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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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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兰芽疲惫睁开眼:“他是放了我。也许放火杀人之后,他才终于想起与我还有那么一点情分,所以他放了我去。可是他让我活下来,也只是成为他的玩物而已!”………题外话………【今天一更,明天见】

☆、43、谁都别想称心如意

  吉祥死死盯住兰芽,目光怨毒,却——缓缓地笑了。
  “岳兰芽,你在撒谎。”
  兰芽心下陡然一惊!
  吉祥纵然沉不住气,但是她的心思却也是剔透。两人多年交手,对手之间对彼此的了解甚至高于自己。
  兰芽悄然屏息:“娘娘说什么,奴侪哪里敢在娘娘面前撒谎?凳”
  吉祥冷然一笑:“其实你前面说的那些我都信了。如果不是被你骗过了,我就不会甩你那记耳光。可是你最后那句却是说多了。”
  最后那句娲?
  兰芽心下也是激灵一跳。
  吉祥得意而笑:“你说他让你活下来,是成为他的玩物……可是以你岳兰芽的脾气,如果他真的当你只是玩物,不给你一点真心的话,你肯活到今天?你肯让他玩弄你这多年?你又怎么肯费尽心思生下他的孩子,而且为了护住孩子,忍痛这么多年不与他们相见?”
  “你岳兰芽也不傻,他对你哪里是真心,何处是假意,你心里最清楚。可是既然你今天还这么说……那就说明你是在撒谎!”
  吉祥走向前来,冷笑着盯紧了兰芽:“置于死地而后生,金蝉脱壳的法子,嗯?”
  兰芽心下便是一抖。
  吉祥盯着兰芽的眼睛,忍不住冷笑:“最后的归宿是什么?你跟他都能金蝉脱壳而去,从此天涯为伴,双宿双飞,是不是?”
  兰芽没做声。
  吉祥笑得更响,眼角溢出悲伤来:“你们两个都想就这么走了,将我孤儿寡母丢在这吃人的深宫里不管了!你们双宿双飞了,却叫我独自一个蹲在这金碧辉煌的牢狱里,再见不着他,也得不着皇上的宠爱,只能守着我的儿子,一日一日青春变老,青丝成白发,啊?!”
  “那你还想怎么样呢?”
  兰芽压低声音,翻腕也攥紧了吉祥的手:“所谓求仁得仁,你走到今天这一步,也该是如愿以偿。你当年喜欢他,何尝不是因为他是建文皇太孙,你喜欢的也是他的血统,喜欢的是他的天下!你在冷宫里一忍十年,为的不也是能有朝一日登上皇后宝座,所以废后能忍的,你便也同样可以忍?”
  “现如今你的儿子已经成为了太子,将来便是皇统天下,他会用整个天下来奉养你,你就是所有女人之中最高的皇太后!吉祥,你还想怎样?!”
  “皇太后?哈哈……”吉祥又恼又恨:“那我吉祥这一生呢?难道我这一生只能等待老了的那一天,用皑皑白发来抵偿青春?我吉祥也曾是个少女,也是个女人啊。我也要自己的情,也要自己的爱。凭什么我得不到的,却要眼睁睁看着你们得到了?”
  兰芽心下便是狠狠一沉。
  “所以你不会让我如愿,是么?说吧,你想要怎么样?若逼急了我,也请你好好想想太子殿下的安危!”
  兰芽死死盯住吉祥:“我当日是如何帮你母子,如何将太子殿下推上储君之位的;我就也同样能帮宸妃母子,能将四殿下同样推上这个位子。”
  吉祥冷笑:“说得容易。太子是国之根本,岂容变更?此时我母子早已今非昔比,不光我会豁出性命去护着我儿子,就连皇上,连这宫廷内外的人,也都会拼了全力护着我儿子。你岳兰芽是只手遮天,可是天那么大,你遮不全的!”
  兰芽深深吸气:“说,你究竟想要怎样?想要大人和我都死才放心?”
