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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宠妾-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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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空前和睦。
大的带着小的玩,不打不闹,个个嘴都很甜,也知道叫人了,以往都是不是大人提点,从来不会主动叫人,如今全改了。
大点的男孩都在前院,小点的男娃和女孩儿则在后院,和各自的母妃一处。安王妃等人去探望了一趟惠王府,回来后一面吃茶,一面说着闲话。几个年岁错不了多少的小娃儿则在一起疯闹玩耍。
“怕是大嫂活不了多少日子了吧?”吴王妃道。
“我看着方才那模样,恐怕是不能好了。”哪怕是安王妃,也不免有些感叹。
几个妇人都有些沉默,那日宫里发生的事,她们都知道。料想惠王妃恐怕是活不了了,只是一直没见风声,万万没想到会事隔一年之久发生了。
“她这个样子,活着比死了难受,还不如死了。”鲁王妃道。
话是有些难听,但确实是这么个理。
“好了好了,不说她了,大喜的日子说这些不开心的作甚,聊些别的!”
然后几个妇人又开始聊别的话题了,瑶娘和肖继柔对了个眼神,眼中都有些萧瑟。
而与此同时,前院晋王等人那边也是一片和谐。
包括惠王,以往最是喜欢说些不合时宜的话,大抵今儿是儿子成亲,也收敛了不少。
代王总感觉晋王在看自己,不动声色望过去几次,晋王都没有看他。最后一次,他实在忍不住了,问道:“老五,你总看我作甚?”
晋王望着他,眨了眨眼。
晋王还没说话,鲁王倒是说上了,“三哥,你觉得五哥像似喜欢盯着人看的性子?莫是你寻常被姑娘看多了,有些敏感过度?”
这所谓的姑娘应在一个故事里,几个兄弟都知道,一提这事俱都笑了起来。
代王道:“罢罢罢,你就会拿三哥打趣。”
他失笑地摇了摇头,像似非常无奈。他生得方脸细目,悬胆鼻,厚嘴唇。总体来说代王是兄弟几个中长相最忠厚老实的,天生一张安分脸。既不像弘景帝,也不像魏皇后。
别看惠王现在胖得走了形,以前惠王没发胖之前,也是生得俊美无俦,集合了弘景帝和魏皇后所有的优点,倒是代王打从生下来便不起眼,兄弟二人简直不像是同胞兄弟。
这一笑闹话题自然就岔了过去,也没有人再提,可之后代王却是有意无意地总去看晋王。
且不提这些,用罢了喜酒,等瑶娘和晋王回到晋王府,天已经大黑了。
洗漱更衣后,红绸捧着一封信来,“娘娘,晋州那边给您来信了。”
一听是晋州,瑶娘当即将信拿过来看,果然是姐姐的来信。
去年年关之前,瑶娘让人往晋州那边送了一车年礼,顺道报了平安并诉说了近况,押车的护卫回来时也给瑶娘带了信。信里说蕙娘和姚成都很好,几个小的也都很好,让瑶娘别担心,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这封信里的内容与之前那封别无不同,不过多了几件小趣事。将瑶娘看得又想笑又想哭,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她想姐姐了。
晋王一把将她拉过来,抱着:“你若真想你姐姐了,就接她来京里住一段时间。”
瑶娘擦擦眼泪:“还是不了,京里最近这么多事。”
“有事也与他们无关,你该不会以为本王护几个人还护不住?”
