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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后宫-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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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叫自己把这事儿宣扬出去,然后太医来一查,就是她这个皇后善妒了。
  傅芳苓便笑了笑,道:“你平日里得多活动活动,身子骨强健了,比什么都强。”
  “什么茶呀,螃蟹山楂等等,就算有了身孕也是都能吃的,只是那些人平日里连出屋子走两步都是不愿意的,身子弱到这个程度,别说孩子了,就是生产的时候也不好过。”
  旁边宫女听见这话就有点不太开心了,这分明就是在咒她们家主子。
  许元姝不太在意,难道她要跟傅芳苓说,她从小就跟她外祖父学了养生之道,她每日在廊下绕着圈的走,在宫里基本不坐轿子,也正是为了这个。
  不过这话解释起来就没什么必要了。
  许元姝道:“多谢娘娘指点。”
  这话还是不好接下去,傅芳苓又端起茶杯来抿了几口,叹了口气又笑,道:“你别以为我跟你开玩笑,你看我生公主的时候,前头骑马见红,孩子也出来的早,可公主还是好好的出来的,整日不可不闹的很是好带。”
  许元姝点了点头,道:“娘娘说的是。”
  傅芳苓心中就又了几分恼怒,原先在王府里见了她可是恭恭敬敬说什么都能接上的,当了贵妃就爱答不理的了?
  有皇帝在后头撑着的确是腰杆子硬了,可又能硬多久呢?
  她放下手中茶杯,道:“生孩子是挺辛苦的,只是生下来看着她那张脸,就什么都忘了。”
  许元姝淡淡一笑,的确是辛苦,可这孩子是必须生的,与其这样,倒不如笑着等她来。
  见她脸上总算有了笑影儿了,傅芳苓便也不多等,拉了她的手,道:“有句心里话,我想跟你说一说。”
  许元姝抽了抽手,只是傅芳苓握得很紧,倒不是不能抽出来,只是那样就有点是扫皇后的脸面了。
  “从王府到皇宫……”傅芳苓叹了口气,“陛下后宫这些人,咱们两个算是投缘的。”
  她稍稍顿了顿,又道:“皇上愿意抬举你,只是当皇帝的后宫难免是佳丽三千,又不能没个孩子傍身。”
  “皇帝的性子我也略知道一二,耳根子太软,回头被朝臣一劝,难免就动摇了。眼看着已经三月了,我想着不如我上书一封,请陛下停了今年的选秀。”
  许元姝这会儿是真的惊讶了,皇后这样的举动,从哪里看都是为了她好,甚至她一时半会儿间也想不起来这后头究竟能藏着什么后手。
  虽然……皇帝的确早就跟她说了今年不选秀,一来是国库空虚,二来……自然是讨她喜欢来着。
  想起皇帝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说的这话,许元姝脸上笑容加深了,甚至有了几分娇羞,她站起身来道:“多谢娘娘。”
  这笑容是真的。
  傅芳苓总算是松了口气,心中甚至有了几分快意。一提到皇帝她就是这个样子……
  她想独霸皇帝,她爱上皇帝了。
  这样的人……在皇宫里死得特别惨,一旦皇帝稍稍表露出一些冷淡,她就会很不理智的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倒时候只能是把皇帝推得更远。
  而且皇帝……从去年十月登基开始到现在五个月了,天天同她一起。
  傅芳苓脸上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来,纵然是她喜欢的樱桃肉,那也是不能天天都吃的,就算是她许贵妃天赋异禀,可是这么下去,皇帝很快就会腻了她。
  “这有什么可谢的?”傅芳苓笑道,“这是我该做的。快坐着,咱们两个好好说说话,唉……许久没跟你说话了。”
  许元姝又坐回到椅子上。
  傅芳苓道:“我去西苑看过了,很是不错,内教场虽然地方不大,不过骑马很是不错,这会儿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咱们哪天一起去骑马?”
  许元姝便又含蓄的笑了笑,伸手摸上了自己肚子。
  傅芳苓心中一声暗骂,面上倒是有了几分笑意,道:“兴许这会儿已经有了,你没叫太医来看看?”
