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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帝妃:倾君天下-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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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他也觉得自己很脏,鄙弃和自责。

    可是那有什么用呢?如果有一天他还会由天上跌入泥泞,粉身碎骨的话——

    不是保命才是最要紧的吗?

    于是渐渐地,他也坦然的不去计较了,不管以什么样的手段,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地位才是最重要的,不择手段也好,不顾廉耻也罢,跟命比起来,那些全部一文不值。

    将来,等他得继大统,登上帝位,这些不光彩的过去也将被时间埋葬,烟消云散的。

    至于丛皇后那个女人——

    司徒宸回头,看了眼身后已经被落了老远的那个院子。

    那个女人其实挺没脑子的,居然会蠢到亲疏不分,完全沦为他手里傀儡的地步?真是挺可笑的。

    国公夫人暴毙而引发的那一场风波,当场就被司徒渊压下去了,所以当时虽然闹得惊险,但是却没有听到不利于严锦宁的任何一句话传出来。

    回府之后,严锦宁直接过去给老夫人复命,老夫人听了消息,很是唏嘘了一阵。

    也许是推己及人,她有了点儿人将迟暮的哀凉感,便是兴致不高,也没多问什么直接打发严锦宁回去了。

    阿篱是不管严锦宁的私事的,严锦宁有事情吩咐给她做,虽然她也从不推脱,都是很本分的去做,但是严锦宁心里清楚——

    她和灵玉还有玲珑两个却是不一样的。

    主仆一行回了海棠苑,灵玉倒是一眼就看出严锦宁心情不好,担忧道:“小姐怎么了?是今天出门又遇到什么事了吗?”

    严锦宁没应声,直接绕开她进了卧房。

    “国公夫人殁了!”阿篱回了一句。

    “啊?”消息太突然,玲珑直接惊呼一声,“小姐不是去参加国公夫人的寿宴的吗?怎么会?”

    阿篱从来话不多,转身也坐到外间的榻上去休息了。

    玲珑和灵玉这回是都知道严锦宁为什么心情不好了——

    无非就是为了昭王殿下。

    可是想再问问细节,两人又对阿篱不是很放心,这种隐秘的事,自然还是不说为妙。

    国公府里突生变故,赴宴的人都是饿着肚子回的。

    严锦宁没什么胃口,晚膳也没用,直接躺床上就睡下了。

    国公夫人过世,后事肯定也不能马虎,于是隔了一天,老夫人就亲自登门吊唁。最近她也总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容易疲乏,出门的时候就又带了严锦宁,好帮着跟熟人应酬一下。

    司徒渊这些天都是呆在国公府主持国公夫人的后事的,严锦宁和老夫人过去的时候倒是没碰到他,只是去了灵堂上香,却发现那里是一位主事的姨娘带着一位庶出的小姐在,居然连丛蓉都没见到。

    老夫人眼底闪过些狐疑的神色。

    那位姨娘倒是机警,马上解释道:“严老夫人莫要见怪,本来是该大小姐出来招待各位的,可是老夫人猝然离世,大小姐受不住,也跟着病倒了,这会儿起不来身,这里便让婢妾守着了。”

    丛蓉病了?

    严锦宁虽然知道国公夫人对自家人很好,也很护短,但是昨天看丛蓉那个样子,却不像是会直接悲痛到病倒的?再想想,反而是被司徒渊设计刺激到的成分会多一点。

    她以前是很信任司徒渊的,这一次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没来由的觉得心惊。

    陪着老夫人从灵堂出来,府里的管家说花厅那边还有几位命妇在,都是熟人,老夫人肯定要去打个招呼。

    严锦宁于是就道:“祖母,我看这过午之后变天了,好像要起风,我去马车上把您的披风拿过来吧。陈妈妈说您这两天都睡不踏实,精神不好,格外容易着凉。”

    老夫人看她一眼,见她的神色如常,不觉有它,就点点头。

    她带着陈妈妈跟着国公府里引路的丫头往花厅的方向去,严锦宁就带着灵玉转身往前院走,走了没两步,待到看不见老夫人主仆了,她就给灵玉使了个眼色,“你去拿吧,一会儿还来这里找我!”

    灵玉知道她是要借机去做点什么,谨慎的点头。

    之前他们过来的时候,从前院门前过,严锦宁有注意到闫宁在那边帮忙接待客人,这会儿就从清河郡主带她走过的小路,绕道了荷花池对面。

    那边,闫宁果然还在,刚好带了个客人进前厅,然后又匆匆埋头往外走。

    “闫宁!”严锦宁远远的叫了他一声。

    闫宁回头看见是她,不禁有些意外,还是快步迎过去,“二小姐,您怎么在这儿?”