“还是不了,等情况好些了再说。”
在瑶娘心里,晋王合该此时低调最好,她姐姐姐夫倒是不怕,可若那李氏来了惹上什么人,没得给晋王招惹麻烦。再说,她一想到姐姐姐夫来,李氏也会来,顿时就失去所有兴致。
不得不说,这李氏也算是本事了,给瑶娘留下如此多的心理阴影。
不过瑶娘和晋王说话这会儿,并不知道姚家人如今已经在路上了,不光有姚家人,还有苏家人。
提起这个,就扯到瑶娘年前往晋州送的那一车年礼。
其实这事也是晋王安排的,瑶娘嘴里没说,实则心里甜了好些日子。为此晋王又收获了许多美人恩,当然这里暂且不提。
年礼自然不光是给姚家的,苏家那边作为瑶娘的娘家,即使瑶娘对苏秀才他们心中有隔阂,但作为女儿的也不可能不闻不问,所以年礼还有给苏家的一些,不过比起给姚家的却是少了不少。
可恰恰就是这年礼,才引发了这场事,大嫂朱氏早就听到些风言风语说是小姑子攀了高枝。只是到底是风言风语,做不得数,她倒也去过姚家明里暗里打探,苏慧娘根本不愿意告诉她,于是这事也就放下了。
这趟年礼送过去,即使瑶娘已经是捡了最不起眼的送,可堂堂王府送出去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太差。这不就扎进朱氏的心里,硬是和姚家那边杠上了。
刚巧姚家那边有个不省心的李氏,虽李氏现在已经被吓得不敢去追究女儿怎么样了,但并不代表她愿意看到苏瑶娘好,明摆着朱氏此人就是条吸血水蛭,有苏家人出头给其添些麻烦,李氏巴不得。
于是她就把瑶娘给王爷做妾,在王府里很得宠,那冷面王爷可宝贝她了,还给王爷生了个儿子,天花乱坠的说给朱氏听。
朱氏一听,这还得了,她那小姑子竟然发达了。
她就知道她那小姑子不是简单人物,这不就应验了。
晋王,晋州的王!天老爷!
朱氏回家一说,也把苏家人惊得不轻,连苏秀才那般不屑阿堵之物的酸腐之人,连着多日坐馆教学生,也总是走神。朱氏和苏玉成一合计,妹妹发达了,自然要提携兄嫂,他们当即就想来投奔。可瑶娘去的地方太远了,竟然在京城,两人手中无钱,又没出过远门,怎么也不敢贸贸然上路。
于是不免将主意动在苏秀才身上,两人也是清楚自己待妹子不好,就二人去肯定会落不了什么好,可若是父母出面就不一样了。
苏秀才还要坐馆,哪里愿意出远门。
不得不说苏玉成此人虽是好吃懒做,没什么本事,但也是有可取之处的,那就是嘴皮子溜。他哄苏秀才,京城乃是天子脚下,晋王是皇帝的儿子。爹你不是一直想中举做官老爷么,如今女婿就是天下最大的官老爷,有这么好的女婿,还怕做不了官?!
没考中举人,一直是苏秀才心中最大的遗憾,至于那进士,他是想都不敢想。而做官更是他的终究梦想,十年寒苦读到底为了什么,说白了不就是为了变民为官。
苏秀才动心了,这事就好办了,一家人商量了商量,便去找姚家人。
其实是找姚成,说白了这一家子活了一辈子,最远的地方就没出过林云县,京城他们想去也不知道路。
从去年磨到今年,蕙娘不答应,姚成自然也不敢答应。
后来苏秀才恼了,让儿子放话,既然女儿女婿不帮衬,他们就自己上路。蕙娘无奈,也是怕这群人去,妹妹又是那种软性子应付不了,只能答应下来。
而明摆着这就是一场大戏,李氏自然不甘落后。
最后两家人加起来十多口人一同上路。
这上路事宜自然是姚成打点的,他如今已经是林云县总捕头了,县太爷也得卖几分面子。一听说姚家人这是上京探望妹妹外甥,县太爷便帮着打通了关节,让苏家人跟着驿站的人走。
这驿站本就是传递官府文书及来往官员与其家属途中食宿、换马的地处,只要有官府出具的文书,不光路上安全有了保障,连食宿都是免费的。
就是这种走法速度特别慢,因为每到一处,都得等,也因此姚苏两家人三月上路,走到六月还没到。
第170章
新婚次日; 赵祚带着小吴氏进宫谢恩。
按例; 赵祚先去了乾清宫; 小吴氏则去了坤宁宫。
乾清宫,弘景帝刚下朝,一身明黄色的朝服还没换下。
“你能成亲; 朕也总算是放心了。”
“让皇祖父挂记忧心; 乃是孙儿大罪。”
弘景帝拍拍他肩膀:“不可这么说; 朕本是想给你选个好的,谁曾想你母妃竟生了大病,如此这般也好,你也算是尽了一份为人子的孝心,就是委屈你了。”
这委屈之言,祖孙两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祖父夸赞; 孙儿受之有愧; 孙儿也不委屈。”
“快去皇后那儿吧; 朕就不多留你了。”
赵祚点点头,便躬身告退; 看得出他心情似乎不错。
弘景帝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隐隐有失望滑过。
他突然站了起来,来回走了一圈; 赵家男人特有的狭长眼眸望着殿门外;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上书房那边,可还好?”
