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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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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凉芳执掌东厂,自是无法分神在昭德宫。昭德宫里他手底下原本是两个徒弟堪用,因之前方静言被贵妃指给了宸妃,如今是万安宫的首领太监,于是只剩下薛行远。凉芳去了昭德宫的职司,薛行远扶摇一变,终成昭德宫的首领太监。
  薛行远一步登天,正式走马上任,换上首领太监的大红锦袍那天,心下也是感慨万千。
  从前他自己无论是在灵济宫那一群从牙行里走出的少年里,还是在昭德宫,都不是最抢眼的。从前宫里宫外的人巴结凉芳,巴结方静言,却从未有刻意巴结他的。他太低调,太老实,叫人觉得这样的人在宫里没有出头之日。
  可是他却始终记着兰公子与他说过的话。公子说:“薛行远,你的名儿叫得最好。行远,行远,你能走得比旁人更远。只是行远需负重,你得扛得起、忍得下。”
  公子还说过,凉芳心急贪权,方静言浅薄贪名,唯有他老成持重。只要等得起,忍得住,树梢儿上那枚最大最甜的果子早晚会自己掉下来砸在他的脑袋上。
  彼时他也只是一笑而过,当是公子安慰他。虽然相信公子,却觉着那样的日子还在远处,遥遥无期之中;却不成想,不过几个转瞬,这一天竟然这样早地便实现了。
  若此他便也明白,这一天能这样提前到来,也是公子向皇上举荐了凉芳去接掌东厂的缘故;或者反过来说,公子之所以向皇上举荐凉芳去执掌东厂,遂了凉芳贪权的心愿,这才让凉芳心甘情愿放开昭德宫,就是为了给他寻找机会,趁机上位。
  他便悄然拜托了小包子,给公子带出一句话去:“公子心意,奴婢谨记于心。来日种种,公子尽管放心。”
  。
  消息传送进灵济宫的时候,兰芽正在自己对着棋盘打棋谱。
  如今的她,就算想找个人下棋,竟也一时找不见了,唯有独个儿对着棋盘,掐着棋谱,一个子一个子地对照。
  双宝上前禀告了小包子带出来的话,顺便看了棋盘一眼,便笑着凑趣儿道:“黑子白子都渐渐各安其位。公子这棋盘上的局面,是越发地好看了。”
  兰芽哼了一声:“你又说嘴哄我。你实则心下明镜儿似的,不说旁人,今儿送这句话来的,我就还没想好
  tang该如何打发。”
  双宝自然明白。
  小包子对于公子来说是一个大大的功臣,薛行远都被扶起来当了昭德宫的首领太监,公子没理由不提拔比薛行远更聪颖、立功更多的小包子。
  只是……公子为难啊。因为手足连心,若用了小包子,大包子又该如何处置?
  大包子是吉祥身边的人,如今更是事事都铁了心地替吉祥母子考虑,甚至趁着公子不在京师的时候算计了月月……公子便是为难在对大包子的应对上,连带着便也不好却设计小包子的前程。
  倘若将来真的有一天,不得不除了大包子呢?那小包子会不会就此反了骨,要向公子替他哥哥报仇?那到时候就成了养虎为患了。
  双宝便赔笑道:“这棋盘上,奴婢冷眼瞧着,还剩下这么多的地方呢。既然公子还一时委决不下,确定不了如何落子,那索性暂时空着吧。奴婢虽说不会下棋,可是从前也见着大人摆过棋谱,也时常都是残局就放下了,且一放就是十天半月,待得大人想好了接下来的路数,再续上不迟。”
  兰芽静静抬眸,终于展颜一笑:“你说的有理,就听你的。”
  她太心急,太想尽快将一切都整理好,太想——早早插翅而去,飞跃关山,回到那思念若狂的人儿身旁。
  可是急躁根本是兵家大忌,她越是心急就越是做不稳当,到时候越会遇见更多阻隔。
  反倒不如学学当日的大人,耐下心来,静静等候。不怕局残,总要等到合适的时机出现,再补续完满。
  她这焦急等待的一时,与大人和孩子们的安稳一世比起来,自是轻重自分。这般想来,心上那股子焦火,便也不再燃烧得那么炽烈了。
  她便将目光从眼前那一片密集的棋子上挪开,望向暂时平静的棋盘东北角。
  喃喃道:“袁家昭雪案,我向皇上报了两人。如今仇夜雨已经死了,接下来该轮到大人了。”
  双宝一听眼圈儿就红了:“公子又要整治大人了?上回秦家昭雪,大人牢狱一年,这才自由了几天,就又……”
  兰芽自己倒是淡淡一笑:“我跟他,真是冤家,是不是?”
