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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小针女-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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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宝青一副恍然的模样点了点头,笑着看向永康伯夫人:“永康伯夫人莫怪,实在是我也没想到……”
她又低声笑了一声。
虽说什么都没讲,却又把什么意味都给说尽了。
没想到什么?
还能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一个侧妃的娘家也敢跳出来说是堂堂郡主的外家呗。
哦,什么?你说是从先王妃那儿论起的?
可当你把先王妃的妹妹送来当侧妃的时候,就别怪旁人这般将你们看做是侧室的娘家人啊。
侧室侧室,说白了还是个妾。
永康伯夫人被姜宝青这一声若有所指的笑,给气得差点喘不上气来。
路氏帮永康伯夫人抚着胸口,瞥了姜宝青一眼,知道这会儿自己再不表现表现,待回了府,她这好婆母定然又要去她夫君面前搬弄是非,挑拨她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了。
“姜大奶奶好气派,对勇亲王府上的事倒是了若指掌。”路氏若有所指,声音有些尖锐,“只是,这是我们家的私事,姜大奶奶手再长,也管不着什么吧?”
蔺昱筠听得姜宝青帮她解围,还要遭受非议,脸色一板,语气比方才也要强硬了一些:“路大奶奶这是什么话,宝青是我们勇亲王府的恩人,先前刚救了我母妃与弟弟两条命,再往前数,还曾救了太后跟我祖母的性命。若是宝青都觉得这些是私事,与她无关,往后要是出了什么差池,路大奶奶担当得起吗!”
路氏惊骇得差点张大嘴巴。
她是没想到,向来温顺得像是任人揉捏的小郡主,竟然会突然跳起来朝人亮出了獠牙。
竟然懂得给人扣大帽子了!
这事让她如何接话!
难不成以后姜宝青不给那几位贵人看诊了,就要推到她头上?!
永康伯夫人也一副见了鬼的神情看向她定好的二儿媳妇突然伶牙俐齿起来,忍不住皱了皱眉:“怎么跟你表嫂说话呢!”
姜宝青适时的接过话来:“永康伯夫人,先有国后有家,国礼大于家礼,你怎么可以用这种语气跟郡主说话?”她皱着眉,一脸的不赞同。
姜宝青本就生得昳丽貌美,这会儿皱起眉来,偏又有一股大义凛然之态,看上去肃然极了。
永康伯夫人还当勇亲王府是以前英侧妃占据半边天下的时候,哪里会想过低眉顺眼乖巧听话的蔺昱筠,不仅会扣大帽子压人了,还会用郡主的头衔来唬人了!
永康伯夫人捂着胸口,忿忿道:“是,郡主厉害,郡主了不起!好!这一个个的是见着我们家失了势,看不起人了,这门亲戚我们高攀不起!路氏,我们走!”
以往永康伯夫人都不用把话说得这么重,只消露出一点这个意思,蔺昱筠这堂堂的亲王郡主,便会很愧疚的拉住她们,又是道歉又是反省又是保证,她绝对没有半分那个意思——这一招向来是百往而无不利的。
然而这次,她都气冲冲的走到门口了,身后还是一片安静。
永康伯夫人慢慢,慢慢的停下了脚步。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她给路氏使了一个眼色。
路氏硬着头皮忍着臊意叫了一声:“娘,姑姑的事,还没解决呢,咱们不能走。”
永康伯夫人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台阶,她轻咳一声,就坡下驴,十分熟练的转过身来:“说得也是,英儿的事还没有解决,我还不能走。”
永康伯夫人便又在姜宝青跟蔺昱筠的注视下折了回来。
姜宝青感叹,当真是脸皮极厚。
永康伯夫人当作无事发生一般,又要去坐主位。
蔺昱筠是好性子,姜宝青可不惯着她,她似笑非笑的瞥了永康伯夫人一眼。
永康伯夫人想起不过跟姜宝青说了几句话,就惹了一身的难堪。她忍了忍,强行把落下去的动作给收了回来,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坐在了主位左下手的位置。
姜宝青这才微微笑了下。
蔺昱筠不坐主位那是因为她谦和有礼,但她的谦和有礼不是让永康伯夫人得寸进尺的。
蔺昱筠跟姜宝青坐在了永康伯夫人对面的椅子里。
丫鬟给蔺昱筠跟姜宝青斟了两碗薄荷茶。
姜宝青望过去,见茶汤是浅浅的碧色,轻轻抿一口,既有薄荷的清新,又有蜂蜜的甘甜,竟是出人意料的爽口。
若不是对面还坐着个讨人厌的永康伯夫人,那真是值得好好品一品。
第七百八十八章 我眼下可不是大夫
殊不知这会儿永康伯夫人心里也觉得姜宝青讨人厌的很,她好不容易找了个勇亲王府开门宴客的机会,特特过来质问,气势汹汹的找勇亲王妃要人。
结果出来应对她们的是蔺昱筠,这她们就不说了。反正问蔺昱筠这个怯懦温顺的王府军主页是一个样。
可,谁又曾想到,突然又冒出来个姜氏,不仅让她们前功尽弃,而且还从上风落到了下风,优势全无!
