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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玉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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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首那几个主子竟也听见了!
惊呼一声,卢姨太太就从崔老太君身边站起来,快步跑过来,大声喊着,“勇儿,你怎么了?可是摔着了没有?”
卢氏也赶了过来,看一眼趴在地上乱哼哼的外甥,忙命丫头,“还愣这儿做什么?不赶紧把表少爷扶起来?”
两个丫头忙弯下腰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吴勇从地上搀起来。
人已是摔得鼻青脸肿了,嘴里兀自还瞎嚷嚷着,“妹妹,我要和妹妹喝酒!”
崔老太君面上没什么表情,看一眼坐在安言身边的端庄娴雅的吴蘅,并没说什么。
卢氏倒是看出什么来了,小声嘀咕了句,“怎的就那般小性子?大家兄弟姐妹的,用得着那么见外?蘅姐儿和言儿吃了半日的饭了,也没见蘅姐儿生气!”
说的正是罗锦心!
她这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崔老太君听了去。
崔老太君的脸颊就抽动了两下,那只苍老的右手就啪地一声趴在了大理石桌面的花梨木桌上,“到底是我宠坏了她,竟不分场合轻重了。”
卢氏听了婆婆这样的话,很是得意,越发胆大,“老太太,不是媳妇想管闲事,依着大姑娘这个性子,还真是难找到好人家!不像我们蘅姐儿,模样儿、性格儿,都是上好的。”
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
当着崔老太君的面儿,一个舅母,竟敢随意编排崔老太君的外孙女儿,卢姨太太还是很吃惊的。
她担忧地看了自家姐姐一眼,谁知卢氏却给了她一个“不用惊慌”的眼神。
再看崔老太君,竟然没有丝毫不满。
她方才放下心来。
看来姐姐信上说的没错,这个表姑娘虽然人长得好,比起自己的女儿差不了多少。
但性子乖张孤僻,为人孤傲冷清,没几个人喜欢她。就连自己的亲外祖母,都受不了她那小性子了。
看一眼脸色有些发黑的崔老太君,卢姨太太乍了乍胆子,终是赔笑道,“勇儿也是想和这些姐妹熟识熟识,怎么看着那位姐儿好似不高兴了?”
“哎,让亲家太太看笑话了。”崔老太君越看吴蘅越顺眼,竟连“亲家太太”都叫上了,连带着对卢姨太太都存了份感激,“这丫头从小儿没爹没娘的,跟着我这老太婆,性子越养越娇惯了。”
卢姨太太也是个角儿,这时候早就看出崔老太君疼孙子比疼外孙女儿的心重。
那双神似卢氏的丹凤三角眼溜了溜自己正说着胡话的儿子,煽起风点起火来,“本来我还想着老太君要了我这边一个人,我厚着脸皮再从老太君身边挖一个人过来的。既然这样,那就算了。这性子不好,将来可就……”
她欲言又止地说到这儿就打住了话头,听得崔老太君神色一动,旋即那双浑浊的老眼就黯淡了下去。
“谁说不是呢。姨太太看得长远,我这外孙女儿还真是愁人。前儿去了一趟东宫,人家太子殿下百忙之中抽开身子陪着我们祖孙逛园子,偏生那孽障不给人好脸子……”
说着说着,她又懊悔起来。
那日太子的神情,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要是锦心那死丫头对人家热络一点儿,没准儿现在就已经被抬到东宫做个侧妃什么的了。
至不济,那也是个侍妾。
到时候等太子登基上位,那就贵为妃嫔了。比起那世家大族的正室还要风光。
安国公府养了她这么久,也能跟着沾沾光不是?
谁知那丫头竟然没个好脸!
太子那样尊贵的人,人家会上赶着求着她吗?
安国公府两代都没个正经官儿了,这再没个出人头地的,将来,可怎么得了啊?
可锦心那死丫头还在做着美梦,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呢。照她土都埋到脖子根儿的人来看,门都没有。
哪个世家大族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
就锦心这样的天煞孤星的命,有人家要就不错了,还想着挑三拣四的?
卢姨太太的话,崔老太君也听出来了,那就是想让锦心嫁给吴勇的。只是人家现在嫌弃锦心的小性子了,这岂不又断送了一桩好姻缘?