  。
  半月后,袁家忠骨回到辽东,身为钦差的司夜染亲自主持安葬仪式。
  可是据说当天就出了乱子。有袁家的老部下,借了点酒力,当场指着司夜染的鼻子大骂,说袁家惨案必定都是司夜染干的。
  司夜染当晚也是大发脾气,当着袁家子弟兵的面儿,吩咐左右将那老将官绑了,吊在辕门上。他还亲自抽了三十鞭子,直将那老将官打得皮开肉绽,好悬没要了一条命去。后来是虎子带着袁家军跪倒在辕门外求情,这才保得那老将军一条命。
  再接下来,辽东又传来了信儿,说司夜染派人去传董山,并且以董山的妹子爱兰珠母子的性命相胁,说董山如果肯来向他认错,他便将颁赐董山一直都想要的蟒衣、玉带、金牌,还会擢升董山为都督,与他叔叔凡察并列;如果不来,爱兰珠母子性命也将不保,同时要褫夺董山的都指挥同知的印符,将建州左卫并入建州右卫,都交给凡察统辖。
  爱兰珠嫁了人,生了孩子,且孩子已经渐渐长大。董山知道大势已去,这样的妹子人家巴图蒙克是不可能再要的了,于是权衡之下,还是答应了司夜染的条件。
  却没想到半途中住在行辕,却被司夜染提前埋伏了人,将董山杀死在了半路上。

☆、15、乱朝堂

  董山死了,女真各部都是大哗。马文升趁机上奏,说司夜染无视朝廷历来对女真的羁縻政策,贸然出手,引致女真各部人人自危,再无人敢心向朝廷,朝廷多年的用心恐一朝成空暇。
  同时马文升也没忘了再参陈钺一本,说陈钺不但不拦着司夜染动手杀人,反倒故意怂恿。且将普通女真百姓也当做董山手下抓进牢狱,严刑拷打之后割掉头皮,上报朝廷凑数斩首人数,冒领军功。
  有马文升的奏疏,朝中自然有臣子跟上,联袂参劾司夜染。
  兰芽无声准备了一个晚上,次日一早也向皇上递上了一本。
  这一次她也站在了参劾的队伍里,且参劾的理由比那些朝臣更清楚:她直言奏明皇帝,司夜染杀董山不是为了招安,也不是为了朝廷,而是假公济私,杀人灭口。
  只因为——途中劫杀袁国忠一家的鞑子,非是旁人,正是董山!
  兰芽在奏疏中写道:“奴侪奉皇上旨意重启袁国忠灭门案之调查,仇夜雨已然伏法。然司夜染了解奴侪的性子,知道奴侪绝不会半途而废,不会因一个仇夜雨伏法便停止调查。因此上他也担心奴侪若有朝一日查到了董山头上,董山会将当年实情和盘道出,因此他利用此时统帅辽东的机会,借董山此时不驯之机,痛下杀手,杀人灭口!”