“都好,都好; 小皇孙们都很勤奋刻苦。尤其是小宝公子,宗大人说可以挪到那边,但……”李德全顿了顿,又道:“但小宝公子他不愿意,说就想待在这边。”
这边和那边不过是对上书房的一个区分,例如那边就是指正经的上书房,里面都是王府中符合年纪的皇孙们,这边则是当初弘景帝因为鲁王几个提出让府里小点儿的孩子也来,另外辟出的一个地方。
两者的区别就是,前者师傅有定数,俱是一代大儒,学识渊博之人,且教授的内容十分宽泛,并更加严谨。而后者就是玩玩闹闹,师傅虽也是翰林院出来的,到底差了一层。
宗牧所言可以将小宝挪过去,也就是认为他的聪慧完全跨越年龄界限,再继续待在这边虚耗时光,有些浪费了。
可惜小宝不愿意。
弘景帝听完失笑:“小宝那孩子最近和其他几家的孩子感情不错?”
李德全点点头,脸上不禁带了点笑:“小宝公子是个仁义的,年纪虽小,但看得出有情有义,前途不可限量。”上书房每日发生了什么,都会先报到李德全这里来,他自然清楚这一切。
认真来说,小宝如今在这边的上书房,已经是领头的存在。
明明几个皇孙中,还有比他年长不少的,可偏偏就是信服他。而这一切,弘景帝自然也知晓。
“罢,他即愿意待,就继续待着,让宗牧多命人从旁边指点指点。”
李德全点头应下。
弘景帝背着手,来回又走了几步:“至于祚儿……”剩下的话他并没有说,而是沉沉的叹了口气。
不过李德全知道,陛下这是对惠王世子失望了。
这种失望从何时起,说不明也道不清。可能是从惠王一家搬出皇宫,世子一趟一趟往宫里跑,可能是因为朝堂之上的对世子赞誉越来越多。
而这赞誉多指孝顺,孝顺长辈没错,可他的孝顺太过,反而有种用力过猛的感觉。还有大家都知道世子因为太子殿下,受了不少委屈,可这种情绪是会随着时间淡化的,可世子却置若罔闻,时不时摆出一副隐忍委屈的面孔。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难免引起人的反感。
一个未来将会君临天下的男人,又怎会做得这般妇人样,即使孝顺长辈,也不该是把每天的所有心思都放在如何对祖父母体现孝顺。
尤其前太子妃现惠王妃的事,虽当时在场的人并不多,但并不是没人知道,偏偏他要大张旗鼓弄出个冲喜的事,说白了就是刻意做给人看,彰显孝道,顺便又一次提醒他受得委屈。
这提醒的自然是弘景帝,是魏皇后。
走歪了,终究是走歪了。
李德全记得以前那个皇太孙不是如此的,到底是地位的落差致使心态上的改变?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可不管是什么,这些在陛下眼里都成了瑕疵。
人心人性每天都在变,李德全自诩自己活了一把岁数,见识过不少大场面,如今也有些看不懂了。
别说陛下叹息,偶尔他想多了,也难免会叹上一口。
赵祚和小吴氏还要回府给惠王夫妇敬茶,所以魏皇后也没多留他们。
两人前脚走,后脚代王就来了。
两个儿子中,惠王最得魏皇后喜爱,因为惠王打小长得俊,又是嫡长子。反倒是这个中宫次子不甚得皇后喜爱,因为代王打小就沉默寡言,口舌笨拙。
