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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酒徒-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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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两两地士子们还在兴奋地聚集在考场之外谈论着考题和自己考试的情形。杜甫和郑鞅非常高兴地站在考场地一侧,轻声交谈着。他俩满腹才学,参加科考本来就犹如探囊取物。又有萧睿出头为他们办理地“干谒”,起码今年的登科是没有太大地问题了。

出考场之后,见萧睿还没有离开,便在考场外等了起来。但两人越等越焦躁,萧睿怎么还不出来?难道,这些简单的策论考题,还能难住这天子门生?两人都不相信。

最后,萧睿终于慢吞吞地走出了考场,面色阴沉得像是要下暴风雨。

“公子(子长)你这是……”杜甫和郑鞅两人一起惊呼道。

萧睿嘴角咧了一咧,默然向两人躬身一礼,然后也不说话,只是大踏步离去。安朝野人士惊讶的是,众望所归的天子门生萧睿却没有上榜。当时看到榜单,不仅杜甫和郑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连周遭的士子们也都震惊地议论纷纷………天,这大名鼎鼎满腹经纶的天子门生萧睿怎么也会落榜?

《开元时录》就是萧睿才学的最好见证,大唐士子对萧睿的才学那是发自内心的敬佩。时录中的一些妙言语句,已经成为士子口口相诵的流行经典。这样一个才高八斗有古贤名士之风的大才子,怎么就这样落榜?没有人能想得通。

萧睿也是想不通。说出来令他感到丢人和窝囊,他竟然在考场上睡着了。等到终场时间到了,他的卷子上还是一片空白。等他被监考的礼部小吏叫醒后,望着自己眼前那只写了几个字还有几团墨迹的试卷,呆在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来。

别人在闷头答卷,他却在呼呼大睡,这要是传扬出去,岂不让人爆掉眼球。

得到萧睿落榜的消息之后,宫里的李宜和李琦亲自跑来问他原因。但不管怎么问,萧睿就是一言不出。李宜和李琦还以为他心情很是低落,也不好再过分追问,只得怏怏而去。玉真听到这个消息,根本就不信,她立即派人去礼部打探,当她知道萧睿居然交了一份白卷之后,差点没当场晕倒过去。

玉真亲自来到萧家,冲进萧睿的书房,看着坐在那里发呆的萧睿不禁气道,“告诉娘,你为什么要交白卷?你可别告诉娘,你不会答卷。”

无论如何,玉真是不会相信萧睿连个科考都过不去的。在她看来,凭萧睿的才学,应付科考本来就是探囊取物的事情。正是因为认为萧睿拿状元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她都懒得去礼部查问。

可萧睿却偏偏交了白卷。唯一的解释是,他当时又犯了所谓酒徒狂士的臭毛病,狂妄得、不屑一顾地交了白卷。就像开元初年,山南道那个狂士张凤一样。看到考题不合他的心意,竟然在考卷上不着一字,最后交了白卷扬长而去。

萧睿缓缓起身,面色无比的尴尬。面对这个关爱自己甚过她自己的干娘,他更加的羞愧,也感到非常窝囊。正因为感到窝囊,他才没有开口解释什么。但别人问他可以保持沉默,玉真却没法这么应付过去。

“对不起,娘亲,萧睿辜负了你的期望。我,我,我竟然莫名其妙地在考场之中睡着,等我醒来已经考试结束……”萧睿垂头丧气地小声道。

天!

玉真目瞪口呆地看着萧睿,像是看着一个怪物。但玉真毕竟不是普通女子,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事儿很是蹊跷和滑稽:好端端地,萧睿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在考场中呼呼大睡?他也不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啊。

前前后后将参加考试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玉真面色凝重地沉吟着,良久,良久。

蓦然,她眼前一亮,霍然起身冷笑了起来,“孩子,我明白了,这不怪你。走,随为娘去李林甫府上走一遭。”

玉真的专属豪华马车在长安城里疾驰而过,直入李林甫府,见到马车横行的士子们免不了又是一番猜疑。

李林甫亲自迎了出来,见玉真一幅兴师问罪的架势,而萧睿则默然站在她的身后,李林甫不禁皱了皱眉,“玉真殿下驾临寒舍,李家上下蓬荜生辉了!殿下请进府中待茶!”

