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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酒徒-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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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了这座院子,不要留下一点痕迹……好让他们也明白,我萧睿不是待宰的羔羊,不是任人捏把的软柿子……”萧睿冷笑一声,扭头便走。
等他上了马车缓缓驰过两条街的时候,他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见那方向传来了熊熊的火光,而旋即,隐隐有救火的惊呼声和犬吠声响成一片。他霍然放下车帘,又钻了回去。
一个黑衣人轻盈地站在长街的尽头,眼望着萧睿的马车悄然离去,默默摘下面上的黑纱,发出一声幽幽的轻叹,“你变了……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哎,就怕是皇上,也没有真的看透你……”
“我变了吗?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萧睿坐在马车里,也是默默地问着自己。
穿越到盛唐之后,他原本以为他可以做一个安乐的富家翁,守着如花娇妻平平安安地过上一辈子,寄情于山水与世无争。但是,命运的轨迹却在一点点地向着巨大的漩涡转移着……太多太多萧睿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太多太多的阴谋和肃杀,都这么扑面而来,越是接近这个漩涡,他越是发现,这大唐的生活并非只有美酒和歌舞。
他不愿意惹是生非,可是非却一次次找上他;他不愿意争权夺利,可权利的阴霾却始终笼罩在他的头顶。没有办法,他不能逃避也无法逃避,只能选择面对。
随着时日的推移,往昔那个风花雪月激情如火视金钱如粪土的少年萧睿,已经渐渐地归于过往。没得办法,为了生存下去,为了保住自己美满的幸福生活,他只得将心变得一点点坚硬起来。
一张张或是令他憎恶、或是令他警惕的面孔在他的眼前浮现,萧睿没来由地一阵恶心,想要呕吐。此时此刻,他感觉很累,他好想搂着自己的女人沉沉睡去再也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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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皱了皱眉,霍然起身,“惠妃,你说的是真的?那李林甫当真是准了萧睿跟李腾空的婚事?”
武惠妃酥胸半露慵懒地伸了伸粉嫩的脖颈,嗲声道,“皇上啊,臣妾怎么会骗你。咸宜可是来报说,还要臣妾去为他们主婚呢……皇上啊,这萧睿倒是艳福不浅,就连李家那小丫头都看中了他。”
李隆基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手心都有些颤抖。
武惠妃奇怪地看着他,心道,“皇上为什么不高兴?”
高力士站在李隆基身后,默默地递过一杯热茶,心里长叹一声。作为跟随李隆基数十年的心腹之人,他非常明白李隆基此刻的心情——不满,非常的不满。
萧睿是他苦心培养起来的将来要制衡李林甫的棋子。虽然李隆基异常的宠信李林甫,他也确实需要李林甫这样一个人站出来替他震慑那些世家大族,但他同时也怕李林甫权力独大,将来不好控制。故而,他从去年开始就有心培植萧睿,试图让萧睿一点点成长,将来在朝中对李林甫形成牵制。
可,可这萧睿居然要跟李林甫的女儿成婚,马上要变成李林甫的女婿,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李隆基沉吟良久,这才换上了一副笑容,“惠妃,我们在骊山再游玩几日,还是早些回长安去吧,朕实在是不放心朝政。”
武惠妃一怔,嗔道,“皇上,你不是答应臣妾要在骊山过上元节吗?”
李隆基嘿嘿一笑,“回长安过也是一样……”
见皇帝跟皇妃有亲热的迹象,高力士默然退了出来。他站在雕梁画柱的长廊上,摆手招过一个小太监,低低吩咐道,“你速速回长安去李林甫府上,为我送封信。”
第188章赴宴
座酒楼高大雄伟雕梁画柱,足有四层。坐在第四层T'以眺望城外的渭水景色,故名为望水楼。长安城里没有几个人知道,其实这便是阳郑家在长安的产业。
正午时分。高悬在当空的红日微微驱散着漫天的严寒,让这深冬的长安城里添了几分暖意。一辆黑色的马车缓缓驶过,萧睿飘然而下,一眼就望见了等候在酒楼门口的郑鞅。刚刚新婚不久的郑鞅,此刻看上去春风得意神采飞扬。
“阳明兄!”萧睿笑吟吟地拱了拱手。
“子长,快快请进!”郑鞅与萧睿见礼毕,两人一起走进望水楼的一楼大厅。
进得酒楼门去,萧睿吃了一惊。今儿个看起来,望水楼已经被郑家包下,放眼整个大厅竟然空无一人,而酒楼的伙计正在忙忙碌碌地向四楼传递酒菜。
“楼上请啊,。子长。”郑鞅笑了笑,“家父将酒楼包了下来,专门宴请子长。”
呃?萧睿一怔,苦笑。道,“阳明兄,不需要这等排场吧?”
