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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后宫-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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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眉头一皱,正要说话,被许元姝抢了先。
“大过年的……先帝跟英王爷都还未曾入土为安,你也不怕他们找回来!”
“陛下……不如过了年再说?”
皇帝在皇宫里长到二十岁,这等还没成功的小打小闹不知道看了多少,他从心眼里就没觉得这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便随着许元姝的意思点了点头,道:“随你。”
他也想着宫正司给了她,正好叫她练练手。
许元姝看了许尔姝一眼,叫了张忠海进来,道:“去太后那儿找英王妃,说我留下我妹妹叙旧了。”
这事儿……她觉得大有利用的地方,总之要拖到六斤回来再说,先帝还在的时候,六斤连锦衣卫都能管,纵然是人走茶凉,可六斤只要能及时回来,这茶就凉不了!
许元姝上前挽着皇帝的手出了履仁斋,两人缓步进了养心殿,午饭已经摆好了,待洗过手坐下,许元姝皱着眉头道:“不能把她安排在宫里。”
“太庙边上有个重华宫,也曾住过几个太妃的,不如叫她去哪儿?”
许元姝点了点头,叹道:“这大过年的……都是什么事儿!”
皇帝见她不高兴,便道:“唉……两年过年都没吃过烤乳猪烤全羊了。”
许元姝一下子笑了出来,道:“托陛下的福,咱们明年二月就有肉吃了,您的兄弟们明年过年依旧得清水豆腐这么吃着。”
皇帝给她夹了块豆腐,道:“吃饱些,晚上去奉先殿上香……”他说着说着就吞了吞口水,道:“我就不明白了,给先祖们祭祀的时候,怎么就是什么菜荤腥上什么呢?”
“难道人死了就不爱吃菜了?”
许元姝一边笑一边也给他夹了个豆腐,皇帝抓着她的手,就着她的勺子吃了。
待吃过午饭,张忠海这才进来,道:“娘娘,英王妃说她知道了,还说娘娘姐妹两个许久没见,是该好好叙叙旧的。”
许元姝冷笑一声,张忠海见皇帝不在,便又道:“英王妃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说完他又摇了摇头,改口道:“奴婢倒是觉得她一点都不紧张,甚至还有点得意。”
“我知道了。”
这就要好好查一查了,她没办法,可是锦衣卫是肯定能查出来的。
“你下去吧。一会儿再去我家里一趟,把太医院的药带去,我祖母腿脚不好,每年冬天都是好几瓶的药油要擦。”
“还有银丝碳,再带些去,我祖母怕冷,冬天窗户都不开的,这碳没有味道,叫她不用省着只管烧,多少都管够。”
等张忠海走了,许元姝站起身来,到了内室,皇帝歪在床上,似乎是想歇一歇的意思。
许元姝就去拉他,道:“白天短了,你若是这个点睡了,晚上怎么办?”
皇帝似乎已经有点迷糊了,看了她好几下,忽然用力就把她拉倒了,“你跟我一起睡就不怕了,晚上咱们精精神神的一起守岁。”
许元姝气笑了,道:“去给魏贵太妃请安!晚上还要去奉先殿烧香呢,还得再去一趟太后宫里,唉……事儿都办完了就剩咱们两个,我叫御膳房拿各种菌子熬了汤做锅底,晚上咱们吃锅子。”
“就咱们两个。”许元姝趴在他身上,贴在他耳边道:“谁都不许叫,就咱们两个过。”
说着就给皇帝耳朵上来了一口。
皇帝正感动着她如此直白的回应,觉得自己前头的努力没白费功夫,就是忽如其来的一阵痛。
“你这可真是以下犯上了。”
许元姝直起腰来,坐在他腰腹间得意的一笑,又问:“我沉不沉?”
沉是自然不沉的,皇帝没答话,抓着她撑在自己胸口的手就往嘴里送,送到嘴里又去看他的许贵妃,只见许贵妃一手捂着眼睛,似乎是不敢看的样子。
只是指缝大张着,能看见里头一双大眼睛正看着他。
皇帝脸上立即就有了笑容,牙齿在她手指头上轻轻的摩擦着,又问:“疼不疼?”
