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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酒徒-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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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带人在此饮宴,什么人胆子这么大?要说别人还真没有这个胆子,但李腾空却是个例外。她一路急匆匆行来,准备要“捉奸”,顺便教训教训阿黛,但来到芙蓉园之后,却见芙蓉园被羽林军团团戒严,说是皇帝在此饮宴,萧睿也在其中陪宴,李腾空便有些好奇。

她还倒是皇帝在此赐宴人

由萧睿作陪呢。岂不知,阿黛还没有正式进宫觐见算是觐见了皇帝,她也没有那么大地面子,能让李隆基专门为其出宫设宴。

高力士呵呵笑着,回来禀报道,“皇上,是睿的……”

李隆基哦了一声,“原来是那丫头,让她也进来吧。”

……

……

李腾空半路插了这么一杠子,但李琦地尴尬却是丝毫没有解除。

寿昌公主有些不耐烦了,“太子,你倒是吟还是不吟?”

李琦长出了一气,恰好望见萧睿递来的那一抹眼色,叹了口气,“皇姑,李琦才疏学浅,急切之间,确实吟不出佳句来,还请皇姑和父皇恕罪!”

寿昌公主轻轻嗤笑一声,“,想不到堂堂地太子殿下……皇上,两位皇兄啊,我看啊,萧天子门生、才子酒徒的名声也未必就名符其实了……否则,子从他学习,怎么连……”

寿昌公主地虽然轻飘飘地,也带有几分开玩笑的色彩,但听在李琦耳朵里却很不是个滋味。而萧睿则是心头一动:奥,原来这寿昌公主说到底还是冲自己来的。

不过,萧睿不愿意在这种无关紧的问题上跟她争辩什么,而事实上,也争辩不出一个什么结果来。

萧睿笑了笑,“寿昌殿,太子乃一国之储君,日日学习的是治国安邦的大策大计,至于这些风花雪月的诗词歌令,功底深浅并不那么重要。只要太子殿下时时以父皇为楷模,将来争取当一个四海来朝的英明之主就是了。”

李隆基哈哈大笑起来,“也是。”

武惠妃眼前一亮,旋即昂首挺胸地直了身体,眼角的一抹鱼尾纹如眼下的芙蓉花一般绽放,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

王嘴角笑眯眯地,他对睿太了解了。而李宪则暗暗翘起了大拇指,心道这萧睿太会说话了,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让李琦摆脱了困境,这话虽然有些“歪理”,但听起来就是让人感觉很舒服。

李琦又羞又愧,垂首坐在那里,心潮起伏。

从这一刻起,他决心要刻苦攻读诗书,不求能像姐夫萧睿那般出口成章,起码不能再沦为人家的笑柄了。但是,他生性不太喜欢读书,虽然这些日子在萧睿的再三“强迫”下读了些书,可他一想起那些扑头盖脸的之乎者也,就不免有几分头疼。

寿昌冷笑一声,“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为君者,讲究文治武功,一如皇上,文采横溢,武能安邦,创下不世之基业;再如庆王,文武双全德才兼备……”

萧睿笑了笑,再不做争辩。

寿昌见他有“隐忍”之意,不由就更加相信了崔和李琮对萧睿的看法:沽名钓誉,言过其实。

其实,寿昌与萧睿之间并没有什么过节,也并不了解萧睿,她对萧睿的“不良印象”基本上出于一种天然的排斥——因为崔涣,因为李琮。

她撇了撇嘴,“皇上,臣妹建议为太子殿下另觅一良师吧……”

李隆基皱了皱眉,还没说什么,一旁冷眼旁观好半天的李腾空再也按捺不住了。寿昌有意羞辱太子,李腾空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是,寿昌将矛头对准了自己心爱的丈夫,一向出了名刁蛮不让人的李腾空焉能吃这个亏。

她霍然站起身来,大声道,“寿昌殿下,我家萧郎才学过人,众所周知,堪为太子之师,何必再多此一举?”

