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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帝妃:倾君天下-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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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想到夜染发间的霜华……
她,下不去手!
那是她的亲生爹娘,这一生,虽然他们一家三口从来就不得机会共聚天伦,他们也没有养育过她,但是血脉里延续的温度还在,她真的不能将他们十几年阴阳两隔积蓄起来的痛苦都视而不见。
何况——
那还是司徒渊的心愿。
命运轮回过来之后的第一次,她又尝到了无能为力的滋味。
严锦添是个软硬不吃的人,又心性坚韧,他一直都算无遗策,这张网既然是他布下的,严锦宁觉得自己真成了囚笼中的鸟儿,出了无力还是无力。
她的眼泪,不知不觉间爬了满脸。
严锦添抬手,用指腹一点一点的给她抹掉。
“别觉得是我在拿他们要挟你,你便要恨我,其实——”严锦添道,眼角眉梢的笑意越盛大,落在眼里,那眼神却是透着明显的萧索寂凉:“还有人可以牵念记挂,那感觉……还不错吧!”
什么软肋?什么拖累?
不是孑然一身的人,焉能领会其中的欢乐?
严锦添这种奇怪的情绪变化,严锦宁是看在眼里了,只是这一刻,她心中万般思绪翻卷,根本就顾不上深究对面这个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只是缓缓地松了手,手臂无力的垂下:“你要怎么样都随你!”
她甚至都不要求严锦添让她先见烈舞阳一面,以确认她还健在,整个人都捏在人家手里的时候,就得识时务,根本就没有提要求的资格。
严锦添就是个疯子。
她不想和疯子讲道理。
严锦添只瞧着她的眼神就能将她心里的想法猜个大概。
其实他从来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怎么评价他,如今面对严锦宁这样深恶痛绝的眼神,却是莫名的心烦。
他不想去深究这种情绪的来源,于是就强行把思绪移回正经事上,道:“好了,不说废话了,咱们言归正传,来做个交易吧!”
严锦宁冷冷的盯着他,眼中愤恨的情绪明显,却是咬紧了牙关,一语不发。严锦添微笑看着她:“替我去睿王身边呆几天!”
正文 第259章 要留下你,我必须先杀了他!
“什么?”严锦宁皱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是越来越不能理解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了。
严锦添耸耸肩:“你看见了,琼州城破,我成了东陵朝中的罪臣,想要东山再起,终是需要拿出一点诚意来的。”
严锦宁这才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你让我替你去笼络司徒铭?”
严锦添笑笑,算是默认。严锦宁就也像是看了一场笑话一样的跟着笑出声音来:“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的吗?琼州城是怎么被攻破的,我又不是没看见,纵然夜倾华千般谋略,这其中——你若愿意死守,他也不见得就能这么轻易
的成事。琼州城,是你故意放水让出去的,你自己把自己变成了东陵的罪臣!”
严锦宁毕竟不是普通的闺阁女子,有些事,糊弄别人可以,但是在她这里,却是无所遁形的。
严锦添明明就是顺水推舟,根本就没花心思力气去守那座琼州城。
自己捅了这么大一个窟窿,转头又要费尽心机的去填?
这么多费力气又自找麻烦的事,真不像是他严锦添会做的。
严锦宁看着他的眼神,塞满了防备和怀疑。
严锦添看在眼里,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我这个人,其实最不喜欢坐享其成的,无论是琼州城的兵权,还是我之前那个武威将军的头衔,都是得了咱们父亲的庇荫,轻易到手的。”
严锦宁隐隐又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
“所以,这座琼州城真是个拖累,不甩了这个包袱,我如何能伸展开了拳脚,来证明我严锦添不是个只能靠着家族庇荫才身居高位的纨绔草包?”严锦添接口道。
他这话说的,是个道理。
而且这番作为,发生在别人身上,看着是傻,但他是严锦添,是那个一直以来桀骜轻狂的武威将军。
他会有这样的野心抱负,好像一切都顺理成章。
严锦添此时面上笑容清雅,收放自如。
严锦宁从他的话里,找不出逻辑上的漏洞,她看着他,却就是觉得这不是他的真心话,而只是他拿出来搪塞敷衍她的一个借口。
说起来,这种感觉实在滑稽。
她跟他之间,根本算不得熟悉了解,可是心底里就是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提醒他,这个人的心里话绝对不在这里。
严锦添也看着她,她的怀疑和不信任就写在脸上,他却并不以为意。“怎么样?还需要再考虑吗?”严锦添道,却也没再怎么逼她,而是拔下插在他胸膛里入肉三分的发簪,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擦干净血迹,又拉过她的手,把发簪塞回她手里,同时语气轻松的调侃:“我的妹妹
,好像一直都不是这么拖泥带水的人!”
