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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玉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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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锦心还没等他提出来倒先说了。
“小的先谢过姑娘了。”得了这莫大的实惠的老宋叔,真是心窝子都是暖融融的。
一直恭恭敬敬地把锦心送到了大门口,看着她上了车,老宋叔才放心转回身来,一边走嘴里一边念叨着,“多好的姑娘哪……”
锦心坐了车往内城驶去,那里还有一家绸缎铺子。
紫芝坐在她对面,小心翼翼地觑着她的神色,问道,“姑娘,您方才给那老宋头太多了些吧?”
锦心早就看出来紫芝一直憋着话想问她呢,闻听不由笑道,“多什么?他要是想多赚,就得保证铺子里每月的收益不减。对我来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当然是好事儿了。
紫芝暗自佩服,“姑娘果然比奴婢聪慧多了。”
锦心抿嘴儿一笑,“你也不笨,只是术业有专攻罢了。”
紫芝哪里知道这话?
想问,见锦心脸上似乎添了疲乏之色,也就住了嘴。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天就阴沉下来。
外头跟车的婆子就上前问着锦心,“姑娘,看这样子要下雨了,是不是找个地方避一避?”
锦心有些懊恼,晌午出来的时候,还晴空万里的,没想到不过是过了个把时辰,就变天了。
到绸缎铺子还得好一阵子,这路上要是林了雨,可就不上算了。
想了想,锦心就吩咐车夫,“陈大叔,看看这附近有没有茶馆,我们上哪儿避避雨去!”
手里有才从“罗记粮铺”拿来的一百两银子,锦心还是不怕上那些茶馆的。
车夫陈大叔答应了,赶着马车往前走。
谁知这五月天儿,雨势来得也挺急,还没到地儿,那豆大的雨滴就噼里啪啦地砸下来,砸得车篷噼噼啪啪跟放爆竹一样响。
几个婆子嘻嘻哈哈抱着头在那儿叫唤,“不得了,怕是下雹子了。”陈叔紧赶慢赶将马车赶到了一处宽敞的地儿,那里有一处茶馆,迎面的匾额上题写着“迎风阁”三个隶书烫金大字。
要了一间雅间,她和紫芝进去坐了。
又给车夫和两个跟车的婆子要了几碗热茶,吩咐他们在底下大堂候着,等雨过了再走。
那雅间在二楼,临窗就是宽敞的大街,此刻,街上的行人俱都行色匆匆,躲避着这场急雨。
锦心靠着窗口,品着香茗,忽然觉得这是她重生以来过得最惬意的一天了。
一杯茶品完,身上已是有了热汽。
她惬意地往后仰了仰,看着面前的两盘子点心,没啥胃口。
“你把她吃了吧,白放着也是可惜。”她朝对面坐着的紫芝努了努嘴,笑道,“这会子倒是有些困乏了,我先靠一会儿。等雨停了你叫我。”
紫芝答应了,细心地把薄纱披风给她搭上,端过点心盘子慢慢地吃起来。
迷迷糊糊地,锦心竟然睡着了。
自打重生以来,她真是太累了。
也许是自己复仇迈出了第一步了,她只觉得今儿心情特别好。人的精神一旦松懈下来,就容易困乏。
恍恍惚惚地,就听外边有人吵嚷,“这里明明有临窗的雅间,为何不让我们进去?”
好像是个尖细的男子声音。
接着,有一个陪着小意的男人声音低低地说着好话儿,“这位爷,真是不巧,那里已经有客人了。”
“有客人也给我赶出去,爷少不了你的银子。”那个尖细的声音似乎很是财大气粗,“咚”地一声响,似乎砸下了一锭银子。
“这……这……”先前那个陪着小意的男人似乎为难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似乎下定了决心,“小的这就去办!”
很快,锦心所在这间雅间的门就被人咚咚地给擂响了,锦心豁然睁开眼,盯着那门。
她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看向了紫芝。


 六十一章 贵人

紫芝咬着唇,摇头,“是我们先来的,凭什么赶我们走?”
