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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宠妾-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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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夏在灶上活计上十分有天赋,来小厨房没多久,就得了莫婆子的青眼,时不时便会指点她一二,如今小丫头已经能有模有样地做些简单的吃食了。照如今这形式来看,让莫婆子收了她当做徒弟指日可待。
“苏奶娘,你不知道,大家可羡慕你了,说你本事大,让殿下接二连三的赏。”
瑶娘笑得赧然:“哪有说得那么夸张,不过是凑巧替殿下侍膳,殿下才顺势赏了我罢了。”
“反正苏奶娘一看就是运气好的人。你给我说说呗,你怕殿下吗?怎么我每次远远看见,都觉得殿下怕人得紧,都不敢直视去瞧。”
瑶娘踌躇一下:“其实殿下是个很好的人,赏罚分明,体恤下人。”她也不知该去怎么形容,只能选了两个相对容易让人理解的说法。
“真是羡慕苏奶娘呢,你不知道她们今儿议论得可多了。不过厨房有两个婆子真是讨人嫌,总是说些酸溜溜的话,还说要伙同其他人想让苏奶娘这次大出血。”阿夏皱着鼻子,面上带着嫌恶。
这件事瑶娘并不意外,其实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见别人得了赏眼红,企图用让人损失出血这种方式来获取一种心理平衡。瑶娘这次本就打算要大方一回请大家吃顿酒,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只是想着晋王赏她的东西,她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
等阿夏走后,瑶娘去了柜子旁,从里面翻出一个小布包。
小布包里放着她一个月的工钱,和上回胡侧妃赏她的首饰和银子,还有就是晋王今儿赏她的东西。
若是换成等价银子,也有大几百两了,可问题是晋王府的东西,上面都印有徽记,只能自己带,拿去卖倒是甭想。
瑶娘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愠怼。
这种怨意不光是这次,还有上辈子的积怨。
上辈子也是这样的,晋王尽赏她些华而不实的东西。都好看,也都值钱,有的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可惜这些都是要登记造册的,少了一件都不行。
而她最最缺的银子却只有每个月的那点儿月钱,她不敢问晋王要银子拿回去贴儿子,便只能从月钱里面抠银子。可她每个月的月钱总要耗费大半用来打赏下人,拿回去的银子其实并不多。
这次请吃酒至少得十两银子,毕竟她是得了殿下的赏,还得了这么些好物,手面太小气会落人口舌。但只要一想到自己拢共只有三十两银子,这么一去就是十两,总有一种心如刀绞的感觉。
她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银子回家去!
瑶娘坐在那里感叹了好一会儿,才从里面拿出十两银子来,正打算将布包拿去放好,想了想,又拿出五两。
还是多准备点,免得到时候不够,可就丢丑了。
朝晖堂,书房里,面无表情的暗十垂手站在书案前,禀道:“苏奶娘用了很多,吃了两碗饭,吃得撑肠拄腹,剩下的菜她也没舍得扔,打算晚上热热再吃。”
暗十作为晋王身边的暗卫,免不了会帮他在暗中查探点什么,一般这种情况下,他都会选择事无巨细地禀报,不带有任何个人情绪,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主子准确地分析出其中的意思。
所以连瑶娘吃了两碗饭,剩下的菜舍不得扔,还打算热热再吃这事,都被晋王知道了。
晋王目露一丝笑意,正打算说什么,这时福成从外面走进来。
见此,晋王摆了摆手,暗十便在福成进来之前消失了。
“殿下,思懿院那边来了人递话。”
晋王瞥了他一眼。
福成略有些犹豫道:“是王妃身边的人,道是十五那日是王妃生辰,王妃打算在思懿院设宴,还望殿下是时能个赏脸。”
第28章
一听说是十五那日; 晋王不禁地蹙起眉头;
其实不光是晋王,福成也显得有些担忧:“若不; 老奴让人去把话给回了?”
