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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酒徒-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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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翰迟了一下。要不要迎上去?他虽然看不起太监。但眼前这太监却还是钦差。不能太过失了礼。但他瞥了萧睿地脸色。见他面色淡淡地。心里一动。就止住了脚步。
萧睿清朗的眼神径自越过面色涨红身材瘦弱嘴角微微翘起颇有些阴险气质地太监边令诚,直接落在他身后不远处那一辆厚重的马车上,心里一晒,果然是一个贪财的大太监,这一路行来,怕是搜刮了不少财物。
官场迎来送往本是寻常事,对于这宫里出来的钦差太监,沿途官员不敢得罪,尽力孝敬,唯恐他回京之后在皇帝耳边吹上几句凉风。是故,这一路上,边令诚着实受了不少礼物。而路过凉州城时,庆王李琮甚至还出城相迎,送了他一对价值不菲的精美玉璧。
边令诚矜持地站在那里,而萧睿这边的人却丝毫不动弹,局面就僵持在了那里。
半响。
萧睿突然回头扫了哥舒翰一眼。
哥舒翰会心一笑,上前几步,淡淡道,“安西都护府副都督、安西节度副使哥舒翰,欢迎钦差进龟兹!”
边令诚眉头一挑,低低道,“安西节度使呢?”
哥舒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淡然一笑,“大唐靖难郡王、安西安抚使、安西都护府大都督、安西节度使萧睿萧郡王正在城门下相待。”
哥舒翰这一连串地轻轻将萧睿的官职全部报了出来,边令诚心头一跳,抬眼望去,恰恰跟萧睿投来的一抹阴沉凛然的目光相遇。
边令诚陡然一阵冷汗,心里暗骂自己糊涂。竟然一时间得意忘形,忘记了这安西节度使并非常人,而是那大唐权势冲天的萧睿萧郡王。就连高力士都畏他几分,何况是自己这个不得势地太监。
瞬间,边令诚冷汗直冒,从高高在上的皇帝钦差回复到太监的角色中,赶紧媚笑着奔上前去,抢先施礼道,“边令诚怎敢劳驾郡王殿下相迎?实在是罪过罪过!”
萧睿脸上终于浮现起一丝微笑来,双手虚虚一扶,“萧某迎接钦差大人,理所应当,理所应当呵,哥舒,赶紧引钦差大人入城吧。”
……
……
果然,边令诚不仅带来了大唐皇帝李隆基允准萧睿进军征伐小勃律的圣旨,还被李隆基封为
军和安西监军使,从此常驻安西。
对此,萧睿并没有放在心上。
史书上所记载,这边令诚向高仙芝索贿不成,就进谗言于皇帝:“常清以贼摇众,而仙芝弃地数百里,又盗减军士粮赐。”由此,导致高仙芝和封常清被李隆基赐死。高仙芝在临死之前慨然叹息,“我遇敌而退,死则宜矣。今上戴天,下履地,谓我盗减粮赐则诬也。”
如今自己就藩安西,高仙芝显然没有了就任西域的机会,自然就不会再与边令诚打交道。这相当于自己救了高仙芝一命啊,萧睿暗暗想到。
至于边令诚的谗言——萧睿嘴角浮起一丝阴冷的笑容。
他不是高仙芝,如果边令诚敢有所妄动,在这西域,边令诚便是他手心里地蚂蚱,随时都可以捏死他。
而边令诚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萧睿为他举行的宴会上,态度很是恭谨和低调,一连几天都留在寓所没有任何动静。
“郡王,他没有任何动静。”哥舒翰走进厅里,拱手道。
萧睿摆了摆手,“先不管他。哥舒,记住我的话,半个月后我们要出征,一定要让边令诚随军——除此之外,你派人给我看住他,不允许他离开龟兹城,不能让他随意跟外人打交道。”
哥舒翰点了点头,“下官知道了。只是,郡王,此人虽是太监,但好歹也是皇上的钦差和钦命的监军使,我们……”
哥舒翰其实后面还有几句话没有说出来。萧睿在西域又是建立安西铁卫军,又是研发火器火炮,这些都没有上奏给朝廷,虽然打着的是人自行研制的旗号,但恐怕有何瞒不住众人。
在萧睿的铁腕和绝对掌控下,安西都护府所属官僚没有人敢说什么,但是一旦让这皇帝派来的太监知晓,上奏萧睿一本,恐怕萧睿也吃不了兜着走。他犹豫着似乎是想提醒萧睿两句,但转念一想,萧睿是何等谨慎睿智之人,这些他怎么能想不到。
哥舒翰就咽了下去。
自打在西域重见萧睿之后,哥舒翰明显感觉萧睿跟在长安时大为不同了。那种淡淡地文雅士子风流气质,已经被冷厉和刚毅决断所代替。
想起萧睿跟武惠妃和太子的关系,跟李琮的敌对,哥舒翰隐隐猜出了什么,但却强行压下了这一抹心思。
萧睿当然明白哥舒翰要说什么。他摆了摆手,“哥舒,废话不说了,派人看住边令诚……他不敢有异议!”
