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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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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那些内侍都醒着,也拦不住藏花。
  至于万安宫里那些值夜的宫女,就更不值一提。藏花得手,是必然的事。
  他便转身走向了寿安宫去。
  贤妃在那里等他。
  只要万安宫里动静一起,他便要与贤妃同赴坤宁宫,面见皇后,揭发贵妃行刺龙裔。到时僖嫔尸首被抬上来,一尸两命无可抵赖,皇后震怒,再迎请出周太后来,那么到时就算皇上还想维护,也不可能了。
  按计划进了贤妃的寿安宫。贤妃的寝殿里,一片肃杀。
  贤妃赐了长贵一个座儿,她自己兀自由春茗伺候着喝茶。虽然看似很平静,可是长贵还是留意到实则贤妃的手也一直在抖。
  长贵便蹙了蹙眉,道:“娘娘勿虑。此事奴婢已然计划周详,不刻
  便会传来好消息。”
  贤妃僵硬地掀了掀唇:“是啊,本宫亦在等。只是不知这好消息何时才能来,怎地这么半晌了,还没传来动静?”
  “倒是坤宁宫那边有些意外……太后不知怎地忽然叫了皇后去清宁宫。本宫这心下不知怎地,总有些慌乱。”
  春茗忙道:“娘娘多虑了。适才奴婢也打听清楚了,说是太后今晚用了晚膳后便有些气闷,到了安置的时候还睡不着。召了皇后去,也只为陪太后说说话,消散消散罢了。太后只召了皇后去,也是因清宁宫与坤宁宫距离得近,不像咱们东西六宫这般要费周章。”
  “且坤宁宫的人就在咱们宫门口候着呢,但凡咱们这边得了消息,坤宁宫的人会立即到清宁宫请皇后娘娘的旨……况且,皇后娘娘也说了,到时候总归还要劳动太后,才能一同压住皇上。皇后娘娘这突然去清宁宫,说不定也早就是皇后娘娘的一番安排罢了。”
  听到最后这一句,贤妃方舒了口气:“也是,听你这样开解,本宫倒也放了些心。原本,皇后的心思就比本宫更绵密一些,否则这么多年来怎能忍得住贵妃的气,人前人后都纡尊降贵还要称贵妃为姐姐?”
  春茗道:“正是。”
  贤妃缓缓道:“还有太后。原本太后从前青眼相加的是废后,皇后是钱太后看好的人,于是太后很是不待见皇后。后来皇后正位中宫,便几番番委曲求全去讨好太后。太后多次不见,皇后就在宫外跪着。终于感动了太后,让太后也不得不开了宫门,让她进去。皇后的这番功夫,别说本宫,这后宫上上下下的女子,也无人能及。”
  春茗便道:“所以娘娘便不必忧心了。皇后娘娘既然已经筹划好了,又有太后坐镇,就算皇上兴许舍不得,可是一旦太后下了懿旨,皇上也不能违反了。”
  皇帝事太后极孝,五日一朝,燕享必亲。也只有在贵妃的事情上与周太后顶撞过几回,这回若贵妃被捉到真凭实据谋害龙裔,那么皇帝也不得不依了太后。
  。
  冷宫。
  吉祥回来,神色有异。废后忙问:“是怎了?”
  吉祥道:“深更半夜,太后却召了皇后去。奴婢便觉此事有些蹊跷。”
  废后替吉祥理着发辫:“小吉祥,你是如何得知的?”
  吉祥从小陪废后在冷宫里,除了冷宫地界,也没出过门。
  吉祥便笑:“奴婢伺候娘娘,便也知外头那些公公们生活亦不易。他们关着咱们,看守着咱们,三餐无继,更没人替他们浆洗衣裳。奴婢有时便顺手帮他们洗洗衣裳,若是有破了的地方,奴婢代为缝补几针。”
  “这样一来二去,那些公公们便也对奴婢越发和善。有时候怕奴婢闷,便拣选些宫里的故事将给奴婢听。今晚的事便是从公公们那儿听来的。”
  废后停下手,微微怔忡。
  “清宁宫,清宁宫……我倒是也曾经去过的。”
  那时她刚刚封为正宫皇后,与少年皇帝大婚刚成,于是少年夫妻一一同去拜见两宫太后。彼时的荣华煊赫,又有谁人能及?