想来紫芝早就听见了。
“开门吧。”锦心只淡淡瞥一眼那门,就吩咐紫芝。
“姑娘,我们何必这么委屈?安国公府在京中也不是那等没头没脸的。”紫芝气愤地喊着。
锦心却苦笑了下,安国公府门第再高贵,会为她出头吗?
门口站着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一贯的讨好的笑,“姑娘,对不住。小店给姑娘另安排了一间雅舍,这次的茶钱权当是小店赠送的。”
意思就是可以免费让她们在其他雅舍里喝茶吃点心了?
锦心明白,定是有什么位高权重的人来了,她们这等不上台面的身份,店家自然先拿她们开刀。
不过人家肯这么给她们面子,锦心也不想撕破脸。
毕竟,来者是客,人家是做生意的,为了一些权贵,不得不低头。这不也没有把她们给赶出去不是?
“掌柜的不必客气,我们这就走。”锦心淡淡地说着,起身就朝外走去。
那掌柜的倒是有些发怔。
他还以为这里头的姑娘怎么着也得费几句口舌的,没想到人家倒是这么痛快地离开了,倒让他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愧疚。
“对不住了,姑娘,实在是……”他讷讷地赔笑,只是说了半截话就说不下去了。
显然,他也是有难处的。
锦心甚是理解,这世道,总有强弱之分,当自己的力量不够大时,只能退一步海阔天空了。这也没什么好羞愧的,不是吗?
只不过她不是个多言的人,淡然地冲掌柜的点了点头,就带着紫芝要出去。
那掌柜的似乎是愣住了。
面前的女子,戴着轻纱帷帽,虽看不见面容,但身量纤细,举止优雅,行走间更是如杨柳飘拂般韵致优雅。
那声音更是如天籁般,悦耳动听,淡淡几个字,就能让人从心田里生出一股倾慕。
“麻烦掌柜的让一让。”见这个胖胖的掌柜的始终跟门神一般堵住门,让她们想走都走不了,锦心不由蹙眉提醒着这人。
紫芝更是没有好气,明明是来赶她们走的,这会子却堵着门,到底什么意思?
掌柜的听见锦心的话才反应过来,尴尬地让开了身子,“对不住,姑娘。”
锦心微微颔首,轻移莲步走了开去。
掌柜的忙追上,领着她们到另一处雅舍。
走道里,站着一个面容清秀的男人,只是他面色阴柔,眉眼刁钻,看上去不是个善茬子。
见了掌柜的带她们朝另一间雅舍走去,那人高抬着下巴、用一种颐指气使的神气问道,“她们答应了?”
“是的,挺痛快的。”听见这人问话,掌柜的忙住了脚,小心翼翼地陪着笑,小声说道。
“嗯,这世上哪有人不见钱眼开的?”那人冷哼一声,轻蔑地扫一眼穿戴很是素净的锦心,小声嘀咕着,“一看就是小门小户的,这点儿银子还是在乎的。”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并没有刻意压低,还似乎故意带着得意的笑。
只是那声音很是难听,丝嘎沙哑,像是公鸭。
这样的声音,让人不注意都难。
锦心本已从这人身边走过去了,闻听此话又转过头来。
听这人的声音,显然不是什么寻常门第人家的家仆,这人好像是个太监。
透过惟帽的纱幕,她细细地盯了那人的喉结一眼,果然不如一般男子那般凸起。
她心里有些明了,怪不得掌柜的那般急切想把她们的雅舍给让出去呢,想来就是给这人的主子的。
京中能使唤得起内侍的府邸,大多是王公贵族了。
只是让出临窗雅间是她不想多惹是非,并不是贪图那几两银子。
这人饶占了便宜还来说风凉话,那就别怪她不想忍了。
“如果这位爷认为是我们贪图便宜才让出临窗雅舍的,那你就错了。我们现在还回去,银子不银子的,我也不在乎那几两。”
锦心淡淡地说着,声音里没什么波澜起伏。但听上去却无端让人心头一寒。
那内侍显然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给噎过,想来高高在上惯了的,听了这话当即额头的青筋暴跳起来,阴柔的眼神刀子般射向锦心,冷冷一哼,“倒是看不出来这姑娘胆子还挺大啊?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他想拿自己的身份吓唬自己?