  “过两日再说吧,算算日子,就算现在有了也号不出来呢。”
  “也是。”傅芳苓又是一笑,像是忽然又有了新主意,“或者咱们慢慢的走,叫太监给你牵着马,别自己用力。”
  许元姝道:“钱太嫔才去,这会儿去西苑骑马不合适,过些日子再说吧。”
  傅芳苓面上表情就有点僵,她也明白过来,这位许贵妃是不想跟她多说什么了。
  “我也不多待了。”傅芳苓站起身来,道:“原本就是要去西苑的,正好顺路来看看你。你若是想骑马了只管叫我,西苑的马我已经骑了个遍,性子也知道一二,绝对不叫你摔着。”
  许元姝也跟着站起身来,道:“我送送娘娘。”
  待傅芳苓出了长乐宫,许元姝微微一叹,又回到屋里,她算是试出来了。
  要是按照皇后原先在王府里的脾气,怕是早就冷着脸甩袖而去了,何苦在这里跟自己说怎么多话。
  看来皇帝看见的东西一点没错,她一刻都不能松懈。
  坤宁宫里,九间屋子这会儿已经搜了六间了,还有最东边的三间,其中两间是公主的,还有最里头一间用作小库房。
  傅妈妈现如今就挡在了屋子前头。
  “施公公,我敬你是陛下身边得体的公公,也给了你三分薄面了,这是公主的屋子,公主还不到一岁,她能做什么?更何况公主还在睡觉,吵醒了公主你又该当何罪?”
  施忠福压着一肚子的火儿,方才傅妈妈就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原先在王府的时候他还觉得傅妈妈自作主张,可是经历上一次,他算是明白了,这是皇后退出来的傀儡。
  可惜她竟然不自知,早晚要把命丢了!
  “这是陛下的意思,傅妈妈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也可以去面见陛下,好好地说一说。”
  “这是皇后的坤宁宫。”傅妈妈冷着脸道:“我觉得你意思一下就行了,后宫是归属娘娘管辖的,真要出了什么事儿,娘娘也是难辞其咎——皇后娘娘是这宫里最不希望出事儿的一个!”
  话音刚落,屋里顿时就有了哭声,公主醒了。
  傅妈妈一脸的焦急,立即便是:“吵醒公主,你该当何罪!”说完一掀帘子进去了。
  施忠福几乎瞪圆了眼睛,公主怎么是他吵醒的?难道不是因为傅妈妈这个又老又聋的老婆子说话声音太大?
  施忠福冷笑一声,道:“走!虽然到了中午,不过咱家想你们也不想歇着,还有头所殿等等太嫔们的住所,几位贵人那里还得查,还有没人住的宫殿更要仔细。”
  这可不能怪他了,皇帝给的牌子都压不住傅妈妈……他一个太监就更没本事了。
  到了晚上,许元姝跟皇帝吃完饭,照例是软榻上一边躺着一个消食。
  许元姝就道:“早上就听说太后娘娘要祈福要茹素,连带厨子灶台锅碗瓢盆都换了个遍,据说那件百衲衣也不是边角料做的,是拿了上进的绸缎专门剪了合适的形状,还有好几个不同的样子。她倒是一点都不节俭,这点跟佛经上说的不一样。”
  皇帝笑了两声,他是一点都不喜欢和尚,不事劳动,庙产不收税,纵然是杀了人犯了罪,只要有银子买了度牒出家就算完事儿。
  “有钱人信佛……信的都是排场。一年四千斤的香油捐上,你的长明灯就能摆在距离佛祖的最近的地方,可见没银子佛祖是没法保佑你的。”
  “可都有了银子……还要求什么?”
  看见皇帝一脸的疑惑,许元姝笑出声来,道:“兴许……要求子呢?”