  前朝臣子参劾司夜染,说的无非还是从前那么些老话儿,没什么新鲜的,不意兰芽竟然加入他们的阵营,且提出了更加严正的指控。且兰芽说得明白,这一年微服私访女真各部,是董山带人劫杀袁国忠一家的内情正是从女真各部听说的;后有因与董山亲妹爱兰珠同经患难,于是经爱兰珠亲口印证,果然就是董山劫杀了袁国忠一家……
  董山亲妹子的话自然再无虚假,司夜染杀董山的原因便也再清楚不过了。于是参劾司夜染的朝臣不由得都向兰芽靠拢,以兰芽为首几度上奏。
  朝中大佬虽然都没贸然参与此事,可是兰芽此番言行,无疑引人侧目。
  消息传到辽东,司夜染自也不会坐以待毙,急修奏疏,上禀朝廷,说马文升收受女真各部酋长的贿银,尤其是与建州部董山私下来往密切;因女真建州部与海西部素有龃龉,所以董山贿马文升,令马文升主张重开抚顺关马市,却故意将海西部驱赶出去,甚至不准卖农用铁器给海西部,以免海西部有机会强盛而有损建州的利益…岛…
  随着司夜染的奏疏,陈钺,以及辽东十数位地方官也联名上疏,意在为司夜染作证。
  两方都自说自话,各不相让。听起来也都有些道理。更要命的是,辽东远隔关山,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朝中君臣均无法知晓。
  皇帝也一时沉吟不决,最后决定还是再派个人赴辽东亲眼看看。因顾忌着从前与兰芽说过的那样,已经都派了两个钦差赴辽东,不能再派一个钦差了;于是这次只派了新上任的兵部尚书林聪去,没挂钦差头衔。
  这个林聪原本是兵部左侍郎,马文升是右侍郎。彼时兵部尚书位出缺,林聪与马文升自然是竞争对手。皇上先派了马文升的钦差,情势明摆着,倘若马文升辽东的差事办得好,回来因功便可直接补了尚书的缺。因此上林聪心下对马文升是颇为窝着火的。
  可惜事与愿违,马文升去了辽东,差事却办得不好。林聪因而悄然势头压过了马文升去。
  又因袁家昭雪案,皇帝给虎子挂了兵部侍郎衔,而兵部只有一左一右两个侍郎,马文升在外未归,皇帝便只好将林聪这个左侍郎的职衔空出来给虎子。林聪自然就向上升了一步,补了兵部尚书的职。
  这回林聪赴辽东,首先不是钦差,于是凡事也还总得听钦差的;再加上与马文升因兵部尚书缺的事心下有暗仇,于是……不管林聪自己有意无意,都还是倒向了司夜染一边。
  当林聪回奏朝廷,便附和了司夜染的奏闻,说果是马文升故意阻拦海西女真入马市交易,且不准售铁器给海西女真……
  皇帝骑虎难下,遂下旨将马文升解回京师,免职,充军谪戍重庆卫。
  马文升因三朝老臣,在朝为官也颇有清誉,这般五十多岁的高龄竟然免职充军,一时朝堂上下议论如沸。说来说去自然是又将罪名又扣到了司夜染头上,说权阉又害一名忠良。
  于是乎辽东的事非但没因此平息,反倒愈演愈烈;朝堂上下对司夜染的弹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后来闹到十六名翰林哭跪殿外,苦求皇上惩治权阉;皇上一时恼羞成怒,竟派锦衣卫廷杖那十六人……十六个人在大殿广场上一字排开,惨声不忍闻。
  皇上竟然为了偏袒那司夜染,廷杖十六名翰林,更加激起了朝臣对司夜染的憎恨。以翰林院学士为首,一班朝臣竟说要与司夜染死争到底,若皇上还偏袒那个小阎王,他们就集体撞死在殿基之下。
  最后皇帝不得不屈服于朝臣威逼之下,将司夜染就地免去钦差之职,只充为普通监军。
  诏令一下,朝堂上下都长舒一口气,纷纷说一代权阉司夜染终于大势已去,从此再不足为心腹
  tang大患了。
  至此,袁家的昭雪案也算尘埃落定。下毒的冯谷死了,半路劫杀的董山也死了;授意下毒的仇夜雨死于大刑之下,杀人灭口的司夜染大势已去。
  在这一场围绕司夜染的朝堂大战中,为首是两人:兰芽、翰林院学士秦直碧。
  因此事建功,兰芽正式接掌了司夜染从前的所有权势,摇身一变成为又一个权倾天下的年少太监;而秦直碧则在朝堂声誉鹊起,被万安等人联名保奏入了内阁,成为了最年轻的阁臣。
  兰芽手握重权,睥睨天下,心中却无半点快慰。
  她知道,接下来摆在她面前的,就剩下了她岳家的昭雪一案。
  。
  辽东。
  建州都督孟特穆得知儿子董山的死讯,一。夜白头。
  早早写了奏疏,想要奏请亲赴抚顺关接回儿子尸骸。可是却没想到忽然之间就风云变幻,关于儿子的消息纷至沓来。又是说儿子贿赂马文升,隔绝海西部;又说儿子劫杀了袁国忠,是为罪人;接下来朝廷连施重拳,又是免马文升,又是免司夜染……
  朝廷对董山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他便也不敢去接儿子尸骸回来。
  倘若儿子当真被朝廷问罪,那就该死无葬身之地,他如何还敢去请骸骨?
