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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猫爪相映萌-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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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滟星河
文案:

一句话简介:白日蛮横霸道,夜里萌死你。
*
端娴公主萧滟来不爱女红爱耍刀,一言不合就抽鞭,京城人人谈端娴色变。
*
某日,连无瑕救了只猫,摸摸抱抱举高高。
翌日,刁蛮霸道的端娴公主看到他居然脸红了。
连无瑕吓傻了:脸皮比城墙厚的公主也会害羞?
*
某夜,宫越骂端娴公主“穷奢极欲,冷漠残忍”。
翌日,被公主鞭打了。
宫越:公主怎知我骂她了?莫非府中有内奸?
宫越家的狗:汪汪,我只告诉了那只小美猫。
*
萧滟来表示,其实能变猫也不错,京城那些猫猫狗狗都成了她的探子,从此,请叫她百晓猫。
嘘~小心,你们的诡计,我都洞悉了哦,想跟本公主玩阴谋,千万别让猫知道。
*
阅读排雷:
1、1v1,he。
2、“变猫”是女主的金手指,女主将在学武和卖萌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3、男女主皆演戏高手。

内容标签: 强强 甜文 古代幻想 萌宠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滟来 ┃ 配角:连无瑕,宫越 ┃ 其它:滟星河

  ☆、歪门邪道的美

  薄暮时分,公主府后园花事隆盛,冶艳流芳。只是,这赏景清酌之地,此刻却一片喧嚣。
  湖畔辟了一处空地做练武场,几名奉茶捧盘的侍女战战兢兢侍立在场外,神色惊惶地盯着场内,大气都不敢出。
  连花也压低了枝头,乖顺无声地轻柔绽放。
  公主府已被低气压笼罩了整整一日,谁都明白,眼下已濒临爆发边缘。
  端娴公主萧滟来正与几名侍卫过招切磋。
  她的兵刃是一条缠着金丝的鞭子,如游龙般飞舞着,在日光下闪耀着妖娆夺目的光芒。几名侍卫招架不住,每人挨了几鞭,摔倒在地捂着伤处哀嚎。
  也不知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了端娴公主,要知道,公主的金鞭和弯刀可都不是摆设,再者,长平城谁人不知,连皇后最宠爱端娴公主,甚至超过了她亲生的淑宁公主。
  滟来蹙着眉喝道:“起来再打。”
  她下巴微扬,画意忙快步过去接过金鞭,递给她一把弯刀。
  侍卫们心头一颤,鞭子抽几下不过疼几日,若是被弯刀劈了,或许就一命呜呼了。虽说并不知得罪公主的狗崽子是谁,却已在心中将那人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千遍。
  弯刀出鞘,新月般的刀身闪耀着潋滟的刀光,刀面上映出萧滟来的面容。
  她记得,母后姜皇后曾说过,我们滟来这模样,日后必是旷世风华。但自从母后过世,再未曾听到旁人夸过。听的最多的便是,她美得不标准。标准的美人应当温婉端庄清纯可人,再不济也得温柔大方观之可亲,像她这样的只能算歪门邪道的美。
  她就不明白了,美怎么也有歪门邪道?
  那些人还说她眼珠太黑,凝睇时深黑若渊,似能吸人魂魄。
  说她眼梢上挑,微眯眼时,眼睛里放出的光似带着钩子能勾人。
  说她唇色太艳,唇瓣又略厚,当她微微嘟唇时,似在索吻。
  就连她引以为傲的梨涡,也被说成像是蕴了一汪坏水,让她看起来很心机。
  原本这些风言风语她是不在意的,毕竟她并未当面听到。
  可昨日她乔装到赌坊玩骨牌时,无意间听到了缙卫东卫长宫越与人说起她来,诋毁她的容貌也就算了,还说她刁蛮跋扈。
  她是什么样的人与他有何干系,她又不想嫁给他!况且,他又如何知晓她的模样?