  刚说出口,皇帝就凑了上来,贴在她耳边悄声道:“求子求佛祖没用,得求皇帝。”
  许元姝笑颜如花,在他身上轻轻一推,道:“好好坐着咱们说说话。”
  皇帝换了个姿势,倒是没压在她身上了,道:“我得先替慈宁宫的宫女太监们向管着宫正司的许娘娘求个恩典。”
  许元姝不明就里地看他一眼。
  皇帝笑道:“听说慈宁宫上下一心,全都跟着太后娘娘茹素了,下头干活儿的人不吃肉怕是没力气,回头要是犯了错儿,娘娘睁一眼闭一眼过去就得了。”
  许元姝板着脸忍着笑道:“那你打算怎么求我?”
  皇帝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伺候娘娘洗漱?”
  往前走了两步,皇帝便咦了一声,“你今儿吃的有点多啊。”


第348章 该!
  皇帝抱着许元姝到了净室; 又把她放在软塌上。
  许元姝也没什么动作,就半靠着软垫子看皇帝。
  皇帝这会儿有点发愁,要说帮人洗漱,他是一点都不会的,可是心中的确是有点跃跃欲试的心思。
  可是头一回就在他的爱妃身上试……然而皇帝转念一想; 也就只能在他的爱妃身上试了。
  正当皇帝犯愁的时候,外头忽然有了动静; 蔓珊在净室门口轻声道:“陛下,梁太监来了,求见陛下。”
  还没准备好的皇帝明显不用发愁了,他稍稍扬起声音; 道:“叫他在外头等着。”说着拉了拉衣裳便出去了。
  许元姝轻轻一笑,坐起身来; 道:“蔓珊,拿了便服来。”
  皇帝出了净室; 把等在廊下的梁太监叫了进来。
  梁太监规规矩矩的行了礼,道:“陛下; 坤宁宫来人了; 说皇后请陛下去; 有事相商。”
  皇帝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吃的晚饭似乎也不那么服帖了。
  “何事?”皇帝问道。
  梁太监前两日才被施忠福削过一顿; 既不敢太巴结皇帝; 更加不敢买什么关系; 老老实实道:“来人未曾说。”
  他说完; 就想起今儿早上传出来的消息,施公公在坤宁宫跟傅妈妈吵了一架,惊扰了公主,这事儿不管是告谁的状都没太大问题,可是……
  梁太监稍稍一犹豫,想起里头那位许贵妃跟施公公一向亲近,把这念头又压了下去,“要么奴婢差人去问问?”
  皇帝摇了摇头,站起身来,道:“还是朕去一趟吧。”
  虽说不去也行,这个脸面也不一定要给皇后,可她今儿才来过长乐宫……一个皇后来看受宠的贵妃,皇帝自问在他父皇里,他十几年见过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出来,而且还用不到所有的手指。
  况且今儿施忠福还去了坤宁宫……
  只是要去也没这么快,皇帝先回去净室,看见他的爱妃已经洗漱完毕,换了一身家常的小袄,头发松松绾了个髻,走两步就晃一晃,却又不见散。
  耳珠上坠着两个不大的珠子,多了几分温婉的气质。
  “你先歇着。”皇帝莫名就有点心虚,“我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许元姝看了看天,道:“叫他们提个灯笼。”什么都没问。
  皇帝沉着脸到了坤宁宫,进去就被引到了西次间。皇后起身迎接他,皇帝扫了一眼,皇后脸上红扑扑的,听说又去西苑转了半天。
  视线再一移,皇帝就看见在榻上爬的公主了。
  软塌上四周围着枕头,当着公主怕她掉下去,皇帝便道:“叫工匠重新做个床便是,四周位上栏杆,再软布包上,也不怕什么。”
  傅芳苓笑了笑,伸手在公主头上摸了摸,没说话。
  皇帝坐了下来,傅芳苓把公主一抱,递在奶娘怀里,道:“她这也活动半个时辰了,看看她渴不渴,若是累了,就擦擦汗叫她睡下吧。”
  奶娘领命前去,宫女上了茶便也离开,屋里就只剩下帝后两人。
  看见皇帝连茶杯都不端,傅芳苓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黯然,只是她也知道这会儿只能当做没看见。
  毕竟皇帝跟王爷不一样了。
  “陛下,臣妾有一事禀告。”傅芳苓正正经经地说。
  皇帝一挑眉,她是想说今儿搜宫的事儿,还是想说今儿去长乐宫的事儿。
  “臣妾……进府的时候,许侧妃已经在了——”
  皇帝听见这个开头,心中满满的都是烦躁,“你现在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思?”
