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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酒徒-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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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长你跟姐姐过来。”萧玥冷着脸拉着萧睿的手走到一旁,“子长,你跟姐姐说,是不是你姐夫教你酿酒的?看我不好好拾掇他。”
“姐,酿酒有什么不好的呀,一来可以赚钱维持生计,二来可以时时有酒喝,其乐融融哦。”萧睿感受着萧玥的关心,看了看她俏脸上开始阴转多云,不由笑道,“姐,你可千万别怪姐夫,我这酿酒之法,是从古书上学来的。不信,你去我屋中看看,我默写出了好几个酿酒的方子呢。”
萧玥幽幽一叹,“子长,爹和娘都不在了,姐就你这一个亲人了,你可一定要争气,为咱们萧家光宗耀祖啊。”
“嗯,姐,我知道了。”萧睿见萧玥柳眉一跳,似是又要流下泪来,赶紧讨饶,“好了,姐,我去读书还不成?”
第019章清香玉液
萧睿一溜烟地走了。萧玥还是又抹了一阵眼泪。虽然弟弟还有一些胡闹,但相比起以前,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了,又懂事又懂礼,还非常乖巧肯听自己的话。而且,再也没有去过那些肮脏的风月场所。想到这番,温柔的女子也就不再难过,对萧睿的前途又充满了信心。
……
二次发酵的时间就不需要那么久了,大约12个时辰就足矣。
开封,继续压榨,然后过滤澄清,真正的酒液出了。
与王波作坊中所酿之酒大不相同,萧睿估计与大唐中所有酒作坊所酿之酒也都不同,这酒液呈现出淡青色,这是因为萧睿加了蛇麻花和青豆的缘故。
值得一提的是,这酒的香气非常的芬芳浓烈,穿透力十足。萧睿出酒的片刻,浓郁的酒香瞬间开始飘逸开去,王家所在的前后乃至于整个这条街巷中,空气中都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酒香。这酒香浓而不俗,格外地清新还带有茉莉花的清香味道,令人闻之而深深沉醉,精神为之一震有提神之功效。
所谓十里飘香,也不过如此吧。
过往的行人抽动着鼻孔,好奇地左看右看,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股子醉人的香气。而王家酒肆里的酒客直接就闹上了,非说王波藏着好酒舍不得拿出来卖。
萧睿尝了一小口,喜上眉梢,口感味道都不错,达到了自己预期的要求。再者,酒液微带苦味,大大增添了酒质的回味悠长。是蛇麻花的缘故,蛇麻花本身带有一种淡淡的苦味,所以酿制出来的啤酒才清冽带苦。
萧睿笑了笑,这微带苦味清冽的口感,必将是他所酿此酒的重要特质之一。唐人所饮之酒,有些酒品也带有苦味,但那是饮用时添加作料加工浸泡而成,哪里跟自己这种纯天然的如同苦丁茶一般可以细细品味的悠长苦感相提并论?