  “不。”吉祥摇头:“我怎么会让你们死?我只是不能忍受你们两个双宿双飞。我倒是觉着你们从前的状态就很好,一个在朝,一个在野。”
  她上下打量兰芽神色,缓缓绽开笑颜:“我怎么舍得让你死?你活着,还能替我办事。所以只要你改了主意,这辈子别想跟他双宿双飞,我就饶了你们和你们的孩子,让你们都活着。”
  “只不过,我要你们活着相思罢了——就跟我一样。”
  兰芽心痛如绞,却稍作思忖,便毅然点头:“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放过大人,放过我们的孩子,我就一直陪着你守在这宫廷里,陪着你护着你的儿子!”
  吉祥笑起来:“真乖,这样就好了。”却忽地回眸,眼光放寒:“可是你这人的话向来半真半假。你这么答应我了,我就能这么信了么?所谓口说无凭,真心难见。”
  兰芽心下丝丝缕缕地疼:“你又想怎么样?”
  吉祥目光一转:“让我想想。稍后我就给你答案。”
  偏殿外传来太子清甜的童声,在夜色里却是超乎年纪的沉稳。
  “娘,兰伴伴,你们二位可在门内?”
  兰芽和吉祥便同时噤声,互视一眼,急忙都各自收敛形色。
  打开殿门,吉祥先迎了出去:“儿啊,有何事?可是皇上那边有了什么状况?”
  兰芽便也跟了出来,立在门槛外遥遥向太子见礼。
  太子的目光便只朝兰芽漫了上来,却是看都没看自己的娘亲。遥遥地只向兰芽伸出手来:“兰
  tang伴伴,怎么去了那么久,叫本宫好找。伴伴快来,本宫有要紧的事与伴伴商量。”
  太子说着径直走过吉祥,走到兰芽身边,伸手用他小小的手握住了兰芽的手。然后毫不迟疑地领着兰芽走下台阶,径直越过他娘,走向了更加宽阔的殿前广场。
  吉祥重重一怔,兰芽也没想到。
  待得走得远了,太子才缓缓道:“伴伴,想来我娘又排揎了伴伴吧?都怪本宫来晚了一步,才叫伴伴又受委屈了。此时周遭无人,伴伴若想落泪便请随意,本宫会陪着伴伴。”
  兰芽心底一热,眼眶也跟着潮湿了。
  “殿下,奴侪不敢。”
  太子轻轻叹息:“本宫只是遗憾自己还是个孩子,有时有事无法尽数都明白,所以不能在关键时刻护在伴伴身边,无法每一次都让娘亲伤不到伴伴。只是请伴伴记着,今日娘亲欠了伴伴多少,来日等本宫长大,一定加倍偿还。”
  小小的储君许下这样重的承诺,身为人臣,兰芽也是欣慰。
  只是……这世上就算以帝王之尊,却也不是任何事都有能力补偿的。
  只是他终究还是个孩子,能在这个年纪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已无可怨尤。
  兰芽便蹲下来,单腿跪地,握住太子的手腕:“殿下不必补偿奴侪。若殿下真有此心,便请跟秦学士好好用功念书,将来当一个千古流芳的好皇上,福祉万民,护佑天下。叫天下人再不必做为难之事,让万民安居乐业,好么?”
  太子毫不犹豫,重重点头:“好!”
  。
  夜深了,大包子也跟兰芽说,该送太子回东宫歇息了。小孩子禁不起这样熬夜,更何况明早天不亮,太子又要起来念书。
  兰芽便亲自送太子回去。
  吉祥走回皇帝寝殿,皇帝此刻烧终于有些退了,神智清醒过来。除了身子还有点虚,已是没有大碍了。
  吉祥亲自给皇帝喂水。
  大殿静静的,两人有些相顾无言。
  这多年的事,这多年的话,真不知从何说起。
  皇帝终于幽幽叹了口气:“吉祥,这些年,委屈你了。”
  吉祥淡淡一笑:“不委屈。若是直到如今皇上也不肯认下皇儿,不肯册立皇儿为太子,那才叫委屈。可是皇上现在已经将这些都给了我母子,妾身还有什么可委屈的?”