  等了半年,朝廷终于不再有新的消息传来,看来已是尘埃落定。孟特穆便尝试着上疏朝廷。朝廷竟然也有恩旨来,允许他接回儿子的骸骨,同时没有裁去董山原本执掌的建州左卫,而是将建州左卫都指挥同知的职位给了董山的儿子妥罗承继。
  孟特穆便以谢恩为名,带着董山的儿子妥罗进抚顺关,伏祈骸骨的同时,也请求看望自己的女儿爱兰珠。
  。
  爱兰珠此时已经是山海关总兵袁星野的夫人,受了朝廷诰命。便是老父到来,都该行礼。
  虎子身在山海关,借故并未来见,只是爱兰珠在私宅见了老父。
  董山大势已去,孟特穆也明白,此时再做任何追究已经毫无意义。且为了建州女真的生存,他只能反过来感谢朝廷。于是见了女儿,非但没有半句怨言,反倒十分的客气。
  见女儿这几年间,已经长大了,隐隐然已经有了大将之妻的气度。他这心下倒也宽慰。
  只是两父女却没什么可说的,爱兰珠也只是吩咐塔娜给妥罗拿果子,父女间已是生分了下来。孟特穆便瞄着爱兰珠身侧,迟疑地问:“……不知我那外孙,现在已经长得多高了?”
  爱兰珠明白阿玛问的是狼月。对外,现在都称狼月是少将军。依着爱兰珠自己的性子,自然是不想叫阿玛瞧见狼月,毕竟那也不是阿玛的亲外孙,犯不着叫人家那么尊贵身份的小公子还要叫她阿玛一声外公。
  可是事到了眼前,阿玛这么明确地问起来,若是不叫阿玛看一眼,反倒惹人起疑。
  无奈,她只好嘱咐塔娜将狼月带出来。
  两岁的狼月高高扬着头,紧抿着红唇走出来。不过两岁大的男孩儿,话还说不太流利,可是通身上下的气度却叫人十分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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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后第二更~】

☆、16、怎么办,我也是个自私的父亲呢

  见了孟特穆,狼月竟然也没听塔娜的介绍,没叫外公,只是高高抬起下颌,道了一声:“都督好。”
  孟特穆便眯起了眼睛,上下左右地打量着狼月。
  爱兰珠心下不托底,便给塔娜使了个眼色,让塔娜将狼月和妥罗两个孩子带到院子里去玩儿。院子里有全套的木雕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男孩子见了都喜欢,原本陌生的两个孩子便也很快玩儿到了一起去暇。
  门内,孟特穆却迟疑地问女儿:“……这是你与袁星野的孩子?”
  爱兰珠心下便是轰地一声,手里端着的茶盏险些脱手砸在地下。
  稳当了片刻,才抬眼望过去:“阿玛这是什么意思?”
  孟特穆也不能确定什么,只是觉得不对劲:“那孩子的形容气度,哪儿像你和袁星野?”
  爱兰珠死死攥住茶杯。
  阿玛终究是建州的首领,这双眼睛也是毒。更何况也是狼月那孩子天生的形容气度,活脱脱就是个大人的模子里倒扣出来的。虽然这两年虎子为了护着孩子,反倒自己像个孩子似的努力去模仿着大人,一改他自己从前的耿直飒爽,倒一日一日越发见了大人的那种阴冷岛。
  可惜纵然虎子用足了气力,不是一个人依旧不是一个人,狼月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开始出现了大人的影子。
  “怎么就不像?”