玉真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入。

第124章春闱风波(中)

坐在李林甫家的客厅里,玉真冷冷地看着李林甫。那种冰冷的眼神让这大唐李相多少有些“毛骨悚然”。他尴尬地耸了耸肩,“玉真殿下,今儿个来李某府上,是……”

玉真霍然起身冷笑道,“李林甫,你不要跟我装傻。我来问你,萧睿为什么会交白卷?他为什么会在考场中睡觉?这一切,你可要给我一个解释!李林甫,不要以为你位高权重就可以肆意妄为,须知,我玉真也不是好惹的!”

李林甫突然笑了起来,“玉真殿下,你让李某怎么给你一个解释?萧睿自己在考场中睡觉耽误考试,交了白卷,与李某何干?萧睿是天子门生,是皇上看重的人才,李某怎么敢去做手脚?”

“李某承认,李某年前曾经受寿王所托,有意要取缔萧睿的科考资格。但玉真殿下,自打萧睿在长安城里声名鹊起,受到皇上的看重并收为门生之后,李某便消了这份心思。此番春闱,为了回避嫌疑,李某甚至将春闱之事一概撒手不管,只交给礼部侍郎贺知章来打理,科考当日李某更是留在家里,并未曾踏进考场半步。玉真殿下如果不信的,尽管去查。***Xi**”李林甫淡淡一笑,“李某问心无愧,何惧流言乎?”

玉真气得浑身颤抖,但却又找不出李林甫话语中的毛病来。只得愤愤地起身道,“李林甫。你如今可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了……你执意跟我作对,哼,那咱们就走着瞧。走,孩子,我们走!”

“李某恭送玉真殿下。”李林甫也冷笑了起来,“殿下走好!”

萧睿和玉真刚刚离开李林甫家地客厅,面色惶然的李腾空就急火火地闯了进来,少女明媚的脸上明显挂着晶莹的泪痕,她站在自己爹爹的面前,哽咽道。“爹爹,是不是你让我送去的点心里有古怪?要不然,萧睿怎么可能在考场中睡觉并交了白卷?你告诉我呀……”

“胡说些什么?爹爹怎么可能这样做?”李林甫怒道,但看着李腾空泫然哽咽的模样。不由心里又心疼起来,安慰道,“孩子,这事儿跟你无关,你就不要再管了……今年科考落榜也没有关系。还有明年吗?好了,就算是不参加科考,爹爹也能给他安排一个出身,你不要这样了……”

李腾空放声痛哭起来。“爹爹,你怎么能这样做……一定是你干的,这样一来,萧睿肯定会恨死我了,都是我……”

李林甫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瞒不过自己聪明地女儿,只得叹息一声。“孩子。其实爹爹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呀!”

见李腾空还是在放声痛哭。李林甫怜惜地走过去将她拥入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低低道,“孩子,你可知道,一旦萧睿拿了今科的状元,武惠妃就会……到那个时候,皇上一定会将咸宜公主指婚给萧睿,倘若如此,孩子你又该怎么办?哼,我不能看着我的女儿输给其他女人,哪怕她是皇上地公主,也不行!”

李腾空慢慢止住了哭声,她冰雪聪明,自然明白李林甫说的不是虚言。只要萧睿金榜题名,做咸宜公主的驸马想必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看宫里那几位贵人对萧睿那看重的态度,这事儿肯定是早就计划好了。

“爹爹……可是,可是这样,萧睿会不会恨我?”李腾空脸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偷偷用手抹去了脸上地泪珠。xi

“不会的。孩子,你记住,此事就万万不可对人言,哪怕是对于萧睿,你也要紧守口风。至于将来,只要你们结成夫妻,他自然明白你这是一番好意,他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再者说了,那萧睿不是自诩淡漠功名吗?这科举中与不中,又有什么干系?”李林甫轻轻抚摸着女儿粉嫩的脸蛋儿,笑道,“我女儿生的如此花容月貌,萧睿能娶了你,那是上辈子修来地福分。”

“爹爹!”李腾空羞得低下头去,在李林甫怀里扭着身子不依不饶地撒起娇来。

皇宫,武惠妃的寝宫。

武惠妃不可思议地摇着头,艳丽的脸上眉头紧锁,“皇上,这怎么可能?萧睿怎么会交了白卷?这其中,是不是有些什么古怪?要不要把萧睿召进宫来问问?”