许元姝一直笑着就是不说话。
皇帝双腿往上一顶,人就又回到了他怀里,皇帝双手抱着她,头一偏就看见窗台上的日晷了,已经未时二刻了,的确是耽误不得。
皇帝就着她红扑扑的脸亲了亲,翻身坐了起来,道:“可惜了,美人在怀啊……”
许元姝瞪他一眼,先一步翻下床来,高声叫道:“甘巧,拿礼服来给皇帝换上。”
两人出了养心殿,一路到了慈庆宫。
因为连着两个皇帝的孝,宫里是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看见他们来,魏贵太妃脸上露出点喜色来,道:“快来坐下。”
说完了又叹气,道:“这时候要挂灯笼也只能挂白灯笼,大晚上冷不丁看见挺渗人的,我叫他们翻了羊角宫灯琉璃宫灯出来,挂这个不犯忌讳,还能稍稍好看些。”
皇帝坐下来端起茶来喝了两口,左右一看,道:“怎么不见恭臻他们哥儿两个?”
魏贵太妃听见这话,眼圈一红,眼泪便掉了下来。
“我叫他们在屋里待着呢。早上他们两个回来,嘴唇冻紫了,衣裳脱下来,身上都是青白的。喝了三碗姜汤才缓过劲儿来。”
早上的事儿皇帝已经听他的许贵妃说过了,自然明白两个孩子冻是真冻着了,可是却没魏贵太妃说的这样严重,不然干嘛不请太医呢?
再者早上祭祀的时候,皇帝的确是照顾过他这两个侄儿的,这可是先帝的两个幼子,万一出点什么好歹,又得有多少风言风语出来?
皇帝耐着性子安慰魏贵太妃,还有心思分神出来想,下头贵太妃得说什么,才能把话题引到六斤身上?
“我昨儿梦见先帝了。”魏贵太妃抹了抹眼泪,“我也不是催你,只是给他修陵墓这事儿得抓紧,虽然只当了一年的皇帝,可皇帝总归是要影响国运的,早日叫他入土为安,咱们大魏朝才能国运昌隆,你这皇位也坐得舒坦。”
皇帝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是,朕也一直在想这个事儿,六斤是八哥看重的太监,前头办事儿也一直很牢靠,朕打算把这事儿教给他办。”
魏贵太妃一下愣住了,修皇陵怎么都得两年?两年之后六斤就算能回来,宫里太监换一拨,朝堂上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他还能干什么?
再者给皇帝修陵墓总体来说是个好事儿,修完就是连升三级,可六斤是个太监,还是司礼监掌印太监,连升三级就是升无可升,只能去死了。
魏贵太妃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直给许元姝递眼色。
许元姝恨不得狠狠瞪皇帝一眼,只是这么瞪下去非得露馅不可,她耐着性子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娘娘梦见先帝什么了?要不要请钦天监的人来解梦?”
魏贵太妃松了口气,总算是能说下去了,于是皇帝又听了一通魏贵太妃编得前言不搭后语的梦。
末了,魏贵太妃一声长叹,“不行,我不放心,我这总觉得先帝哪儿怕是出了什么事儿,我要叫六斤回来问一问!”
第321章 感谢陛下来接奴婢
开头第一句最难的说了出来,剩下的话就跟倒豆子一样全都吐了出来。
“去把六斤找回来!”魏贵太妃瞪着眼睛说。
“大冬天的; 他一个人在皇陵也不知道好不好; 原本就是来回奔了几天; 病没养好就去了皇陵,那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养着; 生生用命扛着。”
“他是先帝的心腹,是先帝最看重的太监,先帝虽然不在了; 可也不能叫他一个人凄凄惨惨地过!”