  公主府位于长平城东,正是缙卫东卫所辖,她晚归时遇到他巡街,见过他两面,但她都在轿中,他又没见过她。
  彼时滟来的怒火都能将赌坊屋顶掀翻,想治他的罪,可又怕定罪时他说的那些话传出去不好听。可这口气她又怎能咽得下,便以切磋武艺为由与宫越干了一架,结果……自然是输了,输得还很惨。
  临了,宫越还说她鞭法繁琐不实用,鞭子花里胡哨不堪用。
  年纪轻轻便任缙卫卫长的宫越功夫自然不弱,滟来没奢望赢过他,但不该连二十招都过不了啊。
  她习武已有多年,教习他武艺的还是连皇后身边武艺最高的大太监苦茶,刀、枪、剑、鞭都会使,到了宫越那里怎么就不堪一击呢!?
  滟来手一翻,刀尖指向侍卫们问道:“你们是不是故意输给我的?”
  “属下不敢,实是公主殿下鞭法又有精进,属下等不是对手。只觉鞭影一闪,根本闪避不及,想必公主的刀法也有精进,我等不敢再比。”
  若是往日,滟来或许会信,可今日心境不同,这话听在耳中,便觉刺耳。
  滟来目光流转,将侍卫或惶恐、或谄媚、或躲闪、或佯装疼痛的神情尽收眼底。这些人彼此间的心照不宣如此明显,她以往居然不曾察觉。
  也是往日迷了心窍,他们又如何敢与她全力交手呢!
  滟来气怒之下,伸足踹翻几名侍卫,恨声道:“让你们与我切磋武艺,你们居然拿我当傻子,都滚起来,使出看家本领,否则我这弯刀可不认人。”
  她执刀在手,长身玉立,绝丽的脸上无一丝表情,茜色织锦长裙被风吹拂,飞扬如莲。
  侍卫们知她已动怒,且知她向来骄横,只得使出全力与她周旋。
  结果,滟来输了。
  她跌倒在地,扶了扶歪掉的发髻,只觉意气难平,起身整了整衣衫,就要到宫中寻苦茶问个明白。
  画意拦不住,抬眼见崔玉珠在侍女引领下缓步而来。
  “我就晓得殿下又在练武了,瞧这尘土飞扬的。”崔玉珠驻足,缀满珍珠的绣花鞋小心翼翼踏在练武场外的草地上。
  她是继后连窈的外甥女,其母是连皇后亲姊。她时常入宫,也喜好玩乐,这一点与萧滟来颇为相投,因此两人便时常混在一处。后滟来及笄,在宫外开了府,与崔玉珠来往更密。
  “脸色这么差,这是输了吗?”崔玉珠问道。
  滟来懒得搭理她,自顾自走了。
  画意微微点头,崔玉珠疾步追上滟来,笑嘻嘻劝道:“我还当什么大事呢,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值得动气。再说了,败给自己的侍卫不是该欢喜吗,他们武艺越高你越安心啊。”
  “我要进宫,你去吗?不去便回府吧!”
  崔玉珠身材略丰腴,追了几步便气喘吁吁:“我带你到一个从未去过的好去处,保你喜欢。”
  滟来没什么兴致,长平城的东市西市、酒楼茶馆、赌坊戏园两人都逛遍了,还能有什么好去处。
  “你今日莫进宫了,我二表兄连无瑕今日进宫去面见圣上和皇后娘娘,咱就别去凑热闹了。”
  “连无瑕?”滟来黛眉轻蹙,“他不是在岐山书院吗?”
  崔玉珠一扬眉笑得欢畅:“就是他,我还以为你忘了他呢,他昨日回京了。”
  滟来哼了声,黛眉斜斜挑了起来,清澈眼波中掠过一丝阴霾。
  她确实已经忘记了这个人,可乍然听到他的名字,还是十分不快。
  连无瑕是连皇后的侄儿,昌平侯连晟的嫡子。十年前他也不过十二岁,便以打架斗殴吃喝嫖赌闻名,哦,年纪尚小,嫖似乎没有,总之是无恶不作。
  那时,连皇后还是淑妃,怜惜滟来丧母,在皇帝的御书房外跪了一日,终于将滟来接到她的宫殿教养。
  滟来心中孤苦,看谁都不顺眼,对淑妃尚且顶撞,对偶尔进宫的连无瑕自然也没好脸色。连无瑕本就混账,起初顾着她的公主身份还收敛些。自淑妃封后,连晟封侯,他便肆无忌惮起来。
  最先是对她冷嘲热讽,后来便动手动脚,演变到最后,只要连无瑕进宫,俩人必会大打出手。
  也是老天有眼,后来,连无瑕与左相之子发生口角,一剑捅了人家的肚子,惹得群臣上书。连皇后大怒,命兄长连晟送连无瑕到岐山书院去求学,自此离开长平城。
  小孩子最是记仇,十多年过去了,当初因为何事与连无瑕争斗都已忘记,但对那个人的厌恶却深入骨髓。
  听闻他今日进宫,滟来实在不想遇到他:“罢了,今日便不进宫,我去换衣梳妆,倒要看看你说的好去处,又是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了,欢迎入坑。喜欢的记得留言哦,有红包!
