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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酒徒-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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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仲通倒吸一口凉气,霍然站起身来,良久才暗叹一声,“好一个萧睿!如此釜底抽薪,倒是将我们跟诸葛家都摆了一道。我说他哪里来得那么大的胆气,竟然敢一起得罪我们和诸葛家,原来是打得这般主意!”

“花钱买怜儿开心罢了。”鲜于景愤愤地冷哼了一声。

鲜于仲通怒火中烧地拍了一下桌案,“无知蠢货,你也去伪善一下我看看?酒徒酒坊两成的利润,那该是一笔多大的数目?看起来,这萧睿当真是视金钱如粪土了……”

鲜于景脖子缩了回去,但又不甘心地梗起脖子来,争辩道,“那怜儿就让他抢了去?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小子在我们眼皮底下发大财?”

鲜于仲通面色阴沉下来,缓缓坐了回去,“诸葛家反应如何?”

“哼,狗日的诸葛家,听说还送了一块匾额给酒徒酒坊,说什么‘商界楷模’云云。”鲜于景撇了撇嘴,“那诸葛孔方就是一只会溜须的狗,父亲大人理他作甚?”

鲜于仲通摆了摆手,冷冷道,“你且退下,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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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堂。诺大的原本非常清幽的宅院,如今变得非常热闹。宅院门口,一张宽大的案几背后,一个账房和一个伙计搭配,一个记账一个发放“米粮代用券”,前来领取米粮的贫寒士子静静地排起了长队,只要领到待用券,就可以去另一条街上的米店去领取等量的米粮。

在清心堂里常住的几个贫寒士子也出来帮忙,不大一会功夫,价值百贯钱的米粮代用券就都分发了出去。因为清心堂的财力大增,分发的米粮比往日翻了一倍——读书人虽然贫困,但还是读书人,士子们领到足以生活的代用券没有欢天喜地,也没有兴奋失常,只是向远远站在一旁观看的萧睿和章仇怜儿投过感激的一瞥,然后默默地离去。

一个眉清目秀神色刚毅的青年,穿着洗得已经泛了白的旧袍衫,走过来向萧睿和章仇怜儿深深一躬,“萧公子和章仇小姐的大恩大德,益州士子感激不尽永记在心。在下在长安还有一个亲戚投靠,就此跟萧公子和章仇小姐拜别,赶赴长安备考去了。”

此人姓张,名固,字伯阳。父母双亡,家贫如洗,一直以来都在清心堂里常住由章仇怜儿供养读书。如今,要提前去长安投奔一个亲戚,准备来年的科举了。

章仇怜儿点了点头,只简单地说了两个字,“保重。”

萧睿刚刚识得这张固,也不太熟悉,只笑着客套了几句,“张公子一路走好,祝你明年金榜题名一飞冲天!”

张固有些菜色的脸上闪过一丝感动,什么也没有说,只深深地望了章仇怜儿一眼,再次向两人躬身一礼,提留着他那破破烂烂的行囊,默默地穿过巷口,消失在如织的人流中。

章仇怜儿转过身来,柔声一笑,“萧公子不去长安准备明年的春闱吗?以萧公子的大才,如果不参加科考晋身,实在是太可惜了。”

萧睿微微一笑,眼前马上便浮现起洛阳自家姐姐萧玥那充满期待的神情,不由轻轻一叹,“虽然我对这科考实在是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想必早晚还是要去长安考一趟吧。能及第当然最好,不及第其实也无所谓。”

第086章粮食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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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仇怜儿哦了一声,便背转身去,不再说话。见两人呆在一起实在是尴尬别扭,萧睿匆匆拱手告辞,径自离去。而就在他离去的瞬间,章仇怜儿蓦然回转头来,那薄雾笼罩的俏脸上,隐现一层淡淡的泪光。

萧睿穿行在人流中,心头渐渐变得宁静起来。科考就科考,有什么了不起?反正自己也无所谓,这些日子他虽然在少女的监督下也看了一些经史子集之类的功课,但他知道自己的水平,要是考考诗词,或许他还能凑活过去,可真要考这些之乎者也,要了他的老命也难如登天。

恐怕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声名鹊起的才子酒徒,居然做不出一篇“经论”。

他正在街上放眼四顾,令狐冲羽急匆匆地从这条街市的那一头赶来,一头扎在萧睿耳边就急道,“公子,酒坊出事了!”

