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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小针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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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喊完以后,姜宝青小脸憋的都有些通红了。
  这具身子肺活量是真差啊……姜宝青嫌弃了下,决定以后要早些起床,好生锻炼一下这具身体。
  姜大丫跟孙大冬这做贼被人抓了个正着,对方还偏偏高声喊了出来。
  孙大冬哪怕色欲熏心,也不过是个胆子稀松的村头二流子,一听这话,知道今晚断断不能成事了,浑身哆嗦了下,见机不妙,撒丫子赶紧跑了。
  姜大丫心跳的飞快,恨不得把姜宝青刚才那话给塞回到嘴里头去!
  然而最要命的是,今晚姜家本来动静就大的很,鸡飞狗跳的,这会儿听姜宝青这么喊,也不知道落到多少人的耳朵里去。
  姜宝青呵呵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指尖两点寒芒闪烁——算那人跑得快,不然,她倒是要那人好好尝尝她这银针的厉害!
  “你!……”姜大丫怒视着姜宝青,有些喘不过气来,肚子隐隐作痛,张口就问了出来,“你怎么没事!”
  姜宝青也懒得跟姜大丫转圈子,笑眯眯的:“大丫姐你可真奇怪,大晚上的,我都快睡了,我能有什么事?”
  姜大丫被姜宝青一句话给堵的难受,她脸涨得通红:“你,你……你没喝那排骨汤?”
  姜大丫从来没想过姜宝青会不喝那碗冬瓜排骨汤。
  在她的想法里,姜宝青这种打小就没怎么见过荤腥的穷胚子,怎么能经得住排骨汤的诱惑?
  姜宝青干脆的回她:“自然是没喝。”她顿了顿,见姜大丫脸色难看,又十分好心的加了一句,“我出去了一趟,回来就见才哥儿把那排骨汤给抢着喝了。”
  姜大丫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难看极了!
  姜宝青又喃喃自语:“才哥儿在正屋叫的厉害……好像难受得紧,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肚子。”她顿了顿,笑眯眯的,故意问姜大丫,“大丫姐,总不能是你往那碗排骨汤里加了什么药吧?”
  这一句轻飘飘的问,问的姜大丫是晴天霹雳,浑身冰凉,手脚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姜大丫自然是不能承认!
  她怎么能承认,她说什么都不能承认!
  姜大丫结结巴巴的骂着:“尽、尽扯些什么,什么混账玩意话!”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
  说着,又丢下一句,“我,我去看看才哥儿……”
  逃也似的慌张去了正屋。
  姜宝青勾了勾嘴角,伸了伸懒腰,抻了抻胳膊,心情愉快的回了她的土坯屋。
  ……
  姜一牛背着苟婆子深一脚浅一脚赶到姜家的时候,姜有才已经闹得浑身没了力气,就像一只墩实的死狗一样瘫在地上,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身上早就撕扯的什么都不剩了,浑身湿哒哒的,仿佛从水里头捞出来一般。
  李婆子跟周氏在一旁哭天抢地的,都恨不得替姜有才受了这番罪。
  苟婆子年纪大了,本来歇下就早,这是被姜一牛硬砸门喊起来的。
  她蹲在地上给姜有才把了脉,又翻了翻姜有才的眼皮,看了看他的舌苔,皱着眉头:“你们给你家娃吃啥热药了?”
  热药?
  屋子里头除了角落里心如擂鼓的姜大丫之外,其他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婆子抹着眼泪:“苟姐姐啊,我家才哥儿向来身体好的很,壮得跟小牛似的,谁见了都得夸他一句壮实……家里头就没给他吃过啥药啊。”
  周氏在一旁有些慌的补充:“倒是今晚上,家里头买了些排骨,他一个人吃了不少……是不是吃伤了?”