  傅芳苓被打断了,只是她原就想过今儿说话不容易,倒也不太在意,掐了掐掌心叫自己忍了,不冷不淡的又道:“许侧妃是冲喜进来的,陛下看重她是应该的,臣妾——”
  皇帝已经站起身了。
  “臣妾想上书,恳请陛下停了今年的选秀。”
  皇帝脚步一顿,傅芳苓心中冷笑一声,只是说话的语气却无比的认真,“国库空虚,两年去了两个皇帝,为表孝道,这选秀也不能选才是。”
  “朕知道了。”皇帝摆了摆手,道:“你有这份心就很是难得了,上书什么的就没必要了。”
  皇帝说完便大步离开了,傅芳苓只来得说一声“恭送陛下”,只是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皇帝已经走得不见影儿了。
  虽然有点晚了,只是说了总比不说好。她今儿可是已经跟皇帝服软了,傅芳苓重重吸了口气,这日子过得——
  皇帝出了坤宁宫,却没往长乐宫去。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他前头几个月什么时候流露出要选秀的意思来?况且内廷十二宫一个都没有整理。
  最近分派给六尚局还有宫正司的差事也就只有选宫女一件。
  她是从哪儿看出来他想要选秀的?
  还是因为今儿要清理后宫?
  不……皇帝摇了摇头,皇后说了要上书,又扯上了孝道,还扯了父皇跟八哥。
  她这是想给自己挣名声。
  皇帝冷笑一声,她想踩着皇帝挣名声。
  皇帝一路慢悠悠的走着,宫里自然是没有人敢拦着他的,不知不觉中,等他回过味儿来,已经走到了养心门。
  养心门这一片有御膳房,还有司礼监的班房,天已经有点黑了,司礼监里头点了灯。
  从窗户上的侧影,皇帝看见了六斤。
  施忠福去搜宫了,戴恩最多到申时就得回去休息,这个时候在司礼监的只有六斤。
  皇帝叹了口气,道:“去叫六斤来,朕有话要问。”
  很快,六斤走到了皇帝身前,恭恭敬敬地问道:“陛下有事吩咐。”
  皇帝没说话。
  他在想要赏个什么东西给皇后,一来安抚她,二来还得带着隐隐的鼓励,叫她继续想着名声,没事儿别老去找他的贵妃。
  还有就是给六斤找个不太累的差事,叫他也歇一歇。
  “你说……”皇帝犹豫了片刻,就有了说辞,“朕登基也快半年了,又是穿暖花开之时,后宫经历这么一遭也该翻过去了,你说给她们赏点什么好?”
  六斤迟疑了片刻,“衣裳?首饰?摆件儿?”
  皇帝看他一脸犹豫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出来,“罢,就首饰吧,从太妃开始,一人一副头面,太后——太后既然要代发修行,就别给她准备了。”
  六斤应了声是,皇帝又道:“你也去歇着吧,仔细天黑了眍了眼睛。”
  皇帝说着就回到了长乐宫,许元姝手里拿着书正在看,皇帝伸手夺了她的书,道:“咱们出去走走?老在屋里待着,的确是犯困,又是春夏交接,换季越发得叫人懒惰了。”
  许元姝下意识就把书又抢了过来,道:“我这儿看着正热闹呢,陛下要出去自己出去逛去,外头天都黑了,逛一圈回来还得再洗一遍,洗了就得清醒,那晚上还睡不睡了?”
  “晚上不睡,早上不起,赶明儿你又嫌我懒。”
  这一连串儿的话叫皇帝愣住了,“你这脾气渐长啊。”
  许元姝也像是才反应过来的样子,拿书盖住了脸,“快别看我了,陛下您悄无声息的进来,我还以为是宫女呢。”
  “宫女?”皇帝反问道:“你宫里哪个宫女敢这么对你,说出叫我也见识见识?”