唐人的酿酒至此基本上就结束了。但萧睿的酿酒却还有一道重要的工序:蒸馏提纯。
在萧睿的央求下,王波找铁匠打制了一口特大的天锅,类似于现代社会的双层蒸锅,也分为上下两层,外套一个密封的园铁罩。铁罩的一端开了一个圆孔,接入竹管。
将天锅的下层装满酿制好的酒液,然后上炉煮烧。当酒液沸腾起来的时候,立即加上第二层锅,锅中盛满冷水,最后是盖上园铁罩密封起来。
柴火旺盛,蒸煮酒母,含有酒精的气体被上面的冷水冷却,凝成液体,从竹管道流出,这就是萧睿所希望得到的蒸馏酒。这个法子在后世的元朝才从波斯传入中原,在元人胡义熙的《藏酒注》中有着明确的记载。
大功告成。
萧睿舀起一勺,品了一口,入口清冽清香直入肺腑,而且由于酒精含量的大大提高,在香气入喉中又似是有一团流火冲入食道。更妙的是,烈火中带有一丝清凉的苦感,似冰雪能平息中和烈度的灼烧感。
萧睿兴奋地在院中转着圈圈,虽然酒精度数也就是30来度,但大唐之酒与自己这酒比起来那还叫酒吗?萧睿几乎敢保证,只要他这酒走上市场,必将引起巨大的轰动。他所酿之酒的卖点并不在于“酒精度数高”,而在于极具穿透力的清香和别具一格的口感。
“清香扑鼻,香飘十里,色泽淡青如玉,就叫它清香玉液吧。”萧睿哈哈大笑,递过一碗,“姐夫,你尝尝。”
……
接下来的时间里,萧睿嘱咐姐夫王波,让他去购买批量的能装半斤酒左右的小葫芦,葫芦上涂上清漆,每个葫芦上都请匠人刻上这样一行字:酒徒新酿之清香玉液。
至此,萧睿穿越回唐所酿之酒徒系列酒之第一种问世了。虽然已经在王家的酒坊里进入了批量生产,其实,就算是王波也不太清楚,自家这大舅子到底在这用来酿酒的大麦中加入了什么。
物以稀为贵。萧睿深谙这个道理,在他的再三嘱咐下,王波不得不按捺下性子,不顾酒肆门口那络绎不绝排队等候的酒客的抱怨甚至是无礼的谩骂,每日坚决只卖50葫芦。
关于唐朝开元年间的酒的价格,有杜甫的一首诗为证:“街头酒价常苦贵,方外酒徒稀醉眠。早来就饮一斗酒,恰有三百青铜钱。”尽管一葫芦清香玉液卖到了150钱的天价,是寻常酒一升的5倍,但来王家酒肆买酒的客人还是挤破了头。
清香玉液在最短的时间内风靡了洛阳城。酒徒萧睿——这个之前声名狼藉的浪荡子,如今能闻香识酒让孟玉壶甘拜下风、清香玉液美酒酿制者的大名,突如其来裹夹着一股热风传遍了整个洛阳城,在这个火热的夏天里,他成为洛阳城中人人津津乐道的新闻人物。
当然,相应地,原本籍籍无名的王家酒肆一跃成为知名酒肆,生意一天天火爆起来。当然,大把大把的开元通宝也如流水一般入账。对于收成,萧睿没有太过计较,因为他知道姐姐和姐夫压根就不可能亏待了自己。总之,两者虽然没有明确进行“分账”,但姐夫总是拿出一半的利钱来交给萧玥,让她单独为萧睿积攒起来。
夏天很快就要过去了。
萧睿飘然走进玉壶春。杨华眼前一亮,赶紧迎上前去,“子长,今儿个带清香玉液来了没有?哎,自从喝了你家的这清香玉液,我就再也无法——再喝这别的酒,味同嚼蜡呀。”
萧睿刻意与杨华来往,自然是为了杨玉环。不过,杨华为人倒也还不错,虽然时不时好耍些小聪明,但总体而言还是一个可交之人。
萧睿从怀中掏出两个酒葫芦,随手递给杨华一个,哈哈一笑,“孟阳兄,玉液在此,今儿个我们还是对酌一番如何?”
杨华嘻嘻笑着,自顾拔开葫芦口的木塞子,也顾不上跟萧睿说什么,先深深地闻了一闻,然后仰头浅尝了一小口,陶醉地闭目抽动着鼻子,久久地回味着。
浓浓而清冽的酒香在玉壶春的店面中飘散开去,墙角一案几上的两个酒客鼻翼抖动了一下,其中一个稍微年长的面相清秀,一袭青色长袍的男子霍然站起,朗朗的双目盯着萧睿眨也不眨一下,惊声道:“清香玉液?酒徒萧睿?”
