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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侯之家(绣锦)-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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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就寻不到了,面前不就站着一个么!邵仲恨不得跳出来拍着胸脯使劲儿高呼,到底还是忍住了,只咬牙笑得一脸直抽搐。
    卢瑞回了侯府后,悄悄地找到七娘,把邵仲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学给她听,罢了又一脸认同地道:“姐姐莫要担心,我虽认得的人不多,但熠哥儿交游广阔,总能寻到这样的人。日后再悄悄带给姐姐相看,若是你不喜欢,我们便另外再寻。至于许二公子,他虽然也好,可我听说,许家太太厉害得紧,很不好相处,姐姐还是不要嫁去他府上好了。”
    七娘闻言,真真地哭笑不得。也亏得采蓝晓得她们姐弟俩有私密话儿要说,借机退了出去,要不,他这番话传出去,七娘简直没法儿见人了。
    “这话可千万莫要再与旁人说!”七娘恨恨地揪了把卢瑞的耳朵,咬牙道:“那邵先生也真是的,旁人家的女娘子,他怎好这般浑说。什么嫁人不嫁人的话,轮得到你们两个男人来操心么。若是传到别人耳朵里,还当我眼高于顶呢。”
    更可气的是,他那话里话外,只差没明说他自个儿最合适了。也亏得卢瑞在这方面反应迟钝,没能听懂他的言外之意,要不然,指不定真会怀疑她与邵仲有什么首尾,羞也羞死人了。七娘才不会承认她自己心里头有鬼呢。
    卢瑞还傻乎乎地帮邵仲说好话,疾声道:“与邵先生无关,都是我问的。邵先生的性子直率,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姐姐你莫要怪他。”
    直率的……邵仲……
    七娘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50公侯之家

    五十
    裕王府发生的事儿在第二日就传遍了整个京城;那传出来的故事永远比发生过的更加精彩,邵家老爷虽把所有罪名全都推到了二儿子邵广的身上,可却管不住旁人的嘴。这京城上下,谁不唏嘘感叹;“虎毒尚且不食子,这邵家老爷简直连禽兽都不如。”
    当然也免不了有人怀疑,私底下咋舌道:“恐怕只是谣言吧,要不,谁会设这么个愚蠢又漏洞百出的局?”
    “那你就不晓得了。”有人故作神秘地替他解惑:“你也不看看那天赴宴的都是些什么人。若不是太子殿下与福王爷恰巧到了,这事儿可就铁板钉钉,那脏水保管一滴不落地全泼在了邵大公子身上。”
    “什么;你说没证人?那裕王府上下还怕找不出证人来。只要太子殿下和福王不在,那什么亲耳听到的;亲眼瞧见的,保管一个接着一个地往外跳,说得比珍珠还真。太医?得了,那太医院里头,也只有白大人与蔡大人还硬气些……”
    不免又有人到处打探那日赴宴的官员,得知名单后,再在朝堂和衙门里遇上,免不得一通冷嘲热讽,便是裕王爷,也被太上皇召进宫臭骂了一通,还勒令他三个月不准出府——说到底,邵家老太爷是先祖皇帝身边的近臣,若是上皇不闻不问,难免要伤了诸位老臣的心。
    虽说那日下毒与诬陷的事儿证据确凿,可到底没有出人命,那邵广又是邵家子嗣,所以皇帝在处理时也手下留情,只打了他几十板子,逐出了国公府,赶出京城,此生再不准回京。至于邵老爷,虽说那要命的罪过他摘了出去,可行为不端,教子不严的罪名却是怎么也撇不清的,被皇帝下令狠狠训斥了一通,又把他原本在鸿胪寺的官职给革了,又勒令其闭门思过,不得了圣旨不能出门。