  虽则自己心里也是打鼓,可是嘴上爱兰珠却不能吐一句软,非得将阿玛的疑心都打消了才行,否则后患无穷。
  爱兰珠说着一声冷笑:“阿玛,女儿知道你心里对女儿存着气呢。还不就是因为二哥的缘故!你觉着女儿没救二哥,而你老自己又无力救,所以今儿这说的是来看我们母子,实则是来秋后算账来了吧?!”
  “算账不要紧,阿玛你都冲着女儿来,别故意对着我的孩儿挑三拣四!怎地,我的孩儿不好?在你老眼里,怎么也比不上二哥的儿子妥罗,是不是?好啊,那你老就带着你的宝贝孙子回建州去得了,何必还要这么假意惺惺地来看我们母子?”
  孟特穆被女儿给骂懵了,连忙摆手:“丫头!你别胡乱怪罪阿玛!你阿玛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爱兰珠迭声冷笑:“那你老又是哪个意思啊?”
  孟特穆皱了皱眉头:“为父只是觉着那孩子的形容气度跟你和姑爷都一样;更要紧的是……”孟特穆摇了摇头:“那孩子的眼睛,怎么不是纯黑的?”
  爱兰珠头上的冷汗都快下来了。
  阿玛说的没错,别的还好说,她还能死撑,只是随着狼月一日一日长大,他眼睛的颜色竟然也开始显现出宛若大人一样的淡色眼瞳来。兰公子说过,大人的眼瞳是淡色的与他幼时中毒有关,不应是天生,所以她也虎子也都希冀狼月的眼睛不会变色。可是事与愿违,小的时候还没看出来,现在渐渐长大了,那眼瞳的颜色竟然也一点点地变浅了!
  私下里又问了大人几回,才知道大人的母亲与巴图蒙克的母亲乃是姐妹,都是来自草原的汪古部,因该部有白肤碧眼的血统,所以可能狼月继承的不是大人身子里的毒性,而只是隔代承继了大人母系那边的血统。
  可是这里有自然不能跟阿玛说,她便一声冷笑:“那又怎么了!彼时我生下他的时候,是二哥派了四十二他们来劫我的时候!我生他之前受了惊吓,这孩子好悬生不下来;后来生下来了也说在胎窝子里就带了火,于是眼睛里时常起一层白膜——哈,如此说来就又是二哥送我的大礼呢,阿玛不提我也就不想提了,可是阿玛竟然还能厚着脸皮当真问到这件事儿了!”
  “阿玛为了二哥的事而怪我,可是何曾为了我的安危责备过二哥一句?问问他董山彼时派人来从我婚礼上将我抢走时,还将我当不当成自家妹子,还顾不顾我和我孩儿的死活?!”
  孟特穆终是理亏,加上爱兰珠一句不让,孟特穆便也什么都不敢说了,只能垂首叹息:“丫头,算是阿玛说错了,你别再发脾气。”
  爱兰珠见阿玛终于屈服,这才悄然松了口气,坐正了轻哼一声:“阿玛今儿特地带着妥罗来见女儿,定然不单单只为重叙天伦。阿玛有话就直说吧。”
  见女儿已然看出了他的用意,孟特穆一时也是忍不住悲从中来。
  “丫头啊,可怜可怜你阿玛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是两次。当年你大哥死去,我已经掉了半条命,如今你二哥又……”
  长子、次子,他孟特穆一生戎马倥偬,却没想到竟然连失两个继承人。如今就算朝廷没有计较董山的罪,没有裁并建州左卫,而是将建州左卫赐给了孙儿妥罗。可是妥罗还是个孩子。倘若哪天他也撒手西去了,那么建州卫和建州左卫又将何以为继?到时候他同母异父的兄弟凡察一定会设法将这两卫吞并,合入凡察的建州右卫;更何况还有强大的海西各部的虎视眈眈,还有老冤家野人女真的不依不饶!