  皇帝转眸望上她的容颜。
  这些年她也憔悴了不少。可是她终究还是年轻啊,看上去依旧是容颜娇媚,更有宫廷女子里所绝无仅见的山野之魅。
  皇帝欣慰点头:“难得你能有这样的见地。这些年,你便没有白等。”
  吉祥却不想跟皇帝说这些话,便将羹匙送上来,用水封了皇帝的嘴。
  皇帝嘴唇上还有撩袍,羹匙压上便有些疼。
  吉祥垂下头去:“皇上上了这么大的火,其实也都是心火吧。皇上昏睡时候念叨的话,也都是怕列祖列宗责怪,是不是?”
  皇帝便狠狠一怔,朝她望过来。
  吉祥叹了口气:“司夜染的身份,别人不知道,妾身怎么会不知道?我大藤峡多少人为了护住他的身份而死,所以妾身怎么会被蒙在鼓里呢。”
  吉祥垂首,替皇帝吹凉那汤水。
  “皇上是怕杀了建文正朔,太祖皇帝和列祖列宗会不原谅皇上啊。”………题外话………【明天见~】

☆、44、想要永远留住你(2更1)

  皇帝心口起伏,盯住吉祥,无言以对。
  吉祥放下水碗:“都说皇上手握生杀大权,可是生杀关口,皇上也是为难。若是杀了司夜染,怕列祖列宗怪罪;若是不杀司夜染,又总觉他是江山社稷的心腹大患。”
  吉祥转眸望来:“从前妾身自然心向着他,我大藤峡父老也可为他而死;可是今日,不同了。因为妾身与皇上的皇儿是太子,是这江山社稷未来的储君。司夜染存在这世上,威胁到的便是妾身孩儿的皇位。在皇儿和他之间,妾身首先是一个母亲,妾身选皇上,选江山社稷!”
  吉祥说罢起身,撩袍下跪:“皇上,杀了司夜染吧!”
  皇帝深吸一口气,却是别开目光去缤。
  吉祥垂下眸子:“皇上若还是下不了决心,那便得再想法子牵制住他。至少,要让他今生今世再不能动反叛之心。所以请皇上也一定要死死握住兰太监这根线,不要给她机会逃脱了皇上的掌心去。”
  皇帝眯起眼来,转眸望过来:“朕……这些年做的,何尝不正是如此。坼”
  吉祥淡淡一笑:“只怕皇上心慈手软,做得还不够。”
  皇帝也是眼波一闪:“吉祥,那依你,又该如何?”
  吉祥抬起头来,目光放肆却又直白地迎住皇帝:“他们是两个人,皇上却是自己。皇上纵然是天子,可是却被圈在这宫廷里,如何能与他们两个人相抗衡?妾身不才,愿意协助皇上。以二对二,妾身会将胜算替皇上牢牢抢回来!”
  吉祥就是吉祥,身子里的蛊虫没了,可是她心里的“蛊虫”从未曾死去。
  从大藤峡山野之间走来的女孩子,从不甘按照中原那些优柔的法子来克敌。看上去狠毒了些,却来得比中原人那些绕圈子的法子来得更有效。
  皇帝便也点头:“说说看,你有何打算?”
  吉祥缓缓一笑:“皇上,您既然已经下旨允准兰太监重查当年岳如期满门血案,皇上却怎么没想想兰太监该以什么身份来查此案呢?”
  皇帝心下便也咯噔一声。
  是啊,只消重启此案,便等于已是向天下揭开了兰芽的真实身份:她不是兰太监,她是岳如期的女儿岳兰芽。
  吉祥便笑了:“一个女子,却成为权倾天下的太监,且就留在皇上身边儿……天下人不知又要如何议论皇上,八成都要猜测皇上与这女扮男装的太监之间,早有了苟且之事。”
  皇帝面上便腾地一红:“……倒也无妨。或者朕直接纳她入后宫,或者封为女官。”
  “皇上这样做是好,可是终究抹不掉天下人口中的‘苟且’二字。”
  身为皇帝,自然最怕天下悠悠众口,生怕将来自己在史书上会留下任何一个不堪的字眼。
  皇帝便不由得强撑着坐起来。
  “依你看,朕该如何做?”