严锦宁纷乱的思绪被拉回来。
她用力的抿抿唇:“我若是答应你了——”
严锦添却是打断她的话,笑道:“你别做出这么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来!”
抬手,手指又贴着她腮边蹭了蹭:“纵然你无所畏惧,我也舍不得!”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半真半假,只是眼底那一层薄笑之后,仿佛流动出几许近乎情深的情绪来,看得严锦宁蓦然心惊。
“我知道睿王对你别有居心,但是——他配不上你!”严锦添道,这一刻,他眼底的目光已经瞬间清明冷毅然,让严锦宁觉得,仿佛前一刻她看到的那些光影就都幻觉。
严锦添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昭王那个小子,如今应该是在梁勋军中坐镇的吧?”
听他提起司徒渊的名字,严锦宁的心神突然不稳,这点情绪的波动,就从眼神里露出来了。
严锦添并不介意的继续说道:“你先替我去睿王身边呆着,换我个机会,我会先替他去平了赵王的叛乱,之后——”
他说着,眼底就染了揶揄的笑意:“我和昭王之间,谁赢了,谁就去京城接你?”
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大家都心知肚明,可他却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严锦宁的心头微微震颤。她强行捏了捏袖子底下攥着簪子的那只手,让自己保持冷静的道:“我不跟你绕弯子,咱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咱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不要牵扯旁的。你要我替你回京去稳住睿王是吗?我可以去做,但是你要
我怎么才能相信,事后你不会翻脸?如果我替你去了,事后你却不兑现承诺,不肯放了舞阳长公主,那我岂不是白忙活?大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说你信不着我,我——也同样信不着你!”
“呵——”严锦添闻言,就又再次失笑:“所以呢?你想怎么样?还是想坚持让我先带你去见烈舞阳一面吗?”严锦宁刚要说话,他却紧跟着话锋一转,摇头道:“宁儿,还是那句话,这件事上,我真信不着你!回头你到了京城,我却远征在外,我要是现在就让你知道了烈舞阳的下落,倒是咱们隔着千山万水,我鞭
长莫及,你是要密信告知夜倾华,或是将消息假手给宫里隐藏的昭王心腹,甚至于你都有可能说服了睿王帮你去救人……烈舞阳脱困之后,你再跟着跑了,那我怎么办?”
严锦宁早知道这人不好糊弄。
可是他们两个人在彼此眼里都是“阴险小人”,既然彼此之间无法互相信任,那么这场交易似乎在谈判的阶段就要陷入僵局了。
严锦宁紧咬着牙关,目光冰冷的盯着他:“反正现在这样红口白牙的,你想让我去替你做事是不可能的。”
两个人,四目相对。
严锦宁的眼神冷毅而坚决,毫无动摇之意。
沉默了一阵,严锦添道:“宁儿,说句实在话,你现在要我的任何承诺都没有用,承诺我随时可以给,却未必就会践诺。如果你一定要要一个保障的话,那咱们就立个约定吧!”
他说这句话,是相当坦白的。
严锦宁盯着他,还是不做声。严锦添也不在意,只是说道:“在我的有生之年,绝不允许你落入旁人的手里,所以哪怕是为了那些人好,我也建议你最好不要铤而走险,但是我可以答应你,万一等到有一天我死了,那我一定把烈舞阳的
下落告诉你!”
