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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珂浮屠-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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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秦川还没来,看来是去截杀宁远去了。”
  许青珂一提,旁人也才接话,秦笙:“我猜这肯定是他自己的主意。”
  许青珂苦笑:“我与他本就不相干彼此的谋略,他要以他的方式参与战争,我亦有我的,但最后都将殊途同归。”
  谋略各自独立,这是他们的默契。
  但秦川宁晚到也要伏击他,恐怕……秦笙终究还是有些不安,又钦佩许青珂还能泰然自若。
  换做彧掠的话……她看向远方混乱厮杀的局面,他在哪里,她根本无从得见,甚至不太敢看。
  “他跟他的人一向擅藏身,在深山中只要躲开一些,秦川就不敢追。”
  “因秦川也怕自己中计。”
  中什么计?
  黑甲军是渊的主力,也是秦川统帅,他要杀师宁远,若是一击不成,却决不能在深山里被他勾着走,以此牵扯整个军队。
  他们晚到战场一会,晋国的援军万一早到了呢?
  “五日前晋援军的假消息已经落入他们手中,如今秦川也不会冒险拖延时间,一击不成就会继续往北地来。”
  许青珂停顿了下,喟叹:“也该来了。”
  她这话才说完,
  蔓延不绝的庞大黑龙军队就威武凶戾得在平原之上疾奔而来。
  景霄察觉到了,忽想起许青珂提及的绷!
  战局之绷已经要到了吗?
  越绷也意味着局面越凶险,她掌控尺度,如同这世上最纵横的法家,但他隐隐觉得帝国征伐这样浩瀚宏伟的大业,不管她的手段如何厉害,总要付出些什么。
  或许这几日就能见分晓了。


第318章 晕厥
  ————————
  二十万黑甲军来了; 带着摧毁一切的强大力量,黑云压顶似的。
  景霄看到了,打算挥手让撤军; 但城墙那边已经起了鼓声。
  每场战役每个军方的鼓声都是不同的命令; 等于暗号,这个暗号是撤退。
  这个命令跟景霄一致。
  蜀兵这边急流勇退; 进入城门之中,但黑甲军也兵临城下; 如此也就进入了攻城的第二阶段——攻门!
  “没见到秦川; 仿佛他人不在; 领兵的是……”
  是秦夜。
  蜀人对于秦夜成了渊国人多数是痛心的,因不管是北地还是西川亦或是蜀国任何一个地方的蜀国人都曾听闻自己国家在丧失许致远又叛了景霄之后又出了一个将才,然而; 这个将才却是敌国人。
  如何不丧心失望。
  北地城墙上守军将士也有许多曾见过秦夜,心中悲愤。
  倒是许青珂早料到今日,并不为所动,倒是对秦川不在而微微皱眉。
  他是去追杀师宁远去了吧; 看来是另领了一部分黑甲军。
  “既不影响主力大军攻城,又不会被许青珂影响,这秦川好打算!”隐士高人满山逃亡; 还有闲心对师宁远这么吐槽秦川,后者冷笑:“这家伙要嫉妒死我了,不把我杀了,小许身边就永远没他机会; 当然,他也知道杀了我更没机会。”
  “那为啥还这么干!”
  师宁远看隐士高人就跟看一个傻子似的,“你傻啊,换做是我,宁愿喜欢的女人孤独终老也不愿意她跟别的男人幸福一生啊。”
  隐士高人:“……”你们这种男人可真可怕。
  虽是调侃,其实两人神经都无比敏锐,因为知道秦川不是普通的男人,而他携带的刺客也都是整个渊国最精锐的强者,但凡被围困,他们都将死得很惨。
  所以只能不断拉大距离,至少不能多余被三十人围困,否则……
  正这么想着,师宁远身后掠来锋利的冷风,刷!脚下一点残叶,他掠上指头,在半空中往后看,自看到握弓的秦川。
  那弓箭厉害,不下于曾射伤彧掠的神弓,而秦川轻松就拉开了弓,又是一个力大无穷的货?
