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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策:囚女倾城-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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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娘娘含笑看看倾城,就着她的手喝下了一口药,忍不住皱皱眉道:“这药怎么还是这么苦?长喜,不是要你告诉孙大夫叫他们弄些甘甜一些的吗?怎么我说的话你权当是耳旁风呢?”
长喜瞧着王妃娘娘一副小孩子的模样,笑着说道:“长歌已经去告诉过孙大夫,可孙大夫说良药苦口,尤其是治疗咳嗽的,总是要苦一些才好的。”
王妃娘娘听着这话,皱了眉与倾城说:“你瞧这长喜,见着我病了,倒是越发厉害了,我才跟她说了一句,她就有十句等着我呢!”
倾城笑笑,从素芳的手中取过那个秘色瓷药罐子,轻轻揭开道:“王妃娘娘若是嫌弃药苦,不若就试试妾身带的这枇杷膏,是用新鲜的琵琶果实加琵琶枝叶一起熬制的,温肺止咳是最好的,而且味道又不苦,您尝尝?”
王妃娘娘点点头,一旁的长喜便上前来,自去端了那个小罐子下去了,一会儿才上来,冲了一碗枇杷膏亲自递到王妃娘娘手边,柔声道:“味道是正的,色泽也是上乘的,可见段主子是用心了的。”
倾城听她这样说,便知道这段时间宁王府中发生了太多的事儿,王妃娘娘很是小心,这是让长喜私下里先去检验这枇杷膏是否安全了,听她这样一说,王妃娘娘便笑笑,喝了一口,才说:“还不错,味道还不苦,长喜,以后便每日冲一些来给我喝吧,难为了段主子的一番苦心了。”
倾城见状,按下舌尖的苦涩,知道自己并不能奢求太多,王妃娘娘肯喝她的枇杷膏已经是难得的恩赏,她何必再奢求其他的呢?
于是,她的手里轻轻捧着一方紫陌锦帕,亲自为王妃娘娘拭去唇角残留的药汁,动作温柔轻缓如同在擦拭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也许是她伪装出来的情意打动了王妃娘娘,只见王妃娘娘笑笑,伸出保养得宜的手握住她的手,抬眼看向她,轻声说道:“听说王爷册封你为侧妃了,我知道了很是开心,昨日没来,我还只当是你跟王爷两个正在浓情蜜意的时候,把我这个恼人烦厌的人儿给扔在脑后了呢!”
倾城听闻,知道这是王妃娘娘与她说的打趣话儿,若是放在之前,她也许会一笑了之,但是现在却不是这般了,她还要为爹爹和弟弟报仇,如今更是跪了下来,急忙道:“一切还不是仰仗王妃娘娘筹谋?妾身何德何能?空有一副皮相而已,若没有王妃娘娘的智慧筹谋,妾身便跟这宁王府中的枯草没什么两样,注定只能老死在秦王府中,寂寞一生。”
王妃娘娘倒是愣了一愣,瞬尔才轻轻点点头,语气轻柔的一如金兽里缥缈的御香,轻声说道:“你倒是个懂事的丫头,比韦主子强多了,起先我见着她无家可归,所以才叫她进王府来伺候王爷,可是没有想到却发生了这样多的事儿。”
倾城听王妃娘娘提起韦主子,语气中分明带着深深的担忧跟无奈之情,知道王妃娘娘心底是看重韦主子这个人,于是便捡了几句好听的话说:“韦主子素来都是宽仁厚爱的,对待妾身这些姐妹是再好不过的了,如今性情大变恐怕只是因为药石之过,妾身听说那曼陀罗的花精甚为厉害,久服可以迷惑人的心智,只是不知道是何人究竟如此大胆,居然敢在韦主子的饮食中下了这样的毒物呢?”
“王爷不是说是一个洗衣房的贱婢下的毒吗?怎么你有什么不同的看法?”王妃娘娘依然斜倚在十段锦的小靠垫上,神态依然安闲,只是出口便是问了这样犀利的问题!
第二百七十二章 棋逢对手
倾城知道若是一味说不知道只会让王妃娘娘怀疑她没说实话,索性便将她心中所想吐了出来,“王爷虽这样说,但妾身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一个洗衣房的贱婢何尝有什么能力将如此精妙的毒药下到韦主子的饮食之中?恐怕,这其中仍然有其他隐情!”