    说着,他像是有些为难,但也没为难多久,直接道:“殿下在里边,您要找他,属下这就给您去叫!”

    说着,转身就要往回走。

    “闫宁!”严锦宁叫住了他,“我不找他!我找你!”

    闫宁一愣,顿住了脚步,大惑不解。

    闫宁很谨慎,他走过来之后就挡在了严锦宁面前,那边院子里经过的人能看到这边有人,却刚好被他挡住了,看不到严锦宁的脸。

    严锦宁也不想节外生枝,于是开门见山的道:“我听说丛大小姐病了?”

    闫宁更加不解,使劲的皱眉看着她。

    严锦宁的心里其实也有点窝火,她其实不想这么怀疑的,但是司徒渊不肯跟她说实话,这两天她心里莫名的浮躁发慌,忍不住的就会胡思乱想。

    于是咬咬牙,她深吸一口气,正色看着闫宁的眼睛道:“你跟我说句实话,她是真病了,还是你们殿下……”

    她居然怀疑,是司徒渊在丛蓉身上做了手脚?

    闫宁惊得说不出来话来,随后就黑了脸,再开口的声音就硬硬的,带了点儿怒意,“二小姐是觉得我们殿下要用非常手段锄掉丛大小姐,然后好名正言顺的解除婚约来给您交代吗?”

    严锦宁抿了唇,不说话,算是默认。

    闫宁道:“二小姐您是知道我家殿下的,这么点小事,他犯不着拐弯抹角。”

    “那丛蓉……”严锦宁便有些汗颜。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其实她倒也不是怀疑司徒渊什么,就是整个事情一点脉络也摸不出来,心里发慌。

    “她是真的病了!”闫宁道,顿了下,又补充,“可能是被昨天遇见的事情刺激到了。”

    严锦宁低了下头,就没再问。

    虽然她还有很多的问题,却知道闫宁对司徒渊是死忠,司徒渊不肯跟她透露的事,闫宁必定也不会说。

    “那我先走了,别告诉他我来找过你!”严锦宁道,转身原路往回走。

    “二小姐!”闫宁盯着她的背影看了眼,突然又出声叫住她。

    严锦宁止步回头,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怎么了?”

    闫宁暗暗咬了下牙,道:“国公夫人的灵柩,不会葬在这边,等这边的法事做完,殿下应该会亲自护送她的灵柩回乡安葬,到时候可能会在那边多呆一段时间,您……保重!”

    京城里,对严锦宁不怀好意的人可不少。

    而司徒渊,本来以他的身份,是不必为国公夫人守孝的,但是只冲着他对国公夫人的感情,最起码,三个月的热孝期他应该会守的。

    “嗯!”严锦宁对此并不觉得奇怪,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睿王府。

    司徒铭虽然被勒令禁足,但是耳目众多,外面的消息一点也没落下。

    国公夫人过世的消息,他是当天就知道了呢。

    第一反应是有点意外,但是听苏青禀报过详细经过之后,却是皱了眉头,“国公夫人去世,他们叫严锦宁过去做什么?”

    “不知道!”苏青摇头,“当时那院子的门户把守的很严,是昭王亲自交代的,他们在里面呆了很久,具体发生了什么无从得知,但是后来皇后和太子出来的时候,脸色都很不好。”

    顿了一下,苏青又道:“后来,丛大小姐身边的一个丫头,还有皇后身边的一个,都被秘密处置了!”

    别人或许会以为丛皇后是因为丧母之后悲伤过度脸色才不好的,司徒铭却不这么认为。

    他坐在案后,沉吟半晌,笃定道:“那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说着,他抬头,看向了苏青。

    苏青一筹莫展,“当时屋子里有几个人,可都是昭王和皇后等人的心腹,如果他们连成一气想要遮掩些什么,恐怕很难撬开缺口。”

    司徒铭不以为然,眼底闪过一抹幽暗的冷光,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苏青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道:“那属下尽力再去试试吧!”

    事实上,这个缺口并不是那么难打开的,虽然司徒渊和丛皇后都有顾虑,不想把事情公开,但是当时在场的还有良妃几个。

    她们本来都是被丛皇后特意带过去,想要闹大了声势的,但毕竟国公府里的事情和她们没有利害关系,嘴巴还是很容易撬开的。

    苏青只去了几个时辰,当天晚上就带回了消息。

    “丛蓉的丫头陷害严锦宁?”司徒铭听完,不过一声冷笑,“别说是个丫头,就是丛蓉本人也没本事在老七跟前做这样的手脚吧?”

