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田园小针女-第5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孙大虎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着,深深的跪伏在地上:“……草民,认罪。”
孙大冬几乎是松了一口气,有些兴奋的喊:“大人,您听到了吧!他已经认罪了!”
巨县令却道:“那好,既然孙大虎认罪,本官倒要问问,孙大虎你按过手印的那张字据上,都写了些什么?”
孙大冬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手印确实是孙大虎的没错,但他当时糊弄孙大虎按手印时,跟孙大虎说的是,那是入股准备分红的字据。
孙大虎垂着头,低声道:“时日已久,草民记不得上头的内容了……”
孙大冬在一旁插嘴:“县令大人,既然是按了手印,那肯定就是承认了啊。”
巨县令这次没有呵斥孙大冬插嘴,着人拿出了一张字据,让孙大虎去看:“这便是你当时按了手印的字据?”
孙大虎只草草一看,便重重点头:“是,没错。”
巨县令又着人问孙大冬:“你且也看一看,这便是你当时按了手印的字据?”
孙大冬使了个心眼,他当时在这字据上头弄了点污渍,他看了一眼,那污渍还在,便点头:“确是无疑。”
巨县令便是一笑,着人把那字据送上了公案:“这不过是一张胡乱写了些字的字据,本官为了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故意做得同那张旧字据一般,但字据上的内容,只要认字,必定看得出是南辕北辙。你们二人却都指认这是那张孙大虎按了手印的字据,这说明你们二人皆不识字。那么,写这份字据时,定然与第三人相关,你们且说,这第三人姓甚名谁?”
孙大冬万万没想到这巨县令竟然还会对他们用套路,脑壳子上渗出了丝丝的汗,正要抢先把这事给蒙混过去,巨县令却又拍了下惊堂木,威严的喝道:“孙大虎,孙大冬,尔等可要想好,莫要把这公堂当成了尔等撒谎儿戏之地,不然本官可用藐视公堂的罪名,将你二人当场行板刑!”
官威深重,孙大冬脸色有些发白,他微微哆嗦了下,脑子一下子有些空白。
这跟他那朋友说好的不一样啊……
不是说,哪怕被抓,只要给当官的塞些银子,这事就过去了吗?
这不仅塞银子被人挡了回来,甚至说,连他给自己留的后路,这县太爷好像也没怎么相信啊。
孙大虎本就是替孙大冬顶罪,闻言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巨县令又拍了下惊堂木:“传证人!”
却又传上来几个证人,孙大冬一看,脸色更是一下子惨白了。
那几个人都算是他的熟人,有酒楼的掌柜,有赌场的掌柜,甚至还有青楼的老鸨……
几人进来,都垂着头给巨县令磕了头,一一报了身份。
“你们几人的常客中,可有名叫孙大虎或是孙大冬的?”巨县令问道。
几人俱说:“孙大虎常来。”
然而巨县令着他们指认时,他们仔细辨认了下,却纷纷指认了孙大冬。
孙大冬挡住脸躲着他们的视线:“你们认错人了!我叫孙大冬,不是孙大虎!”
其中酒楼的掌柜笑了一下:“孙爷,我们这些做小本生意的,可不敢在官家面前撒谎。您前些日子常来小店喝酒,我认得您呐,有一回您还叫了两个姑娘,一左一右的陪着您喝,羡煞旁人了。”
旁听的白瑞花脸色难看得紧。
她袖子下的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嫁给这么个男人,又怀了孩子,她也认命了,死心塌地的跟着这个男人过,可这个男人呢?
把她当成了什么!
巨县令笑了下:“有意思的紧,若依孙大冬所言,你是受孙大虎指使,那为何孙大虎家中赤贫,前些日子凑了些银钱还是靠卖了家中的骡车。反倒是孙大冬你,自己花天酒地锦衣玉食?”巨县令敛了笑容,重重拍了下惊堂木,“真当本官糊涂?犯人孙大冬,若你还不一一招来,那别怪本官用大刑了!”