  师宁远暗骂这厮藏得深,但也知道对方有远攻的能力,恐怕更难逃脱,一念之差,他已然略到了更狭窄凶险的峡谷之中,俨然跟隐士高人等人偏开了方向。
  隐士高人脸色一变,但看到追兵也被师宁远分开了两边。
  ——大部分还是去追了他!
  呵,可真够小看他们的啊!隐士高人目光一闪,知道师宁远的用意,但也假装带人往旁边一路逃去。
  这样一来,师宁远就是孤家寡人咯。
  峡谷之中,秦川是唯一能跟上师宁远的,但论身法他且还差师宁远一些,只是手头有远攻神弓在手,很大限度得阻碍了师宁远的速度,很快,他追上了!
  神弓一抛,扔给身后属下,脚下一点,拔出腰上的长刀……
  铿!
  师宁远侧身拔剑相击,巨大的力道让他往后退飞,但一个凌空翻腾,他跳上了更高的树,秦川追上,刀气纵横,而剑气往来翻飞,两个至强者的一战如此惊心动魄,但对于黑甲军中的高手而言,锁定师宁远,并且给与辅助才是他们要做的。
  “呵,秦川,你也堕落了,还晓得以多欺少。”
  秦川:“以多欺少的确胜之不武,但换做你,你如何磊落?”
  师宁远忽笑了:“看来你已经知道小许许默许我入赘她家的事儿了~~不用慌,赶明儿还得替我生孩子呢~”
  秦川的脸一下子就黑了,杀气更甚!刀气更纵横!
  “哈,心乱了。”师宁远笑着笑着就面无表情了,猛然突袭往回突刺,铿!这次轮到秦川后退了,后面的人怕自己君王受伤,于是上前围杀。
  但秦川一挥手,这些人懂了,不敢上前,只能看着秦川跟师宁远在狭窄凶险的地带不断冲杀!
  这场厮杀比之前在淮水一战更加凶险。
  但也更加难分上下。
  手下们彼此对视一眼,君王这不对劲啊?
  ——————
  北地城墙之下,攻城的黑甲军前仆后继要竖了梯子爬墙,要么飞爪,但都被守城的打下城墙。
  不过打下一两个人就必须要付出另外一两个人的性命。
  这战争无疑是惨烈的。
  最惨烈的就是哪一方人都死没了或者死够了,这战争也就结束了。
  景霄回了城,扭了下受伤的右臂,看到徐青珂还在城墙上,不由皱眉。
  “你也见得了这样的血腥?”这人身体有多弱,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又不是没见过。”许青珂瞥了他一眼,忽见到他胳膊淌出来的血,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她的脸色顿时变了,忍不住捂住嘴巴。
  景霄一愣,顿说:“还逞强!人呢?送她回去!”
  赵娘子就在不远处照顾伤员,见状忙过来,她也吓坏了。
  “公子,您最近的确不太对劲,赶紧让人来看看。”
  许青珂默了下,掐了太阳穴,对赵娘子说:“把药丸给我。”
  赵娘子脸色一变,有些不愿:“公子,虽然那些药丸是医疗您身体的,但在身体极虚的时候,并不适宜……”
  “给我!”
  赵娘子无奈,只能把药丸给许青珂,景霄眼看着她吃下药丸强提精神,脸色变了又变,终究没有说什么。
  他知道,现在北地唯一的支柱就是许青珂,她只要在城墙上一刻,所有将士就都还有主心骨,可只要她不在或者倒下了,所有士气都将土崩瓦解——这本就是一场几乎必输的战役。
  深深看了她一眼,景霄连伤口也没有包扎就匆匆去打杀那些想要冲上来的黑甲军。
  “放火油!”
  滚烫的火油出现了。
  可渊那边的火车也出现了!
  所有人的神色都肃穆了!许青珂看了一眼下面的势如水火,也看了一眼东西方向,忽眉梢动了动,露了笑容。
  来了!