  彼时,钱太后还在世,周太后万事都与钱太后争高下,于是后太后对她这个她亲自挑选的皇后极其亲近,故意疏远那时的德妃王氏。在德妃与贤妃面前,她撑足了脸面。那些日子,她侍奉周太后极为尽心,与周太后之间情同母女……
  废后截住自己的心绪,幽幽叹了口气。
  那些事都已如隔世。不该再回想了。
  吉祥手指卷着辫梢,娇俏抬头,“奴婢倒是觉着,娘娘此番该设法去求见太后。毕竟太后当年对娘娘,还颇有母女之情……”
  废后一怔。
  也许,是时候了。
  。
  乾清宫。
  皇帝睡梦里忽地一声尖叫:“父皇,父皇救救儿臣,救救儿臣!”
  张敏闻声急忙本进内卧。
  却见皇帝在龙帐内双手挥舞,痛苦地喊着:“本王不当这个太子了,本王不要当太子了!你们别害我,我将太子之位拱手相让就是了!”
  他喊着,忽地呜呜哭起来:“本王也不想当太子的,本王不想啊!本王,本王只想安安稳稳地过这一生,不想再与你们争了……”
  张敏急忙奔进帐去,握住皇帝的手臂,轻声呼唤:“皇上,醒来。是做梦了,不是真的。”
  皇帝听见了张敏的嗓音,方稳当下来些,却依旧没能顺利醒来,只是抱住了张敏的手,低声垂泪:“……父皇,儿臣不想当皇上了。当了皇上又如何,父皇还不是被瓦剌俘虏,草原为囚……父皇,儿臣真的,不想再当,皇上了。”
  呢哝着,皇帝终于安静了下去。
  张敏抱着这一刻宛如孩子般的皇帝,忍不住老泪纵横。
  外人只道皇上九五至尊,却无人明白皇上这么多年的苦。而他却都亲眼看见了。
  又是良久,皇帝方忽地醒来。
  >
  瞧见自己正抱着张敏的手臂,便烫了手一般地推开。
  他自己坐起来,正正衣襟,又摆出皇帝的仪态来。
  望向天色将亮的窗子,轻声道:“……贵妃她,可睡得安?”
  张敏点头:“睡得安。”
  皇帝又极目望向窗外,广场一角,幽幽道:“小六他,怎地还没回来?”
  张敏幽幽叹了口气:“就回来了。原本说昨日应该能回来的,兴许是路上又被什么绊住了吧。小六那孩子知道皇上惦记,他必定会设法赶快回来的。”
  皇帝这才轻叹一声:“他们都不在,朕好孤单。”
  。
  天色渐亮,后方并无追兵。
  南京城已然在视野中消失不见。
  兰芽轻舒了一口气,坐回船舱。
  幸好,慕容,幸好。
  担心放下,虎子和兰芽便都困倦了。虎子并肩坐过来,将兰芽的臻首扳过来靠在他肩头,他则平伸过手去,揽住兰芽的肩。
  “睡吧。”
  兰芽便也没挣脱,只笑着合上了眼睛。
  船行水上,微波飘摇,两人极快便都入了梦乡。
  就在此时,水上忽地宛如水鸟掠过一般,响起一声极尖极细的唿哨!
  虎子便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阵慌乱脚步,船家也奔进来,惊慌失措道:“二位客官,大事不好!”
  虎子急忙在唇边竖起手指,悄然将兰芽放好,他已无声起身,低声问:“怎了?”
  可是兰芽却也还是醒了。
  只见那船家一脸惊慌道:“前头水道停满官船,拦住去路!官船上放箭警告,咱们穿不过箭雨去!”
  虎子一咬牙:“带我去看!”
  兰芽则在原地愣了半晌。
  终于还是出现了拦路之人,终于还是——枉费了她这一场信任么?
  -
  【贤妃的“寿安宫”即是后来的咸福宫,僖嫔的万安宫就是后来的翊坤宫。太后的清宁宫,今已不存。慈宁宫是后世嘉靖朝才成为太后专宫的。】

☆、166、后宫风云(上)

  稍作停顿,兰芽也随着出了船舱。
  晨光幽蓝,将水面上下染成一色。只有横空掠过的水鸟,在画面边缘点上一点一点的白。
  虎子问船家:“依你来看,那是哪里的官船?”