魏贵太妃一边说着; 一边就指着许元姝,又跟皇帝道:“你能叫她把戴恩接回来; 怎么放六斤身上就不行了?”
许元姝上前挨着魏贵太妃坐下,挽着她的胳膊劝道:“娘娘,这大过年的; 今儿是年三十,先帝孤零零的一个人; 也没人陪着,不如等过了年再派人去——”
“不行!”魏贵太妃立即就拒绝了,她现在已经很有几分倚老卖老仗着辈分大撒泼的架势了; 只是这姿态是装的,因为这样更加的安全,总之不能叫人察觉到她叫六斤回来的真正目的。
“先帝都死了; 要人陪做什么?横竖有死了的赵贵妃陪着他——”魏贵太妃一边说; 语气里就带了几分厌恶; 她略顿了顿,这才扬声道:“去叫齐公公来!”
早就准备好的人,魏贵太妃这边一发话,那边齐公公就一路小跑到了屋里,行了个礼道:“娘娘,您有事儿吩咐奴婢?”
魏贵太妃道:“去皇陵,把六斤接回来!就说是我找他!跟他说先帝的两个孩子病了,看他回不回来!”
“这……”齐公公就说了这一个字儿,然后便等着上头人的吩咐。
魏贵太妃又去瞪皇帝。
皇帝心中觉得好笑,面上像是被魏贵太妃一顿闹闹得头有点疼,他揉了揉太阳穴,挥了挥手道:“不过一个太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去接回来吧,施忠福,你去给他拿腰牌。”
两位太监齐齐应了声是,正要出去,许元姝看了看天,道:“都这会儿了,不如——”
魏贵太妃拍了她一下,许元姝急忙又改口,“路上小心,叫骑了好马去,别耽误了。”
等齐公公出去,魏贵太妃脸上又有了笑容,语速也放缓,声调也降了下来,显得很是满意,“今儿除夕,路上没什么人,又走得是官道,来回两百里路,快一点子时之前就能回来,还能在宫里过节。”
魏贵太妃目的达成,也就不留他们了,道:“时候差不多了,皇帝该去请太后了,再说两句话,换了素服就该去奉先殿上香了,我也准备准备。”
许元姝跟着皇帝从慈庆宫出来,到了没人的地方,皇帝笑了出来,叹道:“你呀……就你鬼主意多。”
这话听着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许元姝也跟着笑了起来,“那下回陛下还要不要我帮你出主意了?”
皇帝拉起她的手,藏在自己袖子里,道:“自然是还要的。”
两人往慈宁宫走去,许元姝故意越走越慢,皇帝原本没多想,经她这一提醒,皇帝立即便想起这些日子宫中盛传太后对他的许贵妃视而不见,请安从来不露面的消息。
站在慈宁宫门口,皇帝捏了捏许元姝的手,道:“我陪着你。”他送开手,第一个走了进去。
当年的事情的确是太后迁怒,可是……可是因为是长辈,碍于孝道礼法,只能这么含糊着来。
皇帝心中略有不快,难道长辈做错了就能这么糊弄过去?
不行。
皇帝又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许贵妃,这几年个子倒是长高了些,脸也长开了,比刚进宫的时候看着越发的动人了。
可都当了皇帝的宠妃了,还要叫她受委屈。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小心翼翼跟在他后头,甚至踩着他脚印走的许元姝,心中越发的酸了。
这个贵妃当的名不符实。
当年的祺贵妃他没见过,可吴贵妃他是见过的,他的元姝跟她们一点都不像。
皇帝又转过头,想起迄今为止还在外头回不来的孟太医,还有无辜被冤死的柳监正一家……他是皇帝,他能做点什么。
至少不叫柳监正一家背着谋反名声……虽然人已经死完了。
许元姝故意踩着他的脚印往前走,瞧见那愧疚又心酸的眼神……效果竟然这样好。
只是她心中难免也有一丝愧疚,皇帝的确是把真心捧在她面前的,她这样……许元姝抿了抿嘴。
可是……可是能对付太后,能把太后拉下去的人只有皇帝。
前朝有太后被废,再不济还能囚禁,况且太后又不是皇帝的生母,动起手来就更容易了。
皇帝待她这样好……许元姝避开皇帝的视线,再一次告诉自己,皇帝是不会长久的喜欢一个人的。
她只要趁着皇帝还喜欢她的这两年把事儿都办妥当了就行!
