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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后宫-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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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公公果真好手段!
许元姝直起身子便看见王爷的目光,震惊之余慌忙避开了她的眼神。
震惊里分明夹杂了一句话:原来是真的。
许元姝深吸了一口气。
这没什么,王爷原本就觉得她贪慕权势,现如今不过是加深了这个印象。
某种程度上戴公公也是在帮她。
这样等到最后她翻盘的时候,王爷才会更加的怜惜她。
许元姝不慌不忙地扫了一眼施公公,淡淡地说:“我早上去后宫给皇后娘娘和众位娘娘们请安了,一会儿还有赏赐来,烦劳施公公留心着。”
还有一句是对新上任的鲁王爷说的,“臣妾先回去整理东西了。”
第152章 许侧妃的第一天(中)
王爷侧妃是没有宝册的; 不过今天早上这一趟去后宫请安; 也是坐实了她的名分。
许元姝回到属于她的三间屋里; 坐在靠窗户的榻上; 看着窗外一丛郁郁葱葱的小竹林; 竟然觉得有点轻松。
可是当她的余光扫过前头王爷住的正殿; 再看看后头正妃的后殿,这点轻松就没剩下多少了。
皇宫里无处不是规矩; 每一处细节都在直白的提醒所有人; 身份。
许元姝住的是东厢房,一排三间; 进深一间,而那两个侍妾就真的是一人一间屋子了。
王爷的正殿是面阔五间,进深三间的结构,稍间两边是通向后院的角门。一间屋子就跟她的东厢房差不多大。
王妃的后殿面阔同样也是五间; 不过进深就只有一间了,左右还各有一间没开窗户的小耳室,用作仓库。
不过这也是暂时的; 等到王爷病好搬去鲁王府; 她差不多也能有个三进五间的小院。
而王爷就能住面阔七间的屋子了。
她至少还得在宫里住三个月……事情不少,得一件件来。许元姝想了想,道:“若是施公公没事儿就请他过来; 我有话问他。”
跑腿的小太监急忙到前院去了。
施公公这会儿正在王爷屋里; 王爷屋里也只有他一个。
施公公记忆力极好; 早上各宫送的东西他全记在了脑子里; 这会儿正跟王爷一件件地说。
“皇后娘娘送了笔墨纸砚一套,另有……”
“魏妃娘娘送的玉冠玉带一套,另有……”
“艾妃……”
妃位以上的都是详详细细一件不落的说了,嫔还有以下后妃送的贺礼,就只是一句“姜嫔娘娘送了贺礼”完事。
施公公说完,看见王爷还有精神,便小心提了一句,“还有给侧妃娘娘的,已经送去后院了。”
尚平点了点头,眉头微微一皱,“你说她……”
具体怎么也没说出来,施公公心里一跳,不管听不听得懂都决定要装傻,道:“依奴婢看,娘娘倒是个妥帖人,今儿早上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也得了这些东西回来,想来后宫的娘娘们对她都是满意的。”
这是在帮着许元姝说话了,只是这一点尚平也是明白的,他心地善良,又很会为别人着想,许元姝没人帮衬能做到这样,已经很是叫他惊喜了。
尚平点了点头,只是脸上表情还没怎么舒缓,眉头就又皱了起来,她昨天守了一夜,什么都没说,第二天早上还被……
但是这件事情尚平思来想去觉得只能装作不知道了,这种事情说出来……可是却要委屈了她,将来得寻别的理由补偿她。
“王爷。”施公公忽然小小的一声惊呼,上前一步道:“您脸又红了,可是觉得热?”
