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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珂浮屠-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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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默对视中,许青珂面无表情又往右走了一步,这大狗屁股又挪……但许青珂直接越过了它。
  但走不了,她的衣摆被扯住了。
  “呜呜”金元宝用一根爪子抓着衣摆一角,抬起头; 眼眶含泪; 可怜兮兮的。
  许青珂皱眉,“饿了?很久没吃饭了?”
  金元宝猛点头。
  “可跟我有什么关系。”
  许青珂不看它,转身上了马车; 冷淡得不行。
  金元宝就坐在那儿,大屁股翘起,就那么哀怨得看着许青珂的背影,那眼神好生可怜,眼泪都要下来了。
  但忽然,车窗帘子撩起,那美貌的人露出脸,唇色有些淡的人看了过来,金元宝立马站起,尾巴摇摆,哼哧哼哧就要欢喜得跑过去。
  “阿青,还看什么,走!”
  后头背着墨子归的阿青还狐疑这是哪家的狗看上了他家公子,被许青珂一喊也不能耽搁,就背着人过去了。
  金元宝僵在原地,眼巴巴看着马车走了。
  阿青驾马,墨子归只能安置在马车内,马车不大不小,但浑身伤痕累累的墨子归总觉得自己占了地方。
  “身上有伤就别乱动,不疼吗?”许青珂看向他,俊秀的眉微微皱着。
  察觉到许青珂在看自己,墨子归蜷了蜷瘦的皮包骨头的手掌,拢在袍子里,“我……脏……”
  “那就洗洗。”
  墨子归一愣,却又不晓得许青珂这话里的意思,是真的嫌弃,还是?
  “公子,后面那狗还在跟着。”阿青忽然说。
  许青珂撩开帘子,果然看到旁边那金元宝还在威风得跟着。
  它体型大,步幅也大,马车走得不快,它自然轻松跟上。
  一看到许青珂撩开帘子看她,又欢喜,尾巴迅速摇摆,哼哧哼哧……帘子刷得又放下了,它的尾巴一秒钟落下来,又呜呜委屈了。
  真是够了。
  许青珂按了按眉心,觉得有些头疼。
  ——————
  医馆到了,因许青珂名声跟官位,医馆的人不敢懈怠,名声很高的老医师上前来,一看墨子归这情况脸色都变了,看了看许青珂,似乎觉得不是,于是目光很深得落在了阿青身上。
  许青珂何等聪明,自然知道对方的眼神变化是何意思——起初觉得是她欺负的墨子归,但看她身体羸弱,不像是能这么折腾的人,于是就怀疑起身体一看就很康健的阿青。
  嗯,她该庆幸自己看起来身体很不好么?
  倒是阿青白白背了这一黑锅。
  因知许青珂身份厉害,老医师不敢懈怠,替墨子归开了好些药,都是治疗鞭伤刀伤的,至于其他……他有些为难。
  帘子撩开,他走出来朝许青珂说:“许大人,那小公子心有芥蒂。”
  心有芥蒂,其实就是还走不出心里的魔障。
  也是,哪一家少年郎能忍如此折辱。
  许青珂没有进去,只是写了一张纸条递给他。
  “你给他看,让他自行洗漱更衣,旁人不必帮忙。”
  老医师点点头,拿着纸条进去了。
  许青珂踱步到后院,刚看满院子的桃李还算雅致,忽一庞大黑影从上墙头窜下,落地潇洒,嘴里还叼着一只已经咽气的鸭子。
  她默了默,心中默数三声,果然听到这医馆外面传来熙攘声,浑是有人咒骂偷鸭狗贼……