沉吟一瞬,晋王摇摇头。
晋王妃最是不喜这种热闹的场面,她嫁给晋王多年,这是她第一次提出要摆宴庆祝生辰,于情于理他都该去一趟。
既然晋王已经下了决定,福成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月明星稀; 仿若那圆盘似的明月,将所有星子都衬得黯淡了。
思懿院灯火通明,不时有下人进进出出。
晋王妃从来不是个喜欢热闹的性子; 对于摆宴这事能挡则挡; 能避则避。难得王妃说今儿要设宴,思懿院上上下下都满脸的喜气。
既然思懿院都放话了; 以胡侧妃为首的其他人自然要来贺寿。她们白日里来,晋王妃也没亲自出面相陪; 只是赏了席面,让她们自己吃完便各自散去。
陶夫人她们倒还好; 习惯了王妃的这种做派,倒是胡侧妃恨得咬牙切齿; 扭头就上朝晖堂去了。她想半路劫胡,好生怄怄晋王妃,可惜时候选得不凑巧; 晋王不在朝晖堂,她又去不了前院,只能气怒而归。回来后借故找翠竹洒了通气,这里就不细述了。
晋王从前院回来,直接就往思懿院去了。
从晋王踏入后院,一路就有人不停往思懿院报信。等晋王踏进花厅,就见满堂金辉,正中偌大一张八仙桌上,摆满了各式珍馐美馔,而晋王妃已久候多时。
晋王妃难得一身明艳,穿艳赤色簇团蔷薇短夏褂,配烟霞色滚银丝万福苏缎十二幅长裙,梳着随云髻,发髻上插一根赤金八宝攥珠飞燕步摇。
她惯是喜素不喜艳,极少会做这般耀眼的打扮,本来清淡的眉眼染上这种鲜艳,也凭空多了几分娇媚。
看到这样的晋王妃,晋王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尖儿,面色古井无波。
周妈妈却是面现得色,她就说了男人都是爱色的,谁也不喜欢身边女人成天到晚一身清淡,又不是死了爹。红色多好,多喜庆,自家王妃生得姿容不俗,这不是让殿下看呆了。
不同于周妈妈,倒是坐在桌前的晋王妃忍不住攥了攥袖下的手,面上闪过一抹隐忍。直到周妈妈从后面轻轻推了一下她,晋王妃才作势起来迎了迎,与晋王一同又来到桌前坐下。
除了一桌子珍馐佳肴,桌上还放了两壶酒。
一壶是晋王惯喝的松醪酒,用白玉壶盛着,还有一壶则是荔枝酒。
荔枝酒乃是果酒,京中贵女贵妇们最是喜喝这种酒,要价不菲,一壶需得十两纹银,且供不应求。此时这荔枝酒用晶莹剔透的琉璃壶盛着,琥珀色的酒液在宫灯的照耀下,折射出斑驳的七彩光芒,美得让人目眩。
晋王眼中闪过一道不显的波光,要知道晋王妃是从来不饮酒的。
大抵今日十分高兴,晋王妃不但给晋王斟了酒,还给自己也斟了一杯,并主动向晋王敬酒。
晋王何等慧眼如炬,想着徐国公府前阵子的来信,心中对晋王妃的目的约莫有些数了。又见周妈妈不停在旁边给晋王妃打眼色,而晋王妃一脸夹杂着不愿的强颜欢笑,晋王的眼色更冷,心中冷笑。
他攥着酒杯喝酒,沉默不言,大抵是习惯了晋王的冷漠,晋王妃和周妈妈似乎并没有看出他眼中的冷色。
也是心中各自有事,疏忽了这一切。
周妈妈站在一旁急得不得了,恨不得推开晋王妃替她说话。
在她来想,讨好自己的男人又有什么抹不开面子的,夫妻乃是同为一体,谁对谁低头又有何妨。
可惜这个道理晋王妃从没堪透过,也许她懂,却并不想去做。
只是如今却不是她想不想去做的事情了,徐国公府那边来了信,一再询问晋王妃子嗣之事。
其实这并不是徐国公府第一次来信说这事,每年都会来上几封,晋王妃都是能推就推能挡就挡。可这一次,徐国公却是亲自发了话,说晋王妃倘若还不能诞下晋王的子嗣,府里会再送来一名徐家的女儿替她生。