他这话,像是在交代遗言。
这样一个骄傲自负的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居然一点也不忌讳?严锦宁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但却懒得去研究他的所思所想,只是被他这样一再的威逼,她是真的烦了,突然烦躁的大声质问道:“你明知道我跟你不是一条心,我就不明白了,你这么冒险的一路带着我,
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你不是我是夜染和烈舞阳的女儿吗?哪怕是把我送回去,南月为了还你的人情,也有可能和你化解干戈,这岂不比带着我在你身边更妥当吗?”据说夜染是个重情分的人,烈舞阳的事虽然足以让他一念成魔,但那些事情的始作俑者始终是严谅,并且也都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的严锦添,也许已经开始懂事了,但他毕竟还只是个半大的孩
子,左右不了严谅做的任何事。
严锦宁虽不敢保证夜染就一定不会迁怒,其实——
如果严锦添能主动交出烈舞阳求和的话,夜染也未必就一定会要他父债子偿的吧?
只是——
严锦添显然是没有这个意思的,他就是要顺着严谅留下来的那条路一直的走下去。
严锦宁左右不了他的决定,若不是涉及己身,她也牙根就不会说这些话。
严锦添听她说完,果然是完全的不为所动,只是肆意的丢下三个字:“我愿意!”
严锦宁胸中一闷。
严锦添明显是不太想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他深吸一口气,正色道:“宁儿,其实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这是在给你机会,眼下的这个情况,你原也没有拒绝我的余地,不是吗?”
严锦宁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
她人就在严锦添手里,搓圆揉扁了,真的全随他的心情,只是有一点不同的是——
如果不是严锦添抛出了烈舞阳的这个筹码,他要软禁她,可以,但若是想要操纵她为他做事,那却是完全不可能的。
严锦添的态度强硬,完全就是在逼她。严锦宁其实并不怕死,但是司徒铭的为人她太清楚了,那个人偏激又狭隘,上辈子不过就是因为严家拒了她的求娶要求,他就丧心病狂的记恨上了她,临死还要蹂躏她来出了那口恶气,更何况是在如今—
—
她实在是把那人得罪得太狠了,若是去到他的身边……
严锦宁想想就头皮发麻。
她还不到破罐破摔,走那一步的地步。
司徒渊一直在找她,就算只是为了他,她也要竭尽全力的保全自己。
严锦添看得到她眼中犹豫不定闪烁的目光,更能猜得到她会这样的纠结的原因是在司徒渊的身上。
他突然就有些好奇:“那个小子真有那么好吗?值得你为他瞻前顾后,甚至把这么明显的把柄和软肋都交到我的手里来?”
他不是没见过严锦宁狠绝了的时候。
这个丫头,有胆量,有魄力,杀伐决断,真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主儿……
严锦宁不想跟他讨论司徒渊的任何事,冷冷的看着他,不说话。
严锦添眼底揶揄的笑意不知不觉间全部褪去,变成冰凉一片的寒气。
他勾唇,冷冷的道:“看来我若是想要长长久久的将你留在身边,这一次回东陵就还必须要把那个小子杀了!”
他说这话时候的音调不高,甚至可以是平和又冷静的。
但杀机就是杀机,完全不拘泥于表情动作,只从眼神里就可见端倪。
他不是在开玩笑,更不是随口一说的,他的真的——
真的对司徒渊动了杀心了。
严锦宁的心头以颤,突然就慌了,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她抓着手里的发簪就朝严锦添的捅去。不同于刚刚的烦躁和仓促,这一次,杀机凌厉,刺得不是胸口,而是严锦添的喉咙。
正文 第260章 错身而过
千钧一发,严锦添突然闪电出手,一把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严锦宁背上瞬间糊了一层冷汗。
严锦添仍是表情平静的看着她。
其实方才有那么一瞬,他是没打算出手拦她的,可是他把严锦宁看得很透,这个丫头到底是一时意气,只想泄愤一下,或是真的动了杀心,只要从她的眼神中就能分辨得一清二楚。
之前一次,严锦宁确实是吓唬他的。
但是刚刚——
这丫头却是实打实的想要要他的命的。
他捏着她的手腕,力道有点狠。
虽然很痛,严锦宁却只是咬紧了牙关,一语不发。
她真要倔起来,严锦添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两个人,互相对峙。
半晌,还是严锦添率先妥协,松了手。
严锦宁的手垂下去,但是手腕麻了,整个失去知觉,簪子瞬间脱手,落在了地上。
她冷着脸站着,仍是目光冰冷的盯着严锦添。
严锦添的心里,其实有点堵得慌,却不是因为这丫头竟然真的对他下杀手,而是——
她会狠心出手的理由。
所以,虽然这一刻,他的唇角仍然噙着一个弧度,眼底的眸光却在无形中完全冷却了下来。
他说:“现在可以了吧?你对昭王,已经尽了最后的一点情分,既然拗不过命,那便跟我走吧!”
