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我主后宫-第10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话虽这么说,不等皇帝走,没人敢上马车,许元姝也只是后退一步,站在自家马车身边,等着皇帝的马车先行。
皇帝心中多了点怜香惜玉的情怀,摇头晃脑的上了马车,回味起方才跟许侧妃的对话来,只觉得每一句都有深意,越发的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即就把她抓进宫里去。
“过两日就送她父亲上路吧。趁着两日还不太冷,赶紧办了丧事免得冻着她。”皇帝嘴角翘起,像是毫无意识的低语,“朕还记得父皇死的时候她穿白衣的样子……红着眼睛很是勾人。朕要叫她穿着孝服进宫!”
“朕这次绝对不轻绕了她!”
上了马车,许元姝解下腰间的荷包,把里头黄褐色的粉末全都倒在车厢里的小暖炉里烧了个干净,又把荷包往火上一燎,边角上的线立即就黑了。
回到鲁王府,绝大多数院落都已经上了锁,院子里更是冷冷清清的,不过鲁王爷还是心疼她,给留了差不多小一半的下人。
许元姝坐在那儿发了会儿呆,直到甘巧进来,“娘娘,该吃午饭了。”
许元姝长舒了一口气,把荷包扔给甘巧,“方才在车上不小心燎了,拿去烧了吧。”
“午饭……有什么便捡着什么做就是了,王爷不在,我也没什么胃口,你们若是有想吃的,只管吩咐去做了……如今我手里也就剩下你们两个大丫鬟……”
“娘娘。”甘巧见她情绪不高,急忙安慰道:“是萝芝跟月香两个没福气。”
许元姝挥了挥手,道:“不提她们了,下午备了车,我回娘家一趟。”
许义靖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不过他虽然没清醒过来,但是喝水喝汤倒是没什么大碍,又有丫鬟小厮伺候着,面色看着倒是跟好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不多时皇帝派的御医来了,也跟前头两个大夫是一样的答复,他还用针刺了刺许义靖的指尖和脚心,摇了摇头道:“希望不大了……”
屋里安静片刻,立即响起震耳欲聋的哭声来。
那御医都被吓了一跳,许元姝眉头一皱,张忠海立即把人赶了出去。
御医知道许侧妃是魏贵太妃面前的红人,也没多说什么,而是取出来一粒蜡丸来,道:“若是还有什么未尽之事,用针在他人中刺出三滴血来,再把这药丸涂了血给他吃下去,他还能醒来一两个时辰……只是之后就药石无医了。”
许元姝收了蜡丸,道:“多谢御医。”又叫张忠海送他出去。
御医走了两步又回头,稍有犹豫劝道:“还望娘娘早做决断……拖得越久,他醒来的时间越短。”
转眼又是两天过去,许义靖依旧是半死不活的拖着,许元姝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堪舆图,道:“头一天被皇帝揪着耽误了好些功夫,他又说要等我……今儿晚上该是歇在安次县吧。”
不到两百里地……车队走的缓慢,可追他去的人一晚上就能赶上他……
而皇帝那边……已经三天了,到现在还没消息传来……他是必定要死在今天晚上了。
想到这儿,许元姝站起身来,道:“叫张忠海,带上一队侍卫跟我去许家,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御医给的药是时候用了。”
第279章 改变命运的夜晚(一)
“王爷。”施忠福小心翼翼从门外进来; 轻声道:“该歇了,明儿还要赶路呢。”
鲁王爷重重叹了口气; 把脚从水盆里提了起来,施忠福上前给他用烘热了的布巾擦脚; 看了看被鲁王爷放在桌上的鞋子,道:“这鞋子穿了三天了,不如换一双?”