尚平显得有点烦躁,挥了挥手道:“不热。”
施公公却去扭了个帕子给尚平搭在头上,道:“主子,您得好好养病,陛下许了您将来去户部观政,想必娘娘知道了,也会感到欣慰的。”
听见施公公这话,尚平倒是冷静下来了,他一边想一边道:“我记得前两日他们上进的新绸子,选些颜色鲜亮的——”他忽然又想起许元姝说的“现在还是太子孝期”来,眉头又是一皱。
“叫她自己去挑。”尚平叹了口气。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忽然传来容娟的声音,“王爷。”
尚平一顿,道:“何事?”不过微微提起声音,他便很是咳嗽了几声。
容娟进来行了个礼,又叫了一声“施公公”,低眉顺眼道:“许侧妃叫施公公去,说是有话要问。”
施忠福眉毛不由得挑了挑,王爷正跟他说话,照理来说是不该这么生硬进来回话的,那位许侧妃也不像是这么没眼色的人。
他下意识就看了容娟一眼,她半低着头,态度很是恭顺,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一方是新进门的侧妃,一方是王爷身边伺候了四五年的屋里人,一个有名分,一个有情义,王爷又是个重情重义的……
施忠福觉得自己一个太监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或者现在还不能说,至少要等一等这侧妃的手段。
他便一声不吭等着。
说是挥手,但尚平不过是有气无力抬了抬手,道:“既然侧妃叫你,你去看看有什么事儿,容娟外头守着,我歇一会儿,别叫人进来了。”
施忠福行了礼退出去,叹了口气便到了后院,进去先是冲许元姝行个礼,笑道:“王爷吩咐开了库房,请娘娘挑些布料做衣裳。”
许元姝点点头,道:“一会儿我去谢谢王爷好意。”
施忠福提醒了一句,“王爷才睡下,娘娘等些时候再去。”
许元姝嗯了一声表示知道,又问:“东三所给赏钱是怎么给的?逢年过节给多少?主子生辰给多少?我这第一天进门,不知道该给多少赏钱。”
施忠福心里不由得闪过一丝懊恼的情绪,他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侧妃第一天进门,是该叫下头人都来行礼的,她这不是问赏钱,她这是提醒你们该行礼了。
“娘娘。”施忠福道,“逢年过节的赏钱都是宫里统一发的,除此之外就是每年王爷生辰,今年每人发了五两银子。”
“我知道了。”许元姝点点头。
施忠福又道:“早上原该叫他们都来行礼的,只是一时间岔开了,不知道娘娘何时得空?也见一见东三所的下人。”
许元姝脸上挂起淡淡的笑意,道:“东三所什么时候换班?”
“回娘娘,是未时二刻。只是这些日子王爷病着,这换班就有些乱了。”
许元姝沉思片刻,道:“那先叫不当班的人来吧,除了我屋里的,东三所一共就这么二十二个下人,这事儿我就托付给施公公,我得全见过一遍才好。”
施公公应了声是,见许元姝再没话要说,这才离开。
许元姝吩咐宫女去拿银子,心里不由得又是一声叹息。
方才施公公是怎么说的,“每人五两银子”,王爷还真是不讲究。
宫里发赏钱也是要按照级别、月俸,尤其是主子面前受宠的程度的,他这每人都五两,表面上看着倒是公平了。
——也只能是表面上公平。
另外发赏钱也不能直接给,许元姝又吩咐宫女分别装了五两、三两、二两跟一两的荷包,堆在手边等着施公公带人来了。
施公公动作很快,不过一刻钟便带着人又到了后头。
许元姝坐在明间,等着东三所的下人们一一进来行礼。
不仅仅是认人,这也能稍稍看看他们品性。
施公公带头行了礼,许元姝给他的是最前头那个五两的荷包。
下一个是恩敬,她昨天守夜,天亮才去睡,虽然洗脸,不过难言的疲惫。
等她行完礼,许元姝便开始问了,什么几岁了,在东三所伺候几年了?干的是什么活儿,还有“原来是贺妃娘娘挑的你?”
——然后给了她一个三两的荷包。
施公公就在一边看着,心下又对这位许侧妃生出几分佩服来。
荷包虽然是一样大小的,不过里头银子是不一样重的,看摆放在桌子上的样子就能看出来,而且她给自己的这个,是所有荷包里头最重的一个。
这还不算得什么。
这位许侧妃前头还在翊坤宫伺候的时候,前头半个月基本上是三天来一次,算算也有七八次了。
东三所的人她差不多都打过照面,熟悉却是一点都不熟悉的,但是她依旧能分出个几等来发赏钱,且不说合不合理,这位侧妃心里肯定是有主意的。
赏钱发完,许元姝笑了笑,道:“这一次准备的急,便用了上个月端午的荷包,你们也别嫌弃。”
众人齐声道:“多谢娘娘赏赐。”
许元姝点点头,施公公领着人出去了,不多时他自己又折了回来,道:“娘娘可得空?不如去看看布料?”
许元姝也不推辞,跟着施公公去了后头的库房,库房不在东三所,而是在靠近皇城的地方统一修的,有专门的太监看着,一个宫一座。
她原先在翊坤宫的时候就曾来过,那次是魏妃叫她给靖王爷做鞋子。
东三所名下的库房……东西倒是不少,不过跟翊坤宫的相比,略显破旧,而且不少箱子上都落了灰,明显是有年头没打开了。
施公公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叹道:“这是原先娘娘留下来的东西。”
“那也该用布盖着,或者擦一擦,怎么好就这样放着?”