“是吗?”寿昌瞥了萧睿一眼,嘴角轻轻一挑。

李腾空望见寿昌脸上的嘲讽之意,脱口而出,“不就是吟诗嘛,不要说我家萧郎,就算是我,也不比你们崔家的那些子弟差多少。”

寿昌不满地瞪了李腾空一眼,心里暗骂,“不懂~的臭丫头。”

但李腾空是李林甫的女儿,在皇族中又是出了名的难缠刁蛮,寿昌也不好太过让她难,只不屑地笑了笑,“哦,我们这一向只知道骑马射箭的相府六千金也学会吟诗作对了?难得,难得呀。”

“你不要小瞧人。”李腾空有些急了,她虽然刁蛮,但也好面子。被寿昌这么一激,也有些下不来台。可是,她虽然也颇有才学,但急切间要吟出一手贴情贴景的诗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正在着急难堪间,却见自己的萧郎探手拉起了身旁一枝芙蓉,轻轻一摇,沸沸扬扬的芙蓉花瓣随着清风飘舞着,向萧睿周遭飘落下去。 

270章秋风万里芙蓉舞(三)全大唐酒徒

腾空灵机一动,旋即想起了萧睿之前跟几个姐妹首挺好玩的数字诗。她跟萧睿夫妻情深心心相印,见爱郎的动作,她便明白他这是在提示自己。

粉红色的芙蓉花瓣漫天飞扬,一片一片地飞落着。每一片花瓣都在绚烂的阳光下,反射着凄美的光辉。

李腾空甜甜地笑了,她缓缓走向一侧,也顺手摇了一摇芙蓉花开的枝头,扬起俏脸,任凭那美丽绚烂的花瓣洒落在她娇柔的身上。

“一片两片三四片……”

李腾空嘻嘻一笑,吟道。

众人一愣,皱起头,这是什么诗哦?

李隆基苦笑了一声,心道种诗也就是这鬼丫头能做得出来吧?寿昌公主忍不住格格地娇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捂住小腹直不起腰来。

李腾空根本顾众人的神色,更不顾寿昌的耻笑,只是继续吟着,“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

说到这里,她然忘词了,忘记了萧睿当日所言的最后一句如何结尾,她尴尬地搓了搓手,调皮地挠了挠头,借着换气的当口,抽空向萧睿望去。

见萧睿着急得使劲用比划着地面之上,李腾空柳眉儿轻皱,“这是何意?该怎么说来着?”

她本里自言自语。但不经意间就说出口来。

这回。不要说寿=:公主耻笑了。就算是李隆基和武惠妃也捧腹大笑起来。

“爱妃。这丫头太逗了。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朕还从未听到有人这般吟诗。哈哈哈!”

李隆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王一口酒喷了出来。却被李腾空那“恶狠狠”地眼神给瞪了回去。

李宪强忍着笑意。剧烈地咳嗽起来。

李腾空跺了跺脚,霞飞双颊。

萧睿再也看不下去了,他自觉自己如今不需要再剽窃古人诗词了,根本就需要了嘛,这种事情顶多是出出风头,没有多大的意思。但看李腾空出丑,他就算是再不乐意,也不能坐视不管。

也罢。萧睿霍然起身,朗声接口道,“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飞入草丛都不见。”

众人一惊,细细沉吟起来,半响一起叫好。

李宪猛然拍掌,“妙啊。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飞入草丛都不见——萧睿,好一个飞入草丛都不见,画龙点睛之尾,妙极妙极。”

李腾空大是得意,虽然最后是由萧睿补上的,但在她看来,她们夫妻一体,谁吟出都是一样。她笑嘻嘻地跑到盛开的芙蓉树下,轻轻地摇起了繁花似锦的枝头,在飞扬的花瓣雨中朗声吟唱着。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飞入草丛都不见。”

……

……

武惠妃笑着呼道,“好了,空儿,不要再调皮了,你都是萧家的夫人了,怎么还这么没正行?不要摇了,好端端的花,你看看你,落满了一地,多可惜。”

李腾空嘻嘻笑着,俯身捡起一片花瓣来,起身朗声道,“娘娘,我家萧郎说了,这叫做—落花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武惠妃一怔。

