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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妃在上-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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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里不同外面,是不能建地龙的,除了熙帝住的紫宸殿和皇后的凤栖宫,其他处的取暖皆靠炭。
  当然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许贵妃。许贵妃是南方人,身娇体弱又惧寒,当年建淳鸾宫之时,熙帝特意着人为她修了地龙。为此又加深了萧皇后的一丝恨意,自是不提。
  闲云殿如今取暖也靠炭火,严嫣常年习武不怕冷,但骆怀远不行。别看他一身肥肉,但不御寒,可能是养尊处优惯了,在他的想法里,他赚钱自然是为了享受的,所以在四皇子的时候,虽表面看起来简朴甚至是寒酸,但内里骆怀远的生活可谓是奢华。进入冬日,十月便开始烧起地龙,一直烧到次年二三月份。
  可在宫里不能如此啊,没有地龙只能烧炭盆了,可宫里一切皆有分例,再加上有人有意那么卡拿一下,就不如往日顺畅。
  宫里的分例是一月一下发,这个一月一发也有机锋。例如在几个大主子那里得脸,就好比二皇子三皇子,是从来不见拖延的,恨不得怕其不够用提前便给备得足足的。可换了他人,例如骆怀远这样爹不疼娘不够给力的,那就只能捏着鼻子等内务府慢慢来了。
  骆怀远此人性贱,当然他只在自己媳妇面前卖蠢。晚上睡觉,受不得冷,便缠着严嫣要抱抱,要取暖,然后取着取着就取歪了。严嫣这会儿也是懂这是夫妻之间的情趣,可再有兴致也禁不住贱人耍贱呀,每次都把她恨得牙痒痒,恨不得胖揍他一顿。
  再加上她本就不是一个受气的性格,在梅香来禀炭筐已经见底,可内务府的分例还不见送来,她便发飙了。
  今天的天,格外冷。
  天灰蒙蒙的,估计还不到晚上便要下雪。
  严嫣坐了轿辇,一路杀去内务府。
  去了之后,也未让人通报,便带着依云和另外一名宫人进去了。
  一踏入内里,一阵热气迎面扑来,她顿时眉梢一扬。
  有几个太监模样打扮的人正在堂中喝茶说笑,突然见门帘子被掀了开,走进来一名身披孔雀纹大红羽缎披风,身材高挑、肌肤胜雪、端丽冠绝的女子。她有一双修长而上扬的娥眉,柔顺中带着英气,一双美目澄亮至极,琼鼻高挺,齿白唇红,端得是艳若桃李,贵若牡丹。
  看其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宫里的贵人,却又与嫔妃不同,想起那新进门没多久的四皇子妃,几人对视了一眼。
  “不知这位贵人……”
  其中一名太监上前寒暄,话还未说完,便被人打断了。
  “见了我们四皇子妃还不行礼,谁教你的规矩!”
  说话的人是依云,最近这些日子,她和梅香依梦几个也学会了宫里的做派,倒不是她们张扬跋扈,而是宫里会装相的奴才太多。只要你不报身份,他便能一直和你打马虎眼。
  听得此言,屋中的几名太监赶忙堆着笑上前行礼问安,又殷勤的将严嫣迎至首位坐下。见其态度卑谄足恭、褪后趋前的,一般顾忌着体面的主子都不好再发作,只会温言相问,刚好也趁了他们的主意。
  可严嫣是听过骆怀远讲诉过这些内务府的人见人下菜的丑恶嘴脸,自然不会被他们所蒙骗。
  “你们也不用装出这副样子,既然知道本宫是谁,应该明白本宫来是干什么的!废话少说,让你们总管出来!”
  其中一名太监面露难色,期期艾艾问道:“可是有什么地方让四皇子妃娘娘不满意的,请容示下,奴才们这便去办。”
  严嫣冷笑一声,睨了他一眼。
  依云便上前一步将内务府拖欠闲云殿分例之事讲了,语气颇为愤慨。
  在宫里,作为主子们身边宫人,自然充当其眼耳口鼻之用,有些话主子说了掉份儿,那便需要奴才们替之。这是小安子传授给依云几个的经验,到目前为止,她们做的还不错。
  这太监是个能人,听着依云的叙述,脸色各种变化多端,吃惊、讶异等等各种交杂。之后赶忙跪下道:“都是奴才等疏忽了,娘娘莫怪,实在是最近天气突变,各宫各处事务繁忙,才会漏下闲云殿那处。奴才这便禀明上面,尽快安排下去。”
  真是会说话,真是好理由!