她唉声叹气的功夫,卢姨太太的一双眼睛已经瞪圆了。
听话听音,崔老太君的意思,就是太子殿下看上方才那小蹄子了?
乖乖,可真是不得了?
那小蹄子无父无母的,又是个孤拐性子,太子殿下是怎么看上她的?
她迫不及待地想问个明白,可身边的卢氏却悄悄地扯了扯她的衣角,她只好先按捺不提。
崔老太君上了年纪的人,又因着高兴,多喝了几盅,那话匣子就打开了,“说实在的,那丫头模样儿倒是千里挑一的,比起蘅姐儿来也差不了多少。只是她身子不大好,性子又不和善,将来还不是拖累我这个老太婆?哎,真是个讨债鬼托生的。”
卢姨太太见崔老太君这般厌烦罗锦心,眉梢眼角都止不住涌上了笑意。
自己儿子那是个成日惹是生非不老实的,正愁说不到什么好媳妇呢。
那罗锦心一无父母依傍,二无家族护持,如今在崔老太君眼里又成了没人要的,到时候,只要她一张嘴,敢怕崔老太君不一口答应?
说不定,连聘礼都免了,倒贴还在两可呢。


 七十章 暗夜

一顿晚宴,宾主尽欢!
崔老太君因为得了一个好孙媳妇,分外高兴,多喝了几杯,已有些微醺了。
卢氏扶着她,亲自送到了正院的上房,服侍她安歇了,方才回来。
出了崔老太君的院子,她就见自家妹子卢姨太太还等着她呢。
她就携了妹子的手,笑道,“怎么还不睡?可是初来乍到的认床?”
知道姐姐玩笑,卢姨太太就跟着笑了起来,“看姐姐说的,妹子可没这么没出息。坐了那么多天的船,这会子还像在水上漂似的,哪里还睡得下?”
“既睡不着,就到我屋里。咱姐妹两个也是多年未见,今晚好好絮叨絮叨。”卢氏挽着妹子的手,两个人往她的院子而去。
“蘅丫头跟着清姐儿去睡了,阿勇也被言哥儿带走了。”卢姨太太一边走一边说着,“姐姐你也知道,我跟前也就他们兄妹两个,如今老爷不在了,阿勇的亲事还没有着落,我这心里不痛快,哪里还睡得下?”
提起吴勇来,卢氏也甚是感慨,“依你们的家世,早年就该定下来的。拖到现如今,妹夫走了,谁家还肯把闺女嫁过去?”
“谁说不是这个理儿?偏生阿勇又是那个性子,再也不肯听人劝。若好端端的,找个小家碧玉倒也过得。只是阿勇那孩子早年被他父亲惯坏了,眼界太高,非要找个绝色的。”
卢姨太太絮絮叨叨地,一说起自己儿子的亲事,就哀声叹气起来,“如今绝色的女子也不是找不着,只是我们这样人家,高不成低不就,断不能要那些青楼里的狐媚子,小户人家出身的又没个好相貌,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如今,阿勇眼看着二十了,可不愁死我了。”
她一肚子的苦水,恨不得把一腔的不满全都说给姐姐听。
卢氏甚是理解地拍了拍她的手,“所以,你就相中了我们家的那位?”
卢姨太太知道她指的是谁,忙点头,“一则她无父无母,有几分姿色,也算不得什么,到时候过了门,我也能辖治她。二则,老太太看那样子也不甚喜爱她,将来有个什么,也不至于就闹得天翻地覆的。”
妹妹这算盘打得确实够好。
只是卢氏却不想便宜了锦心,在她看来,她就是个克父克母的孤寡命,合该孤苦伶仃受一辈子的罪。
就算嫁人,也得嫁那种粗俗不堪年纪大的男人。
她的外甥吴勇,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也算富足,怎能给了她?
听完妹子的想法,卢氏不由得冷哼,“这几年,你的眼界越发低了。那姓罗的小贱人可是安敏的女儿,你也知道,我和安敏之间是个什么关系,还要把她的贱种放在你们家。到时候好碍我的眼是吗?”