李宪朗声大笑,大步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萧睿的肩膀,“盛名之下无虚士,出口皆是妙句,令人叹为观止,本王今日总算是领教了。”

萧睿笑了笑,躬身道,“王爷过奖了,萧睿不当。”

寿昌在一旁,见萧睿两口子出了彩头,心里很是烦躁。她跟李琮的生母感情甚笃,从小看着李琮长大,心里对这个侄儿颇为看重。一直以来,她都认为,李琮是最合适地储君。可偏偏事不随人愿,储君之位竟然意外地落在了李琦的身上,这让寿昌打心里不服气。

李琮对于萧睿的诟病,再加上崔涣的发疯以及萧睿跟崔家的恩怨,让寿昌对萧睿的印象非常不好。

她明知,李琮之所以失去储君之位,大抵跟这萧睿有着莫大地关系。一想起自己心爱的侄儿为此灰溜溜地被发配到了陇右那种蛮荒边境,她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见众人对萧睿皆是一片夸赞之辞,她不由坐在那里冷笑道,“讨巧之功而已,果然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

武惠妃闻言刚想要说什么,却被李隆基给拉住了。李隆基明白寿昌的心思,也知道她为什么会看萧睿不顺眼,但他并不希望因为寿昌的挑刺而坏了今天饮宴观赏芙蓉的兴致。

但寿昌心里憋屈了许久,一旦发泄出来,却也是打不住了。她没有看到或者是直接无视了李隆基的不满,依旧是斜倚在一个锦墩上,淡淡地说着,就跟市井间的泼妇骂街一般,絮絮叨叨个不停,极尽嘲讽之能事,“小小年纪,如此狂妄,何德何能敢妄称大唐第一才子?真是邪门了,一个酿酒的小子,如今也人模狗样地坐在这里……”

寿昌眼前浮现着崔涣那张脏兮兮的脸孔,又浮现起李琮那张失望透顶地英挺面孔,心中的忿忿就更加的重了,她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不堪——有些有恃无恐,也有些歇斯底里,无论怎样,她都是皇帝的亲妹妹,李宜的长辈,就算是撕破脸皮,李宜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这娘们是不是进入更年期了……”萧心头的火气一点点滋生,面色也渐渐阴沉下来。他再怎么沉稳,也毕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恶气。

他本来不愿意跟她一般见识,也觉得没有必要因为一点虚名就跟李宜地皇姑结下嫌隙。但这老娘们也实在是太可恶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当真是欺人太甚。

萧睿喉管动了动,咽下了一口唾沫。

他大步走上前去,拱了拱手,“公主殿下,萧某从来不敢也从来没有以大唐第一才子自称,殿下这话着实有些莫名其妙了……”

“不是你自称?那么,本宫怎么听闻,你屡屡顶着大唐第一才子的名头到处招摇撞骗呢?”寿昌此刻就像是那街头的泼妇,她就怕萧睿不回应,萧睿越是回应她越是起劲,越是兴奋。

笑一声。

武惠妃也有些生气,轻轻扯了扯李隆基地袍袖。但李隆基恍若未见,只是淡淡地笑着,看着面前针锋相对的两人,默然不语。李隆基没有反应,李宪和岐王李范就更加不好说什么了。

萧睿见寿昌唾沫星子横飞的样子,心里的厌恶感一下子提升到了极致。他不怒反笑,淡淡道,“就算是大唐第一才子吧,既然世人抬爱,萧睿也就却之不恭了。”

寿昌公主霍然起身,手指着萧睿斥道,“好一个狂徒,你好大的口气!就算是那李白,就算是王维,名满天下,也不敢妄称大唐第一才子!你算什么东西?攀龙附凤地家伙!”

“回殿下的话,萧某不是什么东西,是大唐皇帝陛下地臣子……至于说到吟诗作对,说句狂妄的话,如果萧睿说第二,就没有人能称第一了。”

萧睿嘴角浮起一丝傲然,淡淡一晒,既然被逼到了这个份上,既然这娘们非得跟自己较劲,那么就来吧——她不是说老子狂妄吗,今儿个老子就给你狂到底!