  “狗?这谁家的狗?不是我家的。”
  “不是你家的还能是谁的,都跳你院子里去了。”
  远近驰名一毛不拔的人家还有凶婆娘,堵着门骂骂咧咧,医馆的人斯文惯了,苦不堪言。
  还好阿青出门了,提着剑,面无表情得看了这些人一眼。
  这群人顿时恹了。
  不过阿青还是给了鸭~子的钱。
  院子里,许青珂看着金元宝,幽幽开口:“苦肉计不成,还晓得逮着凶人家的鸭子来让我不能脱身,不得已之下也只能认了你,很聪明。”
  金元宝眼睛亮着,似乎被夸得很欢喜。
  “但聪明也没用,白花了我钱财赔人家鸭子,也只能把你炖了补补身子。”
  啪嗒,金元宝嘴里的鸭子落地了,一整只趴下抓着许青珂的衣摆不动了。
  装死。
  狗也会装死。
  许青珂看了它一眼,声音轻飘飘的,“苦肉计不行又换一计,还是哄了一条蠢狗代做,也不知脸长哪儿去了。”
  空气中寂静无声。
  ——————
  墨子归服了药,身体也不是那么疼了,却发现许青珂两人已经走了,一同走的还有一只狗。
  “许大人是好人,还给你垫付了医药费,说让你恢复万全再走。”老医师什么事儿没见过,对墨子归这点事也是习以为常,没什么鄙夷心理,墨子归也是个玲珑心的人,知道这点,所以才愿意听他说话,可他现在……
  “是好人……我遇见过的……最好的人。”他垂眼,看了看枯瘦枯瘦的双手,抿抿唇。
  淡凉于人,清寡于心,未必是最热心的人,但她却是他见过的——唯一两次救他于水火的人。
  也是三度见他最狼狈的人。
  ——————
  收留金元宝简直是不想为不能为但不得不为的事儿。
  这狗就跟狗皮膏药似的,撵不走,一吓吧,他就扯衣摆趴地上流眼泪,最终杀手锏是装死。
  “我只见过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还没见识过狗的,这不会是狗子修炼成精了吧。”赵娘子也是稀奇了,在院子里观察了金元宝好久。
  许青珂有些无奈,知道金元宝跟姜信关系的人几乎没有,但也不意味着没有。
  那人到底是在害自己,还是已经安排妥当,会让他有一个最完美的脱身方式?
  许青珂转着手中的笔,若有所思。
  ————————
  没多久许青珂就见了蜀王,先致歉自己能力不足,在护城河地方只有两个发现。
  “其一,两拨人的兵器都不见了,其二,动手的两拨人里面有一拨人杀人手法跟通州灭门的死士如出一辙,所用兵器是弯刀。”
  说完,许青珂又拿出一份供词跟画纸。
  “下官归来路上恰好抓到一逃犯,从这逃犯手中得到他那夜亲眼见到劫狱之徒所用兵器的模样,让他画下后发现两个兵器模样也是一致的。”
  傅太何在一旁听,恍然大悟:“也就说劫狱的人跟在通州犯案的是一拨人?可通州犯案的不就是言士郎的人?难道说救走他的是他自己的班底?”
  他仿佛很聪明似的。
  蜀王冷冷扫了他一眼,轻哼:“一窍不通!他若是真有这能耐,何至于在廷狱牢里苦了这么些天,而且就那伤势,都足以让活人毙命了,也就他狗命坚韧,苟延残喘着。”
  这话似乎有些暴露了蜀王一直知道严松在廷狱对言士郎的审讯内情,也默认对他的折磨。
  当然也意味着严松在之前的确得是蜀王的最凶狠爪牙。
  “必然是他的合作者或者主子先替他灭了通州那一家斩断线索,只是如今他自己落马,主子自然要弃车保帅,也是一个道理。”蜀王语气凉薄,仿佛已经了然于心。
  傅太何皱眉。“那帅到底是……”他看向许青珂,“不知许大人可查出来了?”