一听要对孙大冬用大刑,孙母差点从凳子上瘫倒下去,哭喊着:“我儿是冤枉的啊!我儿不说了吗?那是替孙大虎办事的啊!说不定孙大虎私藏了银钱不敢用呢?”
孙大冬一听,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连连道:“没错没错,私藏了,孙大虎肯定私藏了,我给他送过好几次银钱,村里都有旁人看见的!”
巨县令又笑了:“这也好办,那你便悄声同师爷说一下,你共送了多少银钱给孙大虎,孙大虎也悄声同师爷说。不许互通消息,不然,本官便直断孙大冬孙大虎二人联合起来弄虚作假,蒙骗本官!”
第二百零八章 三颗黑痣
孙大冬脸色煞白,连连使了不少眼色给孙大虎。
高师爷已然走了过来,孙大冬无法,只得小声在高师爷耳边说了个数字。
孙大虎迟疑了下,也说了个数字。
高师爷便走到公堂中央,拱手道:“回大人的话,孙大冬告诉属下的数额是五百两,孙大冬告诉属下的数额,是一百两。”
孙大冬这已经是横了横心,为了给孙大冬顶罪,往自己能想到的最多的数量上去说了;然他万万没想到这孙大冬更狠一些,报了个五百两。
要知道,一百两的罪,跟五百两的罪,那不是一个级别的。
巨县令冷笑一声:“果然是联合起来在蒙骗本官,扰乱作案!来人,将二人齐齐先打三十大板!”
孙母尖叫一声,竟是直接晕了过去,整个人从椅子上溜了下来。
白瑞花领着小凤儿跪了下去:“大人,大人,我婆母晕过去了!求求您网开一面啊!”
巨县令不为所动:“将老妇人扶入后衙,去请大夫来医治!”
孙大冬高叫道:“别打我,别打我!我……我要去看我娘!”竟是想着耍起无赖,死拖着不让衙差行刑。
巨县令拍了下惊堂木:“你有父母,被你所骗之人自然也有父母!……上有老下有小需你踏实赡养,还做出此等行骗行径,实乃不忠不孝不义!”巨县令又扔了一根签下去,“再加二十大板!”
孙大冬彻底傻眼了,整个身子吓得像一滩烂泥一样。然而他也不敢再耍无赖,生怕再被巨县令加个二十大板。
孙大虎没吭声,只是被衙差拖下去行刑时,他往后一看,正好看到了站在前排的姜宝青,姜宝青正静静的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羞惭,自卑,心酸,害怕……多种情绪都涌了上来,孙大虎白了脸。
姜宝青自然什么都不想说。
这三十板子,合该给孙大虎一个教训。
顶罪,是那么好顶的?
孙大虎孙大冬一个挨完三十大板,一个挨完五十大板,脸上都白得像纸一样。
孙大虎还好一些,他身子骨本就壮得像个牛犊,三十大板虽然重,却也挨得起,这会儿还能跪在地上。
孙大冬就比较惨烈了,他本就是个无所事事的混混,前段时间又一直花天酒地早就掏空了身子,这会儿挨了五十大板,整个人都奄奄一息了,也别说跪了,整个人像死狗一样,趴在公堂中间。
白瑞花一直搂着小凤儿,挡住她的耳朵,又捂着小凤儿的眼,生怕小孩子看到行刑的场面吓到。
这会儿见孙大冬屁股鲜血淋漓的模样趴在公堂中央,眼看着进气多,出气少了。
白瑞花再怎么厌恶孙大冬其人,但她也不能让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爹。白瑞花忙领着孩子跪到公堂中央去,连连磕头:“县令大人,我男人他身子骨本就弱,这会儿挨了板子,怕是难捱了。还请县令大人请个大夫来给他看看啊。他是有罪,但罪也不致死啊。”
巨县令也并非想让孙大冬死,毕竟还没判完,他微微点头,正要让衙差去请大夫来给孙大冬看一看,不能让他死在公堂之上,就见着几个家奴拨开人群,一名看着上了年纪的嬷嬷伺候着一位贵夫人,直接上了公堂。
巨县令看到那贵夫人,就觉得有点头大。
贵夫人没说话,那嬷嬷先开了口:“巨县令,我家夫人上午时来了一遭,催您办案,您给搪塞了过去,说下午开审,这会儿,总该给我家夫人一个交代了吧?”