    圣旨一下,这国公府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那凶神恶煞的禁军侍卫一进门,毫不客气地压住邵广打了一顿板子。邵广当场就晕死了过去,二姨奶奶汪氏哭得肝肠寸断,赶紧派人去请太医,谁料太医院根本就不肯派人,她只得让下人去附近的医馆请了大夫,草草地上了些药后,侍卫们又毫不客气地把邵广拽上了马车,飞快地扔出了城。
    自始至终,不论是邵广晕死过去,还是汪氏哭着找邵老爷求饶,邵老爷都躲在书房里不曾露面,且不说府里的下人们如何议论纷纷,康氏紧紧抱着三少爷邵诚,咬着牙低声叮嘱道:“我的儿,你可看清楚了,这就是你父亲的真面目。倒是你那大哥是个聪明人,早就看透了他,早早地搬出府去,而今又趁机与他撇清了关系。你且多学着点,莫要日后又被你爹给坑了。”
    邵诚到底不懂事,只哇哇地大哭。
    老太爷在府里最偏的荣安堂里养病,皇帝特意差了蔡太医给老人家诊脉,院子里的下人也通通换了个干净,而今全都是宫里派出来的,外头发生的事情,一星半点也传不进来。便是先前汪氏哭哭啼啼地求到了院子门口,也被宫人们迅速地拖走了。
    “老爷子的身子骨还算康健。”蔡太医自顾自地泡了杯浓茶,一边小口小口地抿了,一边呵呵笑道:“不过也得好生将养着,尤其是这两条腿,早年有旧伤,先前又不曾仔细调养,这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就成了旧疾。往后您就安安稳稳地在这院子里歇着,我每隔两三日就来看看您,。至于旁的事儿,您就别操心了。”
    老太爷半眯着眼睛没有说话。蔡太医见状,也不好再多说,又与他闲聊了一阵后才起身告辞。等他走到门口,老太爷忽然低低地开口问:“我那孙子……可还好?”
    蔡太医一时间也不明白他问的到底是哪一个,想了想,才笑着回道:“大公子福星高照,人又聪明,将来定是有大出息的。”
    老太爷闻言,缓缓闭上了眼,手指轻轻动了动。蔡太医心知自己猜对了,遂笑着出了门。
    邵仲这边,虽打赢了一场大仗,却依旧没有半点欢喜,自打那日从卢瑞口中得知了许二公子觊觎七娘的事情之后,他一连好些天都郁郁寡欢,一张俊脸沉得可以滴出水来。就连今儿大师兄罗方大驾光临,邵仲也没有平日里那般殷勤。
    “这是怎么了?”罗方一进门就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坐下,锐利的目光盯着邵仲上下打量,冷冷问。
    邵仲还没回话呢,唯恐天下不乱的梁康就插嘴了,“仲哥儿还能有什么事儿,从年头急到年尾也就为了那小媳妇儿。我就不明白了,那姑娘到底好在哪里,模样气度都不算最顶尖的,要命的是脾气还——”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邵仲狠狠地瞪了回去,赶紧委屈地躲到罗方身后,小声地告着状,“大师兄你看仲哥儿,就会冲着我来。”
    罗方没好气地骂道:“人家两口子的事,你插什么嘴。人仲哥儿还知道为自己争取,你看看你自己,整天窝在仲哥儿身边,那二师妹会自个儿凑过来?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再这么闹下去,我非把你赶到师父身边去不可。”
    白道人性格有些古怪,最爱捉弄人,几个弟子里头,罗方沉稳,气场强大,白道人有点不敢下手,二弟子是个姑娘家,人又有些呆,他自然更不好捉弄,至于邵仲——脾性倒是小合了白道人的胃口,可惜这小弟子有点太机灵得过了头,白道人总会在他手里吃亏,于是,呆头呆脑的梁康就成了白道人最爱捉弄的对象,这十几年来,简直让梁康苦不堪言,要不,也不至于委委屈屈地跟在小师弟邵仲身边了。