  船家答:“当是漕运总督衙门的船。”
  成祖皇帝朱棣迁都北平,江南的米粮都要依靠漕运北上,于是漕运成为大明的经济命脉,故此设漕运总督衙门总管漕运诸事。总督部院衙门设在淮安。兰芽大致盘算了一回,此地确已近淮安。
  兰芽便轻轻扯了扯虎子道:“这一任漕运总督乃是陈泰。你想必知晓。珂”
  虎子生长都在辽东,如何认得这负责大运河的漕运总督?虎子便一愣,摇摇头:“我怎会认得?”
  兰芽一笑:“他从前也打过仗的。当年瓦剌也先入侵,于谦大人推荐陈泰镇守紫荆关,他不善军事,关口不消一个时辰便被攻破。他因此被判死罪。”
  谈及军事,虎子便没有不知道的。他听了便傲然一笑:“我晓得了,原来就是那个陈泰!后来他被调至白羊口,奉命修筑防御工事,却一改之前无能,修筑极快,因之而阻住也先进攻速度。他亦因此被赦。”
  兰芽点头:“景泰三年,他受命疏浚河道。从仪真到淮安,共疏浚河道一百八十里,堵塞决口九处,筑坝三处。”兰芽妙眸轻转:“你猜他干了这么大的工程,用了多长时间?”
  虎子一皱眉:“听闻但凡涉及漕运,便没有官员不贪腐的。这样大工程至少也要一两年之功。”
  兰芽缓缓一笑:“他却只用了几个月。”
  虎子也是一讶,重重道:“倒是个能臣,怕也难得不贪。”
  兰芽点头:“上回司夜染的官船行经淮安,他托辞前去巡抚凤阳,亦没上船来。”
  虎子点头:“他厌憎司夜染!”
  “没错,”兰芽缓缓一笑:“可是联名参奏司夜染的群臣里,却没有他。”
  虎子轻轻一拍掌:“他公私分明!”
  兰芽点头一笑:“且,当年他因也先入侵而获过死罪,所以他恨极蒙古。”
  虎子长眉一跳:“如此说来,他必定与慕容不是一伙!”
  兰芽便轻拍了虎子肩头一下:“跟我走,咱们去投案自首!”
  虎子一怔:“……啊?”
  。
  兰芽自己动手扯碎了一件衣裳,抽出白里儿挂在船桨上高高举过头顶,在幽蓝的晨光里使力摇晃。
  官船发现了动静,不久便放下一艘小舢板来。
  虎子警告道:“若是上了舢板,咱们就再没回头路……虽说陈泰恨蒙古,可是也先入侵毕竟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人心易改,你当真还敢信他?”
  “信。”兰芽轻轻点头:“就算不信陈泰,我亦信当年推荐他守紫荆关的于谦大人!”
  虎子遂点了头。
  兰芽便抱紧了点心包袱,由虎子扶着弃船上了小舢板。
  虎子划船,不多时舢板便已靠近官船。船舷上伸下长钩来,将小舢板拽了近去。
  上了船,兰芽只问那副将模样的人,为何将他们拦停。
  那副将冷哼:“在南京犯下了人命案子,却要来问本将缘何拦停?”
  兰芽便瞄了虎子一眼,心下有了数。原来南京方面来的借口,无非是将月船与雪姬的死归咎在他们身上,却未必提到那几封书信。如此,亦是掩盖他们自己的罪行。
  兰芽便从容一笑:“官爷既然言之凿凿,草民便也不敢再做抵赖,草民定然全都招供。只有一样,草民只有面见陈泰陈总督,方肯将此事言明!”
  那副将冷笑一声:“就凭你,也配面见陈总督?”
  兰芽不慌不忙:“否则,就算官爷当场打死草民,草民也一个字都不招!”
  。
  兰芽和虎子中途被漕运总督衙门带走的消息,不消片刻便传回了南京。
  国丈王谓一听陈泰的名字,便是皱眉:“怎么会落到他的手中!那个倔驴子的脾气,谁的账都不肯买,咱们若是想要他交人,倒难了!”