“呵呵,这是我郑家的产。业……”郑鞅牵着萧睿的手,沿着木质的楼梯一直上了四楼。四楼的大厅里竟然传出喧闹的人声,萧睿不由奇怪地扫了郑鞅一眼,郑鞅嘿嘿一笑,“子长,今儿个,四大家族在朝中为官的人基本上都到了……”
萧睿皱了皱眉,但事。已至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跟着郑鞅径自进了大厅。
一个。面相清朗的中年男子,脸上挂着深深的笑容,匆匆迎了过来,“在下郑拢,感谢萧大人赏光。请进。”
萧睿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便是郑家当今的家主,郑鞅的父亲、金州刺史郑拢。不由微微一笑,躬身一礼,“萧睿见过伯父郑大人。”
这一声伯父郑大。人。当然是冲着郑鞅地关系。就这一声伯父郑大人。让郑拢心里舒畅之极。他本有意与萧睿交好。萧睿能主动拉近他们之间地关系。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呵呵。既然萧大人与犬子是相交挚友。这一声伯父。老夫就却之不恭了。”郑拢朗声一笑。“贤侄请进。”
萧睿笑了笑。打眼在厅中扫去。见厅中果然站满了郑家、崔家、卢家和王家在朝中为官地子弟。多是六部各衙门地一些中层官吏。其间竟然还有王维。
“萧大人
……
四大世家大族出身地朝官们纷纷面带笑容走过来一一跟萧睿寒暄见礼。这些人萧睿基本上都不熟悉。只有少数几个人在朝中曾有一面之缘。真正熟悉地。大概就只有王维了。但在今天这种场合。王维也只是淡淡地向萧睿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自打李林甫掌权之后,在李隆基有意无意地“引导”下,李林甫对世家大族一系进行了方方面面的排挤,短短三年间,一些有望升迁获得高位的世家子弟不得不外放为官,离开大唐的权力中心长安。而在人才简拔上,每年的科举都由李林甫来掌控,世家大族子弟通过科考晋身的人数也相比以往有了大幅的下降。
在这种情况下,以郑家为首的四大家族刻意跟萧睿交好,无疑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这是今天郑拢宴请萧睿而四大家族出身的朝臣闻风而来的关键因素。尽管萧睿出人意料地成为了李林甫的女婿,但四大家族的人也不是傻子,他们早就看出,萧睿是皇帝扶植的下一代权臣人选,跟萧睿拉近关系,对四大家族来说,也算是一种未来的投资。
唐人官场的酒宴仍旧是那老掉牙的两样玩意儿,先有歌姬唱曲舞蹈,后有妓女陪酒。当众人坐好上完酒菜,淫**靡的歌舞音乐声就开始响起,见官吏们陶醉其中的忘我神情,萧睿不由苦笑。这些破曲儿有啥可听的?那些扭腰摆臀的舞女,乍一看风情万种,但看得久了就让人毫无趣味意兴阑珊。
伴随着众人相互劝酒行令的喧闹,一个个妖媚而花枝招展的妓女脸上荡漾着无尽的春意,依次走到官吏们身边坐下,有些个还没坐稳便倒入了醉意朦胧的官吏怀中,发出了勾人的格格娇笑声。
最后一个竟然还是萧睿的“熟人”,平康坊华春阁里的头牌花旦沈燕燕。沈燕燕柳腰拂袖款款而来,她是郑拢重金请来陪侍贵客的花红,自然是走向了坐在郑拢左侧主客位上的萧睿。
虽然参加这种官员聚会陪酒也不是头一遭了,但沈燕燕还是有些紧张。因为她听郑家的下人说,参加宴会的全是朝中四大家族出身的朝臣。四大家族
的影响力,在某种角度上说,超过了皇家李氏,传承T族招牌,已经让世家大族子弟在民众眼里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她定着神儿扫了主客上的贵人一眼,不由呆在了那里:那,那竟然是那晚那个让她神魂颠倒的华服贵公子。萧睿这个时候也发现了她,面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郑鞅摆了摆手,“去萧睿萧大人身边服侍。”
沈燕燕全身一颤,眼神变得迷离起来。她默默地跪坐在萧睿身边,动也没动一下,心里波澜惊起:萧睿呵,竟然是那天子门生萧睿!