果然王妃娘娘的神色缓和了一下,徐徐从靠垫上坐起身子来,叹一口气道:“你说的这些我何尝又没有想到?只是王爷不打算追究下去了,若是我一味的追究只会让王爷心里不快,再说了,宁王府之中这些个烂账还少吗?总之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倾城听王妃娘娘这样说便知道王妃娘娘也是怕伤了自己与李绍明之间的和气,所以强行压下了怒气去,但是她知道,若是时机合适,待她把雨儿的血书报给王妃娘娘,那么王妃娘娘未必就会坐视不理。
只是究竟要找何人才算是最合适呢?倾城正在想着,忽然殿外传来了一阵吵嚷之声,远远地只能听见什么“小娼妇”、“烂货”之类粗俗不堪的话语。
倾城正在拧眉的时候,听见王妃娘娘吩咐一旁的长喜道:“出去看看,是哪家没眼见力的,居然敢跑到瑞祥居这儿撒野来了!”
长喜答应一声立刻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进来回禀道:“回王妃娘娘的话,是牡丹夫人与梦贵妾吵起来了呢。”
“哦?她们?吵什么?”王妃娘娘扬眉,浑不在意地说,好像外面的事情与她是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长喜说着,唇边越发抿起一缕笑,倒是想看见什么好笑的杂耍一般,“说是牡丹夫人乘了步辇来,结果梦贵妾因着等级不够都没有乘坐,步行而来的,牡丹夫人见了,就嘲笑了梦贵妾几句,结果梦贵妾身边的丫鬟不服气回了几句嘴,被牡丹夫人的丫鬟教训了一通,现在正在外面打着呢,王妃娘娘要不要出去瞧瞧?”
王妃娘娘也笑笑,把手伸给倾城,轻声说道:“扶我起来,我倒是要去看看这个闻名天下的牡丹夫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泼妇,才来宁王府不到几天哪,她就能闹得这样的鸡飞狗跳、人心惶惶的!”
于是,倾城恭谨地扶起了王妃娘娘,一起来到了外面,果然见青石台阶下,牡丹夫人高高端坐在金碧辉煌的步辇上,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傲然站在一旁的梦贵妾,美艳无比的脸上含了一抹狞笑,伸出她那猩红的长指甲指着梦贵妾,毫不客气地大骂道:“梦贵妾,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肚子里有了那块肉就真以为自己是天上的凤凰了!你还早着呢!宁王府之中的女人们各个都有肚子,各个都能怀上!我就是见不得你这样张狂!凭什么我位份比你高,你却这样的嚣张?居然还要我给你让路?我给你让的是哪门子的路?”
“你这娼妇!不就是从蛮夷之地来的吗?有什么可稀罕的!”宝珠眼看着自家主子受辱,蹭的一下子站了出来,指着那牡丹夫人破口大骂道:“咱们现在说的可不是位份,就说是出身吧!我们主子虽不是那正经的名门之秀,层层选拔上来的,但好歹也是一清清白白的人,你呢?怕是连正经来路都不知道,说不准是娼妓了,也配跟我们主子相提并论?”
“好!好个口齿灵力的丫鬟!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啊!你说我来路不明?说我是娼妓?岂不就是骂王爷是嫖客?你有几个脑袋居然敢如何污蔑当今的宁王?还是说这本就是梦贵妾自己心里的意思,所以才被贴身的丫鬟听了去,哦,原来梦贵妾表面上对王爷毕恭毕敬,心底里却是一直在腹诽王爷为嫖客呀!照我这样看来,什么清清白白?全是狗屁!一个个披着人皮来欺负老娘?我告诉你们,全错了你们的主意!你梦贵妾出身不高,又是一个侍妾,算得上什么明媒正娶呀?人家王爷明媒正娶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王妃娘娘,莫说你,就算是韦主子和段主子,也没有这个本事呢!你,你充其量就算是从侧门抬进来的小妾罢了!再清清白白又如何?跟我这来路不明的女人吧还不是一样的平起平坐?”牡丹夫人果然是从脂粉堆里混出来的,口齿凌厉至极,简直是一人当关万夫莫开!