许元姝深吸一口气,跟着皇帝进了慈宁宫,还没站定行礼,就听见上头太后的声音响起,“我就跟你们说,陛下最喜欢的是贵妃,不然这样的日子,该是跟皇后一起的。”
周围一圈太妃连带几位亲王妃都不敢说话,这话……她们是都知道太后不喜欢贵妃的,若是只有许贵妃一个人进来,胆子大的比方柳太妃倒是敢笑两声的,只是可这话连皇帝都捎带上了——屋里鸦雀无声。
皇帝前头才脑补了一圈他自己腰杆子不硬,不能给爱妃撑腰,这会儿正是心酸又委屈,听见太后这样说,皇帝直接便是:“这样的日子,朕也得能找的到皇后才是。”
这可直接顶回去了。
周围一圈太妃连带众位亲王妃们头越发的低了,万一被殃及池鱼就不好,况且……太后今年都六十好几了,陛下才过二十。
万一今儿出声被皇帝记在心里,皇帝没法对太后怎么样,迁怒她们难道还不容易?
“怎么?皇帝不来慈宁宫,反倒要迁怒常来替你尽孝的皇后了?”太后的态度越发的强硬了。
角落里忽然有了笑声,两年多默不作声的安庆太子妃忽然说话了,“皇后早上不到巳时就来了,我觉得还是要放些心思在皇帝身上的,毕竟皇帝跟皇后是一对儿,太后——”
她故意顿了顿,“太后跟先帝是一对。”
屋里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这是实打实的咒太后去死啊!
许元姝冲着安庆太子妃笑了笑,安庆太子妃略有些惊讶,没想她敢趁着这个时候跟她示好。
太后气急,手一指门口,道:“出去!慈宁宫不是你来的地方!”
安庆太子妃当下就要走,许元姝一把把她拉住了,皇帝一看这架势,环视一圈又开口了,“太后叫谁走?”
大殿里鸦雀无声,若是手里有铲子,怕是所有人都要挖洞把自己埋起来了。
站在太后身边的宋妈妈眉头一皱,立即站了出来,道:“时候差不多了,太后娘娘该更衣了。”
说着就去搀扶太后,只是太后挣扎两下就是不肯起来,宋妈妈使了个眼色,跟旁边湘君一左一右扶起太后来,宋妈妈又道:“众位娘娘也稍稍整理一下,该去奉先殿了。”
待太后走后,安庆太子妃又坐下默默无闻起来,皇帝自然是坐到了最上首,又拉着许元姝坐下,再次环视一圈,道:“今儿这挺热闹的,怎么不见你们去给魏贵太妃请安?”
内室里,太后对宋妈妈怒目而视,“你究竟是谁的奴婢!”
“娘娘!”宋妈妈立即跪了下来,“若是今儿叫安庆太子妃走了,明儿传出去就是大麻烦。”
“她们必定添油加醋说什么娘娘不叫她给安庆太子上香,她毕竟是当过太子妃的,她在宫规里是比贵妃、比公主都要大的,安庆太子又已经死了三年,人死了就是最大的护身符,她是有名分的人啊。”
“往日也就罢了,今儿是除夕啊!”
太后如何不明白这个,不然在外头也不会被拉起来了,她眉头紧紧锁在一起,“怎么哀家当了太后,反倒不如当皇后的时候逍遥了!”