萧睿冷笑着走出厅去,边走边道,“哥舒,走,随我出城去军中看看备战的情形如何了。”
还有半个月就要征伐小勃律了。安西护军中调集了2万人聚集在龟兹城外驻扎,正在紧张的备战。目前安西约有十万兵力,分散驻扎在安西诸处。此次征伐小勃律,综合了现实和历史上的记忆,萧睿最终决定只带3万人进军。
两万大唐常规军,一万安西铁卫军。再加上驻扎喀什的令狐冲羽手下那5000人马,征讨一个小勃律,足够了。原本地历史轨迹上,高仙芝征讨小勃律也不过是随军万余。
目前自己以三倍于高仙芝的军马,再加上威力无穷的火器和火炮,难道还拿不下一个小勃律?萧睿心里充满着信心。
他虽然不怎么精通军法战阵,但他手下的李嗣业、李光弼还有哥舒翰,哪一个也不比高仙芝差。高仙芝能做到的事情,如果他穿越者地智慧加上李嗣业这三人的军事才能也做不到,也忒说不过去了。
从都护府出来,萧睿和哥舒翰正要去城外地军营,却得到了最新的军报。原来,小勃律地局势又有了新的变化。
原来小勃律纠集周遭2多个城郭之国投靠了大食,但大食人不知何故,突然将驻守小勃律地万兵马撤离。如此一来,小勃律惶恐之下,只得又再次投靠了吐蕃。小勃律正处在跟吐蕃的交界处。吐蕃国相杜赞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小勃律王,尔后又向小勃律派驻了万余军马。
“吐蕃?”萧睿沉吟了起来。在他的设计中,目下的吐蕃人已经起了内乱,无论是都松芒布结的退位,还是他发布的解放农奴诏书,都会导致吐蕃政局的重新洗牌。按理,此刻吐蕃人应该无力顾及小勃律才是,怎么?
萧睿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哥舒翰毕竟是一代名将,稍一思量便明白了萧睿在顾虑什么。他低低道,“郡王,大食人退去,吐蕃人占有小勃律,其实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311章封常清的毛遂自荐
睿叹息一声。心道,看来还是时间太短了,还是时吐蕃王室要想趁乱掌握起吐蕃的局势来,怕是没有个三两年的功夫是不成了。而以杜赞为首的吐蕃大家族的势力根深蒂固,纵然是吐蕃内乱,一时间还伤不到他们的根本。
大食人退去,怕是因为内乱。而大食人去了,吐蕃人趁虚而入。萧睿苦笑一声,历史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上,而原本——历史上的高仙芝在天宝六年征伐小勃律,就是因为小勃律投靠了吐蕃,拒绝向大唐称臣纳贡。
“郡王所言……”萧睿的喃喃自语落入哥舒翰的耳朵,哥舒翰不由问了一声。
萧睿猛然惊醒过来,定了定神,摆了摆手,“走吧,歌舒,我们去军营!”