  都住在一处,二三那里早就抬了过去,那两处的宫人太监没少在闲云殿的奴才跟前显摆,唯独漏了四和五。不过严嫣有听骆怀远说过,五皇子骆璟身边的有个太监是个能人,看似不显,缺了谁用的,也缺不了五皇子的,也就是说唯独漏了闲云殿。
  “你很会说话!”严嫣拍了拍身边的矮几,站了起来,“看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今日饶了你,下次再有类似的事发生,你就别怪本宫不给你们脸。”
  话毕,严嫣便带着人走了。
  人刚出门,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
  只见刚才她所坐的椅子和旁边那矮几,俱是碎裂开来,散落一地。
  众人眼神呆滞。
  过了良久,一个太监小声说道:“据说这四皇子妃是镇国公的外孙女,一身好武学,不让须眉。”
  另一个太监接腔道:“再怎么也与咱们没关系,这些都是上面做的,只是苦了咱们下面人。”
  “你说若有下次,会不会是咱们碎得一地?”
  那人干笑:“你别想多了,怎么可能!”
  “这四皇子妃气势太足,我这会儿后背湿了一片,明明她什么也没做。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我是不搀和了,你们慢慢玩。”
  “这莫不是又来了一个煞星吧,三皇子已经够难侍候的了。”
  刚才领头的那名太监开口训斥:“有完没完,都下去干活儿!”
  语毕,自己拎了帽子,便往外走去。
  另一边,严嫣回到闲云殿,梅香几个上前给她解了披风,又服侍她换了室内穿的简便衣裳。
  依梦拿出一双外面是锦缎绣花,里面全是毛皮的大毛鞋子服侍她换上。这鞋做得颇为精巧,没有后跟,套在脚上穿起来十分舒服又方便至极。样子是四皇子提供的,严嫣现在不出门一般都穿这个。
  依云略有些担忧道:“娘娘,这么做恐怕不好吧?毕竟这是在宫里。”
  严嫣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热茶,“没事,既然有人想这么着,那就如她们所愿了。”
  “可——”
  “什么如她们所愿?”
  随着这句话,骆怀远带着小安子走了进来。
  只见他裹了一身裘皮袄子,看起来越发的圆,头戴一顶嵌玉的皮帽子。他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自己解了大氅递给小安子。
  “没什么,咱们宫里没炭了,我刚才去了一趟内务府。”
  梅香略有些担忧的望了四皇子一眼,生怕他出声谴责娘娘给他惹事,哪知骆怀远伸出大拇指,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咱媳妇就是牛。
  好吧,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梅香几个已经发现四皇子就是四皇子妃的应声虫,那是娘娘说什么好,什么便是好了。
  这些下人自然不懂的这两口子的机锋,因为很多事情并不若表面上表现的那般。就仿若骆怀远之前私下里和严嫣说的那样,媳妇儿,你就可劲儿作吧,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有事老公给你顶着。
  倒不是说骆怀远有多么脸大,而是他毕竟是熙帝的儿子,正儿八经的皇子,严嫣也是正儿八经正一品的皇子妃,祭过祖庙,上了玉牒的。这阖宫上下,明面上惹不起的,还真没几个。
  这两口子一个不按牌理出牌,什么三从四德对她来说就是一片纸。另一个皮粗肉厚、死皮赖脸,从来不懂仪范形象为何物。
  事情真闹大了,骆怀远真敢跑去找熙帝哭诉。
  他敢装傻卖痴当面闹,有的人敢吗?这后宫里许多手段之所以会让人防不胜防,俱是因为它看不着摸不透,但有一点致命之处,那就是不能拿到人前说道。
  就好比这次,骆怀远和严嫣明知晓这是有人给他们下套了。换一般人,自然忍了让了,捏着鼻子认了,可这两口子都不是吃哑巴亏的人。
  你既然想让我闹,我索性闹给你看,看得目瞪口呆了吧。?