且不提这其中有何等纠葛,让徐国公自贬身价做出这等事情。关键是徐国公打算送过来的人,是徐家的十三姑娘。
提起这十三姑娘,就要说说了。
徐国公有一妾,甚得其宠爱,当年为了这妾,徐国公没少做出一些宠妾灭妻的事。到底出身不同,闹归闹,面子上还是要顾忌些的,所以国公夫人依旧还是国公夫人,只是内里酸甜苦辣只有本人自己清楚。
这妾为徐国公诞下两子一女,其中的女儿便是十三姑娘。十三姑娘自打生下来便极为得徐国公喜爱,甚至连嫡出的晋王妃都稍显不如。不过晋王妃比十三姑娘年长不少,两人倒也没闹出什么矛盾,可晋王妃却因为母亲的关系,极为厌恶这妾和她所出的子女,简直说是肉中刺眼中刺都不为过。
所以晋王妃怎能忍受弄个眼中钉在跟前儿,又是姐妹二人共事一夫,她素来注重体面,这对她而言简直奇耻大辱。那日收到信后,晋王妃当场发了怒,之后周妈妈再劝她与晋王亲近,她却是再不像之前那样严词拒绝了。
也因此才会有今日之宴。
她需要一个孩子,哪怕她并不愿如此。
心中波涛汹涌,面上晋王妃却是态度柔和地笑道:“殿下,再饮一杯吧。我夫妻二人成婚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坐在一起举杯对饮。”
晋王没有拒绝,默默喝下一杯,而晋王妃也以袖掩面饮了一杯。
就这么一面吃宴,一面饮酒,两人说话极少,倒是酒没少喝。灯光下,晋王妃霞飞双颊,大抵是喝得有些醉了,话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不过大多都是她说,晋王却是没怎么说话。
不知不觉中,两人便各自喝下了两壶酒。
晋王清亮的眸子染上一层朦胧之色,像似雨后的江南,又像似揉碎的月光。白皙的俊脸上也沾染上了一抹霞色,让他少了许多冷漠,而多了几分迷离。
这样的晋王无疑是俊美的,让人见之心醉,大抵这世间也没人能拒绝这样的男人,尤其当他以手撑额看着你时,总会让人不由自主沉浸在他的眼底,忘掉自己的呼吸。
晋王妃感觉背后有人轻轻地戳了自己一下,才清醒过来。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不过这些复杂很快就消失了,她勾起一抹绝美的笑,站了起来,俯身轻唤:“殿下,殿下……”
晋王没有答她,醉眼惺忪,似乎真是醉了。
晋王妃又唤了一声。
福成眨了眨眼,正想上前探看晋王情况,就听周妈妈道:“殿下这定是醉了,王妃还是把殿下扶进去休息吧。”
晋王妃从善如流,在在紫烟的帮衬下扶起晋王,往卧房行去。
到了卧房门前,周妈妈笑着将福成拦了下来,“今儿福内侍就歇歇吧,有王妃服侍殿下,不用担心。”
“这……”
周妈妈笑得意味深长,“这种情况,福内侍也不适合在殿下身边服侍。”
正说着,紫烟从里面走出来,将房门关上,和周妈妈一唱一和拉着福成去吃茶。
卧房里只剩下晋王和晋王妃两个人,一个躺在床上,另一个却是站在床前踌躇不前。
过了好一会儿,晋王妃才一捏袖下的手,半弯着腰伸手去解晋王的衣裳。哪知纤纤细指刚触上对方的衣襟,手就被人抓住了。
再看抓住她那人,正是晋王。
晋王眼中一片清明,哪还有方才的醉意。
晋王妃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她翕张了下嘴,强撑起一抹笑:“殿下想必也热了,妾身服侍您更衣。”
晋王冷冷地看着她,眼底浮起一抹讥诮。
晋王妃佯装没看到,又垂头去解他衣裳,却被晋王一把挥开。
“你这是打算连脸都不要了?真没想到,素来清高自傲,觉得天下男子都是污秽物的徐燕茹也会做出这种事情!”