  许青珂垂眸,“下官无能”
  蜀王摆手,神色缓和,看她的眼神也很满意,“不关爱卿的事,是那些人有所准备,爱卿已经十分厉害,寡人很满意,但此事也无需再查,寡人心中有数。”
  其实再查也没有结果,因为线索跟证据真的被切断了。
  蜀王知道劫狱的人是景霄的人,也知道景霄被反截杀了,更知道言士郎被那黄雀给弄死了。
  第三波人不知,景霄已知,言士郎已死。
  对于蜀王而言,第一件事需要血牙去负责,第二件事是他心头早有的一根刺,本就要对付,至于第三件事也算是好事。
  起码他又少了一个敢在他头上动土的狗贼。
  蜀王满意了,也的确把这锅扔在了景霄头上,景霄也切断了线索,也知道蜀王跟许青珂都不能奈何他,雪上加霜于他是无所谓的。
  所以这个案子就这么结了。
  尾随后通报说言士郎被抓住已死安定朝中人心,这事儿也就过了。
  蜀王还算满意,傅太何觉得自己又可以清闲一阵,百官也安心。
  许青珂低眉之中,眼底有暗流缓缓涌动。
  三日之后,朝堂之上,蜀王大为赞赏许青珂,百官们齐齐附和,不升官,但赐随行卫队,加俸禄……
  “这分明是御史大夫的官秩待遇,而且君上到现在都无视太子跟三皇子在空缺御史大夫位置上的用心,只空悬着,果然是要留给许青珂的。”
  “本以为还要多些时日,没想到如今就加俸禄……”
  无意,满朝上下都知道御史台是许青珂的了。
  名头且还虚位以待,但权势的确已入她手。
  再过些时日,她也才满双十之龄。
  真真正正的少年权臣。


第123章 促膝长谈
  ————————
  朝中大事又告一段落; 许青珂在御史台的地位真正被认可,也就那位置名头正悬早脑袋之上还未落下来; 但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她是真的成了香饽饽; 起码名列邯炀贵女婚姻的第一人选。
  这年头能自己打拼起来的寒门子弟虽弱在根基; 但成婚之后对于家族的助力也是极大的——所谓雪中送炭不是,她是寒门出身; 那我就送一个贵族女儿给她,她还不得对我感激涕零?
  于是城中氏族们真正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 开始准备收纳许青珂……
  但真正至强的氏族却是想着——入赘!
  ——————
  “这是第几个了?”
  “早上第五个了,好像是青海那边的第一氏族……”
  “刚刚走的那个是邯炀的五世清贵。”
  “都想着让公子入赘呢。”
  赵娘子跟阿青感觉好生复杂; 不是因为许青珂是女的,而是因为这些人是多大脸啊。
  赵娘子:“自己女儿又没公子长得好看!”
  顿了下; 她又吐槽,“公子凭自己就主掌了一个御史台; 他们自家还怕御史台查老底呢; 那口气,还大得跟能帮公子当上丞相似的,也不知道自己脸大到外面的池子都装不下了,你说是吧,阿青。”
  旁边的阿青点点头。
  许青珂正在喝茶; 却又见旁边趴着的金元宝也点点头。
  这家伙也真的成精了; 也不知姜信那厮是怎么□□的。
  莫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过……
  赵娘子吐槽完,就对阿青横了眼:“你没事老待着这干嘛,去看看马车; 安排那些人好生跟着……咱们要走了。”
  阿青看赵娘子要进许青珂卧室,顿时有些不自在,转身出去了。
  “这傻小子……”赵娘子撇嘴,进了内屋子,替许青珂整理衣物,却忽然感觉到衣柜里所有的衣物都是男子长袍长衫,她一时感觉有些复杂,说:“公子,来日您要是有机会能随你心意穿着女装,那就好了。”
  许青珂本在思虑其他,听她的话不由怔了怔,失笑:“我也没想过穿女装。”
  也是,从小到大都在忙于复仇的人,哪有女儿家的小心思。