自然是因为能容忍她的那个皇帝已经死了,否则她也当不了太后。
湘君头一低,轻声道:“娘娘,奴婢伺候您换衣裳吧。”
不多时太后换了素服出来,加上等在外头的众位亲王们,皇室宗亲们泾渭分明分成好几拨往奉先殿去,一路上窃窃私语说的都是方才的事儿。
许元姝想了想,走到英王妃身边,道:“我在宫里也没个说话的人,我留我妹妹说两句话,您不会见怪吧。”
虽然用了您,可英王妃知道现如今两人的身份已经千差万别了——以前也是千差万别。
她目光闪过一丝不快,不过还是客客气气的说,“她能留下来是她的福分。”
只是终究心里还有气,英王妃便又道:“娘娘若是没人说话,明年选秀不如叫多进几个人。”
许元姝脸上还堆着笑,不过已经很敷衍了,她语气轻蔑地反问道:“跟英王府似的?”
说完这一句,她步子一快,又到皇帝身边,皇帝看她一眼,也反问了一句,“没人跟你说话?”
许元姝脸上笑盈盈的,轻声道:“这不是在糊弄她吗?”
到了奉先殿门口,许元姝有点感慨,不免想起上次被戴公公挡住的事情来,她这一犹豫就叫太后看见了,太后冷笑一声,扫了一眼立在旁边的戴恩,道:“怎么,今儿你不拦她了?”
戴恩看她一眼,往后退了一步。
“哀家觉得这地儿你真不该来,毕竟上头还有皇后,你不过是个——”
话说到一半,就被早就等在奉先殿门口的魏贵太妃打断了。
“太后娘娘慎言,你这是想赶谁走?”
太后气得倒抽一口气,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跳出来跟她作对!
她狠狠一瞪许元姝,你给哀家等着!
待上了香出来,众人各自散去,谨慎到除了连恭贺新年的话都不敢说。
皇帝看了傅芳苓一眼,问道:“你也该有始有终,继续去伺候太后,替朕尽孝吧。”
说着便拉着许元姝走了。
两人回到养心殿,吃了一顿没有荤腥也很是鲜美的菌菇锅子,许元姝看看外头天色。
夜幕低垂,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是仔细看看又有点像是深蓝到发黑的颜色。
天空中繁星点点,明天必定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再一看屋里的大钟,已经到亥时了。
来回两百里路……六斤马上就要回来了。
许元姝伸手去拉皇帝,“陛下,咱们去夜游紫禁城吧?今儿要守岁,怎么也得过了子时才能睡,在屋里带着多没意思。”
皇帝正想说虽然没下雪,可这大冷天的出去就有意思了?皇宫又有什么可看的?然而看见许元姝的眼睛,他还是心软了,他甚至觉得……这好像是她第一次想做什么的。
还是拉着他一起的。
皇帝站起身来,笑道:“走。”
前头的太监远远地开路,叫守夜的太监侍卫等等都离开,后头也有太监远远地跟着,许元姝手里提着八角琉璃宫灯,皇帝手里提着个羊角的宫灯,两人慢悠悠地在皇宫里转着。
“我的母妃原先在长春宫住着,长春宫旁边就是中正殿,我小时候总能闻见香味儿,好像是哪个太妃总去烧香。”
皇帝跟她讲着小时候的事儿,许元姝一边听着,一边盘算着。
六斤是跟着齐公公回来的,那必定是要去慈庆宫的,慈庆宫在东边,现在……似乎差不多了。
“咱们去东三所看看?”许元姝提议道,“那地方两年没住人了,不知道荒废没有。”
她拉着皇帝出来,前头有人开道,后头有人守着,劳师动众地排场很大,若是齐公公回来,必定能遇上,看见皇帝是不能跑的,必须上来行礼。
那边太监去拿钥匙,又去点灯收拾一番等等,两人刚走到东五所前头那条街上,就见小太监跑着来禀告了,“陛下,齐公公正好带着六斤公公回来,想给您请安。”
“嗯。”皇帝沉声道:“宣吧。”
很快,许元姝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面前,她抿了抿嘴……拉了皇帝出来,六斤是明白她什么意思的。
果然,六斤走到皇帝跟前,目光先是惊讶,随即又有感动,立即便跪了下去行了大礼,道:“奴婢不过是个太监……竟劳烦陛下亲自来接,奴婢心中惶恐……奴婢感激涕零。”
虽然不是来接他的,可这个误会……皇帝给许元姝使了个眼色,上前一步在六斤肩膀上拍了拍,道:“起来吧,以后……可要好好为朕出力。”
许元姝松了口气。
第322章 这宫里都是太后的仇人
见他们两个说过话; 许元姝又对齐公公道:“这一路风尘仆仆的; 先下去休息吧; 都这个点了; 你这一路辛苦了。”
齐公公客客气气的道谢,说给主子办事是应该的。
许元姝这才又把目光落在六斤身上; 道:“这么晚了……”她一顿,像是想起今儿晚上都要守岁; 便道:“贵太妃怕是还醒着,大过年的; 纵然是有什么也得点先掂量掂量,过去了再说。”
“娘娘说的是。”六斤行了礼,垂首站在一边。
许元姝又去看皇帝,轻声道:“东三所?”