晋王从榻上坐了起来。
他的发微微有些凌乱,从鬓角处掉落下些许垂在脸颊上。在昏黄的灯影下,投射出几道阴影,显得他面色更是晦暗,蕴藏着危险。
他嗓音清亮,又微微带了些磁性。而从那张形状好看的薄唇中,所吐露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宛如重石一般,以势不可挡地姿态投掷在晋王妃脸上,将所有的一切碾压成渣。
晋王妃再也伪装不下去了,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她狼狈地半垂着头,纤瘦的脊背像一把被拉满了的弓,半响才勉力站直。
“既然殿下如此厌恶,那就去请回吧。”她还在保留克制,这是骨子里带来的教养,学不来市井乡间村妇的谩骂。
其实若能选择,晋王妃此时恨不得冲上去撕碎了晋王。
可惜她不能。
晋王哼笑了一声,“怎么?是你请本王来,如今倒是又换了一副面孔?”
“你到底想怎样?”晋王妃攥着手,目光威胁地瞪视着对方。可惜却是色厉内荏,薄弱得一戳即破。
晋王大笑起来,笑声充满了讥讽不屑的意味,同时还带着一层冰冷地怨恨。
须臾,他站了起来,睨着立在他面前的晋王妃:“问本王想怎样?应该是你想怎样吧?是不是徐国公催着你给本王生个儿子,所以你才会学那勾栏院里妓子的手段,又是逢迎讨好,又是灌本王酒。你徐燕茹不是自诩纯洁无暇,不愿本王碰你?本王就不碰你,让你一个人待着!怎么现在倒是一副饥渴难耐,恨不得当即张开大腿让本王幸了你的模样。”
晋王的言语刻薄且恶毒,这样的晋王是极为罕见的,似乎和晋王妃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而他也似乎看不见晋王妃的频临破碎的狼狈与脆弱,又加了一记重锤。
“可惜啊,本王嫌你恶心。”
这一句声音清淡,漫不经心,却是宛如最锋利的利剑,狠狠地扎刺在晋王妃心口上,鲜血淋漓。
“你……”
第29章
这大抵是晋王妃有生以来最为狼狈的时刻。
什么体面、尊严全部被摧毁殆尽。
其实还有一次; 却是当年她刚嫁给晋王; 还在京城的时候。
只是晋王妃并不愿意去回忆那一切,因为随着来到晋州; 那遥远的记忆对她来说已经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事。
她变得从容安适,不再纠结以往,其实有些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只需要时间冲逝,就足够人忘记一切的刻骨铭心。
可晋王的话却无疑像一把带着倒刺的剑,残忍地撕开了她心中埋藏已久的伤口。血肉横飞; 痛不欲生,各种情绪纠缠在晋王妃的心里,长成了一片参天大树; 让她几欲发狂。
“你滚!滚!”
