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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妃-香胡胡-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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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事实也没差,茹惠确实肚子痛得忍不住——笑的。

    两人脑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麻烦大了!

    麻烦确实大了,不过,这有麻烦的既不是寻冬,也不是苏培盛。

    ……

    夏夜的草原很是清凉,凉里渗透着寒意,苦着脸坐在草原上喂蚊虫的茹蕙无语仰头望天,她确实想捉弄四阿哥,可是,她完全没想到捉弄四阿哥的结果会如此惨烈啊。

    “明明应该只有下气的功效,为什么最后变成了排毒?!”

    难道是自己那滴本来想要加快下气功效的灵泉水促成的?

    茹蕙挥开再次围上来的蚊虫,郁卒地直接将自己瘫放在了草地上,懊恼地掩脸呻。吟,好倒霉,明明茹爹、茹娘、茹哥哥都用过灵泉的,明明他们都没事啊,怎么四阿哥就这么大的反应呢?

    ……

    太医放下四阿哥的手,拈了拈颔下长须,脸露沉吟之色。

    “张太医,如何?”

    四阿哥靠坐在榻上,一手看似随意地在肚腹之上,眼睛情不自禁看向一旁放置的点心:突然觉得很饿。

    五十岁的张太医眉眼平和、气质清隽,听到四阿哥问询,他放下拈须的手,微微摇了摇头:“四爷体内不但内积邪火已清,更可喜者神精气足,生气勃勃,以脉相观,竟是前所未有的康健,连幼年留下的病根亦已根除。”

    听到张太医这话,四阿哥一脸早有所料的模样,“爷觉得有点饿。”

    张太医含笑点头:“大量排毒后,必然腹饥,四爷只管放心饮食,只是现已入夜,亦当遵循养生之道,莫要进食太过,以免积食。”

    小心地观察了四阿哥的脸色,张太医最后还是将自己的好奇心压了下来,不论四阿哥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在短短时间内改变了身体状况,都不是他该打听的,皇上若是问起,他自然俱实以告,若不问,他也只管装耷做哑便是。

    ……

    茹蕙被寻冬找回时,随驾的王公亲贵们大多皆已回了自己的帐中,营地里除了值守的侍卫,便只有服侍的仆役在帐外忙忙碌碌着、或是清洗着白日用过的东西,或是为各自的主子准备明日要用的家伙什。

    茹蕙委委屈屈蹭进四阿哥的帐篷,一进大帐,那浸人的凉意便被挡住了,茹蕙轻轻呼了一口气,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胳膊,在帐外呆了不到半个时辰,她是真想这间帐篷了。

    吃完了一盘点心的四阿哥正靠在榻上消食,听到响动,头也没抬问茹蕙:“你在爷的茶里加什么了?”

    茹蕙的呼吸一滞,脑中念头飞快转了转:“爷说什么呢,茹蕙都听不懂。”

    四阿哥抬手给手中的书翻了一页,目光未离书页,却已能想到茹蕙现在一脸惊怕的模样。

    “你父亲给你留的保命的东西你就用来捉弄爷,嗯?”

    茹蕙傻傻地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等了半晌没等到茹蕙说话,四阿哥终于放下手中的书册,抬头看向缩在帐角的小丫头:“现在知道怕了?爷的饮食里是能随便加东西的吗?不知天高地厚。”

    自矮榻上站起身,走到茹蕙身前,看着那颗搭拉着的脑袋,四阿哥咬了咬牙,到底没忍住,伸手按着那颗毛绒绒的脑袋狠狠揉了个够。

    被揉得摇来摆去完全昏了头的茹蕙在四阿哥终于停了手后,抬头傻呆呆看着他,“四爷?”