沈燕燕怎么能不知萧睿这个名字,那一首“问世间情为何物”的歌儿早已成为平康坊歌姬的保留曲目。想起这名动天下的人儿那双手曾经在自己的羞人处肆意揉搓过,沈燕燕心里的那一抹春情就更加地盛了,但旋即,她又想起自己那不自量的奢望,不由又黯然下去。人家娶得是公主,还有李相家的小姐即将嫁入府中,自己一个风尘女子弱质薄柳如何能落在人家眼中?
从始至终,萧。睿没有跟沈燕燕说过一句话,而沈燕燕只得一边自怨自艾,一边跪坐在他的身旁为他斟酒,偶尔将复杂的目光从他英挺淡然的脸上闪过。
郑拢一边饮酒,一边。与身边的萧睿聊着一些士子文人间该聊的话题,萧睿早已不是当初的菜鸟,应付这种场面游刃有余。
“大人,崔涣崔大人到!。”郑家的一个下人上来伏在郑拢耳边小声道。
郑拢一惊,心道这崔。涣怎么来了?崔涣是博陵郡王崔玄暐的孙子,是博陵崔氏中鼎鼎有名的青年才俊,据说刚刚从扬州长史的任上被调回京来。此人年少成名,又出身贵族豪门,自然就多了几分傲气。不要说一般人等,就算是四大世家大族中人,能让他看得起的也没有几个。
这种。场合郑拢本来就没指望他能放低身段前来,可他却偏偏来了。
崔家势。力雄厚,崔涣又深得皇帝的看重,郑拢也不敢怠慢,忙让郑鞅迎下楼去。不大会功夫,一个白衣青年就飘然而入,俊朗的面容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只是那微微翘起的嘴角折射出此人潜藏的傲气。
众人中多起来跟。他见礼,就算是郑拢也笑着起身唤了一声贤侄。只有王维依旧自斟自饮,浑然不知来者是何人。
崔涣是开元二十一年的状元,一直在外为官,萧睿并不识得他,便自顾默然饮酒。
崔涣矜持地跟众人草草寒暄了两声,他突然将目光投射在端坐在那里的萧睿身上,见萧睿神清气郎风姿不亚于自己,不由嘴角一晒,淡淡一笑道,“这位莫非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萧睿萧子长?”
萧睿淡淡一笑,缓缓起身,略一拱手,“在下正是萧睿,见过崔大人。”
同为青年才俊,但萧睿如今的声名已经不是崔涣所能比的。正是因为如此,崔涣才对萧睿有了天然的抵触之心。当一个才子面对一个更大的才子,当崔涣感觉他的声名因为萧睿的存在而变得暗淡无光时,崔涣就无意中滋生了嫉妒之心。当然,最主要的是,作为一个年少成名的贵族世家子弟,他压根就看不起萧睿。
什么天子门生、才子酒徒,在崔涣眼里一文不值。
更重要的是,这萧睿竟然要娶自己的心上人,这让崔涣妒火中烧。崔早在三年前就看中了明媚可人的李腾空,而当时的他正春风得意,少女李腾空对他也颇有好感。崔家当时本来想要提亲,但被李林甫以李腾空尚且年幼为由婉拒。崔几日前回京,便催促自己的父亲去李府求亲,结果却听说李腾空已经跟萧睿有了婚约。
自己心中的女神,却要去给别人做小,这让心高气傲的崔涣一想起来就感到异样的愤怒和难堪。但愤怒归愤怒,难堪归难堪,既然李腾空已经跟别人有了婚约,作为一个素有教养的贵族子弟,作为一个颇受皇帝器重的青年才俊,他表面上不得不很有风度地选择了一笑了之。
但他正心灰意冷的时候,他的机会却来了,远在骊山别宫的李隆基突然紧急召见了他。从山一路疾驰回长安,突然闻听郑家在望水楼宴请萧睿,他便连府邸也没回,就跑了来。
“果然是一表人才,难怪玉真殿下会看中你。”崔涣瞥了萧睿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
第189章酒徒放歌
这话有些不尴不尬的,众人心里都暗暗嘀咕了几声。萧睿面色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心里却已经怒极,这崔涣的那点“弦外之音”和嘲讽之意他焉能听不出来。
他缓缓坐下,端起沈燕燕手里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郑陇有些担忧地扫了崔涣一眼,心里暗暗骂了两声,“又臭又硬的崔家小子,你跑到这里捣什么乱!”