锦心不由得笑了。
真是幼稚!
这京中,达官显贵一大把,但天子脚下,恐怕还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为非作歹吧?
她断定,这人定是打着主家的幌子,给自己戴高帽呢。碰着那等不识货的,就把他们当正经人物了。
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你是什么人不重要,我讲的是理!”
她冷冰冰地把那人的话给打断,平静无波地看着他,冷声道,“天子脚下,总得有个理才是!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不能因为你身高位重,就要把我们从临窗的雅舍里赶出去?我想,这事儿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怕也不会饶了你家主子的吧?”
她一眼看穿这人就是个大尾巴狼,出来冲大头的。
不过有这样的家仆,那主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吧?
那人显然被她给气着了。
这么一个黄毛丫头,竟敢对着他吆五喝六的,也不打听打听他是哪个府上的——奴才?
那人眉眼生出了一股戾气,脸色气得发白,咬牙狰狞地笑着,“姑娘倒是好利口。今儿我就赶你出去又怎么了?有本事你捅到皇上面前?”
锦心把理儿讲清楚,也不想再多说。跟这样的人,也犯不着去费什么口舌!
她也不接话,只淡定地扫了眼那已经吓得傻呆呆的掌柜的,“带我们去雅舍。”
见她要走,那人忽地身形一动,拦在了她们面前,“你这就想走?”
那人面上杀气腾腾,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紫芝吓得身子发软,看那人挽袖子撸胳膊的样子,忙往前挡在了锦心前头,“你……你想怎样?”
锦心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头,示意她让开,“咱们走!”
那人没有占到便宜,哪里肯让开?
只是拦定了她们,狠狠地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像是要把她们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这青天白日的,你待如何?”锦心挑了挑眉,淡淡地问着。掩在云袖后的手却瞧瞧地摸了一根银针,以防万一。
“哼,你不是伶牙俐齿吗?今儿就让小爷我好好地教训教训你们!”那人逼上前一步,阴狠地一笑,吓得紫芝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下身子,却死死地挡在锦心跟前,寸步不让。
“双喜,不得无礼,退下!”
在这紧要关头,忽然就听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六十二章 赔礼

那拦在锦心面前的人忽然就像被霜打了的叶子一样,蔫了。
身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扬起浓浓的笑,颠颠地就往楼下跑。
“主子,您,您到了?”他结结巴巴地,似乎带着些心虚,讨好地下了那木质的梯子。
锦心见状,悄悄地收回了银针。紫芝则拍着胸脯子喘出一口气来。
那掌柜的,压根儿就吓傻了,贴在墙根儿跟一滩烂泥一样。
锦心也没了到雅舍喝茶的心思了,听着外头的雨声小了些,就拉着紫芝往旁边走去,打算避过那人的主子,径自下楼离去。
“还有临窗的雅舍吗?”那个温润的声音如清风徐来,沁人心脾。显然是在问先前拦着她们的那个阴柔的家伙。
“主子,有,有,正好是临窗的,喝着茶还不耽误看看外头的风景。”那人急急地说着,语气里满是巴巴的讨好,全然没有先前对她们的那副凶神恶煞。
“是刚好有一间,还是你仗势欺人抢来的?”那个温润声音的主人依然用着一种淡然洒脱的声线儿说着,只是那声音里显然透着一股子不悦。
这么说,他方才不知情?
锦心怔了怔,倒是没想到。不过这已经跟她无关了,她的雅舍已经让了出来,只要别人不惹她,她也没心思再去追究什么。
“回……回主子的话,是,是那姑娘……心甘情愿让给奴才的。”那人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倒是炉火纯青。
罗锦心如是想着,已是低了头进了近前的一个雅间。因为那楼下的贵人已经上来了。
“这位姑娘真是好心!”那人温温地说着,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那久居高位的威严令人喘不动气来。
先前那公鸭嗓子的内侍不敢吭声了,锦心在雅间里站着,也看不见他的神情。
不过她想,那肯定很精彩!