    顶着一头乱蓬蓬头发的茹蕙显得特别娇憨,只是,看着小丫头脸上那特意画粗了的眉毛以及为了掩住容色而抹上的一片片褐色斑点,四阿哥没忍住一脸嫌弃:“好好一张脸,看看被你作贱成什么样了,还不赶紧去洗了。”

    提到自己化的妆,茹蕙一下醒过神来,不乐意了:“也不知道是谁把我推出去顶缸,才逼得我不得不出门儿去和人交往,如果一直呆在帐篷里,我根本不需要化这丑妆好不好。”

    被茹蕙一点没客气白了一眼的四阿哥掩饰地咳了一声,转身走向先前坐的矮榻:“夜了,洗洗睡吧。”

    服侍着那位说夜了的爷睡下,梳洗妥当的茹蕙吹灭了手中的烛台,缩进毡毯中闭上了眼。

    空间里,茹蕙在山洞里找出了茹爹走前留给她的一个陈旧木盒,一阵摆弄,打开木盒隐藏的机关,露出藏在夹层里的信以及一粒黑色丸药,自怀里取出四阿哥睡前交到她手里的丸药一起放进木盒,看着两粒完全一样的黑丸,茹蕙托着下巴有些茫然。

    茹爹走之前说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用盒子里这丸药,更不可打开那封信,她也一直乖乖地没动这盒子,可是,今儿四阿哥却给了她一粒一模一样的丸药……

    四阿哥手里的药是茹爹给他的?还是这药是四阿哥给茹爹的?

    看着盒中的信,茹蕙有些手痒——好想打开看。

    茹蕙的手抬了起来——

    “蕙儿,爹和你娘带着你哥哥去成都府,留你独自在京中,你万事要三思而后行,不可任性妄为,四爷是皇子,不是村里的大哥哥,这两年你装做不知道他的身份,对着他时也没个尊卑,你爹我也放纵你,一则是你年幼,二也是因四爷开口不让你爹我拘束你,只是现在爹娘没在你身边,万一有事,也无人替你说话,你也该长大了……你十岁了,也是个大姑娘了,爹知道,该懂的你都懂,平日里你与四爷或也言笑无忌,却从没越了分寸,爹相信你进了贝勒府后也能一直这样清明,只是,高门大宅人心诡谲,更何况是四爷是皇家子弟,什么都怕有个万一,爹给你这个木盒,就是为这万一备下的,你记住,不到生死存亡之际,不可打开……”

    茹爹一番殷切叮嘱,言尤在耳,茹蕙抬起的手顿时重若千钧。

    叹了一口气,茹蕙到底还是抬手重新将木盒的暗格复位,然后合上盖子,再次放进山洞。

    管他是有什么隐秘呢,反正不可能让她回到前世,如此,知与不知,也没什么差别。

    ……

    康熙四十年的整个六月,茹蕙基本都是在帐篷中渡过的,寻冬好几次提议让她出去走走,怕自己的脸惹麻烦的茹蕙都兴致缺缺地否决了她的提议,她的空间内,有着更广阔的天地,她根本不眼馋外面这片被人类征服了的土地。

    平日里,四阿哥回帐来,茹蕙就依着秦嬷嬷所教,当个称职的丫头,四阿哥一走,帐中便以她为尊,自是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便是有时在四阿哥摆在帐中一角的书案上拿上好的宣纸画娃娃玩儿,这位爷回来看到了,也不过就是罚她多写几张大字,然后再对着她写的字用言语嫌弃一顿罢了,其它的惩罚却是一样没有,于是,茹蕙便愈发不肯出帐了。

    七月,御驾再次起行,顺着山脉,向着内蒙古高原的边缘——大兴安岭行进。

    绵延无尽的山脉,一眼望不到头的森林,这里是大兴安岭,有着最丰茂的址植被,最宽广的原始森林,这里是鄂温克人的家园。

    丰美的草原上,鄂温克人的首领带着族人,骑着骏马,带着成群的羊只,远远迎了上来。

    在远远看到御驾所在时,尤有近十里地,但是这群来迎驾的鄂温克人却都放略微收紧了缰绳,让跨。下驰骋马儿缓缓慢了下来,更有一部分人,直接拉紧了缰绳,勒停了正跑得兴奋的马儿,甩着鞭子,大声喝止奔跑的羊群,他们要等在这里,直到得到大清帝国的统治者召见,才会前去鄞见。