  赵娘子却觉得许青珂理应有复仇之外的事情。
  这样的人物若是不快乐,身边的人也会觉得很痛苦,因为心疼。
  “公子若是穿女装,那肯定极好看,能把天上的月儿都给羞回去了。”
  她自顾自臆想,一边想一边笑,仿佛真看到了许青珂着女装倾国倾城的一幕。
  许青珂瞥了瞥她,暗暗道为什么是“羞”回去了?这人怕是也被那些氏族来“卖女儿”给影响了。
  不过相看夫婿的热潮一直持续了很久,没有冷淡的倾向,许青珂要出去避避风头,而秦笙却在秦府中面临同样的麻烦。
  “既你觉得云上不妥,想来他就是不妥的,已经让你父亲的人去查了……但你如此在意那许青珂,莫非是……”
  秦夫人想要问些什么,却见自家女儿笑了笑,“母亲,我于那许大人也是萍水相逢,但觉得此人的确是温润如玉,可结交。而且她几番救我,品性可见。”
  秦夫人:“那倒是,她的确帮了你挺多,可她既然帮你,若是无心,为何要帮你啊!也是我女儿好看,有才气,她心里喜欢才帮你,否则论她一向作风,哪里会~~”
  秦笙知道自己最大的麻烦终于来了。
  ——亲娘总觉得她跟闺蜜有一腿。
  不过用不着秦笙解释,秦夫人又皱眉了,“不过许青珂虽极好,论样貌才情皆是极致,但那身体……”
  身体不好,秦笙自然知道,她心疼,又不能明说,只能轻轻道:“身体不好可以养,就算养不好也无碍,这世上多的是虚活一世的人,也总有那么一个人是能将岁月过得让人羡慕嫉妒望尘莫及的。”
  秦夫人错愕,又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女儿果然是情根深重,掉进了一个体恤多病美男子的坑。
  怎么办呢,作为亲娘表示很无奈啊。
  ————————
  “那许青珂今日要去青海等城巡查案狱……已经动身了。”
  有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不必跟我汇报,按照原本的计划行事就是了……”
  下属低头退下,里面传出女儿家娇弱清脆的哭泣声。
  似乎还是两个不同的声儿,而且很是稚嫩。
  ——————
  马车带着卫队幽幽出了邯炀,前往青海等城池巡查案宗,也是御史台三司历年都有的传统。当然了,往年御史台远不如刑部,都是刑部两司轮着来的,没有御史台什么事儿,而且一过去就是吃喝拿贪,对于被巡查之地的当地州府来说就是拿钱了事的买卖,可今年来了一个许青珂,这路数就得好生琢磨琢磨了。
  幸好都离得不远,才一日半就到了东郡,东郡有些荒凉,入城池的时候,城门口排了长长的对,进出者都衣衫褴褛,城外还有难民。
  但出入收费不低。
  许青珂看着,神色寡淡得很。
  但卫队护送,城门口的人怎会不知,有队长见着仪仗就吓得赶紧差人回禀州府,又赶紧上前来。
  “可是御史台许大人莅临东郡?”
  得到回应后,放人进城,马车过那些百姓跟前的时候,他们看着马车,眼里有恐惧,都纷纷往后退。
  仿佛怕极了似的。
  人群中,有人拉了拉斗笠,问旁边的人:“此人是谁?“
  “御史台那位。”
  那位……意味深长。
  斗笠下的人抬了抬头,看着那马车,帘子现在是垂放的,但刚刚还未放下的时候,他隐约能看到里面那人淡漠的眉眼。
  一瞬而过而已。
  ——————
  州府早已安排妥当,最好的厢房,好吃好酒伺候,当然,还有美人相陪。
  许青珂指尖握了酒杯,瞧着东郡的知州道:“美人娇色,奈何本官身体不好,无福消受。”
  她并未直接拒绝,那娇柔的美人心中稍缓,她虽然自持美貌,认定任何男子都会过不了她的绕指柔,可这位大人长得忒好看,她一看到人就整个心慌了。
  觉得自己好丑怎么办。
  东郡知州闻言有些谄媚,凑近说:“大人,这可不是一般的美人,男女之间也不是一定要行那事儿才能得到欢愉,她啊,可是会其他很多玩意儿的……”