☆、第123章

?  许贵妃确实是目瞪口呆了。
  她还没见过这么一个愣人,刚嫁进来还没几日的新妇,就敢不顾体面的闹到内务府去。
  吃惊过后,她又笑了,一笑便宛如百花盛开,端得是风华绝代。
  许贵妃并不是一个顶美的女人,论姿色她只能算是中等偏上,宫里比她美得女人多了。她美的是那种特殊的气质,是那种与众不同的韵味儿。如水般柔婉,又带着一丝不胜娇羞的楚楚可怜。
  “娘娘,这四皇子妃完全就是个二愣子,这下可闹笑话了。”
  许贵妃只是笑笑,也不说话。
  同样的对话,也在凤栖宫中出现。
  “娘娘,这四皇子妃根本就是个粗鄙的,当初陛下合该将她许给二皇子的,有她这么拖着后腿,估计许贵妃那边会悔之晚矣。”
  “你懂什么,这人真许给二皇子,那可就给那许贱人增了助力。若不是有人刻意如此,堂堂的皇子妃何至于如此不顾体面大闹内务府?”
  “……”
  “这许贱人做什么从来不忘给本宫挖坑,这次倒是从内务府那边下手了,反正内务府不归本宫管,咱们就坐等着看好戏吧。”萧皇后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是。”
  ***
  果然,这么冷的天都没有阻止流言在宫中蔓延的速度。
  差不多到了第二日,几乎阖宫上下都知晓四皇子妃大闹内务府之事。
  各宫各院看笑话的自然不在少数,这流言对内务府克扣闲云殿的分例只字不提,只盯着四皇子妃大闹内务府说,言辞极为惊悚骇人,将四皇子妃形容的宛若是母夜叉临世。
  流言之所以是流言,就是因为它满足了人们的一些恶趣味,这些宫人太监在宫里地位低下,好不容易有个地位高高在上,又颇具槽点,个个议论起来兴奋之极。有些个没见过严嫣的,只差将她形容的身高七尺,壮硕威猛,完全不似妇人,要不然也不会被配给那个四皇子。
  流言越传越烈,萧皇后终于看不下去了,出手制止。同时作为罪魁祸首的严嫣,也让皇后派身边的宫人出面训言一番,并禁了十日的足以示惩戒。
  整个过程中,梅香几个吓得心脏快停止跳动,可严嫣和骆怀远两口子却是不理不睬,仿若无事人的模样。禁足正好,刚好这几日严嫣嫌弃下雪路滑,不想去凤栖宫请安。
  本是安身关门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哪曾想你不去惹事事来惹你。皇后娘娘刚发了禁严嫣足的话,二皇子妃卢秀玲就上门了。
  嫂子上门,自然是要扫榻相迎,哪知刚坐定,卢秀玲便啪啦啪啦一通话,将严嫣给惹恼了。
  卢秀玲话里的意思大体就是,让严嫣要注意皇子妃的仪范,不要自降身份的与奴才们计较之类的。从话音上根本听不出来嘲讽的意味,可将这话放在心里颠过来倒过去的看,除了嘲讽还是嘲讽。
  卢秀玲大抵认为自己身份比严嫣高点,以嫂子的身份来讲这些话的,表面上确实是如此没错,但私底下谁跟谁啊?这人也未免太不识相了,添堵添到人家里来了。
  严嫣一不待见谁,就在脸上:“二皇嫂是来教训我的?”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严嫣也没准备跟她客气。
  你说卢秀玲是来刻意恶心人的吧,她似乎也不是,说的也是态度诚恳、苦口婆心。可这行为和这话语,怎么看都是来恶心人的。反正严嫣是不喜欢这样的人,也懒得去猜她到底是在想什么,不喜欢,离远点便好。
  “你这人说话怎生如此?我是来好心劝导你的,你这般、这般……”卢秀玲涨红了脸。
  严嫣挑了挑眉,“我说话怎么了?二皇嫂你还是赶快回去吧,我被母后禁了足,此时不适宜接待你。依云,送客。”
  “二皇子妃娘娘,这边请。”
  “你——”
  卢秀玲眼圈泛红,狠狠一跺脚,离去的背影似落荒而逃。
  晚上用晚饭的时候,严嫣和骆怀远说起此事。
  “你说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从来不给她一个好脸,还孜孜不倦往我这里靠,你说她图什么?”