    皇帝站在营地外,周围伫立着衣甲森然的侍卫,身后罗列着一众皇子、亲贵近臣,以及蒙古诸多王公,遥望着那远远飞奔而来的鄂温克族人。

    鄂温克人的首领远远便勒住了马,自马背上跳了下来,急步却并不失礼仪地向着营地跑来,未及近前,已是高喊着跪伏在地,

    “色勒乌特带着鄂温克全族人,恭迎圣君驾临。”

 第21章

    

    “姑娘,鄂温克人带来了驯鹿。”

    茹蕙抬起头,看向脸色较平日红润的苏培盛,有些惊奇地挑了挑眉:“驯鹿。”

    “是。”苏培盛捏了担手中拂尘的手柄,心里有点兴奋,这是他第一次随驾出巡,一路过来,一直忙着适应出行生活,要时时替自家主子爷安排好一切所需,要在别的太监忙不过来时帮把手,做些重活,又要时不时充当救火队员,哪里着火哪里搬(便如替茹蕙充当蒙语翻译),出巡近两月,他没轻松一天。

    看着明显与平日谨慎模样不同的苏培盛,茹蕙不由也来了兴趣,她想了想,抬眼上下打量了一遍有些不自在的苏培盛,“你有空闲了?”

    苏培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主子爷说今儿不用奴才侍候。”

    这会儿四阿哥等一众皇子正跟着皇帝接见赶过来迎驾的鄂温克人,一时之间用不上苏培盛,便只在身边留了一个听差太监,给一直忙得团团转的苏培盛放了半天假。

    难得苏培盛开了口,茹蕙想了想,“要去看驯鹿,最好叫上查郎阿。”

    茹蕙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她与寻冬再加上苏培盛三人小的小,弱的弱,带上个壮硕的侍卫才安全。

    “唉。”

    苏培盛高兴地应了一声,转身跑出了帐篷。

    便是再老成,也不过是个十五六的孩子,跟她这个用孩子皮包着一颗老心的不一样。

    驯鹿呢,她前世加今生活了快三十年也没见过,有机会长长见识也不错。

    在脸上仔细画了一个掩饰肤色与五官微调的妆容,茹蕙带着寻冬苏培盛,身后跟着体形高壮气势强悍的查郎阿,向着营地外走去。

    茹蕙四人到达御驾驻陛地外鄂温克人的营地时,驯鹿群外已围了许多来自京城的达官显贵的家眷,十几个鄂温克人夹杂在驯鹿群中,安抚着因为被众多陌生人围观而有些焦燥的驯鹿群。

    找了一处没有人的空地,茹蕙看着几十米外一头头比成年马没矮多少的强壮驯鹿,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那鹿看起来很温驯呢,真想摸摸。

    “姑娘,你看那边有人骑鹿。”苏培盛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兴奋,他抬起手,指了指远处。

    茹蕙顺着苏培盛的手,果然看见在众人右前方几里外有一个身着骑装的女子在同伴的扶持下,坐上了鹿背。

    茹蕙笑道:“看来驯鹿的性情果然很是温和,只要有主人守着,陌生人也愿意驼,你若喜欢,一会儿找着机会也可以试试,看看和马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奴才是什么人,营地里还有无数贵人等着呢,驭鹿的事可不敢想。”苏培盛想也没想便摇了摇头,不过还是一脸向往地道:“奴才若是能摸摸那鹿就很满足了。”

    站在茹蕙左手边的寻冬皱眉看着小牛犊大小的驯鹿,目光重点盯在了那铮狞的鹿角:“苏公公一会儿还是小心点吧,万一被那角挂一下伤了可怎么好,咱们可还得侍候主子呢。”体形

    苏培盛再次看了一眼那因为顶着一双枝枝丫丫的巨大鹿角而显得比马要危险的驯鹿,一时不免把寻冬的话在脑中过了一遍,到底还是把心里的馋意压了下去:“那还是算了吧。”

    虽然遗憾,苏培最终还是理智地选择了放弃。

    一直沉默地跟在三人身后的查郎阿看了一眼苏培盛:太监胆子就是小。

    “啊!”