虽然梦贵妾的口才也算是好的,但是在这荤腥不忌的牡丹夫人面前还是稚嫩的一如黄口小儿一般,一番唇枪舌剑地交战下来,被气得俏脸发白浑身不停的颤抖,简直是要晕厥过去了。
倾城心底快意无比,在暗中为牡丹夫人加油叫好!昔日她被这梦贵妾所欺瞒的一口恶气仿佛在今日出尽了,顿时只觉得心底畅快无比,仿若三伏天喝了一杯海碗冰镇酸梅汤一样的爽快!
于是,她便抬眼看向那个端坐在步辇上的华衣女子,这样冷的天里,她却只还穿着一身薄薄的衣衫,艳丽的朱紫色像是一团火焰,炙烤了这个素来冷寂而单调的宁王府,给这个一向冷清的地方镀上了一层奇异的活力。
顿时,倾城忽然有些明白李绍明为何会对这个出身卑贱的牡丹夫人如此宠爱了,精致小菜吃腻歪了,偶尔来一道原汁原味的野味尝尝鲜也不错,看样子这下梦贵妾可算是碰到一个对手了,正所谓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梦贵妾平日那些小算计在她们这些人面前或许还可以耍一耍,但是在凡事不按理出牌的牡丹夫人的面前未必就能那么好用了。
想至于此,她暗暗瞧去,梦贵妾的小脸果然气得都紫胀了起来,心底暗暗好笑,同时浮出一个好计策:如果这个牡丹夫人便是梦贵妾的克星,那么她可要好好拉拢拉拢牡丹夫人,甲之熊掌乙之砒霜,对梦贵妾来说牡丹夫人是个死敌,那牡丹夫人便有了最基本的生存价值,那便是——化成她的一柄利剑,专门用来对付梦贵妾了!
于是,倾城偷眼瞧见王妃娘娘的脸色已经不是很好,冷冷地看着这两个人,她知道这是王妃娘娘即将发怒的前兆,便不敢答言,只是站在一旁。
果然王妃娘娘冷喝一声道:“吵什么?没看见我在这里?难不成你们把这瑞祥居也当成了菜市口,任由你们在这里大声喧哗的?”
梦贵妾与牡丹夫人冷不防瞧见王妃娘娘,便赶紧朝着王妃娘娘福了福身子,齐声道:“妾身见过王妃娘娘!”
“原来你们心中还有我这个王妃娘娘啊?我能喘一口气多活一天就算是托了你们的福了。”王妃娘娘冷哼一声,懒懒地瞥了她们一眼,似乎不想再跟她们继续说话了,只是吩咐长喜道:“既然你们这么爱说话,我就罚你们在这里念诵一百零八遍《地藏经》吧!长喜,你待会请两本《地藏经》来看着她们念诵完了再说吧。”
长喜答应一声,王妃娘娘便将手递给阴娈,朝她笑笑,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说道:“走吧,方才有人进贡给了我一些沉水香,正想着找人来品鉴一下,你陪我一同来吧。”
倾城忙笑着答应了,伸手扶住王妃娘娘的手,随着王妃娘娘再次来到了西偏厅。
王妃娘娘生性素雅不喜豪奢,所以院子里摆放的物件也不是过分的奢华,唯独喜欢佛经跟品香,所以其他人便投其所好,不惜花费万金购买珍奇香料供王妃娘娘品鉴,嘴巴上却只说这香料大多是自己无意中从某地贱价购得,就是害怕被王妃娘娘训诫太过豪奢。
比如眼前这块看似不起眼的沉水香,小小的一块焦炭似的东西,用小银锯子细细的锯成粉末,一点一点地撒进金兽脑的香炉中,散发出来的缥缈香气肃穆而且飘逸,让人闻了觉得心神澄净。
王妃娘娘睁开慈目,微笑着看向阴娈,道:“你怎么觉得样?”