第020章酒令李杜
杨华回头瞥了一眼,朗声一笑,“然也。不过,太白先生,子美兄,这是子长带来与孟阳共饮的美酒,只此一壶,只此一壶,我自独酌,哈哈。”
这个时候的盛唐洛阳,正是李白、杜甫等盛唐文人骚客集聚的年月。萧睿心里尽管早就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乍一听闻这两位如雷贯耳的大诗人,一名诗仙,一名诗圣,就在自己眼前,看过去的目光也不禁有些发直。
其时的李白杜甫,名气还没有后来那么显赫,只是崭露头角而已。李白狂放,杜甫沉稳,来洛阳不到一年,名声已然远播。
萧睿微微笑着,走过去将自己手里的一葫芦清香玉液递了过去,对这两位代表着中国古代诗歌巅峰水平的大诗人表示出了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者应有的敬仰。他这么客气,李白倒也罢了,杜甫颇觉过意不去,忙起身来再三道谢。
李白性情豪放又不拘小节,见萧睿主动示好,也毫不客气接过酒葫芦扫了一眼上面的提款,赞叹几声,拔掉木塞也一如杨华一般深深闻了一闻,陶醉了半天。
杜甫扯了扯李白的衣襟,笑了笑,“萧公子,多蒙美意,只是我等白受公子之美酒,实在是惭愧。不如请坐,你我三人一起共饮如何?”
萧睿有意与他们结识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落座。李白命伙计取过一幅杯盏碗筷,在三人的酒杯中各自倒上一小杯清香玉液,小酌一口,回味半天,不禁仰天长叹息:“如此美酒,清冽醇香入口如烈火直入肺腑,苦感犹如雪山之风荡涤心胸,实在是妙不可言,犹如仙酿!可惜,萧公子这酒每日只卖50葫芦,白连续数日都没有购得一壶,如今终于得以品尝一二,快哉!”
“太白兄如果喜欢饮,每日去王家酒肆便是,子长可以保证,这清香玉液你要喝多少便有多少管够。”萧睿笑了笑。
李白眼前一亮,“此话当真?”
萧睿扫了他一眼,“自然当真,在下从无虚言。”
杜甫淡金的面皮上浮现着柔和的笑容,他的才华并不亚于李白,但性子却稳重了很多。不过,他的诗词虽然练达世故却始终缺乏李白诗句中的飘逸洒脱和灵气。大抵,这就是世人称李杜李杜,先李后杜的缘故。
“绝世美酒在前,萧公子,我等行行酒令如何?”李白哈哈大笑,探手拍了拍萧睿的肩膀。他并不知晓萧睿在洛阳城中有比纨绔还不如的不堪声名,对这个能酿制如此美酒、谈吐不凡狂放的英挺青年,颇对他的脾气,甚有好感。
萧睿不由一喜,心道吟诗咱不是你们的对手,可这行酒令可是咱的强项。毫无犹豫,他笑了笑,拱手道,“如此甚好。不过,这酒令官——”
酒令是筵宴上助兴取乐的饮酒游戏,最早诞生于西周,完备于隋唐。饮酒行令在唐时的士大夫中特别风行,饮酒赋诗撰文乃是常事。之后稍晚出生的诗人白居易诗曰:“花时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当酒筹。”后汉贾逵并撰写《酒令》一书,清代俞效培辑成《酒令丛钞》四卷。按唐风,行酒令必须要推出酒令官一人,以便出题。
李白正要请杜甫充作令官,突听身后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萧公子,奴来执令可以吗?”
萧睿听闻这娇滴滴的声音就知道自己等候已久的美人儿终于还是来了,尽管姗姗来迟。他哈哈笑着起身道,“太白兄,这位是孟阳兄的堂妹玉环姑娘,不妨请玉环姑娘执令吧。”
李白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唐时男女之防几乎形同虚设,男女皆可同席,萧睿正中下怀,便在自己身边设了一把胡凳,请少女坐下。少女盈盈笑着,眼神一会在萧睿身上流转,一会在李杜两人身上扫过。
十多年后的长安,贵为大唐贵妃的杨玉环在金銮殿上,她亲自为翰林学士李白磨墨。命运的轨迹因为一个穿越者的到来悄然发生了偏移,两人提前相逢在这洛阳城中的酒肆中,虽然不是什么风云际会,也颇令坐在一旁的萧睿感慨万千心旷神怡了。
少女落落大方地樱口一张,居然引用了诗经中的一句行令:“奴出题了——厌厌夜饮,不醉不归。”
心头一动,萧睿脱口而出,“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李白与杜甫相视一笑,朗声道,“好句,萧公子才思敏捷,不错不错。玉环姑娘,萧公子这是在用诗经#8226;郑风#8226;风雨里的章句,隐去‘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向姑娘表达爱慕之情啊,哈哈!”