……
……
军营之中。只见场中沙尘腾腾,一匹黄褐色快马疾驰而来,马背上坐着握着锋利陌刀的黑甲将军李嗣业。他先是一边走马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陌刀,转了一圈后突然扬手将陌刀抛起,然后接下,再抛起,长长而锋利的陌刀被一次次抛舞起来,这一柄陌刀仿佛有了灵气生命一般,围绕着李嗣业上下翻飞,划出道道寒光,如怒放的牡丹,一瓣瓣热烈绽放。
渐渐地,马越跑越快,李嗣业一声断喝,陌刀一敛,刀花转瞬不见。李嗣业单手提着陌刀在马背上翻腾挥舞,乃至单腿站立,或蹬里藏身,动作潇洒利落,一人一马刀光纵横。就在士卒们看得惊心动魄眼花缭乱之际,犀皮大鼓突然“咚”地一声暴响,所有人悚然一震,原来是安西大都督萧睿亲自敲响了那面军鼓。
鼓声急促而低沉。
“嗣业,好身手!”萧睿一边擂鼓一边朗声呼道。
而萧睿地身旁。哥舒翰眼中也闪过一丝赞赏之色。手钻成了拳头。似乎也有些跃跃欲试。
李嗣业回头来瞥了萧睿一眼。脸上浮起淡淡地笑容。
蓦然。他大喝一声。手中陌刀刷地化着一道飞虹。一下飞起数丈高。直逼云端。发出闪电般耀眼地光芒。
鼓声湍急。陌刀似要刺破中天红日。在数千双惊叹莫名地眼睛中翻了个跟斗。刀尖向下。直刺地面。疾如流星。
“啊!”“啊!”不少士卒不由自主缩头掩目。似乎那夺人摄魄地陌刀要落到自己头上。
只见李嗣业手一勒缰绳。手腕一扬。“喀嚓”一声脆响。陌刀入手。一人一骑一刀岿然不动。杀气腾腾。
站在一旁围观的士卒,爆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声,而尤以黑色甲冑在身的安西铁卫军士卒为甚。
军鼓声密集如雷。
一个大唐官军校尉有些不服气地纵马上前,朗声呼道,“李将军,某来会你一会!”
李嗣业嘴角一晒,手中的陌刀缓缓横起,双腿用力夹紧了马腹。他胯下地马发出低沉的嘶吼声,急躁的两只前蹄踢扬着烟尘四起。
校尉手里舞动着一柄长矛,在两马交错间猛然向李嗣业刺去。
但刀光一闪,一把锋利的陌刀直刺过来,校尉在士卒们地惊呼中侧身一闪,敏捷地避开了第一击,但是刀锋紧接着又是一翻,改刺为扫,闪电般架在了校尉的颈项间,锋利地刀刃紧贴肌肤,却丝毫没有划破。
这李嗣业真是一个陌刀高手,大唐罕见之陌刀将也。萧睿耳边响起哥舒翰的赞叹声,微微一笑望着威风凛凛的李嗣业,心头因为小勃律惊变而产生的一些杂乱心绪因此一扫而空。
官军校尉放弃了抵抗,他知道,面对这样的用刀好手,又有这样一把陌刀,他几乎毫无机会。绚烂的阳光映照在雪亮地刀刃上,晃得校尉眯起了眼。
其实,这是一柄很普通的陌刀。没有珠光宝气,没有华丽地外表,刀锋上甚至还有一些斑斑锈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一如这握刀地人。
刀或者刀法都不重要,关键是谁握刀。李嗣业一柄陌刀在手,几无敌手。
新建安西铁卫军因为李嗣业的华丽出场,以及那一场火器地表演合练,让正规的安西唐军看地目眩神怡。再也没有人会质疑,这样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安西军的各级将领甚至怀疑,这样一支军队,拉进玉门关去,还有谁能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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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与哥舒翰从军营出来,一路缓缓纵马前行,突然在官道上,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闯了过来,扑倒在萧睿的马前,朗声呼道,“郡王!”
萧睿放眼望去,一个身材细瘦面目有些丑陋的三十许汉子正用热烈的眼光望着自己,不由皱了皱眉,“你是何人?拦在本王马头意欲何为?”