  许元姝笑了两声,把书丢在一边,跪坐在榻上,冲着皇帝虚虚行了个叩拜礼,又抬着头笑盈盈地看着皇帝,柔声道:“陛下我错了,您饶我这一次?”
  皇帝往她身边一坐,手伸了出来,道:“咱们算算,我都饶了你几次了。”
  许元姝把他手一抓往自己背后一藏,道:“横竖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皇帝手就摸上了她的背,轻轻一推,道:“那咱们在院子里走走?花儿都开了,走两圈正好消消食。”
  “嗯。”许元姝一扭腰,双手就环上了皇帝的脖子,“你试试我还沉不沉了?”
  皇帝笑了一声,也没说话什么,抱着她下地,又去给她穿鞋子。
  “别。”许元姝把脚一缩,眼神有点闪躲,“痒。”
  皇帝没忍住就在她脚心挠了挠,那知道下一刻,他就被他的爱妃一脚踢在胸口了。
  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
  许元姝一愣,随即便转身将头埋在榻上那一堆软枕头上笑了起来,皇帝还能隐隐约约听见一个“该”字。
  皇帝重重叹了口气,又伸手在她臀尖儿上重重一拍,听见“呀”的一声。
  可总算不是该了。
  搜宫搜了三天,到了第三天的晚上,施忠福先来找皇帝复命了。
  皇帝坐在书案后头,施忠福行了礼,还拿了个单子出来递给皇帝,皇帝笑了笑,道:“你这几个月也是长进不少,原先你回事儿的时候,全凭一张嘴说,是从来没有凭证的。”
  这话不是亲近的人说不出来,施忠福脸上挂着笑,应道:“都是跟戴公公跟六斤公公学的,奴婢这点的确不如他们两个。”
  “戴公公倒也罢了,的确是当了几十年大太监的主儿,可六斤公公比奴婢要年轻得多……可见的确是天生的。”
  说着又轻轻扇了自己一个嘴巴,“瞧奴婢这张嘴,哪儿有人天生就该当太监的呢。”
  皇帝只给了他一个眼神,倒也没追究他说这样的话。
  打趣儿两句,施忠福正色回道:“几位娘娘宫里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就是在刘贵人屋里找出两丸加了红花的……”他想了想,道:“逍遥大蜜丸来。奴婢去太医院求证了,的确是太医给她开的方子,说是刘贵人胸肋胀痛月事不调。”
  “刘贵人?”
  施忠福应道:“是先帝的嫔妃。”
  皇帝点了点头,又想等过些日子就该送这些不曾生育的低等嫔妃去家庙里了。
  施忠福又道:“还在没人的偏僻宫殿里搜出些无人认领的东西来,都是宫外的,奴婢当众烧了,也就没再追究了。”
  皇帝又点了点头,显然很是满意。
  可是接下来施忠福就犹豫了。
  他小心抬头,皱着眉头,语气也有点不太对,“只是……皇后娘娘的坤宁宫里,搜了两次。”
  “头一次去见了皇后娘娘,娘娘说了两句话就走了,傅妈妈拦着不叫搜公主屋里,后来公主醒了就哭了,奴婢也不敢放肆。”
  “今儿奴婢又去了一次,奶娘抱着公主去了皇后屋里,叫奴婢带着人检查了公主的屋子。”
  施忠福说完,就低着头不说话了。
  他心砰砰砰地跳,他的确说的是实话,原先是打算告傅妈妈的,可是今儿这话说出来,他发现他连皇后都一起告了。
  半晌,他头顶上传来皇帝的声音。
  不悲不喜不惊不怒。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第349章 至少要瞒到六月
  施忠福出来便觉得皇后要不太好了,只是……他转念一想; 皇帝既然不喜欢她; 那还是早点换人的好。
  不然宫里上上下下都跟着难受。