永康伯夫人这会儿心里要是有刑架,早就把姜宝青给串上去烤了!
“郡主,方才的事,我便暂时先不计较了,”永康伯夫人沉了沉气,一副大度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的模样,“你便告诉我,我家英儿到底去哪里了?”
眼下有姜宝青在侧,怀里还揣着勇亲王妃给她的私印,代表着让她放开手尽管做。蔺昱筠底气十足,依旧是笑得温柔乖顺的模样,可话里头的意思跟乖顺没有半分关系:“永康伯夫人,我已经跟你说过好多次了,英侧妃病了,正在养病,不宜见客。”
永康伯夫人皱着眉头正想说你唬谁呢,一旁的路氏却突然笑了一声开了口:“姑姑病了?这不巧了,姜大奶奶正好在这,医术又这般精湛,正好给姑姑看看病啊。想来经过姜大奶奶这么一瞧,姑姑的病必定会药到病除了。”
永康伯夫人觉得她这个大儿媳妇虽说家世一般,不是那么让人满意,但这个脑子却是转得灵活,还算合她心意。
她隐含赞赏的看了一眼路氏,又转向姜宝青,似笑非笑:“我这儿媳虽说愚钝了些,但说得话却也算在理。还请姜大奶奶帮忙看一看。”
姜宝青放下手中的茶杯,笑了下,慢条斯理的反问道:“凭什么?”
永康伯夫人没想到姜宝青会这般反问,她反而被问住了,过了会儿才皱着眉头道:“这还用问么?自然是医者仁心了,这不是天下大夫都该做的事吗?”
姜宝青左手轻轻在右手掌心拍了几下:“永康伯夫人说得不错,可问题是,”她似笑非笑,一双眼眸深邃得犹如夏夜夜幕中最璀璨的那条玉带,“我眼下可不是大夫啊。”
永康伯夫人讥讽的笑了一声:“姜大奶奶不就是凭借着一手医术才嫁入定国侯府的吗?这会儿怎么又不承认是大夫了?”
“永康伯夫人这话说得,会医术难道就是大夫了吗?”姜宝青也不恼,慢悠悠的反问道,“会烹饪难道就是厨子了?会女红难道就是绣娘了?”
永康伯夫人被问得哑口无言。
烹饪也就不提了,女红几乎是所有闺秀的必修课,她哪里敢认什么会女红就是绣娘这样无知的话?
路氏在一旁接话:“是不是大夫其实也没什么,姜大奶奶医术精湛,定然不忍心见着我那英姑姑疾病缠身。”
不,我忍心得很啊。
不过这不重要。
姜宝青愉快的笑了下:“看来路大奶奶还是不明白这事的关键处。我忍不忍心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乃皇帝亲封的一品诰命将军夫人,你那英姑姑,乃是勇亲王府侧妃。这会儿路大奶奶不嫌我胳膊伸得长,管别人府上的私事了?”
