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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珂浮屠-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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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说什么?”莫名其妙又扯了那人,一人一狗怎的戏份这么多,许青珂微微皱眉。
  “下次有这种好事儿通知我,那悬崖我来跳!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对于这种公然的调戏,许青珂清雅如仙,淡然如水,回:“是以,你的肥水要流给魁生吗?”
  她知道魁生一向对妖灵有觊觎之心。
  妖灵脸色变了,呸了一声骂她流氓,走了。
  许青珂皱眉,若有所思,“我说什么了吗?”
  赵娘子:“没啊,她自己心思龌蹉吧,单纯的好姑娘都听不懂,比如我。”
  但是公子你变坏了啊,必是那个死人姜信带坏的!她的心好痛。
  许青珂:“……”
  她是真的没有其他意思啊,到底还有啥意思?
  不过既谈到了魁生,那也得提一提伏尸。
  “从前魁生在渊,伏尸在烨,他们到底附属于谁,看往后国与国之间争斗结果才能分明。”
  如今这世道,卧底的人可太多了。
  ————————
  许青珂如今是二品大员,当朝权臣,别说她去定远,就是江东的知州也得下跪行礼。
  江东是她故地,官场的规矩是一地的官员默认一系,当许青珂扶摇直上当上御史大夫,于江东一脉是无比亢奋的,但他们也是紧张的。
  “传闻这位许大人办案十分厉害,若是被她查到一点半点……”
  许令奇自然不能要求下面的人无比清明,总有些官员是有些见不得人的底细,有些不大,有些很大,但都怕极了那个十分年轻的朝廷大员。
  幸好,他们的惊慌是多余的,因为许青珂没过江东,她直接去了定远。
  许令奇暗暗叹气,他总觉得自己见到那个人有一种莫名的心悸感。
  仿佛见到了一个久远的人。
  ————————
  山高水长,其实是穷乡僻壤,但村外青山有一地总是素雅干净的,因选址的人是许青珂,常年打理的有牛家人。
  此时牛庆忙里忙外收拾,其实很干净了,只是牛家父子习惯了。
  旁边的赵娘子跟阿青没帮忙,他们站在不远处,卫队也没跟来。
  牛铁匠看着许青珂拜访香烛等贡品,她身体不好,他们一家子多照看着,可唯独这件事谁也没代劳。
  等上香祭拜,牛庆被赶来的牛芳给扯走了,这里就剩下了牛铁匠跟许青珂两人。
  “之前是我连累您跟阿庆了。”
  牛铁匠身体还算硬朗,但这么久不见,许青珂能见他髻边添了一些白发。
  “算什么连累,不过是一点小事罢了,我跟阿庆也没遭什么,你的人来得很快。”
  当时他也以为自己父子难逃一劫,没想到次日就被好吃好喝伺候着,没多久就被放了,倒是许家人倒霉。
  再后来……
  他终究小看了这个邻里少年郎。
  有些事儿他看不懂,若是看得懂,恐怕就越能知道她的厉害。
  “以后不会了。”许青珂淡淡笑着,牛铁匠沉默了下,叹口气,伸手拍了下许青珂的肩头。
  “官场凶险,你自己多留心。”依旧是那句话,一如她去参加童生试之前的时候。
  许青珂愣了下,她长这么大,倒是甚少有人会再拍她肩头,除却死去的许家夫妻。
  在牛铁匠要走出去的时候,许青珂忽轻声问:“您知道了?”