  吉祥幽幽一笑:“太子的师傅是文华殿大学士秦直碧。说来也巧,岳兰芽的父亲岳如期生前也是文华殿大学士。因为这个巧合,妾身倒也听说过当年的一些旧事,亦算盛况。当年岳兰芽和秦直碧,一双小儿女,珠联璧合书画相和,惊艳了皇上和一众大臣。”
  皇帝也扬眉:“是啊,朕怎么能忘。没想到时光流转,那一对小儿女终于长大,也果然都成了朕的股肱良臣。”
  吉祥垂眸一笑:“可是皇上却忘了,当年皇上曾经亲自为那一对小儿女指婚呢。君无戏言,当日文华殿内所有的人都当了真,秦家还封了礼去求亲……可是皇上自己个儿却给忘了。蹉跎了这么些年,可对得起岳如期和秦钦文一对老臣子,又可对得起当年那一对珠联璧合的小儿女呢?”
  皇帝张大嘴巴。
  吉祥满面的笑意:“皇上是忘了,可是人家秦状元却是没忘。直到如今竟然还未曾娶亲。”
  “从前问起来啊,人家说是家门的冤案未报,不能除孝;可是秦家的昭雪案也过去好几年了,他现在就不是热孝的问题,而是——始终在等那个人,始终在等皇上的旨意呢。”
  君无戏言,纵然君王自己也只是玩笑说出,却在天下人眼里只是圣旨。
  皇帝便垂下头去:“你是说……?”
  吉祥轻叹了口气:“兰太监是个人才,更何况也只有她牢牢在皇上掌心,司夜染才不敢有反叛之举。可是兰太监又是个女子,终究得有个归宿,皇上才好一生拿捏住她。”
  皇帝轻轻闭上眼睛:“你是说,要朕将她赐婚给秦直碧?”
  吉祥淡淡一笑:“妾身只是建议。具体的主意,想来皇上心下自有主张。”
  夜深了,皇帝却也没有留吉祥侍寝在乾清宫。
  吉祥自己也明白,这样的殊荣,皇上只留给贵妃那老妇一人罢了。
  她便含笑起身,推门走进夜色。
  冬风浩荡,天地皆寒。
  她掀开暖轿的窗帘,望向寒天孤月。
  她吉祥这一生享受不到的,她也绝
  tang不让岳兰芽和司夜染享受到!
  。
  皇帝终于下了决心,授予兰芽便宜行事之权。
  兰芽遂派西厂校尉,奔赴辽东将司夜染缉拿回京!
  西厂校尉临行前,兰芽还亲自赴司礼监拜会了怀恩,请求怀恩协同行动。
  兰芽向怀恩施礼:“当着明人便不说暗话,本官也明白在辽东除了我西厂的人,宗主自然也安了东厂的人。司夜染不比旁人,宗主也是清楚。本官担心只以我西厂的力量,难以将司夜染稳妥带回,所以请求宗主大人也下令东厂干探,协同一致。”
  纵兰芽不来,怀恩自然也会叫自己的手下暗中监视着,唯恐这个兰公子中途放走了司夜染。今儿竟见她当场挑明了,倒叫他也微微惊讶。
  不由得想,原来这个兰公子当真为了自己一门的血案而恨毒了司夜染,决定从此抛开所有私人的情分了?