  阿青就站在许青珂身后,瞧着知州脸上的笑意,再看那浓艳美人的媚笑……
  玩意儿?他只能冷眼相看。
  “想来知州大人擅长此道,既然如此,本官就却之不恭。 ”
  许青珂没有拒绝,东郡知州既惊讶,却也欢喜。
  谁说这许青珂油盐不进的?只不过是还未站稳脚跟,如今站稳了,哪有不吃鱼儿的猫啊。
  夜深人静,娇媚的美人随着许青珂回屋。
  门一关,美人儿就到了许青珂跟前,娇滴滴得说:“大人,妾身替您宽衣吧,还是您要先沐浴……”
  “不必了,今夜要跟你促膝长谈。”
  啥玩意?促膝长谈?这一路都在绞尽脑汁想着要让许青珂死在她绕指柔上的美人儿懵了。
  却见许青珂转身,清雅眸子锁了她,波光粼粼,又深不见底。
  “你的身上有药味,虽有香粉掩盖,但皮肉之苦疼不疼,你自己最清楚,而这香粉有催情之效,于你自己身体也有莫大的害处。最重要的是,被人豢养着轮流伺候这些粗鄙不堪的虚伪之人,心中不快吧。”
  许青珂轻描淡写一番话让美人儿一时掩不住脸上的表情,但她很快讪笑,“大人说笑了,妾身也就一勾栏里面的下贱玩意儿,哪有什么快不快的,不过是生活所迫。”
  “那你可能又要受我所迫了。”许青珂坐下,美人儿被她刚刚一番话吓住,还以为这人要杀自己,忙上前倒茶。
  递过茶,刚要下跪求饶,却见这位大人抬眸看她。
  “你应该也是玲珑剔透之人,本官来这里也不是玩儿的,而是来查案的,但在此之前,需要知道这东郡知州平日里交好的都是谁……”
  仅仅是查案?美人儿心肝颤动,眼中目光闪烁,刚要准备一番说辞搪塞。
  “拒了我是死,漏了他们的底儿也是死,这是你的顾虑。但论道理,是他们更怕我,智者择良木而栖,选择最有利的,又能报复到那些视你为玩物工具的人……”许青珂喝了茶,微微一笑:“很为难吗?”
  美人儿腿软了。
  腿都软了,那就该促膝长谈了。
  阿青站在门口守夜,对于屋里的事情一概不想,只知道这府中是有人窥伺这里的。
  是谁?
  是知州,他感觉到那些仆役蹑手蹑脚探头探脑的样子。
  阿青闭上眼。
  ————————
  邯炀之外,一荒野郊外,水流哗哗作响,一竹筏从上而下,很快竹竿插入水底,竹筏停在河中央,竹筏上有一个人,他遥遥看着河边荒草空地中孤零零站着的人。
  两人对望,竹筏上的人忽抛掷出一物,是一竹简。
  “关于那月灵宫的秘密,已经都在这里面了,你答应给我的,也要做到。”
  竹筏上的人声音及其沙哑。


第124章 鹰与骜
  河边的人挑眉; 淡淡道:“你不就是想知道关于白星河的事儿,我也懒得写给你; 就跟你这般说好了; 白星河曾有一女; 但当年变故之时,落崖了。”
  竹筏上的人错愕; “她有一女?怎么可能!都没人知道……”
  “她于你也不熟,有没有孩子何必跟你说。再且说了; 她跟许致远也算是谨慎的人,若是早有警戒又或者其他特殊原因将独女藏起来; 其他人焉能知晓,但当年言士郎等人应该是知道的。”
  是啊; 知道了,所以也被灭口了。
  她的女儿啊……是否也如她那般?该是相似的吧。
  “落崖?可是生还了; 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绝处逢生; 白星河当年也算临时危难有所准备了,将许致远跟独女哄骗走,以自己为诱饵引开那些人,可最后还是失策了。所以,就是跳下悬崖又如何。”
  岸边的人无情的很; 将人的希望粉碎; “那女娃跳下悬崖后,那些人谨慎得很,连夜下悬崖追查; 两日后找到漂浮水面的女童浮尸,确定了后再焚毁消去痕迹,加上大雪封山,旁人再查也差不多半点痕迹。”
  大雪封山,尸骨无存。
  水流哗哗作响,荒草芦苇也随风发着微弱又摩挲的声儿。
  “总得说来,归宁府长房一脉算是全灭了,还要算上清河白家。”
  竹筏上的人捏紧了竹竿,“白家人没有存活?”