两人一起走了; 后头跟着一串太监宫女,很快这条街上就只剩下齐公公跟六斤两个。
青石板路在冬日的星光下看起来略显得冰冷; 齐公公扫了一眼六斤; 只见方才他脸上那满满地感激还有激动一点点的消失了。
齐公公稍稍放下心来; 听见六斤道:“去拜见娘娘吧。”接着又是一声带着寒意的叹息,“不过才两个月,就有人敢不把先帝的子嗣放在眼里了吗?”
两人一路到了慈庆宫。
虽然是腊月三十守岁,不过整个宫里看起来都没有喜庆的气氛; 两人进了屋子; 齐公公在明间停下; 道:“稍待片刻; 待我先去回禀娘娘。”
六斤点了点头,看着齐公公进去。
“娘娘,六斤带回来了。”
魏贵太妃抬起半睁半闭的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奴婢到殡宫的时候,他正给先帝上香,屋子里干干净净的,的确是一点没怠慢。”
魏贵太妃坐了起来。
齐公公又道:“奴婢依着娘娘的意思,一路上说的都是先帝的两个儿子被人欺负,他都听进去了。”
“方才还遇见了陛下跟许贵妃——”齐公公又把这事儿一说,道:“奴婢原先还有点担心,只是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被陛下……”
宫里能当上总管的太监一个个都小心谨慎的,就是没当着人,有些话也不太敢说。
魏贵太妃笑了笑,“他是先帝的心腹,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先帝有多信任他?他没那么快就能被人招揽去。”
说着魏贵太妃就叹了口气,道:“他还年轻,当初要死要活非要给先帝殉葬,又要去守陵,我拿先帝的两个儿子引他回来,再叫他看看世态炎凉,叫他知道权势是多么好的东西——”
后头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
六斤当初成了先帝的心腹也就不过一年的时间,纵然是皇帝身边有施忠福,还有戴恩,还有一个许贵妃想推张忠海上去,可是她觉得六斤也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魏贵太妃想了想,道:“你去叫他进来吧。”
齐公公又去带着六斤进来,然后便走了,六斤垂首站着,魏贵太妃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半晌,她忽然叹了口气。
“不过一年……物是人非。”
“娘娘。”六斤猛地抬头,魏贵太妃能看见他眼圈都红了。
魏贵太妃甚至想问问他后不后悔推了鲁王上去,只是她也明白这话不能说,说了就是质疑他的忠心。
“你回来就好,先帝……走的突然,我又中了算计,到最后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老的老小的小。”
魏贵太妃这话虽然是早就想好的,然而说到现在自己也心酸起来,“我已经是年过五十了,两个孩子加起来……等过了子时才过六岁,钱贵——钱太嫔肚里还有个才六个月的遗腹子,我们都龟缩在这慈庆宫里。”
“今儿在奉先殿上香,又差点被太后撵出去。”
“六斤!”魏贵太妃猛地叫了一声,“你抬起头来!”