  “丫头啊,为父知道你不能原谅你二哥,可是妥罗却是个好孩子,跟你二哥
  tang不一样。为父这次来,就是想叫你见见这个孩子。若是将来有一天……为父不能再扶持着他长大了,丫头,你是他的姑姑,你是咱们建州的格格,你不能不管他,你得扶着他,守住了咱们建州卫和建州左卫啊。”
  爱兰珠听得也是心酸。
  当日她与兰公子说得明白,她求兰公子饶过建州百姓,兰公子和大人也都做到了。因着为袁家报仇,大人也只是用计将二哥一个人诛杀在路上,却没有因而问罪整个建州,没有兵发建州……二哥该死,罪有应得,他那条命是欠给人家袁家的;可是从此建州却也可能因此而群龙无首,到时候遭殃的还是建州百姓。
  而老父,无论当年如何纵横沙场,也终于还是岁月不饶人。
  爱兰珠垂下眼帘:“可是我现在已经不再是建州人。嫁人随人,我现在已经是大明的总兵夫人,再管不了建州的事。况且妥罗她也有自己的额娘,大不了将来叫他额娘替他听政就是。”
  孟特穆急急说:“丫头,就因为你是大明的总兵夫人,所以唯有将妥罗托付给你才稳妥!妥罗是有额娘,可是一旦将来朝廷对建州生了其他的心思,他的额娘如何有能力阻止?丫头,唯有你,唯有你啊……”
  。
  送走了孟特穆,爱兰珠急急叫去见司夜染,将孟特穆都察觉了狼月形容独特的事情说了。爱兰珠急急道:“大人,孩子越来越大,只怕特征越来越明显。大人请早做打算……”
  她阿玛孟特穆还好说,总归是隔着远,也不敢乱说话,可是就在眼前就有长乐,就有朝廷其他的官员。到时候若他们都瞧出来……那就糟了!
  司夜染听了,红唇也只是微微勾起。
  他的孩儿,纵然寄托于他人名下,可是那相貌气度却永远都是折损不掉的。
  他朝爱兰珠点头:“这两年来,你辛苦了。我会尽快带狼月离开,你放心。”
  爱兰珠闻言狠狠一怔:“大人说什么?您要带狼月走?”
  爱兰珠说是叫大人早作打算,可是她却没想让狼月离开啊!狼月……虽然不是她自己生的,可是从这孩子出世到现在,她一天都没离开过。狼月已经成了她的心肝,她如何能受得了某一日身边再没有这个孩子?
  司夜染却也轻轻一笑:“爱兰珠,为了狼月,这两年来你来虎子都冷落了。为了陪着狼月在抚顺关与我在一起,虎子赴山海关任职,你竟都没跟着一同去。这两年来已是太辛苦你们两个,我父子不可再拖累你们两个。”
  “我不在乎!”爱兰珠急得恨不能拽住司夜染的衣袖:“大人你别吓我,求你收回前言。我,我不能没有狼月啊……”
  司夜染凝视着她,却缓缓摇头:“可是我也是个自私的父亲呢,虽然你和虎子都很好,还有藏花自然也很好,可是我忍了两年,却再也忍不了看着我的孩儿们跟着你们呢。对不住我要将孩儿们都收回到我自己的身边来,我要亲自,抚养他们长大了。”
  当晚,一封迷信也从辽东送往京师。
  只有三个字:“开始吧。”
  办完了袁家的昭雪案,兰芽却停下手来,暂时没有动袁家的案子。
  她在迟疑,她在舍不得,他都明白。
  可是孩子已经渐渐长大,为了孩子,已经必须痛下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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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太子之争①

  司夜染密信送回京师那天,京师也正在办喜事。
  宸妃的皇子朱祐杬也满了两周岁,生得眉目俊朗,性情平顺。最最难得的是,不过两岁大的孩子,寻常却极少哭闹,言谈举止之间颇有超乎年龄的通达之气。
  宫里的老人儿,甚至包括张敏和贵妃都不能不承认,说这孩子隐隐然十分有皇帝当年的气度。
