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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宠妾-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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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她来了。
  楼下,福成来回不停地踱着步,都没能克制住激动的心情。
  殿下竟然主动找女人?
  只要一想到这些,福成就有一种老泪横流的感觉。
  会成?不会成?
  这两个念头来回不停地在他脑子翻滚着,像似开了水的锅。
  福成两个耳朵竖得极高,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的动静,更怕一会儿那奶娘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跑下来,殿下在上面大怒不止。
  哪知左等右等都没有动静,就在福成焦虑之际,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当即撩起衣袍下摆飞奔了出去,将他当初当小太监那会儿的劲头儿都拿了出来。
  楼上,瑶娘越来越觉得局促,她虽是低着头,但她能感觉到头顶上的眼神。
  这种目光她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熟悉的。
  让她想想,每次晋王用这种目光看她,总会……
  瑶娘整个人都呆住了,同时一股酥麻感不受控制自尾椎骨串了上来,顿时有一种置身火炉的感觉。胸前胀鼓鼓的,像似要爆了开,随着一阵微微的刺痛,瑶娘甚至能听到滋滋声。
  她反射性地弹站起来,并捂着胸口,可惜腿软无力,跌倒在了一旁。
  晋王被她这举动弄得有些懵了,下意识想伸手去拉她,可她却仓皇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同时还挡开了他的手。
  灯光下的她,脸红红的,双臂紧紧抱着自己的胸,眉眼低垂,睫毛却是止不住地颤抖:“奴婢、奴婢好像听见小郡主哭了,奴婢得下去了……”
  说着,她根本不给晋王反应的机会,转身就跑了。
  留下晋王双脚搁在水盆里,手僵在空中,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福成刚出来,就看见瑶娘从楼上下来了。
  没有眼泪,也没有鼻涕,更没有衣衫不整,就是眼睛水汪汪的,脸红红的,像似刚洗了脸,又像是刚承了宠。
  福成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见瑶娘被吓得一个激灵,心道果然是个胆小的。
  “苏奶娘,可是服侍好了?”
  瑶娘怔了一下,怎么这话听起来这么怪?
  瑶娘对福成并不陌生,福成虽挂着王府大总管的名头,实则却是贴身侍候晋王,上辈子晋王每次来小院,她都能见着他。可在她印象中,从来看似笑眯眯,实则态度不咸不淡的福成,蓦地变成这样一副面孔,说实话瑶娘有些接受不了。
  总觉得他看似正经的表情中透露着一种诡异。
  “殿下已经歇下了。”瑶娘相对选了个不那么奇怪的说法。
  听见这话,福成眼睛当即一亮,连连点头,脸上带笑:,“苏奶娘辛苦了,快去歇着吧。”
  心里则在想,这苏奶娘真是个老实人,都这样了还能下来当值,真是身子骨泼实。同时又觉得时间太仓促,难道他家殿下不够龙精虎猛。
  总而言之,这会儿福成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恨不得飞奔上去目睹他家殿下衣衫全解一脸餍足的模样。
  不过他到底还是理智的,又对瑶娘点点头,才迈着相对和缓的步子踏上楼梯。
  瑶娘心中有事,即使有些疑惑,也没有功夫多想,匆匆进了屋去。
  西梢间,榻上的小郡主还在沉睡,瑶娘急急吐了一口气,便去了屏风后面。
  屏风后有脸盆架子,盆中有水,她也没管水是冷的,便一下子将脸浸在盆中。
  瑶娘打小就长得好,在她家附近是出了名的。
  苏家一子两女,瑶娘小的时候在家里的待遇比不上大哥苏玉成,但也落不了多少,俱因瑶娘从小就给她娘吴氏挣足了面子。
  但凡出门走亲戚,哪家哪户都说瑶娘生得好,真会长。平日里街坊邻里们,谁不羡慕吴氏会生,生了个那么漂亮的女儿。
  瑶娘癸水来得早,十一就来了。而自打来了癸水,瑶娘就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小胸脯是一日比一日高,小屁股也越来越翘,本来就长得可人的小脸蛋儿一日比一日娇美,渐渐外面的目光就开始变了。
  瑶娘不止一次听见同一条巷子里的大娘跟她娘说,说光凭这个女儿,以后她娘就有享不完的福气,苏家以后的好日子全指着她了。
  一次两次倒也就罢,可人人都这么说,再加上免不了有些喜欢说酸话的,渐渐这其中的味道就变了。
  苏家是什么人家?说好听些是书香门第,家里也是出了个秀才的,实则穷得家徒四壁,一股子穷酸味儿。
  这种人家的女儿注定嫁不到什么好的人家去,有钱有地位的嫌弃苏家寒碜,没钱没势的倒是想求娶瑶娘,可别说苏秀才了,连吴氏都不可能答应。
  毕竟瑶娘打小就被人说一看就是好命,日后是要当大官夫人的。
  尤其女儿生得好,吴氏自己也清楚,算是乱石堆里出了颗夜明珠,怎么也舍不得让明珠蒙尘。当然这一切都只是苏家人自己内心的计较,外人倒是不得而知。
  这种情况下外面人这么说,还能是什么意思?