只可惜让人想不到的是,惠王长大后,越来越胖,也越来越荒唐。魏皇后为他操了一辈子的心,最后还是把太子的位置弄丢了。反倒是这个从小不甚得自己关注的次子,自打回了京后,隔两日就要进宫来探望自己。
代王进来时,魏皇后眼神怔忪,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代王请安出声,她才回过神来。
“都跟你这孩子说不用记挂母后,母后在这宫里凡事都好。”
代王也没有说话,就是点点头。
实际上这种话魏皇后没少和代王说,但她说归她说,代王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但不得不说魏皇后心里还是高兴的,太子可不知道来主动看她,非得魏皇后派人去三催四请,才知道来一趟。
“祚儿刚走?”代王问。
魏皇后点点头,招手让代王坐下,“你大哥真是作孽,好生生的孩子,被他给耽误了。”
魏皇后可惜的是什么,她懂代王也懂。且不提魏皇后几个亲孙子里,她本就最喜欢赵祚,若不是太子不懂事,如今她哪用愁成这样。
朝中让弘景帝立太子的动静一直没消停过,魏国公府自然着急,就催着皇后。可皇后又哪里能做弘景帝的主,当弘景帝的家,再说了她身份敏感,本就在这种事上不能多言。
魏国公的意思是立代王为储,既顺理成章又名正言顺,可魏皇后私心还是看重赵祚的。毕竟打小看大,这孙儿又够孝顺。
想着自己的私心,魏皇后不免多看了代王一眼。
代王虽是耷拉着眼皮,佯装在认真听魏皇后的话,实则他感觉到了这道目光。
他这个母后心思不够深,像个没脑袋的木偶,从来是父皇说什么就是什么。虽是当了几十年的皇后,威严架势都有,却是个空架子,他自然能明白母后眼神的意思。
代王心里在冷笑,面上却是更显平静。听了一会儿魏皇后的絮叨,便出言告辞了。
走出坤宁门,他扭头看了身后的坤宁宫一眼,看来外祖父那边该加把劲儿了,明摆着父皇已经改变了越过儿子的想法,不然也不会废了太子,那么多兄弟虎视眈眈,再耽误下去就是傻子。
瑶娘收到下人传话,说是她爹娘来了,还有些不敢置信。
她才收到姐姐的信,信里也没有说这事,为了确认此事真假,她让红绸去看看。
不多时,红绸回来了,来人果然是姚苏两家人。
红绸虽不认识苏秀才他们,但却认识蕙娘和姚成。且听玉蝉形容其他人的样貌体态,还真是她爹娘来了。
瑶娘惊喜万分,下意识就下了炕,正想往门外走,却不知为何停了脚步。
“娘娘,怎么了?”红绸问。
旁边的红翡几个也拿着眼神看她。
瑶娘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才又在炕上坐下来,她心里似乎有些焦虑,手指竟学着晋王不停地在炕桌上敲着。
她爹娘来了,朱氏和大哥定然也来了,事实上瑶娘更倾向她爹娘这趟来,肯定是朱氏和大哥在其中挑唆的。姐姐和姐夫不可能把事情告诉娘家人,那么不必说从中坏事的定然是李氏。
来者不善!