  苟婆子只是个赤脚大夫,简单的看看脉象,开几贴寒热方子还行,再看旁的,她就有点有心无力了。
  苟婆子皱着眉头:“吃排骨,咋还能这样……我看你家娃这脉象,倒像是吃了啥虎狼药。”她摇了摇头,“我看啊,等天亮了,你们还是套个车,去县里头看看去。”
  听了苟婆子这话,李婆子跟周氏的腿都软了,一副天都要塌下来的模样。
  在她们脑子里,会死人的大病才去县里头看。
  姜一牛红了眼,姜有才是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小儿子,他这么一大把岁数了,就这么一个种,是万万不能有啥闪失的。
  李婆子突然暴起,直直把苟婆子往外推:“我早就说了,你这姓苟的就是个啥都不懂的骗子,我家才哥儿这根本不是啥大病,肯定是冲撞了啥!我呸!你快滚快滚,一个克死了亲爹亲娘,又克死了男人孩子的糟老婆子,别把晦气带进我们家了!快滚快滚!”
  苟婆子气得说不出话来,拎着药箱直直的就往外走。
  姜家没有一个人追出来付个诊费的,苟婆子心里头把姜家狠狠的唾弃了一番。


第二十章 哪里来的丑八怪叫花子
  次日,天还未亮,姜宝青便神完气足的醒了。她看了一眼昏蒙的天色,估摸着这点数换成现代时间也就清晨四点,还有些早。
  不过姜宝青倒也没有赖床,麻利的去外头捡了些柴火回来,开始在灶房里煮糙米粥。
  她又把外头挖的野葱跟野菜切成了小段,在糙米粥快出锅时,把翠绿的野葱野菜细段往糙米粥里一烫,野葱野菜的清香被热气带得直往鼻子里扑,让人精神一下子都振爽起来。
  拿勺子在锅里搅一搅,也算是营养丰富的一顿饭了。
  姜宝青把这糙米粥小心的分成了三份。用过其中一份后,另外两份分别用破碗给放进屋里头的柜子里收了起来,留着中午跟晚上吃。
  做完这一切,外头的天光还有些灰蒙蒙的,姜宝青从炕底下的角落里扒拉出一个竹篮子,这竹篮子看着就很有些年代了,篮子底下都有些沤了,烂了几个不算大的破洞,倒也勉强能用。
  姜宝青也不嫌弃,用块破抹布使劲擦了擦这竹篮子,又将昨晚磨好的那两枚缝衣针小心的拿块破布包起来放在了腰包里,这才拎着竹篮子出了门。
  她这具身体实在太营养不良了,那天她往水里头一照自己模样,简直心酸得不行。
  这哪里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若不是年龄摆在那儿,说她八九岁,也是有人信的。
  天天的吃些糙米粥,基本不见荤腥,这对于发育期的小姑娘来说简直惨无人道。指望姜家那堆直立行走的渣滓良心发现给她改善伙食是不可能了,之前跟姜云山一块去挖的野菜也剩得不多了,姜宝青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姜宝青在现代时,打小就跟爷爷在山里头的乡下生活,除了修习针灸,就是满山满野的乱玩。说起来跟这边的环境倒也差不多,姜宝青没有半点不适。
  在现代时,她被囚禁在名为权利的牢笼里那几年,她做梦也想带着妹妹回到那个恬静安然的小山村。
  眼下……倒也算是意外圆梦了吧。
  姜宝青默默的想着。
  眼下,她打算去山里头再摘点野菜,看看能不能再弄点野味,那也是极好的。
  村子里头去山里的路委实不太好走,姜宝青权当锻炼身体了——这具身体实在太过孱弱了,如果后头她还想掌针的话,她都怕自个儿没法控制这具身体精密的下针。
  毕竟针灸,是一门非常严谨的技术活。
  费了半个来时辰,天光都有些亮了,姜宝青总算是进了山林子里。
  初春的山里,万物刚刚复苏,山里头的林子里,灌木丛边上,大片大片都是些肆意生长的野菜。荠荠菜,马齿觅,车前草,蕨菜,漫山遍野的长着。姜宝青挎着竹篮子,开始蹲着摘野菜。
  这山野里的土,因着长年没什么人过来,挖起野菜来倒是不难,姜宝青找了块边角锐利的石头,撅着小屁股,开始专心的挖野菜。
  在山里头挖野菜,其实最危险的还是那些有毒的长蛇。
  它们刚从冬眠中醒来,潜伏在野草碎石中间。若是不小心被那种剧毒的蛇咬了一口,稍稍处理不当,小命基本上就要交代了。
  因此,姜宝青还要分些心神出来,留意着周边有没有什么剧毒的长虫。
  一般来说,如果不是惊扰了这些毒物,它们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
  姜宝青心知这一点,却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刚冬眠醒来的蛇,肚皮都饿翻了,稍有点风吹草动它就默认你是要攻击它。
  这会儿也没有什么抗蛇毒血清,用草药加针灸倒是可以一治,但多半还是要看个人的抵抗能力。
  简而言之,还是要看“命”!