鲁王爷瞪了他一眼; 施忠福越发的不敢说话了。
这两日鲁王爷不太高兴,纵然是因为从繁华的京城被赶到胶东郡那样的偏僻地方; 更多的怕还是因为许侧妃不在。
施忠福便又斟酌着说了一句,“您晚上吃得少了些; 怕是半夜要饿,奴婢拿了点心过来; 出门在外不比在王府,您稍稍垫着点。”
鲁王爷“嗯”了一声; 拿了桌上的鞋子看,施忠福眼皮子不由得抽了抽,知道的这是王爷爱妃给做的鞋子; 不知道的……
鲁王爷又是一声叹气,道:“不知道元姝现在怎么样了?”
这话施忠福会搭,笑道:“娘娘必定像王爷思念娘娘一样思念王爷。”
话说得有点绕; 鲁王爷反应过来不由得笑出声来; 道:“你下去吧; 也早点歇了; 一天都得你跑前跑后的,别累坏了身子,路还长着呢。”
施忠福一脸的感动,“有王爷这句话,奴婢死而无憾了。”
鲁王爷又拿起桌上的鞋子,翻来覆去的捏了两下,打算放在炉边烤干了明日再穿,“唉……穿了两天倒是没踩开一点,要是当初元姝——”
鲁王爷忽然眉头一皱,这鞋帮子上的刺绣……有点眼熟啊。他又把鞋子套在脚上,踩在地上走了两步。
连着穿了三天的鞋子,又是在郊外赶路,不免略有潮气,刚烫过的脚还没穿袜子,直接套在鞋里还有点冷。
鲁王爷一个激灵就彻底清醒了,如果忽略掉鞋子挤脚……这鞋底踩在地上的感觉也很是熟悉……
他记得两年前他就收过这样一双鞋子,是恩敬送的,当时他倒是没多想,可是现在……恩敬从来都只会做些小东西的,荷包手帕……那天兴冲冲而且毫无征兆地给他做了一双鞋子……
鞋面上的刺绣平淡无奇,甚至有些粗糙,可是鞋底柔软中带着坚韧,一看就是下了大功夫的。
当然最奇怪的,就是他几次说着鞋子不错,恩敬也就做了这么一双给他。
鲁王爷长叹了一口气,“施忠福!叫施忠福来!”
王爷发话,外头守夜的人很快叫了施忠福来,他冠又有些歪,急急忙忙的扣着扣子,道:“王爷,您有何吩咐?”
“去把恩——”鲁王爷忽然打住了,“去把我的旧物拿来……我记得这些年她们给我做的针线后头都收了起来,去找!”
王爷是主子,不管他什么时候想干什么都不是折腾,施忠福带着一干下人,对照单子去后头骡车上找来两个小箱子,道:“王爷,都在这儿了。”
“出去吧。”鲁王爷很是不耐烦的挥手叫施忠福出去,只是他才走了两步,又听见鲁王爷道:“拿把剪子过来。”
施忠福惊道:“王爷,您要做什么!”
鲁王爷没搭理他,施忠福忧心忡忡地在外头守着。
里头鲁王爷已经找到了原先恩敬给他的鞋子。原先不觉得,现在他又察觉一点不太对的地方。
鞋子该是底子最先磨坏的,可恩敬给他做的这双鞋,是面子先磨坏的。
鲁王爷深吸了一口气,把恩敬给他的那双鞋子剪开了。
纵然是鲁王爷完全不懂针线,可依旧能看出来明显的差距,边上缝得极其粗糙,鞋底儿却纳得非常的细密,明显不是出自于一人之手。
再跟元姝给他做的鞋子一比……两年前的这鞋底子,针脚密到要用力分辨才能看出来。
鲁王爷的心口发酸。
想起两年前他是怎么说元姝的,他的心口就更酸了。
……你心不诚……
她做了这样的鞋子送来……却得到这样一句话……鲁王爷觉得自己眼睛也酸了起来。
他两年前就辜负了她。
怪不得她不愿意给自己做针线了。
鲁王爷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把人好好抱在怀里安慰,是他的心不诚!是他的心被蒙蔽了!