“呃,听说萧大人还擅长酿制美酒,改日可到本官府上去为我们崔家酿些美酒……”崔涣继续不阴不阳地道,“我们崔家可以付高价……”
崔涣这般毫无风度地咄咄逼人有意挑衅,萧睿反倒不生气了。他心平气和的自顾饮酒,心里暗暗冷笑,“怎么这大唐的贵族公子哥儿都是跟s一般?除了卖弄些弱智的口舌之利再也没有别的本事了……当初的杨洄是这样,眼前这崔涣还是这样……”
崔涣本来就是有意要“闹腾”起来,见萧睿不上道,当然有些不甘心,他上前一步冷笑道,“萧睿,我跟你说话你没有听到吗?”
萧睿眼皮一翻,“崔大人如此咄咄逼人,莫不是特意赶来此处,找萧某人吵架不成?”
“你?你还不配。”崔涣朗声大笑,“时无英才,使竖子成名!你刻意经营攀龙附凤,博得了小小名声,竟然如,这满座都是何等之人?都是我大唐世家大族的英杰,朝廷重臣,可你不过一个小小县令,何德何能竟敢占据高位,简直是岂有此理!”
这话不仅骂了萧睿,还嘲讽了在场的所有世家子弟。郑陇眉头一皱,“崔贤侄,萧大人是本官请来的客人。你……”
“郑世伯,这萧睿不过区区一小子,何蒙世伯如此看重?”崔涣嘴角一晒。
郑鞅早就按捺不住了,萧睿不仅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是他跟薛亚仙的大媒人,如果没有萧睿,他跟薛亚仙大概早就天人永隔相思难偿了。他微微上前一步,沉声道,“崔大人,家父宴请萧大人……如果崔大人不弃。还请入席说话。”
崔涣瞥了郑鞅一眼。撇了撇嘴。“这位莫不就是郑世兄?听闻郑世兄流连花丛妓馆。最终金钱散尽被妓家扫地出门……呃。郑世兄娶了那妓女。所谓婊子无情无义。崔涣奉劝郑世兄还是小心一点地好。不要到头来人财两空——呃。据说萧大人当初也是青楼浪子。日日采花撷香。要不是刘幽求刘大人早年地庇护。也怕是要流落街头了……难怪难怪。两位一见如故……”
“你!”郑鞅被戳到了痛处。他地脸色瞬间涨红起来。气得手都开始哆嗦起来。
郑陇虽然同意了郑鞅跟薛但郑鞅娶了一个青楼女子这毕竟是郑家无言地尴尬。如今被崔涣毫无遮挡地“点明”开来。郑陇在难堪之余不由感到一阵愤怒。不过。他为官多年又是郑氏一族地家主。恼火之余也在暗暗思量崔涣如此“嚣张”地真实用意。
萧睿缓缓起身。淡淡一笑。“青楼浪子又如何?”
他回头瞥了一眼沈燕燕。朗声道。“沈姑娘。端一杯酒来。”
沈燕燕诚惶诚恐地端过一杯酒。然后又悄然坐了回去。萧睿一饮而尽。然后将酒盏攥在手心里。冷笑道。“崔大人出身豪门。自然是不把我们这些青楼浪子看在眼里了;不过。在萧眼里。你也不是什么英才。不过是仰仗先人余荫地纨绔子罢了。”
萧睿霍然转身。
见萧睿终于发作。崔涣哈哈狂笑起来,“我是不是纨绔,你是不是浪子,我们一比便知。你说得没错,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很不顺眼。就凭你这副德行,还配做李相府的女婿?我劝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
众人恍然大悟,崔涣跟犯了神经病一般跑到宴会当场“发飙”,原来是为了李林甫的女儿李腾空。但即便是如此,他也不至于如此吧?莫非?