  王谓转向孙志南:“……船尚未到淮安。如果此时带兵去追,当亦有可为!”
  孙志南却道:“恩师,不可!漕运总督手辖十二万兵,咱们两方一旦兵戎相对,那便无法收拾。”
  怀仁倒是磔磔一笑:“你们自己乱什么?谁说陈泰截走了那两个人,就一定会坏了咱们的事?你们倒忘了,陈泰此人最是看不惯司夜染的!他身兼都御使之职,多少次具本参劾司夜染,你等都忘了么?”
  李度闻言便也点头:“正是。咱们只需顺水推舟,设法让陈泰杀了那两个人就好了。”
  怀仁立即亲自修书一封,信中言明此二人乃是灵济宫的暗探,此来南京是设法为司夜染翻案。同时,提到了曾诚的死,亦多有嫌疑在此二人身上。倘若放虎北归,不但司夜染有可
  tang能因此而脱罪,曾诚的死更可能就此再无沉冤昭雪之机。
  漕运钱粮本为南京户部尚书职责,于是曾诚与陈泰多年共事,两人私交亦甚笃。传言是司夜染派凉芳毒杀了曾诚,陈泰曾经因此大醉大哭,紫府的探子亦早报给怀仁知晓。
  李度担心道:“倘若这个陈泰不上道,亦如何?”
  王谓道:“怕什么?就算陈泰不肯说杀这两人,只绊住他们两人几天就也够了。宫里昨夜已然举事,今日便会有消息。只要贵妃倒了,那司夜染便也死定了。只要绊住那二人两天,待得他们回了京师,一切亦早已尘埃落定!”
  怀仁扭头吩咐魏强:“去交待紫府的人,严密监控漕运总督衙门,必不使陈泰放走那二人去!”
  。
  天亮了。
  万安宫里终于传出了动静。宫女的一声声尖叫划破紫禁城晨色的宁静。
  万安宫与寿安宫不过仅隔一条西长街,于是贤妃立刻便得了消息。
  贤妃在掌心握了一夜的茶杯,早已凉透了,她终于可以放下。抬眼望一眼长贵,长贵点头;贤妃便对春茗道:“春茗,替本宫梳妆。今日,本宫要盛装!”
  后宫出了事,消息便第一时间传进了坤宁宫,报给皇后知。皇后不在坤宁宫中,于是又报到了清宁宫去。
  皇后陪伴了太后整夜,也正困倦,此时终于等来了消息,便兴奋得腾地起身,“本宫知道了。本宫这便回宫!”
  皇后说完便向太后辞行。
  太后整夜与皇后说话,都是慈祥的模样。这一刻却忽地眼角一寒,道:“皇后,你又何必急着回去?!”
  皇后一愣,忙跪倒回道:“母后容禀,是万安宫的僖嫔出了事。此时僖嫔比不得旁人,她连续多日独得皇上雨露,儿臣想怕是这会儿僖嫔的肚子里已然有了龙裔。此刻既然是万安宫僖嫔有事,儿臣便决不能袖手啊!”
  太后清冷一笑:“瞧你如此言之凿凿,没的倒像你自己也曾生养过!”
  皇后面上仿佛被狠狠抽了个嘴巴,她苍白着脸俯首下去:“母后教训的是,儿臣何曾生养过。儿臣,儿臣不过是计算着僖嫔得宠的时日……”
  太后道:“若僖嫔当真有了,太医院还敢捂着不报?医政的脑袋还想不想要了!皇后,你在自行推定之前,难道不能先看看太医院的脉案?”
  皇后面上越发苍白:“儿臣,儿臣当然明白应该先看脉案。只是,只是……”
  只是贵妃一向在后宫只手遮天,只是就算是僖嫔有了,她也不敢叫太医来瞧,不是么?所以脉案又有什么用,太医的话又有几人能信得?
  太后轻轻打了个呵欠:“既无脉案,你便等着吧。哀家说了这一宿的话,也累了。你就在这儿坐着,别走。等哀家盹醒了这一觉再说。”
  皇后急得头上着火,急忙再道:“母后!”