路氏脸上多少有些难堪。
这个仗势欺人的,不就是嫁了个比较好的男人,得了个一品诰命么?
拿出来欺压人,有没有意思了!
其实姜宝青还真不算拿身份压人。
真要论起来,永康伯夫人现在身上的诰命被撸得只剩个五品安人,如何与她相比?
分明是这对婆媳自取其辱罢了。
其实姜宝青一开始对这对婆媳也没什么太大恶感,但在门口听了永康伯夫人对蔺昱筠那般咄咄相逼的话,再加上永康伯夫人看向蔺昱筠的眼神里的那股贪婪,她眼熟得很——仿佛是把蔺昱筠给脱光了上了称论斤买卖似的,这让她很不舒服。
再加上永康伯府的这对婆媳又一个劲的往她枪口上撞,也就别怪她逮着人直接突突干净了。
永康伯夫人看着眼前这两个气定神闲的搅事的,后槽牙都咬得有些疼。
她狠了狠心,冷笑一声:“既然王妃不出来见我们,你们两个也没有什么诚心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那就别怪我一会儿豁出这张老脸不要,直接去前院找王爷了!”
永康伯夫人畅快的看着蔺昱筠变了脸色,她快意道:“我倒要问问勇亲王,我那么好端端的一个妹子,送到他府上十来年,不说有功劳,苦劳总是有的吧?现在在他王府后院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到底是怎么了!”
在永康伯夫人心里,始终怀疑是勇亲王妃这一派系的人对英侧妃做了什么。
毕竟英侧妃宠冠后院这么多年,勇亲王妃非但没有为难他们永康伯府,年年送去的节礼还分外丰厚,这不是在忌惮英侧妃还能是什么!
就连她们每每来勇亲王府做客,那也是给足了脸面,言语中颇多忍让。
她家的英儿,本事大到能让亲王府的正妃忍让忌惮!
这样得宠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悄无声息的没了消息?!
若说这不是勇亲王妃那一脉搞出来的阴谋,永康伯府上上下下根本不信!
永康伯府毕竟根基薄弱了些,她们本来打算先按兵不动,看能不能把人从勇亲王妃这要出来,再徐徐图之,结果勇亲王妃这一块根本啃不动,这会儿逼得永康伯夫人想要祭出杀手锏了!
永康伯夫人看着蔺昱筠那神色有些难看的脸,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眼下你们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她脸上有些快意的狰狞,声音颇有些尖锐。
蔺昱筠突然站了起来,巴掌大小的脸上写满了与往日不同的冷然。
她掩在袖中的手,还在缓缓摩挲着勇亲王妃给她的那块私印。
永康伯夫人听到蔺昱筠那向来温婉轻柔的声音,变得有些淡淡的,冷冷的:“你真的想见英侧妃?”
永康伯夫人还从未见过蔺昱筠这般模样,她心头莫名窒了下,但随即便是一股恼意生了出来。
不过是一名侍妾生下来被抱在勇亲王妃膝下养大的!
还真当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了?!
“当然!”永康伯夫人故意说得极为冷硬。
蔺昱筠笑了下:“好。”
第七百八十九章 井里多少尸骨
姜宝青有些不太放心蔺昱筠,到底还是跟着去了。
蔺昱筠与姜宝青并肩而行走在前面,后面跟着面露狐疑之色的永康伯夫人跟儿媳路氏。
永康伯夫人见越走地方越偏,甚至这地方她来勇亲王府这些次从未见过,心里不免有些慌:“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
蔺昱筠头也不回,声音倒是一如往昔,还是有些温温软软的:“不是说要去见英侧妃么?若是不想见,你便早说,我们直接回去就是了。”
永康伯夫人噤了声。
她不管蔺昱筠这小丫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今儿她是一定要见到英侧妃!
看着蔺昱筠走在前头的身影,永康伯夫人心下不屑的冷哼。
也就这会儿能嚣张些了,等她家老二把蔺昱筠给娶回去,看她怎么磋磨这个自以为是的小郡主!
