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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小针女-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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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势直转而下,直接一窝子都被官府给端了。
  彭彩霞说不出话来。
  彭世金有些艰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擦嘴边的血:“这是……”
  为首的捕头威严道:“接到群众举报,说是有人骗婚,且在婚礼上企图不轨,方才我在外头听得清清楚楚,有人叫嚣着要砍死人!眼下人赃并获,统统带回衙门!”
  捕头一挥手,院子里的人这些人全都被抓回了衙门。
  不过,彭世金跟彭彩霞经查实是受害者,直接放了出去。屠西旺这个搅局的,因有斗殴情节,被官府打了三十大板才放了出来;其余那些带刀的,虽说没什么可罚的罪行,但因聚众斗殴,被统统罚了三十大板。这倒也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在行刑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个没挨住,竟然供出了其余几桩案子来。官府顺藤摸瓜,拔出萝卜带出泥,最后竟然审出丁莲生身上背了几条人命的事来。
  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屠西旺被衙门打了三十大板放出来时,一群小弟堵在衙门口接他,七嘴八舌的夸着什么老大英武,竟然把对手直接整进了大牢之类的话。
  屠西旺四下里打量一番,没有看见彭世金跟彭彩霞的身影,颇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被小弟们簇拥着离开了。
  在不远处的巷子里,姜宝青跟彭彩霞站在那儿远远的看着。
  这会儿彭彩霞已经换下了新娘子的全套妆束,穿着一身无比家常的衣裳,站在那儿,远远的看着。
  直到屠西旺跟那一群小弟走了后,彭彩霞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回身给姜宝青行了个大礼:“谢谢姜姑娘救了我们。”
  姜宝青却不愿意受彭彩霞这一拜,她避开:“我不过是去衙门报了声信罢了。年底了,衙门也要冲业绩,一个个抓起人来那叫如狼似虎。丁莲生那个傻子,好死不死的正好撞到了衙门的刀口上。”
  提到丁莲生,彭彩霞神色还是有些黯淡。虽然她已经接受了丁莲生一直在为了某样东西骗她这个事实,但她依旧有些不能释怀。
  “我不知道丁大哥竟是这样的人……”彭彩霞喃喃道,“难道,最初他在水里救了我时,就是他计划好的么?”
  姜宝青原本都要走了,听到彭彩霞这般喃喃自语,愣了下:“……丁莲生也在水里救过你?”
  “也?”彭彩霞愣了下,“姜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第三百九十三章 箱子
  姜宝青微微拧着眉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之前我听那屠西旺说,有次见你落了水,他救了你,你迷迷糊糊的说要报答他,打那以后他就对你上了心……结果不知为何,你却对他避之不及。”
  彭彩霞心如擂鼓,她这一辈子就落过一次水,当时她确实说过要报答恩公。然后当时醒来,就见着丁莲生正在一旁,对着她微微而笑,问她姑娘你没事吧?
  她顿了顿,镇定了下情绪,酝酿半天还是问出了口:“是今年乞巧节前后的事吗?”
  姜宝青心下了然,却不肯说把话跟彭彩霞说清楚:“你要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是去直接问问屠西旺吧。”
  开玩笑,她要是直接说清楚了,那屠西旺还跟彭彩霞说什么?