“下去领二十鞭子!”
突兀地,没有任何心理准备,那个温吞的声音忽然道出了这么一句来。
那淡然的声音依然温和无波,像是在闲话家常一样。
锦心心头跟着突地一跳,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声音明明听上去很温和,但却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先前那个对她们趾高气扬的内侍这会子似乎一点儿也没了那股子威势了,就听他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句,“是!”
锦心有些好奇起来,站在雅舍里却没动。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过去就算了。
她静静地等着那人走过去,好和紫芝一起下楼。
只是那人上得楼来,却忽然对着掌柜的问道,“那位姑娘在哪儿?”
已经反应过来的掌柜的,忙竖指指了下旁边的雅间。
那人就站在门前朗声道,“姑娘,是在下御下不严,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人家都找上门来赔礼了,锦心也不好再躲着了。
她开了门,带着紫芝走了出来,蹲身对着那人行了个礼,嘴中说,“小女子见过这位公子。”
起身抬头时,却猛然撞进一双悠然深邃的眸子里。
眼前的这个男人约莫二十多岁,身材高大,面相沉稳,双目炯炯有神。略方的下巴,透出股子干练刚毅来。再加上一身锦缎紫袍,白玉腰带,更加彰显出他尊贵不凡的出身来。
听见锦心的声音,这人两道浓眉挑了挑,似乎有些震惊,却很快就敛了下去,“姑娘客气了,该是在下给姑娘赔礼才是!”
他礼数有加地作了个揖,看一眼锦心身后的那处雅舍,淡然笑道,“姑娘先来的,那临窗的雅舍自然还是姑娘去。这间,就给了在下吧?”
虽然是商量的语气,却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他显然也已经这么做了,脚步一抬,就要往里走。
锦心也不拦着,只是轻声道,“雨也小些了,我这就走了,临窗雅舍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公子去吧。”
人家礼数很周到,也已经惩罚了那仗势欺人的奴才,她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于是她冲着这人微微点头,就要下楼。
那人看着雪白纱幕后影影绰绰的面容,面色有些变化莫测,“雨还下着呢,姑娘何必急在一时?如姑娘不嫌弃,在下斗胆请姑娘喝杯茶!”
一个陌生男人邀请她喝茶,锦心当然不会答应。虽然和他已经有了些瓜葛,但她不是那等狂蜂浪蝶,见个男人走不动的主儿,自然不想再有进一步的牵扯。
“小女谢过这位公子的好意,只是小女还有急事,就不等了。”也不管那人答应不答应,她带着紫芝匆匆地就下了楼。
身后的那人,似乎一直在盯着她的背影看,让她有种如芒在背的不适。
到了楼下大堂,会过账,她就带着车夫和跟车的婆子出了门。
陈叔先去把马车赶到“迎风阁”门口,紫芝扶着她上了车,一行人才往前走去。
雨势小了些。
空气中,水汽氤氲,好似有一层薄雾淡淡地笼罩着。
锦心甚是喜爱这午后的雨景,不禁挑了帘子往外看。
只是似乎总有两道目光追随着她,她不由蹙眉抬头往上看去。迎风阁临窗的那间雅舍窗口,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紫色身影,似乎正朝着她这个地方看过来。
方才那两道目光可能是这个人的。
“阴魂不散!”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她就欲待放下帘子。
却不料眼神一撩间,就看见不远处几匹快马眨眼间就来到她的马车跟前,溅起一地的水花。
两个跟车的婆子裙角被溅湿,很是不快地骂骂咧咧。可当她们看清马上的人时,却吓得住了声。
锦心也看见了,心里很是不快。这安国公府的仆妇着实没有教养,大街上随便什么人都敢骂,也不怕丢了小命!
只是那马上之人更是让她生气,让她也有种想破口大骂的冲动!