“无耻,放肆。”寿昌了一口,缓坐下。

萧睿突然回望向了李隆基,再也不看寿昌一眼。他地神色越来越淡然,他向李隆基躬身一礼,直截了当地道,“儿臣就以芙蓉为题,献诗几首,望父皇恩准。”

李隆基眉跳,微微一笑,“意气之争虽然不必当真,但是既然你……好,朕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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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林扫作一番黄,只有蓉独自芳。唤作拒霜知未称,细思却是最宜霜。”

“芙蓉花开水冷,园中无风见花影。飘香上下两娟,云在巫山月三天。清澜素为庭户,羽盖霓裳不知数。台上游人下流水,柱脚亭亭插花里。阑边饮酒女歌,台北台南花正多。”

“芙蓉斗晕燕支,留著晚花开小宴。桂园红日晚风清,柳光山色晴照暖。美人争劝梨花盏,舞困玉腰裙偻慢。莫交银烛促归期,已祝斜阳休更晚。”

……

……

萧睿声音朗朗,面色涨红,他双手被在腰后,沐浴在渐渐西沉的血红斜阳里,清风拂面来,芙蓉花雨漫天洒。他彻底放开了心胸,利用着作为一个穿越者先天地优势,搜索着脑子里储存下来的诗句。凡是有关芙蓉地,只要他能想的起来的,只要是切题或者不是离题太远的,他都一股脑地吟诵了出来,浑然不顾众人已经变了神色。

“日暖帘帏春昼长,纤纤玉指动抨床。低头佯不顾檀郎。豆蔻枝头双蝶,芙蓉花下两鸳鸯,壁间闻得唾茸香。”

李腾空痴痴地站在一侧,望着萧睿英挺出尘在花雨清风斜阳中飘飘欲仙的身影,眼中的爱恋足以融化冰雪。她直勾勾地望着萧睿,却见萧睿轻轻走了过来,拉起她有些冰凉的小手,清越的声音戛然而止,划上了一个句话,结束了这场气势如虹地芙蓉诗歌大朗诵。

武惠妃眼神中的痴迷之色瞬间被放大,她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巨大震颤和激动,竟然起身来欲要向萧睿走去。

李宪无巧不巧地在这个时候,发出一声慨然长叹,让武惠妃陡然一惊,这才停下脚步。而李宪地神色之激动,嘴唇抖颤着,已经没法用语言来表达和形容了。

萧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牵着李腾空的手,缓缓回过身来向寿昌拱手一礼,淡淡道,“公主殿下,不知道这些了吗?不知萧某这样算不算浪得虚名沽名钓誉,抑或是太过狂妄?”

寿昌面色涨红,胸口起伏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已经无话可说了,事实已经证明了一切。在萧睿的芙蓉诗歌浪潮一般滔滔不绝地冲击下,她的脑筋有些麻木,一时间也清醒不过来。

“你……”寿昌无力地摆了摆手。

“殿下,萧某本来不愿意如此招摇卖弄的,可是,这都是你逼我的。”萧睿俯身下去,轻轻在寿昌耳边轻轻道。

寿昌的身子一颤,萧睿嘴角微微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挥了挥衣袖,蓦然转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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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还没散,但萧睿实在是不愿意再陪着李隆基和他的兄弟姐妹们消磨时间了,他趁机向李隆基告退,牵着李腾空的小手在众人地注》下扬长而去。

夕阳的余晖下,萧睿和李腾空两人的身影长长短短,时而倾斜,时而拉长,时而又缩短,渐渐穿过园中那条幽静的小道,拐过了一片绚烂的芙蓉花海,消失不见。

李宪叹息着收回目光来,向李隆基拱了拱手,“宜儿当真是好眼光,皇上当真是好眼力……臣兄羡慕地紧,如果臣兄早日识得这萧睿,怎么着也给我家那秋凤丫头号下……”

李隆基笑了笑,点了点头。

武惠妃幽幽一叹,不满地扫了面色尴尬地寿昌一眼,“宁王兄不知,这孩子生性沉稳,处事谨慎,如果——如果不是寿昌逼得紧了,他想必也不会这般卖弄文采……”

李隆基见寿昌尴尬得紧,又笑了笑,岔开话去,“罢了,就不提他了。来人,继续上酒,歌舞起!”

