张五更是殷勤的为他捶起了肩膀:“六儿,你是不是发财了?”
  
  要知道,这秦六平日里最是一毛不拔,莫要说会替谁出赌钱了,就是谁哪天有急事找他借上一两个子儿那也是算利息的。可今儿个……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秦六儿看张五和吴四十分好奇的样子,他很是得意,有种自己突然与众不同、鹤立鸡群的优越感,这感觉让他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想知道呀?”他笑眯眯望着那俩人,一只手甩着自己的钱袋,很有炫耀的意味。
  
  张五和吴四忙不迭点着头,跟个磕头虫一样,那眼睛比看到了绝色的美人还要发光发亮。
  
  秦六儿神秘一笑:“不告诉你们!”
  
  张五和吴四撇撇嘴,很不屑的“切”了一声。
  
  秦六儿却不愿再多说,只是继续摇着骰子:“来来来押注了,押注了,你们俩这回买大还是买小?”
  
  张五和吴四两人没回应。
  
  秦六儿有些急了:“我说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墨墨迹……”他抬头刚要咒骂,却见张五和吴四两个人此时站得笔直,两人低垂着头,跟犯了错一样。
  
  他隐隐感觉情况有些不妙,下意识回头,却迎上邵恪之冷峻的目光。
  
  邵恪之今年虽只有十岁,但平日里寡言少语的不说,对下人们也很少露笑脸,阖府上下便没有不怕的。
  
  秦六儿哆嗦了一下,麻溜儿从地上爬起来:“二,二公子!”
  
  邵恪之淡淡扫了他一眼:“到我房里来一趟。”说罢,径自离开了。
  
  秦六儿尚有些摸不着头脑,傻愣愣站在那儿。赵源瞪他一眼:“呆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
  
  ——
  
  阅朗轩
  
  长浚伯和邵恪之父子二人在正前方坐着,秦六儿跪在正中央,头也没敢抬,浑身还止不住的颤抖着。
  
  长浚伯冷目望着他,问了这一会儿,他已没了耐心:“你突然得了那么多钱,到底哪儿来的。可别说自己攒来的,你平日里花钱什么样子府里不少人都清楚。你若再不说实话,就莫怪我送你去官府了。”
  
  提到见官,秦六儿有些怕了,忙磕着头乞求:“伯爷恕罪,小的招,小的全都招……几日前,奉议郎家的管家突然找上小的,说让小的帮他一个忙,然后给了小的三十两银子,说事成之后再给五十两。”
 
  说起这位奉议郎韩。正,他原本只是一介平民,前段日子其女韩才人滑胎,陛下为了安慰韩才人晋封她为婕妤,这个韩。正也被升为了从六品上的奉议郎。奉议郎是个闲散官职,平日里不用干什么实事。
  
  长浚伯眸光一沉:“奉议郎府的管家找你帮什么忙?”
  
  秦六儿回答:“那管家说今日二公子从宫里回来,他马车里会藏一个小姑娘,等马车从后门入府时,让小的帮忙接应,只需将小姑娘从马车里放出来莫要进了长浚伯府便可。小的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就,就答应了。”
  
  “那这个忙,你可帮了?”
  
  秦六儿摇头:“今儿个公子的马车回府时并没有什么小姑娘在里面,小的起初还纳罕,后来又想着左右银子到手了,便也没在意。”
  
  “马车里的小姑娘是什么身份你可打听了?”
  
  “不,不曾。”秦六儿心里发慌,隐隐感觉那人找他帮的不是什么小忙。
  
  长浚伯突然猛地一拍桌面,目光冷肃地瞪着秦六儿:“连身份都没搞清,居然为了三十两银子答应旁人做这样的事。你可知道今日安福郡主乘二公子的马车出宫,若是因为你走丢了,我邵家满门全都跟着遭殃!”
  
  秦六儿的身子也随之一个哆嗦,头皮一阵发麻。那个管家让他帮忙从马车里拯救出来的小姑娘居然是……是安福郡主?
  