  不是明摆着说瑶娘以后会嫁进哪个富户人家给人做妾,扭头再回来贴补娘家!
  苏秀才最是在乎自己的脸面和身份,不然苏家也不会落个穷酸之说。这穷酸指得不光是穷,还是酸,酸在假清高假斯文之上。受到这种思想的引导下,苏家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清高的,也因此吴氏格外不能接受外面人说她女儿要给人做妾的说法。
  更何况一个当娘的也舍不得让女儿给人做妾。
  为了这事,吴氏气哭了不止一次。
  那时候瑶娘还小,是不懂这些的,只知道外面人因为自己相貌,总是议论家里,还用那种闪烁暧昧的眼神打量自己。渐渐的,她出门越来越少,也开始比较注意自己的打扮。寻常像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免不了搽脂抹粉带个花儿什么的,她却从来不爱弄这些。
  而瑶娘更是打心底的坚定,她哪怕不嫁人,也不会像别人说的那样给人做妾。
  可惜后来发生了太多太多事,让她不得不为了活下去,走上一条自己十分不愿的道路。
  真正当了妾,瑶娘才知道妾什么,妾就是个玩意儿。
  她不是没听过府里人怎么议论她,好听的不好听的,她都听到过。
  好听的不外乎是一些奉承之言,不好听的让她每每郁结在心,不能释怀。而这不好听的,其中就有说她是狐媚子骚蹄子的,骚到没男人不能过,竟然饥渴成那样。
  彼时,瑶娘为了讨好晋王妃,和胡侧妃斗得风生水起。她惯是不会用什么手段,只能从根本上找源头,那就是把晋王留在自己房里。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使出了浑身解数,而胡侧妃也不是不反抗的,这种流言便开始在府里慢慢流传起来。
  自然而然就进了她的耳里。
  当时她又羞又恼,心里差点没把胡侧妃给恨死,虽之后她获知这是胡侧妃特意用来恶心她的手段,却还是让她牢牢记在心里,一记就是两辈子。
  上辈子瑶娘从来不愿承认这种污言秽语,但凡想起来就生恼,可现在她却不能再骗自己了。
  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次更为明显,她竟被晋王看得生出了反应。
  她果然如人家所说的那样……
  一直憋到极致,头脑发白,瑶娘才抬起头。她拿起脸盆架子上的帕子,将脸胡乱擦了擦,边大力地喘着气。
  直到此时,她心中那股羞到想钻地的感觉才终于淡了。
  她不想再去想晋王为何会那么看她了,总而言之,这辈子她一定不会走老路。
  她就不信,她是小郡主的奶娘,他还能强了她不成。更何况瑶娘也清楚晋王的性格,他也不是一个会强迫女人的人。
  另一边,福成上了二楼,见里面安静无声,略微踌躇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他想象过自己可能会看到任何一种画面,就是没想到竟会看见他家殿下裤腿儿撩在膝盖上,双脚泡在盆子里,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水盆?泡脚?