“娘娘说的是。”施公公应了下来,也不分辨。
许元姝虽然知道这多半是王爷看不见也想不到的缘故,而且这么多年下来,东三所是个什么情况人人都看在眼里,虽然上头有个魏妃,但也是表面上看起来热闹而已。怠慢是在所难免的。
“娘娘这边请。”施公公手一伸,许元姝跟着他到了一边放布料的房间。
许元姝一眼便看见那藏青色的布,专门用来做鞋面子的,她虽然很想挑两匹好好做几双鞋子给那两位屋里人看一看,只是她才进门,前头铺垫还没够,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一次来其实主要是想看看那两位屋里人手里有没有银子的,现在进来一看,连王爷过得都不富裕,除了明面上的分例,就没别的进项,就更别提那两个屋里人了。
她有些遗憾,随意挑了几匹清淡的颜色,正好适合夏天做衣裳,就算完事儿了。
回到东三所,早上分量不等的荷包想必已经传开了,许元姝觉得东三所的下人们看她的眼神已经有点不太一样了。
不过没想到的是,第一个有所反应的不是那两个屋里人,而是住在她对面的梅氏。
“借银子?”许元姝挑了挑眉毛。
梅氏脸上谄媚的笑容里还有点紧张,“我是宫女出身,虽然宫里的宫女月俸最多的是二十两银子,您也是知道的,宫里能拿这个数的只有两个人,剩下九成的人都是四两银子,我也是四两。”
梅氏停下看看许元姝似乎没什么意见,又道:“听说娘娘原先是十六两银子一个月,又是在翊坤宫伺候的……手头想必很是宽裕。”
“我想……娘娘能不能借我些银子?”
第153章 许侧妃的第一天(下)
宫里从上到下; 从皇太后到宫女; 要说缺银子那是不缺的。
宫里管吃管住,衣服首饰鞋子脂粉都是统一发下来的。宫女一个月三身衣裳; 夏天是五身; 宫妃的衣裳更是从来不洗; 只穿一次就拿去赏人了。
但若是想要生活再好一些,上等凭恩宠,下等靠银子。
比方许元姝刚去承乾宫的时候; 一气儿领了十好几套夏装顺带还有秋装,头上的首饰更是领了三套; 这凭借的就是吴贵妃的脸面了。
在翊坤宫的时候也是一样。
又比方衣服洗了两次颜色就久了; 首饰带久了不亮了; 这都要去六尚局领新的。
若是在承乾宫或者翊坤宫,这等事情六尚局的女官是不会说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可若是没有这等脸面呢,就得用银子买了。
脂粉、布料、茶叶、点心还有饮食;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所以宫里一个铜板都花不出去的人大有人在,就比方她许元姝,进宫一年零三个月,去掉头一个月的宫女培训,短短十四个月里头,不算得的首饰衣裳等物,只月俸带赏银就快四百两了。
察觉到自己想的有点远; 许元姝又把视线拉回到面前的梅氏身上; “你想借多少?”
梅氏从荷包里拿出自己早就写好的借条; 摊开递给许元姝,道:“我初来乍到,听见姐姐早上给下人赏了银子,我不过是个侍妾,不敢与姐姐并肩,想借二十两银子。”
说着便把借条递给了许元姝。
许元姝挑了挑眉头,她在宫里这么多年,难道连二十两银子都没有?