汉子还没回话,哥舒翰已经接过话茬,伏在萧睿耳“郡王,此人名为封常清,自命不凡,屡屡来都护府毛遂自荐。
但下官看此人面目丑陋,且深有残疾,实在是不堪录用……”
“呃,封常清!”萧睿的脸色一变,陡然翻身下马,目光迥然地注视着跪倒在自己脚下的这个衣衫褴褛的汉子,神色变幻着。
脑海中关于封常清此人的记忆电闪而过。
封常清,蒲州氏人,外祖父因犯罪被流放到安西充军,任胡城南门守军。封常清少年时便外祖父生活在一起。外祖父颇读诗书,常在城门楼上教他读书。外祖父死后,封常清无所依靠,从此过着清贫的生活。
封常清年过三十后,当时的将军高仙芝为都知兵马使,颇有才能,每次出军时,身边的随从就有三十多人,衣服鲜明。封常清也想成为高仙芝的随从,便慷慨激昂向高仙芝投书一封,毛遂自荐。但高仙芝嫌他相貌丑陋,不愿接受。
封常清啊,也算是盛唐名将,他来投自己了!萧睿心头暗喜,他手下有勇猛如李嗣业和令狐冲羽这样的能人,还有能征善战的李光弼,还有统筹事务的哥舒翰,但惟独缺乏一个参谋军机的合适人选。而这封常清,便是一个最合适的军务参谋!
谋臣啊。但萧睿又担心历史对封常清的记载言过其实,不免就微微有些踌躇。
“常清饱读诗书,薄通军机,慕公高义,愿事鞭辔,还请郡王接纳!”封常清朗声呼道,拜了下去。
“……亚相勤王甘苦辛,誓将报主静边尘。古来青史谁不见,今见功名胜古人。”萧睿耳边突然回荡起盛唐诗人曾任过封常清判官的岑参写下的这首称赞封常清的绝句,心头凛然,心下再无犹豫。
他面上浮起温和的笑容,俯身双手将封常清扶了起来,“萧某久闻先生大名,今日得见,实在是相见恨晚!先生请起!”
……
……
封常清感动万分地坐在萧睿的对面,他的上首就是那个往日里拒绝他多次的大唐名将哥舒翰。封常清本就是一次尝试,他根本没有想到,萧睿会如此看重他,不仅不嫌弃他粗鄙丑陋身体肮脏,竟然下马跟他一起并肩前行,惊落了龟兹城里一地的眼球。
哥舒翰眉头微皱,他不明白萧睿何以看重此粗鄙之人,还亲自设宴相待。其实,也难怪哥舒翰等人以貌取人,盛世大唐风气注重姿容仪表,封常清这种外貌形象确实不怎么讨人喜欢。这也就是萧睿作为穿越者,知道封常清的才干和价值,换成别人,当真会嫌弃他。
“士为知己者死。”封常清眼圈一红,心里暗暗毅然道。
“不知先生对我大唐局势有何看法……”萧睿端起一盏酒,“先生,请饮!”
封常清感动地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定了定神,慨然道,“郡王,开元之兴,所恃有四:上有明君,下有贤臣,此为一;兵制齐备,武道兴盛,此为二;租庸调制,官仓充盈,此为三;三省六院兼科举,人才贤德辈出,政令通行,此为四。”
“然而,如今风尚奢侈,一直延续民间……有田则有租,有家则有调,有身则有庸。而如今国之良田,虽经朝廷新制重新登记在册,但其实多数土地仍为权势大户之永业,而大唐百姓则数倍于开国之初,田少人多,授田不足分配但赋税依旧,使得府库虽丰而闾阎困矣。百姓无心桑麻,被迫弃田而背井离乡……郡王主议流民迁徙西域则是明证。”封常清不顾一旁哥舒翰的震惊,继续直言,“好在朝廷新制,缓解了内患,否则天下危矣。”
“先生继续说。”萧睿侧耳倾听,不能不说,这封常清的观点还是颇为超前的,竟然跟萧睿的看法颇为一致。
“请郡王恕常清妄言之罪。”封常清犹豫了一下,“朝廷之上,李相把持朝政,以铁腕和刚法治国,天下,虽有欺上瞒下之情,但也有安定社稷之功。可如今李相退位,皇上年迈,朝政必乱……加之庆王李琮在陇右蠢蠢欲动……”
萧睿朗声一笑,高高举起酒盏来,“先生高见,萧某佩服。先生屈居西域但却深谙天下大势,当真是奇才也……如今,先生如不嫌弃,暂且跟随萧某身边做个随军判官可好?待日后先生立有军功,萧某再向朝廷和皇上奏报……”
封常清大喜,翻身拜倒在地,“常清当为郡王肝脑涂地,死而后己!”