  姜宝青是不信命的。
  因着姜宝青这具身体着实太过孱弱无力,仅仅挖了一会儿,野菜堪堪只铺了大半个篮子底,便累得气喘吁吁的,小脸都有些通红了。
  姜宝青抹了把汗,再次觉得锻炼身体刻不容缓。
  她找了块石头,刚坐下没多久,就隐隐听到似是林子里的某处传来了一声尖叫。
  姜宝青耳朵动了动,听着林子里的风隐隐送耳的惊慌话语。
  “小姐你被蛇咬了!”
  “小姐别动!奴婢这就为您把毒吸出来!”
  姜宝青闭上眼睛,忍了忍,又忍了忍。
  最后她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认命的起身,往方才出声的地方快步走去。
  算了算了,或许真的是有“命”这种东西。
  她只希望,这次若是能再救得人命,所救之人不要恩将仇报,害她一生了。
  林子里头,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趴在一个穿着绫罗的小姑娘腿上,正在那吸一口血,往外一吐,继续在那吸。
  姜宝青大老远看见了,只觉得头大,忙喊了一声:“别吸了!”
  这吸蛇毒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开始流传下来土法子了,根本没什么用。
  姜宝青瘦小孱弱的身子穿过林子里头漫生的藤枝杂草,气喘吁吁的跑到那对主仆跟前,看了那丫鬟打扮的少女一眼,发现她的嘴唇已经有些泛青了。
  果然,哪怕她马上吐掉血,这蛇毒也会通过她的口腔黏膜直接吸收到了血液循环里头,让这吸蛇毒的人也中了蛇毒。
  只是,这吸蛇毒的丫鬟并没有把姜宝青这衣衫褴褛的黄毛丫头的警告放在心上,俯下身子又要替她家小姐吸蛇毒。
  姜宝青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提高了音量警告道:“别吸了,没用!”她色厉内荏的警告道,“再吸你们俩都得死!”
  吸蛇毒的丫鬟呆立在了当场。
  穿着绫罗的小姑娘浑身抖了下,她看上去也就十二三岁,一双大眼睛里蕴了一泡眼泪,动人的很。
  她裙子撩到了一边,裤子也挽了上去,露出受伤的左腿,那两个小小的牙洞还在往外渗血。
  腿上还紧紧扎着一条帕子,扎的地方都有些泛紫了。
  姜宝青心里头又叹了口气,蛇毒包扎,最怕的就是这种扎的死死的,完全阻碍了血液流动的,这可是真不怕把血管给勒死了,那样可就只能截肢了。
  她伸手想去松一下那手帕,丫鬟眼疾手快的一把把姜宝青推了个趔趄,怒道:“哪里来的丑八怪叫花子!休想害我家小姐性命!”