高师爷皱着眉头道:“卢夫人,这公堂之上不是说这些的地方……”
嬷嬷打断了高师爷的话:“我家夫人是苦主,为何不能来这公堂之上?”
高师爷被问了个哑口无言。
从法律上来讲,人家还真能上堂鸣冤。
毕竟被骗了几百两,也不是个小数目啊。
嬷嬷扶着那贵夫人的手,往堂下略略一扫:“这些哪个是犯人……”结果话音未落,她眼珠子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般,几乎凸了出来。
嬷嬷颤声道:“夫人,是不是老奴眼花啦?您看看,跪在堂下的那女子,生得是不是跟您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堂下跪着的女子,小凤儿年纪还小,说得应该就是白瑞花了。
白瑞花正侧着身子看那贵夫人跟嬷嬷,闻言便是一呆。
那贵夫人身子微微一颤,忙凝神端详起白瑞花来,结果越看越激动,几乎站都站不稳了,倚在那嬷嬷身上,勉力朝白瑞花招了招手,语不成句:“你,上前来我看看?”
白瑞花却有些怯怯的往后退了退。
那贵夫人索性撑着身子,往前走了几步,越是打量白瑞花,却越是忍不住泪盈于睫:“这孩子……这孩子长得跟我年轻时镜子里的脸,几乎一模一样。”
她想起什么,有些着急的,却是要上前去剥白瑞花的衣裳。
白瑞花惊恐的叫了一声,扯着衣领又往后退了退。
巨县令也不明白这贵夫人搞得是哪一出。高师爷就更看不明白了,这受害人跟嫌犯家属撕扯上了,传出去也不是多好听的话,他在一旁,忙制止道:“卢夫人,您再生气,这也不能为难嫌犯家属啊……”
“嫌犯家属?”卢夫人愣了愣,然而她顾不得太多,却是急急解释,“我早年走丢过一个女儿,女儿的肩上有三颗黑痣并排在一处,我,我只是想看看……”
白瑞花浑身一震,下意识的摸上了右肩。
旁人不知,难道她自己还不知道吗?
她的右肩上,确确实实有三颗并排的黑痣。
看白瑞花神色,卢夫人不用再剥白瑞花的衣服大概也明白了,她方才只说肩上,这姑娘却准确的摸向了右肩……卢夫人一时间激动的竟是说不出话来,只喊了一声:“卿卿!”便泣不成声。
那嬷嬷也很激动,一边扶着卢夫人,一边抹着泪,问白瑞花:“姑娘,您是不是被人收养的?”
白瑞花这会儿心思乱的很,看这贵夫人的装扮行事,便知她非富即贵。这贵夫人又这等表现,说她走失的女儿肩膀上有三颗并排的黑痣……
难不成,这真的是她娘?
第二百零九章 不对劲
一堂好好的公审,后面变成了认亲大会。听白瑞花说她是被人贩子卖给白家当童养媳的,右肩上又确实有三颗黑痣,卢夫人已经认定了白瑞花就是她早些年走丢的女儿,搂着白瑞花哭得肝肠寸断。
周嬷嬷也十分激动:“夫人这么多年,一直对小姐念念不忘,常年在佛前给小姐点了平安灯,求菩萨保佑小姐平安顺遂。一定是夫人这么多年的诚心感动了上苍,才让夫人跟小姐团聚啊。”
卢夫人哭着直点头:“等回了京,我定要给菩萨重塑金身!”