    这不,一听罗方要把他赶回白道人身边,梁康顿时就泄了气,搓着错可劲儿地认错。邵仲倒也不在意,托着腮继续作忧郁状。他心里头何尝不想立刻去侯府提亲,可而今京城里正热热闹闹地传着他被邵家两父子气得卧病在床的消息,这厢他却大张旗鼓地张罗亲事,不说旁人怎么看,老太太和许氏那一关就过不去。
    可若是眼睁睁地瞧着许家二公子大刺刺地跑去侯府献殷勤,说不定还趁着这机会就开始谈婚论嫁,这让邵仲如何不心急如焚。
    “仲哥儿你心里头可有什么打算?”罗方虽不知道许二公子的事儿,可见邵仲这幅憋屈的神情,也晓得他定是遇到了难事儿,遂低声问道。
    邵仲挤了挤眼睛,唉声叹气地回道:“年前我是没胆子去侯府提亲的,就怕许家那混蛋小子赶在我前头。我仔细想了想,许家小子跟大太太是亲戚,大太太对他定然亲近些,若果真去提了亲,十有□会应下来。既然侯府这边行不通,就只能走许家那边儿的路子。”
    罗方到底聪明,听到此处,就依稀猜到邵仲已经有了主意,遂点头沉声道:“若是哪里用得上师兄帮忙的,就过来招呼一声。”说着话,又斜睨了梁康一眼,一脸鄙夷地道:“我终究比你三师兄靠得住。”
    梁康都快哭了。邵仲则赶紧拍马屁,笑呵呵地赞道:“大师兄一向待我最好。上回裕王府的事,若不是你请了太子殿下和福王爷过来,怎能这般顺利。”
    罗方闻言,脸上微红,不自然地回道:“我本只是请了福王爷帮忙,谁晓得福王爷把太子殿下也搬了过去,更不想太子殿下竟然会招揽你,倒是让你为难了。”
    邵仲赶紧笑道:“大师兄您可千万莫要自责。我将将离了国公府,这不是正想着要去寻个差事么,本还想去科举的,只是身上连个秀才的功名也没有,还得从头考起。难得太子殿下赏识,能在东宫谋个一官半职的,日后去侯府提亲,老太太也不会嫌弃我一事无成了。”
    “可是——”罗方显然也是晓得太子处境的。太子殿下年岁轻,虽占了身份的光,可到底势单力薄,几个兄长又显然是有能力又有野心的,早早地就开了府拉拢朝臣。日后到底谁胜谁负,又如何作得准。
    “大师兄放心。”邵仲胸有成竹地道:“你忘了今上当年的处境了,那可比太子殿下要艰难得多。陛下经历过那样的事,绝不会让太子殿下也跟着吃同样的苦头。至于大皇子与二皇子,不过是磨刀的石头罢了。毕竟,太子殿下将来是要君临天下的,自然要千锤百炼,一路顺风顺水的,反而养得一身的娇弱。”
    罗方于政治一道不甚明了,而今听邵仲这么一说,也颇觉有理,总算放下心来,不免又抱怨了福王爷几句,道他明明心里头清楚着,却不告诉自己,害得他白白地操心了一阵。
    邵仲又迅速地把话题转到许二公子身上,正色朝罗方道:“我让常安出去打听过了,许家大太太姓刘,娘家就在兴成巷,刘家老太爷先前在许老将军身边做过副将,在战场上救过老将军一命,这才有了后来两家的亲事。要不然,以刘家的门第,是怎么也高攀补上大将军府的。”
    “刘家门第不高,到了这一辈愈发地无人成才,因此也愈发地没落。这些年来,刘氏没少接济娘家,听说她还一心想与娘家做亲,许家大公子的婚事她虽不敢插手,可二公子这边,可就说不准了。”
    罗方闻言,眉头顿时拧起来,梁康则比较冲动,指着邵仲大声喝道:“仲仲哥儿……你好狠,竟想算计着二公子娶刘家那小门小户的丫头。”
    邵仲撇嘴瞪眼,“什么叫算计,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许二公子哪能自己做主?再说了,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是让人去吹个风,浇个油,若不是许家大太太有心,这婚事也做不成。若二公子真对这桩婚事不满意,自去跟他母亲闹去。若是连这点本事也没有,还敢来肖想我媳妇儿。”再说了,以许家大太太的厉害和泼辣劲儿,七娘若是嫁进了门,那日子该多难过。