  “我媳妇长得太漂亮了,她想沾沾你的光,日后也熏陶得漂亮一些。”
  严嫣呸他一口,“尽胡说八道!”
  ***
  离开闲云殿,回晋安殿的路上。
  卢秀玲身边的宫人忍不住开口说道:“娘娘,您又何必上门来找不痛快,这四皇子妃就是个粗人。”
  卢秀玲脸上的神色难辨,低声说道:“我们终归是妯娌,她的名声不好与我也有碍,作为嫂子的,自是要多多劝导于她。”
  秀芳颇为义愤填膺:“可您瞧瞧她那副样子,对您可是一点也不尊重的,何必对她如此好心好意。”
  卢秀玲只是低着头,也不说话。
  回到晋安殿,她借口有些累进了寝殿歇息,也不让人跟去服侍。
  秀芳又气又急只得在寝殿门外候着,有同为好奇的宫人问道是怎么了,秀芳也没遮掩,便将二皇子妃本是好心哪知被四皇子骂出来的事说了。于是没过多久,整个晋安殿都知晓她们的皇子妃被闲云殿的四皇子妃给欺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以往总有四皇子妃不给二皇子妃好脸色看的碎言碎语,没想到如今竟然发展成这样,这四皇子妃实在欺人太甚!
  消息自然而然传到了二皇子的耳朵里。
  晚上用膳的时候,二皇子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以后少去闲云殿,既然合不来,又何必去给自己添堵。”
  卢秀玲低着头,小声说道:“我和她毕竟是妯娌,她不懂事,我这个做嫂子的多劝导她,也是尽一份心意。”
  二皇子眼神晦暗莫名的闪烁一下,笑了笑,“四弟妹这会儿正处在风口浪尖,这宫里人多口杂,既然是好心就不要办坏事,等会儿将下面都封了口,免得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
  卢秀玲身体僵硬了一瞬,而后恭顺的说道:“夫君考虑的比妾周全,妾自当尽心尽力。”
  二皇子点点头,放下银箸,便有人捧了唾盂和水盆上前服侍他净口洗手,之后用棉帕子拭干了手上的水,二皇子站了起身。
  “我去书房,你先歇着吧,不用等我。”
  “恭送夫君。”
  卢秀玲半垂着头,蹲身行礼,在站起来的那一瞬间,眼角终于泄出了一丝扭曲。
  ***
  禁足的十日很快就过去了,解禁的头一日,按理是要去凤栖宫向皇后娘娘谢恩的。
  到了凤栖宫的宫门处,正欲下暖轿的严嫣瞧见一旁不远处的卢秀玲。见此,她刻意放慢了速度。
  哪知对方还是迎了上来,卢秀玲身披银白色底翠纹斗篷,双手拢在斗篷里,抱着一个鎏金手炉。
  “四弟妹可是来向母后请安的?咱们一起进去吧。”
  严嫣只得挂着僵笑,在梅香的搀扶下从暖轿上下了来。
  经人通报后,两人进得殿中,萧皇后高坐在殿中的凤座之上,满身雍容华贵。
  卢秀玲行礼问安,萧皇后叫起。之后轮着严嫣,她按照宫里的礼仪向萧皇后行蹲身福礼并问安。
  萧皇后看了她一眼,似恍然大悟对身旁的贴身宫人说道:“今日是老四媳妇禁足期满的日子?”