愿我笔下的一字一句,能够温柔了你的时光。

  ☆、水月阁

  画意打开描金雕花的妆匣,自里面取出一套纯金镶红宝石的钗钏坠子:“这是皇后娘娘前日新赏下来的,殿下如今虽在宫外开了府,但宫里那两位该有的,咱们殿下一样也不少啊。”
  崔玉珠凑上前,艳羡地说道:“这红宝石水头真好,瞧上去晶莹剔透,姨母可真疼你。”
  继后连窈对滟来的确不错,赏赐从未少过,银两更是不曾短缺。她如今居住的公主府,与兄长晋王的王府等级也一样。她喜欢舞刀弄棒,连皇后还特意指派她宫里的太监苦茶教习她。
  滟来笑吟吟道:“你这丫头,若是喜欢便拿去戴吧。”
  崔玉珠酸溜溜说道:“我可不敢,若是让姨母看到,岂不骂我。”
  两人笑闹间,棋烟已经手指灵活地为滟来绾好了双鬟,瞥了眼宝光熠熠的钗环,说道:“殿下要出外,不易过于招摇,这钗环太华贵了。”
  棋烟原是院里的粗使丫头,因手指灵活会梳各种繁复的发髻才被滟来提拔到内院伺候。
  滟来从不掩饰自己对美衫华服、珠宝首饰的欲望,尚衣局新出了什么布料,京里今岁流行什么款式的裙裳,珍宝阁新到了安国的珍贵宝石……这些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穿的衣衫也是花样百出,有的因新颖别致引领京中贵女圈的风潮,有的却因稀奇怪异旁人不敢穿而遭到贵女们群嘲,但她不以为然,依然我行我素。
  这会儿,她一瞥连皇后赏赐的宝钗,便知上面的宝石是安国产的玫瑰石,红得娇艳欲滴,很是珍贵。
  “今日所到之地,不用乔装,这钗可以戴的。”崔玉珠执起发钗,簪在滟来发髻上,同时不忘瞪了棋烟一眼。
  棋烟怯怯垂下头,没再言语。
  妆扮妥当,滟来便带了画意去了崔玉珠说的好去处。
  到了地儿,天光已暗,滟来下了马车,只见暮色下,沉沉屋宇连绵,狭窄的小巷自眼前悄然延伸。
  “这便是你说的好去处?”这里好不好她不晓得,确实是她从未到过的地方。
  崔玉珠神秘兮兮凑到她跟前,低语道:“这里便是水月阁。”
  滟来有些吃惊。
  她听崔玉珠说起过水月阁,知晓这是一家妓馆,但与胜业坊那些妓馆不同。水月阁的歌伎乐伎多是清倌,接待的都是贵客才子,若无人引荐便是有银两也概不接待。她以为水月阁是一处繁华的阁楼,怎会在这儿?
  “这里能有什么好玩的!”滟来不悦地瞥了崔玉珠一眼,转身便要登车而去。
  她虽喜好玩乐,但从未涉足过烟花之地。水月阁再是清雅高逸,那也是妓馆。
  崔玉珠拦住她笑道:“我的好公主,这里好玩的多着呢。我同你说,水月阁有不少清秀的小倌,他们奏的乐曲都是长平城有名的才子谱写,与宫廷乐师所谱的曲子风格不同,你在别处听不到的。哎呀,我好不容易搞到的荐贴,你若不去岂不可惜?”