  不过换皇后……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施忠福叹了口气,这三天的差事办完了; 他也能稍稍歇两天了。
  没两天就是三月十一; 宫里这几天十分安静。
  太后不出门,慈宁宫来来往往的都是送饭的宫女太监。
  魏贵太妃有学有样的躺在床上,只说自己伤心又说腰疼,也不出来了。
  天气不太好,皇后这两日也不去西苑; 只在她的坤宁宫待着。
  三月十一的早上,是宫女们进宫的日子,这日子叫许元姝想起原先她进宫的时候,一时间心中生出许多感慨来; 便换了一身稍显正式的衣裳,往御花园去了。
  宫女们是从玄武门进来; 沿着宫墙跟御花园的院墙一路往东; 之后就到了那一片废殿。
  只是现如今那地方不叫废殿了——
  “前头便是凝合殿。”
  许元姝站在御景亭里,这一处几乎是御花园最高的地方,刚好能看见沿着宫墙那些走过来的宫女们。
  领头的女官时不时的转头说两句,“得陛下恩典,如今那地儿改名字叫凝合殿了,说起来凝合殿,里头还有一处屋子是许贵妃住过的。”
  女官说到这儿便笑了笑; “若是你们里头哪个命好,能住在许贵妃住过的屋里,说不定也能像许贵妃一样得陛下看重,能飞上枝头——”
  “去把她给我叫来。”许元姝面色一沉,原本的好心情被破坏的几乎不剩什么。
  其实没等她开口,甘巧就已经往门口走了,听见这吩咐便又应了声“是”,直接就下去拦住了带头的女官。
  “贵妃娘娘要见你。”甘巧手一伸,道:“请吧。”
  那女官神情紧张,低着头,道:“奴婢……奴婢还得带这些人去凝合殿。”
  甘巧冷笑一声,视线在那些宫女身上一扫,刚进宫的人兴许已经够谨慎,但是规矩是绝对不好的,甘巧这么一看,至少就有十几个人把头低了下去。
  “你们在这儿等着。”甘巧吩咐一句,头一偏又招手叫了御花园看门的太监和宫女过来,道:“你们两个看着她们。”
  太监宫女应了声是,甘巧又回头看那领路的女官。
  这下是真的没什么理由可找了,那女官跟着甘巧一路上了御景亭。
  “娘娘。”不过短短这一小段路,那女官头上就出了一圈细汗,她一上来就看见许贵妃坐在当间儿,冷冷看着她。
  “娘娘。”那女官就又叫了一声,心中忐忑不安,要说她这话是的确不该说的,听起来甚至有点叫那些宫女一门心思奔着皇帝去的意思,可——
  “罢了。”许元姝挥了挥手,她觉得自己有点烦躁,原本想说的话也不打算说了,“今儿起你去皇庄上伺候,宫里是容不下你了。”
  那女官一愣,急切地叫道:“娘娘!娘娘!奴婢是无心之失,奴婢不是有意的。”
  许元姝眉头一皱,张忠海便拉着她的胳膊直接给人拉了出去,许元姝还能听见她隐隐约约的叫声。
  “奴婢是尚宫局的人,奴婢是皇后娘娘的人。”
  许元姝猛地站起身来,“回宫!”
  身边几人急忙跟上,甘巧想了想,轻声道:“娘娘,奴婢吩咐人去把那些新宫女带走?”
  许元姝嗯了一声。
  甘巧又到了围墙外头,环视一圈道:“宫里乱嚼舌根子是什么下场,你们也看见了,等你们学了宫规,就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了。”
  说着她抬脚走到前头,道:“走吧,我带你们去凝合殿。”
  许元姝回到宫里就觉得眼眶有点酸,心里还有点什么又拧住了,她觉得自己钻了牛角尖,还特别的矫情。
  她当年能去伺候鲁王爷,的确是她谋划来的。
  等皇帝中午回来,就看见里屋外头一圈伺候的人有点想拦他却又不敢的样子,皇帝是从来没见过长乐宫人这幅表情,虽然听说了早上的事儿,可……这反应是不是大了点?