  这种解开误会的事情,自然要当事人亲自去办才行啊。
  彭彩霞一想到屠西旺,下意识的就有些颤栗恐惧。然而,颤栗过后,她不由得又想起屠西旺护在她身前的那个高大的背影……又有些茫然。
  姜宝青看了一眼彭彩霞的模样,伸了个懒腰。这几日里事情多得很,剩下的事她也不想再多管什么闲事了,就由着他们折腾去了。
  见彭彩霞还在纠结,姜宝青叹了口气,道:“你若不想见屠西旺,也没什么啊,屠西旺是个混账,这是毋庸置疑的。不想见他的话,你就去长平胡同的丹心药铺,去找一个姓耿的大夫,让他帮你给屠西旺带句话就是了。”
  彭彩霞迟疑了下,微微点了点头:“我,我再想想……”
  这妹子年纪不大,遇到这种深谋远虑一早就在她身上布局的渣男,也是很不幸。
  姜宝青没再说什么,只朝着彭彩霞摆了摆手,道了再见离开了。
  不久以后,姜宝青从耿子江那得知,原来丁莲生想尽办法在彭彩霞身上下了这么些功夫,是为着彭彩霞的陪嫁——那一书房的书。彭彩霞的父母是镖师,某次押镖的时候,在交货之际同主家一起被人伏击,双双身亡。当时丁莲生的父亲也作为镖师一道押镖,强留下一口气,偷偷的跑回家中,弥留之际告诉家人,说是彭彩霞的父母将一张地图藏在了她家的书房里,地图上所标识的地方就是他们那次押送货物的藏宝之地,价逾千金。说完以后丁莲生的父亲便去世了。
  丁莲生全家后来搬离了京城,颠沛流离数年,最终又还是回到了京城。
  从那以后,丁莲生的目标便变成了彭彩霞家书房里的那些书。
  他也曾经潜入过彭家几次,但无论怎么翻,都没有找到那张地图。可因为这又是他父亲的临终遗言,他是对此确信无疑的,而在此时,丁莲生又听说了嫁妆的事,便把目标打到了彭彩霞身上。
  甚至彭彩霞落水也是他一手策划的,只是不巧被屠西旺抢了先,好在后面他使了计策将屠西旺引走了,让彭彩霞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他,误以为是他丁莲生救了她。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姜宝青这会儿还不知道这些,眼下她发愁的是——
  宫计送了几个大箱子过来。
  大概是为着姜宝青的名声着想,月黑风高的半夜,宫计这个贵公子先是潜入了姜宝青的闺房,让姜宝青替他把院门打开,让一直安静在外头候着的车队,把几个大箱子一一抬了进来,在姜宝青屋子里一字排开,摆满了整整一个屋子。
  姜宝青看得头疼,她屋子虽说不算小,但这几个箱子一字排开后,几乎连落脚的地都没了。
  “我说宫少爷,”姜宝青揉着眉心,“这么多箱子,太占地方了。”
  宫计在软塌上漫不经心的喝着茶:“倒不是箱子多,实是这宅子有些小。”
  “……”姜宝青懒得理会他,这会儿箱子盖子宫计为了方便已经使人打开了,几个箱子里头都富丽堂皇的,尤其是在烛火的映照下,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几个箱子里头是衣裳,披风,大氅一类,看那柔华的色彩,姜宝青不用入手摸就知道,定然都是上佳的料子。
  还有整整一箱子的首饰,都整整齐齐的放在盒子里头,宫计的侍卫只把上头一层的饰品盒打开,步摇,簪花,耳环,手镯分门别类的一一摆放在盒子里,只消一眼,就能看出都非凡品。
  姜宝青只看了几眼,只觉得头越发疼了:“我说,明日里我家里人看到了,说不得会以为是有人送彩礼过来了。”
  宫计将茶杯随手放下,他声线原本就是清冷的那种,这会儿不怎么带着情绪说话,更显冷漠:“想什么呢,这点东西哪里就算得上彩礼了。我给你的彩礼,这栋宅子都装不下。”
  “……”姜宝青毫无诚意的拍了拍巴掌,“我这是傍上大款了吗?”