    梁康虽替许二公子痛心,可到底还是师弟亲,更不用说,一旁还有他最惧怕的罗方在,他若是胆敢搞出什么告密的事儿,不用邵仲下手,罗方一个眼神儿就能让他起不来身。
    不过,许家大太太的德行如何,许氏定是晓得的,想来也不会眼睁睁地把七娘嫁到那边去受苦。邵仲忽然想到这一点,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不管怎么说,七娘中意的还是自己呢。
    侯府里头,七娘正与卢嫣核对这个月的账目。她跟着胡氏和许氏学着管家有一阵子了,因脑子好使,记性又好,学了不多久,胡氏索性把府里的账本拿给她来核,倒省得自个儿每天晚上算得脑仁疼。
    卢嫣到底年岁小,算术学得也不好,盯着那密密麻麻的账目看了一阵就开始眼花,一会儿眼睛眯呀眯的,等七娘发现不大对劲了回头看时,她已经趴在榻上睡着了。
    立冬过后,这天气便一日比一日冷,老太太屋里早已燃了火盆,七娘这绣榻上也铺了厚厚的羊毛褥子,坐在上头甚是绵软,难怪卢嫣倒头就睡着。
    七娘让采蓝抱了床薄被子给卢嫣盖上,自己则继续查看账目。一旁的采蓝拿了个帕子慢悠悠地绣着,是不是地引七娘说两句话,说到高兴的地方,主仆二人都轻轻笑起来,屋里一派平和。
    一会儿外头有丫鬟过来禀告,说是许氏与胡氏到了。七娘赶紧起身去迎。
    还未到门口,许氏和胡氏就一边说话一边进了屋,瞧见榻上睡得一脸红扑扑的卢嫣,胡氏忍不住掩嘴笑起来,摇头无奈道:“瞧瞧我们家这丫头,这傻乎乎的模样,我可真怕她日后嫁不出去。”
    许氏笑道:“你而今是这么说,真到了嫣儿要出嫁的时候,只怕你又舍不得了。”
    说到这里,胡氏忍不住捂嘴笑个不停,压低了嗓门朝许氏道:“说到嫁人,我昨儿听熠哥儿说了一番话,险些把我给笑死。他说什么来着,女孩子就不要嫁人,在府里头如珠似宝地捧着,日后嫁到别人府里,要孝顺公婆、讨好丈夫,教养子女,操持家务,还得费尽心思地放着丈夫纳妾……”
    “若真实在要嫁人,那就得睁大了眼睛仔细挑选,第一要找个情投意合的……第二人品要好……”
    这不正是前几日卢瑞在他跟前大放厥词的话吗?那还是从邵仲嘴里传出来的!七娘千叮咛万嘱咐,叮嘱卢瑞不要说出去,结果这孩子还是透漏给了熠哥儿听。这个大嘴巴!
    七娘心里头暗暗地骂,许氏却是越听越心惊。
    这话虽是童言,可偏偏还真有道理。便是侯府里头,已经算是京城里少见的和睦了,可先前她刚刚进门的时候,不也被老太太嫌弃过。直到后来丈夫去世,卢家败落,她竭力支撑着家里渡过难关,老太太这才对她另眼相看。
    日后七娘嫁了人,岂不是日子愈发地难过。
    原本娘家这个二侄子许氏是极为喜欢的,人品才貌都是不差的,性子也直爽,看得出来,他对七娘也是极有心的,不然,也不会隔三差五地就往府里跑。可一想到娘家嫂子的性子,许氏又犹豫起来。
    “嫂子这是怎么了?”胡氏见许氏一脸怔怔的模样,立刻猜到怕是自己方才的话引得她胡思乱想了,立刻打了下自己的嘴巴道:“看我这张嘴,这都胡说八道些什么。大娘子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嫂子您可千万别多想。”
    许氏笑笑,面色依旧有些沉重。
    胡氏见状,赶紧把话题岔开,自挤到榻上坐下,笑着朝七娘道:“天气愈发地冷了,大娘子可还习惯?京城靠北,比益州要冷得早,再过几日,只怕就要落雪了。往年的这个时候,京城里头总有些府里要办赏雪宴,少不得还要吟诗作赋,大娘子若是要去,只怕得现在就得预备着了。”
    这是让她早早准备些诗词,省得到时候出丑?