卢姨太太倒料不到自己姐姐还会旧事重提,不由踟蹰起来,“我哪里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姐姐你还松不开那个心结?”
“我能松得开吗?”卢氏忽然背过身去,肩膀轻轻地抖起来,似乎在哭。
卢姨太太也沉默了,半日,方递过去一方雪帕,“姐姐,过去这么多年了,这又是何必?那罗佑天再好,也死了那么多年了。安敏也是入土的白骨,姐姐你……”
“够了!”似乎揭了卢氏的疮疤了,卢姨太太还絮絮叨叨往下说的时候,卢氏忽然怒气冲天地一声断喝,打断了她。
“姐姐……”卢姨太太有些手足无措了,昏暗的光亮里,她只看到姐姐眸子里似乎有晶亮的东西一闪而过。
“就是因为他死了,我才更难过!”卢氏手里捏着那方帕子,紧紧地攥着,似乎想从帕子里攥出水来。
“他从来都没正眼看过我,从来都不明白我的心!”她仰天叹息着,哀哀欲绝,“你知道吗?一个女人,被她所爱的男人嫌弃的时候,该是一种怎样凄凉悲惨的事情?他死了又如何?父债子偿,他死了,就让他和安敏的贱种来补偿……”
卢氏咬牙切齿地低吼着,暗夜里,那张白皙的面容狰狞地如同厉鬼,吓得卢姨太太都止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姐姐……”她的声音再打颤,好似不认识眼前这个一同长大的女人一样。
“好了,别说了。”过了一会儿,卢氏似乎回过神来了,神情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打住了卢姨太太接下来的话。
“反正那贱种不能嫁给勇儿。”她转头看着自家妹子,神情冷漠淡然。
“可是,阿勇要是真的喜欢上她了,怎么办?”卢姨太太还是不罢休,毕竟,自己的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呵呵,喜欢么?那好,只要她乐意做妾,那就让阿勇纳她进门!”
卢姨太太有些凌乱了,凭着锦心那样的容貌,那样的身世,会给她的儿子做妾吗?
她倒是无所谓,就怕崔老太君也不答应啊。
“那丫头怎么会答应?”她只觉得自己的姐姐快疯了,说出来的话,都透着一丝癫狂。
“若我说,她的清白要是没了,还有什么资格挑挑拣拣的?”卢氏忽然贴近卢姨太太的耳朵,森然说道。
卢姨太太吓了一跳,一颗心忽然砰砰乱跳起来。
不过,她到底也算是经历过些风浪的,很快就平复下来,也小声道,“姐姐,我们阿勇怎肯要一个残花败柳?”
即使那残花败柳长得再美,在她眼里,也失去了价值。
“傻子。”卢氏忽然伸出一根指头戳了妹子的额头一下,小声笑道,“那就让阿勇夺了她的清白,岂不是两全其美?”
暗夜里,她的笑带着些尖利,如同利物划过坚硬的大理石,发出刺耳的声响。
卢氏的心头颤了颤,却没有说什么。
姐姐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到时候,那罗姑娘就成了没人要的破鞋了,崔老太君还不得上赶着求着阿勇娶了她啊?
等到那时,不仅连聘礼都没了,说不定还能倒得一笔嫁妆呢。
人财两得的好事儿,她乐意!
卢氏见妹子低着头一言不发,知道她心里已经活泛了,就笑道,“先前老太太还想着把她给了言儿的,我哪里肯?后来老太太带着她去了趟东宫,倒是不提这茬了。”
卢姨太太又听见姐姐提起太子来,忙问,“莫非太子真的看上她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卢氏冷嗤一声,“不过是老太太的一厢情愿罢了。太子妃乃是恒王府的嫡亲大小姐,相貌身家都是一等一的,东宫又有那么多的美貌侍妾,太子怎么会对她上心?怕是老太太年纪大了老糊涂了,想攀高枝儿想疯了。”
“也是,依我的想头,这事儿也不可能。她克父克母的孤煞命,太子怎能喜欢?也就是我们家阿勇,傻乎乎的,不在乎这个。好在也是做妾的,倒没什么妨碍!”