  谁人不知,萧国公为国捐躯,独女被圣上接入皇宫,封为安福郡主,宠若珍宝。
  
  秦六儿脊背一阵发寒,若今日他真的帮忙把安福郡主从马车里放出来,让她在宫外走丢了,那龙颜大怒之下……会酿成什么样的后果,他已经不敢去想了,只对着长浚伯磕头道:“伯爷饶命,伯爷饶命,小的是真不知道,若是知道那是安福郡主,借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做这种事啊!”
  
  长浚伯转而看向一旁的邵恪之:“二郎觉得此事该怎么办?”
  
  邵恪之大拇指腹随意摸索着腰间的玉佩,听到父亲的问话抬眸:“孩儿认为,先给他三十板子,明日带他面圣。”
  
  一听说面圣秦六吓得直哆嗦,脸色都跟着白了。
  
  长浚伯却顾不得他,只让人拖他下去,先给三十个板子再说。
  
  长浚伯叹了口气:“看来此事依然明了,是韩婕妤做的。不过,你既然说上回三皇子落马跟这回郡主的事乃同一人所为,韩婕妤为何搞这些事情?”
  
  邵恪之思索片刻,正欲开口,长浚伯夫人张氏突然端着点心进来了。
  
  看到张氏,邵恪之眉头几不可见的拧了拧,旋即默默拿起一旁的茶盏喝着。
  
  “这么晚了,怎么没睡?”长浚伯见她将点心搁在案上,诧异地望着她。他还是第一次见自己夫人会主动端着点心来看二郎,实在让他觉得奇怪。
  
  张氏莞尔一笑,烛光映着她如珠似玉的脸,一双凤目秋波潋滟,望向邵恪之时难得透着身为人母的慈爱:“知道你们父子俩没睡,我便让膳房做了点宵夜。”
  
  妻子这般贤惠,长浚伯自然是开心的,这些日子对她的不满消散了些许:“夫人有心了。”说着又对着恪之道,“晚膳便没用多少,如今多少吃些。”
  
  邵恪之的态度与其父长浚伯相比就天差地别了,他看也没看那宵夜一眼,只捏着手里的茶水饮着,神情很是坦然:“我还不饿,母亲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张氏表情微僵,旋即脸上的笑越发浓了:“霆儿聪慧,不愧是娘的儿子。”
  
  邵恪之依然默不作声,眼底却似有几分轻嘲。
  
  长浚伯却是明白了,他原以为夫人是突然开了窍要跟二郎重修母子关系,却原来是别有所图。他脸色一黑,明显有些不悦了。
  
  张氏背对着他,自然没瞧见丈夫的神情,只一脸期待的望着邵恪之:“霆儿,是这样的,娘今日瞧这安福郡主实在讨喜,就想着你日后能不能多跟郡主搞好关系,也让郡主多到咱们家坐坐。”
  
  长浚伯对着妻子的背影瞪了一眼,厉声呵斥着:“郡主是何等人,还能因为你的喜欢就屈尊到咱们府上来?”
  
  张氏却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转而对着长浚伯道:“这有什么,你没看今儿个郡主对咱们家霆儿多亲近,小孩子嘛,多哄哄她,说请她来家中做客她会不答应?”
  
  “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长浚伯问她。
  
  张氏媚笑着过去在长浚伯旁边坐下,伸手挽着丈夫的臂膀:“伯爷,您想啊,咱们家霄儿跟郡主年纪相当,若他能和郡主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那将来圣上为郡主挑选郡马时肯定也能想着咱们霄儿。安福郡主是陛下的心头宝,霄儿将来若能娶到安福郡主,那可不就从此飞黄腾达,平步青云了吗?”
  
  邵恪之唇角扬起一抹讥诮,说出的话不带情绪:“两位公主也和四弟年纪相当,做个驸马岂不更好?”
  
  张氏叹了口气:“我也不是没想过,可尚驸马也不是谁都可以的,你父亲只是个伯爵,上头有那么多王公侯家的公子们等着呢,圣上就两个女儿,怎么也轮不到咱们头上不是?可郡主到底比公主低了些,只要郡主和霄儿关系亲厚,倒也是般配的。”
  
  “母亲还真是深思熟虑。”邵恪之唇角的那抹嘲讽更深了些,一双眸子阴沉沉的,捏着茶盏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
  
  长浚伯也是怒了,这妇人太过无知,这两日可真是要把他气死:“四郎才多大,你想得倒是长远,与其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倒不如好好教教你的宝贝儿子读书做人,靠自己闯出个名堂来!”
  