  难道方才都是他想多了?
  可他若是想多了,为何苏奶娘会是那样一副模样。
  福成有一种反应不过来的错觉,正想着自己的心事,突然听晋王问道:“安荣醒了?”
  福成不明其意,下意识答:“小郡主很好,睡得很香。”
  晋王微微眯起狭长的眼,这个小奶娘真是大胆,竟然敢骗他!


第23章 
  这日; 又是瑶娘和玉燕一同值夜。
  快到钱奶娘和王奶娘来之前; 玉燕突然说让瑶娘今儿回去休息一日; 晚上不用来上值了,明儿白日来。
  瑶娘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发生什么了?穆嬷嬷怎么不让我值夜了?”
  正在收拾床铺的玉燕,头也不抬地道:“哪有总让你一个人值夜的; 最近小郡主也没怎么闹夜了; 总是顶着你一个人熬; 可是不成。”
  “可……”
  玉燕将床上的软枕拍了拍,放在床头; 直起身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不是我说你; 你也太老实了,那两个不吭气; 你也就不吱声。她们两个白日里当差; 两个人侍候小郡主一个; 旁边还有那么些搭手的。你成天夜里熬着; 白天还要操心来给小郡主揉腹,使唤人也不是这么个使唤法!所以我就跟嬷嬷商量了一下,让你和王奶娘和钱奶娘轮调着来; 接下来你值白日; 让她俩值夜里。”
  “其实我没什么的,我挺喜欢夜里上值……”
  玉燕回头笑睇着她,明摆着就是不信她的话。
  是啊; 谁情愿熬夜; 晚上连个整觉都睡不了。
  瑶娘面上赧然; 玉燕就势坐在床沿上对她说:“其实也不光是因为你,前阵子小郡主闹夜,折腾得人仰马翻。没办法,就只能大家都一起熬着。现在如果还是只你一人值夜,我和玉翠势必要分出一个陪你。这院子里上上下下看似就这么一个小主子,实则事也挺多,光一个人可是管不过来,还得劳嬷嬷坐镇。嬷嬷上了年纪,早就不管事了,哪能让她老人家这么累着。所以这般轮调最是妥当,你三人换着值夜,刚好我和玉翠也能歇歇了。”
  话都说成这副样子,瑶娘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能说其实她是真不想白天当值?
  这几日,晋王来小跨院十分频繁,即使瑶娘白天在房里睡觉占大多数,还是不止一次听见下面人说晋王来了。
  莫名的,她有些心虚。
  她想起那日她急中生智,借口小郡主哭了,仓皇而逃。当时福成是在下面的,是不是被晋王知道她其实是骗他的?
  瑶娘想过晋王是不是打算惩治她,可这个说法完全不通。晋王身为整个晋王府最大的人,完全可以因她的欺瞒而惩罚于她,甚至将她撵出去都可以,实在犯不着如此费力。
  又思及那日晋王的眼神,瑶娘总觉得他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意图。
  可转念再想,以晋王身份,怎么可能会惦记上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
  不是瑶娘自贬,而是晋王后院里的妻妾,没一个不是国色天香,论容貌人品个个远超她甚多。
  想来想去都想不出章程,瑶娘也只能学着鸵鸟什么也不去想,该怎样到时候就知道了。
  事情既已定下,瑶娘便换成了白日里当差。还别说,白日里虽是事多了些,但确实比值夜要轻松多了。
  瑶娘上值的第一天,晋王并没有出现。
  她果断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可第一日没来,第二日晋王却是来了。
  小郡主刚睡下。这个点正是她该睡觉的时候,白嫩的小手不过是揉了几下眼睛,瑶娘便看出她的困意。将她抱在怀里,来回走动哄了哄,不过是眨个眼的功夫,小郡主就睡着了。
  玉翠正夸她哄孩子睡觉本事了得,换着钱奶娘和王奶娘得折腾半天,突然听到院子里有请安的声音。见动静似乎是晋王来了,两人忙迎了出去。
  果然是晋王。
  今日的晋王看起来出奇俊美,一身雨过天晴底儿银绣云纹的锦袍,头束青玉冠。晋王极少穿这种清爽的颜色,也因此看起来格外显得夺目,像似远山云雾,又似海浪迭起。
  瑶娘恍神一下,忙随着玉翠曲膝行礼。
  晋王步进房里,福成紧随在侧。
