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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后宫-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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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正司纠察宫闱,也就是说你们一旦看见宫正司的人,就代表你们犯错了,需要接受惩罚。”
“宫里的惩罚大概分为四种,第一,丢命;第二,逐出皇宫;第三,提铃,也就是从申正到五更,每逢正点提着铃铛绕着大内走一圈,风雨无阻。”
“还有一种叫做扳着——”典正一回头,她身后一个宫女上前一步,弯下腰来,用双手扳住双脚。
典正道:“腿伸直。”她环视一圈,又道:“你们可以自己试试,不过小心别把自己试死了。”
那宫女站了起来,脸上已经涨红了。
典正说完就离开了,下一个是尚仪局的掌籍,先是给她们大略讲了宫中的规矩,然后就是未来一个月的计划。
“头一天上午学规矩,还是我来讲,下午有宫中的老人教你们怎么走路,怎么行礼。”
“第二天学习怎么伺候主子。”
“第三天是女红。”
“三天一轮,六天休息一天。”
“等规矩学完了,再教你们写字。”
接下来掌籍便是一条条的规矩念给她们听,背上两遍又要考,答错了就要挨板子。
许元姝原先听祖母说过不少,加上也读过书,记忆力是好的,一下午没有挨过一次板子。
跟她同屋的三人也是一样,不过有人的手中午就被打红了,这一下午下来,不仅红而且还肿了。
又是一顿清淡至极的晚饭,待吃过晚饭之后,几人排着队去洗漱,再回到屋里,不管是谁都没了争斗的精神头。
许元姝也暂时不想理会卫柳月究竟是个什么来路,直接便道:“程百香最小,你先挑吧。”
程百香依旧是那个胆小沉闷的性子,她嗯嗯啊啊了半天,等到众人都有点不耐烦了,这才道:“我、我住这一张!”
她第一个挑,却挑了既不靠窗户,又是最靠近门最吵的一张。
许元姝眉毛一挑,下意识看了卫柳月一眼,这是不是如了她的愿呢?
可没想到卫柳月也是面带诧异,像是完全没料到。
最后吴婉依旧挑了早上她一眼就看上的床铺,许元姝住在了最里头最安静的地方,靠着窗户的那一张留给了卫柳月。
太阳已经落山了,虽然忙了一天,走了两三里地,看了一场能铭记终身的下马威,又站了一下午学规矩,原本该是累到了极点,不过许元姝一点困意都没有。
屋里其他几个人也是一样。
吴婉小声道:“我父亲是商人,他送我进宫,是因为我哥哥没有一个有读书的天分,他觉得想出个官,光宗耀祖只能靠我了。”
卫柳月接了上去,“我父亲是个地主,家里在京城开了一间山货铺子,只是京城各种势力混杂,又总有拿了东西不给银子的,他说我若是能当上女官,就能照付一二了。”
“我父亲在上林苑监做事,我——”许元姝一顿,“我母亲死了。”
黑暗里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惋惜。
程百香的声音响起,“我……我母亲是南边来的绣娘,我父亲……有了外室。”
窗户外头响起木棍敲击窗框的声音,“别说了,睡吧。”
屋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许元姝睡了,不过许家这会儿还是灯火通明。
许修志寸步不离许老太太,许老太太心疼道:“你姐姐一向聪明,你别担心了,赶紧去睡吧,仔细明天起不来了。还要练字儿温书呢。”
孙氏站起身来道:“不如我带着他去我屋里坐坐?您也该休息了,都这会儿了。”
许义靖这会儿还没回来,顾氏正跟顾太监两个说话。
“你听听她这说的什么?宫里得宠不容易,想犯个诛九族的大罪可一点都不难,还说若是她姨娘弟弟掉了一根头发,她叫我满门抄斩!”
“我满门可不就是她满门?”顾氏越说越气,声音也尖利起来,“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怎么能叫一个年纪还不及我一半的黄毛丫头骑在头上撒野?你得帮我出这口气!”
顾太监笑了笑,安慰道:“这话你也信?我看她多半是在诳你。你该怎么就怎么,该收拾人就收拾人,还能叫养在内宅,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给唬住了?”
顾氏瞪他,“你先把她解决了,我第二天就送她姨娘跟她弟弟上路陪她!”