“朕也觉得奇怪。”李隆基面色有些阴沉,他本来也认为今科状元非萧睿莫属,本来想在金殿上演绎一场君臣师徒的千古佳话,给萧睿放一官职,然后慢慢培养,将来还为自己所用………但如今,这一切都成了泡影,这怎么能让喜欢掌握一切的大唐玄宗皇帝不恼火?

可是,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xi他不相信,在他天子门生的“设计”下,还有谁敢顶风而上,跟自己这个君王公开做对。难道,当真是萧睿自己出了问题?

“不争气的东西!”大唐皇帝恨恨地跺了跺脚,冷笑了起来。

郑鞅和杜甫都登科了,如果没有意外地话,再过些时日,两人就可以从此脱掉白身穿上官袍从此踏入仕途。虽然李林甫暗暗阴了萧睿一把,但萧睿通过李腾空为郑鞅和杜甫地干谒,李林甫还是出了些力。否则,两人都难说。

能够托关系、走后门,结交权贵,最终被录取的多是“高干子弟”,唐朝地科举制度,让这些“高干子弟”占得了先机也占尽了便宜。而对官场上“两眼一抹黑”的平民子弟能通过科举入仕地简直是凤毛麟角。据周蜡生的《唐代状元谱》考证,唐朝74名状元中真正贫寒出身的只有易重和颜标两人。这个易重运气很好,初试时,易重名列第二,有个叫张的考了第一,复试时,张犯忌被黜,易重才侥幸替补得了个状元。

杜甫且不说了,他跟李白一样,都是唐朝科考出了名的“倒霉蛋”。而那郑鞅,因为在娼门中浪荡败坏了郑鞅的名声,自是不敢再公开打着郑家的旗号去四处拜谒,此番要不是萧睿的暗中操作,恐怕他也有落榜的可能。

两人跟几个一起高中的士子们饮宴了一场,便匆匆赶去了萧家。

杜甫见萧睿若无其事地站在院中看秀儿做针线活,不由苦笑道,“子长,你如何这般自在?”

郑鞅也叹息一声,竟然也爆了句粗口,“娘的,这到底是怎么搞得,好端端地,公子你如何在考场上睡着?我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子啊……”

萧睿淡淡一笑,“子美兄,阳明兄。落榜就是落榜,也没有什么。难道,我还能整日里纠缠不休?不就是一个科考吗?于我而言,大不了明年再考就是了。对了,两位仁兄,我这考场睡觉之事,就不要外传了,且给萧睿留些面子吧……”

萧睿尴尬地叹息一声。

杜甫微微靠前走了一步,伏在萧睿耳边小声道,“子长,你何不让玉真殿下进宫去跟皇上说说,另外开一科制举……否则,你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落榜,真是让人不甘心嘛!”

“不可能了。”萧睿摇了摇头,“皇上那日召我进宫,将我骂了个狗血喷头,呵呵……”

“哦,对了,两位高中,萧睿还未真正向两位道喜。”萧睿摆了摆手,“今晚在下设宴,为两位贺喜!”