两年……他委屈了元姝两年。
鲁王爷深吸了一口气,好好地把鞋子靠在炉子边上,他要一直穿着这鞋子,穿到元姝来找他。
至于恩敬……鲁王爷面上表情渐渐变冷,不仅仅是恩敬,容娟也逃不过去,当时是她看管衣物的,鞋子是交到她手上的,最后又是怎么到恩敬手上的……
怪不得……怪不得元姝刚进门的时候,她们两个一直若有似无的误导他,这是怕东窗事发!
很好,非常好!
那会儿她还在承乾宫当宫女,她又是怎么做出这样的鞋子来的呢?鲁王爷躺在了床上,元姝现在怕是也该睡了吧。
王府里的炭火想必是比驿站要足一些,又是在自己家里,她应该不会冻着。
想起方才施忠福那句话,“娘娘必定像王爷思念娘娘一样思念王爷”,鲁王爷带着对他的许侧妃的思念,加上整日赶路的疲惫,很快进入了梦乡。
隔壁不远的屋里,傅妈妈还在絮絮叨叨道:“娘娘,您是明媒正娶进来的王妃,后院就该是您管着的,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您看看这一路跟过去的人,郭侧妃王爷连问都不问,若不是下头人操心,王爷都能把她丢在王府后院不带她。这是个好机会,一到胶东郡,王爷必定是忙着跟当地官员乡绅见面,后院您不管,难道叫那几个侍妾管着不成?”
“丫鬟婆子叫她给卖了大半,您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买进下人,到时候可就都是您的人了。”
再过去一间屋子,恩敬也在说着同样的话,“她爹不好了她才留下,若是人死了,她得留下来送葬,若是人好了……能叫人留下来的重病哪儿能这么快好?她至少得在京城待半年。”
“临走的时候王妃还跟王爷吵了一架,还是当着那一位的面吵的,每见路上王爷跟王妃打了照面连头都不点一下的?”
“这是咱们的机会,原本在东三所就是咱们两个管着主子的饮食起居的,这机会稍纵即逝,千万不能错过!”
容娟点了点头,犹豫片刻道:“那……路上一切从简,再说一大半的下人都给她发买了,咱们明儿先去伺候王爷去。”
恩敬也跟着点头,“早点睡,明儿天不亮就得起来!”恩敬咬牙切齿地说,“这机会我绝对不能放过。”
最在最外头的是梅氏跟朱砂,梅氏一肚子的心事,只是外头风寒料峭的,想去找恩敬两个商量,又怕吹了风生病,一个多月的路途,开头就生病……万一死在路上呢?
她瞧了一眼已经开始微微打鼾的朱砂,这半年她是吃得好睡得好,脸上也有了淡淡的光泽,虽然一看依旧是先天不足的样子,可比以前顺眼多了。
“我竟然羡慕一个傻子……”梅氏自嘲般笑了一声,也躺了下来,“一个多月的路途呢,明儿只说车上太闷,不如大家坐在一处聊聊天……再说吧。”
许元姝这会儿已经带着人到了许家。
“怎么样了?”她一进门就问道。
“还没醒……”说话的是许老太太身边的黄妈妈,毕竟是自己儿子,自打他倒地不起之后,许老太太就把身边唯一的黄妈妈派去照顾他了。
许元姝一路到了许义靖屋里,他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已经十天了,脸上原本还带着点红润,现在已经变成了惨白色,虽然水和粥都能喂进去一点,但是人已经瘦削了下来,嘴皮子也干裂开口,上头还有方才喂水时不慎造成的口子。
——结了血痂,看着很是凄惨。
活该!