    “属下打听到的消息就是这样!”苏杭道:“皇后娘娘看样子……至少是顺水推舟了!”

    因为良妃那些人都没多想,所以传出来的消息自然也不会过分的揣测丛皇后在里面参与的成分。

    “我看说是她做得还差不多!”司徒铭再度冷笑,随后却是心情有些愉悦的往椅背上一靠,“皇后和老七,这母子两个是真有意思,一个是糊涂的亲疏不分,一个是脾气倔得自己把靠山往外推?”

    这样的事情轮不到苏青议论,苏青垂下了头。

    司徒铭闭目养神,脑子里却在飞快的计较着什么,过了会儿,他重新睁开眼睛,道:“北疆丛英那边最近有消息吗?”“没!还是老样子!”苏青道:“草原上的芜湖人经常不安分,搞偷袭,但是朝廷在家那里的驻军十五万,芜湖人都是散兵力,也知道不是对手,所以不敢硬来,就是骚然不断。可是他们常年生活在那里,仗

    着熟悉地形和马上功夫了得,朝廷的驻军围剿了几次也锄不干净,就只能一直这么耗着了。”“定国公夫人去世,不出意外的丛英会赶回来奔丧!”司徒铭思忖着道:“这些年他人在边关,本王是鞭长莫及,再加上他自己也知道有人盯着,所以一直都很小心的在防备,这一次他回京奔丧……却是个好

    机会!”

    苏青的心头微微一震,也是瞬间凛冽的神色,“殿下的意思是……”

    “他回来的路上……”司徒铭深深的看他一眼。

    现在他不敢贸然动司徒宸和丛皇后,就是因为丛英在边关领兵,如果这个人没了,那丛家就不算什么了。

    “属下明白了,这就去挑选人手做准备!”苏青肃然拱手。

    司徒铭挥挥手,他转身退了出去。

    国公夫人的后事有司徒渊亲自主持,办得还算顺利,停灵足足四十九天超度,之后就由司徒渊亲自扶灵回了旗山丛氏的老家安葬。

    严锦宁这段时间闭门不出,但心里却默默数着日子,算着这天他该启程了,就找了个借口出门。

    马车走到东大街的主道附近的时候,刚好丛家送葬的队伍路过,她便叫人把车停在巷子里暂避,等着送葬的队伍先过。

    司徒渊穿一身素蒿,手扶国公夫人的灵柩自长街上慢慢的走过。

    严锦宁从车窗看过去,只能看到他轮廓分明线条流畅的侧脸。

    他面上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只是乍一眼看去,较之往常像是清瘦了些许。

    因为送葬队伍的排场很大,围观的人也有很多,但是人家办丧事,大家还是有分寸的,场面肃穆,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几个。

    严锦宁一直目送那支队伍从面前行过,这才觉得奇怪,扭头问车里的丫头灵玉,“怎么是昭王扶灵?定国公呢?”

    灵玉哪里知道这些,摇了摇头。却是坐在角落里的阿篱道:“听说原是准备回来奔丧的,但是在收到丛家报丧信函的头一天,芜胡人偷袭,战乱中他军中两员副将重伤,没了能替他暂代军中职务的人,定国公就被绊住了。这么一来一回的

    ,等到送信回来给皇帝陛下请示一次,来回也是大半个月,大概是考虑到他在北疆多年,对付芜胡人最有经验,皇帝就干脆没叫他回来奔丧了。”

    这么巧?

    严锦宁心中闪过一丝疑虑,不过她对军国大事所知不多,就也没多问。阿篱今天倒是话多,继续道:“前两天我找人问了问,那位丛家大小姐还病着,貌似病情不是很乐观,最近都一直卧床,所以这一趟她没随行,留在国公府养病了。倒是国公夫人身边的几个人,都陪着灵柩

    一起回乡去了。”

    丛蓉那边到底怎么回事,严锦宁不敢随便揣测,但是司徒渊带了黄妈妈等人走,却肯定是防着丛皇后等人的毒手的,也或者——

    想着司徒渊这一走就是几个月,她的心情突然就莫名的烦躁。

    等到丛家送葬的队伍过去了,严锦宁只去绸缎庄随便拿了两匹布料就打道回府了。

    后面的几个月,京城里还是一切如常。

    三月之期一到,睿王司徒铭就被放出来了,朝堂上,还是他和太子司徒宸分庭抗礼,两个人斗得是如火如荼。

    横竖这些事都和她没有关系,严锦宁干脆就懒得管,只是在心里默默数着——

    司徒渊是七月底走的,眼见着夏去秋来,时间转进了十月末。

    年末的时候,他差不多该回来了吧?