  张氏被噎的有些悻悻,却又不敢回嘴,只那么干站着。
  
  长浚伯又呵斥一句:“愣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回去休息?”
  
  张氏这种人虽然有些不着调,被丈夫一呵斥却也是乖乖听话的,此时不敢再多什么嘴,灰溜溜的出了阅朗轩。
  
  待她走了,长浚伯起身过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嘴上没说什么,却也算是安慰了。
  
  邵恪之抿着唇,眸光盯着案上摇曳的烛火,始终一语未发。
  
  “你别听你娘的,圣意难测,安福郡主无论如何也落不到咱们家。”
  
  邵恪之抬眸看着自己的父亲,眼底很是困惑。
  
  长浚伯提醒道:“萧国公是太后养子,圣上的结拜兄弟,又为救圣上死于疆场,作为萧国公唯一的血脉,凭着陛下对安福郡主的喜爱程度,即便被封公主也不为过的。可为什么陛下却只单单封了个郡主?”
  
  邵恪之沉默着没说话。
  
  陛下想从自己的儿子里给阿宁选夫婿,这已是摆在明面儿上的事了。
  
  ——
  
  长浚伯回房时,张氏躺在床上还未睡,听到脚步声娇哼一声,翻了个身背过去。
  
  然而迟迟不见长浚伯过来哄她,张氏明显更生气了,坐起身正要对他发脾气,一扭头却见长浚伯在衣柜里找衣服。
  
  “这么晚了,伯爷这是在做什么?”她隐隐觉得情况不妙。
  
  长浚伯头也没回,将衣裳一件件叠起来,语气淡淡:“这几日我睡书房,你自己睡。”
  
  伯爷居然要冷落她?!张氏这下急了,赤着脚从榻上跑下来,可怜巴巴抓着长浚伯的胳膊:“伯爷这是做什么,还在生妾身的气?妾身知错了,你别走好不好?”
  
  长浚伯拉开妻子的手,面上表情依旧清冷威严:“你自己好生反省,想想自己究竟错在哪儿了,这几日你不必去书房找我。”
  
  他说罢,带着整理好的衣物出了房间,只留得张氏黯然神伤,楚楚可怜。
  
  ——
  
  因着漪宁险些失踪一事,顺熙帝又将人接回了承乾殿里居住。
  
  好容易熟悉了椒房殿,如今这乍一回来漪宁有些认床,怎么都睡不着,圆溜溜的杏眼睁得大大的,眼睛都熬的泛起了红丝,却仍旧不想睡。
  
  时不时想到今日没见到阿爹阿娘的事,眼底还会有晶莹的水汽弥漫。
  
  顺熙帝瞧了心疼,自然舍不得数落她今日一声不响跑出宫的事,只是她床边坐着陪她说话。
  
  方德宣从外面进来禀报:“陛下,皇后娘娘说郡主晚上未曾用膳,担心郡主饿坏了,便熬了肉粥送过来。”
  
  顺熙帝看了眼方德宣端着的肉粥,问:“皇后人呢?”
  
  方德宣回道:“娘娘还在外面候着呢。”


32章、皇后 。。。

  见顺熙帝不言语; 方德宣小声提醒着:“陛下,可否让皇后娘娘进来看看郡主?”
  
  漪宁眼底也有了期待,她一声不响的跑出宫; 岑伯母肯定都急坏了; 方才在长乐宫都没怎么跟岑伯母说话; 她也想见见岑伯母。
  
  不料顺熙帝却只轻描淡写道:“皇后有心了,让她先回去吧,今日郡主乏了。”
  
  方德宣张了张口还想为皇后说两句话,又见龙颜不善,到底没敢多嘴; 只应了声诺把肉粥呈上去默默退出寝殿。
  
  顺熙帝端起肉粥; 只见那粥熬得糜烂; 上面洒了些青菜和细碎的肉沫; 似乎还滴了香油,只那么闻着便让人食欲大增。
  
  他用白玉瓷的勺子舀了一勺,温柔的吹了吹,这才哄着漪宁道:“阿宁乖; 喝些肉粥垫垫肚子; 你今晚上跑出宫去,回来也没用膳; 是饿坏了才睡不着的吧?”
  