  皇帝绕过屏风到了西稍间,就看见他的许贵妃一人坐在桌边,虽然没到暗自垂泪的份上,可眼圈却是红的,眼眶里头半滴眼泪将落未落。
  “这是怎么了。”皇帝在她身边坐下,伸手就去拉她,只是手刚拉上,就被人死命挣开了。
  “快别难过了,人都给你打发去皇庄上种地了。”皇帝故意逗她,又道:“叫人说两句怎么了?我都叫人把那间屋子封了,以后不叫她们住,承乾宫翊坤宫都封了,长乐宫也封了。”
  “那我住哪儿!”许元姝扭头瞪他,看见皇帝一脸的笑,她眼泪立即就下来了。
  她一头栽进皇帝怀里,力气大的差点把皇帝也冲倒了。
  皇帝微微一愣,双手环住她的肩膀,把人牢牢固定在了怀里。
  “快别难过了,当初是我先救了你,要看上也是我先看上你的。你是父皇赐给我的,要是没有你来冲喜,我说不定前头就病死了,更加不会有今儿的永泰皇帝。”
  许元姝一震。
  是啊,是她当初死死掐着六斤的手说要换个皇帝的。
  当初她是为了什么,她又要做什么,太后好好的立在哪儿,若是真等她封宫一年出来,那就又是一件大功德,既有功劳也有苦劳,就更不好扳倒了。
  她答应六斤要死死抓着皇帝,她做到了吗?
  她的位置牢固吗?她的孩子生下来了吗?
  她哪里来的功夫在这儿矫情。
  “是贺太医看好的,跟我没什么关系——”许元姝啜泣两声,要道:“最多只有一点点关系。”
  皇帝不是没见过她哭,可是这样委屈又撒娇,还要邀功的哭法,的确是第一次见。
  还挺新奇,也挺好看的。
  “要么把那些新宫女也都放到皇庄上?”皇帝又道。
  “快别了。”许元姝在皇帝怀里打了个滚儿,在抬起头来,眼泪就擦得干干净净了,又因为稍稍用力,脸上也给擦出好看的红晕来,显得特别好看。
  “头一天进来的宫女都是最出众的,叫她们好好学宫规,将来好好伺候皇帝陛下。”
  这话听出来一点点调笑般的酸味儿,皇帝挠了挠她,道:“许贵妃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许元姝双手便环住皇帝脖子,冲他一笑,道:“咱们中午吃什么?方才哭了这几声,倒是叫人饿了。”
  又岔开话题。
  皇帝一声“小没良心的”出口,道:“三月河豚已经能吃了,还有南边新贡的果子,咱们中午尝个鲜。”
  许元姝点了点头,又去推皇帝,道:“你先出去,我洗脸。”
  等中午吃过饭,两人一起歇下,时值三月,白天已经长了不少,中午得稍稍歇一会儿,不然晚上熬不住。
  只是等许元姝醒来,皇帝已经走了。
  她起来叫人打了热水洗脸,觉得自己这情况不太对……她什么时候钻过牛角尖?
  她什么时候矫情过?
  就连当年母亲死的时候她都这么过来了。
  这一路若是不坚定,她走不到现在这个位置。
  “甘巧,叫贺太医来诊脉。”
  不多时贺太医拎着药箱过来,进来便是先笑眯眯的行了个礼,道:“娘娘安好。”
  看见贺太医,许元姝心情也好了不少,道:“太医请坐,甘巧去端茶点来。”
  这话是叫她下去的意思,甘巧把茶杯还有一盒子果子蜜饯放在桌上,便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许元姝道:“我……月事现如今还不太稳,只是上一次是一月底,到现在也有快一个半月了。”
  “我这些日子总想睡觉,前两日起来脸还肿了,情绪不稳,中午还哭了一场。”
  她把手放了上来,“我是不是有孕了。”
  贺太医脸上的笑容都凝滞了,面色变得严肃起来,指头轻轻搭上了许元姝的寸关。
  许元姝一直盯着贺太医的脸,见他胡子抖了抖,嘴角似乎翘了起来,便是微微一声叹气,“我有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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