    她这么想,想完了自己又觉得无聊——

    就算他回来了又能怎么样?上回她撂了狠话他都没妥协,回来了还要跟他置气,那还不如不回来了。

    这天见她又百无聊赖的趴在窗口叹气,玲珑忍不住捅了捅在屋子一角逗鸟的阿篱,“你有没有觉得咱们小姐最近越来越难伺候了?怎么好像有点喜怒无常的?”

    阿篱头也没回,只是道:“过阵子就好了。”

    玲珑不解,还想要再追问的时候,外面就见灵玉脸色不怎么好的快步走进来。

    “灵玉姐姐,出什么事了吗?”玲珑赶紧起身迎上去。

    最近几个月,老夫人吃斋念佛,冯氏还在床上病着,严锦雯则是一贯老实,他们府里的气氛从来就没有这么和谐过,用阿篱的话说:这日子都快淡出鸟来了。

    玲珑已经好久没这么紧张了。

    严锦宁也从窗外收回目光,“怎么了?”

    “小姐!”灵玉擦了把汗,正色道:“奴婢上午出门去买了点东西,听到一个大消息,街头巷尾都在说,好像说是太子妃快要不行了!”

    “恩?”严锦宁可没想到会出这事儿。

    她对那位太子妃没什么好印象,但是短短几个月之内就说人要没了?这还是叫人震惊的。

    就连阿篱也忍不住回头看过来。

    “这几天东宫一直在换太医,今天一早更是一起叫了七八个太医一起过去,有人散出来的消息,说太子妃已经病入膏肓,大限应该就在这几天了。”灵玉道。

    “太子妃是有两个女儿的,大是七岁,小的才不过三岁吧。”玲珑面露不认之色,“这么一想,倒是可怜,这人……怎么会说没就没了?”

    严锦宁没做声。

    本来太子妃和她也没什么交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晚上却是心烦意乱,居然没有睡安稳。次日一早灵玉正在伺候她梳妆,阿篱去厨房取早膳回来,推门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小姐,太子妃薨了。”

正文 第145章 丧礼闹剧,各显神通

    阿篱这人,是不关心人间疾苦的。

    她带消息回来,就真的只是带消息回来,硬邦邦的丢下几个字,就去旁边的桌子上摆膳。

    严锦宁拿着梳子的手顿了一下,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二更左右吧!”阿篱道,手下动作不停,把饭菜一样一样的摆到桌子上,“宫里已经出讣告了,这会儿街面上估计很热闹。”

    严锦宁于是没再说话

    太子妃于她而言,不过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而已,甚至如果严格计较起来,就冲着她和太子两口子对司徒渊的敌意,她们还是敌人呢。

    严锦宁不是个容易多愁善感的人,更不会无端的去同情谁。

    谁脚上的泡,不是自己走出来的呢?

    这件事,她很快就抛诸脑后了,可是晚膳过后子君却过来说,老夫人明日要去东宫吊唁,让她随行。

    最近都没有司徒渊的消息,严锦宁其实没什么心思出门应酬,但是老夫人也是几个月才找了她这么一回,她一时也拿不出合适的理由回绝,就只能点头了。

    次日换了身素净的衣裳,严锦宁就陪老夫人出了门。太子毕竟是太子,只要他在这个位子上坐一天,大家就都要给他这个面子,所以东宫门外,车水马龙,只要是在京任职的官员,无论官职大小,全部排着队过来,即便是朝堂上的敌对,也要撑着面子来走

    个过场。

    严家早就不复当初严谅在世时候的名望了,所以老夫人和严锦宁混在这些人之中甚是渺小。

    两人跟着引路的丫头一起去灵堂上香。

    灵堂那边是太子妃娘家的人在守着。太子妃是户部尚书杨广文的嫡长女,杨夫人哭得死去活来,一双眼睛早就肿成了核桃,几个本家的媳妇子围在旁边,都是一边抹眼泪一边安慰:“夫人节哀吧,太子妃娘娘她在天有灵,一定也不想看到您这

    么为她伤心的。”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尚书夫人哭的不能自已,“她还那么年轻,怎么就这么狠心的丢下我们去了,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这哭得实在悲痛,老夫人只象征性的劝了两句“节哀”就尴尬的被请出去旁边院子里喝茶。