拐过了数道弯之后,跟在姜宝青身后的觅柳寻桃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在不引人注目的时候,惊疑不定的四下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虽说很久没来过了,但这里的环境她们曾经在噩梦中多次梦回。
姜宝青不动声色的同蔺昱筠一并走着,最终在一处破旧的院落前停了下来。
姜宝青对这里也是有印象的。
她曾经在这里,跟寻桃一道躲着,看到了英侧妃同人通奸。
原来英侧妃是被关在这里的?
看来勇亲王查得还很详细,查到了不少东西嘛。
姜宝青默默的看着蔺昱筠气定神闲的站在那儿,指挥着粗使婆子把大门上的锁给打开。
粗使婆子早就去拿了钥匙过来,这会儿躬头哈腰的去开门,还叮嘱着蔺昱筠:“小郡主,那女人早就疯了,您跟贵人们都当心些。”
说着,一边拿出钥匙插进了门上的大铜锁。
这铜锁显然有些日子没开了,粗使婆子拿钥匙捅了半天都没捅开,她有些尴尬的朝蔺昱筠笑了下,有些结巴的解释道:“……小郡主,就,就是这钥匙,只是许久没开了,风吹雨打的……我们平日里送饭都从下头这个口塞进去。”
她指了指门下面掏出来的一个小口,仅仅能容许一个普通碗大小的物品通过。
永康伯夫人心惊胆颤的看看那粗使婆子,又看了看她手上拿着的钥匙,又看了看那把黄铜大锁。
最后,她迟疑了下,往门下面那个口子望去。
然而,当她俯身望去的时候,却正好与紧紧贴在那口子上的一双血红眼睛对了个正着。
“啊!!!”
永康伯夫人惊骇的发出了一声尖叫,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惊恐交加的看着那口子里露出来的半张脏污的脸,以及血红的眼,吓得手脚并用不顾仪态的往后倒着爬去,面无人色。
她尖叫着:“有鬼啊!有鬼!”
蔺昱筠因为知道里面关得是谁,早就有心理准备,没被里面的人吓着,倒是被永康伯夫人的表现给吓了一大跳。
姜宝青安抚得拍了拍蔺昱筠的背。
蔺昱筠被永康伯夫人那吼得一声吓得惊魂未定,缓了半天才缓过来。
这会儿粗使婆子终于用钥匙捅开了那把黄铜锁。
“您往后退一些,虽说那疯婆子脚上有镣铐,但避免她伤着您,还是稳妥些好。”
蔺昱筠便同姜宝青齐齐退了一步。
紧闭多日的大门终于轰隆一声,向外打开了。
一个衣着褴褛脏污的女人,趴在地上,还维持着先前往洞口外窥伺的动作。
只是本能的循着声音,缓缓往后仰起了头,看向门外的人。
这会儿被吓得差点小便失禁的永康伯夫人也被儿媳妇路氏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只是这会儿依旧有些惊疑不定的离得远远的。
永康伯夫人心下已经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但她不敢去深思。
然而这会儿,蔺昱筠的声音却无情的打破了她的那点最后的希望。
“夫人,来见见英侧妃吧。”
这一刻,蔺昱筠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她难以置信,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扶着她的路氏,跌跌撞撞的上前,看着那地上趴着的脏污女子说不出话来。
蔺昱筠看上去镇定极了,只有姜宝青知道,这孩子的胳膊一直在袖子里微微得打颤,若细细听声音的尾音,也带着极轻微的颤音。
姜宝青不动声色的靠在了蔺昱筠身边,让蔺昱筠的身子可以有个支撑点。
永康伯夫人已经惊骇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指着地上趴着的那女子,似是想笑,又似是在哭:“你说这是英儿?!”
开什么玩笑呢!
英侧妃是她们永康伯府翻身最后的希望,怎么可能被人用铁链锁在院子里,像个疯子似的趴着地上?!
一股巨大的愤怒席卷了永康伯夫人。
“我要去告御状!”永康伯夫人怒不择言,“上了玉牒的侧妃,你们,你们怎敢如此糟践!”