  牛铁匠顿足,转头看她,其实是看那坟头。
  沉默好久好久,他才说:“他们带你回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因从前我外出去通州看过他们,那时候小珂还在,后来他们带你回来,我自认得容貌不一样。他也就告诉我你是逃荒路上被他们捡到的,因当时小珂刚夭折,你母亲每日伤神虚弱,几乎奄奄,见到你后以为是小珂回来了,于是就收留了你,这件事大概只有你父母跟我知道。”
  顿了下,他说:“以后也不会再有人知道。”
  许青珂并未说话,只是看着焚烧着的香烛。
  牛铁匠不会知道,这两夫妻还瞒着他一件事,也是这件事,他们才会死。
  许青珂想到那一夜看到的……
  阖了眼,拳头稍稍用力。
  再睁开时,已经无比清冷幽沉。
  ————————
  许青珂走的时候,牛庆很想跟着,可他看看阿青,又看看那些卫队,有些踌躇,
  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
  “阿庆,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话我记得以前跟你解释过。”
  牛庆脸色微微一变,咬咬嘴唇,“意思是至亲健在的时候不远行,别等回头想侍奉的时候却是来不及……你想让我待在家里侍奉父亲。”
  许青珂淡淡看着他,他咬牙,有些不甘心:“可我也想跟着你啊,我知道你长大了,厉害了,身边有好多人护着,可我就想跟着你啊,万一你有一天需要我呢。”
  他想像小时候一样胡搅蛮缠,许青珂最后总会允她的。
  她最扛不住这个。
  可这一次没有。
  “可我不需要你。”
  许青珂只撇下这一句话,转身上了马车。
  赵娘子将准备好的一包银两递到牛庆的怀里。
  帘子放下,遮挡外面牛庆瞬间惨淡的脸。
  她垂眸,眼里有浅浅颤动的眸光。
  当断则断,否则必有人受其乱。
  就好像……许家夫妻。
  许青珂双手交叠,指尖苍白而冰冷。


第167章 北地,大雨
  ————————
  总有一些人是离了邯炀却依旧引得邯炀的人不能一直留心关注的。
  一府邸中,一个黑影入了屋子; 屋子里面光影并不暗淡; 反而书香韵味十足,那个黑影事无巨细得将许青珂在北地的事情汇报上去。
  无非是说许青珂在北地下了一些政策; 提拔了一些人帮忙治理北地; 又征收流民等等,因才过去不久; 也没见有什么政绩,但许青珂对北地好像也没太大兴趣,寻常泛泛而已; 也就第一天照例巡查了属地,后就在府邸处理政事了。
  “果然一如既往勤快。”听他汇报的人也没说满不满意,却是在沉默了片刻后轻飘飘问; “她可去了那青踪林?”
  “倒是去过; 但青踪林早已荒废; 不复从前美景; 她问了几句,让人随便收拾下; 后也就没去了。”
  屋中的人提笔写字; 闻言并未说话,只是另一只手摆了摆,示意那人出去。
  人走后,他才抬起眼,若有所思:“难道是我多疑了; 青踪林,许,又是那般容貌。”
  黑影出了屋舍跟院门,露出脸来。
  赫然是曹墨。
  等他离开了挺远,回到自己的地方,打开暗匣,拿出特制的纸张写上字,然后交给厨娘,顺手端了一碗热汤出门吃去了。
  厨娘神色不变,次日出门买菜的时候才将纸条交给屠夫。
  没多许,屠夫放出了一只鸽子……
  ——————
  这只鸽子飞过千山万水,到了晋国。
  晋,不弱不强,平和,主要是不乱,但总有特殊的时期,该乱的还是得乱。
  晋王体虚,膝下如今无子,晋后强势,北琛一脉也强势,这就内争的前兆。
  但这一切仿佛都随着晋王遗留在外的血脉归来而压下了。
  血脉需要验证,这位新太子也需要观望是否具备才能,但最重要的还是——他的确是晋王的血脉。
  ——————
  王府。
  北琛捻了葡萄吃,轻叹:“这说白了就是君上跟他小妻子的夺权之争,你说要是一开始不盛宠,如今也没这么多事儿了……”
  坐在他对面的人提着酒壶,有些漫不经心,“男人的事儿,你不懂。”
  嘿,这算什么话啊。
  谁不是男人了!
  “我好歹也是经过几次风月的人了,可不比某些人,明明是个童子鸡,非要装得跟什么似的,对了,还搞暗恋,不对,是明恋,明恋了告白还被拒绝了……桀桀,是该喝点酒,一醉解千愁啊。”
  北琛从前搜肠刮肚也怼不了对面这人,如今总算找到由头了,于是死命怼。
  然而对面的人不在乎。
  “你与其在这里闲着来浪费我时间,不如去着手对付下即将针对你的事儿吧。”
  北琛一惊,“什么事?那妖后要对付我?”