  晋兵来的时候,刚好也来了漫天滚滚雷雨,仿佛天造的良辰,让庞大且杀伤力巨大的火车一下子没了用处。
  渊这边的人惊讶,暗道老天不厚道,毕竟就算是晋来了,他们也无惧,只是这雷雨一来,城内的蜀兵还好,毕竟有城池做根基,可他们在外的就困难了,何况大量火车没了用处,攻城得付出三四倍以上的将士性命。
  这并不合算。
  秦夜跟秦兮很默契得挥手停兵,后退再战!
  晋领兵来的是北琛。
  他见到许青珂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景萱想来,但最终决定不来,说是怕耽误你们。”
  景萱这人便是这样的,体贴玲珑心,体贴到让人忍不住心疼。
  北琛看着许青珂,暗道亏得她爱上的是这样的人,否则换了这世上哪一个男人或者哪一个女人,他都不会如现在这般起不了任何争夺之心。
  不过他也留意到许青珂听到这消息后神色略有恍惚,然后……晕了。
  他哪里能看她倒下去,惊恐之下忙接住,暖玉在怀的时候,他当时第一感觉就是惊恐——完了,我哥跟我喜欢的姑娘估计都要讨厌死我了。
  ————————
  秦夜跟秦兮在城墙之外指挥攻杀,对于城内的事情也并非一无所知,因北地里面本就有他们的探子,毕竟几十万的人口呢,要利诱到几个人并不难。
  于是当夜他们就拿到了偷偷传递出来的消息——许青珂晕倒了?
  “这上面说她是进了城主府后才晕倒的,好像是因为疲乏极致。”秦夜捏着密信,眉头紧锁,而秦兮表情也很纠结。
  对于许青珂这个人,她是钦佩无比的,出于同样也是女子的身份,她也不愿这样出色的人物因为战争而出什么事儿,尤其是她对自己大哥那么重要……
  她一瞥眸,看到秦夜的表情,暗暗补了一句,对别的男人也十分重要。
  但与他们两人的意见不同,另外的两个谋士对此表示这是一个好消息。
  只是……
  “君上归来了!”
  外面有秦川归来大帐的消息,两个谋士齐齐看向秦兮两人。
  “这个消息不能让君上知道,否则对战局影响之大,殿下跟将军不会不知道,若是为了我们渊,还请两位瞒下。”
  两个谋士跪下了,秦夜跟秦兮脸色沉了下去。
  ——————————
  城主府中,许青珂脸色苍白得躺在床上,屋中只有赵娘子跟秦笙两人,当然,也还有王朴。
  王朴本来可以安然坐镇太医院,但他以任务完成后许青珂没有理由甩开他为由跟到了北地,如今探摸许青珂的脉门,脸色那么难看,惹得秦笙跟赵娘子心头一坠一坠的,却又不敢问。
  直到秦笙咬咬牙,问:“到底如何,还望王前辈如实说,我们……受得住!”
  王朴看了看他们,苦笑:“她什么身子你们心里都有数,这些年虽是养好了许多,但……我瞧着是冰原那次到底还是伤了根骨。”
  “被冻伤了?”
  “不,是冷虚之下被火蛊冲体,本来养好的根基又塌了一半,本来后来也被师先生调养回来一些,假以时日也无妨,总不会出大问题,但……”
  哎呦你这说话迂回曲折的,可把人气死了!赵娘子怒瞪他,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这老头。
  王朴瞪了瞪她,但也长话短说,“但她现在有孕了!你们也知道孕育一个孩子需要耗费一个女子多大的精血,她这样的身子,供着自己都还有不足,别说孩子!”
  都是女人,自然懂这话的分量,两人都懵了懵。
  秦笙发白了唇,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那……那该如何?”
  赵娘子倒是冷酷一些,“那不要孩子呢?”
  她只想着护着自己公子的性命,那孩子,那孩子……
  她一想就红了眼,也不欲等王朴回答,只继续说:“有其他法子吗?”