  宫计矜贵的微微颔首:“你要这么想,也未尝不可。”
  姜宝青捂着眼叹了口气:“大佬,你突然送这些过来,我很为难。”
  宫计从软塌上下来,将姜宝青拉到自己身前,两人距离极近,姜宝青的发梢甚至都蹭到了宫计的脸。
  痒痒的,似乎痒到了心里。
  宫计索性将姜宝青一把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膝头:“我知道你眼下不想张扬。不过,那些所谓的权贵人家就是这样,敬人先敬衣装。”宫计微微顿了顿,“……你若是真的不喜欢,那就罢了。有我护着你,我看谁敢对你不敬。”
  宫计很平淡的说着这种话,没有半分故意狂妄斗狠的意思。
  姜宝青环住宫计的脖子:“我也并非不喜欢,只是这些真的太多了,我平日里生活这些都用不上,放在这里反而都是累赘……我也知道这是你的一份心意,不若我先挑几样过几日能用得到的,其余的你且带回去。”
  宫计不太满意:“这些已经很少了。既然并非不喜欢,那你就全留下。”
  姜宝青轻轻的往宫计脖颈里吹了口气:“……可是家里真的放不下啊。”
  宫计觉得自己一直是个冷血无情说一不二的,然而这会儿他被姜宝青的美人计迷得晕晕乎乎的,什么都想顺着姜宝青来。他声音看似冷漠镇定:“家里放不下没什么,兴平门那边我还有两套宅子,挑一套专门给你放箱笼。”
  明显已经是奔着宠妻无度上去了。
  姜宝青轻轻的推了一把宫计,难得的蛮横了一把:“不行,我不要,我去挑几件就够了,其余的你带走。”
  最后,宫计的侍卫们又将箱笼给搬回了马车上。
  侍卫们都有些噤声不敢言,这送出去的礼大部分都被人拒收了,想来主子应该心情很差,他们一定要小心些……
  一干侍卫心里正琢磨着,然而一抬头就看见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子,嘴角噙着笑,明显心情很好的模样,骑在马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主子莫不是被气疯了吧!


第三百九十四章 翟老夫人
  苏合香的香味从铜鎏兽脚香炉里慢慢氤氲开来,青鸾刻珠垂帘外头,少女清脆甜美的声音若隐若现:“祖母醒了吗?我跟婧儿来请安了。”
  再接着是大丫鬟月容带着笑的声音:“回婉小姐的话,老夫人醒了,正在里头梳头呢。”
  少女便很是欢喜的模样:“祖母起得可真早,我去伺候服侍祖母。”
  说着,便传来了珠帘被拨开,叮咚作响的声音。
  少女带着一身苏合香,像只花蝴蝶一样飞进了内室,清脆的喊着:“祖母!”
  定国侯府的老夫人翟氏,笑眯眯的透过黄铜镜,看着身后的孙女宫婉:“哎呦,婉儿,你来了啊,天天来得这么早,起得来吗?”
  宫婉极其自然的接过大丫鬟月翠手里头的梳子,娴熟无比的为翟氏梳理着头发:“在祖母膝下尽孝,哪里起不来呀?”
  旁边的月翠便顺势夸道:“婉小姐是真的有孝心,每日里风雨无阻的过来,这大冬日的,寻常的小姑娘都爱在被窝里赖上小半个时辰,咱们家的婉小姐,真不愧是老夫人亲自教导过的,识礼懂礼,最守孝道。不说旁的,婉小姐对老夫人的这份孝心真是让人钦佩。”
  宫婉不动声色的给了月翠一个满意的眼神。
  “可不是嘛,我这么多孙子孙女,就顶顶数咱们婉儿最有孝心了。”月翠这话里头还不动声色的把翟老夫人给捧了下,翟老夫人被逗得欢喜极了,皱纹都笑得挤到一块儿去了。
  从始至终,没有人注意过角落里的宫婧,也没有人提过一句。
  因为她是庶房的女孩,从血缘上来说,并不算老夫人翟氏的亲孙女。老夫人是个喜好憎恶都摆在明面上的人,她不喜欢宫婧,整个寿安居的丫鬟们就有意无意的不去提宫婧半句。