永康伯夫人这会儿按理说应该扑上去抱着英侧妃哭,才更显得真情实感一些。然而永康伯夫人看着英侧妃抬起的脸上那发红的双眼,以及满脸脏污几乎快看不出原本相貌的脸……永康伯夫人一阵反胃,犹豫了下,还是停下了脚步,还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继续悲痛的指责勇亲王府没有人性。
蔺昱筠确实没想到英侧妃会过得这么惨,然而她视线落在院子里的一口被大石头盖住的废弃古井上,那一丝犹豫还是变成了冷硬。
“糟践?……父王不过是把她关了起来,没有要她的命,已经是网开一面了。”蔺昱筠指了指院子里那口废弃古井,“……看到那口井了吗?知道里面一共藏了多少尸骨吗?”
觅柳跟寻桃的双眼难以遏制的红了起来。
她们曾经一起的姐妹的尸骨,也是被英侧妃抛到了这口井里。
永康伯夫人一阵心虚,眼神不断游离。
没错,她多少也曾经听到过一点风声。
似是有次英侧妃处理了一个看不顺眼的下人,尾有些没收干净,找了永康伯帮忙……
蔺昱筠原本倒还不知道这点,但看见永康伯夫人那心虚的神色,哪里还不懂?
她有些怒急。
这永康伯府从上至下就都是歪的!
第七百九十章 让我谢谢你
一时间,众人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打破沉默的,是地上趴着的英侧妃。
她像是终于长久的回过神来,那双血红的混沌的眼睛,勉强有了一丝焦点的凝聚。
她从喉咙里咕哝出一句“王爷”来。
众人愣了愣。
英侧妃从地上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想往前,却又被脚腕上的铁链子给拽住,差点绊倒了。
她很是狼狈的对着蔺昱筠又喊了一声“王爷”。
这显然是把蔺昱筠认成了勇亲王。
英侧妃有些着急的将自己的头发抚开,露出那很是脏污的脸来,她急切道:“王爷,英儿知道错了,你什么时候把英儿放出去啊?”
说话那腔调还是英侧妃当宠妃时惯用的撒娇,可再配上英侧妃如今这浑似疯子的模样,再以往那般故作小意的娇嗔说话,反而凭端增添了几分毛骨悚然之意。
蔺昱筠往后小小的退了一步,随即定住。
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些人面前露出半分怯意来,不然定然会被永康伯夫人瞅准时机打蛇随棍上。
她定了定,没有理会英侧妃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娇嗔,看向永康伯夫人:“说起来,也是我们王府顾念着跟永康伯府曾经的姻亲关系,所以才没有赶尽杀绝,甚至连封号也给英侧妃保留着,就是为了给你们留下最后一点体面。”她眉眼变得有些凌厉起来,“若是你们仍不管不顾,一昧纠缠,那就别怪我们勇亲王府不念及旧情了!”
永康伯夫人脸色煞白的有些站不稳了,若不是路氏在一旁扶着,怕是这会儿已经跌坐在地上了。
她有些难以相信的摇了摇头:“不,不会的,王爷不会对英儿这么绝情的——我要去找王爷!”
一定是勇亲王妃私底下囚禁了英侧妃!
蔺昱筠冷冷的看着永康伯夫人:“伯夫人,你要是不信,大可去找我父王。只不过我父王正在待客,你若是因着这个让他在众人面前失了体面,我父王会如何处置英侧妃跟永康伯府,还请你后果自负!”
专门挑勇亲王府待客的时候上门来闹事,不就是觉得自己捏住了勇亲王府不想在众人面前失礼的心思,想借此要挟吗?
蔺昱筠就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们,你想闹就去闹,只要这个后果你担得起就是了。
永康伯夫人看着跟自己记忆里那个怯懦温软的蔺昱筠无一处相同的眼前人,终于后知后觉的对“亲王府郡主”这一身份有了模模糊糊的认识——这等气派,这就是天家的郡主啊!