  如果是的话,他怀恩自然乐见其成。
  怀恩便沉声一笑:“既然是皇上的旨意,咱家自然要助兰太监一臂之力。”
  由此在辽东埋伏下来的司礼监-东厂一脉,也便都撕开了面具。
  长乐倒是那个在明的,不足为虑;反倒是那些扮成普通百姓和兵丁,悄然环绕在司夜染身边的东厂暗探,便是叫司夜染自己也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东厂西厂两方一同使力,押送司夜染上路。
  兰芽当晚告了个假,没在乾清宫里过夜,而是回了灵济宫。
  她吩咐双宝,今晚睡在观鱼台,不许旁人打扰。
  双宝拦住了众人,自己却还是坚持来亲自伺候公子。就如同从前那些年月,公子安榻,他则噤声守在窗外。
  睡到夜半,公子却起了身,低声叫他进去。
  双宝也早知道了东厂西厂一起押解大人回京的事,也早已是心乱如麻。
  走进卧室,见公子脸上白得就像天上凄冷的月,全无血色。
  双宝忙上前扶住:“公子可是担心大人了?!既如此,公子又何必让东厂的人也进来搀和一道。倘若只是咱们西厂的人,便是押解,在路上也自然照应,不会叫大人吃苦。可是现下加进了东厂的人……那大人在路上,怕是要吃苦头了。”
  兰芽抬眸盯住双宝:“可是不如此,就不知道东厂在大人身边都埋伏了哪些人。那些人不挑出来,大人便休想得安。”
  双宝点头:“好在是双方一起押送,想来咱们西厂的人一定会落力护着大人,不会叫东厂的人太得意。”
  “我不担心大人。”兰芽捉紧床栏:“这点苦大人咽得下,他也明白我是在做什么。我现在担心的是——凉芳。”
  东厂在凉芳手里,这几年凉芳没再出什么大的幺蛾子。
  “可是我却没想到,他竟然悄悄在辽东埋下了这么多人,竟是骗过了我的眼睛,怕是也瞒过了大人……”
  在明面的人,无论是皇上、吉祥,甚或是怀恩等人,兰芽心中已有防备,可是现下却着实被凉芳给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原来,这么多年过来,凉芳都始终还是从前的那个凉芳。养不熟、交不下,他一直一直都不肯放下曾诚的死,一直一直都还在记恨着大人!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兰芽现在最担心的,反倒是这个手握东厂、满心仇恨的阴柔男子!

☆、45、赐婚(2更2)

  兰芽的话让双宝也是一惊。
  “公子,那现在该怎么办?”
  以今日的双宝,嘴上虽然问,可是心下实则已然有了答案。可是这个决定却轮不到他来下,他得先问公子得示下。
  倘若公子的主意已定,那他便可安排人手。
  兰芽手指撑住额头,疲惫抬眼望窗外冷月:“当年我家门遭难,我便曾最最痛恨这天下草菅人命之人。彼时在人牙行,还曾对着大人扮成的冰块儿一句一句地嘱咐,说从此后绝不可草菅人命。坼”
  “所以这些年,我尽力克制自己。再难的时候,都设法左右转圜,轻易不想伤害人命。可是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我却发现有些时候却是不能不动人命了。”
  她转眸朝双宝望过来:“……两敌相对,纵然我不想起杀念,可是对手却要将我置于死地。此时此地,我已别无选择。缤”
  双宝撩袍跪倒:“公子的心,相信岳大人在天之灵一定会明白。纵然杀生,便是这天上的神佛也能体谅。”
  兰芽便坐直了,目光放空,缓缓地拢了拢衣袖。
  “宝儿,从此我为修罗,你们可都离我远些。”
  双宝含笑迎上她的目光:“公子,修罗身畔也需要童儿服侍的。奴侪不怕,只求追随公子身旁。”
  兰芽淡淡一笑:“替我带那个人来吧。我留着他这么多年了,也该派上用场。”
  双宝也是一怔:“谁?”
  。
  半月后,司夜染终于押解入京。
  朝廷重犯没有资格白日入城,他进京之时已是夜色倾城。
  可是因为此时已是腊月二十三,京中百姓全都在热热闹闹祭祖、扯布割肉等着过年,所以纵然是钦犯趁夜狼狈入京,可是他却依旧看见了满城五彩迷离的灯火,仰头便也从囚车顶上看见漫天绽放的焰火。
  又是一年,又要过年了。
  他身上披满了风雪,面上也长满了胡子,一身的狼狈,却手握着囚栏,望着天空微笑。
  长乐坐在马车里,一路上不敢怠慢,便连窗帘都不敢放下,忍着风雪的冷,也得亲眼盯着囚车才能放心。
  此时见司夜染身在大笼子似的囚车里还能仰头微笑,心下也不由得唏嘘。
  尤其……长乐愣愣盯着司夜染面上下颌长满的胡须,不由得有些愣神儿。
  阉人不能长胡子;而既然长出胡须来,就证明不是阉人。
  他忍不住伸手也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下巴,心下有些酸楚。
  如果是司夜染这样的,就算这么死了,却也死得没太多遗憾吧:你瞧人家虽然是太监,却还是囫囵得;年少时候权倾天下了不说,还有了女人生了孩子。
  若以一个太监的命运来论,他已完美。所以死到临头,还能这么释然地向天微笑吧?