  漪宁看着那肉粥此刻却没什么食欲。她在邵哥哥那里吃了很多琼花软糖糕; 现在根本就不饿。想到方才岑伯父不让岑伯母进来的事,她目中神色黯淡几分,小心翼翼道:“岑伯父; 我以后都要住在承乾殿了吗?”
  
  顺熙帝搅拌着碗里的肉粥,眉眼间皆是慈爱:“是啊,岑伯父就住在你隔壁,你晚上若是睡不着了,或者做梦了大叫一声岑伯父就能听到,然后立马过来找你。这样不好吗?”
  
  “那我还能经常见到岑伯母吗?”漪宁仰着巴掌大的小脸儿,头顶帷幔的流苏在烛光映照下在她鼻尖留下阴影,摇摇曳曳的。
  
  顺熙帝脸上的笑意淡了淡:“漪宁那么喜欢岑伯母?若非她识人不明,派了孙嬷嬷在你身边,你哪能出这样的事?”他说着慈爱的帮她理了理头发,“你今儿个真把岑伯父给吓坏了,若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该如何对死去的景旗交待呢?
  
  后面的话顺熙帝没说,生怕再引起她对父母的想念。
  
  漪宁倒是还没想到这些,只是继续为皇后说话:“可是岑伯母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孙嬷嬷是坏人的。而且孙嬷嬷以前伺候我的时候真的很尽心,阿宁也没想到她是在骗我。”
  
  “你看不出来是因为你还小,皇后统率六宫,这是她的责任。若她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楚,还如何母仪天下?”
  
  漪宁一本正经的摇头:“岑伯父这样说不对,朝中那么多大臣,有好官也有坏官,可在他们犯错之前岑伯父你不是也不知道他们会做坏事吗?”
  
  “你说什么?”顺熙帝神色骤然变冷,望着漪宁时的那份慈爱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寝殿之内,温度似乎一下子变得冰冷异常。
  
  漪宁小小的身板儿瑟缩了一下,望着顺熙帝的目光里带了惧意。
  
  这一瞬间,尚且懵懵懂懂的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叫做皇权的至高无上。
  
  岑伯父不同于寻常人家的父亲,他首先是一个帝王。而作为帝王,他永远都是没有错的。
  
  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所有的皇子公主都怕他惧他。
  
  她吓坏了,泪眼汪汪的看着她,嘴巴一撇一撇的,却又因为害怕不敢哭出声儿来。
  
  顺熙帝也发觉自己太严厉吓着她了,神色渐渐变暖,将肉粥搁在一旁的床头小圆桌上,将小姑娘搂紧怀里:“乖,阿宁不哭,岑伯父没有怪你的意思。对不起,刚刚吓着你了。”
  
  做了九年的帝王,这些年他早已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所有人对他阿谀奉承,战战兢兢,如今骤然听到小姑娘这样说他,他自然是有些难以接受。
  
  恍惚间他似乎又想起了阿宝,那个丫头也曾指着鼻子对他说:“阿爹,你这样不对……”
  
  那个时候,他尚且不是君王,只是一个小孩子的父亲。对于女儿的指责和反对,他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容易愤怒,反而还觉得小姑娘年纪不大道理却知道不少。
  
  如今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
  
  低头望着在自己怀里抽噎的阿宁,他鼻头莫名觉得酸涩。温柔的亲了亲小姑娘的眼泪,轻声哄着:“阿宁对不起,岑伯父不该吵你的。”
  
  顺熙帝不哄还好,一哄小丫头哭的更凶了:“阿宁想爹娘,他们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还不回来……”
  
  她不想待在宫里了,她想回家,回属于自己的家。
  
  她这一哭,梨花带雨的,顺熙帝心都跟着软了,十分的不忍,一时间却嘴笨得很,只会反反复复地说那句:“阿宁乖,阿宁不哭……”
  
  方德宣从外面进来时瞧着圣上那手忙脚乱,一脸惭愧的样子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不过,发现陛下“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这事,方德宣觉得还是自己默默知道便好,若此时让陛下瞧见他在这儿,以后指不定怎么对付他呢。
  
  这般一想,他趁陛下还在一门心思的哄小郡主,蹑手蹑脚的开溜了。
  
  这边,顺熙帝实在是没法子了,索性道:“阿宁不是想你岑伯母吗,明日你就还回椒房殿,还跟你岑伯母住一起好不好?”
  