况且东三所一共二十八个人,她自己名下也有三个人,自己屋里的不但要赏,而且还得重赏。
许元姝私底下就给自己屋里几个人一人发了五两银子,所以算来算去,二十两赏人是不够的。
不过当她扫到借条上的字迹,立即就明白梅氏打算干什么了。
借条上不是二十两,是两千两银子。
梅氏一直注意着许元姝,看她神色略有变化,便道:“妾身忝居侍妾之位,年俸有两百四十两银子,不到十年便能还上姐姐这份钱了,若是能得些奖赏,兴许五年就能还上。”
这是来示好结盟的,期限是五年到十年。
许元姝点点头,道:“这么客气做什么,我想你手里怕是也没有荷包,一会儿我叫甘巧给你送去。”
梅氏心中一喜,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显,起身行了个礼,道:“多谢姐姐。”
等梅氏出去,许元姝唤来甘巧给梅氏送了东西,自己则去了内室,把这借条烧了,不过小小一张纸,烧成飞灰轻轻一吹,什么痕迹都没有。
结盟是不可能结盟的,梅氏一点远见都没有,进门第一天就能干出杀鸡取卵这等事情,真要跟她结盟,指不定哪天就得被卖了。
她收下这欠条不过是个缓兵之计。
至于什么结盟五到十年,不过是想找个大树先乘凉而已,若是明年正妃进门,梅氏说不定又要送一张五千两的欠条过去。
又或者局势有了变化,比方王爷病死,又或者梅氏生下孩子来,这跟水镜一样的盟约怕是就不存在了。
许元姝站起身来,出了内室吩咐一句,“好生看着,我去瞧瞧王爷。”
守在正屋明间的是容娟,虽然王爷正病着,屋里没有用冰,不过正屋进深三间,里头很是凉爽,待着一点都不难受。
看见许元姝进来,容娟上前行了个礼,有点为难却又有点倔强道:“王爷正睡着,不叫人打搅。”
这一位刚收了她三两银子,许元姝便问:“王爷还没醒?要么你进去看看?”
容娟脸上更为难了,道:“王爷不叫人打搅。”一副忠心为主的样子。
许元姝心里冷冷一笑,她对这位容娟的忌惮,比昨天放了梅氏进屋的恩敬尤甚。
她以前跟王爷也算是有过交集,虽然只是只字片语,但是对这两个屋里人也算是了解了。
容娟管着王爷衣物,自然也是包括那双鞋子的。
可为什么最后是恩敬换了鞋子,拆了鞋面说是她自己做的呢?
容娟叫恩敬这样轻而易举的偷了鞋子出来,是因为两个人关系好,还是故意挖了坑给她,打算以后借着这个扳倒恩敬呢?
毕竟恩敬的手艺一般,再叫她纳一双一模一样的鞋底出来,那是肯定不能够的。
不过自己进门……怕是会叫这两位暂时联合在一起,只是这又有什么关系?
许元姝看着容娟,半晌不做声。
容娟硬着头皮道:“娘娘,奴婢……王爷是真的不叫人进去打扰……王爷病着,自打说要冲喜,连带王爷也忙了起来,已经好几天没好好歇着了,奴婢着实是……”
欲言又止的完全是在激怒许元姝。
可若是这样就能叫她情绪波动,那她早就死在深宫了,兴许就在进宫那头一个月。
“你说的是,”许元姝语重心长道,“王爷的确该好好歇着。等王爷醒了你来告诉我一声,我陪着王爷一起用饭。”
容娟一时语塞,只是许元姝还在她面前站着,再者这等事情也是完全没法挑拨离间的,也只能应了声“是”,又看着许元姝出了正殿。
六月的天气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许元姝出了大殿便感到铺面的热气袭来,只是她却没加紧脚步回到后院,而是沿着抄手游廊走了一圈,把东三所好好地看了看。
的确是皇宫大内,虽然只是个三进的院子,却比原先许家的地方大多了。
一路回去,遇见的宫女太监都恭恭敬敬的给她行礼,在这些人身上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不过从今天梅氏动欠条来,还有容娟想要激怒她……昨儿轻轻放过梅氏,还说自己处罚她名不正言不顺的后果已经出来了。
许元姝回头看了看正殿,她有点期盼鲁王妃早点进门了,听说那个玉棠姑娘要许给十四皇子,弟弟的正妃身份都这么高了,兄长的正妃又能差到哪儿去?
再说王爷现在已经有了亲王的位置,十四皇子还只是个皇子呢。
越是大家族的人就越见多识广,纵然是自己这一房都安分守己,但是难保别房里不会出几个特别能折腾的人。
祖产老宅都是不能分割的,只能由一个人继承,那剩下的人为了将来生活不至于拮据,也要好好的巴结老太太才是。
就跟她当初为了活命,一定要把自己还有志哥儿送到祖母院子里一样。
所以等正妃进门……这屋里的日子会很是热闹的。
许元姝回了东厢房,吩咐小太监,“我中午吃面,一会儿跟王爷一起用,等前头人来叫。”
尚平早上劳心又劳力,睡过未时才起,容娟纵然是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依旧得上前通报,“王爷,许侧妃说要同您一起用午饭,怕是有什么事儿。”
说是肯定要说的,但是怎么说就看她的了。
那一位侧妃才第一天进门,怎么会没有事儿?哪怕她问一问东三所的规矩,都能要王爷心生芥蒂!