还是五月的天儿,这雨势虽然小了些,可打在身上也冰凉难耐。
可那马上之人,一身白色箭袖锦衫已经湿透,正滴答往下落水。那泼墨一般的黑发,全都湿漉漉地贴在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
他面色有些发白,越发显得那脸色晶莹如玉。
“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锦心情急之下,骂声出口。
跟车的婆子吓傻了。
那骑马之人的侍卫也惊呆了。


 六十三章 巧妙

“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锦心情急之下,骂声出口。
跟车的婆子吓傻了。
那骑马之人的侍卫也惊呆了。
跟车的婆子见鬼般看着自家姑娘,这姑娘是怎么了?怎么用这样的口吻跟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恒王世子说话?
这京中,多少名门闺秀想靠还靠不上这棵大树,她竟然想都不想,问人家“活得不耐烦了”?这得有多大的胆子?
而那跟随林珏的侍卫,更是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姑娘是脑子有病还是怎么的?好端端地在大街上见了他们家世子,张口第一句话就是咒人死?
世子什么脾性他们最清楚不过,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就连当今圣上也得给世子爷几分面子,这姑娘怎么敢这样?
也只有温鹤和冷烟这两个小厮已经习惯了罗锦心这副冷冰冰不把他们家世子爷放在眼里的样子,他们两个更是知道他们家世子的心思,所以,这所有人都惊得眼珠子快要掉出来的时候,只有这两个人端坐在马背上,高兴地眉开眼笑。
因为他们知道,世子爷今儿心情不好,在西山大营跑了大半日的马,但心里还是积郁颇深。
两个人还忐忑不安地想法子想让世子爷高兴起来,没想到就在这雨中碰到了罗姑娘。
这下好了,世子爷铁定就痛快了。
不管罗姑娘说多难听的话,世子爷也不会真的生气。
说不定,世子爷还挺好这一口,要是天天被罗姑娘给蹭上几句,怕是会更欢喜呢。
果然,林珏听了罗锦心探出头来骂他,当即就抿着唇儿笑了,也不管自己头上脸上湿漉漉地往下滴水,就策马靠近了锦心的马车,眉目舒展,“出来的急,没想到雨势这么大,不过你放心,我们这些厮杀的汉子,身子结实地很,这点儿雨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伤才刚好吗?逞的什么能?
她可不想看着他旧伤复发,感染而亡。
这一世,她绝不能给他陪葬!
冷哼一声,锦心的语气里带着丝丝的火气,“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你死了也拉扯上我就好!”
知道这小女人嘴里不会吐出什么好话,林珏也不在意,只是低了头很是不解,“我死了怎么就会拉扯上你?”
虽然这般问着,但他心里的欢喜还是大过了恼怒。
这小女人说这话,是不是意味着,不管他们两个是生是死,都会牵扯在一块?
这话,他还真是爱听。
林珏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了,唇角上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那惊艳的面容震惊了所有的人。当然罗锦心除外。
跟车的婆子和陈叔惊讶地已经不会说话了。
罗姑娘这般生硬狠辣地和恒王世子说话,他都不带生气的?而且,人家脸上分明还挂着明媚的笑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们见过厚颜无耻、恬不知耻的人,可从来还没见过这样一个位高权重高高在上的世子爷,竟然喜欢被人骂着?
跟林珏的侍卫也是懵了。
世子爷什么时候笑得这般开怀了?
自打上次疆场上,死了那么多生死与共的兄弟之后,世子爷就不会笑了。
可是这姑娘那般恶毒的话,竟然让世子爷笑得这样?
真是匪夷所思!
众人各怀心思,却都看不懂这两个主子了。
只有温鹤和冷烟两个,惬意地端坐在马上,东张西望,打量着那些正沿街叫卖的小摊,想着买个什么东西。
林珏哪里知道这一瞬间,跟面前的人竟会想了这么多。
他正弯着身子俯首等着锦心回答他的问题呢。
锦心倒是被他问住了。
她该怎么向他解释两个人前世的纠葛?