萧睿微微一笑,手中的酒盏晃了一晃,“都是为了大唐。”
312章兵锋西指
元26年5月初七,这是一个注定要载入大唐记忆的日
在龟兹城北望的天山山脉中,无数飞鸟和苍鹰从绿色茂密的高山峻岭间凄凉地群体而起飞,毫无阵型地穿越大山之巅和朝阳渲染的天空。
苍凉而悠远的鸟鸣声伴随着狼群出行的嚎叫,但瞬间,一切又归于沉寂。
从大山深处飞卷而出的凛冽寒风吹散了春天的暖意,掠过山林和空旷的漠塬,掠过数十座城郭之国,将龟兹城里袅袅而起的炊烟一丝丝扯散。而狭长的孔雀河继续滔滔奔流而下,绕过龟兹雄伟的城郭向西南方向而去。
一队骑兵列队奔驰,掀起滚滚烟尘,隆隆的马蹄声中间杂着刀剑盔甲的铿锵碰撞,如林的刀枪之中,隐现着无数张或年轻或沉默或果毅或兴奋的脸。骑兵队之后是脚步霍霍的步兵队,沉重划一的脚步和着同样节拍的铠甲哗哗震动声,如远山渐进的闷雷,在一望无垠的漠塬上滚滚而过。军队中沉默无声,林立的长枪寒光涌动,齐刷刷的陌刀中,间或闪现着一两个残缺的崩口。
烟尘扬起,脚步声咽。
红色的旗旌非常醒目,旗面上大书着红色的大字“唐”,间或还有几面大旗上,赫然写着一个斗大的“萧”字。而尤为引人瞩目的是,军列中有一个黑色的方阵杀气腾腾,军容更加齐整,那张扬在黑色方阵间的黑色大旗猎猎飘扬,“安西铁卫军”五个大字夺魂摄魄,让人有一种窒息感。
虽然春风和煦,但龟兹城外却肃杀凛然。
一阵洪亮地号角悠悠响起,龟兹城的大门轰然洞开,黑盔黑甲的萧睿手持宝剑,当先纵马而出,其后依次是哥舒翰、李嗣业、李光弼、令狐冲羽、封常清等将领。最后,还跟随出一个面色苍白的华服太监——安西监军使边令诚。
边令诚本无意随军出征,但萧睿哪里肯将这个祸患留在龟兹。一句话就给边令诚套上了一顶推卸不得的大帽子:边公公乃是皇上钦命的监军使,怎么能不随军出征?难道,边公公畏惧怯战不成?如果如此,本王就上奏皇上,请皇上另选贤能。
而安西都护府长史巩贺则带着一众文官。安西都护府都之兵马副使(正使是哥舒翰兼任)欧阳彤则带着一众中高层武将。列队在道路两侧。送别萧睿地西征大军。
萧睿翻身下马。向巩贺和欧阳彤微微一拱手。“萧某远征。西域与安西都护府政务事宜。就一切拜托巩大人和欧阳将军了。”
巩贺和欧阳彤相视一眼。一起躬身施礼朗声道。“请郡王放心。下官等一定恪尽职守!”