  “帖子如何求到的?”滟来挑眉问道。
  崔玉珠压低声音:“有人送给我大哥的荐帖,我随手取了过来。”
  滟来闻言笑道:“难为你为了听曲,连梁上君子的招数都使了出来,罢了,本公主便陪你去见识一番。”
  水月阁位于窄巷深处,乍看就是一处普通的宅院,没有朱门白墙,砖砌的墙上爬满了青苔,门前也没有簪花敷粉的女子站街,只有两名健仆在门前侍立。他们接过崔玉珠手中的荐贴扫了两眼,便朝门内喊道:“于妈妈,来客人了。”
  一位四十多岁的美妇出来招呼道:“两位贵客里面请。”
  入了院内,滟来惊奇地发现这座不起眼的宅院占地颇广,院内林木扶疏、亭台雅丽。
  京城中最不缺的便是豪宅,但大多是积年的老宅。眼前的屋宇窗明瓦亮,似是近几年新起的。也不知水月阁背后的主子是谁,想来非富即贵。
  她们随着于妈妈穿过游廊,来到了一处二层小楼内。楼内走廊中铺着厚厚的波斯红毯,即使跺脚也没有声响。两侧是一间间雅室,厚重的原木门,将门内的欢声笑语阻隔住了,只有缥缈的丝竹声隐隐逸出。
  于妈妈推开一间雅室的木门,笑吟吟问道:“两位贵客是初次来水月阁吧,可要我给你们介绍乐伎舞伎?”
  崔玉珠说道:“只管把你们这儿生得最俊,琴技最高的小倌叫来,不会亏待你的。”
  于妈妈连连称是,悄然扫了滟来一眼,见她薄纱覆面,露在外面的明眸如海棠般华艳。
  她不敢再看,笑意盈盈地转身去了,片刻后便引来一位少年,十七八岁的年纪,模样俊秀,一双桃花眼顾盼生波。
  少年朝着滟来和崔玉珠施礼后,抬手为两人各斟了杯酒,笑问道:“奴名朱弦,擅抚琴,不知两位贵客要听什么曲子?”
  崔玉珠的目光胶着在朱弦艳绝的脸上,细声说道:“不必多礼,可有新曲?弹一首来。”
  朱弦跪坐在琴前,轻拢慢捻,泠泠琴音便自他指下逸出。
  滟来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琉璃盏,琥珀色的酒液微漾,散发出醇厚的酒香。
  不用品便知是好酒!
  姿容秀雅的少年弹奏的曲子也很动听,与她往日所听的曲子多了些绮丽柔婉的韵味。
  只是,她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她学武已有多年,为何武功还是平平?她早晚习练,自以为很勤勉了,难道还不够?抑或是,苦茶没有尽心尽力教习?
  正在胡思乱想,房门忽被一脚踹开。
  朱弦手一抖,琴音瞬间走了调。
  一个华服男人气势汹汹冲了进来,扯着嗓子喊道:“我倒要看看,到底什么样的贵客,居然抢了朱弦。”
  他着一袭玄色锦袍,看年纪不到三十岁,似乎有了几分醉意,眯眼瞧着滟来和崔玉珠道:“怎么是两位小娘子啊!”
  崔玉珠面色微变,厉声喝道:“你是何人?还不滚出去!”
  于妈妈满脸赔笑挤了进来:“哎呀,张爷,我这里给你赔礼了。原以为你今夜不来,才让朱弦陪客的。我让兰凝去陪你,她新学了一曲胡旋舞,就等着为张爷跳呢。”
  姓张的瞪大眼:“于妈妈,你舍得让兰凝陪我了?”
  “瞧您说的,什么舍不得,兰凝可想你呢。”于妈妈拽住那人胳膊,便要拉他出去。
  那人一甩袖子,将于妈妈甩了个踉跄:“不用了,我便与两位小娘子一道听曲,如何?”
  他一屁股坐在滟来对面的杌凳上,双目紧盯着滟来的脸,随手拈了一块糕点,扔在了口中。
  “小娘子,何不将面纱摘下?”嘴里说着,一只手早已摸上了身侧崔玉珠的手。
  崔玉珠待要缩手,却已来不及,玉手早已被那人紧紧抓住。
  “你们来水月阁玩,朱弦不过让你们听个曲儿,爷我却能让你们快活。”
  崔玉珠娇声喝道:“放手,你可知我是谁?她又是谁?”