  “如今这时局,能下手的无非是太子的血统不正,或者母族太卑贱一说,另外的就是挑起你父亲这一脉跟君上一脉的冲突。”
  “前者比较棘手,后者的话无稽之谈吧,我跟父亲从来不……”
  “可拥护你父子的那些下属呢?他们会怎么想。”
  北琛皱眉,半响后起身,“我晓得了,会有安排,倒是你,在蜀国事儿已了,君上少不得要问你,你要怎么说许青珂的事情……”
  后者起身,提着酒壶晃晃悠悠得走到阁门边上。
  “她是我一个人的事儿,天下人谁管得着。”
  瞧你这能的,北琛翻了个白眼,走了。
  他才走,天空飞下一只信鸽。
  信鸽落在边上,取下上面的纸筒后拿出信纸,拿了瓷瓶里的汁液浸泡。
  闲的时候,他拿了一本书翻着看。
  窗外落英缤纷,闲庭漫步,院内看书。
  多宁静美好的事儿。
  直到他放下那本书。
  “诶,这劳什子佳人才子话本都是骗人的,那什么佳人哪里能跟她比,一个个蠢得跟什么似的……”
  这样的话本中学来了的招数落在那人眼里也就是滑稽而已。
  好愁人啊,难道要再跳一次崖?
  倒是那特质的信纸显出字来了,他漫不经心得拿起看,过了一会,眉头紧锁。
  “青踪林?那不是归宁侯许致远驻守北地抗敌数年携妻白星河住的地方?那青踪林之中有许多青松,招来鸟儿宿居,常有影过而无踪,葱翠而富有生机,乃是北地一美,后被白星河取名青踪林。”
  “那人竟疑心许青珂……”
  ——————
  北地寒冷,这种寒冷不在于时节,而在于它的荒芜。
  许青珂从北地启程回邯炀,是因为对于蜀国的朝堂而言,她最重的还是御史大夫之职,整个北地在蜀王或者所有人眼里都不过是缓和君民冲突的一种手段罢了。
  不过走之前,赵娘子有些迟疑,但依旧送上一则密信。
  许青珂打开看了,沉默良久才将密信一角放在火炉上。
  “云妃的小皇子病重夭折。”
  “公子……”
  “我无碍,退下吧。”
  赵娘子有些忧虑,但也只能退下。
  许青珂看着密信稍微灰烬。
  她的眼神有些恍惚,因为眼里总有那烧起的火光在跳动。
  好像又回到了那一个寒冷的雪夜。
  孩子……孩子……
  许青珂闭上眼。
  ——————
  车马出城门的时候,许青珂看到有些流民缓缓踱步进城门,她看了一眼,听到有一个老叟衣着褴褛,喃喃着自己儿子乃是在此战死的,自己死也要死在这里。
  忽的,那老者看到车子里的许青珂,他睁大眼,有些迷迷糊糊的,指着许青珂就要走上来,想要说些什么,可被森严的卫队拦下了,旁边的人怕他冲撞了贵人,便拉他跪在地上。
  马车缓缓离去,那老者喃喃自语。
  “好像啊,好像啊……以前我也来看望过我儿子的哩,将军跟他的夫人都是大好人……大好人……诶~~”
  那绵长的叹息,也许回荡在偌大荒凉的北地也是不绝的吧,反正许青珂这一路在马车中都仿佛能听到。
  回音。
  ————————
  没人想到临近邯炀,会在东属林地遇上了连连三日的大雨,路途有些艰难,且找不到宿居的地方,若是再硬抗雨天赶路,就是那些身经百战的卫士们也有些扛不住。
  “大人,前头乃是寒山寺,可前往躲雨。”
  卫士领头的人熟悉地形,这一路上赵娘子跟阿青等自家班底也不好表现太厉害,于是此时也是他给许青珂建议。