说完,他弯身捡起地上的簪子,并且细心又仔细的拿袖子擦掉上面的尘土,转而又拉过严锦宁的手,把东西强行往她手里一塞。
他太了解这个丫头了,其实她不善良,不可爱,甚至过分的理智冷血了。
就算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又亲眼见到了夜染这些年所受的痛苦和折磨,可是现在的,无论是夜染也烈舞阳,对她来说,更大意义上都还只是牵扯不上的陌生人而已。
她不会一开始就头脑发热的为了这两个人去奉献牺牲什么。
可是她不想去司徒铭身边的最大原因——
却是司徒渊。或者,她为人子女,其实也是不介意用自己对他的顺从去换一个机会,了却父母此生的遗憾的,可是司徒铭一则对严家心存不满,二则又对她图谋不轨,若她真的回了东陵,却是完全没有把握可以保证全
身而退的。
可是,她还有司徒渊,她心心念念惦记着的都是那个小子。
所以,本能的抵触,作为最直接的抗争,她必须破釜沉舟的反抗一次——
杀了严锦添,脱离他的掌控。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成算不大,但至少,不能逆来顺受,坐以待毙。
严锦添的心里莫名恼火,火的是这个冷静又冷血的丫头,唯独在和司徒渊有关的事情上就会意气用事,完全的不顾理智和局面。
可是这话,他没说,只是转身之后,健步如飞,头也不回的快步往前走。
严锦宁手里抓着那发簪,在原地站着。
这时候,一直混在人群里的一个随从凑过来,提醒道:“二小姐,咱们该回了!”
严锦宁这个时候又已经相当的理智了,知道自己脱不开这些人的掌控,索性也就不费劲,随手把发簪插回发间,也是一语不发的抬脚往前走。
前面严锦添已经走得没了踪影。
随从陪着严锦宁穿过两条街巷,就见佟桦带着车夫和马车等在那里。
“二小姐!”佟桦客客气气的道,侧身让了她过去。
彼时那车门开着,严锦添已经坐在车上了。
严锦宁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也提了裙子上车。
“走吧!”佟桦合上车门,冲着车夫吩咐了一声,同时却是微不可察的轻轻叹了口气。
车夫调转方向,佟桦也上了马,护卫着马车原路反回。
车厢里的气氛沉闷又压抑。
严锦添兀自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执在指尖慢慢的品,对严锦宁一直死盯着他的目光完全的视而不见。
事实上,严锦宁是个十分果决干脆的人,即使心里再如何的愤怒和不乐意,对于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她也不白费力气去矫情。
她盯着严锦添,片刻之后开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严锦添是料定了她必会妥协,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缓缓地抬眸,也看了她一眼,那表情,似笑非笑:“看来昭王殿下在你心中的地位也不过尔尔?”
语气里,带了不加掩饰的嘲讽。
严锦宁冷哼了一声,没有接茬。
他却也不再逞口舌之快,转头直接吩咐外面的车夫:“直接出城!”
他的所有计划,都没有偏差。
并且——
论及行动力,他更是远胜于严锦宁的。
车夫驾车拐过下一个路口,就变了方向,直接往北边的城门出城。
佟桦随行,却吩咐另一个随从马上赶回他们落脚的小院,把他们留守在那里的几个人叫上。
没有带行李,一行人轻装简行。毕竟南月境内国泰民安,更没有人能想到从琼州城中逃脱的东陵的武威将军竟然会逆风而上,来了宁城招摇过市,所有人一点防备也没有,所以严锦添这一行出城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一路上也都走得很
顺畅。
琼州城里,司徒渊突然拿到密卫送来的书信,夜染也没多说别的,只是说如果没有别的紧急的事情需要马上处理的话,让他马上回宁城一趟。
司徒渊是知道夜染的身体状况的,他的身体不好,这些年却又总不肯消停的到处走,这次收到他的信,就只当是他的身体不适,片刻也不敢耽搁,把事情简单的略一交代就马上马不停蹄的往宁城赶。
他是连夜出城的。南月皇家密卫的速度要比严锦添他们回程的速度略快些,司徒渊一路打码疾行,次日一早,一行七八个人从管道旁的一家老旧客栈门前路过,马蹄声呼啸,最近夜里浅眠的严锦宁被吵醒,待到起身走到窗
边去推开窗户的时候,清晨的冷风扑面外面被很重的夜露打湿的道路上只余下一片凌乱的马蹄印。
她站在窗口,亲眼看着太阳自山后升起。
崭新的一天,他向南,她朝北。不及相逢,已然错身而过。
正文 第261章 守一个人,比守江山更难!