  “出去说,免得被珂珂听见。”秦笙生怕这一点点消息都落入许青珂耳中。
  但……
  “我听见了。”许青珂睁开眼,神色颇为平静,且看着王朴,“您明说吧。”
  王朴动了动嘴唇,没说,又酝酿了下,才道:“你这寒虚之体本是极难有孕的,若是有孕,也很难生下来……我以前没想过你会动情,便也没提醒,是我的错。”
  医生是最不忌讳这种事情的,何况他知道许青珂不是一般女子。
  可他没想到这么不一般。
  “这件事,我十几年前就早已知晓了,只是那时我也如您想的,未曾想过自己会动情,但也想着这身子薄弱,本就不可能有孕,没想到……”她阖了眼,眼睫毛颤抖如蝉翼。
  “是我自己的错。”
  “这哪里是您的错,分明是那姓师的……”赵娘子可算是恨上师宁远了,哪怕后者救了公子好几回,可这一回比生死还难过。
  孩子跟自己,或许……必舍其一。
  王朴是男子,并不感性,此时竭力给出解决方式:“最稳妥的方式,便是拿掉这个孩子,当它未来过吧。”
  许青珂垂眸,嘴唇苍白到让秦笙不忍再看,她转过身,眼里挂了泪。
  她知道,知道这个人有多在意家庭。
  一个家,有孩子才是完整的,才是将来。
  而许青珂从小缺失掉的,也能从自己的孩子那儿得到。
  可现在都不会有了。
  最难的是情势跟命运逼着要做这种取舍的人——是许青珂自己。


第319章 痛苦,开晴
  ——————————
  灯火凄惶; 隐士高人拖着伤痕累累的人回到城中,敏锐察觉到了众人气氛不对劲。
  师宁远没有昏厥,只是重伤而已; 喝了水缓过劲来; 目光轻悠悠一扫,捏紧茶杯; 开口:“是不是她出事了?”
  屋内烛光暖人心,但躺在那儿的人却单薄如纸; 师宁远走进来后拉好门; 跪在她身边; 看了许久,他才喃喃道:“我晓得你没睡,否则你这眉头该是皱着的。”
  许青珂的确没睡; 睁开眸子便让师宁远看到了她眼里的疲惫跟伤情。
  “我若是说对不起,你定然也会恼我跟你生分,也得费心来哄我,那我便不说了; 虽我也不知道为何一两次就能让你有了孕,这是连我自己都真真没想到的。”
  师宁远抚摸她的眉眼,本是伤感的; 他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扯加了一句:“大概这世上也只有我有这般能耐了。”
  男人么,那点事儿……许青珂不是没听过一些平日庄严的老臣在老来得子的时候尤其自得,形容失仪,就为了炫耀那点事儿。
  这年轻正好的上师阁下显然也很自得; 嘴角压不住的得意让许青珂心头千般愁绪伤感都淡化了一些,忍不住顺着他,“嗯,世上其他男人都不及你。”
  这男人反而不喜了,横眉竖眼的,“你还想有其他男人啊?”
  许青珂:“……”
  闷了些许,她嘴角露出笑,伸手摸住他抚在眉眼上的手,她的手太纤细的,指节芊芊,似一摁就能断了似的,且在被窝捂了那么久,却还是冰凉凉的。
  “不想,只有你。”她说,声音轻柔又沙哑。
  师宁远怔了下,“小许,可求你以后别跟我说这样好听的情话了。”
  “为何?你不喜欢么?”许青珂问他。
  “喜欢啊,但怕太喜欢了,怕我为你折腰还不够,许是要连骨头也打断了为你折尽才行。”
  垂眸,俯下身子,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他愿为她低到尘埃里。
  谁拦着都不行。
  许青珂眸光轻颤,手指滑到他的眉间,“你比我更擅情话,这般深情中听,是要哄着我听你的话么?”