  “寺庙?”在马车中正吞下一颗药丸喝了水的许青珂抬眼看向卫队长。
  卫队长素来不敢看自己这位容光盛丽的主,听到她薄凉反问,顿时解释:“是的,这山中有一名寺,名为寒山寺,素来多香火,山中寺院也清雅干净,属下从前陪着母亲来上香,亲眼见识,还是可靠的……若是大人有什么忌讳,那便不去吧。”
  不管如何,如今怕也没什么人能或者想要去为难风华绝代的许大人的。
  “没什么忌讳的,只怕叨扰神佛,但既无奈,那就上山吧。”
  卫队护送赶到了山脚下,忽停咚隆一声,马车车轱辘坏了,卫队长大惊,忙问车内许青珂如何。
  许青珂只是肩头撞到了车壁而已,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倒是把赵娘子心疼得很,外面的金元宝也大声叫唤。
  “无碍”
  许青珂按了下肩膀,下了马车。
  靴子才刚踩到泥地,忽听得前头邯炀来的官道上有许多疾驰的马蹄声来。
  这三日大雨,哪里还有什么马队会成群而来,若非是……
  卫队戒备。
  许青珂才撩了衣摆,荡去褶皱,回眸看到雨水磅礴中一列骑兵飞奔而来。
  很快眼前人就分明了。
  马儿勒令停下,马上的人看到她后愣了下,下马扔了马缰,沐浴雨水踱步而来。
  “归宁世子许念胥见过许大人。”
  许青珂是真的有些惊讶,但她一想又了然了。
  公主姣常年外出去佛寺,之前就来了寒山寺,也许是到了归期却遇上连连三日大雨,孝顺的儿子担心了,于是冒雨前来……
  只是遇上许青珂。
  倒是真正巧了,像是冥冥中似的。
  许青珂略颔首,“世子孝顺,难得一见。”
  许念胥知道这人聪明绝顶,必然能举一反三,也不讶异,只是鲜少听这人夸别人。
  夸自己孝顺?
  仿若是听说许大人年少失双亲,为此不惜放弃科举,守孝多年。
  “大人过奖……大人可是刚从北地回来,遇上大雨,无宿居之地,要投宿僧门?”
  得到许青珂确定后,他再看后面坏了的车轱辘,“大人可受伤了?”
  赵娘子跟阿青闻言看了他一眼。
  “没有。”许青珂并不多言,许念胥也是一个寡言的人,但官场跟权贵们的规矩是见面三分情,自会相携上山。
  道路狭窄,世子身份尊贵,前后走成了问题,虽然两人都不在意,可本来该给许青珂打伞的阿青却不能失了本分,便是让了位置。
  许念胥比许青珂高,他替许青珂撑伞,两人并肩而上。
  却都没话说。
  雨水拍打在伞面上,嗒嗒作响。
  许念胥觉得有些奇怪,这条路他常走,往常遇上下雨天也不是没走过,可总觉得今日这条路尤其漫长。
  一步一台阶都显得焦灼。
  他敛着眼底的异色,直到看到寺庙微影才转头看向许青珂,却见这人不知何时折了路上一山花,沉默无聊中在指尖勾着把玩,只是神色有些高深莫测。
  ——————


第168章 可怕的郎君
  ——————
  出奇的,这样的大雨之日; 这样偏僻的寒山寺庙竟有不少人; 至少许青珂看到雨中山寺的时候就察觉人不少,因见到上头道上有伞影相继而过; 还有说话声随着雨声袅袅而过。
  “四日前是玉善节; 信佛的人家多有家眷前来上香礼佛,巧遇上了大雨。”
  “前头有道路塌方了?”许青珂忽问。
  许子胥惊讶; 但也立刻低头看自己的裤腿,却听到许青珂轻飘飘说:“马腿陷入淤泥。”
  腿?马腿?