  太后身边的老宫女知秋走上前来,替太后拉上了帐子,恭顺地对皇后道:“皇后别叫了,太后觉轻,最不喜欢耳边有个风吹草动的。就算后宫里出了天大的事情,皇后前头还有太后呢,皇后不致这么忧心。”
  “退一步说,就算当真出了什么事,若真是大事,太后必定第一个过问了。太后既然都不过问,皇后又何必这样忧心呢?”
  。
  贤妃盛装已毕,乘红绫凤轿,带着长贵和春茗直奔坤宁宫去。
  僖嫔所在的万安宫,长街里早已里三匝外三匝地围满了禁军。宫门紧闭,虽看不见什么,却也听得里头传来宫女撕心裂肺的嚎哭,一声叠着一声地喊着:“娘娘,僖嫔娘娘……”
  贤妃便掀了掀唇角。
  出身那般寒微的僖嫔邵氏,凭什么能在贵妃之后独得皇恩?凭什么又能在后宫多年没有孩子的情形下,怀上龙裔!
  死了也是她活该。
  长贵在轿窗外含笑道:“藏花杀人的手段尽是狠毒,想来僖嫔娘娘死状甚惨。”
  贤妃没作声,心却高高飘扬。
  。
  贤妃一行到了坤宁宫,却听闻皇后还没从清宁宫回来。
  贤妃等在配殿里,不由得有些心急,于是问坤宁宫的宫女:“天都亮了,太后必定要补眠。论理,皇后便也应当告退才是。”
  坤宁宫的宫女便也据实相告:“谁说不是呢?皇后娘娘忙碌了这一整晚,这个时辰总归该回宫来更衣洗漱。奴婢们也都等着呢,又不敢去催。倒是不明白,太后何以扣住皇后不让回来……”
  贤妃一怔:“你说什么?是太后留住皇后,不让回来?”
  那宫女自知失言,急忙跪倒自行掌嘴:“是奴婢说错话了,贤妃娘娘饶恕。”
  贤妃便奔向外。
  春茗急忙跟上,问:“娘娘这是去哪儿啊?”
  贤妃道:“去清宁宫!既然皇后不在坤宁宫,那咱们就索性到太后跟前去说。到时也正好免得太后再来跑一趟!”
  >
  。
  贤妃带着春茗和长贵到了清宁宫。
  只见宫门紧闭。
  贤妃下了凤轿,亲叩门环。里头有人问是谁,良久之后宫门才开,却是老宫女知秋走了出来。出来后便又将宫门拉严。
  贤妃没敢受知秋的礼,反托着知秋的手肘问道:“嬷嬷,太后可醒着?皇后可在畔?本宫有要紧事要拜见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还望嬷嬷代为通禀。”
  知秋抱歉地道:“贤妃娘娘,您来的当真不巧。太后昨晚用了晚膳便不自在,皇后陪着说了一宿的话儿,这才平顺了些,这才刚睡下。不是老奴不给贤妃娘娘通禀,只是太后的凤体更要紧。甭管这后宫出了什么事,总归比不上太后的凤体要紧,您说是不是?”
  贤妃哪里敢说不是?便再道:“那本宫想见皇后娘娘!”
  知秋恭顺地说:“哟,这老奴就又做不得主。太后临睡前嘱咐皇后,叫皇后就在榻边陪着,哪儿都别去。太后的意思就是防备着一旦睡不着,睁开眼还能跟皇后继续说话儿。可是太后却睡着了,但是皇后也不能挪动,您说是不是?”
  贤妃急得恨不能给知秋跪下:“嬷嬷,本宫当真是有要事。此事唯有太后和皇后才能做主!”
  知秋又温煦地说:“贤妃娘娘这也是急糊涂了。虽说太后和皇后是这后宫之主,但是娘娘也不至于找不见人拿主意才是。娘娘难道忘了,皇上可是这天下之主啊。宫外的事,宫内的事,哪里有皇上管不到的呢?”