  她便是如此聪敏无双的,一直都如此,他一点都没奢望过能蛊惑她听话。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哄着你笑的时候,你会少些难过。”师宁远双手稳稳合抱住她在眉间的手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许青珂也才看到他袖摆下的白布,都是包扎伤口的。
  但她闻不到血腥味,大概被他处理干净了。
  这个男人……这样宠她。
  让她难舍难离。
  她阖上眼,握住他的一只手,往腹部带,当修长宽大的手掌落在她柔软的腹部,师宁远听她说:“你大概晓得我一向自我,自己能做的事儿,断不会让别人替我做,而这个孩子……我是不打算留下的。”
  她阖着眼,甚至不看他,若是旁人见了,大概会觉得这女子薄情至斯。
  可师宁远却红了眼,“你不是自我,你只是不喜欢让别人为难,也不愿让我开这个口,也不愿让他人背负这个痛苦,所以你宁愿自己做最利于当前局面的选择。”
  “许青珂,有时候我真喜欢你不那么强大,也不那么好。”
  “这个孩子,就当是我不要的,好不好。”
  他说着又顾自笑了,“其实我素来不喜欢小孩子,觉得太烦,你我两个人长长久久不好吗?”
  “不过你若是喜欢孩子,日后咱们收养一个两个……”
  他捏捏她的脸颊,后又将憔悴的她拢在怀里抱着。
  “小许,我晓得你的选择终究跟我一致,因换了我是你,我也这般,这是你我骨子里相像的地方——衡量局势不任性。可你也终究比我重情,你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孩子,亦会郁结于心,可是这人世间的人来来去去,有幸的与你相视而笑,无缘的跟你擦肩而过,更多的人总会无声无息从你的命运里离开……我只晓得一件事最真实,假若每个人晨时醒来都在失去,失去年轻,老去生命,一头青丝变白发,终究要怀抱什么才觉得安宁。”
  “许青珂,你就是我每日晨时醒来不论如何逝去年华都想抱在怀里的安宁。”
  许青珂低下头,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在他怀里漠无声息。
  良久,她才沙哑了声,颤颤的,“我许你一世安宁,师宁远。”
  ——————
  师宁远出了房间,在寂静的走廊上走了许久……院子里的人都转头看来,却一句话都不敢说,王朴只能不断摸着胡子叹气。
  直到师宁远说:“疗养气血到最适宜的日子……”
  众人一时不知道该欢喜还是什么。
  “将这件事看淡,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师宁远舒展一口气,“我很庆幸,她终究会留下来。”
  是该庆幸,反正王朴虽然惋惜那个孩子,但作为医生,他跟师宁远的心态是一致的——什么也不比活人重要。
  不过这件事也的确不宜说太多,他们也就悉数散去了。
  人一走,北琛走到师宁远身后,竟……看到他落泪了。
  他吓了一跳。
  以为自己幻觉了。
  “哥,你这……我晓得你舍不得这个孩子……”
  “不是。”师宁远没有看他,只是低头看着走廊上的一盆花,有些怔怔的,那滴泪也就真的落下来了。
  “我只是不舍她难过。”
  她痛苦的本身大于一切失去,包括孩子。
  竟让他如此难受。
  ————————
  许青珂的消息瞒得死死的,也就亲密一些人知道,而秦川已至,时机也不过是等暴雨过去而已。
  城墙上的血水被洗刷,师宁远一身伤痕,但无碍性命,当赵娘子等人问起才知道秦川竟追着他杀到了悬崖边,还是围杀。
  “倒也不算,这人根骨里还有几分侠义傲慢,不屑让下属帮忙……只不过我这段时日屡屡受伤,倒有几分不如他了。”师宁远倒也坦诚,但众人知道在那种危机情形下牵住一队精锐跟秦川还生还回来,已是十分厉害了。
  不过要算成功,还得等人回来。
  一个时辰后,真正偷袭粮草的人终于回来了。
  原狼一进门,众人就松了一口气。
  成了!