    正说着话呢,一声尖利的叫声夹杂着众多喧哗的人声,惊得几人飞快转头,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

    “天啦。”

    一头驯鹿驼着身形娇小的女子发疯一样向着几人所在地冲了过来,茹蕙下意识拉着身边的人就想躲。

    “前面的,快把鹿拦住。”

    就在茹蕙拉着寻冬与苏培盛往一边跑的时候,远处一个同样骑着驯鹿追过来的男子冲着他们大声怒吼:“该死的,你们要是敢躲开,爷立马抽死你们。”

    发疯的驯鹿跑起来有多快?

    绝对不低于车速60迈的汽车。

    人被60迈的汽车撞上会怎么样?

    撞飞!

    被车撞飞的下场就算不死,也一定会重伤。

    更何况,前方疯狂冲过来的可不是车,而是长着一对锐利长角的鹿,若人拦在前方,一定会被那鹿角洞穿。

    紧追着发疯驯鹿的男子冲茹蕙等人吼完,又焦急地冲那个县主喊:“凌珍,前面的奴才会拦着这头疯鹿,你抱紧鹿脖子,别摔了。”

    这个怒吼的男人明罢着要用茹蕙四人的命换鹿背上不知名县主的命。

    “我去拦着,你们站在这里别动。”

    一个浑厚的声音,打断了茹蕙积蓄的怒火,茹蕙三人飞快转头,正对上查郎阿沉黑的眼:“那县主奴才不认识,不过那追在后面的男人是科尔沁和硕达尔罕亲王的小儿子丹增。”

    “查郎阿,疯了的驯鹿会把你撞死。”茹蕙嘴唇哆嗦,咬牙切齿。

    “没拦下驯鹿的后果不会比死好。”无论是郡王的女儿被鹿摔了,还是亲王的儿子事后迁怒,他们几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查郎阿吸了一口气,抬步便欲迎向那离几人已经只有几百米的驯鹿。

    “你是四爷的旗民,不用怕他。”

    “正因为主子爷,我才更不能退缩。”不等茹蕙再开口,查郎阿头也不回向前方走去。

    “姑娘。”寻冬骇怕地双手紧紧抓着抬脚便要去追查郎阿的茹蕙,“不能去。”

    苏培盛此时已是满脸泪水,他满心后悔,为什么要提议来看驯鹿,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呆在营地里,不只害了查郎阿,说不准还会带累茹主了,如果查郎阿拦住了驯鹿,查郎阿会死,如果没拦住……

    苏培盛看了一眼茹蕙与寻冬,抬手狠狠一抹眼泪:“寻冬,护好茹主子。”

    说完,这个小太监抬脚便向查郎阿追了上去,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不能让查郎阿大人一人去拦疯了的驯鹿,为了不让那鹿伤着茹主子,他得在查郎阿大人被撞飞后再顶上去。

    “笨蛋!”

    茹蕙狠狠咬着牙:“两个笨蛋!”

    嘴里狠狠骂着那两个抢着去送死的笨蛋,茹蕙的眼眶却完全被泪浸湿。

    拉着茹蕙的寻冬,此时也已是泪如雨下。

 第22章

    

    一碧千里的草原,仿如无尽的绿毯,壮美,开阔,一望无际。

    身着华美衣袍的达官贵人们东一群、西一群,散落各处,如同给绿毯添了各色绚烂的繁花,于是,草原一下活了起来。

    女子意态闲逸,男儿豪气冲天,悠闲的贵人们在奴仆的环绕下,享受着夏日草原独有的清凉,笑语声声,心志畅爽。

    突然,自远处传来了女子的尖叫,继而又有男人愤怒的咆哮。

    草原上欢乐的气氛瞬间被打破,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处应是鄂温克人的营地。”漠南喀尔喀部随侍的老奴迅速判断出事发所在地,回答自己小主子的询问。

    “发生什么事了?”与同伴正在草原上竞技的土默特右旗少年勒停坐下骏马,站在山坡,眺望远处喧哗声不断的所在:“在御驾驻扎之地外喧哗,什么人这么不懂规矩?”