    “我怕她不耐寒,哪回赏雪宴不是大小三九时办的,碧丫头从南方来,哪里受得住冻。若是冻坏了身子,反倒不美。”七娘的生日就在正月,一过年便是整十四,寻常官宦家的小姐们到了这年纪,谁家家长不是急着相看女婿,可许氏的心里头却总有些不舒坦。
    “旁人家不去不打紧,大长公主府上却是不能不去的。我听说,大长公主前年从东边移来的梅花今年要开了,陛下与皇后都要亲至的,不止大娘子要去,我们嫣儿,还有熠哥儿、瑞哥儿都要去。咱们不求能有什么大富贵,但凡是得了皇后娘娘一句好话,日后大娘子说亲就不愁了。”
    胡氏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许氏脑子里暗自琢磨。那边胡氏又笑吟吟地朝七娘道:“老太太邀了隔壁的邵公子一起过年,今年我们府上可要热闹了。就是厨房那边正犯难呢,老太太让厨房拟个菜单子出来,顾婆子来寻了我好几回,让我给出出主意,我又哪里晓得。我们在京城里住了半辈子,见的都是京城里的菜式,半点花样也没有。倒是大娘子从益州过来,又在南边住过许多年,兴许知道些稀罕菜式?”
    七娘闻言顿时一愣,好容易才忍住了没追问下去,心里头却在暗暗嘀咕着,那邵仲果然是个顺竿儿就往上爬的流氓,老太太兴许只是客气一句,他还当了真,就没见过这么大的人了,还跑到旁人府里过年的……
    许氏听到邵仲的名字,心里头忽地一突。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的邵诚弄错了,二公子应该是邵广才对。我现在回去修改。
    


☆、51公侯之家

    五十一
    自打那日听了胡氏无意中说起的那些话后;许氏的心里头便有了些思量。京城里官宦家的千金,多是早早地就开始议亲了,便是不急着议亲的,也提前相看着,不然;等到及笄后就显得急躁了些。六礼下来要费个大半年时间;留给她相看的工夫就太少了。
    许氏自孀居后便极少出门;见过的年轻人也不多;论品貌、论才学;能与七娘相匹配的就更少。邵仲的心思;许氏早早地就有所察觉,只是先前顾虑着国公府的家世,心里头是早就把他排除在外的。而今他竟与国公府一刀两断;虽说没了国公府嫡长子的身份,可身家却是清白了许多。
    不论是相貌人品,还是才学气度,行事做派,抑或是邵仲都可以算是上上乘了,只是,许氏一想到要把女儿嫁出去,心里头总有些酸酸的,连带着对邵仲也不待见起来。
    许氏在家里头郁闷了两天,索性去了廉郡王府寻卢之韵说话。她与卢之韵感情深厚,几乎是无话不谈,到了这时候倒也不瞒着,遂把自己的想法一一说与她听。卢之韵听罢,顿时惊诧得瞪大了眼,“嫂子是说的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国公府案里的那位大公子?”
    见许氏点头,卢之韵顿时激动起来,一脸兴奋地问:“听说那大公子相貌不俗,这京城里头不少小姑娘对他仰慕得紧,尤其是宰相府的七娘子,有一回还言之灼灼地说非他不嫁。我还琢磨着,这大公子还不得赶紧上门去宰相府提亲了,没想到等了大半年也没有动静。若是我们两家结了亲,那张家老头子还不得气死。想一想就带劲!”
    许氏闻言,一时又气又好笑,啐了卢之韵一口道:“跟你说正经的,你偏偏还和我开玩笑。宰相府要相看女婿和我们又有什么相干,未必是他们家看中的,别人连想都不许想了。再说了,若仲哥儿果真有心,何必拖到现在还不去张府提亲,那会儿他可是连我们家碧丫头的面都没见过的。”
    卢之韵生怕惹恼了许氏,赶紧挽着她的隔壁娇声道歉道:“嫂子你晓得我一向没个正行的,说错了话可千万莫要怪我。大娘子我喜欢得紧,眼看着她也要议亲了,我这个做姑姑的自然也高兴。那邵家大公子模样好不好不打紧,重要的是人品如何?虽说他的名声极好,但大娘子嫁过去是一辈子的事,我们自然要谨慎些。不如我让我们王爷出去打听打听?”