“这就不必了吧?子长,你我兄弟还来这一套作甚?对了,子长,你说我是求个外官还是留在京师?”杜甫笑着拍了拍萧睿的肩膀,“我都听你的。”

萧睿哑然一笑。这才刚刚高中,一贯忧国忧民的杜大才子便开始考虑自己的仕途来,着急着想要一展身手。只是,这官场怕也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和简单。

“子美兄,你性情耿直,萧睿觉得,你还是做个外官为好。所谓天高皇帝远,在一方县郡,踏踏实实为老百姓做点实事,不是很好吗?”萧睿笑了笑,“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去帮你活动活动……”杜甫点了点头,“然也。子长所言,甚合我心。我宁可去外地做个县官,也不愿意留在京师跟这群官僚权贵勾心斗角。”

郑鞅心里暗笑,出身官僚权贵世家的郑公子心道,“你一个刚刚登科的不入流小官,跟人家勾心斗角还不够资格”,但这话心里想想也就罢了,也不能说出来伤了朋友感情。

明媚的春光中,料峭微寒的春风里,三人正在院中说些闲话,令狐冲羽面色古怪地跑了进来,大呼道,“公子,不好了,外边出大事了。”

“呃?何事?”萧睿猛然回头问道。

“公子,礼部衙门外的广场上,聚集了数百落榜的士子……群情鼎沸……”令狐冲羽喘息着道,又神色古怪地看了萧睿一眼。

“哦,是这样。士子聚集在礼部外作甚?落榜就是落榜了,聚众闹事冲击朝廷礼部,这岂不是自寻死路。”萧睿皱了皱眉,“不过,你慌张个什么,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公子啊,这事儿却偏偏跟你有关呢。”令狐冲羽有些忧心忡忡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点点了,我的上帝们,月票啊!今天还有一更。

第125章春闱风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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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皱眉接过这张密密麻麻写满字迹的“传单”,扫了一眼,不禁啼笑皆非。这大抵应该算是一篇“檄文”,看看落款是一个来自益州的落榜士子张固所写。这檄文辞藻华丽,慷慨激昂,极尽煽动之能事。

檄文上说,奸相李林甫把持朝政在今科的春闱中舞弊,导致天下贫寒士子登科无门,报效朝廷无门云云。檄文中还列举了金榜题名的前列一些士子名讳,如谁谁谁给李林甫递了厚礼,某某某考前去李林甫府上拜见……可谓是言之凿凿,令人瞠目。

更滑稽的是,这檄文用大部分的篇幅对萧睿的才华、品德进行了大肆的渲染,还将萧睿在益州资助贫寒士子读书的事情也曝光了出来……檄文的最后,说就连萧睿这样的天子门生、绝世才子、大德名士都要落榜,这朝廷科举还有什么公平可言?要皇上出面,给萧睿一个交代,给天下士子一个交代。

萧睿倒吸一口凉气,与杜甫对视了一眼,心道自己竟然被当成了幌子和枪手。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这些落榜的士子哪里来的这样大的胆子,竟然敢不顾大唐律令,聚众闹事?

杜甫的眉头深锁,“子长,我们得赶紧去看看,不能让这些人闹起来,真要闹起来,没准会牵连到子长你呀!”

萧睿点了点头,脸上面不改色,其实心里早就是一片惊涛骇浪。**xi**

礼部衙门外的广场上,人山人海,黑压压地落榜士子们趺坐在地上。正在聆听着一个布衣青年士子的“讲话”。士子们人虽多,但却都保持着相当的自律,虽然都是随地而坐。但却没有几个人在喧哗。就因为这样,青年那激动地带着浓浓蜀中口音的声音才清晰地在场上回荡着。

萧睿站在人群外面,一眼就认出了那青年便是当初益州清心堂地士子张固。听着张固激愤而略带夸张地对于自己的美誉之辞,萧睿眉头越加的皱了起来。这张固倒还真是生了一张利口,颇有几分口才,在他极具感染力和煽动性地鼓动下,数百士子的情绪顿时激动鼓噪起来。

“请皇上为天下士子做主!”张固突然振臂呼道。xi

“请皇上为天下士子做主!”

“重开科考!”

“严惩贪腐!”

“为朝廷除奸!”