“嗯,正是这个理儿。”卢氏附和着,拉了她的手就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姐妹俩的影子,在昏暗的光亮里,拖出长长的鬼魅般的黑影!


 七十一章 帖子

翌日,罗锦心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得脖子有些发酸。
她坐起来,倚靠在床头上,拿手轻轻地揉着脖颈。
昨儿睡得有些迟,夜里,也许是受了凉了。
紫芝从外头端了水盆进来,早就看到纱帐被挂起来了。她忙上前服侍锦心穿戴了,又拿过布巾裹在她领子前,锦心就着水盆洗了手脸,拿青盐擦了牙,坐在妆奁台前,由着紫芝给她梳着那一头浓密的黑发。
“等会儿姑娘还去给老太太请安吗?”紫芝望着镜中那个面无表情的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为何不去?”良久,就在紫芝以为这个问题不会有人回答的时候,锦心忽然咕哝了一声。
“昨晚,吴家表少爷那般无礼,老太太都没吭一声。待姑娘的心,也淡了。”
紫芝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个丫头而已,这么说,就是在诽谤主子。可是有话不说,如同骨鲠在喉!
何况,这可是她从小儿就伺候大的主子,外人面前,主仆之分。其实,她们感情好得跟亲姐妹也差不多。
紫芝说完那话,锦心并没有立即接过话茬,她就有些后悔,生怕姑娘为此和她生分了。老太太毕竟是姑娘的外祖母,这世上最亲的人!
别人不知道姑娘,她最清楚不过。
别看面儿上冷冷清清好似谁都不放在眼里一样,其实姑娘就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心里跟火团似的,谁要是对她一分好,她必得还人十分好。
就如她,在姑娘跟前都是大咧咧地惯了的,姑娘只拿她当姐姐,从未说过一句重话。
这也惯得她说话有些没大没小了。
“外祖母年岁大了,行事不免糊涂。”好一会儿,就在紫芝心里还起伏不定不知道该如何挽回时,锦心忽然开口了。
虽然不过短短一句话,但紫芝听出来了,姑娘很是明白她的意思,也知道崔老太君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所有担心都是多余的,姑娘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哪里又用得着她来操这些咸淡心。
不过想想又觉得不能撒手不管。
毕竟,姑娘寄人篱下,主仆两个不过是四只眼睛,哪里盯得过来那些暗地里使绊子的?
紫芝听了锦心的话,很是赞同,“依奴婢看,要是吴家表少爷再不要脸些,怕是姑娘就要吃大亏了。到时候,老太太要是撩开手不管,姑娘可怎么是好?”
她一片好心,全都为着锦心。锦心自是明白。
想想前世,最后自己病得那样,身边的人都被卢氏给打发了,唯有紫芝不离不弃,誓死守在她身边。
可最后,到底也没能逃得过卢氏的算计,在她被卢氏支开去服侍新娘子的时候,自己却被卢氏一顶花轿给送到了死路上。
今生,她不会让卢氏有这个机会,更不会让身边的人流离失所,生离死别。
攥了攥拳头,锦心捻起镜台首饰匣子里的一朵银白珠花戴上,方带着紫芝到崔老太君院子里请安去。
来到崔老太君的院子,锦心先站在外头等丫头进去通报了声。
前世里,她每次进外祖母的屋子,都是随随便便的。
可自打外祖母那句“克父克母命硬”之后,她对外祖母的感情,再也提不起来了。
近日连着几件事情,都让她看透了这个唯利是图的老太太。
她在她眼里算什么?不过就是件待价而沽的东西罢了。
那丫头进了崔老太君屋里不多时,就出来了,神情淡漠地扫一眼罗锦心,扬着下巴冷声道,“姑娘请回吧,老太太昨儿高兴,多吃了几盅,今儿早上头疼,这会子还躺在炕上呢。”
这么说,还没起了?
锦心了然,不过她就是个妙手回春的大夫,听见外祖母病了,还是忍不住想进去看看。
“姐姐,外祖母病得重不重?我想进去看看,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她诚恳地说道,一双黑晶晶的大眼睛,看着面前那丫头,眼神里满是乞求。
“老太太说了头疼,今儿谁都不见。姑娘还是请回吧。”那丫头一脸冷清,口气拒人千里,分明不把这个表小姐放在眼里。
看来外祖母还是记恨着自己啊?