    “那人在喊驯鹿发疯了。”车臣汗部小格格一脸惊奇,便欲自铺陈在草地上的毡毯上起身:“阿母,咱们去看发疯的驯鹿吧。”

    “快去禀告圣上,喀尔喀亲王家的凌珍县主出事了。”御帐外驻守的侍卫统领飞快下令,命部下前去御帐禀报,同时紧急调遣两个侍卫前往鄂温克人营地查看情况,并看情况进行紧急处理。

    不过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御帐外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草地上那驼着人疯跑着的驯鹿身上。

    ……

    疯跑的驯鹿以角为器,如持两杆大戟,义无反顾冲向前方草地上巍然屹立的男人。

    “碰!”人鹿相撞,沉闷的撞击声在草原上回响。

    “铿!”钢刀出鞘。

    “喳!”锐利刀锋过处,鹿腿自鹿身脱落。

    “轰!”断腿的驯鹿摔倒在地,顺着草地滑出十几米才停了下来。

    驯鹿摔倒,鹿背上的女子飞速自鹿背摔落,女子吓得抱头尖叫:“啊!”

    ——她要死了,要被摔死了!

    重伤的查郎阿奋起最后的余力,将手上的刀一扔,扑向女子摔落的地方。

    “该死!”紧追而至的丹增咬牙切齿看着自己中意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抱着,在草地上翻滚,双眼血红:“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哦!”草原上,人们齐声惊叹:“救下了!”

    “那救人的是谁?”

    “看衣着,应是随驾侍卫。”

    “好男儿!”

    ……

    短短的一分钟被无限拉长,茹蕙眼看着查郎阿自侧面与驯鹿相撞,止住了驯鹿的前冲之势;看着查郎阿用刀斩断鹿腿;看着断腿的驯鹿悲鸣着摔倒在地,在草地上划出一道刺目的红线;看着鹿背上的女子摔向地面;看着查郎阿飞扑而上,在女子接触草地之前稳稳接住女子,却被冲力带得在草地上不停翻滚……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自鹿背上跳下,宽硕的体形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速度,飞扑向草地上终于停下翻滚的两人。

    男人一把将紧紧抱着女子的查郎阿扯开,反手便将女子抱进了自己怀里:“凌珍,你没事吧,别怕,没事了啊。”

    男人的手飞快地女子的身上检察,然后,他的手僵在了女子的胸前。

    男人不敢置信地抬起手,将手伸到了女子的鼻下。

    “啊!”男人抱着女人仰天怒吼:“凌珍!”

    茹蕙几乎是拖着寻冬,扑向被男人扯开后摔倒在草地一动不动的查郎阿。

    苏培盛的动作比茹蕙更快,他几乎是在查郎阿被扯开的同时到达的,他慢了那个名叫丹增的男人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重伤无力的查郎阿再一次受创。

    “大人!”苏培盛扑跪在草地,托抱起查郎阿的头,颤抖着手,抹着自查郎哥唇角不停溢出的血沫,悲声呼喊:“查郎阿大人,你不要睡,奴才马上去请太医。”

    枕在苏培盛腿上的查郎阿双眼大睁,入目是夏日如洗的碧空:真美啊。

    “查郎阿大人!”

    遥远的声音传入查郎阿的耳中,他用尽力气转过头,入目的是小太监滋泗横流的圆脸。

    “丑!”

    低得几乎听不见的轻哼,却仿如天簌,苏培盛大喜过望,紧紧抱着查郎阿的头,太好了,查郎阿大人没有死,还活着!

    苏培盛脸上的泪水流得更欢了!

    “死了,死了!”一个狂怒的声音,打断了苏培盛的喜极而泣,几乎是在这个声音传入耳中的同时,一条鞭子,带着锐利的呼啸,抽向躺在地上的查郎阿。

    “为什么你还活着,凌珍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

    “啪!”皮鞭狠狠抽在人体上,夏日单薄的衣裳立时被抽得开裂,一道血色,出现在苏培盛单薄的背上。

    “为什么你没死!”男人失去理智的狂吼声,夹杂着皮鞭,再一次落向小太监的背,被紧紧护在下方的查郎阿瞪大了眼,看向身体上方小太监因为剧痛而扭曲的脸,心脏被紧紧揪起。

    “啪!”