许元姝道:“去把人都叫来,已经十天了,不能再拖了。”
虽然天已经黑了,不过许家上下很快就聚集在了许义靖的屋子里,就连祖母也是坐着轻轿,身上压着毯子来了。
其实也没剩下几个人了。
祖母,大伯娘,四个姨娘,两个妹妹再加上志哥儿跟许修成。
老的老小的小,没有一个能主事的人。
“已经十天了。”许元姝扫了过去,声音冷冷的,把御医给的蜡丸放在了桌上,“大夫说他十天醒不过来就是——”
话没说完许老太太就哭了起来,“他是你父亲啊!你怎么忍心!”
大伯娘急忙去劝了,陆姨娘眼珠子一转,也跟着去了。不仅仅是陆姨娘,其他三个姨娘也把老太太围成一团,你一言我一语的劝了开来。
“老爷这么拖下去也是活受罪。”
“不如起来交待遗言,还能说两句话。”
许元姝眼睛里头带着嘲讽,嘴角带着冷笑,只有拉着志哥儿的手是热的。
屋子里除了祖母,怕是没人希望许义靖还能好起来。毕竟……他没倒下之前可一点都算不得上是好父亲好相公。
“现在启程还不算晚,若是只停灵七天,咱们十月底就能上路了,路上要走一个多月呢,再晚就要拖到明年春天了。”
陆姨娘不知不觉中说出了心里话,几个姨娘也跟着附和,那知道却被许老太太一巴掌扇在脸上,“滚!你个下作胚子!哪有盼着自家老爷死的道理!”
许元姝头一偏,张忠海就把药丸捏破了,几人围在一团完全没人察觉,叫张忠海就这么刺了血,把药喂了下去。
“我……我这是怎么了……”
御医给的药甚是灵验,下去不过几息的功夫,许义靖倒抽一口气,立即便醒了过来。
“老爷!老爷!您醒了!”陆姨娘不明就里,还以为他是自己醒过来的,吓得立即扑到他身上,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您可总算是醒了,担心死——”
她又瞧见桌上已经捏开的蜡丸,再一看许义靖人中有血,便立即擦了眼泪,回头叫道:“成哥儿快来!你父亲醒了,赶紧跟他说两句话!”
“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儿啊!”许老太太放声痛哭起来!
许元姝拉着志哥儿的手走了出来,站在廊下,还能听见里头虚假的亲情。
陆姨娘忙着套话,想叫许义靖提拔她,还想叫许修成多占一分家产。
邹姨娘波澜不惊的待在一边,她的尔姝已经是英王侍妾了,她完全是无欲无求。
剩下两个姨娘也是拉着女儿围在他身边,倒是把行动不便的许老太太挤在了外头。
这就是生她养她的许家……
许元姝又等了片刻,这才又拉着志哥儿进去,屋子里头已经说得差不多了,许义靖也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脸上满是惊恐。
“都出去吧。”许元姝道:“我有几句话要跟他说。”
“他是你父亲!”许老太太哽咽着道。
许元姝没回答,目光一转,透过虚空看向正房的方向。
死在正房里的那个……是她母亲。
第280章 改变命运的夜晚(二)
“夜深露重寒气大; 祖母去歇着吧,这儿有我——”许元姝一脸微笑看着她; “您腿脚不好,千万别受了寒。”
“我是许家长女……”许元姝迎上了祖母的目光; “这时候可不就该我出来主事吗?”
果然这话一出口,指望着她过活的陆姨娘就站了出来,一边笑着一边招呼人; 附和道:“别愣着了,赶紧把老太太抬回去; 这都几更天了,您该歇下了。”
说着又去挽孙氏的胳膊; 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在这儿看着万一承受不了呢?我们几个在这儿看着; 您去陪着老太太可好?”
许元姝看见许老太太被人架起来又放到轻椅上去,双手死死扣着两边的扶手就是不想离开。
“元姝……元姝!”
“您放心……”许元姝叹了口气; “您叫志哥儿说给我听的话我都听见了,就是为了志哥儿……还是您想叫所有人都听见?”