少女娇艳绝伦的脸上浮起两朵淡淡的红晕,似喜似嗔的眼神瞥了萧睿一眼,心里也为他的敏捷应对暗暗赞了一声。
少女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为三人斟上酒,又道,“花面丫头十三四。”
李白微微一笑,见杜甫笑而不语,萧睿正在沉吟,马上便接口道,“洛阳四百八十寺。”
……
李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吟吟地道,“白也出一题,请玉环姑娘和萧公子以及子美兄对上一对——酒不醉人人自醉。”
一葫芦清香玉液早已被三人喝得见底,萧睿端起一碗酒肆伙计另上的洛阳土产米酒,咕咚咚就灌了半碗,将碗一放,以宋词人辛弃疾的一句诗应对,“醉里挑灯看剑!”
“妙哉!”李白闻言大声叫好,向萧睿高高翘起大拇指,完全没有注意萧睿微红的脸色。
“该子美兄了。”
杜甫微微一笑,“剑破东西南北。”
杨玉环柳眉一皱,略一沉吟,缓缓吟道,“北燕南飞。”
此句一出,不仅萧睿暗暗叫绝,就算是李杜二人也不禁颇加赞许,对少女的才华高看了几眼。
你来我往开怀畅饮,这一番相会可谓是尽欢而散,以至于杨玉环都忘记了自己今日出来是为婶娘带酒的。直到李杜两人道别相携离去,少女这才醒悟过来,不禁有些惶然地从店中取过一坛酒,也顾不得跟萧睿打招呼,匆匆向店外行去。
第021章饮中三仙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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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追了出去。
杨玄璬从内堂走了出来,望着萧睿追着少女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招呼过来自己的儿子,低低问了一句,“孟阳,这便是那今日名噪一时的酒徒萧睿?前相国萧至忠的幼子?为父看来,他过往名声虽然不堪,但腹中却颇有才学。须知,能与李杜二人坐而论对者,这洛阳城中可没有几人。”
杨华不禁苦笑,“父亲大人,孩儿这些日子倒是也纳闷了,他好像脱胎换骨变了个人似的,才思之敏捷,言谈之文雅,令人实在不敢相信。而且,居然还成了冠绝洛阳的品酒高手,酿出了如此轰动洛阳的美酒。”
“……”杨玄璬缓缓点头,若有所思地道,“清香玉液一出,洛阳酒贵了——对了,他不是对你堂妹有意吗,你去跟他说说,如果他愿意将这酒交给我们玉壶春经营,我就答应他跟玉环的亲事……”
父子俩谈话的当口,萧睿已经追上了少女。喘了口气,他急急呼了一声:“玉环姑娘!”
杨玉环停下脚步,匆匆道,“你追来作甚?奴要赶紧回家去了,回去晚了,婶娘又该责骂奴了……”
少女眼圈一红,嘤嘤欲泣。萧睿吃了一惊,心里隐隐猜出了几分。少女寄人篱下,她那家中的婶娘性情如此暴戾,加上又有前番魏家提亲之事的风波,她的日子岂能过得舒心。
杨玄璬的妻子这洛阳城中出了名的母老虎,不但性情暴躁,还嗜好饮酒。平时还好些,顶多是说两句怪话,可一喝上酒,就对家里这个吃白食的寄养侄女非打即骂。这种状况从与魏明伦的亲事告吹之后,那到手的千贯钱成了泡影,便更加变本加厉。
今儿个杨玉环出来为她拿酒,一时兴起和萧睿三人行了半天的酒令,耽误了不少时辰,那母夜叉必然早已在家里暴跳如雷了。这番回去,等着她的,轻的是一顿数落臭骂,重的是不许吃饭罚跪一炷香。
看着少女幽怨的模样,萧睿心里不禁一痛。他张了张嘴,却是无话可以安慰她,只好默默地僵在了那里。正在这时,杨华匆匆追了上来,笑着呼道,“子长兄!”
萧睿缓缓转过身来,望着杨华。杨华对他态度的转变,他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这属于人情之常,究其本质,杨华此人心性还算不错,虽然口风尖刻了些。当初那位萧老弟可是没少来骚扰这位旧日同窗,不是借钱就是混吃混喝。
“孟阳兄何事?”