瑶娘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既然是来者不善,她自然不能束手就擒。可她该怎么办?晋王此时不在府里,她也像似没了脑袋的苍蝇。朱氏的真面目再也没有比她更清楚的人了,那就是一只吸血的水蛭,若是知道她现在是侧妃了,还给王爷生了两个儿子,定然会让她求着晋王要银子要官。
她肯定不会同意,他们就会说动她爹娘,她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中举当官老爷。以前瑶娘还觉得苏秀才志向远大,跟了晋王后才发现简直是坐进观天。即使中了举,也不是随便就能当官的,想当官至少得是个同进士,这京城里每年有多少等着候补的官员,没有门路没有钱打点,只能是被扔到穷乡僻壤苦熬。
如今她爹知道有捷径,自然不会放弃。他爹向来不会说软话,只会来硬的,而她娘是个泪包,这么一软一硬,她的日子甭想过了。
她倒是还有条路可走,狠心无情将他们都撵走,可这事若是被人知道,她的名声和小宝二宝的名声都别要了,这毕竟是孝为天下先的世道。
瑶娘把其中关节搁在脑子里想了又想,才吩咐让红绸去给她找衣裳。
捡最旧的找来。
红翡几个还有些不明所以,倒是红绸眼中一闪,明白了瑶娘的意思。她进去找了一圈,实在没找到瑶娘想要的衣裳,无奈就去丫鬟房里找,最后还是在红雁箱子里翻了一身符合瑶娘要求的衣裳。
瑶娘匆匆穿上,又将头上手上的金银首饰都给摘了,只留了一根发簪一只镯子,才去了会客处。
晋王府侧门的一个厅堂里,正坐在姚苏两家人。
这地方是王府平日用来接待闲人杂客的地方,视身份不等,这样地方晋王府有好几处。而这里属于中等偏上,刚好符合瑶娘一个不受宠妾室的身份。
不过苏家人可看不出这些,让他们来看王府真气派真豪华,哪怕是这样的屋子在他们那里也是官老爷才能住的。
朱氏这个眼皮子浅的,见到堂中所摆的酸枝木的桌椅案几,甚至几子上一个花瓶,都能让她连连咂嘴地感叹着,恨不得拿回家里藏着。
只有姚成和蕙娘对视了一眼,感觉出来了一些异常。要知道他们即使在当初晋州的晋王府,那里头的摆设也不是此时能比的,难道是晋王府出了什么,还是瑶娘出了什么事?
蕙娘心里更倾向后者,恨不得当即见到妹妹问她个子丑寅卯,心中更是对晋王充满了无数愤怒。
她妹妹因为他吃了那么多苦,若是他真对妹妹不好,她非跟他拼了!
而苏秀才向来注重自己的体面,他最是见不得儿媳妇如此,轻咳一声又一声,朱氏还是没有眼色。还是苏玉成最明白他爹的心思,忙一把将朱氏拽过来坐着。
“你作甚!”
“我看看怎么了?我那小姑这般富贵的人儿。等会儿瑶娘来了,我便与她说让她将这些东西都给我,我带回家去。”
苏玉成也被媳妇眼皮子浅气得不轻,低声骂道:“给你,你能带回去?”
“也是,那我让小姑给咱银子……”
剩下的话让苏玉成给捂了回去,他看看门口站着的丫鬟,又看看苏秀才黑了的老脸,朱氏这才蔫蔫闭了口。
就在这时,瑶娘来了。
她穿了一身藕荷色的夏衫,因为有些旧了,颜色显得十分黯淡。梳着垂云髻,头上就擦了根看起来不太鲜亮的金簪子,白白的手腕上环着一个玉镯。
身边跟了个还未留头的小丫头,那丫头看起来又瘦又小,还畏畏缩缩。
这样一副场景,又哪里是什么得宠的侧妃,明明就是连那何老爷家的小妾都不如。
朱氏心里正觉得不好,果然瑶娘还未站定,就拿帕子掩着脸哭了出来。
第171章
“爹、娘、姐姐、姐夫……”
瑶娘哭得泣不成声; 犹如雨打海棠般娇躯微颤。
旁边的柳儿是荣禧院的粗使丫头; 现被抓来的当贴身丫头使唤的。一见瑶娘哭这样; 当即被吓懵了。
旁人不知道,她们可是清楚王爷有多么宠爱苏侧妃,说是府里还有王妃; 还有两位侧妃; 却跟隐形人没什么区别。尤其苏侧妃待人和善; 也从不乱发脾气,荣禧院上上下下都喜欢她。
柳儿急惶惶就想劝,却被人从旁边挤开。
这挤开她的人正是蕙娘,蕙娘上前一把将瑶娘抱住:“瑶瑶,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姐……”
吴氏也走了过来; 眼泪婆娑的; “是不是在这儿受了什么委屈?你要是受了委屈就和爹娘说……”
瑶娘还是哭。
“你这丫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是想让你姐急死啊!”