  “小郡主刚睡下,嬷嬷在东厢。”玉翠恭敬地对晋王道。
  晋王点点头,看了床榻上的小郡主一眼。其实与其说是看小郡主,瑶娘更觉得他是在看自己。莫名的,她就是觉得他的目光在滑过时,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
  瑶娘心里一缩,拘束地垂下眼帘。
  晋王面色清淡,对玉翠点点头,便折身往外去了。
  不是离开,而是去了二楼。
  对此,玉翠并不诧异。
  因为这二楼本就是给晋王空下的,晋王时不时就会过来,虽然以晚上的时候居多。她有些犹豫要不要给殿下送茶上去,这二楼没人吩咐,是不允许随便上去的。
  玉翠正和瑶娘说道这事,福成施施然从外面走进来。
  “苏奶娘,去给殿下泡杯茶,君山银针,别泡错了。”
  福成这话不光让玉翠诧异了一下,也让瑶娘十分错愕,因为泡茶这活计在有丫头的情况下,是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奶娘去做的。
  可福成都发话了,瑶娘也不敢反驳,只能去泡了茶,端上二楼。
  看着似乎没有想上楼迹象,笑吟吟和玉翠说话的福成,瑶娘心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果然她上去就看见坐在书案后,眼神有些晦暗的晋王。
  也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怎么,明明晋王看得是书,并不是她,他却总觉得他好像额头上生了眼睛。
  瑶娘心如鹿撞,忍不住想摸摸自己头发,还有衣裳。可惜两只手都被茶盘占着,也只能就这么的僵着身子,将茶端过去。
  随着离晋王越来越近,瑶娘的额头和鼻尖上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她心里慌得厉害,轻手轻脚地将茶盏搁在桌上。越是离晋王近,瑶娘越是觉得他高大,她站着,他坐着,可两人却是平齐。
  见晋王没有动作,瑶娘松了一口气。
  正想退开下去,就听见晋王轻咳了一声。
  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双手绞在一起,紧紧攥住。
  晋王不用抬眼,就看到那一根根宛若葱根的纤白细指,他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幅画面——
  那日,水中,她一下一下地撩着水,为他净足的模样。
  “没有话对本王说?”
  瑶娘嘴里直泛苦,心道果然是来了。
  不过这样反倒让她心里没那么七上八下了,他果然是记着自己欺骗他的话,而不是其他……
  她嗓音细细弱弱地道:“还请殿下赎罪,那日奴婢并不是有意欺瞒,实在是听岔了,总觉得小郡主像似在哭,可等下去了才发现小郡主并没有哭,都是奴婢错了。”
  这是不打自招了?
  “你错什么了?”
  “奴婢不该帮殿下净足净到一半儿,就丢下您不管了,更不该下来看见小郡主没醒,怕挨罚不敢再上去。”
  “这么说来,也是情有可原?”
  瑶娘忙点头。
  晋王看向她。
  今天这个奶娘打扮得更是老气,一身檀香色的衣裳,宽宽大大,没个形状。梳着独髻,以前光洁的额头,如今全部掩藏在她刻意弄出来的刘海之下。
  按照大乾朝的风俗民情,已婚妇人是不留刘海的。
  可她倒好,为了刻意弄出个刘海来,竟把前额的头发特意挡在额头前,并用头油固定住。可能因为这种刘海不容易弄出来,她在这一层刘海上抹了很多头油,油光四射的,看着就让人觉得碍眼。
  乍一看去整个就一厨房里打杂的婆子,实则在见过那种美景之后,又怎么能瞒过慧眼如炬的晋王。
  他只觉得暴殄天物。
  晋王有些诧异自己的这种想法,要知道他从来最是觉得妇人的身子令人作呕。别说遐思,根本不会往那种方向去想,可他却是一再为这个小奶娘破例。
  就是因为这些异常,晋王更是确定自己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的真相。
  “若想让本王不怪罪你也可……”晋王徐徐道。
  瑶娘愣了一下。
  “将你的衣裳脱了。”
  呃?