白瑞花这会儿激动的难以言喻,对于卢夫人哭成泪人的感情虽然有些疏离,但她意识到了一件事。
她不再是什么苦命的任人践踏的童养媳了!
她是贵人家的小姐啊!
她本来就该是贵人家金尊玉贵的大小姐,从前那般腌臜龌龊的人生本来就不该发生在她身上啊!
直到这会儿,白瑞花才涌出了泪水。
……
孙大虎强撑着身子走出了县衙。
重见天日的他,看着外头已然有些倾斜的日头,竟有了恍若隔世之感。
姜宝青站在县衙外头,没说旁的,只道:“大虎哥,先去药铺,帮你上个药。”
孙大虎这会儿看到姜宝青的心情十分复杂。
有些愧疚,又有些心虚。
姜宝青特特去牢里面看他,他其实很高兴,但他却辜负了姜宝青的一片好心,最终还是选择了给孙大冬顶罪。
眼看着姜宝青没提这个,只说要带他去上药,他更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姜宝青了,只得强笑着摇了摇头:“你大虎哥身强力壮的很,这点都是小伤,什么事都没有。你不用管我,我这边一会儿还得去看看婶娘她的身体。”
姜宝青见孙大虎就是个不计打的,就方才孙母在公堂上恨不得往死里给孙大虎扣罪名的模样,这会儿还在担心她,她也是不想再说什么了,只是点了点头:“随你。”
干脆利落的走了。
都是成年人了,旁人的世界观她也真的不想去干扰。既然于生命无忧,人家愿意如何便如何吧,她有什么立场去对别人的选择指手画脚?
姜宝青回了耿子江的药铺,耿子江挨了那五十大板,缓过了最初的高烧,这会儿也有些力气了,见了姜宝青回来也很高兴:“姜小姑娘,你回来了啊,事情咋样了?”他一边问,一边打量着姜宝青的神色。
姜宝青看上去神色如常,沉静又平和,看不出什么特别来。
耿子江着实猜不出姜宝青的心思。
姜宝青微微一笑,道:“还行,大虎哥被县令大人判了无罪,只是因着想给人顶罪,便罚了三十板子。”
耿子江是挨了五十大板的人,这么切身处地的一想,忍不住摇了摇头:“你说他图啥啊,抢着给人顶罪,白白挨这三十板子。”
姜宝青反问道:“你这五十大板难道不是白挨的吗?”
耿子江为之语结,说不出话来。
姜宝青坐在椅子里,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缓缓的转动着杯壁,垂眼道:“人不都是这样吗?有些事,知道不值得,还是要去做。毕竟人活着,又不是为了一个值不值。”
耿子江还没见过姜宝青这种有些恹恹的样子,一下子都有些愣住了。
姜宝青回过神,顿了顿,又道:“我问了下石芊芊的事,说是犯官女眷都没入官坊了,她应该也不会例外。”
官坊是什么地方,两人都不必明说。
耿子江愣了愣神,呆呆的“哦”了声。
两人沉默了半晌,姜宝青起身,舒了舒腰:“……天色也不早了,我这就回去了。我拿的那些银子,便从我分红里扣。”
耿子江收拾了下心情,忙道:“天色既然不早了,车马行估计也不做你这桩生意了。隔壁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你便去那边再住一晚,明儿再走呗。”
姜宝青惦记着家里头的哥哥姜云山,惦记着家里头的小凡凡,也惦记着隔壁院子里头那个脾气不太好的宫计。
这样一想,更是归心似箭。
姜宝青谢过耿子江的好意,还是执意出了门。
到了之前同车夫说好的地方,车夫却没了踪影。
这会儿日薄西山,街道上的路人也少了些。姜宝青微微蹙起眉头,试着喊了几声:“在吗?”