  宫婧只娴雅大方的站在一旁,显然已经很是习惯了。
  待宫婉伺候了翟老夫人洗漱,又陪着言笑晏晏的用了餐,在翟老夫人用完早饭之后,这才像是无意的提到了一句什么:“听说大哥今儿要回来呢。”
  翟老夫人原本拿着帕子擦嘴的手微微顿了顿,神色也有些复杂起来。
  对于长孙宫计,翟老夫人心情一直复杂的很。
  他曾经是整个家族的骄傲,自小就光芒万丈,肆意潇洒,整个京城的俊秀都没一个能比得上他。翟老夫人原本都以为宫家的未来就要落在这个长孙身上了。
  然而多年前的一场变故,她这个大孙子犯了拧,竟然背弃家族出走,且一走就是十年多。若不是前些日子,皇上下旨宣他回京受封,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肯回家看上一眼。
  真是个不孝孙啊,她这可怜的老太太,一大把年纪了,也不见他在膝下尽孝一日。
  饶是如此,大孙子从外头回来了,翟老夫人心里不是不欢喜的。
  翟老夫人放下擦过嘴角的帕子:“嗯,计儿愿意回来,可见是服软了。我就说嘛,咱们一大家子,哪有隔夜仇,兄弟几个坐在一起把话说开了就是了……”
  宫婉那甜美的笑意在脸上僵了一瞬,继而又恢复了正常,捂着小嘴笑道:“我就说祖母偏心大哥嘛,大哥这一回来,祖母就要忘了婉儿了。”
  翟老夫人心情舒畅,忍不住逗道:“婉儿连你大哥的醋都吃啊。”
  宫婉撞进翟老夫人怀里直撒娇:“婉儿是怕祖母有了大哥就忘了婉儿嘛。祖母到时候可不许只偏疼大哥一个。”
  “好好好,都疼,都疼。”翟老夫人心情明显好极了,笑得合不拢嘴的应道。
  宫婉一派天真道:“祖母,大哥以往最是孝顺的人,只是他离家的时候我年纪还小,听乳母说,大哥打猎时猎到的猎物,都要让祖母先挑呢。”
  说到这个,翟老夫人就有些隐隐的骄傲,笑呵呵的:“可不是,你大哥当时才十岁的时候,跟着当今圣上参加围猎,一箭就射到了一只浑身雪白的银狐狸,当时你大哥拎着那狐狸的尾巴就献宝似的给我送过来了。”
  一说到过去,翟老夫人就有千百句话。人上了年纪,说话都是颠来倒去的轱辘话,宫婉听得不耐,但这会儿又不能像往常一样,用要去做功课的借口逃开,她只得强行按捺着性子,偏还得做出一副极为感兴趣的模样来听着翟老夫人的轱辘话。
  宫婉给宫婧使了个眼色,宫婧心领神会的接过翟老夫人的话茬。翟老夫人虽然平日里看三房的宫婧不怎么顺眼,但这会儿正说到兴头上,也顾不得接话的是宫婉还是宫婧了。
  宫婉在一旁拿帕子挡住嘴角勾起来的笑。
  且开心的说吧,这会儿越是开心,越是对她那好孙子充满了期待,一会儿就会越发失望……
  不多时,出去端茶的大丫鬟月翠撩开帘子,很是惊喜的同翟老夫人道:“老夫人,我听前头传话的人说,大少爷的车队进门了!”
  翟老夫人一瞬间微微坐直了腰杆,偏偏还不愿意让人知道她其实很期待许久未见的大孙子过来拜见她,她又故作不在意道:“知道了,有什么好通传的。那个不孝孙,十多年没回家,我才不愿意见他。”
  嘴里说着不愿意,其实连宫婉都能看得出翟老夫人心里头的期待。不说旁的,单看今天这打扮的,比往日都要隆重些,就能窥出一二了。
  宫婉也一副欢喜的模样:“哎呀,祖母,以大哥的孝顺,想来一会儿就要过来给您请安了。祖母您看看我这头发,可曾乱了?”
  这像是提醒了翟老夫人,翟老夫人看了宫婉一眼:“倒也不算乱。”接下来却是有些急切的喊月翠,“月翠啊,你看看我这头发,方才被婉儿这个顽皮的一扑,可乱了?”
  月翠笑道:“老夫人,您这仪态最是端正慈祥了,哪里就乱了。”
  宫婉接话道:“是啊,祖母,您就安心等着大哥过来请安便是了。到时候大哥一定会说,这是祖母吗?怎么十年未见,还是一样的年轻好看?”