前世里,他死人一个,自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而她,重生了一次,还记得前世的事情,可这些却都不能告诉别人。
想了想,她不得不冷冰冰地说道,“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你的伤是我治的,你要是出丁点儿差错,到时候我还有命活着吗?”
看着这小女人一脸不善的样子,林珏莫名就觉得开心,“都过去这么久了,伤早就好了。再说了,这点儿雨压根儿就不能怎样,你别担心!”
他的声音本来就清越动听,如今更添了几丝不易察觉的温存,听上去让人止不住剧烈地心跳起来。
只是锦心重生一世,早就没了那种心境,依然面如止水,冷哼了一声,“我为何要担心?你死不了就好!”
至少挺过今年,等明年再死,那就跟她没啥瓜葛了。
当然,这话她没说出来。
反正到了明年,她也该和卢氏做个了断了。到时候实在不行,她就在外头买个院子,自己开家医馆,也得过上一辈子。
说完了自己想说的,锦心刷地一下放下帘子,对陈叔道,“我们走!”
陈叔只得驾车往前走。
林珏就那么呆呆地看着这小女人缩回了车内,说走就走,扔下他湿漉漉地站在雨地里。
“还真是绝情!”身后的冷烟忍不住啧啧摇头,小声嘀咕了句,“这样换做其他的姑娘,早就来不及邀世子爷进车里坐着了。”
温鹤也有同感,“那是,我们世子爷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惊才绝艳,哪个姑娘不上赶着?”
但是那些上赶着的姑娘世子爷一个也看不上眼,唯独对这个冷冰冰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罗姑娘上了心。
世间的缘分,当真就是这么奇妙!
两个小厮的嘀咕声,显然被林珏给听见了。他狠狠地回头瞪了他们两个一眼,“再多嘴,把你们舌头给割了。”
温鹤和冷烟吓得顿时捂住了嘴,噤了声。
他们还是小心为妙,省得被世子爷给割了舌头。
林珏吓唬完两个小厮,又懊恼地回头看着那已经渐行渐远的安国公府的马车,犹豫着要不要赶上去,却忽听不远处响起一个温和带笑的声音来,“玉堂,怎么是你?”
他抬头循着声音看去,就见前面一处匾额上书着“迎风阁”三个烫金大字的茶馆里,二楼的一处窗口探出半个身子来,那张脸正笑着看向他,冲他招了招手。
这人林珏也是认得的,正是当今诚亲王世子!
他打消了跟上锦心马车的念头,虽然不悦,却还是纵马赶了过去。


 六十四章 不欢

诚亲王乃当今圣上的胞弟,太子的亲叔,和恒王府也算得上姻亲了。
诚亲王世子萧耀和他有过几面之缘,只不过两人未曾深交。这几年,林珏一直在边关,一年难得回京一趟。
这次凯旋回京,萧耀曾随着太子一起出京十里郊外迎接他,和林珏算得上熟人了。
林珏上得二楼,萧耀已经站在雅间的门口等着他了。
迎着林珏进了临窗的雅舍,两个人坐下,萧耀重新要了热茶和果点。
“玉堂,这是雨前龙井,你尝尝。”萧耀热络地给林珏斟了一杯茶,亲手捧给他。
林珏连忙起身接过来,道了谢,吹了吹茶盏里的热汽,浅浅地呷了一口。
“果然好茶!”放下茶盏,他赞了一声。
萧耀温和地笑了,那清秀的眉眼透出一股睿智,就见他忽地起身,对着林珏就作了一揖,“上次是舍妹无状,冲撞了世子,本世子在这儿替舍妹赔罪了。”
林珏不料他忽然来了这一出,倒是一愣。半日才意会过来,他指的是端慧郡主上次跟他争抢裙子的事儿。
既然诚亲王世子亲自跟他赔罪,林珏自然不好端着架子,当即也赶忙起身,“萧世子言重了,令妹尚且年幼,凡事争强好胜些也是有的。”
人家亲兄长给他赔罪,他还要怎么说?肯定不能说人家妹妹娇蛮无礼了。
萧耀见林珏不甚在意,心里颇喜,趁热打铁,“后日是母妃五十大寿,还请玉堂届时前往,容本世子置酒赔罪。”
人家盛情相邀,林珏也不好说不去。何况,恒王府和诚亲王府因着太子妃的关系,算得上姻亲,自然要去的。
“好,在下到时定当备了厚礼,给诚王妃祝寿!”林珏笑着答应了,萧耀很是高兴。
不知不觉地,他又转了话题,“方才看玉堂骑马和安国公府的马车相遇,还跟里头那位姑娘说了几句话,你们相识?”