没有任何反应。
姜宝青心说不太对劲。
姜宝青仔细的看了下附近。
跟着宫计待久了,他们一些留信的小记号姜宝青也是知道的,然而附近的街面上,墙上,乃至树皮上,都没有留下一丝半分的记号。
姜宝青的心往下沉了沉。
她随便找附近的人问了下路,去了县城里的车马行。
石嘉县并不是一个多富裕的县——准确来说,应该是能称得上颇有些贫穷的县了。这石嘉县里的车马行,也是破破旧旧的,前头几个车夫无精打采的坐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的唠着嗑,一副准备到点回家的模样。
姜宝青进去后径直找了管事的:“我要租一辆马车去三里窝。”
管事的“哎呦”一声,打量了姜宝青一番:“小姑娘,去三里窝的路可险得很,况且这又是大晚上了,这……”
姜宝青没心思跟管事扯皮,打断了管事的话:“我出双倍价钱。”
管事的眼一亮,这下子干脆利索的给姜宝青安排了个车夫:“……经年的老车夫了,走这种夜路,稳!”
上了路之后,姜宝青才发现,这老车夫确实稳,但速度却慢的堪比蜗牛,姜宝青望着外头的天色,心下有些着急:“师傅,能快些么?”
老车夫甩了甩马鞭,赶着马,慢悠悠道:“小姑娘,这天色已经暗了,大晚上的走山路,肯定稳妥为上啊。”
姜宝青咬了咬下唇:“师傅,我家里头有急事……”
老车夫咳了声:“得来,看小姑娘着急这模样,是家人生病了?”
姜宝青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
老车夫甩了下马鞭:“噢,我晓得了,定是你的心上人是不是?……行来,小姑娘放心,我尽量赶快点,只是这夜路,实在不能太快。”
姜宝青咬了咬下唇,理智上明白老车夫这样才是对的,心里却恨不得立马飞到宫计身边去,看看他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第二百一十章 反派死于话多
马车到了三里窝村头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因着姜宝青住的地方偏僻,过去的路有些崎岖难行,车夫不愿意上山,姜宝青也不勉强,便跳下了马车,自己一路小跑着去了山上。
结果还没等拐过几道弯,远远的,就望着那边火光冲天。
看方向,正是她家的院子!
姜宝青的心一下子都跳到了喉咙口,微风习习的晚上,她的手脚一片冰凉。
姜宝青拼了命的往家的方向奔去。
越是靠近,姜宝青就越觉得喘不过气来。
哥哥,凡凡……
宫计!
姜宝青一路狂奔到路口,这会儿大概是已经烧得没什么可烧了,火势渐渐小了下去。
她家的院子,隔壁宫计的院子,都快烧成了废墟。
小黄小白两只小狗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绕着姜宝青的裤脚,汪汪的叫着,叫声凄惶,两只小狗的后背大概是被火燎了,烧焦了一片,好在除了这些,身上并没有什么外伤。
姜宝青心跳到了嗓子眼,满脑子都是怦怦怦的急促心跳声。
不,应该没事,小黄小白都没事了,哥哥跟凡凡,应该也没事的!
姜宝青拼命安慰着自己。
然而这会儿,她却眼尖的发现,那边宫计的院子里,似乎躺着一些人,横七竖八的,有的身上已经燃起了火,却依旧纹丝不动,身上脸上都是血,看样子已经死了。
只是,看这些尸体身上的穿着,有的是夜行服,有的却是宫计那些侍卫的服色!
姜宝青手脚都一片冰凉。
宫计,宫计呢?
姜宝青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只觉得双腿疲软的厉害。
不行,不行,宫计肯定不会有事的,她要过去看看,她要亲眼看看,那些死尸里面,没有宫计!
小黄小白这会儿却扯着姜宝青的裤腿,往另一个方向死命的扯。
姜宝青心里咯噔一下,心里隐约冒出了一丝疯狂的猜想。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
空气里混杂着火灾后的焚烧味,血腥味。
哪怕只有一丝可能呢?