  “你这促狭妮子,竟然编排上你祖母了。”翟老夫人嘴上嗔着宫婉,然而对这话却极是受用,眉头都舒展了几分。


第三百九十五章 先后
  宫婧也凑趣道:“可不是?前些日子我去卢府玩,卢家婶婶还同我说,让我回来问问祖母有没有保颜的秘方,说是好几家的老太太都羡慕咱们定国侯府的老夫人保养得宜呢。”
  翟老夫人虽然不怎么喜欢宫婧,但恭维的话谁不爱听,她极为难得的给了宫婧一个笑脸,口中却还是轻叱:“你这妮子跟婉儿玩得久了,也调皮了。我一个老太太,哪里有什么保颜方子。不过是平日里万事不操心,心宽罢了。”
  宫婉笑道:“旁的老夫人们即便知道了咱们祖母的法子也未必学得来,咱们祖母啊,那是心胸宽广,自然整个人看着精神焕发。旁人府上糟粕事多,自然操心的也就多啊。”
  翟老夫人上了年纪,这种夸赞府中和谐安乐的话,她甚是喜欢听,听得心情越发好了。
  宫婉跟恭敬这么一唱一和的,把整个慈安居的氛围都炒了起来,很是热闹。
  翟老夫人就在这样热闹的氛围里,殷殷的等着十来年未曾见的大孙子来给她请安。
  然而一刻钟过去了,并没有什么动静,翟老夫人脸上的笑,越发挂不住了。
  翟老夫人等得心忧,宫婉给月翠使了个眼色,月翠“哎呀”一声,笑道:“奴婢差点忘了,前些年咱们慈安居,连带着附近的花园楼阁,都整修过。大少爷可别是不认路了吧?”
  这会儿翟老夫人已经等得有些不耐了,哼了一声:“十来年没给我这老婆子请安,自然是不认路了。”
  月翠忙道:“都说咱们大少爷在外头戍边,为国争光呢,老夫人您也别急,我这出去看看,说不得大少爷迷了路,还等着咱们去带路呢。”
  听得这话,翟老夫人忙道:“那你快去吧,说起来,前些日子好似也有亲戚在园中迷了路。这样一想,倒也怪不得计儿。”
  月翠福了一礼,匆匆出去了。
  然而没过多久,月翠便又急急回来了,神色不算好看。
  翟老夫人往月翠身后看,却见月翠身后只跟着几个平日里给月翠打下手的小丫鬟,并无其他人。
  翟老夫人心情往下沉了沉。
  月翠有些惶惶的跪了下去:“老夫人,大少爷,大少爷去了礼佛小筑。”
  翟老夫人的脸色像是六月的天,一下子就阴沉下来。
  宫婉一脸惊诧道:“礼佛小筑……不是大伯母闭门礼佛的地方吗?大哥怎么这般不懂礼数,回了家中,不是应该先来给祖母请安吗?”说完,宫婉又像是察觉到自己失言似的用帕子捂住了嘴,忙向翟老夫人解释道,“祖母,您也别多想,大哥定然没有半分对您不敬的意思。这是大哥跟大伯母母子十来年不曾见面了,先去看望大伯母,也……”
  翟老夫人强行按捺着怒意:“我这老婆子也有十来年不曾见我的大孙子了!我看那个臭小子就是没把我这个当祖母的放在眼里!”说到生气处,翟老夫人愤而拍了下身旁的黑漆嵌螺钿小几。
  宫婉忙拉住翟老夫人的手,一副心疼的模样:“祖母,仔细您的手!大哥做得不对的地方,回头您骂他便是了,何必糟践自己的手。您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一边是含着泪恳求自己保重身体情真意切的孝顺孙女,另一边是久念不归,归来后竟然也不来请安的不孝孙,这般对比之下,翟老夫人只觉得胸口发闷,越发生气了。
  “算了!他翅膀硬了,也不认我这个祖母了!”翟老夫人怒气勃发的摔了个茶杯,“传话下去,人家宫将军身份贵重,我这个老婆子哪有资格见人家大将军的面!不见不见,通通不见!”
  “哎呀,祖母,您这是何必……”宫婉一副很是着急的模样劝着,翟老夫人不为所动,“我知道婉儿你是个孝顺识大体的,但此事我已经决定了,你不必再替你那个混账大哥说好话了!”