“让人觉得心里很宁静的感觉。”倾城如实回禀,不敢欺瞒,轻声道:“可见这人果然是有心了的。”
“他要为自己的儿子求一份差事,敢不用心?这沉水香没有万金难求,他只告诉我是一个朋友无意中在缅甸那边一个香料铺里弄来的,但是我心里清楚,这个无意中怕是他费劲了离去才能弄出来的,只是我不愿意点破她罢了!”王妃娘娘辛辣无比地说,她虽然看着和善,什么事儿都不知道,但其实心里却是什么都是清楚的。
倾城点点头,笑着附和道:“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王妃娘娘的法眼去,不过妾身不明白的是,梦贵妾她现在怀有了身孕,为何您还要责罚她在外面念诵《地藏经》呢?若是梦贵妾到时候有了什么闪失,可就不好了,当初的敏主子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妾身觉得,王妃娘娘您还是小心些为好,若是又闹出了什么岔子,那就不好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飞天舞
听闻这话,王妃娘娘冷冽一笑,伸手拈起银质雕凤仙花的小镊子轻轻拨了拨那金兽脑里的沉香,淡淡道:“正是因为梦贵妾怀有了身孕,所以我才更要让她在外面多站一会儿,她自己是如何上位的自己心中应该最清楚,为王爷怀有孩子本就是威风赫赫的事情,她却因此闹出了多少的事情?她要知道,她现在只不过只是个贵妾而已,当真以为自己可以在宁王府中无法无天呢?我这样做是想小惩大诫,不要让她以为怀有了孩子便可以嚣张放肆,她上面还有我这个天呢!”
听闻这话,倾城却是叹服地点点头,由衷地说道:“王妃娘娘思虑缜密,妾身实在是愧不能及。”
王妃娘娘轻轻笑笑,将那小镊子递到倾城的手中,淡淡说道:“你还小,凡事还都得学着些才行,这宁王府中的人心浮沉交织,稍有不慎便会被这些人操控了去,我爱惜你愿意提拔你,所以才告诉你这些,你需得多多历练才成,我看着韦孺人这些日子身子怕是不能那么快就好了,我身子不大好,也也不能一直操持着王府中所有的事儿,且需要一个人来帮衬我,不若我就告诉了王爷,由你来帮忙如何?”
这屋子里的空气如何暖和,加上这暖洋洋的熏香,越发衬得人心神恍惚,陶然欲醉,王妃娘娘的语气是那样的轻柔,轻柔地倾城忍不住要点头说好了,忽然只听见旁边哐当一声,她瞬间惊醒了!
方才是怎么了?难道熏了一会儿子的香连脑袋也熏坏了吗?倾城这才回过神来,若是她方才松懈了防备,一口气答应了下来,那么在王妃娘娘的眼里便成了一个热衷于权力的人,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不引起王妃娘娘的疑心呢?
幸亏刚才那一声巨响,不然此刻倾城还不知道要面临何种境况,此时,她身上冷不丁的出了一身的冷汗,抬头看去,却见是长喜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结果裙裾不小心扫到了一旁的鸡翅木架子,于是扫落了一架子的东西。
顿时,王妃娘娘眉头轻轻皱起,嗔怪道:“怎么这样不小心呢?”
长喜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倾城,跪在地上谢罪,轻声说道:“是奴婢不小心碰到了,还请王妃娘娘恕罪。”
“下不为例,起来吧。”长喜跟在王妃娘娘身边多年,两人之间的情分早已经这么简单了,现在,王妃娘娘果然没有太责备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便过去了。
不过倾城倒是有深意的看了长喜一眼,长喜刚才那无意中的一扫帮了她一个大忙,更何况她知道,长喜素来不是如此轻率的人,难道刚才那一摔果然就只是“无意”的吗?还是,另有深意?