  彼时,秦川到营长也有几个时辰了,夜深,久未等到改道的粮草补给大队回归消息,他眉头压了压,忽笑:“我道那人一向爱惜性命,怎的给我送死,原来是把自己当成了诱饵,让另外一拨人出了手。”
  在场将领闻言变色,刚想咒骂蜀国人手段颇多,又想到蜀国北地主掌的人是自家君王求而不得的女人,便又纷纷换了口风,转而大骂师宁远不要脸。
  但粮草补给跟不上,就算天开晴,恐怕也不利于战局,万一是拉锯战呢?
  他们可不敢看轻北地。
  “皇兄似乎另有安排?”秦兮看秦川似乎一点都不忧虑的样子。
  “嗯,多安排了一队粮草,从靖那边过来。”
  秦川神色深沉,“等开晴吧,这场战争,越早结束越好。”
  身在沙场,当然知道平安何乐有多可贵,谁不想老婆孩子睡炕头,而战争打的不仅仅是人命,更是物资财富,一场战争下来持续越久,越是劳民伤财,渊虽强大,可也不能被战争拖垮。
  这才是明君。
  人都退了,独留秦兮一个。
  秦兮看着自家兄长,沉默良久,秦川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尽管说,吞吞吐吐不像你。”
  “皇兄真的可以承担攻破北地的一切后果吗?包括……包括让许青珂彻底与你成为仇人。”
  秦川侧头看她,“许青珂,她不会因为我不攻打北地而对我有一分亲近,也不会因为我攻打而改变态度,这才是她,换言之,我也不会因为她而改变帝国征伐,否则这也不是我。”
  这是回答,但后面的像是他告诉自己的。
  “我也曾允诺做个护她周全的人,但前提是我可以得到她,否则没人可以得到他。”
  秦川定眸看向那在黑夜中烽火焚烧的城池。
  “她不肯给我机会,我也只能靠自己争取,不摧毁她的城墙,她终究也只当我是渊的君王而已。”
  “我终究也只是个自私的人而已。”
  自私么?
  秦兮有些恍惚,却说:“恐怕我们秦家的人都这样,我……大概也有些忍受不了那个人有别人。”
  还好许青珂有别人,而张青不得拥有。
  她宁愿他孤独吧。
  好过她一个人孤独。
  渊,夜璃完全属于被困死的公主,但她比大多数公主都显得坚韧,并不因此欲死欲活或者想着攀附渊的权贵得以保全自己,她只是在等。
  “秦川赢不了许青珂的。”她曾跟出发前来见她的秦兮说过这样一句话。
  都是公主,或许秦兮是同情她,或许也仅仅是明面上的礼貌,而说了这句话,骄傲强大的秦兮殿下并未反驳,而是无声而去。
  现在,夜璃依旧是这样的心态。
  而在堰都城中,明森等人主持大局,蔺明堂处理这些事情越发得心顺手,但他知道他跟每个渊的人一样,牵挂着远在蜀国边疆北地西川的战役。
  这一日,他走在街上,却无心买任何诗画,倒是遇上了颜家两兄妹,奇怪的是颜姝竟在,而且还一身男装打扮。
  见过礼之后,蔺明堂才知道两兄妹为何在这里,因为城中最大的青萱书斋竟有一个人的字画。
  当世唯一的女相许青珂的字画。
  只知她谋略超人,权势通天,却不知道她的画技跟字这般厉害,端是那样的特殊身份,都让满城的儒道大家跟学子们络绎不绝前来观看。
  只是一个个表情都很复杂罢了。
  这样的字画,想得之,又不敢得之。
  颜云想出手,但颇为忌惮,“朝廷很快会派人来……轮不到我们的。”颜姝压着声音说。
  颜云也只能叹气。
  其余人何尝不这么想,只是纳闷青萱书斋哪来的胆子在这个关头挂上许青珂的字画啊。
  这也太……
  众人正疑惑,忽听到街上军部快马急报,“报!!!!!”