  许子胥默默收回目光,“许大人果然厉害。”
  这话别人常说; 许青珂也没当它多特别,因此并未搭话,倒是上头树影绰绰中似乎有人细碎交谈。
  言语间提及山中一姑娘跟几个公子的暧昧之事云云。
  鄙薄姑娘; 爱慕公子家世跟俊俏等等。
  许念胥听着都皱眉; 朝旁边的人看去; 后者却是冷漠得很。
  也是; 官家权者哪里会对这种入不得眼的风花雪月上心半分。
  但上头的人忽然缄声了,是听到许青珂他们的脚步声吗?
  好像不是; 倒是许青珂听到几个姑娘颤颤喊了声。
  见过谁?
  见过公主殿下。
  公主姣。
  ————————
  “殿下; 我们……”
  公主姣瞥了三个贵女一眼,冷淡得很,“怕什么,我还会在意你们这点闲言碎语?左右说的也不是我。”
  越是这样,三个贵女越是恐惧; 脸都煞白了。
  公主姣腻歪了这种委屈脸,似是觉得没意思,便让她们退下了,却听到下头有脚步声,转眸看去。
  自是看到了自己的儿子。
  骑马飞奔而来的人早已湿透,却难掩俊颜跟孝顺,大步上阶梯来行礼。
  “阿胥?”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公主姣看到他便是又喜又心疼,还有些恼怒,“这样的天你来作甚,不过是在山中多住几日罢了,你怎一点都不稳重。”
  许念胥也由着她骂,“快,快去换衣服沐下热……”公主姣的声音忽停了,她盯着跟在后头两三个步子上来的许青珂。
  青色等烟雨,朦胧见仙姿。
  她来的时候,仿佛这一山烟雨都多了几分姿色。
  后头的人都是官家的随从,总得多认得几个朝中权贵,省的日后冲撞了,而许青珂皮囊色相皆是一流,哪里会认不得。
  “见过许大人……”
  许青珂也自得朝公主姣行礼。
  却是等了半响也没得到公主姣回应,旁边的仆从有些紧张,虽说是君上妹妹,公主之尊,可如今谁不知道许青珂之厉害。
  到底还是别得罪的好。
  可今日公主怎么……
  “母亲是不认得许大人了吗?”许念胥浅声问,却也是提醒,公主姣回神,却是变得十分冷漠,不咸不淡得应了声,“许大人这样的美色,本宫怎会不认得。”
  也不多说,只带着许念胥走了。
  许念胥回头看了看许青珂,却没能从她脸上看到任何恼色,但他感觉却有些复杂。
  自己母亲刚刚那句话可谓有些轻慢了。
  哪有这般说朝廷二品大员的。
  仿佛许青珂也只有那般美色了。
  公主姣对许青珂冷淡,倒是那三个贵女看到了许大人便是满面荣光□□,直到许青珂幽幽看向她们。
  “刚刚三位提起的姑娘是?”
  三女顿时面无血色,支支吾吾撤退了。
  许青珂目光冷淡,转头瞥了寒山寺西南一侧,但也漠然收回目光。
  护卫们连着骑马冒雨三日,早已疲乏,就是许青珂也有疲色,寺中不敢怠慢,厢房安排好,过了些会,每个房间都送来了好几万驱寒的姜汤。
  “此地怕是常有权贵官僚来此为香客,这等待遇倒是习惯了似的。”赵娘子还想着自己得去忙活呢,没想到寒山寺都已经麻溜做好了,因此对这寺庙也观感不错。
  许青珂回头指了下刚要进屋子的金元宝,“脏,出去洗洗。”
  后者怂拉了脑袋,只得恹恹转身。
  热水备好,许青珂脱下外袍,赵娘子看到她肩头一片乌青,而且还有血色从伤疤出。
  顿时脸都绿了。
  “也是该死,这几日没顾上那马车轱辘,端是差点就……”
  “小伤而已,过几日就好了。”许青珂说的容易,赵娘子却嘟囔,“你这身体本就娇弱,平日里挨着碰着都得好些时候才好,就说那肩伤还没好头呢,你瞧着伤口又裂开了。”
  许青珂无奈,入了浴桶,赵娘子站在身后替她按揉乌青之地,免得淤血不散……
  过了一会,却见许青珂已经疲倦睡去。
  ——————
  许青珂醒来的时候,外面还在下着雨,但雨已经变得小了,淅淅沥沥的,不复之前肆虐,天却还阴沉的。
  “什么时候了?”