众人正在疑惑间,却听崔涣又淡淡冷笑道,“据说你才满长安,号称与李太白齐名的酒中三仙,今日我倒要领教一
崔涣虽然骄傲,但却并不是那种普通不学无术的纨绔浪子。他今日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在心里有了某种倚仗之后,想要借机狠狠地“踩”一“踩”萧睿,一来扬扬自己地名声,二来为不久后的心愿得尝做做铺垫。或者说,他想要让全长安的人看看,也让李林甫和李腾空看看,他崔涣才是真正的长安才俊。
当然,捎带着连郑家一起“调戏”了几句,也算是发泄出了他对郑家攀附萧睿的某种不满。
萧睿眉头轻轻一皱,淡淡一笑,又转身坐了回去。
“怎么,不敢了?”崔涣上前一步,逼问道。
萧睿理也不理他,自顾饮酒。
一旁的王维终于看不下去了,他霍然起身沉声斥了一句,“崔涣,你太过分出高士,名满天下,即便是狂傲如崔涣也不敢怠慢,赶紧笑着躬身道,“摩诘先生,崔涣不过是想要跟萧睿比试比试胸中才学,再者——”
崔涣腰身一挺,从怀中掏出一面金牌来,傲然道,“萧睿,择日不如撞日,本官奉皇上口谕与你文比一番——倘若你赢不得本官,皇上说了,这天子门生的名号就归本官隆基的金牌一出,众人皆惊。就连王维,也意外地瞥了崔涣手中地金牌一眼,默默地又坐了回去。难怪这崔涣如此嚣张,原来是“奉旨挑衅”?而戳开这一层窗户纸,似乎又跟李林甫的女儿李腾空有关呀—
萧睿冷冷地望着得意洋洋持着金牌的崔涣,心里却是想起了其他。事到如今,萧睿已经基本上明白了个大概。与其说李隆基是想要看看两大才子的比试,不如说是李隆基利用这个狂傲的青年来警告自己,如果跟李林甫走得太近,如果跟这些世家大族走得太近。他就会被李隆基当成弃
“弃子又如何?我不能负了腾空。”萧睿心里一阵冷笑,“好一个无聊的狗皇帝,好一个无羞无耻的老扒灰!”
在李隆基看来,萧睿是个聪明人。只要崔涣掺和进来这么一闹腾,他便会明白他的警告,最终自己选择与李家退婚,免得他这个当皇帝地还要去干涉臣下的婚姻私事。萧睿跟李腾空退婚,然后李隆基再出面为崔涣跟李腾空赐婚,从而皆大欢喜各取所需。
崔涣当然是看不穿这一层复杂地“窗户纸”。不过,对于这个一向自视甚高的青年才子而言。有了李隆基地金牌在手,有了“奉旨文比”的招牌,他焉能肯放过这在他看借萧睿扬名,借萧睿获得美人芳心,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本来,他还想好好准备一天,便邀长安士子,设下一场文比宴。今日适逢其会,便索性刻意挑起“事端”。一边发泄发泄心中积攒的怨愤,一边实现自己才压萧睿地心是颇有信心地。实事求是地讲,崔涣才学满腹堪称人杰,尽管他狂傲了一些。可惜,他遇到的、想要挑衅地却是一个穿越者。
“既然摩诘先生在此,还望摩诘先生为我二人主持此会,为崔涣出题。”崔涣傲然挺立当场,倒背起了双手。
王维扫了萧睿一眼,见萧睿一幅无所谓、无动于衷的样子。不由心中一叹,“年少轻狂。崔涣啊崔涣,你虽有才,但你面前地这个萧睿却是古今难得一见的奇才大儒,出口成章字字珠玑,你想要胜过他。难,太难了。”
王维叹息一声。“崔涣,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又何必呢?”