萧睿陡然一惊。他拒绝了鲜于家和诸葛家的合作要求,等于是一下子就得罪了这剑南道的两大商贾势力,虽然有章仇兼琼和刺史衙门站在背后,但他一直隐隐觉得,鲜于家和诸葛家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如果鲜于仲通保持沉默,咽下这口气,眼睁睁地看着酒徒酒坊财源滚滚而无可奈何,那他就不是如今剑南道最大的官商了。

“怎么回事?”萧睿一把抓住令狐冲羽的手。

“公子,原先答应卖给酒坊粮食的粮商都反悔不卖了,说是粮食短缺……现在酒坊里已经没有多少存粮可以蒸煮发酵了。”令狐冲羽微微喘了一口气。

萧睿面色大变。酒坊酿酒粮食那是必不可少的原料,尤其是对于主要酿制五粮玉液的酒徒酒坊,粮食的需求量就更加大。

剑南道是天府之国,素有大唐米仓之称。而去年,蜀中更是粮食大丰收;如今已经是夏末,接近秋收季节,市面上怎么会缺粮呢?萧睿暗暗骂了一声,肯定是鲜于家和诸葛家在捣鬼。以他们两家在剑南道商界的影响力和辐射力,让这益州的粮商不敢卖粮给酒徒酒坊,想来也有可能。

萧睿暗恨自己千算万算没有料到粮食环节会出问题。沉吟良久,他笑了笑,“令狐兄,麻烦你去告诉杨括,不要着急,先用存粮酿制,同时火速派人去周边府县收购粮食。”

……

……

5日后,派出去赶赴周边府县买粮的人都回来了,带回一个非常不妙的消息:一听说是益州的酒徒酒坊,没有一个粮商愿意出售给他们粮食。存粮最多还能坚持不到4天,如果再没有粮食入坊,酒徒酒坊大概就只好暂时关门停业了。而此刻,五粮玉液正在市面上卖得火爆,酒坊已经接下了不少外地客商的货单,如果不能按时出货,酒坊的声誉就完了。

萧睿面色阴沉,仰天望着头顶那一轮红日,默然不语。杨括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孙公让干脆亲自到周边府县去“淘换”粮食去了。

“我小看了鲜于家的能量。”萧睿慢慢垂下头来,淡淡道。

“子长,赶紧想想办法吧。”杨括急得直搓手。

“括兄,这酒坊的事情毕竟是由你来打理,这些事情应该你去想办法,怎么找起我来?”萧睿居然笑了起来。

……

……

此刻,孙公让已经做主在益州买下了一座小宅院,算是萧睿等人在益州的临时住所。少女玉环从秀儿手里接过茶盏,亲自递了过去,与杨括等人不同,明艳的脸上一片轻松,她对萧睿有着莫名的信任,她直觉此次的酒坊粮食危机,萧睿已经有了对策。

“萧郎,喝杯茶吧。”少女这些日子来越加的温柔,一言一行都温柔似水,以至于萧睿好几次暗暗吞咽口水,差点忍不住就吃了她。虽然天天耳鬓厮磨,搂搂抱抱亲亲热热是少不了的,但少女总是保持着最后的底线,不肯让萧睿越雷池一步,即便她自己在很多时候也情动不已。

萧睿接过茶盏,另一只手顺手在她丰满的臀部上捞了一把,少女羞得满面娇红,嗔笑着跳了开去,而秀儿早已对两人间这种毫不避讳外人的打情骂俏习以为常,垂下脸去视若不见。

“萧郎,怜儿姐姐派人来问,要不要让章仇大人出面去斡旋一下?”玉环很快便又走回萧睿身边,大刺刺地坐在了他的一侧,任由他抓住了自己的柔荑抚摸着。

“不用了,你转告章仇小姐,这事儿我自己能解决。”萧睿冷笑一声,“这鲜于仲通也忒歹毒了,居然想将我们逼上绝路,哼,我倒是要看看,他真的就能一手遮天吗?”