尚平动作稍微顿了顿,像是比权量力之后才有了决定,“那便叫她一起吧。”
容娟应了声是,转身出了房门,只是心里却很是疑惑,甚至恨不得去问一问王爷:您这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只是自打王爷生病,东三所气氛一天比一天冷,原先她偶尔还敢不守规矩说两个笑话或者“以下犯上”,但现在是一点都不敢了。
可是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王爷在侧妃身上花功夫,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得到前头的消息,许元姝起身去了王爷屋里。
尚平依旧是喝粥,许元姝是一碗面。
因为她吩咐的含糊,那边御厨一来不知道她的口味,二来想着又是夏天,因此上的面条是过了井水的,旁边还有各色浇头。
许元姝没多说什么,尚平也不过看了一眼,依旧是躺在床上,由宫女喂饭。
虽然食不言寝不语这样的规矩都是说给外人听的,真的自己一家人吃饭,那都是让来往去亲亲热热的,但两人现在的确不熟,而且王爷体虚,万一呛了就更不好了。
尚平不过一碗粥,很快就喝完了,宫女上了消食的茶,他端在手里慢慢喝着。
这会儿是不能躺的,不然肚子要难受的,他半闭着眼睛靠在床边养神。
许元姝放下手中筷子,道:“王爷,臣妾有一事相求。”
尚平眉头微微一皱,想起容娟说的许侧妃有事相求,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有点不太舒服。
“你说。”语气有点冷淡。
“妾身给王爷冲喜,家里怕是还不知道,想差人去说一声。”
尚平松了口气,道:“这不是什么事儿,领了出宫的腰牌就去吧。”
许元姝又道:“妾身想要一块能长期出门的腰牌。”
尚平眉头又皱了起来。
许元姝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妾身给王爷冲喜,陛下还有宫里各位娘娘都赏了东西,还有田庄铺子,妾身想叫身边的太监出去看一看。”
这个理由倒也充分,虽然尚平心中不太痛快,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道:“一会儿我叫施忠福给你送去。”
“多谢王爷。”
许元姝起身行礼,又去帮王爷手里的空杯子,放到一边。
只是她刚转过身来,就看见容娟去端她的碗,面还是没吃完呢。好容易等到这个机会,许元姝如何能放过?
她面色一变,厉声道:“放下!这不是你该动的东西!”
容娟一下子愣住了,不过慌张过后她很快冷静下来,二话不说直接跪下了,还扇了自己两个巴掌,“奴婢该死!”
尚平果然变了脸色,眉头紧锁。“你先下去。”这句话是对容娟说的,容娟匆忙行了个礼,转身便出了屋子,还听见身后王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怒气。
“许侧妃这是要做什么?”
容娟心中得意,脸上自然也不惶恐了。她虽然是个奴婢,可打狗也得看主人,她是王爷的屋里人,又是先头贺妃娘娘挑的。
侧妃若是觉得她是个软柿子,想要捏一捏她,可别被里头汁水污了脸面才是。
屋里头,许元姝又坐回到了桌子前头,一言不发的吃着那碗面,看着有点吃力。
尚平有点不明就里,不过还是道:“不过一碗面,想要什么吩咐御膳房就是了……虽然不能浪费,但是——”
他说的很慢,不仅仅叫许元姝抽空吃完了面条,还打了个嗝。
尚平彻底说不出来了。
许元姝转身看着他,忽然笑了。
这笑容美是很美,可是美丽里似乎还带了点别的什么,比方凄惨,比方怀念。
还有那微红的眼圈……尚平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许元姝轻轻叹了口气,“我十五岁了……”声音有点缥缈,跟前头用臣妾自称相比,她现在这话好像是无意识的倾诉。
“六月初三的生日……那天陛下的旨意到了翊坤宫,也没人想起我这一碗寿面,我不过是个奴婢,也没有去吩咐御膳房的脸面……”
她又看着面前的空碗,“虽然过了一天,虽然不是寿面,好歹是碗面吧,虽然没能一口吃完,但总算是吃完了。”
她又看着尚平,双眼更是无神了,“原先我的寿面都是母亲亲手做的……两年没吃到了……”
尚平皱起的眉头就没松过。
半晌他忽然吸了口气,道:“你过来。”
许元姝忽然晃了晃,像是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有点犹豫。
尚平又道:“你过来。”