  滟来自在宫外开了府,没少在外走动,但今日这种情形,还从未遇到过。她本就心情不佳,再看那人龌龊的笑意,不恼反笑了。
  正如瞌睡时有人送枕头,这出气筒来得也及时。
  她长睫一挑,慢慢品了口酒,将酒盏重重放在桌案上。一抬手,画意便将弯刀递了过去。滟来握住刀柄,伸手将弯刀拔了出来。
  “哎,你做什么?”那人问道。
  滟来一言不发,举刀朝着他的手腕便砍了过去。
  刀光寒冽,去势甚猛。
  姓张的嗷一声撒了手,若非他学过武,有些功底,只怕躲闪不及,这只手就被剁下来了。再看摆满了酒菜的桌案,此时已被劈成了两截,菜碟杯盏,零落一地。
  这女子,显然是动了真格。
  那人吓了一身冷汗,酒意顿时醒了几分,伸手指着滟来说道:“你……你……你想杀了我?”
  话音方落,就见滟来手腕一转,刀锋再次对准了他。
  那人一时被滟来气势所迫,疾步后退,口中却逞强道:“有能耐出来单挑!”
  滟来眼睫一挑,斜睨着他道:“你也配!”
  待那人去了,于妈妈又命人上了一桌酒菜,朝着滟来连连施礼赔罪。
  “方才那人是谁?”滟来冷声问道。
  于妈妈一脸歉意地回道:“刑部侍郎的公子张录。”
  ***
  朱弦不愧是小倌中的头牌,曲子弹得动听,歌声动人,劝酒的花样也繁多。滟来连饮了几杯,便有些不胜酒力。
  这酒入口香醇绵软,后劲却大。
  “玉珠,我们回府去吧!画意,扶我起来。”滟来醉醺醺说道。
  迷迷糊糊间,就听画意应了声。滟来被人搀扶着出了雅室,在回廊间七拐八绕,也不知走了多久,似乎是进了一间屋子。
  “殿下,你且在此歇息片刻,稍后便乘车回府。”
  酒意上涌,滟来不觉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脸上一凉,激得她打了一个寒颤,猛然醒了过来。
  这是……下雨了?
  滟来疑惑地摸了摸脸,摸到一片湿漉漉的叶子,轻轻一闻,还有淡淡的茶香。
  她猛然坐起:“是谁?”
  哪个不要命的用凉茶泼她!
  甫一起身,滟来便发现这不是她公主府的闺房。
  她借着烛火晕黄的光打量着这陌生的房间,见屋内陈设华丽,帷幔窗帘皆绣着繁复的花纹,除了她睡的八宝床,西墙边还有一红木雕花的衣柜,临窗还有一个卧榻。
  卧榻上似乎还睡了一个……人?
  

  ☆、变猫

  人!
  滟来目光忽凛,纤长的黛眉拧了起来,只觉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翻身下床,蹑手蹑脚朝着卧榻走了过去,还未曾看清卧榻上的人是谁?忽听“扑哧”一声,有人笑出了声。
  滟来悚然一惊,回首发现床头居然站着一个人。他的身影隐在帷幔后,方才她居然没看到他。
  她伸手去摸刀,这才想起兵刃都在画意手中。
  那人绕过帷幔,朝着她色眯眯一笑:“怎么,刀没了?”
  “是你!”滟来看清那人的面容,怒道,“大胆张录,你居然敢算计我!”
  张录一愣,随即笑道:“你误会了,我张录虽然喜欢美人,却不会设这样的毒计。虽然不知你得罪了谁,但在妓馆与小倌睡了一夜,想必你的清白也便没了。若非我想和你单挑,暗中跟着你,怎会发现你被算计了。”
  他指着滟来脸上的茶叶道:“我若不泼你,只怕你要醉到明早才会醒。”
  滟来很快从张录话里捕捉到两个信息。
  一是她和小倌睡在一起了。二是她被算计了。
  她低眸见自己衣衫齐整,略放了心,虽说当时醉得厉害,但不是全无意识。
  至于被算计,自从在宫外开府后,她没少在京城走动,纵然是乔装,但身边扈从随侍,手中金鞭炫目,明眼人一看就知她不是寻常人,也不好惹。是以,几年来,倒没出什么大岔子,偶尔有不长眼的,不是伤在她鞭下,便是被侍卫收拾了。
  朝野上下,说不上横着走,也差不离了。
  难道这水月阁的于妈妈如此没眼力,居然敢算计她?