这是真的被吓住了,顾太监心中不由得一动,想着这许元姝倒是有本事,连他妹妹都能看走眼,不过面上却依旧沉静,沉吟片刻道:“还得再等等。”
这话就是答应了,顾氏面上一喜,又道:“还有什么可等的?我这现在一看见她姨娘还有她弟弟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才回京城,司礼监这个位置又是使银子换来的,不少人盯着我就想从我身上咬块肉下来,我这一阵子得谨言慎行才是。”
顾太监仔仔细细的解释道:“况且我是司礼监的太监,她在后宫,若是不找个好理由进去,怕是要被人告状的。而且她们进宫头一个月,都是在仁寿宫后头的废殿住着,我一个司礼监的太监,说起来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顾氏道:“那就叫我白白受气不成?”
顾太监道:“我知道我欠你良多,你说的我总是要办的,你先别着急,等这一个月过去,她分了差事,我再细细谋划,总是让你出了气才好。”
“英王府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顾氏喝了杯酒,又问,“那尔姝天天在我面前晃,一脸的谄媚,看了就恶心。”
顾太监笑道:“已经托人递话了,听说过年的时候有人送了他三个女孩子,已经死了两个了,我估摸着等不到四月就能送进去。”
顾氏笑了两声,忽然外头传来许义靖的笑声,“怎么来了也不让人去叫我,我好陪着您喝酒。”
顾氏起来迎接他,顾太监倒是稳坐如山,待许义靖坐下之后,顾太监道:“今儿我外甥女儿进宫,我原该去看看的,只是——”
顾太监一个停顿,许义靖很是及时接了上来,“她没什么要紧的,她那样的模样学问,难道连宫女都当不得吗?连种过地采过砂的都能留下来,她肯定没问题。”
顾太监笑了起来,酒杯一端,“喝酒。”
皇宫里头,赵典簿从班房出来,扭了扭脖子就听见有人叫她。
“典簿大人。”
她回头一看,正是下午跟着李尚宫一起去教导新近宫女的一个女秀才。
“这一天辛苦了,赶紧回去休息吧。”赵典簿客气两句,就同这女秀才一起往回走了。
女秀才一路把李尚宫做了什么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又道:“走大人门路进宫的那个许元姝很是聪慧,宫规背的又快又好,可见大人眼光。”
赵典簿略有得意,只是想起李尚书来,脸色又是一沉,“你说李尚宫骂了她?”
女秀才道:“也不能算骂。只是她这么一说……我看那许元姝在角落里睡着,想必若是没这一出,她能挑个好地方的。”
赵典薄叹了口气,故意道:“李尚宫毕竟是尚宫,她要这么来我也没什么法子,我早上跟她说要把留给公主的几个人分开,想必是她嫌弃我顶撞她了。”
女秀才道:“大人也是为了公主好,也是为了咱们大家好。”
“行,这事儿我知道了。她是尚宫,我是典簿,她压着我是应该的,你回去吧,你的心意我领了。”
女秀才告辞,赵典簿走了没两步忽然停住了。
“她是尚宫,我是典簿……可是她这个尚宫已经做到头了,不日就要被皇后驱逐出宫……到时候方司簿升尚宫,我是不是也能再上一步呢?”
“比方从典簿升到司簿……”
赵典簿转头又回去班房细细盘算起来。
若是借着这个机会打一打李尚宫的脸呢?她立下这个威……等“方尚宫”退下来,那时候可就是她再进一步了。
赵典簿忽又想起许元姝来,“得找个什么机会跟她好好说一说才是,让她配合我演一场戏。”
转眼又是十几日过去,得益于李尚宫那场让人印象深刻的下马威,院子里的宫女虽然又被撵出去十几个,不过全都是因为规矩学不好之类的理由,没有一个是因为争风吃醋或者互相陷害。
只是许元姝分毫不敢掉以轻心,要知道功亏一篑的事情也不在少数。
李尚宫每天早上都要来看一会儿,眉头越皱越紧。
这天早上,负责讲宫规的掌籍道:“宫规到今天就讲完了,明天开始教写字,抄写宫规。”
说完她环视一圈,看看有没有人有问题,见没人示意,她转头冲李尚宫行了个礼。
李尚宫道:“辛苦了。”
人群已经散去一半,忽然有个人从后头出来,快步走到李尚宫面前行了个礼。
许元姝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不仅仅是她,跟她一个屋的几人也都慢了下来。
这人住在主殿的明间,也是读过书的,刚进宫的时候看起来很是端庄,不过现在已经有点憔悴了,眼圈下头一片乌青。
“尚宫大人。”这人一开口没说什么,就又行了个礼,道:“现如今这院里也空了不少,不知道能否让奴婢换个房间。”
听见这话许元姝就觉得要糟。
李尚宫哦了一声,缓缓问道:“你要换房间?”