司徒渊日夜兼程赶回皇都宁城,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直接回宫去了夜染的寝殿。
时值上午,外面艳阳高照,那整座宫殿却沉浸在一种过分寂静的环境里,和周围威严高耸的皇宫宫殿群显得格格不入。
司徒渊快步走进院子。
院子里没有其他的下人,只有一个夜染的心腹侍卫穆野守着。
“陛下!”最近两天夜染的情绪出奇的低落,穆野看着暗暗心焦,见他回来,难免欣喜:“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司徒渊道,脚下步子不停的快步往里走:“父亲呢?”
“在里面!”穆野道,快走两步追上去,替他开了门。
那殿中明明四面透光,明朗干净,一开门,迎面而来让人感受到的却是几分荒凉的冷意。
夜染本来正低头坐在里面正对门口的小几后头,眉头深锁的闭着眼睛想事情。
显然——
就是一夜没睡的。
司徒渊进院子的动静他都没听见,一直到殿门打开他才受了惊扰,睁开眼睛,抬了头。
他的眸光黯淡,眼睛里隐约可见几率血丝,面是看上去更是过分的憔悴了。
司徒渊的心头微微颤,忽的皱了下眉头。
“父亲!”
“回来了?”夜染开口,声音里也是掩饰不住的低沉和沙哑。
他手撑着桌子起身,一边冲门口的方向摆摆手。
穆野会意,带上门退了出去,只守在了门口。
许是坐在那里的时间太久以至于腿脚麻木,夜染站起来的速度有些缓慢。
司徒渊快走几步迎上去,搀扶了他起身。
夜染倒是没有拒绝。
他站起来,腰板却没有像是以往那样挺直利落,反而还是有些佝偻,任由司徒渊将他扶到一边的圆桌旁边坐下,这才抬头看了两眼司徒渊身上的衣袍道:“连夜赶回来的?”“是!”司徒渊并不否认,也弯身在他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只是看着他精神不济的模样,眼中浓厚的担忧之色就一直没有散去,仍是抓着他冰冷的手指道:“父亲你的气色看着不太好,最近是不是过分劳累了
?”
夜染自己就是医术最高超的大夫,所以他的身体不好,却是从来不需要请御医的,却也因为这样,有时候司徒渊会更加担心。
“许是徒劳无功走得地方多了,真的有些困乏了吧!”出乎意料,这次夜染并没有搪塞敷衍。
司徒渊的心跳猛然以滞,心里那种浓厚的担忧和不安的预感都在瞬间弥漫升腾。
他可以说是有些慌乱的猛然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风华绝代的男人。
夜染知道他担心自己,就反握住他的手,又笑了笑,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神情道:“别担心,我没事,就是半生执着,最近停下来想想,是真的觉得有些累了。”
本来攻陷琼州城的事情司徒渊是瞒着他的,就是怕他知道琼州城里也没找到烈舞阳的下落他会失望甚至受打击。这时候听他突然说了丧气话,司徒渊就知道他要要么就是已经听到了风声,要么就是自己猜想到了,毕竟东陵国中他的那个亲生父亲倒下去之后,各方势力就自己先乱了,最近这段时间他早就没必要再盯
着那边什么了。
知道被他识破了,司徒渊不免有些心虚。
于是他暗暗提了口气,也就不再勉强了,正色道:“琼州城是已经拿下了,不过过程中出现了一点小差错,我没能截住严锦添,所以……”
他一直在斟酌用词,这种小心翼翼,是只在对着夜染才有的。
“哦!”夜染只是淡淡的应了声,情绪反应都没有过激。其实过了这么久了,任凭是谁都会觉得再找到烈舞阳的希望渺茫,这些年,他们一直紧密的注意着严氏父子的一举一动,烈舞阳但凡是在他们手里,总不可能一点迹象也不露吧?他们囚了人,总该会有进
一步的举动和要求,总不会关了人之后就直接不闻不问,这样有什么意义?