士子们轰然站了起来。挥舞着单薄的手臂,开始跟着青年呼喊起来。从起初的三三两两稀稀拉拉到后来的震耳欲聋声冲九天,落榜士子的情绪开始躁动,热血上涌,手臂挥舞的频率也在逐渐地加快。而就在这个时候。萧睿清楚地看到,那张固悄然退到了一群士子地后面。

萧睿心里越来越惊讶,这种事情已经犯了朝廷的大忌讳,可是怎么却没有官兵来镇压制止?难道。官府就任凭这些落榜士子在礼部衙门外面闹腾?

人在昏头的时候,是会干蠢事的。尤其是对于这些苦读数年却因为投递无门而落榜的寒门士子而言,此刻,他们心里深藏积压地怨愤和不满已经被人有意地煽动起来,再加上年少冲动,热血一涌到脑门子上,哪里还顾得上考虑后果?

萧睿看了一眼静悄悄的礼部衙门。见衙门的大门紧闭。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心里一阵焦躁,他实在是担心。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跳出来指着礼部衙门说几句煽动的话。没准这些士子就会蜂拥冲进礼部衙门……天,一旦如此,可是要酿成大祸呀!

“请皇上为天下士子做主!”士子人群地呼喊更加地密集和狂热起来。张固正举着手,晃动着自己手里的檄文,在人群后面随众呼喊着,却听旁边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张固,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煽动士子闹事,你不要命了!”

张固回头一看,大吃一惊,赶紧出了人群中向萧睿躬身一礼,“张固见过萧公子!”

萧睿强行压住心头的火气,压低声音道,“张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萧公子,我等寒门士子苦读诗书,为的就是金榜题名报效朝廷。可是,我们辛辛苦苦赶到长安来,却因为干谒无门就落榜名落孙山…………这是什么世道?你看看那榜上前列的那些人,非富即贵,照这样下去,再让奸相李林甫把持科举,天下士子何时才有晋身之时?”张固激动地涨红了脸,手挥舞着,“所以,我等今日甘冒一死,也要为天下士子讨个公道,为萧公子你讨个公道!”

“萧公子你来看,这几个,都是来自益州地清心堂。”张固指着人群前面喊得最凶地几个士子,“我等闻知萧公子竟然也落榜,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萧睿冷笑一声,“你将我拖进这场浑水来,怕是别有用心吧。”

张固连连摆手,尴尬地说不出话来。萧睿再不理他,匆匆奔了过去,站在人群前面连摆手带呼喊,拼尽全身力气喊了个声嘶力竭,才让群情鼎沸的士子们注意到他地存在。

“诸位士子,在下萧睿。”萧睿大声吼道,“请大家听我一言。”

人群渐渐平静下来,数百名寒门落榜士子涨红着脸犹如斗败的公鸡一般,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眼前这个英挺飘逸地少年,自己心中的偶像级人物。更重要的是,萧睿不仅是当今名满长安的名士才子,还跟他们一样,都是落榜的可怜虫,在这些人心里不免都有一些同命相连的感觉,是故才渐渐停下呼喊,按捺下狂热的情绪,听萧睿讲话。

“列位……”萧睿说得天花乱坠,但见士子却颇不以为然,那稀稀拉拉的呼喊声又次第响起,不由气急败坏地道,“你们都不要命了吗?想要找死吗?等官府派人来,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他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士子们的情绪就更加的狂热起来,“讨伐李林甫”的呼喊声变得更加猛烈。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宁死不屈,于这些走投无路的士子而言,这会儿当然是把自己当成了仗义执言“可杀不可辱”的道德英雄了。就像张固几人在事前鼓动的那样,倘若能为朝廷除奸,倘若朝廷科考能因此而公正起来,岂不是天下士子的福音?所以,心怀一个为了天下人的虚幻理想,这些寒门士子就义无反顾地聚集到了这里。

“愚蠢啊!”萧睿无力地叹息一声,这声叹息很快就淹没在汹涌的人声中。

萧睿心里苦笑,这些傻子啊,以为这么闹上一闹,朝廷科举就公平了,就能让寒门士子多了条出路来。这不是痴人说梦吗?还“讨伐奸相李林甫”?这会儿,没准李林甫根本就躲在衙门里看热闹,如果李林甫能被这么搞下去,他就不是李林甫了。

他猜得没错,此刻,李林甫正坐在礼部的衙门中,端着一杯清茶,悠闲自得地闭目养神。只是当小吏报告说萧睿到了,他才微微睁开了眼睛。后来又听说萧睿又走了,李林甫哈哈大笑起来,对身边侍奉着的一个礼部小吏说道,“你说,今日这些士子在礼部衙门闹腾得这么凶,皇上会怎么看?”