  害害害,害你个头啊。
  姜宝青的腰差点闪了,心里大骂。
  不过倒也不能怪那丫鬟警觉,姜宝青这突然从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中跑出来,衣衫褴褛,脸上脖子上还青青紫紫的,红肿的厉害,再衬着一边清秀的脸颊,越发诡异恐怖。
  姜宝青这本来是打算以这副尊荣去村子里头晃悠,让旁人知道李婆子昨儿是怎么虐打她的。
  谁曾想还没惊到村里人,先把患者给吓到了。


第二十一章 诊治蛇毒
  姜宝青揉了揉脸,尽量让自己的行为举止看上去更符合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她作出一副乍然见了外人那般瑟瑟的模样来,小声道:“姐姐,你们不是这附近的人吧?这附近的毒长虫俺们村子都有应对的法子……”
  丫鬟眼神一亮,急切道:“那你快把我家小姐给救了,救好了有赏……不然我饶不了你!”话里头带着股居高临下的命令意味。
  姜宝青心里头呵呵了一声,面上却依旧是那副瑟瑟的害怕模样:“知道了。你嘴唇都有些发青了,应该也是中了蛇毒,你情绪不要太激动,不要走来走去。”
  丫鬟面皮一紧。
  姜宝青蹲下,稍稍把手帕放松了些,以免真的把血管给勒死了,造成不能挽回的后果,又假装不经意的拉着小姑娘的胳膊,不着痕迹的把脉,装作很好奇的问:“咬你的长虫是什么样子啊?在哪里咬到的?”
  那小姑娘想了想,声音还有些发颤:“背上一道红一道黑的……就在那儿,那蛇从石头后面突然咬了我一口……”
  姜宝青心里头松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缩回了手。
  这小姑娘的脉象倒还好,只是有些微微凝滞之相,并无大碍。再听她这般描述,看来应是火赤链咬的。
  火赤链这种蛇,蛇毒微弱的很,基本不会对人产生多大影响。
  姜宝青看了一眼嘴唇有些发青的丫鬟,这丫鬟怕是个易感体质,对这火赤链的毒素敏感性要比这小姐厉害多了。她又顺势摸了一把丫鬟的脉,果然。
  姜宝青想了想,起身在附近找了找。
  她记得这一带附近生了不少隔山香,这个对于毒蛇咬伤倒是一味良药。
  找到了!
  姜宝青眼神亮了亮,扯了不少叶子回来。
  小姑娘跟丫鬟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姜宝青。
  姜宝青把那隔山香的叶子递给丫鬟:“这是我们这的一种土法子。把这隔山香嚼碎,把汁吐掉,碎渣抹在伤口上,没多久就好了。”
  丫鬟满是怀疑的看着姜宝青:“就这么简单?”
  姜宝青解释道:“咬伤你家小姐的蛇,是我们这叫火赤炼的一种。本身这火赤链的毒性就不大,也就是你家小姐跟你身子有点虚,正常健壮一点的成年人拿清水洗一下伤口就好了……对了,回去以后你俩别忘了都喝点清热解毒的药,喝个两三天就好了。”
  没有人盼着自己出事,再加上姜宝青一脸信誓旦旦的淳朴模样,丫鬟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脸上也现出几分喜色,忙将那隔山香的叶子放入口中嚼碎,嚼成渣后,细细的抹在了她家小姐被咬伤那处。
  姜宝青就在一旁袖手看着。
  这隔山香行气止痛,散瘀消肿效果极好,再加上那小姑娘的伤口本就不大,一副快要死的模样多半也是被蛇咬后的恐惧作祟。
  在她心理那关过去后,小姑娘脸上凄凄之色散了不少,看着气色也好了不少,试着下地走了几步,果然没什么大碍。
  “珠画,我没事了!”小姑娘回头激动的喊她丫鬟。
  名为“珠画”的丫鬟也是一脸喜意:“这都是小姐命里贵重,老天保佑,才能逢凶化吉……奴婢早就说了,小姐没必要因为追上宫少爷的行程委屈自己。小姐你看,若是遇到有剧毒的蛇,那可怎么办?”
  小姑娘一脸后怕的点了点头,又委屈的扁了扁嘴:“……珠画,你还记得回咱们马车的路吗?”
  珠画语中隐含自豪:“小姐,奴婢来得时候一路都做了记号。眼下这时辰,估计护院他们也快找过来了。咱们先往回走吧,说不得半路就能遇上了。”
  主仆二人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珠画搀扶着她家小姐便要离开。
  “等一下,”一旁的姜宝青喊住了她们,“你们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两人齐齐回头,丫鬟珠画脸上有些不耐烦:“什么事?快说!”
  姜宝青也不恼,笑眯眯的伸出手:“我的诊费呢?”