  那宫人蹲身说了句是,萧皇后点点头,又看向严嫣。
  “你是新妇,我这做母后的本不该如此不给你体面,可你既然做了皇家的媳妇便要懂礼知礼,要知道维持皇家的体面。这皇宫里家大业大,难免有几个偷奸耍滑的奴才,遇见了什么事,可以来和母后讲,母后自会替你做主,哪能如此不顾体面的在内务府就闹腾起来?你要知道你是老四的媳妇,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犯了什么错,老四面上也是无光的……”
  这期间萧皇后一直没叫起,就让严嫣一直那么蹲着。
  这是宫里惯用的把戏,可惜对严嫣来说是小菜一碟,她扎马步两个小时腿不带打颤的,会惧怕这种小把戏?萧皇后不叫起,她就继续福着。
  卢秀玲在一旁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开口解围:“母后,您看是不是先让四弟妹起来,总是这么蹲着,哪里受得住?”
  萧皇后这才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扶着额叹道:“快起来吧,母后如今年纪大了,这记性一日不若一日,总是丢三落四。湘平,快给两位皇子妃看座。”
  见此,卢秀玲忙过来伸手去扶严嫣,哪知严嫣不摇不晃自己就直起了身,一点难受的样子都无,并有意避开了卢秀玲的手,卢秀玲顿时尴尬起来。
  她柔笑着遮掩住尴尬,收回自己的手:“四弟妹不愧是习武之人。”
  严嫣点点头,睨了她一眼:“好说。”
  “母后对你的悉心教导你要谨记在心,日后万万不要行差就错,落了咱们皇家的颜面。咱们毕竟与其他人不同,咱们是皇家的儿媳妇……”
  严嫣见有宫人搬来椅子,便回身坐了上去,也没理卢秀玲。
  “你年纪小,性格莽撞,在闺阁的时候和出嫁毕竟不一样,以后还得多多……”
  严嫣再也忍耐不住,扯出一抹冷笑:“二皇嫂,这里是凤栖宫,不是在你的晋安殿。我知道你贤良淑德、婉约端庄、品格高尚,我这个做弟妹的自叹不如。但是要显摆,你能不能回你家显摆去,在这里充什么大头?是不是不拿我这个行为不端、品德低下的来衬托你的品格高洁,你心里头不舒服?”
  卢秀玲饱受重创的退后一步,眼里泛起泪花,“我是好心的啊,你怎能如此说……”
  “好了好了,怎么在本宫这里就争起嘴来?真是小儿顽皮!”萧皇后嗔怪道。
  一旁的湘平笑盈盈的对皇后说:“皇后娘娘,两位皇子妃娘娘年纪小,不懂事,以后还得您这个做婆婆的悉心教导。”
  萧皇后叹笑:“如今有三个已经够本宫头疼的了,赶明个再进两个来,还不把本宫给吵糊涂了。”
  不得不说,这萧皇后极会说话,本是已到了要撕破脸皮的边缘,被她一句小儿顽皮便打混了过去。
  这湘平也是个能人,即附和了主子的话,还点出了萧皇后才是正经婆婆。这话自然是敲打卢秀玲的,毕竟不管怎么来说,萧皇后都是正统的中宫,哪怕许贵妃才是卢秀玲的正经婆婆,在名分上也要退一射之地。
  严嫣听懂没听懂不知道,反正卢秀玲是听懂了。
  她赶忙对萧皇后曲膝拜了拜,红着脸局促道:“望母后不要降罪,都是儿媳的错,也请您不要怪罪四弟妹,她历来说话直爽,是有口无心。”
  严嫣简直服了这个卢秀玲,怎么她干什么都要将她拉上?
  她也懒得给卢秀玲留面子,冷笑道:“谢谢二皇嫂大义,替我这个做弟妹的做托词。但是麻烦能不能以后不要说个什么都将我带上,咱俩不熟,真的不熟!”
  语毕,她也不去看卢秀玲脸色,便站起身对萧皇后行礼告退。
  “母后,儿媳宫中还有事务要忙,先行告退。”
  萧皇后摆了摆手,她扭身便走了。萧皇后看了一眼站在下处的卢秀玲,也挥手让她退了。
  待两人退后,一旁的一个太监面露奇怪的神色,说道:“娘娘您说这二皇子妃她,是不是脑袋有病?”