出了芙蓉园,萧睿叹了口,回身来望着红墙绿瓦花海冠盖的华丽园林,静静地聆听着园中又次第响起地歌舞乐声。

“萧郎,今儿个好痛快……”李腾空喜悦地扯了扯萧睿的衣襟,“走了啦,不要再去想那寿昌公主了,她跟李琮关系甚密……如今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地脚,也是自作自受,哼!”

萧睿被李腾空拽着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脚步轻轻道,“空儿,走,我们先不回府去,先去李家见见岳父大人。”

“见我爹?”李腾空讶然道,“你们不是要疏远得嘛?”

“……”萧睿没有说什么,暂时的激情之后,他心头浮起了一丝不好地预感。他隐隐觉得,这刚刚平静了没几天的长安帝都怕是又要泛起波澜了。 

271章皇室秘辛

秀才不出门,尽知天下事。

李林甫虽然以养病的名义躲在家里闭门不出,但就算是他趺坐在李家豪华的书房里,也对长安城里的情况一清二楚。

李隆基的直系亲属们最近一窝蜂地聚集到长安来,那些隐居不出的皇族们也纷纷出来活动,譬如寿昌公主;而就算是那云游天下的宁王让皇帝,也出人意料地高调登场——这些,李林甫都一清二楚。

甚至于,玉真也在跟宁王一夕长谈后突然外出访道,连萧睿都没有提前告知,这些,李林甫心里也明白。

李林甫缓缓走出阴暗的书房,站在了薄暮余晖之下。

他的书房装修非常豪华,相对于李家的简朴,这间书房分外扎眼。而让李家人搞不懂的是,这间书房明明是坐北朝南光线非常充足,但李林甫却偏要让下人将朝阳的窗户牢牢遮挡住,以至于这间书房几乎不进一丝光线,大白天都要点灯。

没有人明白李林甫的心。久而久之,这便成为李家的一个禁地。除了李林甫本人,以及李林甫本人所邀请的人之外,任何人不经允许都不许进入李林甫的书房,当然了,李腾空这些女儿是除外的。

李林甫对于儿的宠爱,近乎溺爱,长安城里几乎无人不知。以至于长安百姓私底下说,李家的小姐,在很多时候比皇宫里的公主还嚣张跋扈。

这都是李林甫的一些癣。而熟知李林甫这些怪癣的萧睿,曾经无数次地跟李腾空说过,你爹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李腾空并不知道萧睿口的“个性”是个什么东西,但她却知道,自家爹爹确实是一个怪人。

在外眼里,他是一个大大的权臣和奸臣,贪财恋权,对于行贿者从来都是笑纳不恭。如安禄山,就曾经是李家的常客。可作为李林甫最亲密的女儿,李腾空却知道,李林甫本人在家中极其节俭,饮食用度非常简朴,除了那间书房。

而然受。却很少为行贿者事。没有人知道李林甫将这些年收受来地贿赂都藏到了那里。李腾空也不清楚。李腾空有时候也在猜测。这应该是一个很庞大地数字。但这么多年来。没见李林甫用过其中地一文钱。

而在边飞扬跋扈地李林甫。对于家里地下人却异常和气。李腾空在见到萧睿之前。还从来没见过像自家父亲一样地长安权贵:那种和气不是装出来地。而是发乎于心地和气。

与其他人不同。作为一个穿越者。萧睿对于李林甫有着“洞悉”一般地了解。他直觉。李林甫选择这个时候养病不出。肯定是别有所图。但当他拉着李腾空地小手。见到李林甫地时候。却不得不吃了一惊:他双眼无神。形容憔悴。腰身都有些佝偻。