  漪宁抽噎着止了哭声,抬起水汪汪的杏目望着顺熙帝,我见犹怜:“那,岑伯父不生岑伯母的气了?”
  
  哭了那么久,如今好容易开口跟自己说话了,顺熙帝心情大好,忙摇头:“不生气了,阿宁说得对,这件事不能怪你岑伯母,明儿个朕跟你一起跟皇后赔不是,好不好?”
  
  漪宁见好就收,也不哭了,反而伸手抱住顺熙帝的脖子,娇娇软软的唇贴上顺熙帝的侧脸,被胡茬扎到了也不介意,软软糯糯道:“阿宁最喜欢岑伯父了。”
  
  “是吗?”顺熙帝被她哄得心花怒放,“那让岑伯父看看有多喜欢。”说着伸手去挠她痒痒。
  
  漪宁最怕痒,被他挠得咯咯笑着,从顺熙帝的怀里滚落在床上,用柔软的蚕丝被将自己裹成个蚕宝宝。
  
  外面的方德宣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嘴角不由噙了一丝笑。以前最常听陛下谈及幼年故去的大公主,言谈间总是无限感伤。现在有安福郡主代替大公主让陛下享受天伦之乐,必然是大公主在天之灵的保佑吧。
  
  他这般想着,抬头看向苍穹之上的漫天星辰。
  
  寝殿内,顺熙帝配漪宁玩闹了一会儿,又怕她夜里饿着,便问:“你岑伯母熬的粥,要不要喝些?”
  
  漪宁乖乖点头。
  
  这会儿看她这般听话,顺熙帝也十分满意,亲自拿了勺子一口一口喂给她喝。
  
  因为马上要睡觉,顺熙帝没敢喂她太多,只喝了小半碗便把碗放下:“今日天色已晚,你少用些避免夜里饿着便好,明日早膳岑伯父吩咐膳房做你爱吃的酒酿丸子,还有鳄梨羹。”
  
  “好!”小姑娘爽快地应着,声音又软又甜,沁到骨子里。
  
  “时候不早了,阿宁乖乖睡觉,可好?”顺熙帝说着亲自为她掖了掖被褥。
  
  玩闹这一会儿,漪宁心情不再抑郁,整个人也乏了,便乖乖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在鼻翼的两端落下浅浅的影子。
  
  顺熙帝附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坐在床沿守着她,直到听到小姑娘浅淡而平稳的呼吸声,他这才轻手轻脚的回自己的寝殿。
  
  ——
  
  皇后回到椒房殿时,太子岑璋在里面候着,听到外面的动静急急忙忙的跑出去,却只看到皇后带着金嬷嬷和银嬷嬷回来。
  
  他探着脑袋一直往后面看,皇后见了叹息一声:“别看了,阿宁在承乾殿。”
  
  岑璋明显十分诧异:“阿宁怎么留在承乾殿了,天色已晚,父皇也不放她回来休息?”照着往常,这个时辰阿宁早困倦了。
  
  皇后看了眼太子,什么也没说直接进了大殿。
  
  岑璋这下有些急了,忙跟上去:“母后,你怎么不说话,阿宁今儿晚上回不回来了?”
  
  见皇后不回头,金嬷嬷伸手将太子拦下:“殿下,陛下将郡主留在承乾殿歇息,今儿晚上不会来了,天色已晚,您也早些休息吧。”
  
  “可是……”岑璋犹豫着还想跟上去,金嬷嬷又道,“殿下,这回郡主失踪一事陛下怪罪到皇后头上,方才娘娘带了肉粥去看望郡主,陛下愣是没让皇后娘娘进去瞧上郡主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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