    随着皮鞭抽在*上的声音的是小太监再一次扭曲的脸。

    “走开。”查郎阿大声喝斥,同时想抬手推开护在身体上方的小太监,却悲哀地发现自己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救那个县主时他已榨尽了身体最后的力气。

    听到了查郎阿微弱的哼声,苏培盛几乎被背上剧痛抽离的神智再次回到身体,他咬紧牙关,努力撑着颤抖的双臂不让自己跌在查朗阿大人身上,以免加重他的伤势。

    “住手。”在男人又一次举起皮鞭时,终于赶到的茹蕙扑了上去,紧紧抓住男人的手臂:“你抽的是四皇子的人。”

    四皇子?!

    男人的目光闪了闪,手臂一甩,将抓住自己手臂的女人摔倒在地,手上的鞭子没有丝毫犹豫的再一次抽了下去,口中同时大声嘶吼:“凌珍死了,你们为什么还活着。”

    看着第三次落在苏培盛背上的皮鞭,踉跄摔倒在草地的茹蕙气红了眼,她抽出撑着草地的手——一抛。

    一道黑影飞落在男人的脸上。

    “啊!”男人脸上剧痛,踉跄着连连后退,手上皮鞭亦掉落在了草地上。

    咬了男人一口的黑影掉落在地,飞速向着远方游去。

    “蛇!”

    事情发展太快,此时终于围了上来的人群,看着那道游远的黑影,传出高高低低的惊呼。

    茹蕙迅速自地上站了起来,再一次冲了上去,拦在苏培盛与查郎阿身前,正面对上了体形有她两个那么宽的丹增。

    “县主如今生死不知,你不想着救人,却在这是打人泄愤,丹增你妄为亲王之子,连主次都分不清;查郎阿大人冒死救了县主,你不但不赏,还以功为过,鞭打已重伤的查郎阿大人,是为赏罚不明;陪着县主出来游玩,却护恃不力,丹增你妄为男儿……”

    从来不曾像今天这样愤怒的茹蕙没有丝毫畏惧地大声斥问位高权重的亲王之子:“你脚下踩的是大清的土地,你抽打的是大清皇帝的护驾侍卫,丹增,你一个亲王之子,有何权利处置圣上的人?你若再敢动手,我虽为女子,也必要去问问你父王,是不是亲王之子,就可以是非不分、肆意妄为?”

    围观的人群,再次惊叹。

    “看衣饰,那应该是随驾出巡的女眷,只不知是谁家的。”

    “小丫头个子小,胆子倒不小。”

    “好悍烈的女子,适合做我蒙古人的媳妇。”

    “借得好势……可惜。”

    人们议论纷纷之时,凌珍县主身边侍候的人终于追了过来,他们衣发凌乱,扑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凌珍县主,然后,几声悲嘶传出:“格格没气了。”

    死了?!

    不是救下了吗?怎么还死了?

    扭曲着脸的丹增看着那仰头怒视他的女子,冷笑:“县主死了,你们几个人,谁也跑不了。”

    又被威胁了!

    茹蕙几乎被怒气冲昏了头脑。

    “你自己害死了县主,还想找别人顶缸,丹增,你以为现在站在这片草原上的人是你科尔沁统治的那些子民,可以任由你黑白颠倒却无人敢说真话?丹增,此事便是告到御前,我们也只会有功无过。”

    丹增眼中凶光一闪,抬起手,便欲抽飞眼前这个一直挑衅他的女人。

    “快让开,太医来了。”两个黄马褂快步走了过来,几下拨开了围着凌珍县主的下人,将一个老者让了进去。

    黄马褂的出现似乎拉回了丹增的理智,他放下了手,狠狠瞪了茹蕙一眼,转身便走。

    “姑娘!”

    吓得簌簌发抖的寻冬拖着发软的双腿,摇摇晃晃走了过来,茹蕙一抹头上的乱发,“寻冬,你守着苏培盛和查郎阿,我去看看凌珍县主。”

    她看得很清楚,查郎阿明明稳稳地接住了人,凌珍县主根本就不曾摔着,怎么就会死了?