  瑶娘这下惊讶得连掩藏连尊卑都忘了,抬头诧异地望着晋王,莹白的小脸儿一览无遗,嫣红的小嘴儿微张,像似看到什么奇景。
  晋王从来不是一个粗放的人,认真说来他话极少,也比较讲究体面,毕竟是天潢贵胄的出生,富贵到不能再富贵的龙子凤孙。让他从嘴里说出那种调戏良家妇女的话,简直比在街上看见有人光着身子跑还可怕。
  反正瑶娘上辈子和晋王在一起那么多次,他也就仅仅只说了寥寥几次,还俱都是床笫之间意乱情迷之时的错语。而等他下了床榻,却是一派正经、冰冷,宛如不染尘埃的神祗。
  “殿下,你不能这样的……”红嘴儿抖索半天,瑶娘才艰难道:“这样与那些欺男霸女的恶霸,又有何不同……”
  闻之,晋王浅笑。
  是那种十分狂妄、鄙夷、不屑一切,又夹杂着几分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笑,无遮无掩,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晋王确实没干过什么逼奸良家妇女的恶霸之举,但并不代表他没做其他别的类似仗势欺人的事。要知道他们这种身份与地位,打从出生后最先懂的便是,什么叫做‘势’。而他们这些所谓的龙子凤孙之所以会凌驾于芸芸众生之上,何尝不也是‘势’。
  尤其晋王,幼年时德妃便殁了,失了亲娘的皇子在宫里,还不如个奴才。从小晋王就懂得如何借‘势’,懂得靠‘势’去威慑那些个奴才,以及如何去获得更多的‘势’,以求哪一日能屹立在那云巅之上。
  所以晋王不是不恶霸,他不过是恶霸得比较高端,是恶霸们的祖宗罢了。
  可真让他宛如市井之徒做出种种恶霸之举,他还真有些为难。
  晋王在脑海里思索着市井中的恶霸该是如何欺压良民的,不是他爱联想,而是眼前这个有趣的小奶娘,她的表现就是如此。
  可惜晋王想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堪透这项本领,他决定放弃,按照自己的法子来。
  “把你的衣裳脱了,别让本王再说第二遍!”
  小剧场:
  晋王:你是死了男人的寡妇?本王死了?你自己数数这文才不过二十二章,你死了多少次男人了?
  瑶娘:(无辜脸,对手指,就是不说话)
  晋王:本王这就让你知道你男人到底是不是死的……以下省略万余字……


第24章 
  不得不说; 瑶娘真被吓到了; 她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她下意识就想匍匐在地; 任晋王予取予求,可她同时也想到了小宝。
  她想起了上辈子没了亲娘,可能孤苦无依; 在姚家受尽李氏白眼的小宝。若论这世上最让瑶娘觉得对不起的人; 也只能是这两辈子都让她不得不扔下的儿子。
  小宝不能没有亲娘; 她不能死,所以她不能再重蹈覆辙去做晋王的妾了。
  同时瑶娘脑中也有一丝清明; 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一种不自觉的迷障。明明她是正正经经来王府做差的奶娘; 她差事做得很好,让人无可挑剔; 凭什么就觉得自己一定得依了晋王; 才能算是对的。
  她并没有卖身给晋王府; 也不是晋王的妾!她不过是个奶娘而已!