  事已至此,贤妃已是半分退路都没有了。她一狠心,只好拜别了清宁宫,带着长贵和春茗直奔乾清宫而去。
  。
  皇帝因口吃,已有多日不曾上朝。此时刚起身不久。听闻贤妃来了,张敏先迎出来,恭恭敬敬道:“皇上昨晚睡得不香甜,今早便有些乏。皇上说,娘娘若有事就吩咐给奴婢吧。奴婢若能办的,就替娘娘办了;奴婢若力不能及的,奴婢再转告皇上就是。”
  一看这情形,贤妃的心便凉了半截儿。
  一不做二不休,贤妃索性跪倒在地上,朝着乾清宫放声大哭:“皇上,皇上!皇上可以不见妾身,但是皇上不能不管僖嫔之死啊!……退一万步说,就算皇上亦可不问僖嫔之死,也总不能不问僖嫔肚子里的孩子!皇上——僖嫔肚子里的,可是皇上的龙裔!”
  张敏闻言一惊,急忙一甩廛尾上前提醒:“贤妃娘娘!此乃乾清宫,半点都不可妄言的!”
  贤妃眼眸泠泠一转,染泪望向张敏:“本宫岂敢妄言?僖嫔的万安宫与本宫的寿安宫守望相邻,僖嫔出事,本宫岂能不知!”
  说到这里,贤妃心下便更凉。
  皇上专宠贵妃,以至于后宫内被贵妃治死个把人,皇上根本就不闻不问。不必说当年废后被废,就连贤妃的亲儿悼恭太子被贵妃毒死,皇上依旧问都没问过!
  这些恨,这些被视若草芥一般的冷落,她已忍了太久,太久了啊!
  这一刻,她心如刀绞,声泪俱下,仿佛都不再是为僖嫔和僖嫔的孩子而想皇上讨还公道,她也更是为了她自己,为了她苦命的悼恭太子,向皇上,向那狠毒的贵妃,讨还这一生的公道!
  她便朝向那雕龙石阶,重重叩下头去。
  皇上还能不见?皇上还会为了袒护贵妃而不闻不问?那她便血洒乾清宫,逼皇上来见!
  贤妃不顾死活地这样磕下去,额头上便皮开肉绽,涔涔出了血。张敏大惊,自不敢怠慢,忙吩咐左右上来架住贤妃,不让再磕下去。他自己则连忙回身,从老虎洞回了乾清宫,向皇帝禀报。
  折腾了半晌,皇帝终于叫进。
  贤妃由春茗搀扶着,进了乾清宫便跪倒在地,伏地大哭:“皇上!您要为僖嫔做主,为僖嫔肚子里还没来得及下世的龙裔做主啊!”
  ---------
  【稍后还有一更~~~】

☆、167、后宫风云(下)

  乾清宫终于闹腾起来了,消息迅速传入清宁宫。知秋亲自到太后耳边禀报了,太后缓缓抿了一口茶,清冷一笑:“这个贤妃,果然愚不可及。”
  听见乾清宫闹起来了,皇后便更急得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这一场热闹的戏台上,她本该是主角。她该平生第一回撑起皇后的煊赫,以位正中宫、母仪天下的气度主持后宫公道,怒斥妖妇,懿德六宫的。可是这一刻,她却只能被圈在清宁宫里,远远听说贤妃的唱念俱佳阕!
  皇后便再度跪倒,又要请辞。
  太后失望地盯着皇后,幽幽道:“哀家刚说完贤妃愚蠢,原来你也果然好不到哪里去!”
  皇后被骂得莫名其妙,有些不服气道:“儿臣身为六宫之主,此时岂能不现身主持大局?又岂能让这后宫之事搅扰了皇上?”
  太后冷笑:“怨不得你与那贤妃,两个人绞到一起都斗不过一个贵妃!你们两个,果然都只生了个榆木脑袋!”
  知秋在畔,也无声冷冷地瞧着皇后。
  皇后、废后、贤妃,当初这三人里,无论是钱太后还是周太后,谁都没看上过贤妃珂。
  此时可见,贤妃果然是个蠢的。
  而王皇后亦不是周太后看中的人选,而是钱太后看好的。皇后竟然直到此时还猜不透发生了什么事,而废后昨晚早已打通关节辗转来见过太后了。
  废后幽居冷宫十数年,竟然还能将眼前这件事看得清透。枉费皇后位正中宫,不过却也还是个瞎子!
  ——由此可鉴,周太后在看人的方面,果然又比钱太后高过了一筹去。
  这皇后,这一番如果没有太后前后周全着,便被那贵妃治死了都还不知是怎么死的!