在淡淡地夕阳余晖地照射下。他无力地靠在书房地门框上。一缕苍白地乱发随风飘扬起来。这哪里是那个叱咤风云地大唐权相。而更像是一个垂暮地老者。跟大街上那些郁郁而行地长安老朽百姓没有什么区别。

他恐怕是真地病了。萧睿心里暗叹一声。

而李林甫则只是淡淡地一声。“你来了。随我进来。”便扭头进了书房。

萧睿松开李腾空的小手,直接跟了进去。

而李腾空则有些担忧地望着李林甫憔悴的背影,匆匆去了自己娘亲的房

进门)坐下来,李林甫直接道,“老夫没有装病,老夫的身体确实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萧睿一惊,但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等候着李林甫的下文。

李林甫嘴角浮起一丝笑容,“没有什么,这很正常,生老病死,谁都有这么一天,哪怕是我们英明神武地皇帝陛下。老夫今日知你会来,等候你多时了。”

萧睿还是没有说话。他太了解李林甫了,他说什么话会按照他的思路一直说下去,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不要打断他。

“老夫问你,你能不能保证我李家一族地安全?我只有一个不争气的儿子,还有六个女儿,她们今后地生活和安全,我统统都交给你了,你必须要答应老夫。”李林甫突然叹了口气,眼神中闪烁着迷离黯淡的光芒。

“只要我还活着,空儿就会过得幸福。”萧睿淡淡道,“而要空儿幸福,李家就会永远存在,这一点,岳父大人你不必担心。”

李林甫深深地望着萧睿,欣慰地笑了笑,“老夫知道这话是多余了,你对空儿很好,老夫相信你。好吧,那么,老夫再问你一句,你要给老夫说实话:你现在所做地一切,奇Qīsūu。сom书仅仅是为了支持盛王李琦?”

萧睿心头一跳,心道这狡猾的“老狐狸”果然不是寻常人,他似是猜出了什么。

萧睿牙关一咬,低低道,“是,也不全是。”

“怎?”

李林甫逼问了一句。

萧睿微微一笑,“假如,只是假如——假如我被逼到那个份上,为了生存,我什么事情都会干的出来。”

李林甫突然就笑了,笑得萧睿有些毛骨悚然。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老夫就明白,你的本心里其实是一个颇有野心的人,尽管你不会承认……”李林甫缓缓靠向了身后松软的靠垫,“只是夫很好奇,你到底有几分把握?你要知道,一旦事败,你的身家性命可就……”

萧睿摇了摇头,“不,岳父大人,你错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那样做,而我一旦那样做了……”

李林甫轻轻嗤笑一声,“那有什么区别吗?”

“你有这种心思,本身就是大逆不道。”李林甫玩味地一晒,“还说什么万不得已?”

萧睿苦笑一声,这个关于价值观的问题,他没法跟李林甫解释,只能保持沉默。但他马上又反应过来,李林甫方才说起李琦时称呼的是盛王而不是太子,这意味着什么?他将迷惑的目光投向了李林甫。

李林甫冷笑着,“老夫觉得,盛王这新太子可能要当到头了。”

萧睿陡然一震,霍然起身颤声道,“岳父大人,你的

?”

“慌张什么?”李林甫斥道,“坐下,听老夫慢慢说来。”

萧睿长出了一口气,慢慢坐了下去。

“今日你与让皇帝一起饮宴,你觉得他为人如何?”李林甫突然沉声道。

“宁王?”萧睿一怔,“温文尔雅,极有风度,正如世人所言,是一个仁义王爷。”

李林甫微微冷起来,“他仁义吗?看起来,李宪的虚伪面目蒙蔽了很多人啊,恐怕也包括皇上在内。”

“当初,李宪之所以让位,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很明白,当时的皇上坐拥重兵,如果他不让位,顶多是再多一场宫廷政变罢了,他的下场不会比太平强多少。所以,李宪就选择了急流勇退——急流勇退谓之知机,李宪地心机绝非常人所及。”

李林甫轻轻着,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而他的知机,则为他赢得了一个仁义的美名。而就算是先帝和皇上,也觉得愧~于他……于是,先帝就给李宪留下了一道密旨,而皇上嘛,呵呵……”

不是什么~事,睿早就了若指掌。但接下来,李林甫所说的,却让他大吃一惊,甚至可以说有些不知所措。

“先帝、上和宁王,三人之间有一个协议,而这个协议,皇族中人多是知道的,只是秘而不宣罢了。那便是,皇上当着先帝的面承诺,将来他百年之后,要将皇位重新传回宁王一脉……”李林甫笑了笑,“现在你可明白了?”