  滟来走到卧榻近前,看清睡着的人是朱弦。她连喊他几声,居然未醒,又使劲去晃他肩膀,还是未醒。
  张录悠悠然坐在床榻上说道:“放心,朱弦喜欢男人,他没对你做什么。我潜进来时,他就睡在那边。以防他坏我们的好事,我已经拍晕他了。”
  滟来回身,单脚踏在床榻侧的矮杌上,自额角又拈下一片茶叶,俯身问张录:“我与你能有什么好事?”
  覆面的薄纱早已不见,润湿的面上眉眼越发清冷艳绝。长发披垂有些碍事,滟来抬手将墨发挽到头顶,自一侧的桌案上摸到一根竹箸,暂时充作发钗绾发。同时心疼自个儿的宝石发钗,早知会丢,她就不戴了。
  平日自有棋烟为她梳发,她只会挽最简单的发髻,此时没有梳子通发,发髻有些凌乱,也只能凑合了。
  张录看呆了眼,觉得这样的她别有风致,拍了拍床榻,痴笑着说道:“我也算救了你,你是不是该以身相许?”
  滟来冷笑,就算张录救了她,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想占她便宜罢了。
  “救我?你明明坏了我的好事,我可是喜欢朱弦才在水月阁留宿的。”滟来故意说道。
  张录一愣:“我瞧你不像个傻的,怎会如此愚钝。我明明听见你嚷嚷着要回府,你的侍女嘴里虚应着,却还是将你搀到了这屋,分明就是有人串通了她来害你。”
  画意服侍她几年了,心思灵透,办事谨慎,从未逆过她的意,怎会害她?可她隐约记得,她当时的确说过要回府的。
  倘若真是画意,那会是谁指使的她?莫非是崔玉珠?
  滟来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有些乱。
  张录见她不语,起身绕过床榻朝她走来:“我看你家世应当也不错,若被人知晓夜宿妓馆,只怕家族也要蒙羞。不如与我成就好事,我自会派人上门提亲,家父乃刑部侍郎,怎么说我也配得上你。”
  “张公子真真是好人,居然愿意娶我。”滟来唇角扬起,眸中的冷意却越来越浓。
  她无暇收拾他,当务之急,是先离开水月阁。可房门拽不开,显然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张录幸灾乐祸地指了指窗子:“我就说你被算计了吧,如今只能走窗子。”显然,他便是从窗子潜进来的。
  他试图自后面环抱住滟来。
  滟来回身,伸手将发髻上的竹箸拔了下来,单手折断,锋利的断口对准他的脖颈刺了下去。
  张录显然没料到方才还温情脉脉的女子会突然出手,色迷心窍让他忘记了滟来持刀砍手的狠辣,活该倒霉。
  他惨叫一声,后退两步,伸手一摸脖颈,鲜血淌了一手。他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最后的意识里,是那个海棠般明艳绝丽的女子,飞身自窗子跃了出去。
  ***
  滟来的轻功还算不错,落地时只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原想亮出端娴公主的身份大闹一场,但若是崔玉珠算计了她,画意又不可信,她的侍卫又有几人可信?思量再三,她决定自己先回府,此事容后再查。
  置身之处是水月阁后院,树影摇曳,花木芬芳。她沿着青石小径在院内转了会儿,终于寻到了后院的围墙。
  就在此时,院内涌现数人,手提灯笼沿路追了过来,瞧着是水月阁的护院打手,可能是张录的惨叫惊动了他们。
  滟来暗叫不好,围墙近在咫尺。她一跺脚,翻身跃上了围墙,忽听身后“嗡”一声轻响,那是利箭离弦的声音。
  滟来猝然回首,隐约看到亭子边的树影下,一人悄然伫立,保持着拉弓射箭的动作。她不及躲避,箭头一痛,已被利箭射中,脚一滑,整个人向着围墙外栽了下去。
  痛!