“秀儿,准备一些礼物,让卫校随我一起去卧龙山庄拜访诸葛孔方!”萧睿淡淡道,向少女点了点头,大步走出了小客厅。

酒徒酒坊缺粮买不到粮的消息刚被萧睿放出,果然不出他所料,诸葛家第一个派人找上门来,再三表白,此事跟诸葛家无关。而诸葛家的大管家也从侧面隐隐戳戳地表示,诸葛家也算是益州最大的粮商,云云。

萧睿当即明白了。出手下暗招的是鲜于仲通,而诸葛家并没有参与。至于诸葛家想要做什么,到了此刻也是昭然若揭了——他拿不到五粮玉液的经销权,便退而求其次,转向了酒坊的粮食供应,诸葛家要成为酒徒酒坊的独家供粮商。

诸葛家之所以不像鲜于家那样对萧睿下手,不是因为章仇兼琼,而是因为朝中的两位贵人。诸葛家背后的靠山是寿王李瑁,而寿王李瑁与盛王李琦以及咸宜公主李宜都是武惠妃所出,五粮玉液的利润虽大,但诸葛孔方却还分得出轻重来,他焉能因此就跟萧睿反目成仇?

但作为商人的本能,使他却很难放弃酒徒酒坊这一块肥肉。五粮玉液的火爆,已经充分证明,未来益州酒徒酒坊的“做大做强”肯定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一旦到了那个时候,酒坊需要的粮食就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作为益州最大的粮商,诸葛孔方就干脆将目光投向了酒坊的粮食供应。

故而,闻听鲜于仲通向萧睿下手、酒徒酒坊无粮可用的消息传进卧龙山庄,诸葛孔方当即痛饮了三杯,连连赞了鲜于仲通几声。

第087章诸葛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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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听说诸葛家的卧龙山庄气势恢宏堪比“王宫”,可等真正到了诸葛家门口,沿着宽旷的黑色大门往里望去,萧睿这才知道什么叫名不虚传。重重庭院,楼台亭阁一望无际,层层叠叠,蔚为大观,深邃中透着幽静,幽静中透着江南园林的风雅。

判断诸葛家的财力和实力,其实不用去翻看诸葛家的账本,就看看这座巨型的组合式豪宅就足够了。在诸葛家大管家的带领下,萧睿漫步而行,时而沿着回廊而行,时而穿过青石铺就的小径,时而绿树成荫,时而楼榭当前,家奴如云往来如织,处处可见雕梁画柱精美飞檐,所谓侯门一入深似海,这诸葛家的派头比起王侯来似乎也差不了多少。

就在萧睿惊讶地想着,这诸葛家是不是有些太张狂太烧包的时候,迎面一座壮观的飞楼赫然出现在眼前,飞楼之上,悬挂着一面金色牌匾,牌匾上有四个大字:寿王雅居。萧睿看了心下释然,难怪诸葛家竟敢以“卧龙”为府邸命名,原来这卧龙山庄也还是寿王李瑁的别院。由此可见,诸葛家跟李瑁的关系匪浅。

诸葛孔方站在飞楼前,亲自迎客。萧睿迎了上去,心下暗暗摇头,这诸葛孔方选择在“李瑁的雅居”接待自己,怕不仅是为了表示对自己的重视程度,最主要的用意还是要自己明白,他们诸葛家的大靠山可不是说着糊弄人的。

萧睿心中一晒,面不改色地拱了拱手,“诸葛家主,久违了!”

诸葛孔方哈哈笑了起来,躬身一礼,“萧公子贵人大驾能光临寒舍,诸葛家蓬荜生辉啊!萧公子请进!”