“回尚宫大人,奴婢住在明间,两边加起来五六个人进出,夜里总是惊醒,白天就没什么精神。”
许元姝不敢再听下去,伸手拉着吴婉就要走,又给不远处的卫柳月使了个眼色,程百香一直都没什么主见,万事都跟她们一起,当下也跟着一起走了。
“你怎么想起来要问我的?我记得宫规第一条就是不能越级上报。”
“奴婢曾经问过,几位大人都说做不了主。”
李尚宫嘴角闪过一丝讽刺的微笑,“你可以出宫了,回家之后想住哪里住哪里。”
那人一惊之下竟然跌在了地上。
李尚宫扬声道:“在主子面前伺候,你们还能挑地方睡不成?你们是来伺候人的,别说七八个人进出了,就是十几个人进出也是常事儿!嫌吵?”
听见李尚宫训话,许元姝是不敢动了,不仅仅是她,原本已经走出去的人也都回来,好好的站在一起,恭恭敬敬的听着。
李尚宫问:“谁跟她一个屋?”
人群里立即出来五个人。
许元姝看了一眼,看起来都不到十岁。
“在主子屋里守夜,那是连眼睛都不能眨,连气儿都不能出的!我记得宫规里是有这一条的,你们既然做不到这个,那也跟着出宫吧。”
还剩下半个月,这院子里已经不足五十人了。
等李尚宫离开,院子里的人四散开来,竟是连走路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许元姝皱着眉头回到屋里,这又是怎么了?她觉得怕是要出事儿了。
宫规里说了不能越级上报,可方才那人说是管事的宫女叫她说的……这不是摆明了要坑她?
难道她们连处理宫女住处的权利都没有?
不对……是要坑李尚宫。
一个名义上负责导引中宫的尚宫,现在竟然要处理宫女睡不好觉……这怕也是她用了雷霆手段,把所有人都赶出去的原因。
警告背后之人安安分分的,不然要是这届宫女留不下几个,那一切相关人员等都讨不了好。
许元姝皱着眉头,她想起进宫头一天,为了分房间之事跟李尚宫起了冲突的赵典簿,她……会不会是她做的呢?
许元姝正想着,就听见外头有人叫她,“许元姝,赵典簿找你。”
第39章 棋子
许元姝走出房间; 看见赵典簿背对她站着,身边还跟了个人; 两人正说话。只是看不见这人领子上的纽扣; 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许元姝轻轻上前,一边行礼一边道:“赵典簿。”
两人齐齐转过身来; 许元姝这才看见跟赵典簿说话的人是平日负责看护她们的宫女。
赵典簿上下打量着她,“看来你的规矩学得很不错; 宫里要走路无声; 说话也要轻轻柔柔的不得惊扰主子,这两点你都做到了。”
“大人谬赞; 实不敢当; 还是这些日子教导奴婢的女官们教得好。”
赵典簿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容; 对那宫女道:“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儿,我带她出去走走。”
许元姝心头一跳,立即就有点犹豫。
“奴婢记得进宫第一天; 宫正司的女官就说了这三十日是不许出去的。”
赵典簿脸上笑容一淡,道:“听话是好的; 可是人却不能死板。我且问你; 若是你被分到了魏妃娘娘宫里,正好赵妃娘娘来访; 让你去她宫里传个话; 你是去还是不去?”
许元姝深深地低下头来,“多谢大人教导。”
赵典簿冲那宫女点了点头,转身往外头走去; 许元姝半低着头跟在她身后,正是要吃午饭的时候,院子里满满的都是人,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视线都集中在许元姝身上。
虽然赵典簿这十几天都没露面,甚至不会有人认出她是当日跟李尚宫在角落里商量事情,最后又拂袖而去的那一位。
可是她脖子上金镶玛瑙的纽扣谁都能看见。
这是个典字辈的高官,全皇宫官位比她高的女官只有六十七人。
许元姝觉得自己快要被烧焦了,她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无力感,纵然是在外头做了多少种准备,可是进宫察觉依旧不够。
赵典簿想要干什么?她这样叫自己出去明显是故意的,可是……还是没办法推辞。
出了这一片宫殿,赵典簿带着她缓缓的往南走。
前头是什么?许元姝脑袋飞快地转着,她记得讲宫规的时候她听过的。
两座废殿……再往前就是太子的仁寿宫了!