  天旋地转间,仿若有光包围住了她。
  她等待着跌落地面那一瞬。可是,让滟来惊异的是,或许是围墙不高的缘故,她居然身姿轻盈地落在地上。
  她晃了晃头,见眼前正是水月阁外面的窄巷。
  抬眸,一弯新月静静挂在不远处的屋檐上,好似悬在美人儿耳畔的玉环。
  低首,地面上铺的青石缝隙中有一株绿芽冒出了头,墙根处小洞里,一只老鼠贼头贼脑探出头,看到她吱哇叫了一声,飞快缩了回去。
  她居然在黑漆漆的夜里,宛若白日般视物。
  莫非是摔了一下,内力渐长?
  听说,武功极高之人,目力极好,夜能视物,她一直以为是隐约能看到,没想到看得这么清楚。
  怪不得话本里那些主人公摔下悬崖后都会练成神功,啧啧,原来……都是摔出来的啊!
  头顶上,一股劲风扫过。
  一个人影鬼魅般自墙头跃下,落地无声,武艺甚高的样子。
  那人快步朝她走来,足下一双白底黑鹿皮的软靴,瞧上去做工精良。
  滟来忽觉这软靴有些眼熟,仿若在哪里见过。蓦然想起,宫里那位教习自己武艺的苦茶似乎就有一双这样的靴。
  滟来使劲仰起头,只见眼前之人蒙着黑巾,只露一双寒意凛人的眸子。
  滟来心中一惊,下意识纵身跃了起来,很快爬到了墙上。她自墙头向下望去,只见那人凝立在巷子里盯着地面上的一堆衣衫出神。
  水月阁院门大门,数名护院飞奔而出,手中的灯笼将小巷照得亮如白昼。
  蒙面人一挥手中执着的弓,冷幽幽说道:“人逃了,快去追回,绝对不能让她出水月阁。”声音尖细,听上去像女人,但他明明是男人。
  这是太监苦茶的声音。
  滟来一惊,一股寒意瞬间从心底蔓延开来,激得她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苦茶是连皇后的人,带她来此的崔玉珠是连皇后的外甥女,滟来再想不到,今晚水月阁之事,竟然与连皇后有关。
  一众人飞快朝巷口奔了出去,好似根本没看到她。
  滟来探头望着地下那堆衣衫,那是女子的罗裙,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艳而不俗,很是华贵绚丽。这不是她在尚衣局定制的牡丹衣吗,全长平城独一件。
  她何时脱了衣衫?
  滟来的目光定在抓着墙面的手上,凝住。
  她的手变小了,还有,我的娘啊!手上怎么全是毛?
  滟来的手,除了经常舞刀弄棒,有几个老茧外,还是很细腻光滑的。平日里,棋烟和画意都用上好的香露面脂给她抹手,因此那几个老茧并不能阻碍她的手成为纤纤玉手。
  可眼前这双手,不,这两只爪子,是什么鬼?
  这两只爪子,是谁的?
  滟来下意识向左挪了挪手,爪子也向左挪了挪。她又向右挪了挪手,爪子也向右挪了挪。她一生气,狠狠抓向墙面。爪子里的指甲忽而伸长,在墙面上留下几道长长的抓痕。
  啊!
  滟来高声尖叫,然而声音在出口的瞬间却成了凄惨的一声:喵呜——
  

  ☆、串种了

  滟来自墙面上摔落而下,落地时下意识四脚着地,滚了一圈,一个翻身,顾不得肩上伤口的疼痛,风一般自水月阁窜了出去。
  来时,她记得街角有一个水沟。
  她跑到水沟边,朝下望去。水中闪耀着绿幽幽的两点光,与深夜树枝上栖息的猫头鹰的眼睛似的,与狼啊,狐狸啊,猫啊的眼睛一样。
  这是兽的眼睛,如今也是她的眼睛!
  她成了一只猫!
  滟来咕咚一声栽倒在水沟边,昏了过去。
  ***
  滟来是被疼醒的。
  有人揪着她后脖子上的皮毛拎着她,她垂着眸,看到了自己的两只脚,不,两只后爪子在空中晃荡着。
  希望一切只是噩梦,可醒来依然是猫。
  滟来想再昏过去,可身上太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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