六斤抬头,两双微红的眼睛对在了一起。
“你能不能好好的照顾先帝的两个孩子!我是看不见他们长大成人娶妻生子了,你好好的照顾他们!”
六斤微微的发颤,魏贵太妃又道:“尚锡靠不住,他不惹是生非我已经是感恩戴德了,我能托付的人只有你……”
六斤跪了下去,“娘娘,奴婢一定好好照顾两位小主子,一定不辜负先帝……还有娘娘的嘱托。”
魏贵太妃拿手帕压了压眼角,叹了口气,道:“唉……我也乏了,要不是还要看着他们两个——”
“娘娘!”六斤叫道。
魏贵太妃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好好洗漱一番,你这一身的香味……我时时刻刻都能想起来我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六斤抿着嘴,看起来有点惶恐,魏贵太妃整个背都塌了下来,道:“去吧,好好歇一歇,今儿腊月三十呢。”
六斤应了声是,倒退着出了屋子,齐公公给他安排了地方洗漱休息,又回到了魏贵太妃屋里。
青花也在。
魏贵太妃不像方才那样无助,她半靠在软塌上,看着面前跟了她十几年的宫女太监。
“六斤是个聪明人,好在对先帝忠心……他一回来——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去跟皇帝示好,总之……你们记得管束下头人,至少表面上他不能跟慈庆宫太过接近。”
“是。”
“权势是个好东西啊……”等屋里人都出去,魏贵太妃叹息道:“他原先不贪恋权势,是因为他忠心,可他是皇帝最信任的太监,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权势就在他手里握着。
“在殡宫待了这么久,再忠心,回来也该也有所醒悟才是。”
六斤梳洗完毕,又换了一身衣裳出来,在廊下看见了齐公公。
齐公公略有惊讶的看着他,道:“怎么不穿蟒袍?咱家记得不仅仅是先帝,陛下也赏了你蟒袍的。”
六斤淡淡地说,“蟒袍是赏给皇帝宠信的太监的,皇帝最信任的不是我,我穿着那个太碍眼。与其这样,不如从头开始。”
齐公公看了看他身上的内使圆领衫,不过二十岁的年纪,看着真的跟小太监没什么区别了。
“你也不用太担心。”六斤看他一眼,道:“我毕竟是做过掌印太监的,我跟别的小太监不一样。”
这样的自信和从容的确是叫齐公公自叹不如,他晃了晃脑袋,不说话了。
话音刚落,宫里便响起敲钟的声音。
因为大丧的缘故,不能放鞭炮,什么都不能有,也就只有这钟声预示了永泰元年的到来。
两人对视一眼,六斤道:“永泰年了。”
齐公公一声叹息,道:“谁能知道建熙就只有一个元年呢?”
六斤不说话,忽然一转向,又魏贵太妃屋里去,青花诧异于他的去而复返,可是听见他斩钉截铁地说:“奴婢求见娘娘。”青花还是进去回报了。
六斤一看见魏贵太妃就跪了下来。
“先帝就留下这么两个孩子,还有钱太嫔肚子里的那个,以前是奴婢钻了牛角尖——”
他咬了咬牙,在开口的时候,声音比方才还要坚定。
“奴婢一个太监,如何能好好照顾他们?不过两个月就人走茶凉,这宫里谁都靠不住,皇帝虽然心善,可也会有自己的孩子,要照顾他们只能靠自己。”
魏贵太妃的目光里越来越多的欣慰。
“奴婢还得去司礼监,戴公公身子不好,活不了一两年了,施忠福……说句不好听的话,十个他加起来也没奴婢一个人得用,娘娘放心,只是……只是奴婢面上怕是不能跟慈庆宫走得太近了。”
魏贵太妃几乎要哭出来了,纵然是离宫两个月,纵然是主子死了钻了牛角尖,一度甚至生出殉葬的念头,六斤还是那个六斤。
“娘娘……”六斤忽然抬头,道:“两位小主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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