不能再往前了,可是她方才已经出言反驳过赵典簿了,若是再次开口,就算是没当着人,赵典簿心里肯定也要起了芥蒂。
许元姝紧张极了,好在赵典簿又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
这一片几乎没什么人,不过不管是道路还是宫殿依旧打扫的干干净净。
赵典簿站在一处十字路口的中间,许元姝也停了下来。
赵典簿上前一步,帮着许元姝理了理白纸做的护领,道:“你识字,听她们说你这半个月学得很是不错,这一批宫女里头没有比你再好的了。再过半个月,你至少也能得一枚银镶金的纽扣。”
“多谢赵典簿。”许元姝飞快的道谢,可是心里却越发的担忧了。
这是暗示,先给她一个甜头,下头就要她办事儿了。
不过赵典簿却依旧说着护领,完全没有展开新话题。
“等有了纽扣扣上,这白纸做的护领才不会乱动,才能服服帖帖的待在你的领子上。”
这是……许元姝皱了皱眉头,这是暗示她要听话?
“奴婢谨记宫中各项规矩,绝不敢越雷池一步。”
赵典簿轻笑出声,显然是满意极了她的反应,道:“你这样伶俐……当年你祖母出宫的时候只是个宫女,你知道女官的归宿是什么吗?”
许元姝知道的女官也就只有赵嬷嬷一个人,她老老实实的回答,“奴婢不知。”
“我姑母,出宫之后去了教坊司。她现在住的屋子是宫里的赏赐,赵府——”
许元姝一震,赵典簿又道:“我大伯得了个锦衣卫总旗的官职,若不是我祖母去的早,多半能等百户。”
这里头信息量太大了,首先就是赵嬷嬷的确如她所料,不曾嫁人。
其次……赵典簿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是告诉她女官当的好了,就可以自立门户?或者……还能给志哥儿求个出身?
赵典簿却没给她什么仔细思量的机会,抬脚又往前缓缓走着,许元姝一脑门子的不解,急忙跟了上去。
“宫女若是死在宫里,先送到北安门外的安乐堂里,之后去阜成门外的静乐堂火化,最后的归宿就是塔井。女官就不一样了,有专门的墓地,若是得主子器重,那是可以随葬皇陵永享祭祀的。”
许元姝连生的事儿都没想好,死的事情她更是从来都不想,这一段话过后,她稍稍理清了头绪。
赵典簿找她肯定是有事儿的,而且这个时间点找她……她还要再待半个月才能出来,所以八成是——李尚宫!
教她们规矩的,不是女史就是宫女,连掌字辈的女官也没几个,她们的官位都比赵典簿低,就是有什么不痛快,也可以直来直去的办了,只有李尚宫……
赵典簿比她低了两级,明面上是没有胜算的,只能背后用计了。而且李尚宫出宫已成定局,得罪的还是皇后,这时候落井下石,不会有什么后果。
许元姝才理清这个,赵典簿又开口了,“尚宫局的上一任尚宫,出宫之后被靖安王爷请回家中做了个供奉,靖安王爷给她养老送钟,死的时候靖安王府整个披麻戴孝三天。”
“宫正司的苗宫正,被南边一个盐商请去家里教导女儿,姜嫔就是她教的,十六殿下的母亲。”
这一句说完,赵典簿就不说话了,她转头看着许元姝,像是在等她的反应。
既不能说的太明白,又要叫她知道自己的决心,许元姝福了福身子,道:“奴婢一定不会辜负大人的期望。”
许元姝皱了皱眉头,她忽然明白为什么祖母说宫里人说话都不会说得清清楚楚,喜欢叫人猜了。
就像她说的这一句,听起来像是什么都答应了,可是仔细想起来,却又是句废话,用在哪里都可以的废话。
不过赵典簿显然是已经很适应这种说话方式了,她伸手在许元姝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像是警告,又像是给她拂去肩膀上的灰尘。
“方才说的那些事情都太远了,我跟你说说近的。”
“七公主跟九公主都已经及笄了,皇帝赏了封号定了驸马,七公主明年春天出嫁,九公主明年秋天出嫁,这也是两个不错的去处。”
“留在宫里要从女史做起,前进一步也不是那么容易,我今年三十有六,李尚宫已经年近六十,当上尚宫还不到三年。”
“若是去了公主府,公主是君,驸马是臣,又有了公主器重,里外都是你操持,虽不及女官有品级,也不如待在宫里听起来尊贵,不过却比宫里自在许多。”
“尤其是宫女不得出宫,这么些年也有只沈尚仪曾出宫还乡,还是替皇后娘娘去宗祠祭拜。若是在公主府就不一样了,虽然只能在京城,不过你也是京城人士,回家去看看也是可以的。稍稍帮衬一二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许元姝恭敬的垂首,脑子里转的飞快,赵典簿说了这么多……有哪一条是隐秘吗?