  珠画仿佛听到了一件什么荒谬的事,脸上带着几分鄙夷之色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姜宝青:“你这个小叫花子也真是忒不要脸,你自己也说了那火赤链没什么毒性,怎么好意思伸手要诊费?”
  姜宝青脸上还是笑眯眯的:“哦,原来你去医馆看病,只要不是什么大病,都不用给大夫钱咯?”
  珠画涨红了脸,看着这个面目可憎的黄毛丫头分外恼怒。
  她,薛家的掌上明珠薛玉霞身边最得脸的大丫鬟珠画,竟然被一个半边脸青肿得都看不出人样的小叫花子给拿话讥讽了!
  珠画深深的吸了口气,再三提醒自己,不能在小姐面前失了仪态。
  珠画强扯着笑,从衣袖里头翻出几个铜板,对姜宝青努了努嘴道:“呶,过来拿。”
  姜宝青没动,看着珠画那脸上遮都遮不住的轻蔑,呵呵了一下,嘴角微微扬起:“看你家小姐穿着,还以为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呢。想不到千金小姐的贵体,也就值几个铜板啊。”
  “你这个小叫花子,讨打!”珠画怒目圆睁,一副恨不得上来给姜宝青掌嘴的模样。
  她家小姐乃是多么金尊玉贵的人,竟然被这个小叫花子给羞辱了!
  她也确实打算这样做了,只不过珠画刚迈出半步,手臂才微微扬起,一旁的小姑娘薛玉霞就出了声。
  “珠画。”
  语气倒不严厉,却有制止的意思。
  珠画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了,不甘的喊了声:“小姐!”
  薛玉霞这次声音里头多了几分严厉:“珠画!”
  丫鬟珠画有些难堪的收回手臂,咬了咬唇,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碎银子,一脸的羞愤的想要扔到姜宝青身上去。
  然而她还是咬着后槽牙,紧紧抓着那块碎银子,将碎银子重重的放到了姜宝青的手里头去,一字一顿道:“拿好你的诊金!”
  姜宝青攥着银子收回了手,笑眯眯道:“承蒙惠顾。”
  丫鬟珠画简直要羞愤的哭了。
  这个臭不要脸的小叫花子!
  薛玉霞轻柔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珠画,不要坠了自己身份。”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姜宝青挑了挑眉,看向那薛玉霞。
  薛玉霞疏离的笑着朝姜宝青微微点了点头:“就此别过。”
  珠画狠狠瞪了姜宝青一眼,搀扶着她家小姐,往深山里头走了。
  姜宝青想起薛玉霞方才那副神情,只觉得好笑。
  眼下这种自恃身份的清傲模样,跟方才生死之间一脸凄惶的模样一对比,可是真是有趣啊。
  嘿,管她呢……
  姜宝青抛了抛手里头那块碎银子,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果然,知识就是金钱啊!
  姜宝青哼着小曲,走回方才挖野菜的地方,提着之前挖的小半篮子野菜,高高兴兴的往回走。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走了之后,林子深处的某地,一名侍卫模样打扮的人,推着一个轮椅走了出来。
  轮椅上坐着一名华服青年。
  这华服青年明明是再清隽俊美不过的绝世长相,偏偏眉宇间却带着一股散不去的阴戾之气,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阴森森的。
  侍卫轻声汇报道:“爷,薛小姐此时应该跟她的人安全汇合了。”
  华服青年冷笑一声,声音也阴嗖嗖的,又带着股漫不经心:“谁管她去死。”
  那侍卫像是习以为常华服青年这般说话了,咳了一声,心想,人家小姑娘好歹也是为了追他家爷才跑出来的,他家爷可真是无情啊。
  他推着那华服青年又转入山林间,风中送来隐隐的对话:“爷,方才那小叫花子其实挺有意思的。”
  “坐地要价,贪财好利,貌丑心恶。这等丑陋之人到处都是,哪里就有意思了?勿要多言。”
  “……是,爷。”


第二十二章 魏神婆
  待到姜宝青从深山里出来,回了七里窝,还没等入村,就被村口的一些顽童给围了起来。
  “傻子,听说你头壳好了?”