夜染和司徒渊相继盯了他们十几年都没有发现任何的迹象,即便是当初烈舞阳的死是有疑点的,现形之下大家也都该放弃。
只是夜染一直执着于此,司徒渊就只能一切随他。
所以现在突然换成了夜染冷淡,倒是司徒渊意外,有些无所适从。
“父亲!”他张了张嘴,想安慰,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夜染看着他的表情,便就轻声的笑了:“这些年里,是我太为难你了吧?”
“没有!”司徒渊忙道,夜染这样的话,反而是叫他心里不安在加剧,他拧眉说道:“能让您和母亲团圆,一直以来也是我的心愿!”
夜染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但同时却又更清楚,司徒渊会这么想这么做,其实就是顺着他的心意,想要尽量的帮他达成心愿罢了。
他叹了口气,唇角那一抹笑纹就瞬间转为苦涩,回转身去看着窗外微风过处的风景。他说:“子渊,到此为止吧,我跟你,我们都不要再执着了,我决定了,过两天就返回部落那边去,你也着手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东陵那边的乱局,能尽快收拾了就尽快收拾了,一直的拖下去,后面别又
节外生枝了!”当年南月部落遭遇灭顶之灾,几乎被灭族,幸存下来的人,有一部分在建都之后跟着来了宁城,却也仍有一些人故土难离,依然留守在部落以前居住的山谷里,只是曾经十几万人的大族,除了追随夜染从
军的和后来跟着迁徙入城的,如今守在部落里的大约也就只有百余户了。
“父亲你要回部落里去?”夜染这样的心灰意冷,着实让司徒渊心里有些慌。
夜染回头看他,唇角的笑,沧桑中又显得过分的虚弱了,他倒是很淡泊的模样:“落叶归根,近来我的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了,是该回去了!”
他是个很固执的人,无论是在烈舞阳的事情上,还是别的事情上都是一样的。
司徒渊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但是看着他过分憔悴的容颜,还是忍不住的道:“父亲的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再跋涉颠簸了,就留在宫里安养吧!”
夜染笑了笑,没有答应。
司徒渊只能道:“那父亲准备什么时候启程?”
“就这两三天吧!”夜染道,顿了一顿,他就岔开了话题:“你在东陵那边的事,都没有问题吧?”司徒渊摇头,略有些心不在焉:“司徒铭声名狼藉,已然不足为惧,再折腾着也只是在做垂死的挣扎,就是严锦添那里——他的反应有点奇怪,我看的出来,琼州城他是有意让出来的,他似乎并不想要替东
陵守城,但是他也更清楚,严家和咱们南月势不两立,他这样弃城而走,总不至于是就想着以后藏起来安度余生吧!”
更重要的是,他把严锦宁也一起带走了,并且至今行踪不明。
夜染眼底闪现一抹寒芒,道:“这个人的行事乖张,多有出其不意,倒是颇得他父亲真传!”
语气中,嘲讽的意味明显。
司徒渊明显是在走神,夜染看在眼里,心里就隐约的明白了。
“子渊!”他再开口,语气就又重新缓和了下来。
司徒渊赶紧收摄心神,抬眸朝他看去。
夜染走上前来,手掌压在他的肩头,看着他的眼睛,神色郑重的道:“我现在回部落里去了也好,省得你日后还要顾虑我,而为难!”
司徒渊一愣,随后便有些汗颜。
“父亲——”他用力的抿抿唇,却没有回避夜染的注视,“我——”“我都明白!”夜染唇边牵起一抹苦涩的弧度,叹了口气,他说:“子渊,情之为物,我这一生都无法看破,所以推己及人,在这件事上,我不要求你为我去做任何的妥协和让步。你私人的事,我不会插手干
涉。”
只是,我也不够大度。
的确,他并非一定要把严谅做的事迁怒到严锦宁的身上,但毕竟是仇人之女,真要一起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他也是无法释然的。
司徒渊看着他,心里难免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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