她老人家是不是在怪昨晚上自己没陪吴勇喝一杯?
呵呵,外祖母那是巴不得把她给推出去吗?
前儿是太子,昨晚又是吴勇。哦,对了,还有一次让她一个闺阁女子深夜去送林珏!
不管位高权重的,还是纨绔子弟,外祖母时刻不忘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
还真是遍地开花啊。
锦心终是冷笑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
在门口时,却碰上了急匆匆往里闯的榴花。
自那日在锦罗阁,她给了榴花没脸之后,榴花见了她,每次面色都不好。
今儿也不例外。
只是榴花今儿的眼神似乎明亮了些,除了经过她身边时,冷哼了一声之外,看上去,倒是很高兴。
她手里攥着一个大红烫金的帖子,正往崔老太君的正屋赶去。
“老太太,诚亲王府打发人送了张帖子……”锦心还未离开,就听甫一进屋的榴花大嗓门地嚷嚷着。
而推说头疼不见她的崔老太君似乎精神好得很,中气十足地就问榴花,“你说是,诚亲王府打发人送来的?”
这是崔老太君那带着些不确定有些迷惘的声音。
“正是,老太太,诚亲王府的管家亲自送来的。”榴花喜滋滋地跟崔老太君说着。
“快,快打开我看看!”是崔老太君颤巍巍的声气儿,带着一丝迫不及待。
门外的锦心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太阳处,看来外祖母病得不重啊?
深深地盯了眼那轻绸软帘,锦心没有丝毫留恋地走出了崔老太君的院子。
室内,崔老太君正两手捧着那张大红烫金的帖子,看得目不转睛,嘴里还叨咕着,“诚亲王妃后日五十大寿,让我们府上的姑娘都去?”
榴花听得一知半解,不由好奇地问着,“老太太,我们府上和诚亲王府一直没什么来往,怎么就巴巴地邀了姑娘们过去?”
崔老太君可不爱听这句话,蹙着眉毛狠狠地瞪了榴花一眼,“不知道别瞎说!咱们府上一直就没断了和诚亲王府的往来,不过是这几年,我老了,身子不中用了,走得不太勤罢了。”
榴花瞪了瞪眼,很是不服,但到底不敢说什么。
人家诚亲王府是什么门第?
诚亲王可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哪里是安国公府这等没落的人家高攀地上的?
“快去把二太太给我叫来!来人,给我梳妆,我要亲自见见王府的管家!”
听着身后传出这么一声中气十足的话来,锦心的脚步滞了滞:这下子,外祖母可是乐坏了!


 七十二章 王府

吃了早饭,锦心就歪在床上看起了从外头淘来的泛黄的医书。
外头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崔老太君院子里一个叫画眉的小丫头噔噔地跑了进来,见着紫芝就喊,“姐姐,告诉姑娘一声,老太太有请呢。”
不等紫芝听明白,画眉又转过身跑走了。
紫芝看着她那着急忙慌的背影就骂,“小蹄子,跑这么快,赶着投胎啊?”
画眉头也不回,远远地飘来一句,“我还得去请二姑娘,三姑娘。”说的是安沅和安湘。这两人排在安清这个嫡女后头,就是老二老三了。
紫芝摇摇头,冷嗤一声,就转身打了帘子进了屋。
见锦心半倚在床上,手里捧着本泛黄的古卷,眼睛透过支摘窗外出神,忙问,“姑娘,画眉的话你可听见了?”
“嗯。”锦心也不回头,只管淡淡地应着。
“不知老太太那儿又有什么事儿,怎么连二姑娘三姑娘都出动了?”紫芝甚是纳闷。
按说,这两个庶女,平日里上不得台面,若是小打小闹也就罢了,这般堪堪地着人去请,真让她开了眼了。
不过锦心已经猜着了。
看来,是那张帖子做了怪。
崔老太君这般兴师动众,不知道安府的这几个姑娘能不能嫁入高门?