  “哎呦,这是被谁打的啊,真可怜,哈哈哈哈,你都不傻了怎么还挨揍啊!”
  “来我看看,这篮子里是啥东西?哎呦,天天这种猪都不吃的东西,你咋这么惨啊。”
  其中嘲笑得最起劲的那个,还是之前被姜宝青击中了穴位疼得直嚎的那个刚子。
  姜宝青叹了口气,这可真是不计打啊。
  以姜宝青的心性,不过是这么几句酸话,是不怎么想跟这种小屁孩一般见识的。
  然而小屁孩们推推搡搡的,这个推姜宝青一把,那个扯姜宝青一下,姜宝青正待忍无可忍爆发之际,突然一声喝在外头响起:“你们又欺负人!”
  顽童们回头一看,纷纷起哄:“孙大虎,你这心疼呢?”
  “你没有爹娘,这傻子也没有爹娘,倒是绝配啊。”
  “哈哈哈,你就不怕生个孩子也是傻的?”
  被称作“孙大虎”的年轻人面红耳赤的绷着脸,将那些调皮捣蛋的顽童纷纷都驱赶了,颇有些局促的站到姜宝青跟前,看着姜宝青那青青紫紫的半边脸,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家里头咋下手这么狠……”
  姜宝青看着这个孙大虎。
  孙大虎生得一脸憨厚,浓眉大眼的,普普通通的模样。
  原主的记忆里头是有这个叫“孙大虎”的年轻人的。
  隐约记得,在村里人欺负她的时候,这个孙大虎曾经帮过她几次,也被人讥笑说连个傻子的主意都打。
  每次这个孙大虎听了,都会面红耳赤,讷讷不能言很是窘迫的模样。
  然而下次,只要他碰见了旁人欺负姜宝青,那是宁可自己挨上几拳,也要帮一帮姜宝青的。
  这是个好人。
  姜宝青得出了结论,朝着孙大虎一笑:“谢谢大虎哥。”
  孙大虎的脸一下子像是被热气熏过一样,刷的一下红到了头顶,他都有些不太敢看姜宝青的脸了。
  姜宝青抬手摸了摸自个儿半边快肿成馒头的脸颊,也有些不太好意思。
  这副尊荣还出来吓人是她不对……
  孙大虎结结巴巴的,差点咬到自己舌头:“你家,你家好像出事了。我来得时候,看到,看到外头围着挺多人。你快回去看看吧……”
  姜宝青挑了挑眉。
  家里头出事了?
  这可是好事啊。
  她慢悠悠的朝孙大虎摆了摆手:“知道了,谢谢大虎哥。”
  孙大虎竟然一下子转身就跑了。
  姜宝青这下可真是愣住了,有些迟疑的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能想象得到,是丑了些。
  可真就丑到这种伤人无形的地步了?
  姜宝青觉得有点点受伤。
  快到姜家的时候,还隔着老远,姜宝青就发现,果然如同孙大虎说的那样,姜家的篱笆外头,围了好一些看热闹的村民。
  这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带着疑惑,姜宝青走近了,好不容易才钻到了前头去,就见着村民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全神贯注的看着姜家的院子里——
  姜有才紧紧闭着眼躺在院子里的泥地上,一个身上披着羽毛做成的衣裳,头顶带着长长的几根翎毛的老婆子,手里头拿着一串铃铛,另一只手拿了一把木剑,绕着地上的姜有才跳着什么诡异的舞,口中还发着一长串晦涩难懂的音节。
  光天化日的,姜宝青被这婆子口中那串晦涩难懂的莫名音节给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忍不住摸了摸胳膊。
  旁边有好事的村民在那窃窃私语:“听说姜家的内个宝贝疙瘩好像是冲撞了啥,中邪了!”
  “是啊,我还听说昨晚就找了苟婆子,苟婆子说没治了,让他们去县里头治病去。”
  “哎呦,这不,一大早就去山那边把魏半仙给请回来了驱邪呢。”
  “是啊,这魏半仙可是厉害得紧,我听说隔壁村有个中了邪的,就全靠魏半仙,才能活下来呢!”