问的是刚才在外头,他和罗锦心相遇的事儿。
林珏眉毛不由诧异地挑了挑眉,萧耀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他见过锦心?
“算不得熟,当日在下陪着母妃到安国公府给崔老太君贺寿,见过罗姑娘一面。”林珏字斟句酌,轻轻地解释着。
心里却有些犯嘀咕,这个萧耀为何要打听这些?
自己心里想着念着罗锦心,别的男人一有点儿风吹草动,林珏就跟着上心。
萧耀听了他的话轻轻地笑了,“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跟她很熟?”
那语气里似乎有一丝轻松,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林珏不由多看了萧耀一眼,就听他带着点儿梦呓般的神情轻轻道来,“方才我身边的内侍狗仗人势,竟把那姑娘从这间临窗的雅舍里赶出去,谁想后来我给这姑娘赔了礼,这姑娘却很是冷淡。”
“是么?”不知为何,听见罗锦心对萧耀很是冷淡,林珏止不住就唇角飞扬起来,“她一个闺阁女子,自是不好和陌生男子熟络的。想来萧世子不会为了这个计较的。”
“呵呵,我哪会为了这个跟她计较?”萧耀似乎觉得林珏的话很是可笑,“只是看她轻纱遮面,尚且引人入胜,就很想知道她长什么样儿。”
很想知道她长什么样儿?这才见了第一次面吧?
林珏的心飞快地跳了两下,心中暗暗冷笑,罗姑娘自然长得国色天香,只可惜绝不能让你给看了去。
“这样不好吧,萧世子?”林珏面色有些不虞,冷声打断了萧耀的幻想,“人家一个闺阁女子,怎能让一个外男看到相貌?萧世子未免有些强人所难啊。”
萧耀也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并不会真的要去挑了锦心的面纱看看她的脸。
只是他听林珏这带着些阴阳怪气的话,还是有些不爽快,“玉堂既然见过那姑娘,不如说给本世子听听,也好开开眼。那般悦耳动听的声音,主人的脸怎么会差了呢?”
他好像来了兴致,又给林珏斟了一杯茶,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林珏很是反感,在他心里,锦心就是他的,怎么能把她的样子说给别的男人听?
难道萧耀对罗姑娘也上了心?
他自动把萧耀当成了假想敌,语气里,也就带了一丝不耐,“萧世子说的什么话!咱们好歹都是尊贵之人,怎能坐在茶馆里,学那说书的,肆意妄谈人家姑娘容貌?何况,那次我也是远远地看了一眼,看得并不真切!”
他说得言不由衷,却理直气壮。把个萧耀给噎得一句话都回不出来,闹了个大红脸。
他好歹是诚亲王世子,身边还能缺了女人?
只不过是一时好奇心起,怎么在林珏眼里,就跟那上不得台面的小混混一样,觊觎人家女子的容貌了?
他不甘地咽了口唾沫,要不是看在太子的份儿上,他真想丢下林珏拔脚就走。
“林世子真是爱说笑,本世子还不至于无聊到专门打听女子容貌的地步,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最好是随口一问!
林珏恶狠狠地喝了一口茶,好像跟那茶盏有仇似的,哐当往桌子上一放,就站起了身子,“萧世子且慢慢享用,本世子还有些兵部里的事儿没有交代清楚,且先告辞了。”
不顾萧耀的挽留,林珏径自起身走了。
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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