……

……

飞楼的大厅中布置得非常豪华,无论是陈设,还是用具,都是价值昂贵的奢侈品。萧睿虽然对这大唐时代的奢侈品不甚了了,但他也明白,单是地上铺着的雪白羊毛地毯,就不是寻常富人家里能有的。手中把玩着雕刻着缕空花纹的白玉茶盏,萧睿不得不对诸葛家的财大气粗表示出应有的“敬仰”,在跟诸葛孔方的寒暄间,大加点评厅中的华美用具。

诸葛孔方笑吟吟地回应着,偶尔也说几句谦虚话,他在静静地等待着萧睿开口谈粮食一事。可令他焦急和奇怪的是,萧睿却满口风月,决口不提酒坊缺粮之事。只是一个劲地跟他叙谈蜀中的风土人情,说一些道听途说来的市井闲话。

来自江南的顶级新茶换了两道,看少年起身有告辞的意思,诸葛孔方再也有些按耐不住,俯身过去低低道,“萧公子,听说酒徒酒坊近日缺粮,不知是真是假?”

“不错,正是缺粮。不知何故,这益州乃至周边府县的粮商突然拒绝向酒徒酒坊出售粮食,实在是莫名其妙哦。”萧睿微微一笑。

“哦,是这样啊——萧公子,诸葛家世代经营,也算是蜀中的大粮商,标下也有几十间粮食铺子,如果萧公子缺粮,尽管开口……”诸葛孔方话说到这里,突然看到萧睿脸上那蛮不在乎的神色表情,不由暗暗骂了一声,“好一个狡猾的小狐狸!”

“奥。诸葛家主愿意卖粮食给酒坊?好啊,那萧睿就谢谢诸葛家主了。”萧睿脸上浮现起不可捉摸的笑容,突然又面色一沉,冷笑道,“既然诸葛家是蜀中的大粮商,那么,之前那些出尔反尔不肯卖粮食给酒坊的粮商都是诸葛家的产业喽?”

诸葛孔方一怔,尴尬地笑了笑,“那倒不是……多是鲜于家的产业吧……萧公子放心,日后有某一句话,益州诸葛家定然敞开向酒徒酒坊供应。”

其实,萧睿还真是误会了诸葛孔方。诸葛家虽然蜀中最大的粮商,但他们的客户和市场主要是在蜀中之外的大唐各地,蜀中一带的内陆市场主要还是由鲜于家掌控。否则,鲜于仲通也控制不了蜀中粮业。

萧睿今日而来的目的当然是为了粮食,之前的故作蛮不在乎,不过是一种策略。在接下来的谈话中,他有意无意地告诉诸葛孔方,他酿酒不过是为了兴趣,开设酒徒酒坊也多是出于资助清心堂的构想,赚钱不赚钱尚在其次。如果真是酒徒酒坊因为缺粮而关门,也无所谓云云。

“关就关了吧,左右我也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哎,只是章仇小姐的清心堂没有了这部分钱财拨入,不知道还能不能维持下去,实在是令人头疼。”萧睿半真半假地认真说着,眼神非常清澈。

诸葛孔方虽然明知这少年不过是在故作姿态,但还是被他那清澈的眼神和无所谓的话语所迷惑:难道,这少年当真是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怪人?

诸葛孔方缓缓饮了一口香茶,笑了笑,“萧公子当真是奇人也。只是五粮玉液如此美酒,如果不能让大唐百姓共享,实在是天大的遗憾哪。”

萧睿嘿嘿一笑,“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沉吟良久,诸葛孔方深深地瞥了萧睿一眼,摇了摇头,“萧公子心思之缜密,城府之深,实属诸葛孔方生平罕见。好了,某也不跟萧公子客套了——这样吧,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由我们诸葛家全权供应酒徒酒坊的粮食如何?萧公子放心,价格绝对合理公道……”

萧睿朗声一笑,“诚所愿尔不敢请尔!诸葛家主如此高情,在下铭感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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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酒徒酒坊益州分号生生创造了大唐商界的一个惊天奇迹。酒坊周边的数座民宅都被孙公让高价盘下,几座院落打通,火速建起了十几个酿酒大车间。酒工和伙计数量,也由一开始的数十人,迅速扩编为360人。

每天都有上千瓶高价的五粮玉液或者在益州本地上市,或者由客商们贩往大唐各地。一天的纯利润就足足有百贯之多,这样测算下来,益州酒徒酒坊一年的利润无疑是一个吓死人的数目。