  而他长乐自己呢,纵然活着,可是这么不男不女地活下去,除了继续当皇家的奴才,又还有什么指望?
  。
  囚车直接行往锦衣卫北镇抚司大狱。
  朝廷钦犯,自然要押入这诏狱之中。
  卫隐亲自带人在门口迎着,远远见了那锁在囚车之中,一身风雪、须发皆乱的男子,卫隐心下也是狠狠的一疼!
  这哪里还是从前那个风华倾绝天下、清卓如雪山皓月的少年?
  卫隐约略失神,握紧了刀柄,有些不忍这样上前。
  倒是囚车里的司夜染淡然微笑:“卫隐,别来无恙。”
  卫隐深吸一口气,抬眼瞄见长乐挑开马车窗帘清冷凝着他,便赶紧上前向长乐抱了抱拳,然后冷冷盯了司夜染一眼:“司大人,没想到咱们还有这样见面的一天!”
  卫隐今天带来的锦衣卫手下,都是新人,老人儿一个都没带。
  终究是多年在西厂手下做事,他一个人为难就够了,就别叫那些手下也跟着为难。
  新人没有旧情,便也都不含糊,上前径直抓住锁链,直接将司夜染从囚车上拖到地下。
  那锁链足有小臂粗,锁住他的颈子,让他连抬起头来都要费力。
  卫隐仔细看了一眼,心下倒也庆幸:看来用这样粗重的锁链也有好处,至少不用再担心司夜染逃跑,不用将锁链穿过他的琵琶骨。
  锦衣卫拖着那铁链,将司夜染宛若拖着死狗一般,毫不留情地直拖进大牢去。司夜染跌跌撞撞,从未有过的狼狈,可是那面上眼底却依旧挂着淡然从容的微笑。
  只有这一点,还隐约能看出从前的模样来。
  可是越是这样,卫隐这心底便也越是难受。
  将司夜染拽进牢房,卫隐亲自与负责押解的长乐办完了手续。长乐将关文收入袖中,抬眼左右打量了一番。
  “兰公公怎地没来?”
  卫隐疏离相对:“此案虽然是兰公公主办,可是兰公公此时是什么身份,宫里宫外多少事要兰公公操心。
  tang就是这么个收押犯人的小事,又何劳兰公公大驾亲临?”
  卫隐面色阴沉,这些年主管着诏狱的缘故,气质上便也越加阴森。冷眼看去,极有阎罗的味道。长乐便也只得噤声,告辞而去,回去向怀恩交令便罢。
  打发完了长乐,卫隐走进大牢,支开左右,亲自与司夜染低声解释:“是卑职没让公子来……这一路劳顿,大人辛苦,公子若是见了,怕也心苦。”
  司夜染便笑了:“办得好。”
  卫隐悄然松一口气:“大人今晚好好歇息。明日起……卑职便要斗胆给大人用刑了。”
  这是诏狱,进来的人若是皮肉囫囵,那才是奇了。所以纵然不忍,这刑却是必须得动的。
  司夜染含笑点头:“好,不必手下留情。”
  卫隐便叫人送来酒菜,自己退下。
  沿着牢中长长的过道走到尽头,再一步就会转角而去,再也看不见了牢中的司夜染。卫隐走到这里还是忍不住停步,回身,望向司夜染。
  大人,恕罪,卑职方才是撒了谎。
  不是卑职不叫公子来,也不是公子狠心不来……只是,今晚公子来不了。
  只因为,今晚,皇上赐婚公子与秦相了啊。
  。
  这个夜晚,乾清宫内喜气洋洋。
  皇帝亲口赐婚,含笑望着跪在面前的秦直碧和兰芽,赞叹道:“果然一对璧人。当年的幼童,今日之栋梁,朕终于等到你们长大,定要亲自替你们主婚。也好告慰你们二人的亲眷在天之灵。”
  秦直碧俊逸淡然的面上,这一刻也终于忍不住拢满了喜色,竟然都忘了要向皇帝叩头谢恩,只顾着侧首,满眼爱意地凝注兰芽。
  殿中所有人的目光便都集中在兰芽面上。
  她哪怕一丝一寸的神色,也都有几十双眼睛一起盯着。