懒洋洋地下了床,把那本泛黄的古卷扔在了小几上,锦心就趿拉鞋子坐到了镜台前。
发黄的古铜镜里,映出一张非常标致的鹅蛋脸儿,那张脸上的秀眉微蹙,似乎有些不满。
锦心松了眉头,抿了抿唇,就穿着家常的蜜合色褙子去了崔老太君的院子。
早上还不见她,这会子巴巴地着人来请,用脚趾头也知道外祖母在打什么主意。
进了屋,里头已经坐得满满当当的了。
上首是崔老太君和卢姨太太,两个人歪在罗汉榻上,正说笑着。
旁边就是卢氏的外甥女儿吴蘅,当然,她现在的身份可不简单了,已经被崔老太君内定为孙媳妇了。
安清和母亲卢氏打横作陪,接下来,就是安沅和安湘两个庶女。
锦心来得晚,早就没位子了。
她上前淡淡地给崔老太君和卢姨太太、卢氏几个长辈见了礼,就径自走到靠门处站着。
崔老太君眼皮子撂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
卢氏和卢姨太太就当没看见,该说说该笑笑。
到底还是吴蘅看不过去,吩咐身边的小丫头,“还不给表姑娘端个绣墩来?”
此话一落,卢姨太太和卢氏都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似乎嫌她多嘴。
崔老太君好像才发觉一样,抬起头来看了锦心一样,摆了摆手。
小丫头自然就赶紧给锦心端了绣墩来,锦心也不恼,稳稳重重地坐了。
就见上首崔老太君眉开眼笑地扫了众人一眼,扬了扬手中那个大红烫金的帖子,“看见没,这是诚亲王府送来的,特意请咱们家里的姑娘过去给王妃拜寿的。”
安清和安沅、安湘几个,顿时听得眼里冒光。
这可真是不得了的喜事儿呀?
诚亲王府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得去的,怎么会想到了他们家?
不过既然送来了帖子,又特意说让姑娘们过去,这里头就有些意思了。
安清早就听说了,诚亲王府的世子年方二十有二,本已经成亲两年了,可世子妃身子娇弱,进门后并未留下一男半年,就于去年没了。
诚亲王世子至今还未续娶,莫非,这次的拜寿,醉翁之意不在酒?
安清和两个庶妹满眼的兴奋,恨不得这就换上最美的华服,坐了车赶到诚亲王府去!
只是安清的眼风扫到坐在末次、一脸平静的锦心时,脸色有些不大好了。
这是安国公府的喜事,把这个丧门星叫来做什么?
不屑地瞥了锦心几眼,安清终是按捺不住地站起身来,走到崔老太君跟前,摇着她的胳膊,撒娇道,“祖母,给诚亲王妃拜寿乃是大喜之事,我们姐妹当然要穿得喜庆些。只是罗妹妹还在给姑父和姑母戴孝,总不能就这么素净地去了?”
言下之意,罗锦心是个丧父丧母的人,哪能去给人家拜寿啊?
这事儿,崔老太君不是不知道。
接到帖子,知道诚亲王府叫的都是姑娘们,也就想着让锦心跟过去看看。
不管怎样,她对锦心的容貌还是有些信心的。说不定,到了诚亲王府,被诚亲王世子给相中了,收在屋子也比嫁不出去强。
反正她遍地撒网,说不定哪一天就被谁给看中了,纳了去,安国公府也好跟着沾沾光不是?
太子那日有意,可愣是被锦心那贱丫头给搅黄了。恒王世子看上去似乎也挺中意锦心的,但这几日一直没个动静,她也拿不准。
只能再到诚亲王府碰碰运气了。
至于自己那几个孙女,长得也就是中上之姿,一般的世家大族里怕也是看不中她们的。
安清虽说是嫡女,但那副骄横的性子,未必是人家王府喜欢的类型。
把锦心叫来,崔老太君早就盘算好了的。
听见孙女儿在她跟前撒娇,崔老太君怎能不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
只是这样的话,她可不会跟一个小孩子说。
拍了拍安清的手,崔老太君就瞅了眼安静坐在跟前的吴蘅,“都是府上的姑娘,平日里哪里有个空闲出门?好不容易聚齐了,到时候都出去乐呵乐呵,岂不更好?再说,我也想让蘅姐儿出去散散心,姐妹们相伴着,倒也便宜些。”
这意思很明显了,既然让吴蘅去,那罗锦心当然也可以去。
安清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里纵然有一百个不情愿,却只好在卢氏的眼色下,悻悻地坐了回去。
锦心靠在门口,无声地冷笑着。
看来这一家子都把她当做多余的了。
外祖母就算是想把她捎上,她也不知情。别以为她不知道崔老太君打得什么算盘!