许老太太的手松开,屋里的靠在靠背上; 婆子抬着轻轿走了,许元姝看着她的背影,想起当初彷徨无助的自己。
……怀里抱着已经被摔成两半的屏风; 披头散发跑到老太太院子里寻求庇护; 却听见许义靖要求娶顾氏的消息。
“你也出去!”许元姝转头; 声音不大; 却很是严厉的冲着陆姨娘道。
陆姨娘一愣,张忠海就过来了,“请吧。”
许元姝送开志哥儿的手,道:“你也回房去暖着,缺什么只管说话。”
志哥儿点点头,毫不留恋的走了,连个眼神都没往床上躺着的许义靖身上去。
屋里很快就没了人,许元姝听见里头许义靖越来越急促的喘气声,道:“外头守着,别叫人进来,别叫人听见。”
张忠海应了声是,叫了侍卫过来,围着许义靖的屋子站了一圈,他自己也站在廊下守着。
许元姝深吸一口气,这才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了内室。
人在快死的时候……兴许也是敏锐的,她一进去许义靖便道:“元姝,我的好女儿,你终于长大成人了,也不枉费为父对你的殷殷期盼,看见你走过来……我就想起当初第一次看见你母亲。”
许元姝笑了,“你真的想起我母亲来了?”
许义靖费力地点了点头,道:“我第一次跟她见面还是在北安门里头……我大伯,也就是你的伯祖父带我去皇城里头涨涨见识,她跟着你外祖父,我一眼就看见她了……”
“她是人群里头最好看的一个,她还跟我笑了笑,她脸红了……”
“后来她就成了我娘子……”
许元姝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听着许义靖叙说他跟母亲的相识相知,最后成亲变成一家人。
说到最后,许义靖惊慌失措道:“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答应你母亲的事儿还没办到呢!你能进宫,你去宫里求秘药,我听你祖母说过,宫里各种秘药,能药白骨活死人!我还不能死啊!”
“你弟弟还没长大,我要是死了,许家就没人了!你外祖父还在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受苦,我们得把他接回京城来,我也叫他一声父亲,我——”
许义靖剧烈地咳嗽起来,许元姝等他咳完,站在他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将死的许义靖,他的脸上再次有了红光,可惜都是回光返照。
“你喜欢我母亲,你敬重我母亲,你还要把外祖父接回来……可你为什么能下手害死我母亲呢?”
许义靖眼神闪烁,不敢去看许元姝。
许元姝又坐了下来,“李妈妈为什么会撞墙而死,梅香为什么会被疯狗追上,志哥儿那些日子的粥里为什么只有稀汤——我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许义靖半闭着眼睛,痛苦地在床上扭动,“她是上吊死的……她不想我娶顾氏,她嫉妒——”
“你胡扯!你当我没见过死人?上吊死了会是那个样子?我母亲身上的衣服是谁换的?她的头发是谁给梳的?她脚上的鞋是谁给套上去的!你在我母亲屋里待了一整夜究竟做了什么!”
“不是我!不是我!”许义靖用力的叫着,只是将死之人也没多大力气,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是她要打我!她怎么敢!我不过推了她一下,她头就撞在桌角了……流血了!”
“我没想害死她的,我把她放在床上,她一会就没气了!”
“柳家满门抄斩了!孟家被赶出京城,我是为了许家好!我一家老小不能跟着一起陪葬!她死了最好!哈哈哈哈哈!”
他先是完全陷入癔症一样,脸上表情越发的疯狂,许元姝验证了自己的猜测,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悲哀,焦虑,刻苦铭心的恨交织在一起。
母亲就这么死了……不明不白的死了……她的生活从此变了模样,一直到了今天……
“她不是我害的,她是自己死的!”许义靖叫了起来,又低声的笑,“我用李妈妈孙子的性命威胁她,她撞墙死了,梅香……梅香那个傻子以为身子给了我,我就不会要她的命?”
“这种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她也死了!”