    许氏今儿来为了也就是这个事。毕竟,侯府里头,上至老太太,下至卢嫣及各院里的丫鬟婆子,都被邵仲哄得晕晕乎乎,提到他谁不说一声好,尤其是老太太,简直恨不得把他当亲孙子一般疼。若是晓得邵仲对七娘有这样的心思,只怕立马就要应了,唯恐这孙女婿被旁人抢走。
    得了卢之韵的承诺,许氏好歹放下心来,又陪着卢之韵说了一阵家常,到了未时末才回府。
    过了几日,卢之韵就亲自上了门,屏退下人后,才一脸喜色地朝许氏道:“大嫂这女婿可真真的洁身自好,你看这满京城的年轻人,似他这般才学出众的,谁不是自命风流,流连勾栏青楼,狎妓作乐,这孩子却是老老实实,半点坏习气也没有。不说旁的,这都十七八岁了,身边连个伺候的丫鬟也没有,更不用说什么通房小妾。这一点,连我们王爷也是不如的。”
    廉郡王识得卢之韵前,王府里早有两个通房,虽说自打迎娶卢之韵以后就再也没有碰过,可卢之韵心里头总有些不舒坦,想起来了就忍不住要刺廉郡王一回。而今见邵仲如此洁身自好,自然免不得要赞赏几句。
    老实说,邵仲就住在隔壁,平日里行事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许氏自然也晓得他并非好色之徒。只是她心里头终究有些不放心,而今听了卢之韵也这么说,这才真信了,想了想,又笑道:“人们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而今却是连自己的眼睛都不敢信了。”
    卢之韵笑道:“嫂子这么想倒也不奇怪,日后我们家大郎二郎娶媳妇,我指不定要操心成什么样儿呢。”说罢,顿了顿,又劝道:“我看这仲哥儿着实不错,品貌才学在京城里都是上上等的,便是公主也娶得。虽说而今离了国公府没了爵位,可以他的本事,日后定有大出息。我听王爷说,他而今被太子看中,在太子府任长吏,虽说官位不高,可他而今才多大年纪,早早地得了太子的器重,将来太子殿下登基,那时候才真正地宏图大展呢。”
    许氏闻言,却只笑笑,“我也不求他有什么大出息,只要他待碧舸始终如一,我就满足了。”
    “既然嫂子想明白了,那可要早作打算。我听王爷说,而今打仲哥儿主意的可不少,宰相府不说,还有吏部沈家、镇国公府,甚至还有——”她说到此处声音忽然低下来,悄悄地朝西边儿指了指,声音几不可闻,“自从仲哥儿去了太子府,二嫂那边可是蠢蠢欲动呢。”
    连孟氏也——许氏皱眉,想了想,又正色点点头,一脸严肃地道:“你放心,我自理会的。”
    若是等孟氏正儿八经地提出来,到时候许氏也不好再与邵仲议亲了,不然,到时候传出去,倒要说大房抢三房的女婿。好在邵仲对七娘的确有心,兼着又是个聪明剔透的,只需许氏稍稍提点两句,便能意会了。
    再过了小半月的工夫,国公府的事情渐渐低了下去,这一日邵仲再来府里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半路上就被许氏的丫鬟采芹给截了过去。
    以许氏的性子,自然不会把事情说得太直白,但绕是如此,邵仲还是惊得险些从椅子上掉了下来。先前还以为许氏来警告他莫要肖想自家女儿,再仔细听一听,似乎又并非那么回事。等弄明白的时候,邵仲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直直地盯着许氏,傻乎乎地问:“大……大太太方才说……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
    许氏见状,却是噗嗤一下笑起来。她见多了邵仲那副潇洒自在,永远胸有成竹的自信姿态,而今瞧见他这傻乎乎的模样,倒是多了几分真性情。
    许氏却没有再重复,只端着茶不急不慢地抿了一口,缓缓道:“大公子也知道,我们家大娘子虽非我亲生,可我心里头却把她当做亲闺女一般疼爱,生怕她受半点委屈。”
    邵仲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了,闻言立刻懂事地跳出来承诺道:“大太太请放心,我日后若是有半点对不住大娘子的地方,您就让瑞哥儿和熠哥儿上门来教训我。我对大娘子一心一意,只想着要与她白头到老、共度一生的,便是大太太不说,我也要向您保证,日后娶了大娘子进门,心里头便不会有旁人,无论日后……日后子嗣如何,我也绝不纳妾!”