姜宝青往小黄小白的方向,踉踉跄跄的跑了过去。
越往里跑林子越深,林子里头漫生的藤蔓将姜宝青的脸,手,刮花蹭伤了不知多少,姜宝青咬着牙往前跑着,哪怕被绊倒了,狠狠的摔了,也不过默不作声的爬起来,吐掉嘴里头的血水跟沙土,继续往前跑着。
空气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了。
甚至,中间姜宝青还被几具尸体给绊倒,摸了一手浓腻黏稠的血。
姜宝青顾不上害怕,实际上,当大夫的,哪里会害怕死人?她怕的,不顾这些尸体里,有她心里面记挂的人。
姜宝青借着月光,将那几具尸体粗略的一看,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她抬起手,嗅了嗅手上沾染的血腥味。
新鲜的很,应该是刚在此鏖战过,丢下的这几具尸体。
应该很近了!
姜宝青定了定神,从尸体身边摸了一把长剑。
长剑对于她这样的瘦弱少女来说,稍有些重了,她两只手拎了起来。
既然是生死搏斗,她不想成为旁人的后腿。
姜宝青双手抓着长剑,深深的吸了口气,继续往林子里头走。
果不其然,没走多远,便听得金戈交击之声隐隐传来。
姜宝青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屏住呼吸,拎着长剑,蹑手蹑脚的过去了。
透过密密藤蔓间,那地方恰好是片林间空地,月光正亮,姜宝青隐约见着,是四个黑衣刺客正在围攻宫计跟白芨。
白芨这会儿身上多了不少血口子,宫计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双腿本就还未好,步伐艰涩,身上的伤口不比白芨少,脸上也满满都是鲜血。
这几个刺客又歹毒的很,拼着命,以命换命般去攻击宫计的双腿,宫计还在修养的双腿早就扛不住重负,被刺客刺中了胳膊一剑。
宫计咬牙,不顾胳膊上血流如注的伤口,反手就是一剑,削去了那刺客的脑袋。
白芨一见,急了,拼着命,踢飞了一名刺客,然而却在那时候,被另外一名刺客刺穿了小腹。
白芨口吐鲜血,气若游丝的喊了一声“主子”,倒了下去。
宫计暴起,挥剑又是刺入那名刺客的胸膛,却在拔剑的时候,被另一名刺客,在身后刺中了肩膀,踉踉跄跄的倒在了地上。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姜宝青甚至还未反应过来,这片空地上,站着的只剩那最后两名刺客。
最后一名刺客将长剑从宫计肩膀上拔出,血几乎是喷流如注的喷涌出来。
“呵呵,宫大少爷,没想到吧?”那刺客发出了有些尖锐刺耳的笑声,将长剑搁在了宫计的脖子上,同时一脚将宫计落在地上的长剑给踢远了。
宫计费力的用手撑坐起来,不让自己看上去那么狼狈。
尽管身体的半边血都快染红了身子。
“少废话。”宫计冷冷道。
“宫大少爷果然不愧是名门贵胄,听说这些年双腿坏了,成了废人,我看着,这气节犹在啊。”拿剑的刺客嘲讽道,“这么些年了,找你,可让我们费了好大的功夫啊。”
宫计微微喘着,嘴角却勾起嘲讽的弧度:“你是二弟,还是三弟的人?”
拿剑的刺客冷笑道:“宫大少爷这么聪明,想来早就猜到了,何必多此一问呢?”他扭头吩咐另外一名刺客,“去,把宫大少爷那条最忠心的狗给补死。”
另外一名刺客应了一声,拎着剑朝晕倒在地生死不知的白芨走去,看样子是想彻底杀死白芨。
拿剑的刺客又扭头看向宫计,声音阴森扭曲:“宫大少爷,若是你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还能给你那条狗留上一命。”
宫计呵呵笑了一声,微微闭上了眼,冷冷的不屑道:“你这种蠢人,说这种蠢话,还指望旁人同你一样蠢?”
拿剑的刺客啧啧两声:“看来你根本就不在意白芨这条狗的命啊。”
然而话音未落,却听得惨叫一声,拿剑的刺客下意识的往后扭头望去——宫计却倏地睁开眼,匕首自袖口滑至手中,径直射向那刺客的胸口。
一击毙命!