许义靖细而急的喘气,“她死了我就能接娉婷进门!我就能跟顾太监——”
“可惜顾太监也死了!”许元姝冷笑,“死在我手上,你也一样!”
许义靖稍稍恢复了神智,瞪大了眼睛看她。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中风吗?是皇帝做的手脚,可皇帝为什么要在你身上做手脚呢?因为皇帝想留我下来——”
许元姝笑了起来,她附下身,轻声道:“没错,皇帝看上我了。”
“感谢姨娘给了我一副好皮囊!”
许义靖一脸的震惊看着她,想伸手指她,可是手没抬起来就落了下去,他连这点力气也没有了。
许元姝道:“我用计要了顾太监的性命,用计要了你的性命……你知道我为什么选在今夜吗?”
“因为皇帝也要死了……也是我下手的。”
许元姝脸上浮现出不可抑制的笑容。
“虽然你死了,可依旧平复不了我心头的恨!我原来……”她抿了抿嘴,不再说以前了。
“虽然你死了,可你不是因为谋害我母亲而获罪,她死的不明不白……背着善妒的名声死了……好在你也死的不明不白!”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个罪人!”
“你最爱权势,连女儿都能送出去给人,为了扒上个太监,连嫡妻都能害死……我借皇帝的手要了你的性命,你应该很开心才对。”
“毕竟如果没有我,你这样的人一辈子也不要想跟皇帝有任何纠葛。”
“等皇帝死了……鲁王爷当上皇帝,我就是宫里娘娘了……我能给母亲追封诰命,许家也能因此飞黄腾达,志哥儿想要什么都有,祖父也能舒心的活完下半辈子……”
“还有琦姐姐……”
“你不要想了,我是不会让你活着享受这一切的!只有你死了……等你成了牌位,你放心……我会好好的看着志哥儿的。”
“我还会阻止皇帝对你的追封……你觉得皇帝会不会觉得我深明大义呢?你也就这点用途了!”
许元姝深吸一口气坐了下来,扫了一眼桌上的沙漏,“御医说吃了那药,最多还有两个时辰,现如今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你说不出来话了吧?”
“我陪你等着……等着……皇帝死。”许元姝的声音也渐渐放缓了,“能跟皇帝死在一个晚上,父亲,你开不开心?”
皇宫里头,静谧的乾清宫里还点着灯。
临近过年,各种政务繁忙,到了深夜,皇帝也还在批阅奏折。
奏折是六斤看过一遍专门挑出来的,都是下头人没法解决的事情。
六斤看了一眼大钟,道:“陛下,已经子时了,该歇息了,身子要紧,奏折是看不完的。”
皇帝嗯了一声,把手上奏折放了下去,端起一边茶杯看了看,发现已经给换成了温水,不由得笑了笑,道:“还是你最体贴。”
六斤低着头没搭腔。
皇帝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道:“这些折子等朕看完,你慢慢的发下去……装作朕一直在忙碌公务。母妃不在,太后伤风……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机会了!”
“可安排好了?”皇帝问道。
六斤应道:“玄武门北安门那边的人都换了,不会有人多嘴的。”
皇帝想起许侧妃来,不由得笑出声来,“一年到头,朕劳心劳力的,可不得好好慰劳自己一下。”
他从桌子后头绕出来,只是才走了两步,就又觉得头一晕,倒在了椅子上。
“陛下!”六斤急忙窜了过去,只是却没动手,又叫了两声看见皇帝没动静,飞快的跑出房间,给外头心腹使个眼色,这才又转回屋里,静静守在一边。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红,唇色却越来越紫,纵然是半点医术不通,也能看出来这人怕是不太好了。
又过了大约一盅茶的功夫,皇帝猛地吸了一口气醒了过来,只是他一睁开眼就惊慌的叫了起来。
“六斤!六斤!朕的眼睛怎么了!怎么看什么都是红的!”