还没等小吏回答,李林甫已经哈哈大笑着拂袖而去。

不仅李林甫在看热闹,这长安城里看热闹的人多了。别看很多官僚权贵人躲在家里,但这些落榜士子的闹腾,都由家人们一点点不断报了进来。就连那大唐深宫之中,李隆基也在跟武惠妃讨论此事。当然,尽管士子们打着“为萧睿伸冤”的旗号和名义,但所有人都没有将这事往萧睿身上扯,知道此事与萧睿无关。萧睿不可能去煽动士子闹事,他要是有些什么想法,凭他现在的人脉,让玉真直接去跟皇帝求个官职就是了,何必要多此一举?

“皇上,是不是……”武惠妃皱了皱眉。她的意思是说,你是不是该让衙门去管管了,怎么好端端地跑出了一群落榜士子挑起事端来?按照大唐律法,这可是重罪。那煽动挑头之人,问斩都够格了。

但令武惠妃奇怪的是,李隆基对此竟然保持着异样的沉默。这不符皇帝的性子,武惠妃心里暗暗打起了鼓,心道这件事情怕是不简单。

一个太监跪倒在门口,“回皇上娘娘,那些士子依旧在闹腾,萧睿劝了几句,见劝不住,也就离开了,据说,他出城去了烟罗谷,估计是去拜见玉真殿下了。”

李隆基沉默半响,突然淡淡一笑,问道,“那礼部衙门中的李林甫有何动静?”

太监恭谨地道,“回皇上的话,李林甫李大人先是在衙门中喝茶,后来又带人悄悄从礼部衙门的后门走了,直接坐车回府,一路上没有任何停留,也没有去任何人的府邸。”

李隆基摆了摆手,“去万年县传朕的口谕,速速去将那些士子驱散了,不要再停留在那里胡闹,告诉他们,就此散去,朕既往不咎,如若不然,定然严惩不贷。”

第126章玉真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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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罗谷里一片宁静。就在这淅淅沥沥的春雨之中,漫天的雾气笼罩着这个长安城外的幽谷,萧睿走在琼林山庄悠长的回廊中,耳边偶尔传来几声寂寥的鸟鸣。料峭的春风仍然还有几分寒意,裹夹着蒙蒙的雨丝抽打在萧睿默然的脸上。

从礼部衙门外边的广场上离开之后,再也听不见那群寒门士子的聒噪,萧睿的心里渐渐平静下来。他越来越感到不可思议:像这样的士子“串联”,必须要有人在暗中组织挑头,否则,根本就闹不出事来。看样子,似乎是张固和几个益州士子在领头,但是,他们哪里来的这般胆量?难道,张固几个真的是出于感激自己而铤而走险?

实话实说,萧睿不怎么相信。

更重要的是,张固他们“攻击”李林甫的那些“证据”从何而来?还有,对于他们的聚众闹事,何以各方衙门都保持着令人不可思议的沉默?

萧睿隐隐觉得,这事情并不简单,背后肯定有人在暗中推动。而张固几个人,不过是其操纵的木偶罢了。

这人是谁?萧睿想来想去,能够有胆量、有能量、有动机搞出这种事情来的,怕是只有一个人…………他的干娘玉真殿下。所以,他就跟杜甫和郑鞅分手,带着令狐冲羽来了烟罗谷。还是按照惯例,令狐冲羽不能进入谷中,只能等候在谷外。

萧睿轻轻推开玉真的卧房,玉真正趺坐在床榻上,手里把玩着一些精美的骨牌。见萧睿进来,玉真展颜一笑,“孩子,心情好些了吗?”