最终永康伯夫人还是有些死心不改,蔺昱筠看得烦了,觉得自己对永康伯府这个先王妃的娘家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她左右看了看,正巧看见了姜宝青身后带着的那四个粗使婆子,眼前一亮,干脆吩咐婆子将永康伯府的这一对婆媳给好好的“送”了出去。
永康伯夫人到底还是要那一点面子的,面对着粗使婆子皮笑肉不笑的“相送”,忍了忍,一甩袖子,带着路氏离开了。
看都没看被锁起来的英侧妃一眼,更别提为着英侧妃抗争什么了,仿佛那不是她之前闹着喊着要见一面的“英儿”。
见永康伯夫人总算走了,蔺昱筠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身子一软差点瘫了。
姜宝青就站在蔺昱筠身边,眼明手快的捞住了蔺昱筠。
蔺昱筠有些不好意思,借着姜宝青胳膊的力道站稳了,脸有些发红:“方才一直强撑着气势跟她们讲话,她们这一走,我腿都有些软了……”
姜宝青也没想到蔺昱筠这么温柔软和的一个小姑娘,也是能勉力撑着强硬起来。
她笑道:“已经很不错了。”
蔺昱筠抿唇笑了一下。
英侧妃这会儿又开始闹腾起来,又吵着喊着要见王爷,放她出去,她是王爷的宠妃……
粗使婆子在一旁赔着笑:“小郡主,贵人,要不把这门关上吧……这疯子见了人就容易激动的很。”
姜宝青看了一眼人不人鬼不鬼的英侧妃,蔺昱筠稍稍犹豫后,也是点了点头。
那陈旧破败的院门又被重重的关上,将大喊大叫的英侧妃跟众人隔绝开来。
门那边英侧妃的叫声逐渐低了下去,渐渐的没有了,寂静得很,仿佛门那边已经没了什么活物。
黄铜大锁一锁,一道院门彻底分隔开了两个世界。
姜宝青跟蔺昱筠又稍稍站了会儿,这才带人离开。
“她这是罪有应得,”蔺昱筠低声道,“若单单只是跟外人通奸,父王也不会将她囚禁起来,给她报个病逝也就算了。可一查才知道,死在英侧妃手上的人命,这些年,不止一手之数了……父王说让她这样长长久久的活着,赎罪。”
这样看来,一条白绫送她归西一了百了似乎确实太便宜她了。
把她锁在这个她曾经杀了不少人的古井边,放任她疯疯癫癫的活着,也算是一种严厉的惩罚了。
姜宝青无声的点了点头。
两人又一同走了一段路,蔺昱筠似是终于有些忍不住了,这才期期艾艾的小声道:“……宝青,恭喜你哥哥考了会元。”
这句恭喜姜宝青单是今日就听了很多遍了,然而像是蔺昱筠这样,一句简简单单的话里蕴着无尽欢喜的,还是头一个。
姜宝青往蔺昱筠脸上看去,小姑娘这会儿有些羞怯扭捏,长长的小扇子似的睫毛垂下来盖着大半眼眸,看不清眼神,可脸上的红晕却出卖了她的心情。
“对了,我哥哥说……”姜宝青说到这,顿了顿,没有往下说下去。
蔺昱筠小扇子似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她像是屏住了呼吸似的,紧张的等着姜宝青说下文。
姜宝青不忍心再逗弄蔺昱筠了,她笑道:“我哥哥说,护身符很灵验,让我谢谢你。”
轰!
若说蔺昱筠的脸方才还只是淡淡的晕红,这会儿显然已经是火烧云了。
她结结巴巴又有些慌乱无措:“你,你告诉他了,是,是我求的?”
第七百九十一章 这是怎么了
姜宝青一副无辜的模样:“自然是说了啊,这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啊,这护身符可是保佑哥哥中了会元呢!”