  萧皇后笑得讥讽,道:“妇人的心思你是不懂的,尤其是这种不得丈夫待见妇人的心思。湘平,你跟陆海说说。”
  湘平抿嘴笑了笑:“奴婢说说,若说的不对,万望娘娘指正。当年二皇子是当众求娶四皇子妃的,哪知陛下并未准,而是将四皇子妃许给了四皇子。这之后才有二皇子妃的出现,据闻晋安殿最近不稳,二皇子妃连番上门拜访四皇子妃,均是被这横冲直撞的四皇子给落了脸面,可二皇子妃仍旧乐此不疲,流言在四下蔓延。按奴婢猜想,大抵是二皇子妃介怀之前的事情,想要告诉众人,四皇子妃顽劣不堪,不如她能担当起二皇子妃的重任。”
  湘平说得还算是含蓄的了。
  萧皇后但笑不语。
  陆海恍然大悟,却有些难以置信:“也就是说二皇子妃想踩低四皇子妃,来抬高自己?”
  “这宫里从来不缺乏踩低旁人来抬高自己的女人,只是这卢秀玲手段也未免太拙劣了。”萧皇后道。
  湘平掩口笑了笑,“这四皇子妃真是个秒人,一点脸面都不给二皇子妃留,这下梁子结大了。”
  萧皇后点点头:“按理说,卢秀玲不是如此不重体面之人,居然在凤栖宫就这么闹了起来。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肯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剩下的话,萧皇后并未再说,只是敲了敲凤座的扶手,露出一抹颇有意味的笑容。
  一旁两人见此,心中快速转动,却是怎么也想不透其中端倪,两人只能频频对视,眼中异芒连闪。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进入了腊月。
  一到腊月,就离过年不远了,宫里头也开始热闹起来。
  到了腊八这日,宫里有赏腊八粥的习惯。皇帝与皇后会着人煮了腊八粥赏赐给众王公大臣及侍卫宫人们。侍卫宫人们的腊八粥自然不与王公大臣们一样,食材要低上几等。能得到宫里赏下来的腊八粥,说明在陛下与皇后娘娘跟前有脸,因着严嫣的关系,今年威远侯府也得了宫里赏下来的腊八粥。
  待腊八一过,也算是正式进入年关了。
  宫外家家户户开始张灯结彩,以待即将来临的新年。宫里这处也是繁忙至极,各宫各处俱是开始张罗起来,毕竟宫里的新年要与旁处不同,各种筵宴俱是不少。
  不过这一切都与严嫣没什么关系。
  因上次与卢秀玲闹僵,她委实清净了一阵儿,也没有人自己跑到她跟前,给她添堵给自己刷脸。因着凶悍四皇子妃的威慑,闲云殿上上下下委实老实,甭管内里如何,至少表面上是如此。而骆怀远是个妻奴,绝对是严嫣说什么就是什么,因此严嫣的日子过得甚是顺遂。
  转眼就到了新年。
  除夕这日,熙帝在昭阳殿摆家宴以示团圆,皇后、许贵妃及在嫔位以上兼生养有功的众嫔妃俱在,还有众位皇子以及皇子妃。
  家宴采取分桌制,御宴桌为主席,坐着熙帝和萧皇后。其下左右一字排开分两列,以许贵妃为首的在右边,贵妃一席,妃位以上两人一席,至于嫔位则是三人一席,按品级而来,马才人坐在最下端,与两位同不得宠爱的嫔坐在一处。
  按理以她如今的位分是不应来参加这种家宴的,只是四皇子为她所出,多多少少这种脸面也是要给的。
  左边则是以太子为首的几位皇子,还未成亲的单独一席,已大婚的皇子则是与其皇子妃一席。太子因家眷比旁人要多占了两席,一席为他和太子妃曲氏所设,其身后一席是两位小郡主和太子两位良娣。
  这两位小郡主年纪都不大,不过两三岁的模样,一个为太子妃所出,另一位为太子一个姓吴的侧妃所出。都由奶嬷嬷看着,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
  新年的贺词由太子开启,因是家宴也就没有那么多规矩,说几句祝福语便罢。之后二皇子三皇子一一进了祝福词,到了骆怀远这里,他也懒得动脑筋想,便将之前旁人所说的跟着溜了一遍。