  见皇后还没有半点醒悟,太后只好叹了口气,道:“皇后,你这些年委曲求全,强颜欢笑,哀家都看在眼里。也唯因你如此,才会封后十数年来,都没让贵妃捉到你的错处去。你的后位,也才能保持这么多年。”
  “可是你以为,贵妃的心当真就死了么?她难道真的就不再想要这个皇后之位?”
  当年废后被废,皇帝便要封贵妃为后。最后是两宫皇太后合力弹压,周太后甚至亲下懿旨,晋封德妃王氏为继后,皇帝这才不得不屈服。贵妃想要这个后位,已经太多年了。
  皇后便泣下:“儿臣都明白。儿臣所以才一直都不甘心,不甘心明明身为皇后,却要对贵妃卑躬屈膝!”
  太后叹息道:“皇后,你当真糊涂。这十数年你都忍过来了,又何必不能继续忍下去?贵妃比哀家还要年长一岁,哀家已然计算着日子,她又还能活过多少年去!你比她年轻近二十岁,你又何惧活不过她去!只要你稳稳当当保住这个后位,皇后的尊荣便身前身后都是你的,你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听得太后此言,皇后便明白,怕是她与贤妃的所有筹划,太后是已然都知道了。
  皇后便惶恐叩头:“可是这一回贵妃谋害嫔妃、戕害龙裔的罪过已然铸定。儿臣难道还不能主持公道么?”
  “谋害妃嫔,戕害龙裔?”太后寒凉而笑:“皇后,这罪名你认定已然坐实了么?倘若有半点不尽不实,那么到时候被废位、甚至夺了性命的,就是皇后你啊!”
  。
  乾清宫。
  皇帝垂眸,怜悯地望着眼前这个伏地大哭的女子。
  这是他的贤妃,是他的初婚三宫之一。当年她与废后和皇后一起被选入宫来,他也曾在内侍的撺掇之下,意兴阑珊地远远瞧过那么几眼。
  那三个少女里头,她不是最美的,亦不是最聪明伶俐的。无论相貌还是品性,她在那三个人里都是不出众的。于是他连多看她一眼的念头都没有。
  后来废后被废,他想册封贵妃为皇后的念头又被两宫皇太后合力打压……再后来,贵妃所生的皇长子,竟然还来不及起名字就夭折了。贵妃昼夜啼哭,他却不知该怎么来安慰她。便许诺她再给她一个孩子,从此专房独宠、甚至免了其他嫔妃的绿头牌……可是贵妃终是年纪大了,怎么都无法再结珠胎。
  他暗地里叫太医院医正给把了脉,医正说贵妃身子已然在那一胎上虚耗尽了,也许这一生再难有孕……
  那时刚刚君临天下的他,便突地对这个本来就不想要的皇位格外生出更多厌憎来。苦闷之下,他偶然又遇见了贤妃。那安静寡言的女子,在那一刻让他放下了心头的焦躁。
  她也是福气大的,不过几回召幸,她竟然便有了龙裔。生下来更是个皇子!
  他以为是上天对他的抚慰,便开开心心册封为皇太子。
  于是眼前这个女人,在他心中,着实曾经留下过一段美好的记忆。
  尽管,随着悼恭太子早夭,他便也忘了她。不光是原本就不爱她,更因为若是见了她,难免两人又追忆起悼恭太子来……那又何必呢?
  此时这个女人就这样跪倒在他面前,额头磕出了血,哭天抢
  tang地……却分明,盛装而来。
  皇帝便高高仰起了头,错开目光,再不看她。
  “贤妃,你这样当着朕的面自戕,已是大罪!你此举不光是会惹怒朕,你更会连累你的母家。刺中利害,难道你不明白么?”
  贤妃一颤,便再垂泪道:“妾身忝居四妃之位,幸为皇上初婚三宫、且为悼恭太子之母,妾身便顾不得一己之私,总要为惨死的僖嫔和她肚子里的龙裔讨还一个公道!”
  “你如此大公无私,倒也难得。”皇帝冷冷道:“那便细细说与朕听。僖嫔是如何死的,你又知道些什么。”
  贤妃便重重叩头:“妾身知道,杀害僖嫔和龙裔的凶手,乃是昭德宫派出去的!昭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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