  果然是上辈子的遗毒影响至深; 不光是她的身体,甚至是思想。
  瑶娘突然有一种如遭灌顶的清醒感,腰杆不自觉挺直; 也不再呈防卫姿态地护在自己胸前; 而是双手自然垂下。
  晋王以为瑶娘终于打算不做挣扎了,心满意足的同时不免又犯了疑,觉得这奶娘是不是欲擒故纵; 故意如此来吊他胃口?
  他曾经见过不止一次这样的女人; 一副宁死不从威武不能屈的模样; 可实际上不过是表面装个样子,都是套路。
  宫里这种套路实在是太多,晋王看得不想再看。
  他突然有些意兴阑珊,他不太明白自己这种情绪从何而来,不过他也不想去明白。
  于他来说,女人对他而言从来不是得不得的到,而是他想不想要。
  想要,尽可得之。
  晋王甚至想了,若此女真能让自己癖病消除,他给她一世荣华又如何。
  就好像留春馆那样。
  晋王的脸复又冷了起来,可半垂着眼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的瑶娘,并没有发现这一切。
  于晋王来说,不过是一句话,一件事。
  可于瑶娘来说,却不亚于一场人生颠覆。
  她生来即性格柔顺,曾经很多人谩骂她是个狐狸精,是个狐媚子,实则瑶娘是个十分老实的姑娘,也没有那么多心眼子。
  她从小生在晋州,长在晋州。
  而在晋州,晋王是王,是天。
  他所言,对晋州的老百姓来说,不亚于圣谕。
  因为这种思想,打从瑶娘进了晋王府,她便生不起任何去反抗的心思。
  于晋王妃来说,是。
  于晋王来说,也是。
  可这一次,她却不想再去顺从了,她已经死了一次,她不想再死第二次。
  瑶娘抬起头,看向那个近在咫尺的男人。当她目光触及到对方俊美的脸庞之时,忍不住一阵瞳孔紧缩,那种不能呼吸的感觉不期而至,让她心生恍惚。
  可她脑中还有一丝清明,没忘记自己面对是怎样一副处境,怎样的抉择。
  她微微地抿着嘴,头垂得很低,嗓音颤抖,却依旧强制要让自己说出来。
  “殿下,请恕您的命令民女无法听从。民女乃是有夫之妇,虽夫亡故,但民女尚有幼子,并未打算改嫁。来王府做差,也是为了抚育幼子长大成人。您英明神武、光明磊落,又有气吞山河之威仪,想必不会强迫一个凄苦可怜的弱质女流……”
  无疑晋王是恼的,可这种恼与其他无关,可能也有男性尊严以及身份地位被挑战的恼羞成怒,但更多的却是一种窘迫与难堪。
  他堂堂大乾朝的皇子,亲王之尊,以他的身份地位,天下女人竟可得之,如今竟被一个奶娘这般拒绝。
  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拒,自己仿效那些企图‘欺男霸女’的恶霸,而对方却是宁死不从……
  可看着对方的样子,他这种恼却是莫名其妙地不翼而飞了,因为他能看出她有多怕,怕得整个人都打起哆嗦了。
  真可怜。
  瑶娘的样子确实挺可怜,看似镇定,实则不过是层皮,细看就能看出她究竟有多紧张。小脸儿一片惨白,手是抖的,嘴唇是抖的,甚至那浓翘的睫毛也在微微颤抖,眼角泛红,给人的感觉像似顷刻就要哭出来。
  也因此她说得这些话,明明该是义正言辞、宁死不从的刚烈,反倒给人一种乞怜的错觉。就好像一只小兔子在面对想要吃掉自己的狼时,明明反抗无用,还是伸出没有锋利指甲的爪子想要威慑。
  让人觉得即好笑又心中怜悯。
  晋王薄唇微抿,想出言训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难道说人家不给自己脱衣裳看就是错了。可让晋王承认自己错了,以他的性格又怎么可能。
  于是他只能冷着脸,掩饰自己的尴尬甚至微窘,寒声道:“下去。”
  瑶娘忍不住一个哆嗦,按着心口,腿脚发软地走了出去。
  到了门外,却是再也坚持不住,滑坐在地上。
  她触怒他了。
  这样,也好。
  瑶娘慢慢走下楼,怕被人看出异常,她特意在脸上揉搓了两把,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去了东间。
  东间里很安静,福成并不在,玉翠坐在床沿上看着熟睡的小郡主。
  见到瑶娘进来,玉翠下意识抬头去看她。
  “咦,福内侍呢?”瑶娘佯装若无其事。
  玉翠答:“福内侍去了净房。”
  瑶娘点点头,来到床榻前,见小郡主还在睡,去一旁找了些小郡主换下的衣裳,对玉翠说去洗,便抱着东西低着头匆匆出去了。
  玉翠看着她的背影,近乎无声地叹了口气。
  福成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做出这样的事,实在丢人,可到底殿下的人生大事是大事。
  他撑着在净房里待了许半天,即使这净房干净整洁不亚于卧房,也让人憋得够呛。在心里估摸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他才从净房里出来。刚到小楼前,就见晋王寒着脸从门里步出,忙凑了上去。
  “殿下,可是回朝晖堂?”