  靖,商弥等人全列在位,已经登上王位的太子轩在算计如今局势。
  “西川已经苟延残喘,北地也被军临城下,接下来渊势必会帝国一统,那时候就是我们分一杯羹的时候。”
  太子轩这话的用意众人都懂,作为有功之臣,他势必会得到渊的重用。
  毕竟靖这边的吞并,也需要他这个王全力配合。
  有一个臣子忍不住说:“万一渊过河拆桥呢?”
  太子轩最不喜这种触他眉头的人,像极了当年恃宠而骄的妹妹,于是眯起眼,眼中阴狠一闪而过。
  “不会,寡人的妹妹还在渊……迟早要入渊宫,这是自古帝王的寻常手段,是吧,商弥。”
  商弥闻言微笑,“自然是……帝王御术,联姻是极好的手段,不过这次恐怕有点不一样。”
  太子轩皱眉,“哦?”
  商弥笑着,神色莫测。
  ————————
  这些时日,便是王朴跟师宁远联手照顾许青珂身体的,因前线凶险在即,晋的人马也已经到了,说起来,也就等天开晴而已,师宁远安排要药材,却不能随时随地陪同左右,但许青珂本就不需要这种精致的照顾。
  她是许青珂,并不是一般女人。
  一日两日,气血也就补全一些,第三日,她看到天放晴,外面还传来猛烈的战争冲杀声,隔着这么远都能听见。
  她知道今日要定局了,伸出手,指尖掐了窗子泄露进来的一缕阳光,她的眸子中流动清丽,屋外有些微声响,似是飞鸟划破空气,很快……
  一只老鹰飞入了屋中,爪子上挂着一截密信哨子。
  许青珂的眸色顿时见了些笑。
  江的信,来了。
  ——————


第320章 求和?
  ——————
  最重要的一战; 对整个北地都只在意一人的渊人连师宁远都撇在了第二。
  但他们最在意的人却在这最重要的一战中缺席了。
  不说秦夜秦兮等对许青珂感情复杂的人,就是不认识的那些将领心里也纳闷了。
  这是出的什么路数啊?
  莫不是什么诡计谋略?
  秦川乃是君王,君王挂帅; 士气先胜了三分; 而之前凭着许青珂带来的士气胜了三分的北地军士此时却是弱了三分。
  这一胜一弱差的可不止六分。
  但即便如此,今日开战也没有一个人去通知养病中的许青珂。
  她虚弱了; 虚弱得仿佛如一阵风就要飘然远去,而每个北地的人都知道这个人是最没必要为这一战付出什么的人。
  ——她连蜀的君王权势都不放在眼里; 何至于为他人家国而舍生忘死。
  她有非凡的谋略; 过人的远见; 通达的人脉,还有他人对她的不敢跟不肯为敌,就算这帝国一统; 她也自可逍遥自在,远遁自由。
  可她在。
  一直都在。
  秦川遥遥看着那高大的城墙,那些密密麻麻的军士中,他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人; 却没看到她。
  不该这样的,她怎会不在。
  难道走了?可师宁远在。
  心中犹疑中,咚咚咚!战鼓敲击起!秦川撇去杂念; 右手握刀,盯着对面阵营中骑马在最前端的师宁远。
  他挂帅。
  师宁远今日也穿了戎装。
  这戎装没有战略意义,但他知道对方是什么用意。
  ——他,师宁远; 为许青珂而战。
  为许青珂的北地而战。
  仿佛被刺痛的神经,秦川缓缓拔出了刀,一手抬起,手抬起的时候,庞大的黑甲军旌旗竖起,风来,颜色厚重的黑红旗帜随风烈烈作响。
  再一挥手。
  “攻!”
  所有将军拔剑,齐喝!“攻!!!”
  三十万黑甲军拔矛拔刀剑,箭队拉弓上弦,“攻!!!”
  这一战,没有伏击,没有左右翼,只有最正面也是最后的较量。
  真正力量的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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