拿剑的刺客至死也不明白,反派死于话多这个道理。
第二百一十一章 第一次杀人
宫计抓住了机会弄死了最后一个刺客,这会儿才有功夫去看那边的情形。
然而这一看,却让他瞬间说不出话来。
姜宝青正跪在地上,从方才那个欲补死白芨的刺客后背,费力的往外拔着一把长剑。
鲜血溅了姜宝青一身,救了这么多人,这还是她头一次杀人,姜宝青手都是抖的,只是她知道,这会儿,她不能倒下,不能害怕。
姜宝青又拖着那长剑,往宫计这边奔来。
宫计看着一身鲜血满身狼狈的姜宝青,带着快哭出来的神色朝他跑来:“宫计,你没事吧?”
这是宫计头一次从少女脸上看到这等害怕的神色流露在外。
这也是宫计头一次听到少女没有喊他宫少爷,而是直呼他的名字。
宫计情绪满腔,最终化为了带着斥责的一句话:“……你这是胡闹!”
刀剑不长眼,她竟然就敢这样冲出来,还捅死了一个刺客,宫计都不知道说她是胆大包天还是不知死活的好。
姜宝青没搭理宫计,吃力的跑到他跟前,有些紧张的看了眼倒地的那个刺客,确定他差不多死翘翘了,这才舒了一口气,把长剑一扔,便扑到宫计身边,手微微颤着替宫计把脉。
还好还好,脉象虽然弱,但并无生命之险。
姜宝青眼里含着泪,看着宫计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最重的那处,是肩上的伤,深深的吸了口气:“我先帮你止血……你放心,我医术高超,肯定不会让你有事的。肯定不会的,嗯,绝对不会有事的。”
姜宝青连连说了三遍,一边说着,一边手微微颤着,去摸腕带里头的银针。
她方才冲出来之前,手抖的太厉害,银针制敌虽然更安全,但她生怕再出个什么岔子,一咬牙便双手握着长剑从林子里头冲了出来,直接了结了那想要补死白芨的刺客。
宫计却艰难的伸手止住姜宝青:“我没事,你先去给白芨看看。”
姜宝青手顿了顿,咬了咬牙,点了点头,复又冲去了白芨那儿。
白芨倒在地上,生死不明。姜宝青替白芨检查了下,发现他的伤比宫计重多了,他小腹被捅了一剑,失血过多,脉象弱得都快没了。
姜宝青忙用银针先给白芨止血,又在一旁的林子里就着月光找了些草药,胡乱的嚼了,涂在了白芨的伤口上。
做完这一切,姜宝青这才又去了宫计那边。
哪怕在月下,也能看出宫计那张脸,因着失血过多,白得像是死人一样。
姜宝青的泪差点没憋住。
她垂下头,不想让宫计看出她的心思,跪坐在一旁,帮宫计的肩头止血。
宫计的声音有些轻:“你哭什么?我当初不也捅了你这么一匕首?”
“我没哭。”姜宝青声音有些沙哑,努力让手不要那么的颤,给宫计下针止血。
宫计轻笑了一声,微微仰着头,看着夜空,像是在看着月亮,又像是什么都没看。
“这么些年了,他们还是生怕我有一丝机会好好的活下去,”宫计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我还偏偏就要好好的活下去,把那些属于我的东西,统统都给拿回来。”
姜宝青跟宫计相处这大半年,虽然很少听宫计提起什么,但偶尔的只言片语里,姜宝青却是隐约能猜到宫计这是发生了什么。
“没事的,放心,你们都会没事的。”姜宝青低声安慰着。
她自己也知道,这种安慰很苍白无力。
她方才在来的路上,看到了好几具尸体。
其中一具,是在榆丰府时,宫计曾经派给她当侍卫的熊申。
还有一具,是今天她没在原地见着的那个车夫。
曾经有过交集的人,活生生的人,这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