心中含着这样一个疑问,倾城也不便多问,只是在一旁坐着陪笑道:“王妃娘娘,刚才您问妾身的问题,妾身实在是无德无能可以帮助您处理王府中的大事,妾身愚钝,只求能够侍奉您身边,给您熬制枇杷膏、陪您诵经念佛便于愿足矣,其他的事儿,妾身真的是没有那个能力。”
听完她这番话,王妃娘娘脸上的表情阴晴难测,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专注地看着眼前的香炉,思绪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这袅袅升起的紫烟之中。
倾城越发觉得王妃娘娘高深莫测起来,于是话也不敢多说一句,只是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小镊子,用心的翻检着香炉里半燃尽的沉水香,同时轻轻挥动着手中的鹅毛羽扇,将香气更好的发散出去。
如此这样挥动了一会儿扇子,才听见王妃娘娘深吸一口气睁开眼道:“她们怕是也念诵的差不多了,长喜,去将梦贵妾唤进来吧,若是站久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了问题,又是不小的罪过。”
长喜答应着一声便出去了,一会儿梦贵妾便被宝珠搀扶了进来。
倾城瞧见她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许是在风地里站得久了,所以一张小脸缩在裘皮大袄里倒是显得楚楚可怜了。
“妾身见过王妃娘娘,见过段主子!”梦贵妾忙跪倒在地,给在座的王妃娘娘与倾城磕头。
王妃娘娘瞥了她一眼,才问道:“嗯,起来吧,佛经念了多少呢?”
“妾身无能,一部经也才念了一个经首而已。”梦贵妾站在一旁,脸上毫无惧色,她知道,她现在怀有了孩子,这就是她最好的挡箭牌了。
王妃娘娘闭目坐在蒲团上,手中拨动着一颗颗珠圆玉润的佛珠,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念经不在多少,关键在于领悟,我问你,你可曾领悟到了些什么?”
“回王妃娘娘的话,妾身愚钝,不曾领悟太多的东西,只隐隐觉得尘世多苦,凡人皆在滚滚红尘中挣扎历练却不得解脱,妾身亦是凡人之一,可若是叫妾身放弃这红尘中的一切遁入空门,妾身还是自问不能的。”梦贵妾躬身,轻声细语道,是啊!若是她真的能够看破红尘,知道认命二字该怎么写,那现在也不必费尽心思站在这里了。
王妃娘娘这才悠悠睁眼开来,看了她一眼道:“尘世多苦是因为人心贪欲太多,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若是人人都能安贫乐道,随遇而安,是自己的便是自己的,不是自己也不要妄想去抢,那么这日子也不至于太艰难,梦贵妾,你说我说的对吗?”
王妃娘娘一番话语带机锋,梦贵妾如何不知王妃娘娘这是拿话在敲打她?当下便盈盈拜倒在地道:“妾身愿意聆听王妃娘娘教诲,安心做人,本分行事,只求能保佑自己肚中孩儿顺利诞下,于愿足矣。”
王妃娘娘轻轻一笑,似乎才想起她已经有身孕一般,轻声说道:“你瞧瞧我这记性,长喜,搬个软藤椅子来给梦贵妾坐下,这样冷的天,让梦贵妾靠近暖炉坐坐,瞧这丫头穿的这个单薄样子,怪让人心疼的,对了,你还去将我那件紫貂皮的大衣取来,给梦贵妾穿上吧。”
紫貂皮大衣取来,果然是一件极其上乘的材质,油光水滑的紫貂皮在暖日的照射下散发出油润的光彩,梦贵妾是从丫鬟上上来的,纵然现在怀有了孩子,但也不大好张扬,只是现在这紫貂皮穿在身上,果然是精神了许多。
梦贵妾将衣服穿在身上了,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忙说道:“这样贵重的东西妾身不敢要,还是请王妃娘娘给段主子穿了吧。”
说着,她作势要脱下来,早被倾城一把按住了。
“梦贵妾身子娇贵,这样冷的天气你穿了正好给肚子里的孩子御寒,我孤身一人,担不起这个福气。”倾城轻笑着给梦贵妾系好了琥珀石琢磨而成的纽扣,如花的笑靥绽放在她的面前。
梦贵妾柔柔一笑,轻轻拉住倾城的手,笑着对王妃娘娘说道:“怨不得王妃娘娘这样疼段主子呢,段主子这样伶俐的连妾身都忍不住想多疼了呢,妾身听说娘娘刚被王爷封为侧妃娘娘之位,如今又是王妃娘娘跟前第一得意人儿,妾身只恨自己笨嘴拙舌的,不能多讨王妃娘娘的疼爱。”
“没什么多疼少疼的,以后你如果想起我来了,不嫌烦,就过来陪我诵诵经什么的。”王妃娘娘在众人面前不想显得厚此薄彼,所以便笑笑这样说。
倾城瞧着梦贵妾陪着王妃娘娘甚为乖巧开心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之前那心机深沉的模样,便聪明的不上前去打扰,便百无聊赖地坐在蒲团上,一偏头却看到冷风中有片片落雪垂落,晶莹剔透宛如长着翅膀的蝴蝶一般,而在这漫天的雪色中,如何能少得了那一抹翩然起舞的朱紫色?