由于酒坊生意的火爆,需要的粮食数量也日渐增多。对于专供的诸葛家来说,利润也不菲了。当然,相对于诸葛家庞大的产业而言,这也算不了什么。而与之相比,鲜于家标下的粮店则只能干瞪着眼眼望着诸葛家垄断了酒徒酒坊的用粮发起了专供的横财。不仅如此,因为酒徒酒坊的横空出世,酿酒用粮的增多,益州的粮价也开始慢慢有了提升,原先每斗不过30钱,可如今却有涨到40钱的趋势。

第088章杨钊之事

 自己出手不仅没有阴到萧睿,还让诸葛孔方渔翁得利,从中获了大利,鲜于仲通差点没气得吐血。可之后,鲜于家的表现一直很平静,平静得令萧睿感觉有些奇怪。不仅平静,鲜于仲通还亲自派人来道贺,祝贺酒徒酒坊生意兴隆,顺便从萧睿这里带了几坛五粮玉液的原浆回去。

鲜于家言辞之诚恳,倒是让萧睿产生了更深的警觉之心。这便是少女玉环一直说要返回洛阳,让萧睿安心备考,而萧睿则坚持再在益州呆上一段时日的重要因素。孙公让掌控着酒徒酒坊总体的事宜,不可能长期停留在益州,益州酒徒酒坊只能依靠杨括一人来打理,万一在孙公让和自己两人都一起离开了,鲜于家再弄出什么动静来,他生怕杨括应付不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转眼间已经到了凉爽的益州之秋。在百无聊赖的日子里,萧睿听到了一个消息:朝廷加封章仇兼琼为剑南道节度副使,掌控起剑南道的军政大权。此消息一出,益州官场又是一番热闹,上门祝贺者不计其数,就连诸葛孔方这等商贾也暗暗派人送了丰厚的礼物,以表祝贺。

萧睿闻讯,也让杨括以他的名义,往章仇家送了十几坛五粮玉液的原浆。章仇兼琼收了,还回了些薄礼。章仇怜儿还是每日来打着探望玉环的招牌到府上来,有时跟玉环出城游览,有时就留在萧睿这里跟两人谈谈诗文,偶尔也在家里吃顿饭。

这日,章仇怜儿又拖了少女出城去求签上香。两人刚刚带着几个侍女出门,杨括就匆匆赶了来,进了萧睿的书房,他似是有话说但却又有些犹豫。见他这幅摸样,萧睿笑了笑,“括兄可是有话要跟我说?”

杨括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小声道,“子长,杨括犯错了,请子长责罚于我吧。”

萧睿愕然,“好端端地,括兄你这是作甚?不要说你无任何过错,就是有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我兄弟之间,还这么客气干什么。”

杨括憨厚的脸上浮起无言的尴尬,支支吾吾道,“子长,我怜杨钊家里有好几个孩子等着吃饭,又见他悔改之意十足,那日他来酒坊找我,哭泣哀求不停,我便——便安排他在酒坊中做了一个发货的伙计。可,可这杨钊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刚开始做事还算勤恳老实,可到了后来,就又整日酗酒,甚至还偷了酒坊的成品酒拿出去私自贩卖,得了钱就去赌钱。这不,他又偷了酒坊的百瓶酒偷偷地卖给了吐蕃人……”

酒徒益州酒坊的兴盛,自然是吸引了不少蜀州的杨氏族人前来投奔。看在玉环的面上,萧睿也就同意杨括尽量安排一些杨家的老成之人进酒坊做事,但叮嘱他,千万不要让这些人接触酒坊的核心技术机密。

杨钊在蜀州早已生活无着,便也厚颜携妻带子来到益州,租了一间院子住下,日日到酒坊哭诉请求这位堂弟收留。杨括虽然不齿他的为人,但看在本家的面上,又见了杨钊家里那可怜的等米下锅的母子几人,便有些心软,留下了杨钊。当时本来要想禀告萧睿的,但因为那几日酒坊事务繁多,一忙起来杨括便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萧睿面色顿时阴沉下来。杨括收留杨钊,按理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即便是杨钊偷酒。只是,萧睿太了解这个杨钊了,此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无耻小人,跟他掺和在一起,不定哪一天就会弄出大乱子来。而且,他为了利益,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绝对不能让杨钊这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从一见到杨钊开始,萧睿就已经拿定主意,绝对要跟这杨钊划清界限,不能跟他有任何的交集。

见萧睿面色不善,杨括更加地惶恐,搓着手垂下头去,再也不敢吭声。对于自家这位近乎神人一般的妹夫,杨括那是又敬又怕,还怀有深深的感恩之心。如果要是没有萧睿,他以及杨家岂能有今天?