她双目通红; 脸却是白得吓人,整张脸都扭曲了; 但声音压抑得克制。她瞪视着晋王,带着一种几乎穷途末路的凶恶。
看到这样的晋王妃; 晋王眼神讥讽又充满了怜悯。
他记忆中的徐燕茹不是这样的,高傲得像似一只凤凰; 对任何人都是不屑一顾,哪怕面对的是高高在上的皇子。
不可否认彼时还是皇子的晋王; 当得知徐慧茹会是自己的皇子妃,他内心深处是有一些高兴的。
不光是因为她背后带来的势力,还因为她这个人。
徐慧茹是京中最有名的才女; 是那高岭之花,京中想娶她的青年才俊许多,甚至连他那几个未成婚的兄弟也有人看中她了。可这朵美丽的花儿却是属于自己的,那时还年轻的晋王,多少还是拥有一些属于少年的意气之争。
别人都得不到,却被自己拥有了,就格外与众不同。
可当真正把人娶回来后,晋王才发现有些事情是并不如他以为的那样。
新婚之夜,她不愿意让他碰触,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嫌恶和厌弃。
他以为她是害怕,不想强迫她,且他也有一些心理障碍,就想给彼此一个慢慢接受的时间。
可之后发生的一件事,彻底让晋王对晋王妃改观。
不光是改观,他甚至是嫌恶、痛恨的。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日他看到的画面,两个宛如蛆虫的女体交缠在一起……
一股排山倒海的呕意直冲喉间,晋王从袖中掏出一块儿洁白的帕子半掩着薄唇。而晋王妃似乎完全误会意思了,她以为晋王是故意想刺激她。
因为晋王方才说嫌她恶心了呢。
她恶心,她恶心……
她自取其辱!
她就不该动这样的心思!
“你滚,滚出去!”此时的晋王妃再也克制不住,歇斯底里地哭吼着。
屋里的动静似乎被外面的人听到了,门外传来急急的敲门声和紫烟、周妈妈低低的唤声,却并没有人理会她们。
晋王看着眼前这个狼狈的女人,感觉有些意兴阑珊,也失去了想继续报复的兴致。
他的脸冷了下来,再度挂上一层冰寒,声音冷得掉渣:“徐燕茹,本王最后再跟你说一次,当好你的晋王妃,别试图来挑战本王的耐心。你做的那些事,足够本王废你几次了!”
丢下这句话,晋王便走了,留下晋王妃身体无力地滑到在地,默默地流着眼泪。
门外一阵大乱,周妈妈匆匆跑了进来。
“娘娘,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紫烟也跟在她后面进来了,听见这话,她出言打断道:“妈妈,还是先把娘娘扶起来,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周妈妈连连点头,和她一同将瘫倒在地的晋王妃扶到了榻上。
晋王的脚步很急,几乎生了风。
头顶上明月高悬,有风,却并不让人感到凉爽。
福成气喘吁吁地跟在他后面。
突然,晋王停住了脚步,福成差点没一头撞在他脊背上。
晋王复又缓缓前行,脚步不疾不徐,福成低叹了口气,也放缓了脚步跟在他一旁。
光影交错之间,晋王的脸色也是忽晴忽阴的,他感受着身体里窜出的那股火儿,额头上的青筋一蹦一蹦地跳。
福成终于意识到晋王的不对了,担忧地唤了一声:“殿下?”
晋王并没有理他,脚步越慢,额头上浮起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两人很快就到了朝晖堂。
见殿下回来了,从里面迎出来数个小太监。
福成声音急促:“命人备水。”
说完,就急急跟在晋王身后进了后寝房。
……
汉白玉砌的池子,大约两丈见方,四角皆筑有铜制兽首。此时从那兽口中,正汩汩地往外吐着水。
水是冷水,冰凉沁人。
池中的人却宛如着了火也似,正在熊熊燃烧。
这是一具宛如汉白玉铸就的躯体,修长、挺拔,身体线条紧致,肌理分明。男子有一头如墨似的长发,此时正杂乱地披在身后,狭长的眼眸紧闭,俊脸上满是隐忍的红潮。
福成蹲在水池旁边:“殿下,您可好了些,若不老奴去叫了刘良医来?”
晋王眉眼低垂,没有答他。
钝生生的疼,感觉像似要爆开了一般,晋王并不陌生这种感觉。认真说来,这股浪潮时不时就会翻涌上来,平时忍忍也就过了,唯独月圆之夜却十分难熬。
尤其,那个贱人竟然会对他下催情药。
酒里应该没问题,那就是香了?