落雪孤冷,天地怆然,可是在这孤寂的雪色中,牡丹夫人却舞动着那一身的飘逸紫纱,在天地间舞出了一个绝美的身姿。
即便没有丝竹管弦,她却依然能依附着袅袅梵音,舞动出类似敦煌壁画中飞天飘然起舞的妙姿。
飞天,意为飞舞的天人,在佛教中,飞天即意味着天上的神仙,飞天多画在佛教石窟壁画中,是歌神乾闼婆和乐神紧那罗的化身,是舞蹈极其精妙的顶级象征。
倾城眼前只见这紫衣丽人翩翩起舞,体态轻盈,婀娜多姿,在曼妙和婉转之中,在缤纷的落雪之中,牡丹夫人且歌且舞,身姿曼妙,飘逸轻柔,颇有飞天之韵,真能算得上是“飞行云中,神化轻举,以为天仙,亦云飞仙”。
牡丹夫人精湛的舞技配合着她清亮婉转的歌声割裂了整个宁王府的孤寂,连倾城亦不得不被她这样惊世绝美的舞姿所震慑,久久不能回过神来。许久许久才见她一曲舞姿完毕,整个人像是一朵水中初初绽放的鸢尾花一般缓缓收拢起了所有的艳丽跟骄傲,匍匐在地上,摆出了一副虔诚的姿态,像是朝圣一般的姿态。
第二百七十四章 左右为难
倾城心头诧异,却看见王妃娘娘冒雪走了出去,身后跟了一大片的仆从。
“你是如何学得这一舞蹈的?”王妃娘娘虽一直柔和,但面对着牡丹夫人却是一向严厉,此刻对这牡丹夫人的脸色却是难得柔和了许多。
顿时,倾城心里一个咯噔:这牡丹夫人也不是什么蠢笨的善茬,居然懂得下苦功夫将这失传已久的飞天舞蹈琢磨了出来,可见这宁王府之中没有任何人是天生的蠢材。
倾城正待冷笑,冷不防梦贵妾却在她耳边,低声说:“你也没想到这一番吧,看起来一如蠢物一般的牡丹夫人居然还有这能耐研习了这样精妙的舞蹈来讨好王妃娘娘的欢心,想必你也是措手不及吧?”
倾城淡淡笑笑,转头看向站在身侧的梦贵妾,佯装做什么都不知道,问道:“什么措手不及?什么蠢物?怎么梦贵妾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明白呢?我只觉得牡丹夫人舞姿华贵不可言表,难道梦贵妾不是这样看吗?”
“呵呵。”梦贵妾冷笑一声,长睫微微一动看向倾城,相较于之前,语气倒是多了几分倨傲,怕是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吧,“时至今日,我又何须用两副面孔来面对段主子?你我早已尽知对方底细自然无需防备,可是这个牡丹夫人却是一个意外之喜,你应该不会那么单纯的以为这个蛮夷女子真的一如她的封号一样的浅薄无知吧?”
“是不是浅薄无知相信也跟你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既然你对牡丹夫人如此有兴趣,不若上前跟牡丹夫人详细交流一番,也好增进一下姐妹之间的感情,梦贵妾以为如何呢?”倾城含笑,不动声色地将梦贵妾的话反驳回去,她知道,梦贵妾先前能够将她们所有人瞒在鼓里,说明梦贵妾根本就不是个简单的人,所以她还是小心为好,说不准什么时候梦贵妾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都不知道。
顿时,梦贵妾俏脸寒霜,冷下一张脸来,再也顾不得之前假装温婉的脉脉风致,露出了她的本性来了,“这个牡丹夫人绝不是什么善茬!看她来势汹汹的样子你难道就不担心她日突起,影响你的地位?我看王妃娘娘颇为喜欢她的样子,王爷对她也是颇为怜惜,你难道不为自己的地位打算吗?不如我们合力除去牡丹夫人,免除咱们的后顾之忧?”