    严锦宁走到门口,顿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眼。

    陪着尚书夫人一起在守灵的还有太子妃的亲妹妹,杨家的三小姐杨凝珍。

    严锦宁对她有点印象,今年应该是十四岁,样貌生得比太子妃好,瓜子脸,大眼睛,只是年龄小,看着有些稚嫩,但也正因为这样,反而有几分清水出芙蓉一样的韵味。

    严锦宁会忍不住的回头看她,是因为刚才在灵堂里,她有发现这位杨凝珍杨小姐是有刻意装扮过的,虽然也是一身素衣,没有戴任何的首饰,但眉眼的轮廓却是精心修饰过的。

    太子妃的两个女儿也都在灵堂。

    大郡主年龄大些,已经知道伤心了,正跪在母亲的棺木前面默默垂泪。

    小郡主才只有三岁,根本弄不清楚这里的状况。

    杨凝珍就一直牵着她的手,安静的陪她一起跪着,怕她乱跑,在她不耐烦想大闹的时候就抱过去哄一哄。

    “这尚书府的动作够快的。”开口说话的是阿篱。

    本来严锦宁以为她的性子高傲冷淡,但是相处的久了才发现,她其实最好事,经常神出鬼没的,去听府里那些长舌妇人嚼舌头,然后不知不觉中就把永毅侯府内外大小的消息都摸透了。

    严锦宁回头看她。

    阿篱这次倒是收敛了一点,戴了张面具在脸上,虽然还是引人注目,但别人看着她也就只会觉得奇怪,倒不至于被吓到了。

    “你也看出来了?”严锦宁道。

    她倒是喜欢和阿篱聊天,大家都是聪明人,说话不费劲,经常可以彼此心领神会。“太子毕竟是储君,太子妃就是未来的皇后,这个位子,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呢!”阿篱撇撇嘴,不屑道:“杨家靠着太子这么多年,彼此之间早就因为各种内在的关联和把柄密不可分了,现在太子妃死了,

    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再送一个女儿过来占位子了。”

    的确!杨广文和太子坐在一条船上已经许多年,彼此之间捏着对方的把柄不知道有多少呢,现在最能让彼此都心安的办法,就是杨家再送一个女儿过来,继续联姻。

    严锦宁想了想,故意道:“也许杨家就是舍不得两位小郡主呢?再嫁一个女儿过来,好歹不会苛待了两个孩子。”

    阿篱也知道她是故意的,挑眉,“小姐要和奴婢打个赌吗?”

    打赌?有什么好赌的?

    事实就是事实,就算杨家有不舍得两个外孙女的理由在里头,会想继续维持这场联姻关系的最主要的目的也只会是阿篱前面说的那一种。

    严锦宁摇了摇头,没说话。

    就见太子司徒宸面色疲惫的从外面进来。

    两位小郡主都规规矩矩的给他请安,他又安慰了尚书夫人两句,就有丫头递了茶上来,“殿下喝杯茶润润喉咙吧,嘴唇都裂开了。”

    昨天开始就不断的有人登门吊唁,司徒宸的确是忙得团团转。

    这会儿正是口干舌燥的时候。

    本来下面的人都很有眼力劲儿,知道他没功夫,这时候上茶肯定会拿温的。

    司徒宸没多想,接过来就喝。

    不曾想那茶汤入口滚烫,他勃然变色,顺手就把茶碗砸地上了。

    当时小郡主就跪在他脚边,滚烫的茶汤洒了父女两个一身。

    小孩子受了惊吓,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

    “小郡主!”杨凝珍惊呼一声,赶紧把孩子抱过去,替她擦掉身上的水渍。

    “你怎么回事?”司徒宸被烫了满嘴的燎泡,当即火大。

    那个奉茶的丫头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去,磕头道:“殿下恕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但是这会儿府里在办丧事,确实不是和一个丫头计较的时候。

    司徒宸身边近身服侍的那个内侍赶紧过来把他扶开一边道:“衣裳脏了,奴才送殿下回去换一件!”