  “能驾驭言士郎、紫霄又蛊惑霍万于掌心的人从言士郎转手了白家一些幸存者,从此销声匿迹,但看他利用那些人做过的事儿……杀机太甚。”
  杀机太甚。
  竹筏上的人有片刻的沉默。
  “这些,你怎知道得这般清楚。”竹筏上的人问。
  “寒门出身的人总是有不安感,比如言士郎,所以狡兔三窟,他的三窟其一靠自己,其二靠主子,其三就是两者皆失败,比如被敌手击溃,被主子灭口,他必须留下最后一招确保这些人都不好过。”
  这最后一窟在谁那儿?
  “他把这些告诉了一个人。”
  谁?竹筏上的人寻思些会,开口:“一个最可能也是最不可能的人,言敬棋。在所有人看来,言士郎跟这个弟弟毕竟一母同胞,但实际上此人寡情,并不信任这个弟弟,否则也不会放他也被抓入狱中,所以谁都不曾期望言敬棋能知道些,包括蜀王,包括景霄,也包括我。但言士郎偏偏把机密留给了他,又搭上你的线,你早已换出了真正的言敬棋,从他身上得到秘密。”
  “这个机密只要有人知道,将来就总会爆发,也总有人会因此你死我活,他死了,也不让所有人好过,这就是他的第三窟,也是死窟。”
  这就是心机的博弈,心狠的决斗。
  生前征伐,死后谋算。
  竹筏上的人不说话,知道了这个秘密,他们之间的合作已经完成。
  只是他得到了都是最坏的消息。
  岸边的人也不管他,寡情得管自己打开竹简,看到上面的机密后,眯起眼,看向正拉起竹竿要走的人。
  “月灵宫,霍万十二年前厚爱之宫妃居住之地,恩宠冠绝后宫,霍万甚至为她五年不入其他妃子宫,但这样的恩宠后来无端结束,那位妃子销声匿迹,月灵宫也成为禁地,你是怀疑白星河还活着。”
  竹筏上的人背对他。
  “还是不依不饶啊,年纪一把还这般天真,就不怕这一去就是送自己入坟头……”
  竹筏上的人没有回头,只是随着竹筏缓缓去,只有一句话飘到岸边。
  “再无法无天,也总有一个人会让你跪地求佛,耗尽所有天真,愿她能安好。”
  岸边的人终究无声,默默看着竹筏入黑暗之中。
  等他走了,才微微嘀咕:“跪地求佛?真能到那个地步?以为谁都是你不成……”
  嘀咕的人脸上似有冷淡,轻描淡写的,轻慢得很。
  但月明星稀,人心之上可蒙星光?
  倒是有蚊子在他身边嗡嗡作响,且还盯着脸。
  仿佛要肿了他的脸似的。
  “主子,邯炀诸事已毕,可要下属们准备回去?”
  “回去,谁会闲着没事挂在一棵树上,我又非刚刚那寻死的人。”
  他转身离开。
  ————————
  次日凌晨,晨曦明朗得很,美人儿有些憔悴,东郡知州很是满意,也暗暗道不知这位许大人是仍有余“力”,在这美人儿身上费力呢,还是因为太弱而让这美人儿不得不更费力……
  反正他露出十分微妙的笑脸,看得阿青不得不一再压着杀意。
  这狗官。
  美人儿扭着腰肢羞答答得行礼,又似身体不太舒畅得缓步离去,心中却在想——促膝长谈也才小半个时辰,倒是在外屋小床板上一夜难眠,不憔悴才怪。
  为什么一夜难眠呢?