“姐、娘……”瑶娘一面拭泪; 一面强笑道:“我没事,真没事; 就是想你们了。”
“小宝呢?”蕙娘问。
“小宝他、他……”
“我小宝怎么了?二宝呢?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那个生不出来孩子的王妃,把咱小宝二宝都抱走了?!”
瑶娘不是不说话; 她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来之前她就想好了一切; 唯独没想到俩孩子怎么解释。
可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让人忍不住想多了。吴氏本就是没见识的妇人,什么王妃王爷对她来说; 宛如无字天书,只知道是比县太爷还大的人,至于大到什么程度,那就不知道了。
她还知道自己女儿是给人做妾的,做妾能有什么好?她家住的那条街上,杂货铺的老板就纳了个妾,可惜家里养了个母大虫,那小妾每天早上天不亮起来倒马桶,忙一整天到晚,店里所有的事做完才让睡觉,隔三差五还要挨打,不给饭吃。
那日子过得哟,简直是苦水里泡出来的。
吴氏一想到女儿如今过得日子,心里就悔就恨,悔的是当初就不该纵着儿子把朱氏娶进门,恨得是自己没本事管住儿媳妇,把女儿害成这样。
若朱氏不进门,瑶瑶自然不会被撵到姚家去,自然没后面这些破烂事,她瑶瑶也不会遭这般苦处。
“这还叫没事?我可怜的女儿啊,我命苦的二妞啊,娘没本事,娘护不住你,娘……”
吴氏抱着女儿,凄凉大哭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哭,哭什么哭,晦气不晦气?!”苏秀才气得山羊胡直抖索,斥道。
换往常,吴氏会当场就吓得不敢吱声。
认真说来,吴氏是怕苏秀才的,她大字不识一个,男人却是个秀才。秀才老爷的地位是崇高的,即使苏秀才酸腐过头,苏家一贫如洗,吴氏也对苏秀才充满了敬畏。这敬畏中还有以夫为天的本能,在苏家自然是苏秀才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能是心里早就憋着火,可能是压抑之下的爆发,也可能是心疼女儿的本能战胜了另一种本能,吴氏罕见的非但没有噤声,反倒边哭边大声道:“我为何不能哭,我哭我女儿怎么了?不是你成天嫌弃瑶瑶,我瑶儿会落得这般田地?给人做妾,孩子都不能自己养,给人当奴婢,天天挨打不给饭吃……”
问题是吴大娘,你哪只眼睛看见瑶娘天天被人打还不给饭吃了?
晋王回府就收到消息,当即就过了来,路上时他便心中起疑,如今看到这般状况自然没有露面,就在外面廊下站着。
也是这位置巧,刚好有根柱子挡着,从外面能看见里面,从里面若是位置不对却看不到这里。晋王也就光明正大地拿一双幽幽的眼往里头看,看那个瑶娘哭得委屈万分倒在娘和姐姐的怀里,宛如受了折磨的小媳妇。
再见她特意穿了身旧衣裳,却肌肤粉光若腻,白里透红,看着不显肉,实则身上全是小软肉。
软绵绵的,嫩滑滑,他最是喜欢拿手指揉搓,每次揉搓得她受不了,软声求饶。也是她娇气,还没怎么样,就一个红印子。绯红色的一朵芙蓉花衬着玉白的底儿,怎么看怎么招人稀罕……
怎么就成天天挨打不给吃饭了?
小骗子!