萧睿长出了一口气。巩贺此人稳重牢靠。西域管理交给他当可放心了。而有6万多唐军分驻西域各地。西域诸胡自然更加老实本分。
他翻身上马。手中地宝剑向西一指。朗声呼道。“进军。小勃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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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在春末夏初的季节远征小勃律,萧睿自然是想避开大雪山的冬季酷寒。最好,能在入冬之前结束小勃律战役,这无论是对于他还是对于大唐来说,都是一件幸事。
葱岭就是后世所谓地昆仑山系。而即便是春末夏初地季节,这葱岭之上,也倒是终年不化的冰川和雪峰,连绵不绝的高山峻岭间,猎猎山风密集如骤,一支三万人绵延数里的大军艰难行进在崎岖蜿蜒的山道上。
萧睿眯缝着眼,站在一处高高地岩山上,望着身前身后或高或低的行军队伍,心中感慨万千。
大军过拨换城,入握瑟德,经疏勒,登葱岭后在这片鸟难飞度地高原上行进了月余。海拔极高的高山缺氧,士卒们无时不感到呼吸困难,每时每刻都仿佛要窒息晕厥过去。头疼欲裂,脚步虚浮,,萧睿发现自己实在是低估了这次远征的困难。
在这片要命的雪峰高原上,他的三万人的强大军队未经战斗已减员了千余人,还有不少士卒因为高山反应而成为军队地负累,伤病员还在不断增加。行军速度因而不断减慢,照这样下去,整支大军将在这片险恶的雪峰高原上被拖垮不可
好在大唐军纪极严,军卒们士气高涨,并没有因为行军地艰难而降低了征讨小勃律的信心。
“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哥舒翰标下地传令兵们,每隔百余丈就有一个,他们手中的三角小旗猛然挥舞,慨然地口号声在烈烈山风中激荡不绝,在这大山高原之上久久回响。
行军统筹有哥舒翰,军队
李嗣业、李光弼和令狐冲羽以及其他一些中层将领,以行军判官跟随在萧睿身侧。
突然,一声惨呼在山间激荡起来。萧睿陡然一震,微微闭上了眼睛,眼角滑落一颗滚圆的泪珠儿。
这样的惨叫声他不知道已经听到了多少声,每天都有伤病乏力或者体力不支的士卒滚落山间,死无全尸。
但片刻间,耳边又然传来一声惨呼,跟着是重重的砰的一声,一名疲惫不堪的士卒脚下一滑,一头栽落山崖,而连带着他手中牵着的马匹辎重也一起坠落下去,一人一马摔成了一团肉泥。
萧睿心里一颤,缓缓摆了摆手,刚要说什么,却被一侧紧紧跟随的封常清一句话给堵了回去,“郡王,此地道路险峻,不宜就地扎营,还是趁着天色还早,赶到前面的特勒满川去……否则,天黑行进更加艰难,无谓的伤亡会更加惨重!”
萧睿叹息一声,知道封常清说的有理,自己还是太心软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啊。萧睿忧伤的目光投过那层层的山岚,定格在湛蓝无云的茫茫天宇上,又是一声叹息。
“郡王,小可有一个建议。”封常清犹豫了一下,低低道。
“你说。”萧睿摆了摆手,对于封常清,他还是非常看重的。而事实上,自进军以来,封常清所出的建议都非常具有针对性和实效性。
封常清手一扬,一个后勤军曹匆匆走过来躬身道,“郡王……我军之辎重队伍目下运来有弩弦一万五千条,箭三十五万只;弓弦三万七千五百条,火器十万五千只……”
军曹继续朗声报着他负责清点的刚到的辎重,“……火炮40门,粮草十万石,俱已到达。还有大量辎重于山下,正在陆续运输而上,但是山高路陡,恐怕要在数日后才能到达此地。”
听着军曹官的报告,萧睿的眉头渐渐皱紧。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对于这样一支三万人的西征军来说,辎重队不仅载有大批粮草和易耗军械,还有诸多攻城必不可少的重型武器。因为小勃律重镇连云堡南面依山,北临娑勒川,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还有近万吐蕃兵严密防守,没有那些威力巨大的攻城器械,要想攻下它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就是萧睿为什么力排众议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20门火炮运输上山的重要原因,还要求安西铁卫军中的火器营携带了大量的单兵火器。没有了这些,小勃律一战的结果还很难说啊。
萧睿回头瞥了封常清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封常清摆了摆手,军曹悄悄退了下去。
“郡王,山高路陡,辎重运送不易,不但耽误行军……”封常清低低道,“以常清看来,除了那些火炮、火器和必要的军械之外,粮草和其他辎重就舍下吧……此地距离连云堡只有5日的路程,只要让士卒随身带有5日的干粮……”
萧睿叹了口气,“军粮补给缺乏,这会不会动摇军心?”
“郡王,不会的。只要我军赶到连云堡,拿下连云堡,还能缺粮草?……据常清看来,如此非但不能动摇军心,还能激发士气!”