“子长兄,家父与家母都甚是喜欢兄酿制之清香玉液,你看……”杨华扫了一旁娇媚的堂妹,心里起了一丝波澜,低低道,“可否通融一下,每日卖给我杨家酒肆几十葫芦?”
萧睿眼中清光一闪,心念电转间就洞悉了杨华的来意。他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将怜惜的眼神毫不遮掩地投射在少女玉环身上。
杨华扯了扯少女的衣襟,暗暗使了个眼色。少女知道堂兄想要让自己做什么,不由更加幽怨和伤感,她羞红着脸上前裣衽一礼,“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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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上午的时间,突兀崛起在洛阳酒界的品酒第一高手、酒徒萧睿在他姐夫的王家酒肆中已经送走了前前后后十几拨的来访者。
洛阳城里有头有脸的酒业大佬,当日校酒宴上的共饮者们先后带着厚重的礼物前来拜访萧睿,一进门先施礼再呼“萧公子”,执礼之恭让萧睿的姐夫王波呆若木鸡。如果说萧睿突然酿出清香玉液来或许是一种巧合,但他横空出世在洛阳酒界中创下这么大的声名,又怎能说是偶然?
闻香识酒?王波憨厚的脸上浮起一丝苦笑,心道自家这小舅子倒也奇怪,浪荡了数年一朝洗心革面归于正途,便成了赫赫有名的酒道高手。
洛阳酒坊的老板们当然是看到了清香玉液的巨大利益以及萧睿酿酒的巨大潜力,都纷纷提出要跟萧睿合作,城南桑罗酒坊的老板孙德甚至愿意以酒坊4成的份子作为与萧睿合作的“诚意”,但都被萧睿笑着婉拒了。
如果单纯是为了自己的发家致富,选择与洛阳酒业商贾合作当然是一条捷径。借力于洛阳城发达的酒业酿造水平和酒业商贾大佬们早已成熟的销售网络,他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最大的利益。甚至,就算他不酿酒,而只选择一家实力雄厚的酒坊做“顾问”,凭借他超群的品酒功夫,也能在酒界混得风生水起,做一个有钱有闲逍遥自在的富家翁。
可是,他酿制清香玉液的目的之一,便是帮助姐夫一家,让他们的酒肆生意变得好一些,让姐姐萧玥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虽然清香玉液的配方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如果他愿意,这种类型的酒品,他还能“发明”出不少;但对于王家酒肆来说,清香玉液却是一个无法替代的广告招牌,是吸引络绎不绝的酒客光顾的重要砝码。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一如当初杨家的玉壶春酒肆因为专营孟昶的玉壶春而一夜成名。
闻香识酒的酒徒萧睿横空出世,风头大大盖过了孟玉壶,清香玉液的名气已经取代玉壶春隐隐成为洛阳酒业的招牌产品。是故,萧睿虽然拒绝了合作,洛阳酒坊的老板们虽失望但还是笑容不改。
别人不知一个“顶级品酒师”的价值,他们可是心里明镜似的。专业的品酒,可不是士子文人们摇头晃脑的自我陶醉,而是能品出酒的特性,优点和缺陷。有的时候,一个无意中的“指点”就会让他们的酿酒技艺扬长避短再上一个新台阶。就像当初孟昶一句云淡风轻的“戏言”,让孙德桑罗酒坊原本低廉的桑罗酒一夜之间改头换面一跃成为洛阳城中的名牌酒之一。