  姜宝青听着这话皱了皱眉,那姜有才是喝了碗劣质春药,中了热毒。若是大人的话,或是宣泄,或是熬过去也就罢了。姜有才这等小孩,还没发育完全,宣泄是不大可能的了,生生熬过去也就是受罪了些,拿点清热解毒的药就行了……找个所谓的神婆过来跳大神,是真的不心疼自家孩子受罪啊。
  不过这也跟姜宝青没什么关系了。
  用姜宝青自个儿的话说,这纯粹是,咎由自取。
  姜宝青往姜大丫窗户那看了一眼,果然,从窗户那倒是看到了姜大丫的半张脸隐在窗柩下头。
  不知道姜大丫是不是也发现了姜宝青在看她,心虚得躲了回去。
  旁人不知道什么情况,这姜大丫可是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
  饶是如此,看这架势,她是没敢跟家里头人说原委的。
  真是“姐弟情深”啊。
  姜宝青撇了撇嘴。
  那魏神婆口中念念有词的绕着姜有才跳了半晌,然后从腰间取下水囊,猛灌了一口水,在嘴里头咕噜咕噜含了半天,然后一口喷到了姜有才的脸上。
  冰水泼脸,姜有才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一样,抽搐了一下,猛的睁开了眼。
  魏神婆一脸的高深莫测,声音嘶哑,大概是掉了几颗牙齿,说话还有些漏风:“魂魄已经唤回来了。”
  一旁的李婆子跟周氏差点哭出声来,几乎是飞快的扑了过去,抱着姜有才双眼通红,嘴里头不住的“心肝肉”啊,不住的上下摸着,仿佛一个不留神姜有才就飞了。
  魏神婆呵呵一笑,又从怀里头拿出一叠黄符:“每次一张化水饮下,一天三次,连喝七天,保他没事。”
  姜宝青继续撇了撇嘴。
  都用不着七天,那春药效果早就退了。
  李婆子跟周氏却仿佛拿到了什么灵丹妙药似的,一个劲的谢着魏神婆,话里头直把魏神婆给夸成了活神仙。
  魏神婆耷拉着眼:“这是损了我的寿元,才从神仙那里把你大孙子给救了回来。这些黄符,也是加持了我的法力。”
  李婆子还想装着听不懂话里的意思,周氏忙赔笑道:“是是是,半仙辛苦了。这个香火钱我们一定如数奉上。”
  魏神婆这才稍稍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婆子瞪了周氏一眼,周氏忙拉了拉李婆子的袖子,小声道:“娘,人家魏半仙能把才哥儿身上的邪物送走,说不定也能召回来……”
  点到为止,李婆子打了个寒颤,再也不敢说半句,对魏神婆的态度更是恭敬。
  一家子把魏神婆奉为上宾请回了屋子里。


第二十三章 做个伴
  看了好一场热闹的村民们交头接耳,说着方才的一幕幕,敬畏的感慨着魏神婆的法力无边。
  有人看见半边脸跟脖子都青青肿肿的姜宝青,愣了愣,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
  姜宝青推开柴门,进了院子。
  只是没想到,正好跟送魏神婆出来的李婆子周氏一行人打了照面。
  李婆子见到姜宝青心里头就厌烦,哼了一声,不愿意搭理她。
  周氏尽管昨天恨得拿锅铲直揍姜宝青,这会儿在那么多人面前,还是要维持一个好婶娘的形象,她笑着跟姜宝青打招呼:“宝青,回来了啊?看你这孩子,不小心弄得这一头一脸的,快回屋子去休息休息吧。”
  若真是个十二三阅历少的小姑娘,没准真被周氏这情真意切的表面功夫给笼络了去。
  然而姜宝青的芯子里是个成年人了,这一套她根本就不吃。
  姜宝青客客气气的朝周氏跟李婆子点了点头,拎着篮子回屋子里去了。
  魏神婆又看了姜宝青一眼,边走边问李婆子:“……你收养的这个侄孙女,不傻了?”
  李婆子不耐烦提姜宝青,然而问这话的人是魏神婆,她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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