  她可以说是自己战战兢兢,也可以是因为第一次被男人无视的不甘,也更因为这个男人美貌到让她内心蠢蠢欲动。
  总结起来便是——睡不到,睡不着。
  但她知道自己没机会再见到这位天仙似的郎君了。
  ————————
  东郡知州安安稳稳得送走了许青珂,得意得很,封信快马加鞭送往下一个州,俨然是通风报信炫耀成果。
  也像是老师测考,考后学生将考试心得技巧炫耀加普及给其余同学……
  许青珂一连见了几个学生,每见一次,就有好几个美人儿轮流侍奉,外加金银珠宝一箱一箱得累积在车队之中,俨然巨富了。
  速度快得很,终于到了最后的青海。
  “公子,前面就是青海了。”卫队的随官骑马到车边报道。
  “入了就是”
  许青珂倚靠软垫,有些惫懒似的,但天上飞鸽飞落,阿青拿了信鸽,取下信笺,交给马车中的赵娘子,赵娘子打开递给许青珂。
  许青珂看着上面一排小字,懒散的眉眼稍稍多了几分活气,纤细的指尖卷着它玩着,最后递给赵娘子。
  “这一局第一颗棋子,要落了。”
  落子之地,青海。
  赵娘子颔首,烧了小纸,灰烬入了小炉子中。
  本这样就好了,许青珂却听见嘶吼声,撩开帘子看,只见金元宝正一脸痴情得看着阿青手里的信鸽,那模样仿佛她饿了它许久似的。
  “这元宝还真是,都吃了大老爷们四五个人的口粮了,还叫着饿,也不怕肥死。”赵娘子一边吐槽,一边拿出干肉要给它吃,被许青珂冷冷扫了一眼才悻悻收起。
  “也不知是哪个好汉能养出这么彪壮的獒犬,恐是能咬狼了。”赵娘子觉得金元宝还是有点蠢憨的,骂着骂着也能骂出几分心疼来,于是想要为它拉拉分,就顺便给它原主人镀金了,虽后来一度恼恨自己的善良单纯。
  “好汉?”许青珂听到这个词儿表情有些微妙,抽出一本书,翻开看着。
  姜信若是好汉,这天下间英勇就义的好汉都得掘坟而出了。
  ——被黑得最厉害的一次。
  ——————
  景修出府的时候,正好看见自家闺秀跟各房公子云集谈着风花雪月,还有即将到来的秋狩。
  言谈举止之中,有领秀诸多贵族子弟们风云的气魄。
  玩闹享乐,权贵士族所能及,但这样的繁华能持续多久?
  不问历史前朝,在今朝,前有晋阳尘埃落定,后有言家一败涂地,再有归宁府隐晦不明……
  他顿足,心中有些浮沉,但终究感觉可笑,上有爷爷跟小叔都不急,他急什么。
  起码如今他枫阳侯府还权势依旧。
  他终究移步走,却见管家进来,相遇之后,他先上前问候,后者也行礼。
  “林伯是要见小叔吗?他已回来了?”
  景霄侯爷行踪莫测,景修是知道的。
  管家和善笑着,“是的,家主已归来,奴正有府中琐事要跟他禀报呢。”
  景修颔首,“小叔刚归来,想是疲倦的,我晚点再去问安。”
  他先移步,管家从善离去,但景修留意到他的手中提着一卷筒,似是装着什么画卷。
  ————————
  卷筒打开口子,抽出画,管家站着不敢出声,景霄站在画前看了些会。
  “苍山之鹰,云海林丛……你可知这幅画的真正意义?”
  管家细思了下,“许青珂的确思虑强悍,谋算过人,且对那秦家姑娘有绮念,为此算了云上一回,也算助力于家主。”
  “绮念?”景霄似乎发笑,“你这老东西一把年纪了,竟也在意小儿家家的情爱,那姓许的可不是在乎情爱的,那双眼可真是……冷静得很啊。”
  冷静。
  少见冷静极致的侯爷赞另一个人冷静。
  “这幅画啊,其实也不过是再说一件事而已。”
  什么事呢?
  景霄指尖抚着墨迹,慢悠悠得说:“一只鹰坠崖死了,自杀。”
  就这么简单?
  “坐山客便是那只鹰。”管家沉声。
  景霄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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