    这孩子,话说得这么满。许氏凝眉打量他,邵仲的脸上微微发红,眼睛里有激动和狂喜,目光真诚,看起来倒不像是作伪。难得他而今能作出这样的承诺,许氏原本还想着,日后若是七娘子嗣艰难,还能容着他……既然如此,那倒也好。
    邵仲从侯府一出来,立刻直奔母舅韩家,正巧舅父韩二老爷就在府里,邵仲也不多废话,直入主题,请二老爷到侯府提亲。
    自打邵母过世之后,韩二老爷没少替邵仲操心,先前还想接他到府里住的,只是被邵仲给退了。自从邵仲满了十五岁,韩二老爷便让二太太到处打听,私底下给邵仲相看媳妇儿,挑了好些个,却始终不合邵仲的意。而今听得邵仲终于同意成亲了,立刻喜出望外,想也没想就应了。
    等送走了邵仲,韩二老爷唤来二太太一商议,才发现二人连侯府大娘子的面都没见过。二老爷顿时又犹豫起来,忧心忡忡地朝二太太道:“你说,仲哥儿忽然去侯府提亲,不会是因为受了侯府的恩惠吧。那侯府家的大娘子听说是过继来的,人品才学都不清楚。到底不是正经的闺阁千金,会不会配不上我们家仲哥儿。”
    二太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低声骂道:“那可是你亲外甥,他是什么性子你还不晓得?他什么时候对哪家姑娘另眼相看过,难得而今想着要成亲,不说那姑娘是侯府千金,便是大街上卖猪肉家的姑娘,我也得去。”
    韩二老爷被二太太骂了一通,立刻就老实了,飞快地让下人去请了官媒,又让二太太仔细收拾了一番,尔后准备了一大堆礼物送她出门。
    韩二太太到了侯府,先去寻的老太太,把提亲的话一说,老太太顿时喜出望外,罢了又生怕韩二老爷笑话,赶紧解释道:“仲哥儿那孩子我一直看着,不说相貌才学,单是人品我就极喜欢。不瞒二老爷说,自打他搬到隔壁住下后,我就当有了个亲孙子一般。”说罢了,又朝身边的嬷嬷催道:“不是让人去请大太太了么,怎么还没来?”
    说话的工夫,许氏已和胡氏一道儿进了门。
    老太太一见她二人立刻笑起来,朝胡氏啐道:“老二媳妇也跑过来凑什么热闹。”
    胡氏只是笑,拉着许氏的手一齐在老太太下首坐了。韩二太太仔细打量这两位夫人,见她二人相貌出众、气度雍容,心里顿时升起好感。又想着那大娘子虽非许氏所出,但既然能入了许氏的眼,想来不论是容貌还是品性都是不差的,于是,心里的担忧顿时去了大半。
    韩二太太把做亲的事又提了一回,许氏闻言,想了想,倒也没再玩那欲擒故纵的把戏,只朝老太太问道:“老太太您看?”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高兴道:“老身素来是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仲哥儿无论人品才貌都是极出众的,又与我们府上颇是有缘,我们家大娘子也同样端庄娴雅,知书达礼,这桩婚事,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她老人家倒是半点谦虚与委婉的话也不愿意说。
    这京城里说亲的,素来都爱讲究个派头,女方家便是再中意,也要再三推脱,所图的不过是显得自家闺女不好求娶,日后嫁进了门,夫家也更加敬重。难得侯府这边几位却都是实在人,韩二太太也是直率爽快的性子,顿时合了脾胃,于是一拍即合,这桩婚事便算是定了下来。
    消息传到三房,孟氏顿时就要冲到老太太屋里去理论,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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