 第23章

    

    一身蒙古骑装的少女双目紧闭、面部表情扭曲、嘴唇青紫,平躺在草地上,她的胸膛没有一丝起伏,在她周围跪着六个哀哀悲泣的奴仆,这些奴仆脸色死灰、眼神绝望:格格死了,他们这些侍候的人全都会被亲王送到地下去继续服侍格格。

    太医放下少女的手腕,叹息着摇了摇头:“没救了。”

    “县主摔下鹿背以后,并不曾摔着,怎么会没救?”茹蕙拨开奴仆,几步走了过去。

    太医此前在离鄂温克人的营地不远的草地上与朋友一起闲聊散步,事情发生起始,目睹了驯鹿发疯、丹增出口威胁、查郎阿救人的整个过程,此时看到走过来的无辜受到牵累的少女,心里不由生出了些同情,这孩子运气真差,明明大家都在围着驯鹿看热闹,偏就她们一行人被牵扯了进来,如今这位县主还死了,最后还不知道有不能保住命,根本就是祸从天降。

    “已经没有脉博了。”四十多岁的太医正值壮年,已不是第一次跟随皇帝出巡,两个月的行程并不曾影响他的精神,脸虽微瘦,眼神却极精神,听到茹蕙追问,不忍地摇了摇头:“惊恐太过。”

    这位凌珍县主是被活活吓死的。

    半跪在凌珍县主身旁,茹蕙伸出手,放在少女的胸膛,果然,心脏已不再跳动了。

    “惊恐太过?”茹蕙低下头,前世获得的无数资讯在脑中闪电般转动,猛地抬起头,茹蕙紧紧盯着太医:“太医,小女子冒昧,想再确认一遍,县主心脏停跳确实只是因为惊恐太过,不是别的原因导致的?比如五脏破裂、中毒、锐器伤害之类?”

    太医迟疑了一下,对上小姑娘急切的眼,有些不忍,却又并不将话说满,只示意茹蕙看凌珍县主的嘴唇与手指甲:“县主这种情况下官曾经遇到过,惊悸而亡之人必然唇、甲紫黑,适才老夫赶到时,县主脸上的肌肉、手脚还有细微抽搐,这些都是惊亡之人才会有的症状。”

    仔细将太医的话在脑中又过了一遍,与脑中固有的资讯再次核对了一遍,茹蕙深吸一口气,狠狠一咬牙,猛地转头看向太医:“大人,小女子知道一个办法,对于这种惊悸而致心脏骤停之人能起到一定作用,使其心脏再度跳起来,只是,县主心跳恢复后的事,就需要劳烦大人了。”

    太医的眼皮一阵乱跳,恢复已死之人的心跳,小丫头不是吓昏头了吧。

    只是,已下定决心的茹蕙却不再去管太医是否能接受自己的惊世骇俗之言,她转身一把扯住身后一个奴仆的衣领:“我现在要救县主,你去找块木板来,要快!”

    那个奴仆傻怔怔看着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姑娘,脑子一时还无法正确处理接受到的信息:“啊?”

    看不下去吓傻了的奴仆那幅蠢相,一直站在太医旁边的两个黄马褂中较年轻那个两步走了过来,抬脚便将其踢开,弯腰低头看向这个有胆子拦阻丹增的小姑娘:“救人需要木板?”

    茹蕙抬头,对上黄马褂侍卫浓眉下沉毅的眼,重重一点头:“对。”

    黄马褂转身,冲着身后不远处一个脸色黎黑、神情惶恐的鄂温克人喝斥:“快去找一块木板来,能不能活命就看你动作够不够快了。”

    原本以为绝无生理的鄂温克人猛然听到黄马褂的喝声,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块木板,什么也顾不得了,转身便冲向不远处的营地。

    以最高的效率达到目的的黄马褂回过头,正要开口,却见那个小姑娘已托起了凌珍县主的颈部,并指挥几个从绝望中走出来并围上去帮忙的奴仆,做着一些自己完全看不懂的事。

    “抬高县主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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