  许青珂从塌上坐起,眼底下有些青色,好像并没睡好,赵娘子暗道难道又做那噩梦了?
  “已是傍晚时分了,该用晚饭的点儿,刚刚寺里的人来传,稍后可以过去,左右公子你之前以前也没吃就睡下了。”
  许青珂刚披上衣服,却闻到一股清幽的淡香。
  见桌子上有一手炉。
  “非平时常用的,是寺里送来的?”
  许青珂看着那手炉,若有所思。
  赵娘子道:“是寺里差人送来的,我检查过,没有问题,没想到这寺中也有如此灵秀的人,用的是上号雨后鹃兰混合一些草药制成的香,挺醒神清新的,有空我去问问学一学。”
  许青珂脑袋本有些昏沉,闻着也觉得清新了几分。
  只是看着这手炉,暗道小炉子颇有些精致秀气,不像是寺里出的,倒像是……
  那个人的确是有心了。
  只是这种心……许青珂有些涩意。
  ————————
  晚饭时,斋堂颇有路数,什么人也都有,毕竟礼佛不将富贵贫穷,也不问权势卑贱,到了这儿,佛家多会给一口饭吃,尤是外面下着雨,虽困在山中,倒也能撇去一些红尘烦恼,一些女眷倒也颇为自得其乐,还有孩童绕膝玩闹。
  但今日此时跟前两日又是有所不同的。
  官妇们好生看了看女儿的妆容,嗯,甚好。
  “娘,也是奇了,前几日这些官家千金虽也……但没今日这般……”贫家的儿郎少识字,一时也找不到形容的词儿。
  穿着朴素的妇人不敢多看,只拍拍自己儿子的手,“官家的事儿,我们可管不着,吃饭吧。”
  少年郎也知道自己配不得那些美貌优雅的官家千金,只能不舍得低下头,却忽听得有人低低喊。
  来了。
  他下意识转头。
  许念胥已经跟公主姣到了,正吃着一个馒头,堂堂宗室出身的世子吃着馒头倒也自在,只听那些人嘀嘀咕咕有些烦躁,因此一个馒头好一会没吃下。
  公主姣的胃口好像也不好,因此也没法去说自己儿子,似乎忧心忡忡的样子。
  直到许青珂来了,她才抬头看去。
  两个时辰前衣着还有些狼狈的人如今锦绣月衣,又增了几分丽色。
  公主姣的眉头终于拧紧了,眼里有些隐晦。
  这人的容貌活似那两人面容优越集合了似的,天姿国色都难以形容,还只是双十而已,若是年纪再大些许,容颜定色,怕是更……
  她按了太阳穴。
  “母亲,您不舒服吗?”许念胥将目光收回,问她。
  “没事,胃口不太好而已。”公主姣撇过脸,不再看许青珂。
  许青珂目光扫了一圈,并未见到一个人,她想,那姑娘不仅是被人遗忘,或是自己也将那偌大的邯炀遗忘了。
  她刚要收回目光,却见有一桌是三四个公子儿郎一起的,似在说些什么,还时不时隐晦看她。
  似乎忌惮。
  许青珂不动声色。
  公主姣早早就走了,许念胥跟着离开,路过许青珂身边的时候颔首告辞。
  等吃完,许青珂出了斋堂,沿着路往回走,身边倒是有许多官妇行礼打招呼,等到了僻静的地方,阿青从后面来了。
  “公子,那几人有心思……”
  阿青低声说着,许青珂也听着,听完的时候,也刚好看到前头走廊站在屋檐中有人正站在那儿看着前头芭蕉随风拍打。
  是公主姣。
  身后随从跟许念胥似乎也习惯了。
  公主姣似乎很喜欢那颗芭蕉树。
  许青珂的目光却是顺着芭蕉树往上,芭蕉顶有山峰断裂似的,那里有一处很锋锐的悬崖。
  悬崖后面光秃秃的,连山木也不曾有了似的。
  许青珂来了,本靠着墙的许念胥站直身体,正要开口。
  “许大人觉得这芭蕉生的如何?”