萧睿倒吸口凉气。怎么会这样?怎么历史毫无记载?难道,这是历史的变数或者是被掩盖起来地历史尘埃?

但萧马上便定下心来。他笑了笑,“岳父大人,这样又能如何?皇上绝对不可能再将皇位传给宁王的儿子,这是肯定地。这么多年来,皇上怎么肯将皇权易手?按皇上的性情,恐怕如果宁王敢张这个口,就是死路一条吧。”

李林甫撇了撇嘴,“不错。这么多年来,皇上一直没有还政之心,在他的威权之下,皇族中人谁敢提及此事?除非是找死。不要说宁王的儿子,就连他自己的儿子,他都不舍得放权,遑论是外人。”

“只是你却不知,这事儿不是这么简单。”李林甫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有备无患,有恃无恐,宁王怎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回京来?而众多皇族亲王、公主纷纷抛头露面,你觉得这是偶然吗?”

萧睿眉头一跳,但是没有说话,只是手紧紧地攥紧了起。

“当年,宁王当着先帝地面,跟当今皇上说了这么一句:三郎,现在你比我更适合当皇帝,所以皇兄让给你,但是,将来如果你的儿子不如我地儿子更适合当皇帝,那么,你还是要让回来吧……”李林甫嘴角的嘲讽之意越来越浓了。

“不能不说,当初的皇上还是很看重兄弟亲情的,他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而且,还当着先帝的面发下了誓言,让先帝拟了密旨……其实,在开元十二年,皇上就开始反悔了,他曾经无数次暗示宁王将先帝的密旨销毁,但宁王却给他来了个装傻……最后,干脆离京而去云游天下。”

“你倒是说说看,皇上这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地脚?”李林甫仰天打了一个哈哈,阴森森地道,“如果是老夫,老夫就直接下诏,将宁王一系彻底铲除……这样一来,什么先帝的密旨,什么皇族地秘辛,统统成为泡影——老夫就不相信,其他的亲王公主们还敢说三道四!”

“皇上下手,现在也不晚。”萧睿突然插话道,“皇上正值盛年,皇权之下,宁王和皇族中人算什么?难道,他们还敢要挟皇上不成?”

李林甫摇了摇头,“你还是太嫩了。”

“宁王这么多年地准备岂是虚度?不说别的,你看看,玉真都躲出去了,可见这场乱子是肯定会乱起来地。”李林甫目光一凝,“……乱中取栗,或者,这也是你的机会吧。”

萧睿默默地垂下头去,双手舒展开来,轻轻在李林甫书房中的地毯上划着圈圈。书房里光线越来越暗,李林甫叹了口气,挑了挑案头上摇曳的灯烛,光线顿时又亮了起来。

李林甫悄然地望着萧睿,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在等待萧睿的选择,但是,他并不知道,萧睿此刻正在想的却是这间书房。

他突然觉得,他跟李林甫颇有几分相似之处。李林甫也如他一般,没有什么忠君之心,他正在做地或者说想要做的,无非是为自己以及李家铺展后路不同的是,李林甫的野心是天性,而萧睿并没有多少野心。他对权力,对政治,缺乏一颗狂热的心。他要的,只是自己和自己女人们的幸福生活,一天天地继续下去。

就像这间豪华的书房,其实代表着李林甫心里最阴暗、最私密地**。这是他心中保存的一块见不得光地地方。

萧睿蓦然抬起头来,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

李林甫眼神一阵闪烁,“你可以告诉夫,你想到了什么?”

“假如岳父大人年轻20年,怕岳父大人也会不甘人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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