没有。
先是宫女或者女官的归宿,这个等她出去当差了,跟老宫人们闲聊,肯定是能知道的。
至于公主要出嫁……宫外的人不知道,但是宫里的人肯定是人人都知道的。
赵典簿用两个她只要出去当差就能知道的消息……想让她做什么呢?
这两个消息只能唬住她半个月,那赵典簿的目标只能是在这新近宫女学规矩的地方,除了李尚宫难道还有别人?
赵典簿停下来等她的回应,许元姝斟酌片刻,道:“典簿大人对奴婢的教导,奴婢时刻铭记在心,就是出去当差了,也绝不会忘。”
赵典簿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七公主虽然年长,不过性子懦弱,耳根子又软,陛下给她定了西宁侯的次子,钱妃怕她被管家嬷嬷挟制,要给她找几个厉害的宫女陪嫁。”
“九公主性格活泼开朗,杨嫔的意思,是找几个稳重的宫女陪嫁。”
赵典簿说完,别有深意道:“现如今宫规已经学完了,你们这些新近的宫女们也都熟悉了不少,该是渐渐流露出本性的时候了,你是想留在宫里还是想去公主府,现在就得开始谋划了。”
“这……”许元姝微微皱着眉头,她只能用这个法子来拖延时间了。
赵典簿究竟要她干什么?她又该怎么拒绝?
“你也不用太着急,回去慢慢想。”赵典簿略带笑意鼓励着她,“你要知道,宫里读过书的人并不多。太监读了书能去司礼监做个内相,宫女也不承让。只要能抄会写,至少是个女史,熟读宫规——”
她嘴角微微一翘,“宫里六局二十五司,最好的地方是尚宫局跟宫正司,你可明白?”
许元姝点头道:“尚宫局帮着皇后娘娘协理六宫,宫正司负责纠察宫闱,一个是内阁,一个是御史台。”
“很好。”赵典簿伸手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你明白这一点就行。”
赵典簿说完就走了,许元姝抬脚就想跟上去,只是赵典簿是往南走,她该是往北去的。
许元姝深吸了一口,走了没两步忽然又停了下来。
赵典簿究竟要她干什么?
说到最后别说李尚宫了,就连一句“你帮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的话都没有。
许元姝眉心紧紧蹙在一起,百思不得其解。
不对!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是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她当着众人把自己叫了出去,所有人都看见了,这就是她的目的。
同伴会不会猜忌她?嫉妒她的时候又会不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李尚宫是知道她走了赵典簿的关系进宫的,在这个时候赵典簿叫她出去干什么?
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这阴谋又是不是针对李尚宫的?
李尚宫既然能当上尚宫,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她又会不会还击?
在这个墙倒众人推的时候,李尚宫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要知道她上午可是一连赶了六个人出宫的。
还有方才赵典簿的话,告诉她两个公主的秉性,表现得厉害就能去七公主那里,表现的稳重就能去九公主那里。
若是许元姝真的听了进去,她表现的跟以前不一样了,同伴们又或者是李尚宫会怎么想?