  翟老夫人一甩袖子,扶着一旁服侍丫鬟的手,站起身来,怒冲冲道:“我去内室休息一会儿,谁都不见!”
  “祖母!……”宫婉一副无计可施的模样站在原地跺了跺脚。
  然而,待这起居室里翟老夫人那边的丫鬟都走光后,宫婉慢慢的收起了那副着急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来,同身旁一直安静不语的宫婧道:“还是妹妹一唱一和的,同我配合的好。”
  宫婧垂下头:“都是姐姐聪慧。”
  宫婉有些得意的甩了甩手中的帕子:“……也是咱们那个残废大哥不好,既是断了腿,那好好的在外头苟延残喘就好了。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竟然能让他治好了腿。不过这也没事,侯爷的位置都落在我爹头上了,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了,他哪怕回来也分不到半杯羹了。”
  宫婧微微笑了笑:“姐姐说得极是。尤其今儿这么一出传出去后,人人都会知晓,定国侯府的长房长子,竟然这般毫无礼数,不懂孝顺,归家头一日就将祖母气得拂袖而走……这名声传出去后,人人都会觉得,那曾经残废的定国侯前世子,在外头这十来年,把礼义廉耻都给丢了。到时候再传出什么腌臜的名声来,他们也会不足为奇了。”
  “就是如此。”宫婉抚掌而笑,“我倒要看看,一个名声坏了的前世子,如何从我爹手里头,把定国侯的位子给抢回去!”
  ……
  宫计的马车停在了内宅的月亮门处。
  前来迎接的管事下人跪了一地。
  宫计从马上翻身而下,在马车前头站定,伸出手来:“来,下来。”
  马车门帘掀起,一只纤细的手从马车里伸了出来,搭在了宫计手上。
  紧接着,一名身材窈窕的少女,搭着宫计的手,借力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有个跪地许久的丫鬟偷偷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差点惊得说不出话来。
  因着逆着光,少女的脸有些看不太清,只能看见头上簪着的那绿玉嵌花垂珠簪子微微散发出的光芒。
  那纯净如水的绿玉,哪怕隔着有些远,也让人有些挪不开眼去。
  再加上少女身上那件天水绣碧丝对襟袄裙,非但没有半分冬日的臃肿,还越发显得纤腰不堪一握,整个人看上去仿佛是青山绿水间飞出来的仙女。
  丫鬟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垂着头心里直嘀咕,这位姑娘是哪家的闺秀啊?这般打扮,一般人根本压不住,只会沦为首饰的陪衬之物。这种最基本的道理,难道没有嬷嬷教她吗?


第三百九十六章 初见尚大夫人
  “说过多少次,总是不爱穿大氅。”
  丫鬟听得一个微冷的声音,像是叹息般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她偷偷抬眼,就见着传闻中暴虐无情,喜怒无常的大少爷,皱着剑眉,手里拿着件大氅,不分由说的给那少女披在了肩上,看那大氅的大小,竟是正好符合少女的身形。
  丫鬟看得心惊,忙垂下头,心里却在想,这到底是哪家的贵女啊。
  是临安郡王家的云溪郡主?还是司马丞相家的芸珂小姐?
  “倒也不是不爱穿,就是觉得有些重。”少女轻声解释了一句,声音越发近了,像是朝这边走过来了。
  丫鬟终是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然而不由得就瞪大了眼睛。
  少女并非她印象里的任何一位贵女,然而生得却要比她见过的那些贵女都要更清丽无双,就像是初春溪水乍然破冰时的那一声清响,让人见了心中忍不住微微一颤。她方才还在想少女打扮得就像是青山绿水间飞出来的仙女,怕少女的容貌压不住这身打扮,然而看了少女的脸以后,丫鬟才发觉自己想错了,这等冠绝的样貌,怎么可能压不住打扮。那样的打扮合该就只能是她的陪衬。
  丫鬟看得有些呆了,猛然间才发现,她家传闻中那个心狠手辣冷厉无情的少爷正蹙了眉站在她跟前,似乎对她的出神很是不满。
  丫鬟回过神来,抖如糠筛的伏在地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可是她家中病重的老母还等着她的月钱去拿药,她不能死啊!