倾城冷冷一笑,讥讽的看向梦贵妾,没好气地说道:“想必最应该担心的人应该是你吧!你今日怀有身孕,早已经是宁王府中的大红人,在加上你从一个小丫鬟变成现在的梦贵妾,旁人心中自然是忿忿不平,这样说起来,牡丹夫人要恨的话也是最恨你吧?跟我可没有什么相干!若是牡丹夫人崛起,论厉害干戈还是你更加息息相关吧?你想要除掉牡丹夫人大可以直接说,何必非要拉上我做陪?我生平最恨被人利用了,怎么你利用完了我一次难道还想着我再次上当不成?你可别忘了,我的孩子就是因为你们才死的,我现在又怎么会和你联手呢?”
梦贵妾被她这番话说得脸上有些难看,不过顿了顿,梦贵妾还是说道:“你如果不同意我的话,不想合纵联合,那么以后若是吃了亏就别怪我没有及早地提醒你了!”
倾城轻轻一笑,忽然走近梦贵妾,伸手拂去落在她紫貂皮大衣上的落雪,眉目之中尽是悠然的神色,低声说道:“你这样说,难道还看不清眼前的形势吗?你与牡丹夫人势同水火,根本没有任何可能再结成同盟,现在唯有我有这个权力来选择到底要跟谁在一起合作,而这个人,很可惜,不是你。”
倾城说完这句话,在梦贵妾变得越加难看的神色中,昂首走向了台阶下牡丹夫人伫立的地方,站在王妃娘娘的身侧,含笑看向站在那里的牡丹夫人。
风雪中,牡丹夫人一袭紫衣落满盈盈白雪,傲然挺拔的身姿又像是从天而降的天女,她从未像此刻一般圣洁过,伫立在王妃娘娘的面前谦卑地低下头,一字一句清楚地说:“回王妃娘娘,臣妾刚才诵念《地藏经》,本来心潮涌动、焦躁不安,因为王妃娘娘罚臣妾立在这雪地之中诵念经书,所以臣妾心中不忿,可是诵着诵着,妾身忽然感觉心慢慢沉静了下来。忽然想起小时候无意中看到的一个过路的胡姬的舞蹈,她曾经告诉臣妾那就是飞天之舞,是佛教里描写仙人们飞升成仙的舞蹈,妾身本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了,没想到刚才那一刹那却忽然记起了所有的舞姿,于是便合着梵音阵阵,忍不住舞蹈了起来,妾身自知死罪,没有完成王妃娘娘交待的任务,请王妃娘娘惩罚妾身吧!”
她说完便匍匐在地,一身的紫衣便又如那开不尽的紫色华莲一般在雪地上盈盈盛开。
倾城已知王妃娘娘早已心软,便趁热打铁道:“牡丹夫人若是心中无佛,又怎么会福至心灵忽然跳出童年时候看过的一场胡姬之舞?可见牡丹夫人与佛甚是有缘,也多亏是王妃娘娘今日让她念诵佛经,不然牡丹夫人还不知道自己的佛缘深重呢。”
王妃娘娘微微颔首,神色缓和了不少,轻声道:“能福至心灵,便是不一般,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肯如此用心、能跳出飞天之舞的人,心中必然有大丘壑,牡丹夫人,你且起身回话吧。”
这还是牡丹夫人进入宁王府之后王妃娘娘第一次亲口承认了她牡丹夫人的称号,倾城瞧见牡丹夫人身子微微颤抖一下,再起身的时候容颜已经如花一样的绽放开来,那样肆意的明媚便如同一道光一般撕裂了整个铅色的上空,照耀的人无法直视她艳丽无双的笑容。
倾城看见王妃娘娘的眼睛不自觉的眯了起来,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底显然多了一抹深思的颜色。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这样的舞姿,这样的丽色,真是妙哉!妙哉!”李绍明拍着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站在远处,将刚才那一幕惊天之舞尽收眼底,此刻他满眼的惊艳一边鼓着手掌一边大步走近了牡丹夫人的身边,伸手拉住了牡丹夫人的纤纤玉手,满眼皆是惊艳!
“王爷。”牡丹夫人娇嗔一声,丽色无双的脸上又添了几分艳丽,越发的如盛开之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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