  公主姣忽然一改对许青珂的冷淡,问起了芭蕉。
  许青珂缓缓踱步上前,且似也在打量那芭蕉,一步一步的,“叶大暗绿而肥,根茎粗壮而高,是一株好芭蕉。”
  公主姣眯起眼,眼中异色,正要说什么,却又听许青珂继续说:“此地似新建没过多少年,山基新起,用的是寒山漠土,此土不肥,连地基甚好,但难壮林木,是以这芭蕉如此肥……底下还生有蕨尸菇,不会埋着尸体吧。”
  许青珂一说,那金元宝就嗷嗷叫唤着去刨土了。
  公主姣母子:“……”
  路过的官眷们:“……”
  御史台出身的探花郎好生可怕。
  她的狗也好可怕。
  ————————


第169章 命案
  ————————
  金元宝到底是没能挖出尸体来,因它用那狗爪刨得满身污泥; 许青珂皱眉了; 轻唤了一声,于是金元宝刺溜一下跑了回来; 那坑是随从跟几个僧人挖的。
  尸体。
  而且是两具。
  一女尸,一孩童。
  僧人神色愠怒,已经开始默念经文; 至于妇人们多数都说是谁丧尽天良云云。
  一时间许多人转了腕上的佛珠。
  公主姣脸色很阴沉,僧人们前来告罪; 但论起这个案子; 还得找许青珂。
  许青珂是御史大夫,本就主管刑狱; 可这种案子不需要她亲自督办; 便是借着雨小差人送信给御史台查就是了。
  上官不问下事,否则国家大事就乱套了。
  “就怕连日下雨; 御史台的人赶来不及。”
  有人这样忧虑。
  僧人们也忧心忡忡; 尤是尸身已经腐化多年成白骨了; 还能查?
  莫不是这黑锅得他们寒山寺背吧。
  许念胥就站在旁边,看到那一大一小尸骨被挖出,虽有不少人怜悯; 却在尸骨被挖出来后纷纷避讳要离开,直到许青珂亲自下去看。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这些人又不走了。
  “阿胥,去给许大人撑伞; 免得她淋雨了。”公主姣忽然如此吩咐,不说许念胥惊讶,许青珂都看了她一眼。
  但两人都没拒绝。
  雨水小很多了,但许念胥看着许青珂一袭干净的锦月袍子,还是用雨伞遮挡了下飘落的雨丝。
  尸身已经白骨化,这很难确定对方的身份,只能从随身衣物来看。
  许念胥听许青珂吩咐挖的人注意土里的东西,但并未找到玉佩等随身之物,只有孩童身上一套衣物。
  “芭蕉何时种下?”
  僧人里面有人知晓,便回:“去年春时种下的。“
  “坑并不深,所以埋尸乃在芭蕉种下之后,否则必会发现尸体,而死者穿着不单薄却也不厚重,似秋装,若是记不住,就去查下寺里的典事簿,看看去年春秋之间有哪些随身带配刀剑的男子居住附近厢房。”
  许念胥忍不住问:“死者脖子上喉骨损伤,是刀刃所伤,可为何一定是男子?又为何一定是居住附近厢房?”
  这是质疑许青珂吗?还是单纯的好奇?反正在场的人也疑惑。
  “女尸手指指骨损伤,若非剧烈挣扎就是被强力折断过,说明并不是被下药昏迷遇害。土壤中出血量极少,孩童衣襟上也甚少染血,要么是一剑封喉,要么就是处理过伤口血迹,若是前者,利刃不会过喉骨,因那样出血量会大,那就是后者,既有地方清理血口,就是有一屋子,且他也怕路上滴落血迹为人察觉,继而寻找到他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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