许元姝自问,如果真的有人针对她,她是一定会还击的,那……整个池水就浑了。
而赵典簿不过是找她出去说了似是而非的一通话,就是许元姝把这些话和盘托出,也没有人会信的。她会不会因此成为下一个出宫的人,谁也不知道。
许元姝冷汗津津,就算是走了她的关系,赵典簿也不过把她当成可有可无的棋子,这一个举动就把她推入了深渊。
许元姝觉得委屈极了,可是这个时候委屈一点用都没有,她一咬牙,两步追了上去,“典簿大人请留步,奴婢有要事禀告。”
赵典簿一脸惊讶的转过了身。
第40章 四十七岁的太子
许元姝决定搏一把; 拼过去了能叫赵典簿不再把她当棋子用,拼不过去了……横竖不过是早死晚死的事情; 现在死了; 兴许下去还能看见母亲。
“典簿大人,这两日奴婢听见流言; 说李尚宫被皇后娘娘厌恶,等这个差事完了; 就要被驱逐出宫。”
“哦?”赵典簿来了兴趣; “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许元姝面色为难,道:“倒是没听清楚; 就是听见有人在窗边那么一说。”她终于松了口气; 没有猜错。
赵典簿收了脸上笑意; 眼神落在许元姝身上,仔细思考起来。
这个消息她能知道,是因为她姑妈管着教坊司; 手下的姑娘听见新罗的官员说漏了嘴。
方司簿知道,是因为皇后娘娘觉得她听话; 从来不多事; 一切都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所以想让她接替尚宫一位; 提前告诉她好叫她有所准备。
宫里要换尚宫; 就跟司礼监换掌印太监,前朝要换首辅一样。
等下头的人知道消息,那一定是上头的人已经分好了利益; 可是现在这消息是不是泄露的太快了些?
女官们里头也就是寥寥数人知道,这个才进宫半个月,今天还是第一次出门,甚至连宫女都不算的小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然后呢?”赵典簿问道。
许元姝又把今天早上的事情一说,担忧道:“奴婢在家的时候曾听祖母说过,宫女初选三千人,能到京城的不足一千,北安门验身之后,进宫的大约一百余人,最后留下来的只有三十余人。”
“可是这才半个月过去,那殿里就只剩下四十人了……要是这么下去……等一个月过去不知道还能留下几个?”
这事儿赵典簿是知道的,甚至这主意说是她出的也不为过,当然具体的计策跟她没什么关系,她只说了一句“有什么事儿都叫她们去找李尚宫”。
不仅如此,她前头还跟方司簿通过气儿,她担心若是耽误了公主选宫女怎么办,方司簿说的是“再选一批就是了”,现在想想……她怕不是头脑一热也掉进了方司簿的圈套里?
选宫女可不是说选就能选的,就算方司簿当上了尚宫,这事儿也由不得她做主。
若是这一次真的黄了,一年要选两次宫女,那前朝弹劾皇帝奢靡贪欲享乐的折子就要跟雪花一样飘进来了。
陛下跟皇后关系本就算不上是好,若是真出了岔子,皇后肯定饶不了她。
一时间赵典簿也是冷汗津津,汗水浸湿了护领。
至于为什么方司簿要坑她?
赵家算是宫女世家了,她的姑妈当初做到了宫正司司正,现在还管着教坊司,至今还有一大堆关系留在宫里,她也是做到了尚宫局典簿,她可比方司簿的基础好太多了。
也就是说……在方司簿的眼里,她是有能力威胁她尚宫的位置的。
今儿可差点叫燕啄了眼。
许元姝见赵典簿很久不说话,大胆抬头一看,就见她脸上表情变来变去。
虽然不知道她想了什么,不过许元姝觉得这变化是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去的。
“大人……李尚宫毕竟是宫里的老人了,年过六十,皇后娘娘真的要如此无情赶她出宫?”
“大胆!”赵典簿回过神来,呵斥道:“皇后娘娘岂是你能诋毁的?”
许元姝急忙跪在了地上,“奴婢不敢。”
赵典簿神情复杂的看着她,柔声道:“你且起身,皇后娘娘宅心仁厚,李尚宫在宫里将近六十年……皇后娘娘不会让她就这么走了的。”
许元姝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有这句话,至少赵典簿不会再找麻烦了,甚至借着她的口,那些有心人也会收敛一二。
“你回去吧。”赵典簿道:“回去要以身作则,切不可趁机偷懒,李尚宫在宫里多年,她手里但凡露出来一点东西,都能叫你受用一辈子。”
许元姝行礼,“多谢大人指导。”说完便垂首立在一边,等着赵典簿先走。
赵典簿离开时的脚步就没有来的时候那样轻快了。
皇后娘娘要送李尚宫去新罗,将近半年的路程,最迟四月就得出发,不然入冬之后路没法走。
若是耽误了这个时候,李尚宫又得在京城待一年。
让李尚宫教导宫女,且不说大材小用,这就跟首辅大人去国子监授课一样,是个非常体面的活儿。
而且叫她去新罗,抛开新罗苦寒之地不说,去了新罗她就是后宫最大的一个,连新罗的王后也要听她管教,这也是个荣养的好差事。
皇后娘娘是非常爱面子的……李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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