    前面还一大堆的客人要招待。

    司徒宸满心烦躁,也没心思和一个丫头计较,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这边杨凝珍一直抱着小郡主低声的哄,从头到尾都没有半点要在太子面前冒头的打算。

    可是司徒宸前脚才刚离开,她就悄然抬眸往门口那边看了眼。

    杨尚书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院子外面,父女两个隔着偌大的院子互相对望一眼,彼此隐晦的略一点头。

    杨尚书一声不响的又转身走了。

    杨凝珍摸了摸小郡主的手,声音温柔的道:“瑾儿别哭,姨母带你回去把衣裳换了就好。”

    说完,她和尚书夫人打了招呼,就抱着孩子离开了。

    严锦宁和阿篱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把方才这灵堂里发生的一幕看得一清二楚。

    阿篱便有点不高兴了,“毕竟是在女儿的丧礼上,这位尚书大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就不怕女儿在九泉之下再被气死一次?”严锦宁若有所思,没应她的话,过了一会儿才沉吟道:“他和太子之间互相握着把柄,不会轻易翻船的,太子既然明知道他还在掌握,那又何必再娶一次他的女儿?太子妃的位子,那么诱人,肯定是要用来

    拉别人上船的。杨尚书也是没办法的,否则何必出此下策!”

    阿篱反正是看不上这些人,就不说话了。

    严锦宁带着她转身出了院子,刚要往隔壁去找老夫人,不想也是机缘巧合,居然——

    又遇到一位杨小姐。

    不过不是尚书府杨家的,而是丞相府的四小姐,司徒铭内定的睿王妃,杨莹莹。

    彼时杨莹莹的身边也只跟了一个丫头,她人生得纤弱,走起路来很轻盈,看着十分的赏心悦目。

    本来就不过是一场偶遇,可是她唇角扬起的那个弧度太明显的和善了……

    实在,叫人不得不防。

    她刚才还是个看戏的,看来越是精彩的戏码就越是不好看,这转眼就要被卷入局中了。严锦宁心里叹一口气,直接面不改色的迎上去,“杨小姐!”

    这边院子里,老夫人被请过来却没进花厅,而是神色凝重的在院子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

    “咦?二小姐呢?怎么没跟过来?”陈妈妈左右看了眼,这才发现严锦宁不见了。

    “她又不是第一次出门了,没事的,可能遇到哪个熟人说两句话,一会儿就找来了。”老夫人道,神情明显透着不耐烦。

    “老夫人怎么了?怎么今儿个瞧着脸色这样差,是不舒服吗?”陈妈妈担忧道。

    老夫人却没回答,斟酌了一下,突然拧眉看向了她道:“太子妃没了,太子至多也就需要替她守三个月,最近这朝中就该有大动作了吧?也不知道他对下一任太子妃的人选是个什么打算。”

    “老夫人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陈妈妈也没当回事,见她一直在按腿,就蹲下去帮着她捏。

    “上回出了玉丫头的事,我们算是和睿王彻底结仇了,添儿又不赞成送宁丫头过去……”老夫人道,虽然隐晦,陈妈妈还是马上就懂。

    她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老夫人您是想让二小姐……”

    “之前不是有一次的引子,当时丛家那个丫头登门的时候说是太子救过宁儿一次吗?”老夫人道。

    有这个由头,就以报恩为名,说是以身相许倒也能说得过去。

    本来老夫人也没做这样的打算,但是太子妃猝然离世,却叫她眼睛一亮——

    太子妃之位空缺,这可是将来的一国之母啊。

    陈妈妈哪里想到老夫人会突然起了这样的念头,心里砰砰乱跳,左右看了眼,确定附近没人注意他她们才小声的道:“老夫人您不是一直都更看好睿王吗?”

    “连宁丫头都能算计的到他,我看他也不过尔尔!”老夫人不屑道,随后又叹了口气,“主要是咱们和睿王府之间结下心结了,这个立场在前面摆着,我不得不另作打算!”

    “可是二小姐……”陈妈妈对此并不乐观。

    严锦宁那个脾气,上回她敢对司徒铭下手,如果她同样也看不上司徒宸,鬼才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事呢。

    老夫人现在最担心的也是这个,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叹气,“再看看吧,横竖也不急在一时!”

    陈妈妈没敢应,心里却想,这老夫人可别再自作主张的折腾了,也不看看这短短一年之内他们严家落魄成什么样子了。

    而且这可是太子,也不是你家的小姐想嫁,人家就一定会娶的,到时候再闹出什么笑话来,永毅侯府的招牌别都直接挂不住了。

    显然,严锦宁并不知道老夫人背地里这惊世骇俗又异想天开的如意算盘。

    在这里被杨莹莹堵住,她很烦躁。

    杨莹莹面上始终带着和气的笑容,也是径自走到她面前,下巴高高抬起,十分骄傲的样子:“是永毅侯府的二小姐吗?咱们以前好像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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