蔺昱筠涨红了脸,颇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缓了半天,也不知道是终于想明白了还是被姜宝青那句“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给安抚到了,这才慢慢的恢复过来,脸上看着没方才那般红了。
“……我,我也给你们求了。”蔺昱筠结结巴巴的小声辩解着。
殊不知这在姜宝青眼里,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可爱模样。
姜宝青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是啊,我们也都放香囊里戴上了。”
蔺昱筠贝齿轻咬着下唇,不说话了。
姜晴托姜宝青给蔺昱筠带了她亲手绣制的香囊过来,还有一件给蒲蒲的肚兜。
蔺昱筠的注意力终于又被挪到了蒲蒲身上。
两人聊着蒲蒲的趣事,很快便回了主院。
勇亲王妃早由回禀的丫鬟那知道了发生得一切,见蔺昱筠跟姜宝青一道回来,高兴又欣慰的摸着蔺昱筠的头发:“我的筠儿长大了。”
蔺昱筠听得勇亲王妃这般说,眼中的酸涩也有些控制不住了。
自打她接触亲王府中馈以后,虽说没有特特去调查过,但总归偶尔会接触多年前关于她生母的一些事情。
她也就知道了她的生母死于难产,是勇亲王把刚出生的她抱到了勇亲王妃的膝下,一开始勇亲王妃是拒绝的,生怕自己带不好小姑娘。后来也是怜惜她小小年纪失去了母亲,眼下府里也没有适合抚养小孩子的高位,若是她不接过这个小女婴,说不定这个小女婴就会在王府哪个角落悄无声息的凋零。
最后勇亲王妃还是抚养了蔺昱筠,并将她视若亲女,抚养长大。
蔺昱筠性子虽说羞怯了些,但始终柔软善良。
这是勇亲王妃教她的,做人要善良。
勇亲王妃没想到蔺昱筠眼睛都红了,忙心疼道:“可是永康伯府那些人让你受了委屈?”
蔺昱筠摇了摇头,含泪笑着从袖子里拿出那枚勇亲王妃的私印来:“我是高兴,母妃这般信任我。”
勇亲王妃倒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顿时放下心来,笑着嗔了一句:“傻孩子……好了,宝青难得过来找你玩,你们小姑娘出去玩吧,好好散散心。”
姜宝青又给勇亲王妃把了把脉,确认身体没什么大碍后,这才告辞,跟蔺昱筠去了她的院子。
蔺昱筠这次却始终有些坐立不安。
姜宝青心下好奇,问蔺昱筠怎么了。蔺昱筠却又不好意思直说,她父王特别欣赏姜云山,打算给姜云山在王府旁系里挑一名贵女说亲。
蔺昱筠的这份少女心事,终究是太羞怯了些,哪怕是面对姜宝青这等闺中密友,也依旧无法说出口。
毕竟,闺中密友是心上情郎的妹妹啊!
蔺昱筠难免就有些郁郁寡欢,哪怕在姜宝青面前强颜欢笑,也有些不太到位。
姜宝青心思细腻敏锐,自然是发现了蔺昱筠的不同寻常。
“昱筠,你这是到底怎么了?”姜宝青认真的拉住蔺昱筠第三次起身要给姜宝青拿糕点的手,有些啼笑皆非,“我见你心绪不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蔺昱筠轻咬下唇,摇了摇头:“没,没事。”
“是你跟云滇王府那位世子的事,又被提起来了?”姜宝青猜着。
近日里确实隐隐约约有这么个风向。
蔺昱筠却一副对此并不如何看中的模样,恹恹的摇了摇头。
姜宝青心下便有了结论。
想来是跟她哥哥有关了。
也怪不得蔺昱筠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姜宝青想了想,也是一副苦恼的模样来:“其实这些日子我也有些烦心事。”
蔺昱筠一听小伙伴有烦心事,几乎是立马坐直了身子,看向姜宝青,关切道:“怎么了?”
姜宝青叹了口气:“好多人要给我哥哥说亲呢。可我哥哥……”
蔺昱筠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你哥哥如何?”
姜宝青摇了摇头:“说起来我哥哥也是一大把年纪了,可不论谁给他提亲,他都是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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