吴氏难得气盛了一回,苏秀才大抵是没防备,反而气弱了。
又听瑶娘给人做妾,孩子不能养,日子过得也苦,他面色也变得复杂起来。终归是自家的孩子,养了十几年,哪会有不心疼的。
“若是她老实听家里的话,何必会走到这一步。”心里怎么想,却和嘴里说出来是两码事,也是苏秀才不会示弱,不过他心中也真是这般想的。
“听你的,听你的给那何老爷当妾?有区别?!”
“这事是玉成媳妇说的,你管她问去。当初她那种情况,给人做妾有人要都是烧了高香,难道你希望她一辈子嫁不出去,受人指摘。”
“说来说去,你就是只在乎自己的名声。你那破名声有什么屁用,也就你成天抱着不丢。”吴氏今儿也算是大爆发了。
谁也没想到事情还未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老两口反到吵上了。
见到如今这情况,苏玉成脸色也不甚好看,“既然过得不好,那就家去吧。”
“对对对,家去,家去。走,我二妞,跟娘回家。”吴氏抹了眼泪,就去拉瑶娘。
苏秀才也没说什么,倒是朱氏急道:“你们把她带回去做什么,家里那种情况,还能多养一个人?她名声那么难听,爹你以后有脸出去见人?娘你想让人被戳着脊梁骨过?”
转头又吼苏玉成:“把她弄回去,你以后去当苦力赚钱养她!”
不得不说,朱氏很会掐算人心,至少这苏家一家人的心思,她是了如指掌的,知道对方最在乎的是什么。
苏秀才最要脸,吴氏最怕街坊邻里那些小媳妇大妈大娘们拿自家事说嘴,而苏玉成游手好闲惯了,让他去当苦力,还不如杀了他。
苏秀才和苏玉成顿时不说话了,吴氏也有几分犹豫。
朱氏又道:“你们以为给大户人家做妾,是想能走就能走的?那都是签了身契的,想要赎身得有银子,再说了人家又不缺这点银子,为何要让你赎身。生是人家的人,死是人家的鬼,对于富户人家来说,人打死了也不会让你领家去。”
朱氏本是想把有钱人家说得权势大,又可恶又可怕,打消苏家人的心思。苏家人说白了就是普通的小民,最怕惹是生非,却未曾想这句话招来吴氏的反感与恐惧。
于吴氏来想,女儿不管在哪儿,总能活下去,有口饭吃。这大户人家这么可怕,若是那不能生孩子的王妃,故意把女儿磋磨死了,就为了彻底把孩子抢过去可怎么办?
“孩子咱们不要了,你跟娘回去,娘养你。你爹你哥不管你,还有娘,就算娘不行,还有你姐……跟娘回家,咱不待这儿了……”吴氏就去拉瑶娘。瑶娘本是做戏才来的眼泪,这时眼泪倒是唰的掉了下来:“娘,我……”
“娘去求那王爷,他那么大的官,肯定不会跟咱们这种人计较。他不答应娘就一直求他,你别害怕……”吴氏眼中闪烁着不安,但依旧这么说着。
这是一片慈母心。
在父兄都犹豫的时候,只有当娘的毫不犹豫冲出来了。
吴氏不是不疼瑶娘,她只是没有办法,当初朱氏总是在家里找茬,她抱着能忍就忍的心态,这个儿媳妇得来不易,她也是这么对瑶娘说。所以当蕙娘说要把妹子接走,给家里减轻负担,她同意了。
谁曾想瑶娘身上竟会发生那种事,女儿家未婚先孕那是丑事,不光是丑事也是家里再也承担不起。姚成愧疚,再加上蕙娘气愤,就将瑶娘接走了。后来孩子生下来,儿媳妇张罗着给女儿寻人家,虽是给人当妾,但女儿那种情况,当妾总比一辈子受人指摘的强,所以吴氏依旧没有说话。
人们总是对于没发生的事情,抱有美好甚至是侥幸的心态。也许会好呢,也许还能过。可当吴氏真正看到女儿过得这般苦,她忍不住了。
她眼界浅,见识薄,她考虑不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就是下意识想把女儿带走,护在自己薄弱的羽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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