“外祖母,我这两日身子不大好,何况身上还戴着孝,还是不去得好!”
锦心忽然起身,朗声说道。
别以为她多想去?
她才不想去赶巧让人家诚亲王世子看上呢?
重活一世,她靠的不是容貌!


 七十三章 入府

崔老太君没想到这个外孙女是个不晓事的,冷冷地扫一眼不卑不亢的锦心,她不悦地挑了挑眉,“人家诚亲王府的人都说了,让我们府上的姑娘都过去,就你能耐吗?”
拿诚亲王府来压她,锦心不由得无语了。
她不是安府上的姑娘好不好?
正要开口,崔老太君身边的吴蘅忽然站了起来,朝她走过来,待到她身边,就携了她的手,笑道,“妹妹,你要是不去,我可也去不成了。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来京都,更没见过什么王府,妹妹好歹就成全了我吧。”
这算是给崔老太君一个台阶下了。
锦心想了想,看着吴蘅那张妩媚的笑颜,终是没有拒绝。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安国公府如临大敌一般,卢氏请了裁缝过来,给每个姑娘都做了两身时新样子的衣裳,又从外头铺子里买了几样首饰。
锦心瞧过了,那些绸缎,都是罗家的绸缎铺子里的。那个掌柜的,提前已经让人捎了口信过来。
如今卢氏花着她的家产,不觉得什么。等她有一天搬出去,且让她再得意去!
一切收拾妥当,卢氏单等着后日带着安府的姑娘去诚亲王府了。
五月初二,正是一个大晴天。
一大早,安府的姑娘们都早早地起来梳洗了,换上了才做的颜色艳丽的衣裳,到了二门,等着卢氏和安清。
不多时,卢氏就带着安清到了。
见锦心没到,不由急了,忙让丫头去催。
安清更是骂出了声,“就说这个丧门星不能带,都这么晚了还不出来,是不是不想让我们去?”
卢氏用眼神止住了她,“出门在外,可要记住,万不能这么说话,使小性子!”
今儿的日子很重要,安清虽然不甘,也得听着。
锦心姗姗来迟!
众人看去,见她依旧半旧不新的蜜合色褙子,头上还是那朵百色珠花,卢氏为她置办的衣裳首饰一件没穿一件没戴。
安清不由怒火攻心,上前指着锦心的鼻子就骂,“看看你这个样子,哪里像是拜寿的,倒像是奔丧的?你这是去惹晦气啊?”
卢氏连忙喝止了女儿,上前打量了锦心一阵子,冷笑连连,“大姑娘为何不穿我给你预备的行头?可是觉得不好?”
锦心早知道她们会有此一说,不慌不忙地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没有,舅母有心了。只是我父母大孝未过,不能穿红着绿!”
这话正理。
卢氏也说不出别的来。
安清却忍不住,又窜上前,“你大孝未过就不该出去啊?为何巴巴地要跟着我们?”
锦心无语,“我也不想啊?再说,诚亲王妃也不能不让我戴孝吧?”
一句话,噎得安清张不开嘴。
她这才记起来,是祖母非让锦心去的。
她噘着嘴,一脸的不满,“祖母也真是的,老糊涂了吗?干嘛非让她跟着?”
卢氏自然不会让女儿再说下去,扯了扯她的手,低声道,“走吧。”
并没有理会锦心。
众人都纷纷上了马车,没人过来问锦心一声。
锦心抿了抿唇,慢慢地笑了。反正她不想去,故意磨蹭到现在才来,就是让卢氏没有多余的空闲让她回去换衣裳。
吴蘅走在最后,上前拉过锦心的手,笑道,“既这么着,就罢了。反正你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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