看着酒坊老板们一个个恬着脸笑吟吟地将一坛坛各自酒坊所出的招牌酒留下,临别时又再三恳请他抽空品鉴一二,萧睿嘴角浮起一丝恬淡的笑容,尤其是当他转身望见李白高举酒葫芦狂饮不止的神态举止,这笑容就变得更浓。
当日在玉壶春与李杜相会,一句无心邀请,这李白便自此之后每日都至,有时有杜甫相随,有时自己一个人飘然而入,也不说什么客套话,坐在萧睿吩咐酒肆伙计专门给他留在角落里的案几前,纵情狂饮。他能喝多少,萧睿便让伙计给他上多少,从无怠慢。
第022章饮中三仙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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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笑吟吟的走过去,也没跟李白见礼,只自顾跪坐在他的对面,伙计赶紧又送上了几葫芦清香玉液。
“太白兄,今日可尽兴否?”萧睿拔开葫芦的酒塞,往小巧晶莹剔透的高脚酒盏中倒去,淡青色的酒液盘旋而下,打着一个旋儿在酒盏中滚动着,酒盏四壁上沾满了圆润如珠的酒液挂杯。
清香玉液乃是高度酒,再用唐人常用的那种开放式爵或者大盏已经不合时宜了,也不够品味。故而萧睿让王波去城中的陶坊中定制了一批细园高腰的高脚酒盏,一如现代社会所用的葡萄酒杯,但略小一号。
凡来王家酒肆饮清香玉液者,必用此高脚酒盏,举盏低酌细细品尝才能回味悠长。但李白性情豪放,饮酒也是如此,他从不用酒盏,而是直接拔开酒葫芦的酒塞直接将酒葫芦当成了酒盏,仰头畅饮。
“子长老弟,白连日来已经喝了老弟上百葫芦的美酒,怕是让老弟少赚了不少钱哦。”李白放下手中的酒葫芦,醉眼朦胧地笑道。
“太白兄此话就见外了。酒逢知己千杯少,知己良朋美酒为引,再谈这些世俗黄白之物,不免让穿肠酒香多了几分污浊之气,太白兄该罚酒了!”萧睿抬手拍了拍李白的肩膀。
“罚,该罚!”李白举起酒葫芦一阵牛饮,然后朗声狂笑,“今日白见子长老弟婉拒一众商贾,弃大利而不顾,心甚佩服。白游历天下,纵情于山水之间,出蜀中进长安,识人无数,但如子长老弟这般视金钱如粪土,行事洒脱者倒也少见。”
萧睿微笑不语。
李白突然面色一黯叹息道,“但子长老弟虽有闻香识酒之神功,酿酒置酒之奇技,举杯纵酒之古风,但在白看来,子长要想筹得平生志愿,立下不朽功业,还需走科举正途。不要如白一般,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
号称谪仙人的青莲居士,名满天下狂放豪情的诗仙李白居然也有这般黯然神伤的一面,着实叫萧睿吃了一惊。不过想起此际,恰是李白第一次进长安求取功名而不得郁闷离京,也就明白了几分。
“卿相实无荐贤之心,诸侯惟有嗟来之食。贵公子既欺之于前,五陵豪又辱之于后。始终徘徊魏阙之下,不得其门而入。”豪门贵族只将李白作为了一个娱乐的道具,根本不看重他的才学,这让李白如何不神伤愤怒?怒而离长安,就到了洛阳,与杜甫等人相识相会。
缓缓起身,李白仰首生生将酒葫芦中剩余的清香玉液统统倾泻于喉咙之中,然后一拍案几,断然喝道,“子长,取笔墨来!”