六斤走到皇帝面前一看,皇帝两个眼珠子涨得突出,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他急忙劝慰道:“陛下莫急,已经差人去请太医了,您别动,好好坐着。”
皇帝按捺住性子靠在椅子上不动,片刻后又叫道:“六斤!朕的耳朵——里头有东西在叫!”
六斤再一看,皇帝的耳朵里头出血了。
“太医马上就来了,陛下稍待片刻。”六斤的声音不慌不忙的,皇帝点了点头。
只是没过多久,皇帝忽然大口的喘气,“六斤——朕有点难受,朕觉得喘不上来气,朕——”
“朕是不是要死了。”
六斤扫了一眼……皇帝已经开始七窍流血了。
第281章 改变命运的夜晚(三)
“陛下……”六斤声音里有点犹豫; 脸上却是一点表情也没有,他缓缓地在旁边坐下; 轻声道:“陛下莫要着急,太医马上就来了。”
声音越来越小; 皇帝惊恐的想要站起来,“朕快要听不见了!朕也要看不见了!”
放眼望去,目视一片血红; 稍稍远一些的地方就是浓重的红色,连六斤在哪儿都找不到。
皇帝大口的喘气; 颓然地倒在椅子上,“朕要死了……”
六斤没说话。
“朕不能就这么死了!”皇帝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在地上; “六斤!六斤!”
两个六斤叫出来,皇帝已经稍稍恢复了镇定; 脸上的惊恐也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紧张; 害怕自己没将事情安排好就死去。
六斤轻声道:“奴婢在!”
皇帝道:“朕不能就这么死了……朕口述,你写!朕的身后事……朕的皇位……朕的皇子……”
六斤坐在了他的小桌子面前,提笔轻轻沾了墨汁; 轻声安慰道:“陛下……您莫要慌张,一会儿太医就来了……这次养好了,您再也别吃那些药了。”
“朕膝下两个皇子……大皇子年过四岁; 性子懦弱又拙口笨腮; 迄今为止连字也不识几个; 难堪大用; 幼子刚过两岁……”
“性子伶俐,有明君之兆,若是朕身有不测,由他继承大统。”
“魏贵太妃是朕生母,孩子交由她抚养,进太皇太后。”
“六斤是府邸旧人,忠心耿耿,通文达理,虽是太监却心系百姓安危,是有大智慧之人,有他看着,朕很是放心。”
“非谋逆大罪,不得夺他掌印太监之位!”
“陛下!”六斤从桌子后头起来,跪在了皇帝面前。
“若是没有你……我当不上皇帝。”皇帝长长叹了一口气,“赶紧去写圣旨!”
皇帝虽然已经看不太清楚了,不过听见那边传来的沙沙的笔声,他又靠了过去,轻声说起来话来。
既是解释给自己听的,也是说给六斤听的。
“朕的长子已经认人记事了,跟赵贵妃亲近……赵贵妃又是死于贵太妃之手,将来难保不会走漏风声……一旦事发就是宫内大乱,所以朕不能叫他当皇帝。”
“幼子……朕相信贵太妃跟你。”皇帝苦笑一声,“你们两个都是为了朕好……这孩子必然会好好的长大。”
“幼子两岁……等他长大成人亲政,至少还有十五六年的功夫,大臣们也是喜欢这样的皇帝的……”
“当日贵太妃给太后写了投名状,说永不为太后……哈哈哈哈哈,朕封她当了太皇太后,也不算是违诺。”
“朕不设顾命大臣……朕如何不知三足鼎立才能稳定……不过这等危机时刻,还是一人独大一人决断更好些。”
“陛下……”
“后宫有母妃在,前头有你看着……朕是很放心的。”
六斤放下笔,轻声道:“陛下放心,奴婢是个太监……奴婢的根就在宫里。”
皇帝轻笑了几声,“可写好了,拿来给朕看看。”
六斤一点都没犹豫,把圣旨放在皇帝面前,道:“墨还没干。”
皇帝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