崔涣笑了笑。傲然躬身道,“请摩诘先生出题。”
“也罢——前些日子终南大雪,你便以此为题赋诗一首。”王维皱了皱眉。
崔涣一怔,眼望向了楼外。沉吟了一会,他才缓缓秀,积雪浮云端——”
刚吟了两句,却听萧睿嘲讽地轻轻一笑,顺嘴接口道,“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
崔涣面色陡然一惊,沉声道,“你……”
这后面两句,的确是崔涣心中所想,但他只是想到还没有吟出,却被萧睿拔了头筹。
他却不知,这首《终南望余雪》早就是萧睿耳熟能详的名句,只是萧睿不明白地是,明明这诗的作者是“祖咏”,怎么如今却从崔涣的口中吟出?想起那祖咏是王维的好友,萧睿回头瞥了王维一眼,见他面不改色,心里更加的疑惑了:崔涣绝无可能当着王维的面剽窃,莫非是历史的错记,这原本就是崔涣所作?
王维赞许地看着萧睿,“子长这后两句续的好,与崔涣的前两句相得益彰,可谓是绝配,妙哉。”
崔涣狠狠地瞪了萧睿一眼,心里跟吃了屎一般堵心。原本这是他偶得的妙句,吟诵出来必成传世名作,可结果却半路被这萧睿搅了一搅,不但没有显出自己地才学,反而更反衬出萧睿来。他咬了咬牙,躬身道,“摩诘先生请再为崔涣出题。”
王维就随意又出了一题,咏梅。那崔涣还当真不错,略一沉吟,又吟出了一首妙句来,倒也赢得了在场官吏们的听着崔涣地吟诗和那些无聊的掌声,萧睿越来越觉得荒唐。他没有兴趣再留在这里跟这崔涣莫名其妙地比什么才学诗词,他将手中的一盏酒一饮而尽,缓缓起身来向郑陇淡淡拱手一笑,“郑伯父,小侄不胜酒力,就提前告辞
郑陇一怔,起身道,“贤侄要走?”
萧睿点了点头,带着几分醉意晃悠着身子向众人拱了拱手,“诸位大人,告辞楼,便是自行放弃。以后,你再也不要在城中打着天子门生、才子酒徒的名号招摇撞骗了。”崔涣冷笑着。
呃?萧睿打了一个酒嗝,回头来瞥了一眼崔涣,“崔涣,我笑你太愚蠢……你当真以为,这吟诗作赋我便会输于你?”
“哼,休要逞口舌之利。”崔涣不屑一顾的啐了一口。那种不屑一顾地神情,落在萧睿眼里,非但没有激起萧睿一丝半点的怒火,反而让他感觉这崔涣实在是个二百五。明明李隆基拿他当道具和枪子,他还不自知,反而喜滋滋地冲锋在前。
此时此刻,萧睿真想爆句粗口,骂他两声sb。
“红颜祸水,果然如此。”一旁地王维暗暗一声长叹,心道当日那杨洄为了咸宜跟这萧睿争风吃醋,结果最,反而落了个惨死的下场;如今,又有一个公子哥儿为了李腾空跟萧睿较上了劲……可悲啊,崔涣啊崔涣,你即便是胜了这萧睿,就能赢得美人地心?
王维当然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对于崔涣和崔家而言,娶李腾空那就意味着跟李林甫联姻,意味着崔家地权势得到巩固和发展——要不是为了这个,想必崔涣今天也不至于“疯狂”至斯吧。
“请摩诘先生为萧睿出题吧,看来我不献丑一番,今儿个就走不了了。”萧睿醉意朦胧,又走到自己的案几前,自斟了一盏酒,仰首一饮而
“子长号称才子酒徒,就以酒为题吧。”王维点了点头,随意道。
“呃,酒?好……”萧睿打了一个酒嗝,“沈姑娘,斟酒来!”
九曲黄河万里江,中华美酒源流长。高歌祝酒酒神舞,炎黄子孙皆杜康。
会饮美酒竞魁首,酒龙酒圣伴酒狂。酒胡传筹行酒令,觥筹交错话沧桑。
酒翁夸酒邀酒仙,刘伶月月醉他乡;李白斗酒诗百篇,张旭醉草龙蛇翔。
酒箴酒训酒德颂,琼桨玉液涨三江。一部酒经诵千古,百卷酒谱续华章。
酒是长歌歌是路,心为酒酒力旺,醉翁何必欠酒荒!