“还有,那些生病和体弱的士卒就让他们原地返回吧,如此拖累大军行进不说,纵然是随军到了连云堡,怕是也难以发挥战力。”封常清又道。
萧睿长出了一口气,觉得胸口很是憋闷。他向哥舒翰扫了一眼,淡淡道,“歌舒,你意如何?”
哥舒翰微微一笑,“郡王,某以为此策可行。”
“既然如此,歌舒,传本王的军令,舍弃不必要的辎重和粮草,军卒饱餐后每人随身带上5日军粮,伤病士卒原地返回,其余大军飞速前进!”萧睿疲倦地摆了摆手,向岩山下走下,脚下一滑眼前一阵头晕目眩,他一个踉跄,差点没栽倒在地。
哥舒翰急忙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探手扶住了萧睿,“郡王,你身体不适,还是就地休息一刻吧。”
萧睿剧烈的喘息起来,他确实是有些体力不支了,而且,高山反应也厉害。但是——
他想起自己肩负的巨大使命,不由苦笑了一声,“我没事,歌舒,扶我下去。”
封常清原地站在那里,眼中闪过一抹敬意。这一路行来,这个文弱郡王的坚韧意志他是看在眼中的。他是文官,本是大唐风流才子,能与大军一起行军至此,已经殊为不易了。
而且,他是拒绝了士卒的抬送,而选择了与普通将士一般步行呀。
313章暴风特勒满川
舒翰扶着萧睿从岩山而下。一队队行进着的军卒们行,一边向这个肯于士卒同甘共苦的大唐靖难郡王投过尊敬的一瞥。
行军以来,萧睿的表现直接颠覆了大唐底层士卒对于朝中权贵的认识:谁说大唐权贵都是一群尸位素餐只知喝酒玩女人享乐的蛀虫?谁说文士就能从军?
岩山下有一个半圆形的空场。萧睿的中军小队就停留在此处,这是唐军的指挥中枢,既有护卫的护军,也有数十个参谋军机和谋划军务管理的军曹。
哥舒翰搀扶着萧睿在岩山下一块青石上坐下。一个贴身侍卫赶紧过来,俯身轻轻为萧睿按摩起他僵硬的双腿。
晴空万里,一只苍鹰鸣叫着从头顶飞过。
萧睿默然抬头望着那只苍鹰掠过这伫立人间数万年乃至更久远的葱岭山系,心头渐渐平定下来。无论如何,无论多么艰难,他都要拿下小勃律,甚至——甚至还可以将大唐的军威播撒到更远的地方去!
至于朝中,至于李琮。萧睿心里暗暗冷笑,据这些日子他得到的消息来分析,恐怕李琮谋反已经为期不远了。
李琮所担心的,就是西域的萧睿。他唯恐他前脚起兵,萧睿就率军出西域,进玉门关,从背后狠狠地给他一刀子!
'|Qī|'但是,这个时候却传来了萧睿奉命征伐小勃律的消息。李琮大喜过望,真是最佳地时机啊!小勃律山高路遥,萧睿这率军西征一来一去起码要半年之久,等他从小勃律回来(甚至有可能还回不来),他早就拿下长安称帝了。
'…shū…'只要他坐上皇位,他还会惧怕萧睿?
'|ωǎng|'但是。萧睿不能不说。李琮还是太想当然了。他小看萧睿不要紧。但是千万不要小看他地皇帝老子——呃。确切地说应该是皇帝叔叔。
萧睿根本就不相信。李隆基明知李琮必反。会不早做安排。从他有步骤有计划地逼反李琮地架势来看。他早就做好了完全地准备。而萧睿。不过是他埋伏地伏笔之一。绝不会是全部。
而纵然是李隆基安排不足。李琮单凭陇右那十万军马。想要与坐拥全国之力地李隆基相抗衡。怕也是很困难。毕竟。他名不正言不顺。儿子谋逆夺父亲地皇位。这是大忌地事情。根本就不得民心。
最起码。萧睿相信。李琮想要攻进长安去。不是那么容易。
而萧睿想要看到地就是。他在小勃律为国征战地当口。大唐起了内乱。而在某一个适当地时机。他再率军兵进玉门关。直捣长安勤王。
与李琮不同。他没有低估李琮。因而才做了很多未雨绸缪地准备。
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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