许元姝缓缓走到床边,尚平又道:“你坐下来。”
许元姝又依言坐到床边,哪知王爷忽然把她抱住了。
许元姝身体一僵,听见王爷道:“以后都会有寿面的,不是这些面,就是正正经经的寿面。”
“嗯。”许元姝放松了身体,学着吴贵妃,只把一部分重量压在了王爷身上,她能察觉到做出回应之后,王爷抱她更紧了。
“等我好了,在鲁王府给你办及笄宴。”
“嗯。”许元姝又把头放在了他肩膀上,双臂小心翼翼的环过他的身子,双手在他的后背交叉。
王爷真是个好人啊。
第154章 布局
王爷还在病中; 又说了两句话便难言面上疲色; 许元姝很是有眼色的起身告辞。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便是老老实实的过日子了; 正如魏妃所言; 没了恩敬容娟也会有其他屋里人; 没有梅氏朱砂,皇后选的冲喜宫女也会是三个。
与其现在就开始跟她们拼个你死我活,不如偃旗息鼓等着正妃进门; 这才是第一天……
当年冠绝六宫的祺贵妃已经成了一抔黄土,生下安庆太子的孟嫔; 坟头的松柏已经长到丈余; 盛宠七年的吴贵妃; 现在被囚在乾清宫里日夜受苦。
这宫里一直站在那儿不动的只有皇后,再下来就是魏妃了。
她更加不能因为王爷示好就忘乎所以,别看这东三所现如今人人都叫她“娘娘”; 等到正妃进门,她这娘娘就要变成“许侧妃”了。
许元姝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版,回到屋里才坐下没一会儿,施公公就来了。
跟早上那一次相比,他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不像早上那样的谄媚; 眼神里多了一丝敬畏。
“娘娘。”施公公行了个礼; 递上一个小匣子; 道:“这是鲁王府的腰牌。”
许元姝眼神示意,甘巧把东西接了过来。
“烦劳公公跑这一趟了,王爷可还有事儿吩咐?”
施公公道:“王爷的意思,娘娘若是想回家里报信,不如叫奴婢代劳。另外王爷还备了些礼,叫奴婢一起送去。”
许元姝微微一笑,起来冲着正院行了个礼,“多谢王爷好意。”
她自己派人回去虽然对许义靖来说是足够了,他看见的只能有权势,但是祖母又或者大伯娘呢?她们心细,自己再说日子过得好,也不如王府大总管派人去一趟的效果好。
施公公松了口气,对这位许侧妃的评价又加上了聪明人这一条。侧妃大小也能吩咐几句话了,跟聪明人打交道总是不那么辛苦的。
许元姝坐了下来,想了想道:“既然这样,我修书一封,施公公不如先差人去说一声,寻个早上凉快的时候去。”
施公公应道:“娘娘想得十分周到。”
“另外还有一件事儿。”许元姝又道。
听见这话,施公公脸上闪过一丝紧张,不过还是说:“娘娘请吩咐。”
“陛下赏了我两个田庄,两个铺子和一座宅院,我不打算租出去,想要自己经营,所以要见一见管事的,不知道这个可有什么规矩?”
“这……”施公公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是在沉思。
许元姝也不打搅他,端了茶杯起来,暗示他你慢慢想。
她没想过能揽过王府的管事大权,况且据她所知,这几个王爷里头,就没有让后院女子管家的,别说是侧妃了,就连正妃都不行。
——充其量最多也就是管一管自己名下几个宫女太监还有丫鬟小厮和自己的嫁妆。
不过话虽如此,虽然说要暂避锋芒,但是也不能太低调。正妃还没进门前这几个月,她虽然不能管事,但也要在东三所现如今这些人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来。
这些都算是府邸旧人了,将来出宫建府肯定都是独当一面的管事,结个善缘,也是给将来寻个方便。
她早上去拜见魏妃的时候说要天天来请安,为的就是这个。
贺妃已经去了,王爷宫里没有关系,她跟魏妃走得近,就是王妃想要做点什么,也得顾忌着魏妃。
冲喜冲的急,东三所怕是都不知道她有嫁妆,现在她点出这一点,这嫁妆还是皇帝亲自赏下来的,自然也是为了这个。
施公公似乎有了主意,问道:“奴婢斗胆问一句,娘娘的产业在什么地方?”
“店铺在大明门外,宅子在东安门外,至于田庄……”许元姝略皱了皱眉头,“地方扫了一眼没记住,只记得大的那个是种田的,小的那个靠山,还有个温泉。”
她当然是记住了,只是若跟施公公合盘脱出,就显得她太急功近利了,说忘记了,勉强也算的上是一块遮羞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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