“娘亲。萧睿想问问,那些寒门落榜士子聚集在礼部衙门之外……这,这是不是娘亲所为?”萧睿不想跟玉真兜圈子,他只想问个清楚,然后判断这事儿到底会不会牵连到自己。

“是,也不是。”玉真淡淡一笑,“来,子长你过来给娘揉揉肩膀。”

等萧睿习惯地揉捏起她的肩膀,玉真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孩子,我不甘心。你明明是上了李林甫的圈套,到手的状元飞走了……哼,所以,我就找张固和那几个寒门士子谈了谈,许了他们一个平安无事加荐举的承诺,让他们挑头去礼部衙门闹上一闹……”

“娘亲。**xi**那数百寒门士子这样一闹,如果皇上发火,他们的下场…………为了萧睿一人,连累这么多人,萧睿心里着实不安。”萧睿皱了皱眉。

“傻孩子。我既然敢让他们去闹,就能保得他们平安。”玉真耸了耸肩,“娘早就跟你说过了,这朝廷的事儿水深着咧。有很多事情你永远都不会看明白………你就放心吧,娘敢跟你打赌,皇上非但不会治这些寒门士子的罪,还会在不久后开一科制举。大力选拔一些寒门士子做官。到时,你仍旧可以拔个头筹。”

“皇上?”萧睿一惊。

“没有想到吧,孩子。我只是做了皇上想做而没能做地事情,所以,这会儿皇上正在宫里偷着乐呢。”玉真嘴角一晒,“在这大唐天下,再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咱们这位皇帝陛下。就算是他那些妃子。也不行。”

“皇上……莫非皇上要借机拿李相开刀……”萧睿沉吟着问道。**

“非也。人都道李林甫是一个弄臣。却不知,李林甫虽然权力欲望深重。但却颇有几分才干。如果大唐朝廷没有李林甫主政进来,光凭张九龄哪一些老顽固在朝中嚷嚷什么“教化”。大唐朝政早就…………所以,大唐朝廷和我们的皇帝陛下需要李林甫这样一个权臣来压制那些酸腐的文臣和世家大族,如果李林甫只会逢迎,他焉能有今天的高位?孩子,记住,李林甫这个人不简单,他懂得通权达变,知道要实现自己的权力抱负要通过逢迎皇帝来完成,而不是像张九龄那种老骨头只知道进谏直言……”玉真缓缓道。“所以,皇上不但不会动李林甫,还会给予他更大的权力。道理很简单,皇上的威权需要李林甫这样一只会汪汪叫的恶狗。自打李林甫上台之后,大唐世家大族的势力日渐微弱,这足以证明,我们地皇帝陛下是多么地聪明睿智……”玉真嘴角浮起一丝嘲讽,“就算是李林甫一手遮天,他也是皇帝陛下的一只狗,他终归还是皇族中人,呵呵。”

“但皇上想必又担心以李林甫为首的大唐权贵做大,尾大不掉,将来失去控制。所以,从去年开始,我们的皇帝陛下就开始着手安插培养自己的嫡系人马,试图将来与权贵党抗衡。去年的科举,皇上就有意要大力选拔寒门士子进入朝廷,但得到了权贵大臣的坚决抵制,只得作罢。你想想看,如今有了这个由头,皇上能不借题发挥大做文章?”玉真嫣然一笑,“孩子,你便是皇上看中地人选,所以我说你将来前途无量,绝不是因为娘亲我在其中。”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皇上马上就会重开制举,然后选拔出一批寒门士子来,充实到朝廷各部衙门中去,甚至安插到各地州府县去。至于你,我估计,皇上会让你外放一个县官,然后顶多一年就会将你提调回京,在京中任职。”玉真笑了笑,“这样其实也不错,就是你离开长安,娘亲多时见不到你,心里会挂念的。”

萧睿静静地聆听着。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玉真不仅是他值得信任的亲人,还是他政治仕途上的启蒙者,这左右大唐风云的女权贵的每一句话,都是需要他仔细记住然后小心行事地准则,有了这些,他不知道能避免多少祸事,少走多少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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