  当年英宗先庙被草原掳走,正是大明朝野上下大乱的时候,危难之际为稳国本,立了当时才两岁的朱见深为太子。彼时所有人的心都悬在如何营救回先帝的事情上,就连皇上的亲娘、彼时的周贵妃都顾不上照顾自己只有两岁的儿子……于是那时候的朱见深便早早地被迫长大了,再也不在人前掉一滴眼泪。
  如果说皇上当年这样超乎年龄的成熟还有不得已的缘故,而今天的皇子全然没有环境之忧,竟然还能如此,那就只能说是天家父子,自然相像。
  皇家与宫廷,但凡说哪个皇子最像他父皇,其用意自然也就是说这个孩子最为适合继承大统岛。
  于是朝野上下的奏疏如雪片一样地递上来,都说皇上虽然春秋正盛,然子息却不繁盛,自从悼恭太子夭折之后,后宫再无所出,天下群臣都忧心忡忡。幸得宸妃娘娘诞下皇子,乃是上天护佑,伏祈皇上顺天应民,早立储君,以顺天命、稳民心。
  实则这话早就有了,从当初朱祐杬刚出生,乃至满月、百天、周岁,这样的话许多臣子也都说过了。可是彼时皇上都说皇子年幼,早封太子是压着他的命数,让孩子不好养,于是此时暂时搁下不提。
  而此刻的时机却是不同。朱祐杬两岁了,皇上自己当年也是两岁立的太子,便再无推诿的理由。
  果然,此次皇帝也没有如从前,将奏疏朱批后立即赐还,而是留中不发。朝臣们心下便也是更加有了底,相信皇上这一回是真的要册立储君了。
  于是借着朱祐杬生辰的由头,外臣们的礼物铺天盖地送往万安宫。他们认为这一赌必中,宸妃必定是将来的太后,朱祐杬则自然是当仁不让的太子。
  这般后宫独一份儿的尊荣,自是让万安宫上下欢喜得合不拢嘴。可是身为主角的宸妃邵氏,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一日一日地见方静言和海澜、湖漪呈上的礼单,不论上头列录的有多稀罕的玩意儿,她也只是淡淡瞄上一眼,然后吩咐了海澜挑上好的送一份给贵妃去,其余的便都直接锁进库房,再不过问。
  外头人是不明白,宸妃身边的海澜、湖漪,外加方静言又如何能不明白?
  外人笃定朱祐杬是太子,因为是当朱祐杬是在世的皇子里头最为年长的,视为皇长子。无嫡立长,这是天经地义。可是他们自己如何不明白,自家皇子根本就不是最年长的,冷宫里还有一个呢,那位已经差不多五岁了!
  尤其海澜这样曾经亲眼见证过吉祥当年陪伴在僖嫔身边的故事的,就更知道吉祥是个什么样的人,吉祥怎么可能坐视这所有的尊荣都归了如今的宸妃,而她和她儿子什么都没有呢?
  宸妃自己也是如此,这两年来但凡饮食、用药、甚至香粉花露都用得极为小心。她身边的人都明白,这是宸妃担心吉祥得了机会给她和皇子下蛊或者下毒。
  。
  万安宫里的人看似烈火烹油,可是实际上却过得提心吊胆;实则冷宫里的情形又能好到哪里去?
  一日一日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长大,一日一日地却还是没有皇帝的准信儿,又要一日一日地看着外头的群臣不断劝进,恨不能想要将宸妃的儿子直接拱上太子之位方才罢休,吉祥这一颗心分明是被扔在火里烤、油里煎一般啊!
  所幸身边还有废后。若论后宫最能忍得的女子,非废后莫属。废后不时在旁提点,才让吉祥没有因为心急和嫉恨而做出傻事来。
  也幸亏有废后的教导,她的儿子倒是与她不是一样的急性子,而是天生沉静,眼如古井,举止有度。
  这般冷眼看着,根本活脱脱是又一个朱见深!吉祥便更觉心灰。
  冷宫日月长,唯一的快慰倒还是月月那个孩子。尽管兰公子对此颇多警惕,然则每次都是皇上宣月月进宫,皇上自己说想念月月,要月月进宫伴驾。而只要进宫,大包子就能设法将月月带来。月月本就比吉祥的孩子大,且女孩子早慧,于是后来的几年,就算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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