  晋王没说话,只是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福成瞅了他脸色一下,这是没成?
  怎么就没成呢?难道说殿下还弄不过一个小奶娘?还是殿下没经验,把事搞砸了?
  福成觉得后面一个可能性要大一些。
  他也不敢多问,只是低着头跟在晋王身后走。晋王脚步很快,他拼了老命才能跟上。好不容易等晋王脚步停下来,他实在忍不住了,小声道:“要不老奴让暗十去将那小奶娘给敲晕了,送到殿下房里?”
  晋王看着他,眼神很冷很冷。
  冷得像冰。
  福成当即不吱声了,作老实鹌鹑样。
  即是如此,晋王也没放过他,接下来的大半日时间里,福成被晋王使着满府上下的跑。明明这种小事让下面人也就做了,偏偏晋王就使着福成去。
  福成知道自家殿下这是自己怄上了,可关键问题是他也很无辜啊。
  劳累了一天,到了晚上,晋王才一声冷哼宣告福成的酷刑终于结束。
  福成自持老迈体弱,将侍候晋王的事交给干儿子小顺子,便忙不迭来了小跨院。
  他去了东厢,坐在穆嬷嬷对面,唉声叹气和穆嬷嬷吐了半天的苦水。
  “你是说殿下看中了苏奶娘?”与其说这是一句疑问,还不说是平述,其实穆嬷嬷并不是不诧异,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打从瑶娘进这院子的头一日开始,穆嬷嬷心里就注意上了。
  比起相对跳脱的翠竹,反倒是沉默寡言处事低调的瑶娘更惹她关注。穆嬷嬷在宫里待了大半辈子,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可人疼。后宫佳丽三千,真正能让上面的惦记的又有几个?而能让之惦记的不外乎有这样那样的优势,例如容貌出众,例如性子讨喜,还例如像瑶娘这样的,天生就是一个让男人抗拒不了的尤物。
  穆嬷嬷原是想,这徐国公家里出来的姑娘到底就是眼界不一般,也不知从哪儿弄来这么个尤物。对于晋王妃和胡侧妃的明争暗斗,穆嬷嬷心中明白,却从来不干涉,因为她实在见过太多这种事,她并不认为这种级别的后宅之争会牵连到男人身上去。
  就算有,也绝不会是晋王。晋王是穆嬷嬷看大的,她了解自家小主子的秉性和手段。
  且穆嬷嬷心中下意识是希望晋王女人越多越好的,只有这样,才能繁衍子嗣,枝繁叶茂。
  “这小妇人可是个破了身子的,又有个孩子,殿下就不嫌弃?”
  听见穆嬷嬷这么说,福成的目光闪了闪,干笑道:“这种事殿下哪会对我们这些当奴才的直言。”
  穆嬷嬷点点头:“这倒也是,殿下向来是个自有主张的。其实这样也没什么,能开花结果才说明这田肥,总比择块儿贫瘠之地,无论怎么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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