  她仿佛有些没缓过神来,跪在地上有一刻的茫然无主。面上一时苍白了下去。
  皇帝看着,心下也不由得长叹一声。
  她这样的反应,他怎能意外。
  可是兰芽就是兰芽,片刻的震惊过后,随即便叩头在地:“皇上,奴侪有一言容禀。”
  皇帝便尴尬笑了笑:“兰卿又能是什么事呢?担心自己女儿身泄露,以后不好继续帮朕办差?无妨,此事朕已考虑过。兰卿与秦卿家成婚之后,朕会替你昭告天下,此后不再是太监,却也可以充作女官。”
  “不是此事。”兰芽依旧叩首。
  皇帝也有些紧张,手指扣住龙椅扶手,不觉有些口吃了:“那,那那那又能是什么事?难,难不成,兰卿你还想抗旨不遵?“
  “兰兰卿啊,君无戏言。朕,朕多年前早已为你们二人指婚,绝,绝无收回的可能。”
  一旁,吉祥盯着这一幕不由得低低冷笑,用帕子掩着口,回头跟大包子低声道:“瞧瞧,这就是皇上!竟然心虚到结巴了!”
  “身为帝王,就得有杀伐决断的魄力。君王之言一言九鼎,又何必顾虑臣下的感受!”
  大包子点头,可是心下终究忍不住跟着唏嘘。
  吉祥低低一笑:“你别叹气。她嫁了人,少不得一年半载只会就得有了秦直碧的孩子,到时候这乾清宫总不能叫她带着身子来管,少不得这总管的位子还是你的。”
  大包子倒有些沉吟:“……秦直碧能征服得了她么?只怕这婚事也只是假的。”
  吉祥冷笑:“我怎么能容得它假!只要本宫在一天,我就会天天耳提面命,要他们生出孩子给我看!”
  吉祥说着瞟了秦直碧一眼:“更何况还有他呢。你别看他温润如玉,可是上来狠劲儿也同样是个男人。他等了她这么多年,这一番终于美梦成真,他豁出手段去也会叫她怀上他的孩子,真真正正成了他的人。”

☆、46、只求做小(2更1)

  兰芽朝上叩首:“皇上说笑了,奴侪怎敢抗旨不尊?”
  “原来不是?”
  皇帝闻言便也悄然长出一口气。
  原本担心,若兰芽当真听见赐婚,誓死抗旨不尊,那他倒也为难。
  只是吉祥给他出的这个主意,倒也是对的。兰太监她口口声声说为报家门大仇,必须要杀了司夜染才解恨;可是他心下如何不担心,她这只是佯作其态?
  只要她对小六还有一点情分在,那她的话便没有可信度橹。
  反过来说,只有让他看见她与小刘恩断情绝,他才能相信她是真的肯杀小六。
  吉祥的法子虽然有吉祥自己的小心眼儿在里头,但是却也可以成为一块不错的试金石,可试探明白兰太监的态度。
  若她当真肯嫁给秦直碧,那自然便是亲手斩断与小六的情丝。
  而倘若不肯……那就是她对小六还旧情难忘。
  皇帝便眯起眼来盯住兰芽。
  “既然不是抗旨不尊,那兰卿你又是何事?”
  兰芽又是叩头:“……微臣谢主隆恩。只是,微臣不宜为正室。秦相还有多年钟情的女子尚在府中,微臣不能夺了那位小窈姑娘的身份,微臣不配。皇上赐婚微臣,可是微臣也要斗胆恳求,总要等到秦相与小窈姑娘完婚之后,微臣才可嫁入秦相府中。”
  此话一出,秦直碧先急了。全然忘记了这是御前,只一把捏住了兰芽的手腕。
  “兰芽!她怎可与你相比?况且,我这些年只将她看成师妹,从未曾有过半点非分之想。”
  兰芽回眸凝望秦直碧。
  “可是小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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