晋王素来谨慎,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徐燕茹为了达到目的,竟会是用如斯下作手段。
方才在思懿院时,晋王就发现了不对。
自打一年多前他中了这毒,他就习惯了这种毒发的滋味,可这次却全然不同。想着之前那周婆子胸有成竹的模样,晋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半阖着目靠坐在池子边缘,借着池子冰凉的质地来降低身体的温度。可惜一点用都没有,他脑海里开始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一幅幅画面……
皆与女子有关。
不论他心中是不是厌恶,这些东西强制性就出现了,不停地在他脑海中回放着,群魔乱舞。
晋王剧烈地喘息着,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快呕了出来,怎么压也压不住,却是又吐不出来,只能不停地干呕。
他突然觉得自己下手还不够狠,东宫一脉都该死。
皇太孙、徐燕茹、永王妃……
“殿下,若不老奴把苏奶娘找过来?”见晋王情况如此严重,福成病急乱投医道。
晋王耳朵一动,脑海里开始上演和小奶娘有关的画面,那怯生生的两捧,水润光泽的红樱桃……
瑶娘早早就歇下了。
现在她不用值夜,每日起得早,睡得也早。
屋里有些热,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自己出了汗,便从榻上爬了起来,去屏风后用水擦洗了一下。冷水的沁凉让她感觉十分舒适,她又再度回到榻上。
榻上铺着竹簟,她方才睡得那个地方已经被她捂得很热,瑶娘索性便换个位置,果然舒服多了。她将脸贴在竹簟上,从始至终她的眼睛一直似睁非睁。
她醒了,但意识并不清楚。
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莫名地感觉有人在看自己。
谁在看自己呢?瑶娘想。她在自己房里,没人会看见自己,所以她是在做梦。
昏暗中,有人伫立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只有一双泛红的眼格外显眼。
晋王血脉膨胀地看着榻上的人,薄薄而服帖的布料让其下的躯体曲线毕现。收紧的是腰,翘起的是臀。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女人家睡觉的样子,竟然能睡成这样。可毋庸置疑的这副画面让他觉得很美,竟没有想作呕的感觉……
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抱住那个浑圆……
瑶娘彻底地醒了,她若是再不醒该完了。
醒来之后就感觉到自己被人紧紧地拥着,是个男人,身体炙热,硬梆梆的,力道很大,推都推不开。
瑶娘吓得脸都白了,就想叫人。
可她实在被人压得太紧了,又是这样的姿势,她连张嘴都十分困难。似乎感觉到自己醒了,那人伸出一根手指摸着她的嘴,她刚想张嘴,就被对方的手指压住了小粉舌。
瑶娘骇得胆战心惊,面目苍白,怎么也想不到王府里竟然会有这种胆大贼人闯入,还偏偏闯入了她一个奶娘的房里。
她该怎么办?若早知道是这样,她还不如当初去服侍晋王。
想起晋王,瑶娘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了。因为压着她的这个人只是单纯的压着,并没有其他动作。嗅着鼻尖熟悉的味道,体味着那熟悉的契合,瑶娘心肝一颤,下意识说了一句:“殿下?”
声音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很小,声如蚊吟。
却很轻易地就穿入对方的耳里,毕竟两人是离得如此之近。几乎是身体紧贴着身体,而对方的头脸就在瑶娘脑勺后面。
对方含糊不清地唔了一声,只这一声瑶娘就听出来了,真是晋王。
只是他怎么会来她房里,他怎么进来的?他为什么会这样?难道那次后,他还是贼心不死,一直觊觎着自己?