  大家都知晓四皇子不学无术兼愚笨至极,倒也未有人笑话。
  没有轮到五皇子,因为五皇子是个哑子,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刚好五皇子的席位就在严嫣身边,她不免就多看了一眼。
  只见五皇子皮肤白皙、样貌俊美,眉眼宛若水墨画似的动人心扉。他的神情很漠然,面无波动,即使在这样的场合,眼波也巍然不动,仿若置身事外。
  严嫣暗叹了一声可惜,她是有听闻五皇子是个哑子的,至于是不是聋哑却是不知。
  放在膝上的手被人捏了一下,严嫣转过眼,见骆怀远冲她挤眉弄眼的。里面的含义暂且不知,严嫣倒是再没关注那个五皇子。
  在家宴上,熙帝说了几句话,大抵的意思是让已经成婚的三个儿子多多努力,争取来年家宴之上可以见到小皇孙。
  提到这个,二皇子和骆怀远倒还好,毕竟他们刚大婚不久,太子的脸色就难看了。
  太子成婚已逾四载,东宫姬妾众多,却是至今未有一名男嗣诞生,只得了两个小郡主。
  熙帝倒并没有责怪太子,反倒是太子急了。其实不光他急,萧皇后也急,因为有了子嗣传承,太子之位就更为稳固一些。免得让二三两位皇子后来者居上,就惹人笑话了。
  按下不提。
  家宴过后,众人便散了,之后各自回宫守岁。
  骆怀远是个懒的,回了闲云殿,便洗漱先上了榻。这大冬日里,天气寒冷,自然是躺在被窝里暖和舒适,严嫣本还想做点其他什么打发时间,这会儿离子时还早,见那人躺在被窝里一个劲儿冲她招手,便也卸了钗环洗漱上了榻。
  果然还是被窝里舒服。
  严嫣懒懒得窝在骆怀远软绵绵的怀里,被热气熏得动都不想动了。
  “你今日干甚老盯着老五那小子看?”
  骆怀远闲闲的啃着严嫣雪白的耳垂,严嫣也懒得理会他这动作,因为这段时间的经验告知她阻止没用。
  “我没有老盯着看,只是好奇罢了,五皇子他是天生聋哑吗?”
  骆怀远啃了啃又舔了舔,才道:“那倒不是,老五就是不能说话,还是能听见的。”
  古人视残疾分两类论,天残或者地缺。天残就是天生残疾,地缺则是后天造成。五皇子从小不会说话,此乃天残,可一般聋哑聋哑,聋子大多都不会说话,因为他听不见,自然不会说。很少能见到可以听见,但不会说话的人。
  “老五这样是有原因的。”?

☆、第124章

?  “老五这样是有原因的。”
  骆怀远叹了口气,细细与严嫣道来。
  原来五皇子骆璟是当年一位叫做李才人的低位嫔妃偷着生出来的。
  提起这个,就要说到萧皇后与许贵妃之间的争斗。
  彼时许贵妃甫一进宫,便呈现出风头无二的气势,从最低阶的更衣一路升至嫔位。对于这样一个威胁,萧皇后自然不容她这么发展下去。
  一个是六宫之首,一个皇帝宠妃,斗得可谓是旗鼓相当。
  俗话说的好,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其他后宫的嫔妃们,就是那被殃及的鱼儿。
  萧皇后表面宽容大度,实则手段阴狠毒辣。
  当然这些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可时间久了,谁也不是傻子。熙帝从还是太子时大婚一直到继位登基,其子嗣一直不丰,许贵妃未生下二皇子之前,除萧皇后所出的太子外,只有两个低位分嫔妃生的公主。
  许贵妃在生二皇子之前怀过一胎,因被皇后动了手脚小产,自此许贵妃性格大变,与皇后针锋相对起来。后宫的局势渐渐紧张起来,有些谋算手段的,俱是纷纷投靠两方。皇后占着主位,附庸之人自是不少,可许贵妃在熙帝跟前得宠,也不是没有人投靠的。后宫渐渐形成了双足鼎立的局面,还有那么一小撮人则是想投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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