重阳天高秋气爽,何不携手登高冈?高山流水不须酒,黄花红叶琴一张。
酒余天地听雁唱,九州处处好风光。大道一滴透明酒,常理何须酒中尝?
莫言人生一杯酒!莫道世界是酒缸!睡时醉里乾坤大,醒来壶中日月长。
酒魔酒鬼四肢软,酒党酒妖铁心肠。社稷兴衰一壶酒,人间善恶一斗装。
萧睿狂放豪迈的歌声在众人耳边回荡着,就在众人痴迷半响群起喝彩叫绝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飘然下了望水楼,带起一阵浓郁的酒香,消失在长安城里的茫茫人海之中去。
王维站在望水楼的回栏上,轻叹一声,“真性情、真酒道、真酒徒也,大唐无人能及。”
第190章选择
会饮美酒竞魁首,酒龙酒圣伴酒狂。酒胡传筹行酒令,觥筹交错话沧桑。
酒翁夸酒邀酒仙,刘伶月月醉他乡;李白斗酒诗百篇,张旭醉草龙蛇翔。
莫言人生一杯酒!莫道世界是酒缸!睡时醉里乾坤大,醒来壶中日月长。
酒魔酒鬼四肢软,酒党酒妖铁心肠。社稷兴衰一壶酒,人间善恶一斗装。
沉寂了多时的才子酒徒萧睿,又因为这一曲“酒后放歌”而震动了整个长安城。一时间,酒坊妓馆中,这曲气势恢宏雄浑壮美的歌儿,在那些纵酒为乐的士子文人和花间觅蝶的风骚雅客之间悄然传唱起来。
生活如戏,岁月如歌,冬日的长安寒风如割。就在席卷整个长安城的北风之中,就在那鳞次栉比的酒坊茶肆妓馆传出的悠扬的曲调儿和那粗俗淫荡的**声下,萧睿即将迎来他穿越盛唐后的虽然距离上元佳节还有十多日,但长安城里的节日气氛已经非常的浓厚。不知何时,走街串巷的小商小贩们渐渐消失了踪迹,而东西两市上的商铺也次第开始关门歇业,准备过节。
如今的萧府较以往已经有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三过了重新整修,占地足足有数十亩,楼台亭阁掩映,层层院落深沉,那彰显盛唐风流本色的假山流水和雕梁画柱的幽长回廊,以及粉红色的琉璃瓦飞檐,构成了萧家如今素雅而浮华的景致。
府中的下人们正在忙于张灯结彩,将整个萧府装扮的花团锦簇喜气洋洋,忙得不可开交。一来是上元节即将到了。二来是萧睿即将在上元节后跟李林甫的女儿成婚。
萧睿静静地站在内院中,心头一片宁静。
“大人,李相和李腾空小姐到了。”萧虎恭谨地站在门外。
萧睿一怔。但旋即又暗暗长叹了一声。回避不了地东西始终还是回避不了。既然不能回避。那就无需回避了。
“岳父大人。腾空!”萧睿笑吟吟地将李家父女迎进了自己温暖如春布置清雅地书房里。秀儿赶紧让几个侍女上茶待客。
李林甫淡淡笑着端坐在那里。而李腾空则笑嘻嘻地站在萧睿身侧。伤势基本痊愈。她早就在床榻上躺不住了。时不时就溜出来跑到萧家来找李宜和玉环。亲事已经定下。心愿业已得偿。李腾空自觉浑身都洋溢着幸福地气息。看谁都是阳光灿烂。尽管还是凛凛冬季。但她地身上却传播出春地明媚。
“腾空。你坐下吧。你地没有痊愈。”萧睿柔声道。“强行”将李腾空按在了铺着羊皮毯子地胡凳上。然后向李林甫躬身一礼。“岳父大人既然有话就直言吧。此刻也没有外人。”
李林甫呵呵一笑。“子长。老夫也就不跟你客套了。前几日。高力士从骊山别宫为老夫传来消息说。皇上对你跟腾空地婚事非常不满意。”
萧睿默然无语。
李腾空却大惊道,“爹爹,为什么?皇上为什么?”
李林甫叹息一声,“孩子。不为什么,因为你是我的女儿。子长。老夫还听说,皇上已经有意要将腾空赐婚给那崔家的崔涣——你可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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