知道此人是晋王,瑶娘虽心绪杂乱,但终于没那么害怕了。
她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似乎只要是晋王,哪怕再危险的情况,她似乎都可以不怕。
“殿下,你能不能下来?咱们不可以这样的……”
“不能。”一个沙哑地男声,果断地打断她。
呃……
瑶娘还是害怕了,她不是害怕晋王压着自己,而是害怕若是晋王克制不住对她做了什么事情,她是不是还得走老路。
她不想当晋王的妾,她还想回家……
“本王很难受,你别动……”
难受?瑶娘顾不得去想其他了,也是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对方很烫,而更烫的还有一处,正抵着她的大腿上……
哪怕屋里很暗,瑶娘都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很红。
感觉就是轰的一声,被炸成了一地的碎片。
他想干什么?他会做什么?他怎么会突然就这样了……
第30章
瑶娘强行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同时她也感觉到对方有些不对劲儿。
那么烫; 烫得人忍不住就想在他的温度下化掉。似乎也很痛苦,嗓子里挤压出细碎不显的喘声。
瑶娘侍候过晋王很多次,她可能比他自己还了解的他的种种反应。正常的他应该不会是这样; 哪怕他素来很急,他也不会是这样……
“本王中了药,很难受……”
感觉到小奶娘能疏解自己的痛苦,晋王也不想让她惊慌失措大喊大叫; 于是便狡黠地如此说道。
“你让本王待一会儿; 待一会儿就好了……”
可问题是这是能待一会儿就好的?
黑暗中; 瑶娘脸红似滴血。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推不开; 也不敢叫人……不; 她也叫不了,她的舌头还被轻压着; 只能含糊地说话……
他中了药?中了什么药?会变成这样,应该是什么淫药吧?是谁对他下药,难道是胡侧妃?
可他为什么不去找别人,偏偏来找了自己。
瑶娘脑子里有太多太多的不解。
似乎感觉到她的恐惧; 晋王安抚似的抚了抚她的舌尖儿,却被其中温暖、柔嫩的触觉所吸引,忍不住又在里面搅了两下。
那个小东西左躲右闪,他紧追不舍,一旦追上; 便按在指下狠狠地蹂躏一番。有什么东西越来越多,明明应该恶心的,晋王却是想吃……
他想吃,想吃掉,通通都吃掉。
他把人翻了过来,就见她霞飞双颊,一双杏眼湿润柔亮,形状姣好的樱桃小嘴儿中衔着他的手指,有透明色的东西不受控制从她嘴角淌了下来……
他一口衔了过去,恶狠狠地舔吸着,感觉心里的火儿终于下来了一些。
晋王也不是完全没有经验的。在边城军营里,一群大老粗聚在一块儿,什么荤段子没说过,什么荤腔没听过,旁人忌惮他身份及威严,不敢和他谈论这种话题,但他却不止一次听过……
知道女人家的小嘴儿是可以让男人快乐的地方,那是一个极乐之境,他自是撵着使劲吸。
果然好吃,又香又甜,若是再多一些就更好了。
瑶娘感觉自己的魂儿都快被吸没了,整个人都迷糊了,心神恍惚。
有点羞,有点害怕,可更多的却是渴望。各种酸甜苦辣的滋味与他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变成了一种她解不掉的毒……
她头脑昏昏沉沉,感觉自己化成了一滩水,可上辈子的一些情形却走马观花地出现在她脑海里,她看到了小宝的脸。
瑶娘如遭雷击,顿时清醒过来。
不同于之前,晋王的手脚已经开始不安分了,大掌揉得她胸口钝生生得疼。
她一把将他推开,他可能根本没有防备,竟被推开了。
朦胧的月色下,晋王俊得像似妖,长发披散,衣衫半解,胸膛裸露了出来,往下是亵裤,有个地方支棱得老高。
晋王那里有多么雄伟,再没人比瑶娘更清楚了。
她仿若被烫了也似,忙收回了视线。
“殿下,不能,不能的……”
至于不能什么,她根本说不出口。
晋王眼眸微眯的看着她,狭长的眼中波光流转,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可他那鄙夷的气势与罕见的狂放不羁,却无不是在告诉瑶娘——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是不能的。
他的神情中隐隐含着不耐,似乎顷刻就要扑上来。
瑶娘被他看得就想躲起来,可她知道不能躲,她得想办法。
脑海中突然有一道闪电划过,瑶娘的脸更红,眼睛更是水润。她紧捏着手心,提心吊胆地道:“殿下说中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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