  “好了,伯母不还在等着我们吗?”少女的声音轻轻的,天然便有一种清冽的味道。
  ……似乎是在劝那位极为可怕的大少爷。
  丫鬟像是溺水者圈住了最后一口呼吸的空气似的,她伏在地上,屏住呼吸,全身都僵硬着,动都不敢动。
  她只听得一声冷哼,继而头顶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许久过后,丫鬟瘫倒在了地上,袄衫里头出了一身汗,像是从水里头刚刚捞出来似的,颇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应劫感。
  ……
  走在小径上,因着刚下过雪,旁边的树上还挂着些雪,看着银装素裹的;刚赏完这边的景,没走几步,又能见着冰封的湖水上,探出去一道长长的石道,石道尽头是一座飞檐的亭子。
  姜宝青忍不住叹道:“设计这你家宅子的一定是位大师,移步换景,冬日里这般寡淡,都能赏出一番寂寥之美;待到春花烂漫时,也不知道该是如何的繁花盛景。”
  宫计静静道:“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宅子,已经有好多年的历史了。基本上每一代都要修缮维护,最初是谁设计的,已经不可考了。”
  姜宝青微微笑了下:“你们这些世家,确实是这样。”
  对于宫计的显赫家世,倒是很坦然的接受了。这么些年了,生离死别都过来了,哪里还看不清这些事。
  两人轻声细语的聊着,很快,在一个小院子门前头停下了脚步。
  宫计抬头,看着那拱门上印得那几个不怎么起眼的小字:
  礼佛小筑。
  姜宝青在来的时候,已经听宫计提起过,当年他与他父亲遭逢剧变,他父亲身死,他则是身中剧毒,若非把毒素逼到双腿之中,怕是现在也随着他父亲去了。下此毒手之人,他查了许久,是他心灰意冷之下,离开了京城,而打那以后,他娘就搬进了这礼佛小筑,身边只留了个打小就伺候她的嬷嬷,从此不理世事。
  这会儿,这礼佛小筑清冷的院子里那间正屋,门开了,一个穿得很是朴素的嬷嬷从屋子里出来,见到姜宝青跟宫计,便笑了。
  “少爷,夫人在屋子里等你们呢。”
  宫计径直牵起了姜宝青的手。
  姜宝青愣了下。
  因着他们两个在定国侯府这些人面前,关系只是“曾经不良于行的病人”跟“治好了不良于行病人的大夫”,两人都有这方面的默契。
  姜宝青轻轻挣了下,宫计反而握得越发紧了。
  姜宝青索性就随他去了。
  那嬷嬷看得也是怔了下。
  宫计牵着姜宝青的手,穿过院子,径直向屋子里去了。
  屋门开着,隐隐还能闻见佛香。
  屋子进去便是个佛堂,一名妇人背对着宫计跟姜宝青,正跪在垫子上,向上头的菩萨跪拜着,三拜之后,这才缓缓起身,看着就虔诚的很。
  妇人转过身,她一身家常衣服打扮,面容上虽然有些皱纹了,但生得极美,眉眼和煦,看向宫计跟姜宝青。
  眼神落在姜宝青身上时,闪过了一抹惊艳之色。
  “娘,这就是我同你说过的姜宝青。”宫计同妇人道。
  宫计的娘,定国侯府的尚大夫人,朝着姜宝青微微一笑,竟是朝着姜宝青拜了一拜。
  姜宝青跟宫计都吓了一跳,忙避开了。
  宫计也蹙着眉头:“娘,你这是干什么?”
  尚氏没理会宫计,很是认真的对姜宝青道:“听闻是姑娘治好了我儿的双腿,这对我儿恩同再造,如何感激都不为过。”说完,又要行礼,被宫计有些头疼的架住了。
  谢人家姑娘恩同再造这事,就不用他娘出马了。他自己来就行,已经准备好了以身相许了。
  这八成是未来的婆母,姜宝青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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