萧睿大喜,知道这谪仙人酒后诗情勃发,往往出不朽佳作,如今与自己相会能作一名传千古的诗作倒也是一番佳话。他立即让伙计取来笔墨,亲自为李白磨墨,看他取狼毫饱蘸墨汁踉跄地走向酒肆雪白的墙壁时,他不禁眼前一阵神幻迷离。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写至此处,李白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手中一顿,狼毫在雪白的墙壁上一顿抹起一条重重的墨花儿,缓缓提笔转过身来,向萧睿黯然一笑,发出一声悲怆的叹息。
李白虽是大唐名人,但要说理解李白此刻的心情者,当属萧睿这个后世穿越千年而至的人了。他深知,李白那狂妄放纵的言行只是表象,他内心深处其实怀着济国安民的雄心壮志。只是他向往仕途,却又不肯规规矩矩的走科举取仕之路;他希望“不屈己,不干人”,但为了实现他的抱负,却不得不“遍干诸侯”;他渴望建功立业,却又期盼着功成身退,过闲散恬淡的生活……他的一生充满着矛盾,他所追求的“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事君之道成,荣亲之义毕,然后与陶朱、留侯,浮五湖,戏沧洲,不足为难矣”的政治理想,又屡经挫折,郁郁不得志。
穿越千年的沧桑,深知诗仙心中的苦楚与彷徨。萧睿幽叹一声,过去拍了拍李白的肩膀,劝慰道,“太白兄不必如此感伤。在下虽与太白兄相识日短,但却知兄怀有治国安邦之大才,只是太白兄性情孤傲,‘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兄不得开新颜’……如今机缘未至,太白兄且放宽心胸,他日鹏飞于天,翱翔九万里……”
李白面色一震,他游历天下,结交文人权贵士子无数,但世人只看重他诗词的华丽和气势,却鲜有能从他狂放的诗句中品读出其雄心壮志之人。尤其是“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兄不得开新颜”他后来所作表达其心胸气节的千古名句从萧睿口中一出,如同一声雷电和一股暖流只入他的肺腑和血液。
他眼圈一红,两条秀眉微微颤抖,轻轻将狼毫置于案几之上,紧紧握住萧睿的手,声音都有些颤栗,“子长真乃白之知己也,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知白者唯子长一人也!”
萧睿真诚地一笑,“太白兄定有鹏飞万里之日。且待来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李白全身一震,缓缓松开萧睿的手,猛然起笔转身在雪白的墙壁上继续添上了这两句,完成了这首后世传诵不已的诗作《行路难》。
“开元二十一年,白出长安入洛阳,识萧睿萧子长……引为生平知己,所谓行路难者,期盼“长风破浪直挂云帆”之日也,两句之师、提点之美,白铭感五衷,是为记。”李白洋洋洒洒在这首行路难之后题写跋完毕,回头来恰好望见萧睿脸上那一抹羞红正浮上脸颊。
本是李白之佳句,占着“先知”的便宜,顺口而出,却成了谪仙人的“两句之师”,岂不是受之有愧!萧睿连道不敢,李白以为他是谦逊,其实他是真心话。
第023章饮中三仙歌(下)
两人携手对望雪白墙壁上那首龙飞凤舞的行路难,都心有戚戚焉。李白在惆怅自己前路安在,而萧睿却在暗叹,李白诗才绝世但仕途却千难万难。第一次进长安郁闷而走,第二次虽得李隆基传召,奉为翰林学士,但因性情放纵虽有才学却仍然脱不了落魄而走的凄凉境遇。最终,死于旅途终生不得志。
心神激荡间,却见杜甫飘然而入,见二人如此不由也向墙壁上望去。一首行路难读罢,杜甫不由郎笑道,“太白,子长,尔二人好兴致,好诗句!”
“子美兄。”萧睿笑着回头向杜甫深施一礼。李白行事另类不拘礼节,但这杜甫却中规中矩,在他面前,萧睿一直恭诚守礼。
杜甫还了一礼,“子长老弟腹中也颇有珠玑,太白又出大作,子长老弟何不也赋诗一首以和之?”
萧睿一怔,旋即恍然。杜甫此时这话其实也颇有试探之意,他与李杜二人因酒而识,纵酒而欢,但杜甫这种人毕竟是才高八斗的当世才子,心里可是孤傲的紧,如果萧睿仅仅是一个品酒酿酒出众的酒徒,说不准杜甫就要对他渐渐敬而远之了。
萧睿心知肚明,撇头看李白也颇有期待之色,不由心中苦笑。看起来,在这诗画歌舞醉酒把欢的盛世大唐,判断一个人是否有才先看其作诗,能不能作得好诗,当真是是否融入社会上流的一道门槛。好在他是一个历经千年历史风雨的穿越者!
笑了笑,他慢慢将高脚酒盏中的酒一饮而尽,从案几上拿起先前那支狼毫,面对雪白的墙壁,略加沉吟便写去。
“饮人不饮酒,正自可饮泉。饮酒不饮人,屠沽从击鲜。酒如以人废,美禄何负焉。我知谪仙人,把酒诉心言。子美何物人?亦复为陶然。兼忘物与我,三人效前贤。”
萧睿放笔,扫了一眼自己一气呵成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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