杨母和杨三姐儿岂能从蜀州小城搬到这益州来,还住上了豪宅,过上了富足无忧的生活。而自己,之前不过是一个酒坊的小伙计,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自己就成为了益州酒徒酒坊的当家人,成为益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一切,都拜萧睿所赐。

杨三姐儿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带着一阵香风走进了萧睿的书房,见括弟弟垂眉垂眼地站在萧睿跟前,而萧睿则一脸阴沉,不由有些奇怪,“妹夫,括弟,你们这是作甚?”

萧睿勉强冲杨三姐儿露出一丝微笑。杨括便惶然将杨钊的事情小声跟三姐儿说了一遍,要说杨家一族,最讨厌最看不惯杨钊的还要属杨三姐。是故,杨三姐儿闻言,妩媚的脸上便勃然大怒,双手掐腰冲着杨括就是一阵“暴风骤雨”:“括弟,不说三姐说你,那杨钊是什么样的烂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怎么就能将他留在酒坊来?……”

经三姐儿这么一打岔,萧睿倒觉得有些自己反应有些过度。他想了想,起身拍了拍杨括的肩膀,“括兄,非是我无情无义,实是这杨钊小人心性,留在酒坊着实是个后患。这样吧,他偷酒之事我不再追究了,你回去速速将他驱逐出去,今后不许他再踏入酒坊半步。”

萧睿的声音有些冷厉,虽然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杨括恭谨地应了一声,顺手摸了头上的一把冷汗,点头答应,匆匆离去。

萧睿叹息一声,回头来看着最近很少来的三姐儿,笑了笑,“三姐,看在同族的面上,你隔些日子就去看看那杨钊的妻子,送些银钱给她们,免得她们饿死。但是要切记,千万不要跟杨钊再有任何的来往。”

萧睿此刻的神色非常严肃,即便是一向跟他开惯了玩笑的杨三姐儿,也不由有些凛然,柔顺地点了点头。

第089章吐蕃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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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的神色这才缓和下来,又问了一句,“三姐儿,你找我可是有事?”

三姐儿妩媚的脸上浮起一片红晕,失神地扫了萧睿一眼,低声垂下头去,望着自己丰满的乳沟,幽幽道,“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嘛……”

萧睿哦了一声,尴尬地搓了搓手。少女玉环不在家,他实在不愿意单独跟这丰满勾人的三姐儿相处在一起,借着喝茶的功夫,他缓缓又坐了回去。

杨三姐儿水汪汪的大眼一阵迷离,双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襟,这才慢慢抬起头来,望着眼前这个距离自己不足五步的少年郎。这些日子来,她对于少年的心思,非但没有一日淡化,反而更加的热烈起来。最近更是整夜整夜地辗转反侧,一闭上眼睛,眼前总是浮现出少年飘然而行的身影。

要不是杨母再三叮嘱,要不是顾及到妹妹玉环,她恨不能就留在萧睿身边再也不离开半步。可,即便是大胆泼辣如三姐儿这般,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母亲,妹妹,再加上自己寡妇的身份,这些都是横峺在她跟萧睿之间的重重障碍。

三姐儿轻轻一叹,收回狂热而充满情欲的眼神,投射在旁边的书架上,良久才淡淡道,“妹夫,娘亲让奴来问你一声,娘亲有意将杨括收为养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呃?萧睿闻言喜道,“三姐,我早就有此意。杨括为人忠诚老实,人也极精明,有了他在益州照顾杨家,我和玉环也就放心了。”

杨括打理着萧睿的产业,又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再加上他跟杨家母女有着长期的感情基础,让杨母收他为养子,则是最合适不过的事情。不过,萧睿虽然早有这个想法,但这毕竟是人家杨家的家务事,他也不好太过伸手太多。如今见杨母主动,哪能还不赞成。

……

……

三姐儿又在萧睿书房里有意无意地说着话,萧睿也不好赶她,只好跟她聊了些家常。好在,玉环很快便从城外回来,少女兴冲冲地提留着一篮子果子,跑了进来,人还没到她欢快的声音便到了,“萧郎,我跟怜儿姐姐去城外摘了些野果子,你来尝尝,好甜哪!”

少女马上便看到了三姐儿,神色稍微一滞,但还是热情地招呼道,“三姐你也来了,你也尝尝。”

三姐儿心里暗暗一叹,伸手从少女的竹篮里捞了一个红彤彤的果子,“奴走了,就不打扰你们郎情妾意了。等杨括入门的喜宴仪式,妹夫和幺妹儿一定要来观礼哦。”

……

……

益州初秋的落日甚是炫丽夺目。萧睿和玉环并肩坐在正屋门槛下的青石台阶上,一起仰首望向了西边天际,红彤彤的圆日以及它的光辉印染了一大片云彩,没有风,空气中带着一丝潮乎乎的软腻。

少女默默地转头来瞥着自己的萧郎,慢慢将头靠向了他的肩膀上,幽幽道,“萧郎,我们回洛阳吧,娘亲的身子已经好多了,酒坊的事情也已经安定下来,我们……”

萧睿轻轻为少女拂去额头上的一缕乱发,动作极其温柔。在浅红色的夕阳余晖下,他的整个人和一举一动都浮动着一层淡淡的光晕,让站在院中一侧的秀儿看得一阵心神摇曳。秀儿长到十几岁,先是孤苦伶仃流落街头又被大户人买去做了丫头,从小饱经人情冷暖和世态炎凉,在她并不算是成熟的人生阅历下,她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想过,这世间的男女之间莫非都如自家少爷和玉环小姐这般轻怜蜜意柔情似水?

这么久了,她从未听见萧睿对少女说过一句重话;而这么久了,她也同样看到少女对萧睿百依百顺情浓似水。有的时候,秀儿甚至在想,这种两情相悦到血脉相连心灵相牵的情感,这世间还有什么东西能拆散他们?

与杨三姐儿的泼辣热情相比,与章仇家小姐的冷傲清秀相比,少女玉环似乎没有她们那样的性格鲜明,但少女的温柔和纯真以及无与伦比的亲和力,却不是三姐儿以及章仇怜儿所能比的。

如果说杨三姐儿是一朵妖艳的野牡丹,章仇怜儿是一朵空谷的幽兰,那么,玉环小姐就是一朵明媚的蔷薇。半含娇羞半明媚,一朝花开动人心。秀儿默默地想着,羡慕的眼神这才从萧睿和玉环身上挪开。

萧睿知道少女的心思,但他还是觉得暂时先不能走。他笑了笑,“玉环,是不是想洛阳了?再呆几天,我们就回去。”

少女脸上浅浅的笑着点头,心里却是幽幽一叹。她越来越觉得很幸福,因为她找到了一个才貌双全的如意郎君和终身依靠,但她又越来越觉得压力和不安,因为她的萧郎太优秀了,走到哪里都能吸引到女子的垂青。自家那三姐儿姑且不说,目前就有长安的那个公主殿下,还有益州的章仇才女,对萧睿怀有不一般的情愫。

少女虽然温柔,虽然很容易接近,虽然很纯真,但并不代表少女很傻。在终身大事上,她也有自己的私心,该不含糊的时候一点都不会含糊。这世道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寻常事,少女心里跟明镜似的,有时看到章仇怜儿自怨自艾的神态,她甚至想主动……但是,一想起章仇怜儿的家世,她立即就打消了自己疯狂的念头。章仇家的大小姐岂能嫁给萧睿做妾?这是断断不可能的。

故而,少女觉得与其这样“拖”下去,让章仇怜儿越陷越深,还不如快刀斩乱麻,跟自己的萧郎早些远离益州,也好让章仇怜儿断了这点斩不断理还乱的心思。

不多时,杨括居然又匆匆回转了来。

“子长,那杨钊让我轰走了,在酒坊里闹腾了一阵,按你说的,我让人把他赶了出去。”杨括喘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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